读书成圣-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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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褚红霞心里不舒服，王征更是烦到不行，却也只能堆出微笑，“热情”的招呼着。
　　陌紫妍亲自将方小武领到餐桌旁，往中间一按，然后自己坐到他左手边，正好隔开王征。
　　“想吃什么别客气，本来应该是姐请你的，现在借花献佛，你别不好意思。听到没？”
　　陌紫妍一坐下就把菜单推过来，原本是个有点失礼的行为，但是借着照顾客人的由头，谁也挑不出理来。
　　方小武是要搅局没错，但也不能搅得太Low，毕竟付敏洁还在场，表现太差劲，那纯属是在助攻对方。
　　于是双手拿起菜单，略带拘谨的递给王征，真诚的卖乖：“我什么都能吃。王哥，还是你来点菜吧，不用特意照顾我。”
　　对于王征而言，天降一颗大灯泡，横在自己和陌紫妍中间，原本的计划跟肥皂泡似的破掉，却只能忍着，本来就是非常郁闷的事。
　　再听到方小武说什么“不用照顾我”，王征心里简直憋屈到极点，恨恨的想：你当我想理你？
　　表面上却还得如沐春风的笑着，接过菜单，这个好吃、那个不错的点菜。
　　原本很融洽的气氛，突然插进来这么一个外人，顿时就有些异样，陌紫妍眼里闪过一丝笑意，闷头喝茶。
　　自打进门起，付敏洁就一直在打量方小武，揣摩着自家女儿和这孩子的关系。
　　观察一阵子以后发现，女儿和他相处很自然，没有刻意的接触，也没有刻意的回避接触，就像是一对再正常不过的姐弟，终于放下心。
　　“小五，还有两个月就高考吧？成绩怎么样？”
　　付敏洁的声音很轻柔，微微笑起来的时候真是特别有江南水乡女子的那种温柔亲切，亲和力爆表。
　　方小武“腼腆”的笑着，仔细斟酌着用词，回道：“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只能说还可以吧。二模619分，英语成绩最好，考到149分。多亏紫妍姐的帮助，不然我不会有这么大的进步。”
　　当着母亲的面夸孩子，一准没错。
　　此刻，付敏洁就笑得特别开心，望向方小武的目光也越发柔和。
　　“还是你自己肯努力，妍妍的性格阿姨还不清楚？没耐心又傲气，她要真当老师，孩子们全要遭殃。”
　　王征终于找到表现的机会，赶紧接口：“付阿姨，您也太谦虚了。紫妍的学识和能力，我都自愧不如，满云城找去，有哪个同龄人敢说比紫妍强？”
　　付敏洁慈爱的看一眼陌紫妍，却口不对心的抱怨道：“能力强有什么用？快三十的老姑娘，抓紧结婚抓紧给我抱外孙才是正经，家里缺她赚的那点钱？”
　　褚红霞也趁机敲边鼓：“妍妍啊，不是褚阿姨说你，女孩子嘛，能力再怎么强，也需要有人照顾，没有婚姻和孩子，人生就不能算完整，你爸爸妈妈就没法放心。”
　　“你看我们家王征，搞他的事业搞得快要走火入魔，30岁了连个女朋友都没有，我跟他爸差点没把心都操碎，哎哟，想想我就要掉眼泪哟……”
　　方小武赶紧低头喝茶，怕笑出来。
　　然后被陌紫妍在桌子底下踢一脚，又暗戳戳甩过来一个警告眼神。


第二十八章　若问演技哪家强
　　付敏洁感同身受、心有戚戚的点头，时不时扭头看陌紫妍一眼，叹口气，再看一眼，又叹口气。
　　表演的成分很浓，但也将陌紫妍折磨得极其烦躁。
　　这时候，王征也开始趁热打铁，望着陌紫妍的眼睛，满脸“诚恳”的开口。
　　“紫妍，钱是赚不完的，赚钱也不应该是一个女人的全部，我佩服你的能力，但不赞同你的生活态度，你已经是同龄人里最出色的那批，有必要非得去争第一么？你的亲人和朋友肯定不希望你过得这么累。”
　　哟？大兄弟撩妹水平不错啊……
　　方小武终于明白为什么陌紫妍会感觉棘手了，这个王征可不是一般的纨绔富二代。
　　眼神、肢体、语气、表情，全都恰到好处。
