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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花一世界-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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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见着他们俩,第一个反应就是拉住小程,当日劫王杠的时候,替老杨林押送王杠的就是大太保和二太保。小程可没有蒙什么面罩眼罩,就这么光明正大地出去的,如今万一给那两人认出来,在这登州城里,那可是插翅也难飞了。
“哟!这不是——十三弟吗?”大太保首先发话了,他跟着老杨林的时间最久,资格也最老,跟人说话,总好像眼睛是长在头顶上的,平时跟螃蟹似的,走路都是横着走,一碰到什么紧要关头,跑得比兔子还快——比如有人来抢王杠的时候。
二哥显然和我是一个心思,轻轻挪了半步,有意无意地挡在小程面前,不让那两家太保和小程照上面,“大公子,二公子。”二哥没有兄弟相称,我心里那个痛快!可不,就凭这两人,怎么能当得我二哥一声“大哥”?我家大哥比面前这两个家伙,那是不知强上几千几百倍呢!
“赫赫赫!”二太保干笑了起来,话里话外听着都是挑衅,“十三弟何来此话?兄弟如今是父王面前的红人,咱哥儿俩可当不得你这一声‘公子’。”
这两人明显不怀好意,我根本理都懒得理,把头别开一边,装着没看见。二哥也不愿多纠缠,并不应他们说的话,只是微微低头站着,意思已很明确:你们要喝茶就快去吧,我们得走了。
二哥已很是退让,不料这两个人却根本不领二哥的情,磨蹭着就是不肯给我们让路。我心头火起,终是忍不住开了口:“两位公子可还有什么事吗?若是无事,我们便要先走了,二哥的伤还未全好,太医说不可在外久留的。”我把太医的话搬了出来,心想快点打发了他们完事儿。
那两人听我开口,好像才刚看到我似的,连连说着:“原来瑶妹妹也在此,刚才不曾得见,多有失礼,还要请妹妹原谅了。”
大太保还好,声音里到底是有着几分底气,那二太保,乜斜着眼睛堆着笑,他叫我一声妹妹,我脆弱的小心肝就抖上一抖,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还得硬着头皮撑着……“两位……”我攒着拳头使劲,可无论如何还是叫不出“哥哥”二字,实在无法,松开拳头,抛开了那有求于人嘴上抹蜜的打算,认命地接了下去,“两位公子,小瑶怎敢相怪?只是我们出来的实是有些久了,若再不回去,万一二哥的伤又不好了,父王问起来,小瑶也不好交代。”
我一边说,一边偷偷地瞧了一眼二哥。二哥是向来不喜欢跟人提起伤啊病的,若是往日我这样说,二哥定是要插进来把我截断了。今日,二哥却是一句话都没说,我知道是为了小程的缘故。小程和尤俊达待在这儿太危 fsktxt。cōm险了,能赶紧找到个借口走人最好,再没心思去管那借口是不是好了。
我话已说到了这个份儿上,连老杨林都抬了出来,大太保和二太保也没有话说,便只是笑着让开道,连他们带上来的人也一起都让开了。
二哥冲他们抱了抱拳,我也跟着行了半个礼,赶紧走了。不料人还没下楼梯,后头忽然又有了声音:“等等!”
怎么还没完没了了……我心里恨了一句,无奈只好住了步子,只听大太保道:“十三弟和瑶妹妹可以走,这两个人呢?不认识我们兄弟俩么?也不见礼,就想走?!”
我心说:这下要命了……这俩人不死心,还定要见一见小程……我拽着小程的衣角在使劲,心里只是着急。
尤俊达已先回转了身,劫王杠那天他是接应的,没和这俩太保照上面,这时坦然抱拳道:“小的见过大太保、二太保!”
