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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花一世界-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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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已冲了出去。
“不!”我哭喊道,便要随着他而去,忽然有一双手,猛地抓住了我的马缰。
“临阵脱逃,杀无赦!”
我转头去看,那张满布皱纹的威武面容,耸起的眉透着冰冷和无情,可那双眼里,却刻着极深的疲倦,在他的脸上蒙上了一层无法消泯的苍老。
“丫头,待在这儿吧,你什么也做不了。”
我抬手擦干了眼泪,为了不让泪水模糊了视线。我看着阵前的那两人,锤铛相交,我的心就像是在那锤头铛尖战栗,锤与铛的每一次相碰,都像是砸在我的心上……
李元霸忽地大笑起来,我眼见着他双锤相错,高高举了起来,金铛已无处可避,毅然迎上……
一声闷响……金铛被压得一沉,李元霸将右手锤也交到左手,单手持着两锤,人已从马上直立而起,“嘿呀呀”地狠命往下压着,趁着金铛无法脱身,他空着的右手已抽出了佩剑,“唰”地一声,长剑直刺而入,鲜血喷涌而出,金铛的光辉也被血光掩没,再也无力提起……
“快!”我身旁,老杨林一声低喝,好几个人冒死冲出,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李元霸已坐回到马上,悠闲地冲这边看着,我看见他歪头冲着我们笑,咧嘴道:“再来那么一下!”
话音未落,他的双锤已连绵砸上,我的眼里只剩了一片鲜红,最后一眼,瞧见金铛,落在了地上……
“不!——”
我听到一个声音在喊,那会是谁的声音呢?怎么如此凄厉……搅得人心都乱了……
……
“太医呢!太医!”
杂乱的呼声、脚步声……我几乎是从马上翻下来的,好多人围着他,但一看见我,就自动退开了。
我走过去,在他的身旁跪下,他的身上满是鲜血,我伸着手,却是不敢碰他……
“你来了……”
我转头去看他的脸,只有他的脸上没有染上鲜血,除了略显得苍白了些,仍是平静如常。他淡淡地笑着,看着我,好像在他的身上一切都没有发生,我从四明山看了二哥回来,如约和他碰面,我们便要离开这里,一起去过隐居的生活。
“你说,我们去哪里好呢?”我迷迷糊糊地,笑着问他。
“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他轻轻地回答道。
“我想去看看泰山,还想去东海……”我刚说到这里,忽然想起他说过的话,不禁皱眉道,“呀,不行,你说你怕水呢……”
他笑了,眼里有几分迷离:“你想去,我就陪你去。”
我也笑:“你不怕了,我倒有些怕我会晕船呢……”
“别怕,有我陪着你……”他的声音低了下去,话语有几分模糊。
“宇文将军,下官替将军看看伤。”
忽然有一个声音插了进来,我不禁蹙了眉,还没有说话,已听他喝道:“退下!”
“成都,让太医替你看看。”是老杨林的声音,我闷闷地不做声,恼怒大家为什么只是打扰我们。
“王爷,我们都知道……不要浪费时间了……让我们单独待一会儿……”他说得好像有些费力,语音也是断断续续的。
老杨林长叹了一声,挥挥手,围在我们身旁的人都退下了。
“你受伤了?”我问他道,他的脸上很平静,我也不着慌,想来定不是什么严重的伤。
“我没事。”他仍是淡淡地笑,轻声道。
我嘟起了嘴看他,不满道:“你总说你没事。”
他还是笑,忽地咳了一声,鲜血便从他的嘴里喷出,这一下,我慌了神,急道:“你伤得很重!”我的眼睛一直往下看去,他满身的鲜血刺痛了我的眼睛,泪一下子涌了出来,我好像忽然明白了过来,他被李元霸打伤了……
李……我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急急地伸手在怀里摸着,直到指尖触着了一个硬实的小匣,我的心才稍微定了些。我双手捧出了那匣子,向他笑道:“幸好我们有这药呢!”