　　语言更是得体，煽动力极强，不低三下气又不过火，方小武自问，自己肯定没有这水平，李捷思更是差出十万八千里。
　　怪不得付阿姨这么认可王征，确实有两把刷子。
　　方小武思考的时候，脚上又被连踢两下，斜眼一瞄陌紫妍，美女姐姐正一脸淡定的喝茶，看不出半分情绪。
　　装得真像！
　　虽然被催得很紧，换句话说就是被踢得很疼……但是方小武仍旧按兵不动，默默观察。
　　这桌上没一个好对付的，王征母子跟李捷思、谭成比起来，根本不在一个级别，简简单单两句话就能撩拨动，陌紫妍也不至于愁到今天。
　　所以，要么不动，动就要挖到根上，要搞事情，也要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搅局可以帮紫妍姐躲过去一次、两次，还能每次都这么干？不说自己有没有那么多时间，总这么搅局，付敏洁都得烦！
　　那么，根在哪？
　　付敏洁的好感。
　　只要破坏掉付敏洁对王征的好印象，矛盾自解，陌紫妍肯定有办法搞定王征。
　　目标清晰，方小武就知道应该怎么做了，恰好这时候，服务生敲门进来，端上来两盘凉拼。
　　方小武刚好坐在背对着门的位置上，客气的站起来让开菜道，看到凉拼的盘子很大，里面装满汤汁，又顺手拿起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向着王征递过去。
　　“王哥，手机收好，小心撒到汤。”
　　王征接过手机，在手指碰到方小武的一瞬间，心里陡然生出一股烦躁，一时间没控制住情绪，一句呵斥脱口而出：“别碰我手机！”
　　方小武“一怔”，委屈的道歉：“哦……王哥，对不起。”
　　王征还没意识到自己的无名火来得莫名其妙，厌恶的皱起眉：“他上他的菜，你让什么让？跟一个端盘子的也这么客气，丢不丢脸？掉不掉价？我请客，你能不能不要表现得这么Low？”
　　这应该是王征的真实想法，但正常情况下绝对不会说出口。
　　现在真的说出来，得罪的人可就多了。
　　服务员脸色一僵，原本的介绍词就卡在嘴里，默默鞠躬退下。
　　付敏洁惊讶的望向王征，一时间有点没反应过来。
　　陌紫妍先是一怒，凤眼里闪过一丝煞气，正要发火的时候，眼角余光瞄到母亲的表情，突然就轻松下来，嘴角含笑，默不作声的看戏。
　　褚红霞大概是很认同儿子的想法，不屑的撇一眼方小武，看到这个小少年委委屈屈的模样，陡然意识到场合不对，心里暗暗叫糟。
　　赶紧一巴掌拍在儿子胳膊上，训斥道：“王征！小五只是个孩子，你乱发什么脾气？”
　　王征被一巴掌打醒，突然惊觉自己干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后悔得肠子都快青掉，连声道歉。
　　“小五弟弟，对不起啊！王哥最近一段时间工作压力特别大，有时候莫名其妙的就控制不住情绪，医生说我需要静养治疗，可惜哪有时间？只好熬夜硬挺。刚才王哥不是有意的，更没有针对你的意思，王哥向你郑重道歉！”
　　谎话张口就来，王征的表情超诚恳，还伸手捏住两侧太阳穴，尽显疲惫，戏码特全。
　　方小武心里冷笑，想着：看样子你的本钱还凑合，要不然应该已经一巴掌甩过来了……
　　可惜，这种激怒状态下的真实反应，已经将你的本性暴露无遗啊……
　　没错，接触的一瞬间，方小武赏给王征一发巭孬嫑昆，成功测出他的真实面目。
　　换个有涵养、心术正的，哪怕被激怒，口不择言，至少展现出来的三观不会这么丑陋，这就是个人素质的问题。
　　方小武原本有两种打算，如果王征是好人，那么帮紫妍姐熬过这一次就拉倒，紫妍姐对王征的误会让她自己去解决。
　　如果王征真是人渣……那就玩玩呗，谁怕谁？
　　你这种人，配不上紫妍姐，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方小武心里发狠，表情却很惶恐，连忙认错：“没关系的王哥，我不该乱动你的手机，你这样的商业精英，手机里一定有很多机密。”
　　说者有心，听者自然有意。
　　什么样的机密会重要到让高中生碰一下就发飙？
　　根本说不过去嘛！
