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碧云天-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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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刚离开一会，又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想起，易小笙略感诧异地往外望去，却是慕沛白和常止藤折返回来，一人一个将她和严晓抱上马背，便朝着国境处扬鞭飞驰。

　　　　两个少年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只是死死抓住了缰绳，就听得常止藤哈哈大笑：“小子们，随我们去见见少主！”

　　　　易小笙坐在慕沛白身前，用力抓住缰绳，指节微微发白。她是第一次骑马，又是新奇又有些害怕。远远看见其余四人已经在国境处停下来，迎面而来的是另外几匹骏马。她眯起眼睛仔细看去，不由得心里咯噔一下。

　　　　那越来越近的马背上端坐的青年男子，面若桃花，唇红齿白，妖孽般的狭长眼睛闪着碧色的光。

　　　　段月尘？！

　　　　也许不……

　　　　离得更近一些，只见那男子一身华服，从头到脚的皇族贵气，又见山茶六圣依然纷纷下马，上前便拜：“见过少主！属下办事不利，不知为何惊扰到少主前来。”

　　　　那马上的男子只是微微颔首：“六圣辛苦了，只是此事重大，本王久候未至，决定亲自来迎接，待本王回宫之后各位定会重重有赏！”

　　　　“多谢少主！”

　　　　易小笙轻叹。

　　　　这般王族做派，原来是千瑾辰。

　　　　那边的上荣国公子也已经把目光调到她的身上，惊讶之色只是一闪而过，便策马到她面前，还未说话，那边六圣老二张云霄便急吼吼地上前来报：“少主，这两个少年是我们在半路遇着的孤儿，因为父母双亡，所以来上荣国寻远房亲戚收留。”

　　　　千瑾辰闻言一脸好笑地看着易小笙：“投奔亲戚？”

　　　　易小笙点头。

　　　　虽然上荣国并没有所谓的远房亲戚，但是她和严晓都是孤儿却是不争的事实。不管是现世的亲友从此相隔或者是她易家的灭门血案，都导致了她现在的孑然一身。至于严晓，那就更不用说了。

　　　　撒谎只需要撒一半就够了。

　　　　意识到她目光里的含义，千瑾辰有些不自在地调回了目光，也不点破自己本来和易小笙相识的事情，只是对山茶六圣道：“那就带他们一起来吧。”

　　　　六圣又是下拜道谢。

　　　　常止藤喜滋滋地扯扯易小笙的衣角，对她和严晓道：“少主一向对下属极好，若是你们在上荣国寻不到远房亲戚，就来公子府吧。我跟大哥他们会帮你们求情，寻个好差事的。”

　　　　严晓自是喜不自胜，一双眸子都亮了起来，瘦瘦的小脸也因为兴奋焕发光彩。易小笙原本想一口拒绝的，现在见他这副模样，又觉得开不了口，想着严晓也是孤苦伶仃，刚来投奔了自己，但是以自己微薄的力量怕也不能照顾他一辈子，如果能帮他在公子府找份好差事之后，自己再请辞离开，也不失为一件好事。于是便点头答应。

　　　　这么一来，连山茶六圣都觉得好事临门。

　　　　这几日的相处让他们十分喜爱这两名少年，严晓虽然个性冲动习惯懒散，但是聪明伶俐，喜欢逗人开心，而易小笙十分懂事，又不太爱讲话，做事则极有分寸，是以大家十分怜惜于她，又带了几分尊重。这样一来，两名少年可以加入公子府，大家相伴的机会就更多了一些，连一向个性阴沉的老五傅青林都展露笑容。

　　　　一行人等了一会，待车队慢慢赶上汇合。

　　　　千瑾辰走到马车旁边，亲自检查车上的货物。

　　　　易小笙之前从来没有注意过马车上运送的物品，只觉得包裹得很厚实，体积也很庞大。因为要给自己和严晓腾出马车，其余几辆马车好似忽然增加了万钧重量，马匹疲劳得很快，常常需要停下来休息，因此这几天的路程行进较慢。

