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一花一世界-第1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差役既到了他的店,吴广倒也厚道,要身先士卒。悄悄地开了门,冲上去就从背后抱住了二哥。大半夜的,这里地又偏人又少,二哥还以为住进了黑店,提锏反手一送,吴广栽倒后就再也爬不起来了。
还守在门口的差役听到里面动静不对,一窝蜂地冲了进来,就这样把二哥当杀人犯带走了。
我吹着夜晚的凉风,感觉清醒了些,眼下得先把情况理清了再说。我撑着额头费劲地想,现在最要紧的事,应该是通知单雄信。我和二哥在这里都是人生地不熟的,只有单雄信,这地方是他的老窝,关系多,人脉广,还有可能救下二哥。
想到这里,我忙拽住一个家丁,嘱咐他快马加鞭赶回去,把这里的事都报告给他的老爷。我自己就留在这里等消息,“吴福客栈”是不能住了,我便到附近的小酒铺要了一间包房打地铺,单府的家丁则睡在房门外。
这一晚上,我辗转反侧,闭上眼睛刚迷糊了一会儿,又会突然惊醒,想到二哥,心里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根本没法入睡。到后来,实在没有法子,索性把被子披在身上,把窗户推开一点,就坐在地铺上,靠着墙看夜空。今晚,月亮不太好,星星却是格外地亮,一眼看去,能分辨出好几个星座。想想不觉好笑,我上辈子的时候,人们懂得星座研究天文,可是因为环境污染,看星星只能去天象馆。而这辈子,随便找一个地方,到了晚上,星星又多又亮,可却偏偏没有人懂得恒星行星α星β星。这样想来,我能坐在这里,数着星座看星星,或者说,我能带着现代文明来到这个时空,也真是一件可庆可幸之事。想了一刻,我又不禁叹气,千百年现代文明的积淀,我只望能助我救下二哥。
天终于蒙蒙亮了,我迫不及待地穿好衣服,拉开房门。不料,这一天,听到的第一个消息,竟是本州蔡知府认出了二哥是前日历城来的差人,对这个案子格外重视,连夜审问,二哥只是抵死不认响马之事。蔡知府无法,打了二哥四十大板,如今已将二哥发下参军厅,先行收监,明日再审。
我一听就着了急,那蔡知府的意思还有什么难明白的?他是新到潞州上任的官,自然是想做出点业绩来给上头瞧的。这下逮着了二哥,差人成了响马,人赃俱获,被他擒住了,怕还不轰动各州各府?加官封赏那是已成定局的了。就算二哥不认又怎么样?屈打成招的事对这些官差来说还不是易如反掌!
单府的家丁去衙门候着了,我已经知道他叫德福,这名字,自是与那客栈“吴福”之名大是不同。我本要与他一起去,可是我的头晕得很,大概是昨天晚上睡不着吹了风,又有些发烧。没法子,只得在这酒铺子里等着德福回来。
德福这一去,一直到中午还不见回来,店小二上来问我要不要午饭,我也没有胃口,只随便啃了两口馒头。到了下午,我终于把德福给盼回来了。
情况不妙。我皱着眉听他说,这一上午蔡知府已提了二哥两回了,二哥又挨了板子,再加上昨天的,听人说,二哥已站不起来了,可口供还是不改。蔡知府恼羞成怒,已经让人准备夹板刑具了。单雄信还没有消息,这并不奇怪,二哥的黄骠马是有名的千里驹,行了一天才到了这里,单府的家丁回去,再加上单雄信从家里出来,恐怕最早也得到明天早上单雄信才能到。可蔡知府这么审下去,我怕二哥要挺不住。
我依稀记得曾听二哥说起过,衙门里审案子,若是着急结案,那最怕的就是有人替犯人出头。有牵连尚且不说,只要有人出面驳苦主供词,这案子就得重审,再不可匆匆了事。那时,二哥并不曾细说,我听在耳里也没有上心,可今天,我要去赌一赌。
我让德福拿来了笔墨和一大张白纸,想了想,提笔就写。大致是说,二哥从历城来办差,路上病倒,好在得朋友帮忙,那些金银便是朋友馈赠的。投宿在客栈,吴广见钱财起了贪心,二哥乃是正当防卫,失手伤人,并非响马。
写完了,我拿起吹干,又看了一遍。想起昨天晚上在客栈里跟着差役哭哭啼啼的妇人,那该是吴广的妻子,心里有些不安。吴广此人并不是恶人,他指二哥是响马也不是全无道理,我这样写实在有些对不住他和他的妻子。可是事到如今,还能有什么法子呢?我心一横,换上了男儿装束,带着德福一起往衙门赶去。
敲响了衙门前的喊冤鼓,早有差役上来接了状子,等了片刻,里头就来了人传我。
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上衙门,虽然上辈子在电视里也没少见,可真历了这场景,被那两旁衙役“威——武——”的一阵吼,心里到底还是有些悬。那蔡知府高高坐着,“啪”地一声惊堂木,中气十足地喝道:“堂下何人!”
