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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花一世界-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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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会吼叫。
二哥下令在临潼关前安营,大家正在中军帐商议对策,外头忽然报说老将军邱瑞押运粮草到了。
大家听了这个消息都有些吃惊,邱老将军年岁大了,声望又高,连小程都敬着他,轻易不让他上战场。此次二哥出征,邱老将军本是在瓦岗寨留守的,怎么今日忽然到了战场了。
二哥站起身来,带着大家迎出帐去。邱老将军都六十好几的人了,大概是因着武将的缘故,到老来还是精神矍铄,此刻顶盔贯甲,笑吟吟地回大家的礼,胸前一捧花白的须子一飘一荡,便是跟老将军一般的威武轩昂。
进得帐中,二哥请了老将军上座,才问起,怎么今日老将军竟亲自押粮到此。邱老将军抚着长须,笑得一脸的得意,环视了大家一圈,才道:“老夫是特意来给秦元帅送临潼关的。”
送?我呆噔噔地瞧着老将军,心里早被一个一个的问号填满了。临潼关现在有尚师徒守着,二哥和徐茂功也没想出计策,老将军这一个“送”字可是什么意思?
邱老将军“呵呵”地笑着,孩子似地满足于大家惊讶的神情,笑完了才肯道:“尚师徒便是老夫的弟子,与老夫亲如父子,这孩子从小到大,也从不曾违拗过老夫。此番只消老夫前往,与他说明道理,他自会献关归降。”
邱老将军这样一说,中军帐里顿时欢腾起来,原来邱老将军和尚师徒还有这样一重关系,那临潼关自是不愁了。二哥满面喜色地向邱老将军道:“那就有劳老将军了。”
老将军路途辛苦,这一天便在营中歇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大早,二哥令我和小罗成陪送老将军前往临潼关,二哥本想多派些人,老将军却说不必,师徒见面,人多了反显得生分了,便只我们三人,乘着马往临潼关而去。
“师徒!”老将军中气十足、极有威势地冲城楼上高喊一声。我在老将军的身后抿着嘴笑,尚师徒这个名字可真有趣,特别是让他师父叫起来,无论是“师徒”还是“徒儿”,听上去都像是一语双关。
等了好一会儿都不见动静,我已禁不住心里有些打鼓,朝小罗成瞥了一眼,他也是拧着眉直盯着临潼关,仿佛是无意识地紧了紧手里的五钩神飞枪。我一震,手已不觉够着鞍旁的双锏。只有邱老将军,抚着他的花白胡子,悠然自得地坐在马上,像是有十足的把握。
“嘎……咔拉拉……”
临潼关的门终于打开了,尚师徒纵马提枪,独自走了出来。见到邱瑞,远远地站定了,便在马上抱拳躬身,道:“老师在上,徒儿甲胄在身,不能全礼了。”
老将军先是不动,像是要等尚师徒自己走过来,不料尚师徒就是立在关前不肯再往前走一步了。老将军的面上已现了不快,无奈只得自己向他行了过去,我和罗成便留在后头看着。
“师徒,”邱老将军虽是不悦,但向尚师徒说起话来,仍是父亲般的和蔼,“你现在回去收拾收拾,就把关献了吧。杨家的天下是坐不久了,这般守着总是无益。为师年岁大了,人老了,就希望孩子们都在自己身边。你献了关,老夫跟秦元帅说一声,你也别跟着他们出征,先跟为师回去看看你师娘,这么些年不见,你师娘也想你得紧,总说还是你最贴心,她喜欢什么想什么你都知道。你这一回去啊……”
老将军还在兀自往下絮叨着,我却已觉出了不对劲,尚师徒从说了那一句见礼之外就再也没说过一句话了,我虽看不清他的神情,可却瞧见他原先抱拳当胸的手此刻已懒散地垂下,头也不像先前那样恭谨地低着,而是抬了起来,略往一边歪着,朝老将军瞧。
我朝罗成靠了过去,小罗成显然也已有所察觉,目光朝我一转,两人都已心里有数,尚师徒这一次,多半是不肯听从老师的话了。
果不其然,尚师徒终于不耐烦起来,手里长枪一摆,“呛啷”一声响,冷冰冰地砸在人心里。
“邱瑞,你怎么那么糊涂!我念着当年与你师徒一场,这才没有与你计较,谁知你竟如此不识时务!今日且绕你回去,要我献关,休想!”尚师徒撕破了脸,连老将军的名姓都直呼起来,话里是一句比一句地无情。
邱老将军全没想到自己心爱的弟子竟会说出这番话来,气得身子都在抖,险些连马都坐不稳。他是发号施令惯了的,从来也没人敢违抗他,现如今自己这得意门生竟当众让他下不来台,老将军已是肝火大动了,高声吼道:“师徒!你说的这都是什么话!今日就给老夫献关,老夫还可饶恕于你!”