　　　　此刻，见千瑾辰检查货物，也忍不住好奇地张望，却见千瑾辰用手在唇边打了个口哨，旁边一个不起眼的侍卫，慢慢走到马车前。

　　　　易小笙微微皱眉。

　　　　那侍卫一副极瘦的身躯，貌不惊人，走到马车前也只是轻轻一挥手，车上的包裹便应声而解，原来捆扎的绳子尽数断开。

　　　　一边的山茶六圣相互交换了目光，尽是惊讶和羡慕的神情，暗叹这公子府里果然藏龙卧虎，连一个小小的侍卫的功力都如此之高。

　　　　易小笙只是默不作声地看着。

　　　　车上的包裹散开之后，易小笙倒吸口冷气，但见那包裹里一件件排列得整整齐齐地闪着金属寒光的，却是一件件新做好已经开刃的上好兵器！

　　　　这要是在现世根本就是军火走私，抓到是要判无期和死刑的。即使是在古代，以她微薄的古代知识，大概也知道这私下贩卖，囤积兵器，也是会被判为谋反大罪，重则满门抄斩的。

　　　　记得前几日日听闻这山茶六圣自称是从智饶国运送货物到上荣国做卖卖，真想不到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运送出这么一大批兵器。

　　　　易小笙暗自揣测千瑾辰得到这么多兵器的意图，莫非是……

　　　　像是感觉到她的目光，正在检查兵器的千瑾辰忽然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目光似乎有点古怪，她心念一动，想要再去捕捉，他已经移开目光，对着山茶六圣道：“货物保存得极好，辛苦六圣。现在已经进入上荣国境，大家也可以放一放心了。从今天起到锦荣城公子府，我都会随行护送。”

　　　　山茶六圣纷纷拜谢，随后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车队又慢慢前行。

　　　　易小笙上马车之前，偷偷拉过慕沛白，装出一副小孩子的模样，问道：“慕姐姐，方才公子身边的那名侍卫叫什么名字啊？武功那么厉害，真想以后跟他讨教讨教。”

　　　　慕沛白摇摇头：“我们也是第一次见他，大概是公子新收入府的高手吧。”顿了顿，像是怕易小笙难过，又接着道：“不过你也可以试试，也许他是个很好说话的人呢？况且，你要是想学武，找我或者他们几个，都是可以的。”

　　　　易小笙点头谢过，暗自感叹世上还是有像山茶六圣这样心思直爽的人的，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跟对了主子。

　　　　上了马车，严晓跟易小笙挨着坐好，看着外面骑着高头大马的千瑾辰，一脸羡慕的神情道：“上荣国公子果然好气派。”

　　　　易小笙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

　　　　然后想了想又慢慢道：“我认识的一个人，比这上荣国公子强多了。”她隐去了后半句话：虽然长相十分相似。

　　　　策马走在马车外的千瑾辰似乎听到了这句话，只是低下头去微微一笑。

　　　　从进入上荣国境之后，一直都风平浪静。

　　　　易小笙发现者上荣国和智饶国的景色果然大不相同，处处显出北国风光来，某种感觉像是回到了熟悉的家乡，心情也不由得愉悦了起来。尽管上荣国并没有智饶国那么花团锦簇，气候温润，但是辽远天空下回旋而过的风，令她感到心境开阔不少。

　　　　在上荣国境走了数日，眼见着离锦荣城只有一天的路程了，众人俱是十分兴奋。时至傍晚，千瑾辰下令在附近的客栈休息一晚，明早赶路，在天黑前入城。

　　　　众人晚上在客栈用完晚膳之后，都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千瑾辰为了隐瞒身份，也只定了间客房，而没有去定这家客栈最好的上房。

　　　　易小笙和严晓的房间左右相邻，再往左是千瑾辰的房间及其侍卫的房间，往右住的是是山茶六圣。一行人几乎占据了这客栈大部分的客房。

　　　　本来长途跋涉了一天之后已经非常疲惫了，但是易小笙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总觉得心口处堵着一件事情，却又隐隐约约抓不住什么线索，因此胸口有些发闷。

　　　　在床上折腾到半夜，忽然想起那些兵器的马车还停在客栈后院，又开始担心会不会有人发现，思来想去，千瑾辰不可能放着马车在那里无人看管，于是盖上被子继续睡觉。

　　　　这次好不容易刚刚睡着，就听见有人惊慌失措地大叫：“着火了！着火了！”接着便是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还有凌乱的脚步声，在客栈的木质楼板上咚咚作响。

　　　　她立刻披衣下床，迅速穿戴整齐，只在怀里揣了把短剑，其余什么都不拿，便往外冲。

　　　　一出门就看见山茶六圣正跟几个黑衣人交手，打得兴起，见她出来，都赶紧示意她快走。她不敢多做停留，迅速到隔壁房间找严晓，却发现房间是空的。于是立刻又冲出去找他，却到处都寻不见。