他喘了口气,脸上烧起了两团殷红,但他终是把血忍住了,淡然道:“没有用的,那是治内伤的药,对这样的外伤,无效的。”
“不……它救过你,一定还可以再救你的……”我哭了,我知道他不忍心看我哭,只要我一哭,他就一定会依了我的。
他皱眉看我被泪水模糊了的脸,轻声道:“你答应过的……”
“你也答应过的!”我哭道,我是答应过他不再流泪,可他也答应过我要好起来的……
他不说话了,终是叹了一声,忽然,他挣扎着要抬手,却只是无力。我扶着他的手,帮着他从怀里取出了一块裹着的巾子,他手一松,巾子便留在了我的手里。我打开一看,竟是昨日分别时,我交给他的那一丸药。
“你……你没有吃!……”我突然明白了他的心意,他是放不下杨广的,昨日那一去,他已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了……
他的脸上像是有几分歉疚,避开了我的目光,只是轻声道:“若是秦王要你做什么你不愿做的事,把这还给他……”
他到了这个时候,还是顾念我……唯恐我为了这药应了李世民什么……他便是不吃这药,也不要我受委屈……
我捧着那药,只是流泪。他的身子忽地猛抽了一下,呼吸也急促了起来。我忙忙地看他,刚才那一番动作像是耗尽了他仅剩的体力,他的脸上已蒙上了灰白,只有脸颊上那两团殷红兀自不褪,好像要灼烧尽他最后的生命。
“别哭,上天待我已是不薄,我还能再见着你……我只恨,没能先遇见你……”他已无力再说话了,我不得不凑近他,才能勉强听清他的声音。
“阿义都告诉你了?”我不禁带笑,想起那日在山西,我匆匆逃离,他让宇文义追出来,我曾说过的话。
“下一世,我一定要先找到你……”他的眼睛好像已睁不开了,可仍不愿阖上,挣扎着,目光始终不曾离开我,可是,他的目光,已开始散了……
我笑了,捧起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轻声道:“我等你。”
他的唇边掠过一丝笑意,却并不曾像往日一样,转瞬即逝,而是在他的唇上流连。
“好好地活着,给我一点时间,下一世,我要第一个找到你……”
“好……为了你……”
我应了这一声,便看到,他的眼睛,缓缓地阖上了,唇边还留着那一个笑,我好像还能听到他的声音;
下一世……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世的故事,请看宇文gg的番外:上一辈子下一世》
另:虽然宇文gg走了(55555555),但是小瑶的故事还没有结束,小罗成还在眼巴巴地看着涅……(摸头,好孩子)伤宇文秦瑶探墓 悲元庆翠云泣泪
“小丫,你吃点儿吧,你已经三天没有吃过东西了。”二哥在我身旁坐下,只是劝我道。
我不饿,看着满桌的佳肴,就是一点也没有胃口,可是,我怕二哥太担心了,还是点了点头,拿起筷子,随意挟了点儿,塞到嘴里,却是全不知是什么味道。
“小丫,你……”我已是吃了,可二哥的眼里还是忧心。
我向二哥转过脸,笑了笑,道:“二哥,我没事的。”这句话才一出口,我的耳边忽然响起了另一个声音:“我没事。”他总说他没事的,直到最后一刻,他仍是那么说……
“小丫……”
二哥叫了我一声,我才醒悟过来,刚才我的筷子只是停在半空……忙忙地放下筷子,转向二哥,应了声:“二哥。”可是二哥的脸为什么模糊了……
“小丫,怎么哭了……”二哥伸出手,替我拭去眼里的泪。
我闭上眼睛,感觉到那长着茧子的手,拂过我的脸庞,往日惯于驰骋疆场杀敌,这一刻,动作却是那般轻柔,“我答应过你的……”我模模糊糊地道。
“答应了什么,小丫?”