我听得直摇头,想那尚师徒这等绝情的话都说出来了,哪儿还会在乎老师饶恕不饶恕呢。我和罗成对视一眼,两人便一起催马从后抄上,唯恐这师徒俩闹得更加不可开交,想先把老将军拉回去再说。
不料,还没等我们赶到,一声雷鸣般的嘶叫突然在场中炸响了!尚师徒竟扯动了呼雷豹的痒毛!呼雷豹吼叫起来,霎时间场中的三匹马都不安地惊跳错步。
老将军本就在发抖,这时候哪儿还经得起坐骑发狂,身子一软,一个倒栽葱从马上摔了下来。
我心里着急,偏生踏雪玉兔驹也是一步都不肯迈了。一转头瞧见小罗成反应迅速,早已从马背上跳了下来,一矮身就朝那两人奔去。我赶紧也跳下马来,却没想到,我还没跑出几步,就见尚师徒恶狠狠地提起了枪,对倒在地上的老将军冷笑一声,道:“老师,今日你我各为其主,老师莫要怪我!”一语未尽,他已手起枪落,一枪刺穿了老将军的咽喉……
尚师徒无情弑师 孽世雄战败诱敌
变故突如其来,我眼睁睁地看着,连喊都没有来得及喊一声……一刹那间,我的眼前闪过老将军重重叠叠的音容。自从在瓦岗归降,邱老将军一直是瓦岗寨德高望重的长者,那次瓦岗大队前往四明山,也是邱老将军坐镇瓦岗寨,才让大家没了后顾之忧。邱老将军年事已高,本当是在瓦岗颐养天年,这次为了劝降爱徒急匆匆赶到,不料竟就此死于非命。
“尚师徒!你……你该死!”我终于喊出声来,奋力想赶上前去,可我的腿已软了,咬牙迈了几步,终是支持不住,跪倒在地上。我看到老将军的鲜血,不停地涌出,已几乎要漫到我的身前了。我又是慌乱又是害怕,想要往后退好避开那刺目的鲜血,可我已经没有一点力气,只是跪坐在地上,看着那鲜红一点一点地逼近,刺骨的冷便从掌心一直延向全身,我止不住地战抖,脑子一片混乱,已是没了知觉。
“该死?自古来忠孝不能两全,大丈夫自当以君臣大义为先。”尚师徒双手一抱,向长安方向行了一礼,凛然道。
一瞬间,我有一种窒息似的感觉,胸臆要炸裂开来了似的,手只是颤抖,我拼命攥紧拳头也无法抑制那样的颤抖。直到有另一双手伸了过来,一下子将我的手握住,我感觉到他的胳膊环着我的腰,温柔地揽住我的身子,给了我强有力的支撑。
“忠义?像你这种人根本就不配谈忠义!能对自己的恩师下手,你连做人的根本都已经丢弃了!你摸摸你那颗心!瞧瞧究竟是什么做的!你连做人都不配,还配谈什么忠义?!”