　　　　眼见着浓烟渐渐变大，山茶六圣打斗的身影也渐渐有些模糊，易小笙拿不定主意是出手相助还是自己先逃出去，就听见左边的客房门咿呀一声打开来，千瑾辰已经从房间里奔了出来，见到易小笙，抓了她的手臂拖着便走。那名极瘦的侍卫紧紧跟在后面。

　　　　易小笙感觉到心里那种不＇炫＇舒＇书＇服＇网＇的感觉加大，却还来不及继续想什么，已经被拖着走了出去，六圣见易小笙被千瑾辰救走，顿时安心，还报以一个感激的笑容。

　　　　易小笙边被拖着走，边看到这些眼神，顿时心里一阵愧疚，自己之前还把这山茶六圣想得很复杂，结果人家的确是以诚相待。

　　　　她被千瑾辰一路拉出客栈，到了安全的地方，千瑾辰才放开手，靠在一棵树下看客栈的火势。旁边的瘦长侍卫一言不发地跟着。

　　　　易小笙无声看他半响，突然冷不丁地出声：“师傅，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千瑾辰答了一半，忽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立刻闭嘴，可惜已经来不及，然后就听得面前的少女慢慢地咬牙道：“果然是你。”



29天机泄露

　　　　易小笙对着千瑾辰说完这句话，不等对方有所反应，便径直走到旁边那名身型极瘦的侍卫身边，微微施了个礼，叫道：“猪——二哥，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她有些恶意地拖长了那个“猪”字，相信如果对方不知道这个典故的话，也听不出来自己在骂人，果然看见瘦削侍卫的脸上露出点笑容：“小笙，好眼力！”

　　　　这侍卫便是朱子息，尽管经过易容，容貌已经全然改变，但是身型未改，习惯未改，到底被她认了出来。其实易小笙在此次与他相逢之后，从刚开始便开始怀疑他，因为他解开货物绳索的手法完全是朱子息的习惯手法，尤其是在千瑾辰吹口哨之后才开始动手这样的举动，都是和段月尘约定成俗的行为方式。

　　　　既然朱子息在此，那么另外一个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是千瑾辰了。再加上近几日觉得千瑾辰变化很大，虽然刚见面的时候还是一副贵族公子的气派，但是接下来几天间或会觉得这个千瑾辰其实很亲民，和山茶六圣众人风餐露宿，都没有显出半分不耐，更像是习惯了这种事情一样，更是起疑。

　　　　她刚才忽然叫了一声师傅，便是为了试探他，没想到一试即中。

　　　　段月尘对着朱子息苦笑了一下，转头对着易小笙绽开笑容：“我的乖徒儿果然越来越聪明，快来给为师拥抱一下。”说完作势便要扑向她。

　　　　“不要。”少女很干脆地回答，说罢“啪”的一声将一只手按在了男子的俊脸上，微一用力，想要推开他，对方“哎呀”一声，向后便倒，“咚”的一声，直挺挺地躺在地上。

　　　　易小笙大为惊讶，没想到仅仅数月未见，段月尘竟然这般不中用，连忙上前查看，见他双目紧闭，竟是没了声息，顿觉惊慌，一时间也忘了还有个神医朱子息在侧，只连忙伸手准备把他扶起来，刚弯下身子，就被两只长臂抱住，男子戏谑的碧色眸子已经离自己的眼睛极近，温和如玉的气息就在脸颊上吹拂。

　　　　“小笙。”他笑道：“原来你还是这么好骗啊。”

　　　　她轻轻地“啊”了一声，迅速推开他起身，逃也似的跳到远远的地方，面上虽然看不出太大神色变化，一双微微发颤的手却隐隐泄露了情绪。

　　　　刚才的究竟是什么？

　　　　胸口如同擂鼓一样的声音，两耳也开始有点微微轰鸣，用力克制才不致血往上涌，强制镇定。

　　　　除了小时候被段月尘和沈北祭抱过之后，再也没有和男子这般亲近，近日虽然和严晓较为亲密，但是对方也只是个如同弟弟一样的少年，但是刚才和段月尘这样近距离接触之后，心跳得如此之快，这些年来和他嬉闹也不是没有，但是从来都没有这种感觉。

　　　　一旁的朱子息看不下去地摇头，暗叹小笙说不定早晚有一天会被她这妖孽师傅戏弄得崩溃。看着段月尘还坐在地上看着易小笙笑得甚是开心，于是走到段月尘跟前，没有用手去拉，而是出脚准备踹了。

　　　　段月尘立时从地上跃起，边躲边道：“子息，你也不必这般打抱不平啊，再说如果不是你执意不肯变换一下我们之间的习惯，小笙她也不会这么快就发现我们不对劲。”