我忙上前跪下,答道:“小人山东秦瑶,特来大人堂上为家兄秦琼喊冤!”
“秦——琼?”蔡知府极有架势地从鼻子里哼出了这个名字。我好不容易忍下了一个白眼:装蒜!从昨天晚上开始这知府就一直在打二哥的主意,这会儿听到二哥的名字还会有疑问?
可一旁的师爷却早已上前低头哈腰:“回老爷,秦琼就是昨日拿住的原为历城差人的响马。”
我的脑子“嗡”的一下,一时间真有一股冲动想跑上去给那师爷一锏!他这话说的,这不是认准了二哥就是响马吗?!
“哦——”蔡知府两眼一瞪,抓起惊堂木又是一下,“你有何冤屈,快快道来!”
我皱了皱眉,知道他是明知故问,还是不得不把状子上的内容复述了一遍。
“一派胡言!”
蔡知府这么一发狠,两旁的衙役是越发把堂威叫得响亮。我伏在地上,屏着气等他的下文。
“你说那秦琼是在此得病耽搁了时日,然则本官看他气旺神健,根本不像是生病之人。再者,你数次提到秦琼的朋友,秦琼的口供也曾说到,然一俟本官细问,他就含混回不出来,本官看那所谓朋友不过是子虚乌有之人。原本此事就不可信,试问这偌大潞州能有几个人以百两黄金赠友人的?还不是那秦琼做了响马抢来的?”
蔡知府说了这么一大通话,我心里早已清楚,他是安着心儿要治二哥的罪了。我知道,现下无论我说什么,都没法替二哥开脱了。但我仍是要说,只望能把这案子暂时压下来,至少不能再让蔡知府打二哥了。等得单雄信来了再做计议。
“大人,”我想到这里,挺身开口道,“大人说家兄气旺神健,不像得过病。小人斗胆问大人,这凡人既有病,可能康复?大人您也说家兄在潞州耽搁了不少时日,那便自是在养病,可不是需等得气旺神健,身体复原了才得启程?大人若依此就断定小人家兄不曾病过,恕小人不服!”我边说边看蔡知府的脸色,先说得和缓,他爱理不理,不得以,我越来越加重了语气。蔡知府新官上任,势必看重风评。看他刚才振振有词地长篇大论,那是还打着想要以理服我的主意。我便行个险,拿话儿堵他,或许还能有用。
这蔡知府明显地一噎,抓着惊堂木遮掩,到底是老狐狸,“啪”地一下,他嘴里又有了话说:“那照你这般说,这秦琼在此地无亲无故,又是在何人家中养病?又是什么人能有这许多金银馈赠于他?”
单雄信!那答案已在我的舌尖,可是我没有说出来。我知道,二哥是很重朋友义气的人,他若要说,过堂时就可以说出来了。可是他怕连累朋友,这个名字硬是忍了下来。这一刻,我又怎么能把它说出来?这不单是为了单雄信,更重要的,是为了二哥。
我想了想,回答道:“大人,那人乃是家兄的挚友,小人只知他常在潞州,他的名姓却是不知。但是……”
我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蔡知府的一声断喝截断了,只听他理直气壮地大声道:“你既说不出这人的名姓,你先前说的那些分明就是谎话!是拿来欺骗官府,搪塞本官的!”
这个姓蔡的蛮不讲道理,我一边暗中磨牙,一边忍气回道:“大人,小人不知大人为何如此断言?家兄此次获罪,可与他在此地滞留多久,身带多少金银有甚干系?若说身带金银者皆是响马,那这潞州城也不知有多少响马多少盗匪了。小人实在不知大人为何如此关心家兄之友是何人?”
“大胆刁民!”蔡知府显然动了肝火,从座椅上站起身来,伸出两根手指直直地冲我点着,“竟敢与本官绕这花花肠子!潞州有金银者虽多,可有哪个伤了人性命!”