那两人架势十足地“嗯”了一声,眼睛又在朝小程瞟了,显然是要等小程见礼。我着了大急,没来得及多想,伸手拽住小程的衣襟往下扯,没想到我拽了半天,这个人竟然分毫不动。我气急败坏地抬头看他,他倒好,正呆呆地瞪着我。我狠一使眼色,手拼命往下动,意思要他配合我。他这才算明白了,身子软了下去。我趁势大叫:“小……”小什么小什么呢?“小赵!”小昭?……“不好了!小赵吐白沫了!”小程对不住,我把你当马了……
尤俊达反应挺快,一个箭步窜过来扶住小程,口里急呼:“兄弟!兄弟!没事吧!”一边回头跟那俩太保赔不是,“让大太保、二太保见笑了,我这兄弟没见过大场面,又是自小有癫病,在两位太保面前发作,实在是不好意思……”
一听说“癫病”,那俩太保俱是一副不齿的表情,遂也不再多问,挥挥手示意我们快走。我正巴不得这一下呢,赶紧和尤俊达一左一右夹着小程准备朝楼下冲去。不料刚下得一级楼梯,又有变故了……
大太保和二太保身后那一群人中,突然站出了一个二十来岁的男子,把我们叫住了,说出话来阴阴的,直听的人从心底里冒冷气:“依我看,此人当不是癫病。他上身尚软,脚下还能走路。”我那个恨!心里知道是因为我个儿太矮,没法跟尤俊达似地架着小程走,小程两条腿拖在地上,不得已动了几步,竟然就被人看出来了……
尤俊达回身打哈哈:“这位爷说笑了,我这兄弟自小的毛病,发作了只消到外头透透气也就好了,就不扰爷们的雅兴了。”
说完这几句话,尤俊达拉着小程就又想走,不料那男子偏是个不依不饶的性儿,此时又说道:“这不对,他这样吐白沫多久了?带回来让我看看!”
男子这一句话,引来俩太保那边好几个人的笑:“宋医痴又在犯痴了!”
我那个汗!造孽啊!装个病都能碰着医痴!什么世道啊……
我们没动,那医痴已径直走了过来,伸手一扳小程的肩膀。我和尤俊达还没来得及阻止,小程已条件反射地猛一扭头,甩开了那人的手。然而,这一动作,也把小程的半拉脸暴露在那俩太保的面前了。
“响马!”
大太保一声吆喝,小程的面相太有特征了,实在是让人过目不忘,这如今只被看上了这半眼,就教人给认出来了……
我心里一跳,正不知要怎么办才好,一直都没有说话的二哥回转头来,沉着一张脸,眼里都像是有火苗在窜,声音压得很低,越发显得冷飕飕的:“ '炫' '书' '网' 这件事,连父王都不再提起了,两位公子可是要旧话重提吗?”
二哥这一说,我才想起,二哥会到老杨林的府上,就是因着自认响马投案的。我分明知道大太保那一声说的不是二哥的事儿,但二哥这样一应,还真是妙绝,小程的事儿就被岔开了。
大太保一惊,要紧摆手解释:“十三弟莫要误会,我不是……”
二哥根本就没给他机会,步步逼近:“那响马的事儿,本是因你二人而起!若不是你二人不周,王杠岂会丢?我等兄弟岂会被上官逼得如此生死苦熬?!”
我朝尤俊达打了个手势,动作迅速地先要把小程拖离此地,无视小程反抗地扭捏着,只是拽着他快跑,一边心里在想:二哥往日最是通情达理的,不料今日不讲起道理来,气势威风也是一点都不差呀!
刚把小程拽出茶楼,我就听到楼上有了乒乒乓乓的声音。打起来了?我担心二哥的伤,扭头就要回去。小程反身拉住我,那一副殷切的眼神像是也要去帮二哥。我一甩手推开了他,遥遥指着他的脑门皱眉:“小程你就消停点儿吧!你这一回去,二哥就白跟人打了!”我一边说一边从后头推他两人,嘴里只道,“快走快走!小程也见过二哥了,好放心了!你们就快回庄子去吧,不要待在登州了……”心里话:经过了这一次,这两人要是不走的话,我和二哥是再也睡不踏实了……
被我一路催促加狠推,小程和尤俊达终是一步三回头地走了。我看着他们走远,确认这两人是不会回来了,才噔噔噔地跑回去看二哥。
到了楼上一瞧:喝!可真热闹啊!
二哥没用锏,只是拉开步子用拳脚,他一个人守在楼梯口旁,那些家伙,上来一个打一个,上来两个打一双,哪个都不是二哥的对手。大太保和二太保只躲在一旁没命地叫唤别人快上,自己却是半步都不挪。眼看着手下人都快不行了,额头淌着汗,还试图跟二哥解释那个关于“响马”的问题。二哥只是抿着嘴不理,见招拆招,把一座回风塘打得桌仰椅翻,吆喝呻吟声不绝于耳。
我一瞧这情景,也不着急上前帮忙了,抱着手臂在二哥身后看,偶尔有一两个落网之鱼连滚带爬地从二哥掌下逃过,我就凑凑热闹,手起掌落,再给他一下。二哥听着声音,抽空回头瞧了我一眼,我朝二哥点点头,示意他尽管放心,那两人已是跑远了。
正在打得热闹,楼下有了大动静了。噼里啪啦的脚步声,这一回,少说也来了百十个人。上来通报的不是小二,这店里的伙计早就躲得都没了影儿,现在这通报声老远就认得出,是老杨林身边的大太监:“靠山王到!”