　　　　朱子息哼了一声，伸出鸡爪似的手自怀里取了兵器出来，却是一把银针，边道：“我朱子息是看不过去你欺骗徒弟，再说，我自江湖上行走到今天，向来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结果还要帮你来糊弄小姑娘。”

　　　　段月尘干脆躲到易小笙身后，露出半个脑袋，对着朱子息笑道：“我知你好心，但是我骗小笙也是一片好意。”

　　　　“哼，那刚才的算什么？”

　　　　……刚才的算什么……

　　　　刚刚平静下来的易小笙，耳边传来朱子息的一声问话，方才的情景再现，顿时再次轰地一声，心跳不规律起来，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段月尘躲在身后，当下让开，对着朱子息行礼：“朱二哥请便。”

　　　　这下段月尘几乎要哀号了，不要说当年的宫主风范全无，就连假扮千瑾辰的气势都无影无踪，苦兮兮地瞅着易小笙：“乖徒儿，你就这么恨为师吗？”

　　　　易小笙正色道：“徒儿哪敢，只是你不但欺骗徒儿，还欺骗山茶六圣那样的实在人，此等人神共愤之事，实在看不下去，但凭朱二哥替天行道。”

　　　　段月尘边躲开朱子息的银针，边继续跟易小笙苦兮兮地解释：“乖徒儿，我骗你是另有苦衷，以后再慢慢讲给你听，那山茶六圣也不是什么好人，你可知他们为何运送这么多兵器？”

　　　　易小笙闻言心念一动，道：“莫非是……用于出兵？”

　　　　“聪明！”段月尘赞道，又继续问道：“那你可知出兵的地方为何处？”

　　　　“智饶国！”易小笙顿时心中一片清明。此刻，为何山茶六圣会运送兵器，为何会为千瑾辰做事，甚至为何千瑾辰会出现在智饶国都有了答案。

　　　　但是为什么夜羽倾与沈北祭会和千瑾辰在一起？

　　　　此时朱子息已然收手而立。段月尘便慢条斯理地踱到易小笙面前，也正色道：“你可知碧玉宫与上荣国是何关系？”

　　　　易小笙只觉得呼吸有些急促，似乎有什么惊天的秘密就要一捅而破。然后就听得段月尘一字一句道：

　　　　“碧玉宫的每一任宫主都是上荣国的皇室血亲。”

　　　　易小笙微微张开了嘴，却没有说出什么。

　　　　“每一位被选出的皇室血亲，必须有一母同生的兄弟姐妹。他被选出之后，从小便离开双亲身边，被培养成杀手，送至碧玉宫，一生不得见自己的族人和双亲。但因是皇室血亲，因此一生不得背叛，否则其至亲之人必将惨死。”

　　　　面前男子的声音不大，也很平淡，仿佛在述说别人的事情。易小笙却觉得耳朵里轰然作响。

　　　　一边的朱子息继续道：“历任碧玉宫主需洞察智饶国一切大小事物，报于上荣国君。而他其他的兄弟姐妹，则可以在皇室之中安然度日。在智饶国也决不可暴露，一旦暴露，他最至亲之人必须赴死。”

　　　　她一开口，便觉得喉咙干涩，哑着嗓子问道：“那么，你和千瑾辰是什么关系？”

　　　　男子狭长的碧眸直望进她的眼睛里：“自然是我的孪生兄弟。”

　　　　易小笙脑子里嗡嗡作响，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困扰她的谜团到此几乎全部解开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她喃喃道。

　　　　段月尘只是微笑不答。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又问道：“那么北祭也是上荣国人吗？”

　　　　“不是，他为什么加入碧玉宫自然有他的道理，这个就需要你亲自去问他了。”段月尘垂下眼睛道。

　　　　突然了解到这样的事实，易小笙有些措手不及，不知道说什么好，沉默了一会，段月尘又道：“小笙，之前骗你也是情非得已。原本不想把你卷入这样的关系里去，希望你能过上平静日子。这个秘密一旦被你知晓，将置你于危险之中，也许从此再难走出去。”

　　　　易小笙还有很多问题，比如上荣国何时出兵，比如段月尘这些日子在哪里，比如现在他到底要做什么，还没来得及问出口，便听到一个少年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小笙——小笙你在哪里啊？”

　　　　原来是严晓在到处找她。

　　　　她还想跟段月尘再说些什么，却看见段月尘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一手拂开她额前刘海，轻抚那道已然愈合但却狰狞的丑陋疤痕，伏身在她耳边低语道：“小笙，客栈的火是我们放的，这个也不瞒你。兵器都已经送走了，现在我们也必须离开。我做了很多事情，之前是瞒过你，骗过你，可是我却不后悔。师傅这辈子总做坏人，但是对你，总要做个好师傅。还有什么事情，留到来日再来问我吧。”