我一下子睁开眼睛,看见二哥又是担忧又是焦急地看着我,忙向他一笑:“二哥,被风吹着了,所以就流泪了……”
“小丫,别骗我了……”二哥轻声道。
我一怔,忽地听到自己在问:“你骗谁呢?”可是,久久地,久久地,没有回答,那一个回答我的人,永远地消失了……
我的手突然冰凉,连心都是凉的了……我几乎是求救地看着二哥:“二哥,我好冷……”
二哥一下将我抱在怀里:“小丫,生死有命,别太伤心了……”
我倚在二哥的怀里,却仍是冷。二哥,我没有心了……
“二哥!”门外,是谢映登的声音。
二哥仍是拥着我没有放开,只向门外喊了一声:“九弟,进来吧。”
谢映登走了进来,向二哥道:“二哥,靠山王杨林回登州去了,太原唐公拥代王侑为帝,现下已向天下宣诏。”
谢映登刻意压低了声音说话,我不是不知道,这几日,他们在我面前总像是很小心,说话也不大声。可我,仍能听清谢映登说的话。李世民真是好算盘,先助着宇文化及反了,不仅杀了杨广,连一直以来的眼中钉,杨广最后的倚仗,在山西时未能除去的,这次终于也杀了。老杨林折戟盘陀山,不得不回到登州休养。李世民转脸反目,举着勤王的旗号,将宇文化及囚禁,欺着天下人不知当日江上发生的事,摆起一副忠义的嘴脸,回京城拥帝去了。宇文化及那个老狐狸,自以为除去了所有反对他的人,连李家人也收归麾下,却不料,害死了亲生子,也使自己走向了末日。
“杨林没有出兵长安?”二哥的问话里显然带着几分疑惑,这确实是很奇怪的,就算天下人都不知盘陀山的事,老杨林却是知道的,按照他的脾气,绝不是肯姑息的人,这一次,竟选择偏安登州,实在是让人想不明白。
“靠山王怕是有自己的算盘,”谢映登缓缓道,“再者,他现在出兵,也是师出无名,弄不好,还落个争帝位的指责。”
李家人实在是妙计,抢了这一个先机,却又不自己称帝,只把老杨林弄了个哑巴吃黄连,说不出,也动不得。他此刻若兴兵,天下人只道他是与李渊争权,又有哪个会信他是为杨广惩奸呢……
“和四弟商议一下,也该回瓦岗了。”二哥沉吟了半晌,终于道。
我身子一震,要离开这里了,终于还是要和他分别了……
趁二哥和谢映登都离开了,我一个人偷偷溜了出去,却没有去带我的踏雪玉兔驹,而是把马厩中的另一匹马带了出来。万里烟云兽,他的坐骑,这几天一直被单独关在隔离栏里,不吃不喝,马伕也束手无策。
“我们去看看他吧。”我轻声对马儿说。
万里烟云兽像是通人性似地低嘶了一声,本来这些天一有人近它的身,它就长嘶不已,凶狠地要踢要咬,现在却乖乖地立着一动不动,任我给它上了鞍辔。
“好孩子。”我拍了拍它的颈,它的鬃毛都乱得打了结,当日他在时,总是把它照顾得很好。我不觉心生愧疚,这几日,我只顾着自己伤心,竟没有来看看它,轻抚着它柔软的鬃毛,对它,也对自己许下承诺,“以后,我来照顾你……”
万里烟云兽低下头,鼻尖触着我的手,温热的鼻息喷在我的手上,我不禁笑,把脸贴在它的额上,轻声道:“以后,你要吃东西。我知道你吃不下,可是也要吃呀,要不然,他会心疼的……”
万里烟云兽又是一声轻嘶,甩了甩头,牵动缰绳抖了抖,我便知道它是在催我了,不觉一笑,拉过缰绳,翻身上了马背,也不去扯缰绳,只对它道:“你知道在哪里的,去吧。”
马儿撒开了四蹄飞奔,载着我在山路上疾驰,到底是他的马,在崎岖的山路上也是如履平地,跑得又快又稳,很快便到了盘陀山侧的一座小树林,当日老杨林打仗行军,匆忙间把他安葬在这里。
稀疏的林木间,地上是青翠一片,唯独那一块,光秃秃地呈现出难看的黑土色,简单地插了一小块木牌,上面只有四个字“宇文成都”,才不过三天,就已剥蚀得几乎看不清楚了。我不喜欢那块木牌,那不适合他,他是如磐石一般坚硬的人,至少也该有一块石碑,不必篆上什么无敌将军、天宝大将……我只想要替他刻上一个“义”字,在他心里,那是唯一重过我的东西吧……我曾以为我嫉,我恨,我怨……可是到了来,我才发现,原来我对他,只不过是爱到深处罢了。
“我来看你了。”我立在他的墓前,轻声道。万里烟云兽一声嘶鸣,我不禁笑了笑,拉过它,让它的头靠着我,重又说了一遍,“我们来看你了。”
一时间,我竟想不出话来说,我想问他,你还好吗?可是我没有问就知道,他的回答一定是“好”。我想问,这几日烧得厉害吗?还是都好了?可我也知道,他一定会说,没事。想到后来,我就只是笑,问他:“你说,我这是了解你,还是不了解你呢?”一句话未说完,就哽咽得说不下去了,他一直都不肯和我说真话呢,到最后,也不是骗了我……你分明是要去送死的,为什么骗我!