我的头又是一阵发晕,强撑着大声道:“大人!此案与这金银有关小人无话可说。但是,究竟是因家兄身为响马行凶,还是因吴广见财起意欲陷害家兄,还望大人明察!”我眼前有些模糊了起来,咬紧牙关,使劲喊道,“大人无凭无据,指家兄为响马,就算屈打成招,小人也至死不服!”我终于把那“屈打成招”的话说了出来,气儿一松,身子软软地歪倒在地,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我醒来,已经是晚上了,屋子里很黑,只有一盏小灯可怜巴巴地照着。外头隐约有人声,好像是什么人在大声下着命令。我尽力想去听清他们说的是什么,可我一集中注意力头就疼得要炸开似的。我张嘴想要出声,却发现嗓子哑着,话都说不出来。我挂念二哥,也不知道自己晕了多久,二哥怎么样了……我用力抬起腿,狠命地蹬床。木床发出巨大的吱噶声响,门开了。
“秦姑娘。”
一个熟悉的声音,我费力地转过头,是单雄信!我心里一急,噌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我本来算着单雄信该是第二天早上才能到,而现在他已经到了这里,就是说,已经是第二天的晚上了吗?二哥他……
“秦姑娘勿需心焦,”单雄信看到我的样子,赶紧安慰我,“秦二哥一切都好。自午间秦姑娘到衙门喊了冤,知府再没有提秦二哥,现下这个案子已经上呈山西大行台衙门。没得行台老爷的话,知府也不敢擅处的。”
午间……这么说,这会儿和我跑去衙门还是同一天。我看了一眼单雄信,他竟提早一个晚上赶到了。可想而知,这一路上他是半点都没有耽搁,全力赶路了。
“来人!”单雄信招呼了一声,便有人送来了一碗汤药,单雄信亲自接了,端到我面前,轻声对我说,“秦姑娘,这药是单通从庄子里带来的,传了几代的秘方。秦姑娘先喝一剂,明早再喝一剂,保管姑娘有什么病都能好了。”
我听他这样一说,便捧了碗,一口一口地喝药。良药苦口,往日我若不是大病,是连药味都不肯闻的,可是现在,我只要这病快些好,好帮单雄信救出二哥。
“秦姑娘,”单雄信看我喝完了药,又说道,“今晚就好好睡一觉,把病养好了。王、谢二位贤弟已连夜赶往山西,他俩是官家子弟,在官场颇有些父辈的渊源。有他们相助,秦二哥的事定得转圜,秦姑娘只管宽心便是。”
王……我怔怔地看着单雄信,他也来了吗?……还有小谢弟弟……
第十六章
秦瑶撞衙救二哥 秦琼发配走冀州
单雄信的药果然是好的,第二天,我就觉得身上舒服了不少,便打算赶去山西大行台衙门。单雄信劝我多休息几日,反正有王伯当和谢映登在上下打点。我执意不肯,硬是讨了一匹马,骑着走了。单雄信拗不过我,仍是教德福跟了我去。
到了行台,先没急着去衙门,德福领着我找到了一家客栈,在柜上一问,原来小谢弟弟已回潞州打点去了,王伯当还住在这店里,只是今天一早已出门去了。
我心里虽着急,可没见着王伯当,仍是什么事也干不了。德福向小二要了一些菜,服侍我边吃边等。
这家店显然不错,排出的菜色都很见精致,可是我却根本没有心思吃。一来为着二哥,二来……自从在绸庄门前他负气而走,我还没有再见过他……
菜没动多少就又撤了下去。小二刚沏了茶上来,王伯当回来了……
他还没有走近前来,我已惊得离座站起了身。我认识王伯当以来,这还是第一次,听他如此匆忙急促的脚步。等他走到我的面前,我才发现,今天的王伯当,异常的不仅仅只有脚步声。
他仍是惯常的袍子,只是这一次,袍子上沾满了尘土,下摆上甚至粘上了污褐色的泥。他板着脸,神色很有些紧张,还未来得及说话,先伸手去端桌上的茶杯。右手端着茶杯刚离开桌子三寸,他的脸倏地变了,右手剧烈地颤抖起来,他赶紧把茶杯放回桌上,换了一只手,用左手端起茶杯,凑到嘴边一饮而尽。
我看着他喝茶,他右手的指尖发白而僵硬,我看在眼里只觉得触目,再也想不起来去计较他的失礼。
我想坐下来,身子刚一挨着椅面又心神不定地站起来。我眼巴巴地盯着王伯当,只等他开口说一句话。
“袁大老爷要见递状子之人。”王伯当终于说话了,直截了当的一句话已让我握紧了拳头。
“什么时候?”我问他。他说得简洁,我也就不再客套什么。
“明儿一早吧。”
王伯当说了这一句,放下手里的茶杯,转身又要走。我忍不住叫住他,问道:“你这是又要去哪儿?”