这几句话,砰然有声,落在我的心坎儿上,似是激起了连绵不绝的巨大回响,我已经麻木的心终于恢复了一点知觉。
尚师徒冷哼了一声,吸水提炉枪一摆,马已冲了过来。小罗成半跪而起,一只手仍没有放开我,另一只手单手提枪,毫不犹豫地迎了上去,“当啷”一声架住了尚师徒的枪。
我看到尚师徒的面上扯起了一个凶狠得意的笑,毫不客气地借着马的优势拼命往下压。我感觉到小罗成的身子已是绷紧了,神色虽仍是泰然自若的,我却知道他已是竭了全力。
我手上无力,提不起锏,便伸长手臂,够着了小罗成腰上的佩剑,“唰”地抽了出来,仰起头,朝尚师徒一笑,剑尖便沿着枪杆而上,他若不撒手,这一剑势必要削掉他的手指头。
长剑堪堪要触着尚师徒的手了,他咬着牙,“嗖”地收枪后撤,枪尖的冲力猛烈地袭来,我把持不住,佩剑脱手飞出。我手里没了兵器,心里头已不由得一阵虚空。
“放箭!”尚师徒一声大喊,城楼上的箭镞雨点般地射下,我到此刻才知道,尚师徒肯出来见老师,那是在城楼上布置好了的,我们竟如此天真,也没想着防他……
小罗成的枪舞动了起来,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屏障,箭叮叮当当地被扫落。好不容易退到了射程之外,闪电白龙驹和踏雪玉兔驹傻了似地呆站着,也不知道动。小罗成一用力,把我托上了闪电白龙驹的马背,自己站在地下狠拉缰绳,拖着闪电白龙驹往前走,踏雪玉兔驹磨磨蹭蹭地跟在后头,一步三摇,像是已不知道该怎样走路了。
那一天,瓦岗全营戴孝。小罗成强推我去休息,自己却和二哥一起,重返临潼关,抢回了老将军的遗体。二哥没有下令就地安葬老将军,而是遣了专人,护送老将军回瓦岗。大家在营前列队,送别了老将军。我看到了二哥的泪,我都记不得上一次是什么时候看到的了,那一刻,我想,尚师徒是必死无疑了。
此后,瓦岗与尚师徒几次交锋,尚师徒再也没有讨着便宜,就连他那匹呼雷豹都被徐茂功设计诓了过来。那一天晚上,大家齐聚中军帐,我一看徐茂功的神色便知道,终于是决战了。
徐茂功连连发令,由二哥亲自领兵诱尚师徒出关。尚师徒不舍得呼雷豹,总安着心要想将它夺回来,定是会上当。那边二哥牵制住了尚师徒,这里徐茂功就带大队攻打临潼关。尚师徒没有妹子可以替他守关,一旦他离了关,临潼关就几乎成了虚设。
第二天,一切都按着徐茂功的计划进行,当尚师徒终于意识到中计,急匆匆地赶回时,已是太迟了。临潼关已被瓦岗拿下,关门紧闭,再也不会因尚师徒的一声令下而开启了。
尚师徒的夫人也在关上。徐茂功进关以后,亲自往尚师徒的府邸跑了一趟。尚师徒从小是邱老将军一手带大的,连他的夫人都是老将军为他定下的,温婉贤惠得跟尚师徒身上那些硬邦邦的宝贝一样出名。大家的意思,尚师徒虽再饶他不得,但他的家眷,便想保他们清静。尚夫人含泪听徐茂功说完了这一番话,提出的唯一一个要求,便是到城楼再看夫君一眼。
“尚师徒!你倒行逆施、丧心病狂!杀了你也只是脏了大家的手罢了!今日你自刎谢罪,以慰邱老将军在天之灵吧!”徐茂功立在城楼上朝下看着,高声喊道,两旁的兄弟都是各各切齿,便要等着看尚师徒一死。
尚师徒没有了呼雷豹,如今更是连关都丢了,神色间已再没了当日面对老将军时的气焰,只是显得颓唐消沉。他抽出佩剑,撩起袖子,决绝地擦过剑刃,反手持剑,剑刃已向着自己的颈项。
“将军!”尚夫人终是忍不住,在城楼上哭喊了一声。
尚师徒一抬头,看到自己的妻子,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幸福也罢、安慰也罢,他的脸上竟是一概都不见,目光越发冰冷,阴沉沉地射向尚夫人,那最后一句话竟是谁都没有想到的:
“夫人,尚某信夫人。尚某去了,夫人贤良,定是不会让尚某久等的!”