　　王征赶紧开口解释，继续补救：“不怪你，小五，王哥手机上没什么秘密，就是突然之间没控制住情绪，昨天跟我妈也是莫名其妙的发邪火，后悔得差点扇自己嘴巴子。等熬过这个难关，我会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到时候带你出去玩，好好给你赔礼道歉。”
　　这是个聪明人，真的聪明。
　　大大方方认错，不抵赖、不掩饰，但是，不动声色的就将责任推到一个莫须有的“压力病”上面，让人觉得“情有可原”，而且有“知错就改”的心胸气度。
　　在已经犯错的情况下，这样的公关真是很有水平，很显然，王征不是李捷思那种草包，而是社会老油条。
　　褚红霞闻言，立即帮忙打补丁，严词呵斥：“王征，你给我注意点你的情绪！失败就失败，咱们家不是赔不起，认输再来，有什么的？30岁的人，你看看你的表现，丢不丢人？”
　　王征“惭愧”的连连认错，又端起茶壶，给方小武斟茶。
　　只要是个懂点礼貌的孩子，谁也不可能就这么端坐着等大人给倒水吧？
　　方小武赶紧站起来，伸手去抢茶壶，连声道：“王哥你坐着，我没事，真没事！我最小，我来给长辈们斟茶。”
　　小紫砂壶的壶盖本来就扣不紧，争抢中，壶口就溅出来几滴茶水，洒在两个人的手背上。
　　茶水很烫，方小武早有准备，强行忍住，王征却被烫得一哆嗦，连连甩手。
　　又疼又憋屈，一股无名怒火不知从何而起，瞬间冲上脑海，王征伸手指着方小武的鼻子，破口大骂。
　　“小瘪三！你特么的是煞笔么？”


第二十九章　任你奸猾似鬼
　　突如其来、毫无征兆的污言秽语，就像一柄大锤，重重砸在所有人脑门！
　　包厢里顿时一片寂静，褚红霞和付敏洁愕然的看着王征，显然无法相信，这么脏的叫骂居然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方小武拎着茶壶愣在原地，脸色微白，好像被吓坏了一样，嗫喏着道歉：“对不起王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帮你看看，烫坏没有？”
　　“滚你……”
　　“啪！”
　　王征还要再骂，却被反应过来的褚红霞一嘴巴扇到脸上，顿时打断。
　　“小畜生你要干什么？能不能正常点？不行现在就滚去医院，养不好别出来！”
　　褚红霞声色俱厉的叱骂，终于唤回王征的理智，他下意识瞥一眼付敏洁的脸色，心脏顿时剧烈的跳动起来，冷汗一瞬间就湿透后背，整个人差点疯掉。
　　我在干什么！怎么这点气性都没控制住？再怎么讨厌那个小瘪三，也不能在这种场合发火啊……
　　草！真特么煞笔！
　　不行，今天必须去找人败败火，最近的心态肯定有问题！
　　王征的感觉就像是有一群羊驼在心里呼啸而过，踩得心脏好疼，还留下一地便便，恶心得要死，却只能认倒霉。
　　二话没说，咔嚓给方小武一个九十度大鞠躬：“小五，对不起！今天有点邪门，特别控制不住情绪……”
　　说到一半开始卡壳，说不下去了，屁大点事儿就骂得那么脏，还有什么好解释的？解释有用么？
　　转头又是一个九十度鞠躬，面向付敏洁：“付姨对不起！我去洗一把脸，清醒一下。”
　　掩面匆匆而逃。
　　方小武“委屈”的瞄一眼陌紫妍，心里多少有点震撼。
　　哟，反应真够快的，难怪紫妍姐都说难缠，这母子俩和一般脑残暴发户真不一样，简直是人精中的人精。
　　这么不利的局面，居然能瞬间就做出应对，甭管付敏洁心里怎么想，这一巴掌和两次鞠躬起码能把场面圆上。
　　不过，既然被我盯上，反应再快，有用么？
　　心里微微一转，方小武把水壶搁下，转身就匆匆出门。
　　“姐，我去看看王哥！”
　　“哎！你别……”陌紫妍怕王征对他不利，就要叫住他。
　　付敏洁也同时招手，但是都没来得及，看着他一转眼就跑没影，不由摇头一叹：“这孩子，心眼真实诚……”
　　褚红霞干笑两声，暗自琢磨这句话的味道，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方小武心眼实诚，我儿子心眼坏呗？