他头也没回,匆匆答了一句:“去太守衙门。”又踏着急促的脚步消失在门外。
我一直盯着他走出去的那扇门,好&书&网久以后,我好象还能看到他的身影。我开始理解了他今天的种种异常,这两天,他一定为了二哥的事四处奔走,把几处衙门都跑遍了。他自己的右手还没有复原,驾马、行路都不便,可想而知,他是怎样艰难辛苦地撑过来的。
德福要了间房,来劝我去歇息。我闲不下来,就怕心里一空又会睁眼闭眼都是二哥,那便再也定不了神了。
我走了出去,自己备下了马,带上我的锏,对德福只说要到外头走走。出了店门,找人问了去行台衙门的路,便骑上马,想先去看看。
到底是山西大行台衙门,即使只是站在门外头看,也是颇为雄伟。大门关着,门前没有一个人,只有两尊巨大的石狮子守门。
我下了马走过去,站在高大的橡木门下,抬头看门上的匾额和两边的对联。现在,二哥的命运,就掌握在这门里人的手中了。
“吱”地一声,门上突然裂了一条缝,橡木大门上竟又开了一扇小门,有一个人从门里探出了头,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最后目光竟停在了我身后的马上。我转身循着他的目光看去,只看到了我那一对挂在鞍旁的锏。忽听他开口问道:“你是谁?”
我愣了一下,这话听上去有些别扭,一般衙门问话,不总是官腔十足地喝一声“堂下何人”,怎么这个人问得气势全无,倒像是串门时拉的家常。
“小人秦瑶。”此地到底是衙门,他问得平常,我回答的时候还是谨慎地加上了“小人”。
“秦——瑶?”
那人的眼睛亮了,我本来以为是自己瞧错,我和这人非亲非故的,他没有道理对我的名字有这样大的反应。可是紧接着,这人竟一下子把门拉开了,“进来吧。”我目瞪口呆地听他这样对我说。
我迷迷糊糊地跟着那人走进了行台衙门,兜兜绕绕转了好几个圈子我才想起来问他:“我们这是去哪儿?”
他瞥了我一眼,目光里很有些鄙夷:“去见袁大老爷。”
“袁大老爷?”我奇怪地重复了一遍。
“怎么?”他稍顿了顿步子,歪着头看我,“你在潞州不是无所不能无所不知的吗?难道你不知道行台大老爷姓袁?”
我张大嘴,却是噎住了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我从遇见这人到现在顶多不超过十分钟,他却已经教我吃了几惊。什么叫做我在潞州无所不能?别说我根本不是,就算我是,他又不认识我,他怎么会知道?更奇怪的是,为什么他的语气还这样肯定?
既说不出话来,我只得默默地跟着他又走了几步,他突然向我做起自我介绍来:“我叫张洋,你可以就把我当作大老爷的副手。”我呆呆地看他,这个张洋说的话,我总觉得有一种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觉。我还在纳闷,他的话题竟转到了我最关心的二哥身上,“秦琼这件事我是在大老爷面前说了许多好话的,你记得告诉秦琼,将来还指望他多多提携。”
这回我的舌头没有失控,刚想问他,我二哥一个小小的捕快都头,可能给他这个行台副手提携什么?我们已到了目的地,行台袁大老爷的书房。
张洋冲我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自己先进去了。不大一会儿,他便出来唤我。
我见到了袁大老爷。他正坐在书案后看书,我只觉得他方头方脸的,身子也是墩墩实实。他从书里抬起头朝我看,方脸上,眼睛、鼻子和嘴也是四方形的,眼睛下面满是褶子,看上去倒是一副憨厚和善的面相。
他还未说话,先笑了笑,拿手抚了抚无须的下巴,对一旁的张洋说:“你的阴阳卦倒是真准。”
我一愣,阴阳卦是什么东西?