众兄弟都愣住了,徐茂功反应最快,大喊一声道:“快拉住她!”
然而已是迟了,尚夫人喊了一声:“将军,妾身这就来了!”毫不犹豫地纵身从城楼跳下,前一刻还鲜活的生命,就这样,因着丈夫的一句话,跌落在丈夫的马前。
尚师徒冷冷地看着妻子尚还温热的身体,就在自己的面前停止了呼吸,他竟仰天笑了一声,只说了一个字:“好!”便举起手里的剑,往颈上一抹,剑“当啷”落地,他沉重的身子轰然倒下,却没能和他的夫人并排而卧,一个向东,一个向西,仿佛还在述说着这一场悲剧。
二哥进得城来,徐茂功还没来得及问什么,先要紧催着二哥往尚师徒的府邸而去。一行人刚走近尚府,就听到里头传来一阵哭声,徐茂功已是顿足道:“晚了,终究还是晚了……”
尚师徒六十多岁的老母亲带着两个孙儿,自缢而亡。一家五口人,竟在这前后不足盏茶功夫的时间里,撒手人寰。我不由想起很多年前,王伯当曾对赵夫人说过的那番话。“忠孝仁义”这四个字,原来是会吞噬人的生命的……
二哥命人将尚家的五口人合穴而葬,我看着那五具大大小小的遗体被没入黄土之中,不由得想,不知尚夫人从城楼纵身跃下的那一刻,心里可有恨,还是真的无怨无悔呢?那一日,当我见到他死于李元霸之手时,若不是他最后那一句话,或许我也就跟着他去了。是那一句话,延续了我的生命,可尚师徒,却用临死前的最后一句话逼死了夫人。看似相仿的两件事,其实却有着怎样的天壤之别。当爱成了强制性的纲常伦理,竟变得如此可恶。我为尚夫人感到悲哀,也为自己感到庆幸。尚夫人没有嫁给一个从心底里疼惜她的夫君,我却爱上了一个真正的大丈夫。我的他,从不强迫人去爱他,只把他深沉的爱化作对我无尽的关怀和永恒的护佑。
我们夺下临潼关还不到一日,瓦岗寨传来了小程的急令,涿州留守孽世雄领兵攻打瓦岗寨,命二哥速带人马回瓦岗救援!
涿州留守孽世雄?我皱起了眉,几乎是陌生的一个名字,不知从哪个旮旯里冒出来的,竟敢趁着二哥领着大军在外偷袭瓦岗?!
二哥当即下令,全队即速启程,赶赴瓦岗!
没几日,赶到瓦岗寨,果然瞧见山前山后铁桶似地围了好多人。这如今,天下大乱,各家反王、朝廷一片混战,倒让一个小小的留守得了机会,偏安一方,暗地里招兵买马,竟也能纠集出十万人马,把瓦岗围了个严严实实。
“表哥,让我去一枪挑了这孽世雄!”小罗成不及二哥下令安营,提枪冲山上一指,跃马高声道。
二哥点了点头,传令道:“罗成、秦瑶听令!令你二人领兵杀上山去,叫这孽世雄知道瓦岗的厉害!”
二哥突然点了我的令,我要紧先应了一声:“秦瑶得令!”心下已不觉疑惑,罗成要的令,怎么连我也一起点了,难道是前次在红泥关,小罗成因为单雄信抗了命,却没有拒绝我,二哥不放心小罗成独往时,便要我同去吗?