果然是老杨林到了,二哥收了掌,那几个在他手下吃了大苦头的人捡着了机会,赶紧奔回角落里,缩在俩太保身后再也不敢出来。我嘿嘿一笑,在二哥身边站好,心里竟是有种没有根据的把握:老杨林来了,吃亏的绝不会是我和二哥。
楼梯一阵闷响,老杨林没让人引路,自己当先就上来了,看着这一片乱糟糟的场景,脸阴得跟墨缸似的,黑漆漆的透着寒碜,“怎——么——回——事——?”他的语调拉得很长,每一个字吐出都好像要在人心里晃上两三晃,就是原本镇定的也要被他这样晃晕了,更何况,那角落里缩着的一伙人,本来就在发抖。
老杨林一句话问出来,破天荒地竟没人回答。大太保和二太保连上前一步都不敢,身子越弯越低,再差几分,就该伏到地上去了。二哥垂头站着,分明也无意答话。
我最是性急的,见了这个样子,当下自己捋了捋袖子:好好,你们都不说,那么我来吧!踏上一步,朝老杨林躬了躬身,开口道:“父王,大公子和二公子要取笑二哥当日认响马的事,二哥气不过,才打起来的!”所以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原来咱做起那恶人先告状的勾当,也是脸不红气儿不喘的。
我这话一出,那边角落里顿时有了悉悉索索的战栗声,大太保咬牙强抵着没有说话,二太保终是定力弱些,当下喊了起来:“父王!不是那么回事儿!”
老杨林两眼一瞪,硬生生地把二太保的话拦了半截,收回目光,只看着二哥,问道:“王儿,可是这么回事?”
我听老杨林这一问,禁不住有些担心,从小到大,二哥都最是耿直,从不肯说一句假话的,我就怕二哥要迁就我方才的谎话为难。不料,二哥一开口,竟是半点都没有假话,只听二哥回答老杨林道:“父王,是秦琼的错,秦琼不该动手的。请父王责罚秦琼!”
我拿指甲使劲地抠掌心,面上才勉强有了痛苦之色,把一个险些就要忍不住的笑压了下去。呀呀!我家二哥真是好本事!这一回先认了错,既没有说谎,又显得大度!可实则呢,这话很是加强了方才我那些话的可信度,教老杨林觉得,便是因为大太保和二太保出言挑衅,二哥气不过,就动手了。
老杨林面上怒气更盛了,目光扫过大太保和二太保,鼻中已是一个三尺冰冻似的“哼”,待目光转回二哥,又缓和了下来,对二哥道:“王儿,你的伤还没有全好,身上不要紧吧?”
二哥忙答道:“无碍的,父王切勿担心。”
老杨林和二哥这一对答,我已是提前肯定了,这一回,我和二哥是绝对不会有事的!
那边二太保显然也是和我有了同样的想法,到了这一刻,已是什么都不顾了,三步并作两步踏上前来,对着老杨林一躬到地,急得连话都说不清楚了:“父……父王!不是……不是……儿和哥哥不是……”
“什么是不是的!”老杨林一声怒喝,二太保吓得身子都软了,“你们两个不成材的东西!丢了王杠,你们的脑袋就是寄下的!还敢闹事!”
老杨林这一句话甚重,几乎已是生死攸关了。大太保终于忍不住了,从后头扑了上来,他比二太保能说些,一张口终是说了那“响马”的缘故:“父王!儿确实说了响马,可那是因为儿瞧见十三弟身边有一个人,长得极像那日的响马陈达、尤金,这才说了的!”
老杨林拧紧了眉头,狠狠地瞪着大太保:“哦——?那么那个人呢?”
“走……走了……”大太保也开始结巴了……
“走了?!”老杨林的声调上扬,连我都开始同情那兄弟俩了,“你二人又是信口浑说!当日王儿到时,你二人不也是把他认作响马?!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滚!老夫不要再看见你们!”