眼泪模糊了视线,我也不去拭,便任由我的世界变得混沌,好像这样才更真实……你都不在了,我的世界也崩塌了……
我低低地俯下身去,将脸贴在那一片光秃秃的黑土地上,手抚着硬实的土地,就好像抚着他的胸膛。我拼命用力去听,好像还能听到他的心跳声。
“你要我给你时间,可你在下一世究竟需要多久呢?一年、两年?还是十年、二十年……”我不由得打了个寒噤,脸便向那土地贴得更紧了些,“这不行,我等不了那么久,我怎么能忍受没有你的时间过去十年二十年那么久呢……”
“三年……”我伏在地上,喃喃道,“我等你三年,三年后,我就随着你去下一世,你答应过的,要找到我……”
万里烟云兽忽地一声嘶鸣,我转头去看,瞧见它正在啃地上的青草。我心里一急,忙起身想要制止它,却发现它并没有把那草吃下去,只是用嘴衔着拔了起来,放在一边,集得多了,再一下子推到光秃秃的黑土上。
我走过去,抱住马儿的脖子,轻声道:“你是觉得这一片黑色太凄惨了吗?我帮你吧……”拍了拍它,我便也蹲下身去,拔起草来,铺在那一片黑土地上。我看着那一块黑色渐渐地被绿色掩盖,明年,这里也会又长出青草的吧……
可是,他是不会再重生了……
我站在那一片已成了绿色的土地前,笑道:“我什么也没有带来呢,别人都会带酒来吧,可是你也不是很喜欢喝酒,又或者是纸钱,可我知道,你也不稀罕那些。想来想去,只有我自己了。”我一直走过去,走到那块小木牌前,把手指放到嘴里,一使劲,咬破了,鲜血淌了出来,我便用手上的血,细细地描那块木牌上的字,宇——文——成——都——
鲜血顺着木牌一直淌到地上,便渗透了下去,我只是看着,我想那血是和他在一起了……
我将那四个字描了一遍又一遍,就像我曾经喜欢沿着他脸部的轮廓描摹,直到鲜血渗入那块木牌,那样深的字迹,应该不会再那么轻易剥蚀了吧……
天色不早了,我若再不回去,二哥会担心的。
“我走了……”我本想笑着和他道别的,可不知怎么的,才说了这三个字,眼泪就控制不住了。我哭得只是身子发软,跪在地上,把那一块木牌抱在怀里,心里却是越发凄凉。我再也看不见他了,我再也不能抱着他跟他说话,我再也不能倚在他的怀里,看他眯着眼睛和我玩笑……我曾跟他说,他若是去了,我的心也会碎了……到这时才知道,原来他真的走了,我的心也就随着去了,连破碎的残片也不曾留下……
“我爱你……”这一句话,我从未对他说过,我总是想他是知道的,我们之间还需要这样的话吗?可是到此刻,我才懊悔,当日没有将这句话一遍一遍地说给他听……到今日才说出来,也不知他能不能听见……
我终是立起了身来,强迫自己撑起了一个笑:“我走了,恐怕有很长时间不能再来了……”我深吸了一口气,眼睛只是四处看着,好像要把这里的一切,连同他的气息都一起装进心里,“但是你知道的,我的心总是和你在一起的……”
我飞快地拉过万里烟云兽,翻身上马,猛地夹紧马腹,飞也似地离去了。我只怕,我忍不住,又在他的面前哭了出来。直到行出老远,我的眼泪才又一次地滂沱而出。
三年……我在心里又对自己说了一次。
第二天,瓦岗人马全体开拔,启程回瓦岗寨去了。
我骑在马上,也不去拉马缰,只是任由马儿随着大部队缓缓走着。二哥总是有意无意地挡在我前头,我知道大家都在议论什么,临阵投敌,背叛众兄弟……但这些我都不在乎了,爱上他,我无悔。
行了几日,终于到了瓦岗寨,邱老将军列队欢迎我们回来。回到瓦岗寨,大家都很高兴,排了酒菜,众兄弟在聚义厅坐了,畅饮谈笑。酒过三巡,二哥便立起身来,端着酒杯,向大家肃穆道:“诸位兄弟,此次我们虽能诛杀杨广,得胜回来,然有一人却是无法同我们回来了。元庆虽年幼,但诸次战绩已是赫赫,这一杯酒,敬元庆兄弟!”