罗成也应了一声,我们两人便并马上了山。
瓦岗群山上有几处山峰,那孽世雄便据了一处安营扎寨,当作据点。我和罗成径直冲了去,在营外叫阵。孽世雄很快出来了,我细瞧此人,只见他膀阔腰圆,身子极壮实,跨在马上的两条腿却是又粗又短,头很大,直压得脖子都看不见了,好像那脑袋就直接安在了身体上。使一杆方天画戟,座下一匹马黑白相间,立在那里不住地蹬蹄,显得极是暴躁。
“你就是孽世雄?”小罗成多少有些鄙夷地朝他睨了一眼,问道。
孽世雄头一扬,粗着嗓子吼道:“你爷爷俺就是!你这小毛孩子,爷爷劝你早些家去,你不怕死,你爷爷俺还怕被人说欺负小孩!”
小罗成哈哈地笑了起来,道:“敢说要做我爷爷的,你还是第一个!”
我在后头瞧着,也已忍不住抿嘴好笑,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爷爷”来“爷爷”去的汉子,禁不住对他多瞧了几眼。
孽世雄被小罗成拿话一激,脸已有些气红了,瞪眼道:“小毛孩子通上名来!你爷爷俺就要教训教训你!”
“俺的名姓,岂是你问得的!”小罗成戏谑地学孽世雄说“俺”,只可惜,他说得过于字正腔圆,再学不来孽世雄那等公鸭嗓子蛤蟆叫似的粗豪。
孽世雄仅有的那一小截脖子都憋红了,“哇哇”叫着就冲了过来,嘴里还不清闲:“小毛孩子不识抬举!”
我一看孽世雄那招式章法就知道,这多半是个自认为靠着力大就可以横行天下的莽将。小罗成长枪轻巧地一摆,让过孽世雄的方天画戟,顺手起枪杆朝那戟刃上一撞。孽世雄的戟往下一沉,连他的身子都朝前冲了冲,他赶忙腾出一只手拽住鞍桥,极其狼狈地在马上勉强稳住了身形。
我站在后头拍着巴掌笑,嚷道:“喂,那个要当爷爷的,可别输在小毛孩子手里啊!”
孽世雄朝我瞪了一眼,双手握戟,平举当胸,摆出一副穷凶极恶的架势,怒道:“小子!再问你一句,你究竟姓甚名谁?”
罗成“嗤”地笑了一声,五钩神飞枪的枪尖一跳,像是有生命似的,朝孽世雄虎视眈眈地窥探着,“打就打了,问那么多干什么!”罗成蹙眉道。
孽世雄气得咬牙切齿,一发狠,又扑了上来。两人竟然你来我往地打了好几个回合,我已不由得打了个呵欠,心说小罗成是猫逗耗子呢,这样一个人,能在他手底下走出三招以上就好教人笑话了。
“唰——刺——”
一声尖利的脆响,我抬头去看,孽世雄已跳出了战圈,方天画戟仍是平举当胸,可他的胸前已红了一大片——小罗成终于是把他刺伤了。
“你……你究竟叫什么名字?……”孽世雄的声音里再没有了起初的凶恶,颤抖着,目光里已难掩恐惧和瑟缩。
小罗成也没去赶他,便这样站着对面瞧。我心说,罢了罢了,也别让他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不休了,上前一步,提锏朝罗成指了指,张嘴道:“他姓罗,单名一个成……”
“罗成?!”
我话还没说完,孽世雄一声断喝生生把我给截断了。我瞪起眼睛朝他瞧,心说这人怎么了,听到“罗成”两个字就吼起来了?