　　不过也怪不得人家不满意，小畜生你干的这是什么事儿！
　　老娘也看不顺眼那瘪三，可是你就不能忍忍？就不能回头再找机会收拾他？这点城府忍耐都没有，做个屁生意！
　　付敏洁夸完方小武，又对褚红霞表达关心：“王征这孩子，病得厉害么？”
　　你才有病！你全家都有病！
　　褚红霞极其不满，但是看着付敏洁似笑非笑的表情，又心虚得厉害，只好装模作样的叹口气，顺着往下编。
　　“病倒是没查出来，医生就说是压力太大精神焦虑，修养一段时间就能好。我和老王也没当回事，原本想着等他忙完这段时间，撵他出去散散心，要是抓紧找个伴互相安慰着，那就更好，谁知道今天这么丢人！付姐，您说说我这命，怎么就这么苦啊？”
　　“哦……那是得好好养养。”
　　付敏洁不咸不淡的应一声，没给褚红霞留下任何借题发挥的机会。
　　陌紫妍微垂眼睑，眸子里满是掩不住的笑意。
　　……
　　另一边，方小武跟服务生问清楚路，在洗手间门口追上王征。
　　见面的一瞬间，王征眼睛里闪过一丝厉色，脸色也泛着铁青。
　　【巭孬嫑昆】就是这么霸道，激怒效果过去以后，仍旧留着仇，用不着再开嘲讽，对方就会拿他当敌人。
　　尽管心知肚明，方小武还是戏演全套，爱岗敬业。
　　“王哥，你没事吧？用不用去医院看看？”
　　眼神略带紧张，一片拳拳心意，溢于言表。
　　王征也不想撕破脸皮，甚至根本都没有意识到是方小武在搞鬼，闻言勉强笑笑：“没事。水温没那么高，就是吓一跳而已。”
　　“哦。”方小武老老实实应一声，亦步亦趋的跟在王征后面。
　　“你跟着我干嘛？不是告诉你没事么？”王征站在便池前，烦躁得不要不要的。
　　方小武憨笑道：“我也上厕所。”
　　然后掏出水枪，站到距离便池一米远的位置上，大大咧咧的岔开双腿。
　　同时开始嘘嘘，王征十几秒搞定，水流、粗细、距离都是30岁男人的正常水平，但是方小武不一样啊，18岁的小处男，迎风尿三丈，顺风十里地。
　　王征结束以后扭头一看，眼珠子立马通红，一股莫名其妙的怒火袭上心头。
　　麻痹，老子并不小，老子时间也不短！
　　这是年龄的天然限制，不是老子不行！
　　反复深呼吸，好不容易压下突如其来的妒忌，王征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本着眼不见心不烦的想法，扭头就走，但是心底已经刻下一种隐蔽的挫败感。
　　接下来洗手的时候，王征刻意避开方小武，离他远远的，省着心烦。
　　然后一前一后的回包厢，在进门之前，突然一把搂住方小武的肩膀，挂上笑脸。
　　将“懵逼”方小武按在椅子上，轻轻拍着他的肩膀，王征正要说点什么表示亲热，挽救一下在付敏洁眼里的印象分。
　　就在这时，脑海里陡然想起刚才小解那一幕，火气突然又涌上来，原本准备好的说辞就全变了样。
　　“小瘪三呐，你说说你，老子泡妞你跟着凑什么热闹？想抱陌紫妍大腿？你抱得起么？不怕被碾死？还是想睡她？毛长齐没有？光大有什么用？技术够么？”
　　陌紫妍、付敏洁、褚红霞，三个女人目瞪口呆的看着王征一下比一下用力的拍打着方小武的肩膀，嘴里说着四六不着的疯话，精神病似的。
　　再看方小武，大气都不敢喘，眼里直冒泪花，委屈得如同小鸡崽。
　　“砰！”
　　陌紫妍把杯子重重砸在地上，一把拉过方小武，指着王征的鼻子，咬牙道：“王征，你行！”
　　付敏洁跟着站起来，脸色冷得像要结冰，怒道：“妍妍小五，我们走！”
　　拎包的时候动作突然一顿，转头死死盯住褚红霞：“老同学，以后没有大事不要给我打电话，你还有一次机会。记住，我付敏洁拉黑的人，从来没加回来过！”
　　褚红霞本来还想再救场，听到付敏洁决绝的语言，脑袋一晕，眼前一黑，顿时心力憔悴到说不出话来。
　　至于王征，第三次被【巭孬嫑昆】激怒，理智已经彻底被压住。
　　这次又没有人打醒他，此刻仍旧被怒火蒙蔽心智，竟然追上去叫骂。
　　“小瘪三死贱种，你等着，我要不玩死你，我就……”
　　方小武“终于”生气了，毕竟只是18岁的少年，被人这么欺负，忍不住很正常嘛！
　　用力一把推在王征胸膛，鄙夷的吐出两个字。