大家都站了起来,各各肃然,举起了手里的酒杯,望天拜祭,又一饮而尽。突然,一片寂静中有一个苍老的声音没有压住,猛地抽泣了一声,我循声去看,是裴老将军,元庆的父亲。小程快步走到裴老将军的身边,低声劝慰着他什么。大家也都走过去,宽慰老将军。只有我,朝那边看着,却是不敢走过去,趁着没有人注意,我转身跑出了聚义厅。
我知道小程的后宫在哪儿,便径直走了去,总想着躲是没有用的,这件事,我一定要完成它。
一路走去,有几个侍卫宫女,他们都认得我,也不拦我。我只让他们别出声,自己便走向了正宫。
门半掩着,并没有关实,我从门缝往里看,看到一个柔弱的背影,独自坐在桌前,一盏灯显是许久无人照顾了,似是快燃到了尽头,只是将熄未熄地挣扎着。借着这半明半暗的光线,我仿佛看见,那个人影的肩头在微微地颤抖,她……在哭吗?……
“裴姐姐。”我隔着门,轻声唤了一句。
门里的人影动了,分明是听到了,却并不急着站起身来,我看到她低下头,手里有一点素白闪了闪,是一块帕子吗?她在拭泪吗……
她终是站了起来,向门外淡淡笑道:“是小瑶吗?这么晚了,怎么到我这儿来了?”
我低垂着头不敢看她,只是道:“裴姐姐,我可以进来吗?”
她像是略迟疑了一下,才道:“进来吧。”
我走了进去,她便走到桌前,挑亮了灯,我一抬头,瞧见她那双眼睛,果然是红肿着,往日的光彩都消泯了。
我和她对面坐下,她也不说话,只是用手托着头,也不看我,只自顾自地瞧着那盏灯发呆。我本来就不知该如何开口,这一刻便越发地局促不安,我有一种感觉,她是知道我想要说什么的,可是关于那个孩子,她不想和我谈起。
看着她,我实在不知道要怎样说才好,便想着,要不今晚就先回去吧,以后再找适当的时机对她说。我便站起身来,向她道:“裴姐姐,我先回去了,这大晚上的,扰了你这许久,真是对不住。”
她朝我笑了笑,点点头,应了一声:“那小瑶慢走。”
我刚要转身,忽然瞧见她一抬手,手里捏着的那块素白帕子竟是濡湿的,我心里一痛,那一句话脱口而出:“裴姐姐,三儿让我告诉你,不要太伤心!”
她一愣,一时间竟像是听不懂我说的话,只是怔怔地看着我。我不动,只是立着看她,便瞧见她的眼睛渐渐地湿了,珍珠似的眼泪一颗一颗地滚落。她也顾不上拿帕子去拭,只是哭得倒在椅子里,一个名字冰冷地从她的嘴里透出,直教我寒噤不止:“宇文成都……”
“裴姐姐!”我一下子跪在了她的面前,流泪道,“裴姐姐,你一定很恨他,可是,他……他也已经不在人世了……都说杀人不过头点地……裴姐姐,我不敢奢望你原谅他,但是……但是……”我只是重复着“但是”,话却说不下去了,但是怎么样呢?三儿是裴姐姐最爱的弟弟,却死在了他的手上,我还能央求裴姐姐做什么呢……“裴姐姐,你若还恨他,你打我吧,骂我吧,所有的罪,我愿意替他承担,只要他在九泉之下不要再受折磨……他也已是……够苦了……”
我哭得说不出话来,她一面流泪,一面伸手把我从地上拉起来,想用她的帕子替我拭泪,可是那帕子上已是被她的泪浸湿了,根本没有法子再用。她便看着我,相对而泣。
“小瑶,你很爱他吧……”她拉着我的手,低声道。
“嗯……我爱他……”我看着她,轻声应道,“裴姐姐,你曾说,当你遇到那个人的时候就会知道了。可我与他,明明知道了,却一次又一次地错过,直到现在,阴阳相隔,任凭我怎样懊悔都已是无用了。我只望到下一世,他能如约找到我,我们能够相爱相守,再也不要分开……”
东岭关秦琼逢敌 铜旗阵秦瑶遇险
大家在瓦岗寨休养了一阵子,徐茂功便和二哥、小程、魏征商议着要取五关,杀上江都。小程下旨,兴兵二十万,定要旗开得胜,攻克五关。
出征之日,群情激奋,人人都踌躇满志,要立下战绩,好光宗耀祖,封妻荫子。我独独立在队伍中,周围的欢呼声、金鼓声,都像是与我无关似的。出征便出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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