袁大老爷转向我,仍旧笑着说:“他早先就算出来递状子的叫秦瑶,还不用传,这几天就会自己过来。”
听他这么一说,我禁不住朝张洋细瞧了瞧,一边在心里嘀咕:阴阳卦?我平素不信这些鬼神的东西,可这人竟知道我的名字,这事儿倒确是不太寻常。
事情虽然蹊跷,可我的事儿还是要办。我“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就想把对蔡知府说的那些话在袁大老爷面前再倒上一回。不料这位袁大老爷手一挥,把我的话给截断了。只听他说:“事情本官已经都知道了,卦上算得清楚,秦琼确实是误伤人命,并非行凶杀人。再者王年侄也来找过本官,那金银实系王年侄赠与秦琼的,并非响马截获。蔡知府行事,确有些鲁莽失当。现下,本官就着蔡知府减罪,将秦琼发配冀州北平王标下为军,即日启程!”
袁大老爷干脆果断地宣布了判决,我的一颗心算是放到了肚子里。原来到底是有人认了那笔金银的来历,“王年侄”……看来,便是他了……
“小人替家兄谢过袁大老爷!”我伏在地上,大声道。
“哼!”上面忽然冷哼了一声,我一怔,不知为什么,对过这语气就毫无征兆地变了……只听他继续说下去,话语间越发强硬了,“秦琼的事儿是了了,你的事儿可还没完!”袁大老爷猛地站了起来,身后的座椅被粗暴地挤开了,发出凄惨的呻吟,“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欺瞒于本官!你实说来,真名叫什么!与秦琼是何关系?”
这袁大老爷突然发难,弄得我有些手足无措。他既问了,我便端正态度,低声回道:“回大老爷,小人山东秦瑶,乃秦琼胞弟。”
“哼!”又是一声鼻子里出气,我不明就里,垂着头皱眉,心说这还真是奇了怪了。
这回喝斥我的换了站在一旁的张洋。他很能替他的老爷分忧解难,见老爷哼了一声之后没了下文,他立即跨前一步,配合他老爷的冰冷口吻,拿指头点着我道:“还要胡说!打量你做的那些坐地分赃的事,大老爷不知道吗?你分明不是秦琼的胞弟,你若老实招认,还可免受皮肉之苦!”
我还没想出来如何回答,忽地有一个声音插了进来:“她确实不是秦琼的胞弟。”我闻声抬头,有人刚从门后转了出来,是王伯当!他显然是一路赶来的,额角见汗,左手捏着一块巾子,已是湿了大半的,右手抖得厉害,他不得不时时用左手握一下右手,以稳定颤抖的手臂。
王伯当这一句话,已引得屋子里的三个人都在朝他看了。他不紧不慢地直走到近前,才接出了下半句:“她是秦琼的胞妹。”
这一句出口,行台老爷和张洋脸上的神情实在教我忍俊不禁,张洋甚至还嘟囔了一句:“秦琼还有妹妹?”我低着头捂着嘴,吃吃地笑个不停,一边抬手去了头上的冠帽,这一头长发是可以确定无误地验证王伯当那句话的。
直到离开了行台衙门回到客栈,我还是禁不住想笑,忽地我想到一件事,一瞬之间,再也笑不出来了。我这辈子一路走来,早已不在乎事情该是什么样,现在又是什么样了。若说要与上辈子看的书上相合,那么第一桩,我的出生就是不同。可是今天,张洋那番话突然教我想到,书上似乎是确有过这一段的,只是,替二哥去求情的,是假扮二哥胞弟的单雄信。张洋那几句“在潞州无所不能”,又是“坐地分赃”的话,还有最后那一句,“秦琼还有妹妹?”那声调听上去并不只是意外,还有吃惊和疑惑。我不由得心惊,难道所谓“阴阳卦”,只不过是一种托辞,他本人,也和我一样,有着两世的记忆?
这件事虽然可能性极小,但也并不是全无可能。还没等我想清这回事,王伯当来知会我,我们即刻就要启程回皂角林。二哥和单雄信、小谢弟弟还不知道这件事,我们赶在差役之前把早些这消息带到,二哥能少受些罪,单雄信他们也能放下心来。
我想着二哥,再有什么事也丢到脑后了。想不通,那就改日再想吧。
回到皂角林,我意外地发现,不仅单雄信,本应当在潞州的小谢弟弟也在那儿等着我们。潞州的一切已经打点妥当,单雄信用他的钱和小谢弟弟的关系,买通了牢里的狱卒,他们答应将二哥伺候得妥妥帖帖,还许诺可以让外头探监。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