　　　　说罢，轻轻打了个呼哨，一边的朱子息对着易小笙做了个道别的手势，便和段月尘一起消失在夜色里。

　　　　易小笙有些怔忪，往前走了两步，便停住，旁边的草丛一响，就听见一声欢呼，严晓已经扑过来把她抱住，她挣了两下，少年却抱得死紧，抽泣地大哭：“小笙……小笙……”

　　　　她叹了口气，索性不再挣扎，认命地被他抱住。过了一会，严晓的情绪慢慢冷静下来，终于放开了她

　　　　严晓泪汪汪地看着她：“小笙，是我不好，我不该丢下你，是我没有照顾好你……”

　　　　原来严晓因为晚饭贪吃，睡到半夜觉得肚子疼，就去了趟茅厕，蹲在里面拉了半天。等他出来的时候，看见浓烟滚滚，大吃一惊。客栈里的旅客四散逃命，他也乱了手脚，想要跑回去救易小笙出来，却被一个旅客拉住，边说“不要命啦”边把他往外拖，等他好不容易甩开，火势已经开始弥漫，因为害怕，他逃走了。

　　　　易小笙轻轻拍拍他，说道：“我没事的。”

　　　　严晓又是一通哇哇大哭。

　　　　好不容易安抚好严晓的情绪，易小笙惦记着山茶六圣，和严晓说回客栈看看究竟。严晓连连点头，暗暗决定，这次无论如何都要跟易小笙在一起，便走在前面开路。

　　　　少女起身随着他往前走了几步，忽然停下来，默然转身，看着段月尘和朱子息离开的方向。

　　　　耳边温热的触感似乎还在，心里面满满地堵着什么情绪，无论如何化解不开。那个与自己相伴六年的男子，在今夜过后似乎有什么微微不同了。



30北祭将军

　　　　易小笙和严晓赶回客栈的时候，大火已经扑灭了，房屋上还依然留有缕缕青烟。客栈前围着一群人，大部分是深夜逃出的旅客，有的还衣裳未整，正聚在一处，指指点点。

　　　　易小笙远远看见六圣的身影，连忙分开人群挤了进去，被映入眼帘的情景惊得后退了一步。

　　　　那山茶六圣里最爱说笑脑筋最为灵活的老三常止藤，此刻正双目紧闭，脸色灰白的躺在地方。更令人触目惊心的是，他的右腿自膝下被被齐齐斩断，血流了一地。

　　　　旁边慕沛白正在给他上药，但是血流得太急，刚上好的药又全部被冲洗掉了，她本来就满眼泪花，这么一来，心中更急，眼泪便刷地流了下来。

　　　　老二张云霄在一边急红了眼，上前又不知道如何帮忙，恨恨道：“要是让我抓到那个贼，一定把他切成肉块扔到河里喂鱼！”

　　　　易小笙连忙冲到常止藤身边，一边伸出手抱住他的身体，一边对慕沛白急急说道：“快帮我把他扶起来！”待慕沛白依言而行，易小笙准备伸手，又觉得不妥，便叫严晓：“快来！”令他用两手拇指用力压住常止藤右股腹股沟中点稍下方。

　　　　只见常止藤腿部出血立时减少，慕沛白大喜过望，连忙把伤药涂上，又将他大腿用绳子勒紧。待严晓松手之后，虽然仍然不断有血渗出，但是总算是止住了。

　　　　慕沛白轻轻松了口气，感激地望着她点点头。易小笙也只是点点头。杀人放火的事是自家师傅做的，自己这个做徒弟的无论如何都觉得心里不安。她在现世大学里曾经学过一点急救知识，刚才那样做，只是为了阻断股动脉血流，达到止血的效果。只是古代没有输血设备，恐怕……

　　　　常止藤已经被抬到客栈尚且完好的客房里，因失血过多昏迷不醒，脸色苍白，呼吸也是极弱。

　　　　慕沛白在床边忧心忡忡地照看着。老四李斌和老五傅青林已经前去寻找大夫，潘应城坐在一边，粗犷的脸上多了道血口子，血顺着脸颊往下流，也不伸手擦拭。

　　　　易小笙试探地走近一步，从怀里掏出张帕子，想上前递给他，却见他猛地抬头，铜铃大的眼睛瞪着她：“小子，你们和那贼没有关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