“罗成……罗成!……”孽世雄还在一遍一遍地重复着,那语气,竟是越来越切齿痛恨似的。我不由得朝小罗成瞥了一眼,意思要问他这人先前他可认识,莫不是有着深仇大恨呢……小罗成无辜地朝我摇头,那样子分明是说和此人全无关系。我们两人一齐朝孽世雄瞪着眼睛,倒要看他底下可要说什么。
“罗成!”孽世雄猛地大吼了一声,瞧那架势,马上就要冲过来了。小罗成撇撇嘴,枪尖一挑,准备迎他。不料孽世雄一声吼完,竟然把那戟一放,拉着缰绳兜转马头就往后头跑。
我一呆,和小罗成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哈哈笑了起来。小罗成一拎缰绳,随后追去,我拍了拍踏雪玉兔驹,也跟了上去。
孽世雄的马若论综合素质,肯定比不上我和小罗成的,可那匹马却像是很擅长走山路,又仗着孽世雄对这里熟悉,我和小罗成竟一时也赶不上他。我有些担心起来,没想到,孽世雄竟渐渐跑到了山坳间的平地上,离了山路,他哪儿还能逃得了!我和小罗成是一样的心思,快马赶去,眼看就要追上了。
孽世雄近了一小片土堆,突然步子一顿,座下的马儿一个转身,马蹄踢上了地上的土堆。就这一眨眼的功夫,小罗成已从马上立了起来,长枪递出,枪尖“唰”地穿透了孽世雄的肩胛骨。孽世雄一声哀嚎痛叫了起来,这声音沙哑至极,我不觉皱起了眉,提起手里的锏向他旋了过去。锏砸在他的背上,我听到“喀啦啦”的一声响,便知道他的脊椎定是断了。
孽世雄忽然笑了起来,粗嘎的嗓门叫人听了只觉得反胃,他拼起最后的力气用力抽紧了马缰,马儿人力而起,两条前蹄重重地踏在了一旁的土堆上。我们脚下的大地忽然颤抖了起来,“隆隆”声仿佛是从地底炸响的闷雷,带着压倒一切的气势,要把大地撕开!
“爷爷死了,你们也休想活!”孽世雄喘着大气,吼道。
“表哥!”我慌了神,惶急地喊了一声。
小罗成的脸也白了,匆忙中朝我瞧了一眼,遥遥一指孽世雄,猛踢了下马肚,闪电白龙驹奋力往前窜。可是我们脚下的土地已开始崩塌,闪电白龙驹没有着力点,显得又乏力又无助。罗成从马上站了起来,踩在马鞍上,双脚使劲一蹬,已朝孽世雄站的地方扑去。我知道孽世雄站的地方一定是安全的,立即也跳了起来,想往那里冲去,可我终究是离得远了,勉强行了几步,我的脚下已空了。我勉强朝前头看了一眼,小罗成已扑到了安全地带,重伤的孽世雄根本无力阻止他。至少小罗成已是平安的,我不觉笑了笑,身子便随着脚下的大地一起急速下坠。
“瑶儿!”
我听到一声大喊,万般的焦急和心痛都在这两个字中。
表哥,或许这样是最好的……我们都可以放下了……
下一世……他在……等我了吗?……
小秦瑶坑底脱险 勇罗成病中用情
下坠……下坠……好快啊……
我闭上眼睛,心里竟有了一种轻松的感觉,还有一丝隐约的期许。原来死亡也是这般甜蜜的……我觉得我就要陷入黑暗中,去做一个长久的长久的梦,那个梦里,没有痛苦,却有他相伴……
我不自觉地将手放在心上,不料,指尖触到了临行前裴姐姐给我的平安符。
二哥……二哥会伤心吧……
“二哥,对不起……”我握着平安符,喃喃道。
“知道对不起就不要死!”
一个声音忽然在我的身旁急喊了一句,我一惊,朦胧中还没有想到这声音是谁的,就感到有一双手突然伸来,将我的身子一把抱住,一股大力带着我往旁一荡,我听到身旁的人闷哼了一声,我们下坠的势头竟一下子缓了。
我费力地转头,只见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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