　　“贱人！”
　　明明已经怒极，说话却仍旧这么有分寸，对比之下，更显得王征败絮其中。
　　陌紫妍揽着方小武，护在身后，一边鼓励：“骂得好！”
　　当然，她绝对想不到，真正的小贱人刚刚抱着“有枣没枣先打一竿子再说”的想法，又给王征一发【射人先射马】。
　　方小武憋着笑，被陌紫妍搂在怀里，舒服得直眯眼睛，体会着那种绵软而又坚挺的复杂触感，心情无比美丽。
　　精英？
　　任你奸猾似鬼，也要喝小爷的洗脚水！


第三十章　姐，你自己飞行么？
　　出门以后，付敏洁和陌紫妍仍旧心气不顺，微微的喘着粗气。
　　方小武咔吧咔吧眼睛，乖巧的安慰道：“付阿姨，您别生气，我没事，跟那种人生气不值得。”
　　付敏洁叹口气，点点头。
　　哎，真是好孩子啊……人和人真是不能比……
　　陌紫妍心里超级愧疚，总感觉是因为自己才让方小武受这么大委屈，转头就跟付敏洁抱怨：“妈！你看你！我早就说那个人心术不正，你总是瞎撺掇！”
　　付敏洁知道理亏，也不敢摆母亲架子，委委屈屈道：“哎哟哟，妈又不是故意的……那不是同学家的小孩，本想着以前就见过，知根知……知人知面不知心……再说又没真让你怎么着，不就是接触接触么……”
　　一番话说得一点底气都没有，怎么都圆不过去，越说越生气，简直要恨死那个混账王征。
　　陌紫妍抓到机会，赶紧逼宫：“以后你不许再给我介绍对象！你看看你的眼光！我又不是不找，我当初就是觉得他不行才不同意的，你说说你那耳根子软成什么样了？差点就把你女儿推进火坑！”
　　明知道是城下之盟，但是付敏洁为平息女儿的怒火，也不得不签。
　　无奈的点点头，叹道：“行吧，以后你的事你自己做主，妈保证不勉强你……”
　　方小武有点忍不住笑，付阿姨还是有点小狡猾嘛，不勉强，意思就是该催还得催呗？
　　陌紫妍大概也听出来了，但是没有继续紧逼，冷哼一声，就此作罢。
　　死死拉着方小武，转身就走。
　　高跟鞋踩在地面上，发出节奏分明的脆响，才走两步，突然又扭过头，望向付敏洁。
　　“妈，我可提前跟你说好，小五是我弟弟，我带出来吃饭，才惹上这么一条疯狗，以后王征要敢找小五的麻烦，别怪我不照顾你们的同学情分！”
　　一番话，煞气凛然，配上她明媚的容颜，以及薄薄的、紧紧抿起的红唇，竟然有种诡异的吸引力。
　　女王诶！要是抖M看到，估计会直接拜倒吧？
　　方小武暗暗咋舌，却不成想付敏洁瞪圆眼睛，柳眉倒竖，来了一段更霸气的。
　　“他敢！真当你妈是泥塑的？狗眼看人低的东西，再敢张狂，先打折腿，我再亲自上门去问王远志，你是怎么教育的儿子！”
　　娘娘威武！
　　方小武有点惊到了，真的没想到付敏洁居然也有如此霸道的一面。
　　若是光看外表，无疑是褚红霞的穿着打扮更唬人，做事说话非常主动，能张罗，有气势，付敏洁则略显普通，话不多，又没什么主见，颇有点随波逐流的意思。
　　这一瞬间，终于发现她的不凡之处。
　　怎么形容呢？
　　沉静内敛，看着柔弱无害，像是露出肚皮、懒洋洋晒着太阳的猫，对什么都没防备，很容易亲近的样子。
　　但是现在睁开眼睛、亮出爪子，立即就现出原形，闹半天原来是一只老虎，吃饱饭打个盹而已。
　　肚皮露给你看，是因为知道你伤不到她，压根就没把你当回事，可你要真敢上去撩拨，翻身一巴掌，随手就能拍死。
　　付敏洁似乎是怕吓到方小武，气场一放即收，又恢复一脸和蔼笑容，柔声安慰。
　　“小五别怕，也别想那些，好好学习好好高考，有事就跟妍妍说。阿姨现在带你吃饭去，想吃什么别客气，啊！”
　　付敏洁现在的模样，柔和、慈祥、人畜无害、亲和力爆表，但方小武永远都会记得刚才，她露出锋芒的那一刹那。
　　真的震撼。
　　方小武感觉又上到一课：底气不必时时刻刻展现出来，关键时刻撑得住就好。
　　世界这么大，在脸上写着“我很牛逼”的未必是真牛逼，虚怀若谷的未必不牛逼，张扬容易树敌，偶露峥嵘却会让人敬畏。
　　付敏洁的处世之道不一定适合所有人，但是方小武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