老杨林这一番话倒是出乎我意料的,按理说,大太保既说了那事儿,老杨林就该派人去查察,若是当真查到了小程是响马,那二哥也有不问青红皂白,放跑响马的罪责。可如今,老杨林问都不问,直接就斥了大太保和二太保,话语中偏袒二哥的意思已是再分明不过了。
那边二太保还待要说,大太保却拉了他一下,止了他的话,想是他也知道,今天的事,他们两人是无论如何没有胜算了。
见大太保和二太保不再吭声了,老杨林虽仍是怒着,但也不再说什么了,让人备了轿子,连马都不让二哥骑,强令二哥乘轿回府。至于那大太保和二太保,本来高高兴兴地聚了朋友出来喝茶,如今闹得这样,一伙人伤得伤走得走,还挨了老杨林一顿骂,面上已再是无光,灰溜溜地跟着老杨林回去了。
第三十七章
老杨林黯别义子 小秦瑶喜得宝驹
经过了回风塘那档子事,不仅大太保和二太保,就连其他十家太保都明里暗里地把二哥当作眼中钉了。本来他们跟着老杨林,享不尽的尊荣,老杨林也没有对他们中的哪一个格外偏爱,基本算是一视同仁,大家也就相安无事。可如今来了个二哥,老杨林对二哥的宠爱已是如此明显,那十二家太保嫉恨之下,不觉团结起来,一致对外,矛头直指二哥。
在这样的情况下,二哥便向老杨林要求回历城去,也没说其他,只说王杠的案子仍然悬着,这许多日子了,放心不下,要回去和衙门的兄弟继续查。
王杠的事,这些日子老杨林虽不说,但这一直是他心上的一块心病,始终不会忘记的。他不说,我想多半是因着舍不得二哥就回去,想留二哥在登州多待一阵。如今二哥自己说了,老杨林也只得点头应了。他给山东各州府县传了令箭,王杠的事可以暂缓。又独给二哥下了批文,这一下,再不会有人敢追究二哥“查案不力”的罪责了。
二哥要走了,我却被老杨林留下了。我帮二哥收拾行装的时候,他来差人找了我去,跟我说了许久的话,虽然他说来说去都是诸如他答应我的那匹马就快找到啦,或者他已经向长安请了旨意啦等等,并没有提回山东的事,但话里话外的意思,分明就是劝我继续留在登州。我只是默着不说话,说实在的,我是不愿伤老杨林的心,可是我也不愿意一个人留在这是非之地,况且,娘的生辰也快到了,我知道,王伯当是一定会来拜寿的……
见我一直不说话,老杨林有些发急了,说话赶了些,不留神吸了几口冷气。毕竟是年老了,身体各样器官机能都退化了,这一下,老杨林直是呛咳不止。我本来就心下有愧,见他这样,也是心酸。赶紧跑过去,在他的背后替他拍着。老杨林好不容易咳得好了些,我又奔到桌边,替他倒了茶来,端到他的手边。不想他分明咳得难受,却不急着接茶,反倒侧脸冲我淡淡一笑,自己伸出掌来,在胸口平平顺了几顺,吐了口气,微阖双目,竟又是一笑,轻轻道:“到底还是女儿好,老夫那些太保,没一个能像瑶儿这么贴心的。”
听他这样一说,我竟止不住地手上一抖,满杯的茶泼出了好些,滚烫的水溅在老杨林的身上,他禁不住身子一缩,又咳了一下。我心下着慌,忙要替他拭衣上的茶水,不想老杨林一把捏住了我的手。他使的劲儿太猛,我没忍住,轻哼了一声,他的手立时松了,再不敢握紧,只是轻轻地握着我的手。我目光一转,正触着老杨林面上那一番毫不掩饰的宠爱,心里一抽,眼泪就不自禁地下来了。老杨林见我流泪,连茶都顾不上喝了,手忙脚乱地探手替我拭泪。多年行军打仗,他的手上满是茧子,在我的脸上滑过,有一种酥酥的麻痒。我情不自禁地依着他的手臂,手上自然地就去扯他的胡子。很久以前,我也是这样,躲在爹爹的怀里拽他的胡子……
“父王,瑶儿不走了,瑶儿留在这里陪父王……”
我几乎是悄没声息地在他的耳边说出了这句话,我不用看,也知道他的面上定是惊喜一片了,因为他揽着我的手分明在颤抖……
二哥回去的那天,我送二哥出城,走了很远,那些跑来巴结送行的官员都已经回去了,路上只剩了我们兄妹俩,二哥越行越缓,到最后索性住了马,只是默默地看我。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也只得低着头不做声,心里有些害怕二哥会怪我,毕竟老杨林是我们的杀父仇人,我竟对他动了恻隐之心,甚至……我暗自叹了口气,若是爹爹知道了,怕是会怪我吧……
“小丫,”二哥终是开口了,他就要回家和娘、大哥、嫂子团聚了,分明是件好事,可二哥说出话来,却是这样沉重,“你一个人在这儿,一切都要小心,不要仗着靠山王宠你,就什么都不怕。常言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那些小人行事,实在防不胜防的……”二哥说一句,我便点一下头。二哥没有责我,句句都是担心,我心里感动,只是说不出话来。二哥忽地又叹了一声,接道,“其实,我也不用嘱咐你什么,这些,小丫都懂吧……”二哥住了话,到底拢了马缰,扬鞭准备走了。
我终是不舍,忍不住喊了一声:“二哥!”
二哥回身冲我点点头,说了最后一句:“小丫,九月二十三是娘的六十寿辰,你一定要回来!”说罢,手起鞭落,黄骠马飞也似地去了。
我一个人落在后头看着,心上是一阵又一阵的翻涌,却连自己都不知道是悲?是喜?是酸?是苦?又或,只是难舍难分呢……
二哥走了,靠山王府的那座小院,只剩了我一个人,一天十二个时辰,实在有些闷。老杨林最近不知因着什么事儿,像是特别忙些,虽然每日都会来,但总是坐坐就走了,也不得陪我多说几句话。二哥不在,我也懒得出门,只好在院里从东晃到西,从南晃到北,把每棵树有几跟树枝几个花骨朵都搞清楚了,又开始往小湖里扔石子儿,计算着要几天才能把这小湖填满。
忽然有一天,我正闷得发慌,有一个小太监急匆匆气喘吁吁地冲到了我的小院,还来不及实成地喘上口气,要紧先跟我回话:“殿下!王爷有请!”
我有些奇怪,我和二哥到了这王府,老杨林要看我们,基本都是自个儿过来的,这还是第一次派人来请我出去。我心下疑惑,也不知出了什么事儿,当下就跟着那小太监往院外头走去。
小太监领着我,径直到了王府侧边的内教场。我四下扫了一眼,教场上已有了好些人,看衣饰甚是奇怪,不像是中原人,应该是中东那地方来的。
老杨林正站在队伍前头,亲自看着人把一辆四面都有板壁围起的马车卸下来。一看见我,立即扬手叫我。我便跑过去,问道:“父王,您叫瑶儿来是什么事啊?”
老杨林笑呵呵地摆摆手,道:“瑶儿先莫问,略等等,一会儿就知道了。”
我也禁不住笑,老杨林这些天像是越来越有童心了,还要卖个关子。
我点点头,便在一边站好,瞧着那些人一边吆喝一边七手八脚地去板壁。众人齐心,不多久,一侧的板壁已卸了下来,哐当一声砸在地上。车子动了动,一声马嘶从里头传出,龙吟般清越高亢。
我被这一声马嘶吸引,禁不住朝那辆车走了一步。这时,马车的板壁已尽数去除,我看清了车子里面的情景。
一匹白马!
我张大嘴巴,又惊又羡地看着它。它好美啊!浑身上下雪白,没有一点杂色,那一身鬃毛在阳光下呈现出银一般的光泽,一双眼睛却是鲜红的,四下转动之时,好像能通人性。
“瑶儿,可还喜欢这马?”老杨林哈哈地笑着,大声问我。
“父王!这马是给瑶儿的吗?”我心头狂喜,虽然明知再不会有其他,但还是禁不住要问一遍确认。
“当然是给你的!”老杨林笑得那双三角眼都快没到皱纹里去了,显然,他的喜悦一点都不比我少,“这是波斯商人远道送来的,还喜欢吧?”
我只是没命地点头。一旁奇装异服的波斯商人走了上来,为首的操着半生不熟的汉语,道:“马叫踏雪玉兔驹,踏雪,是因为,它的蹄轻,踩在雪地上也不留痕。玉兔……”
波斯商人还要往下说,我已急不可耐地打断了他:“我知道!玉兔是因着它的鬃毛和眼睛!”我一边说,一边朝那匹马跑去。
我刚跑出几步,那波斯商人竟在我身后大喊了起来:“小姐!慢!这马认主!”
我一愣,好马欺生、认主,这些我是知道的,经他这一说,不觉心下有些惴惴。再一看前头,已有人把踏雪玉兔驹带下了车,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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