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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五展昭]变成猫啦-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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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说下河游泳或者下海游泳都是有风险滴,小盆友还是老老实实在游泳馆玩耍吧
  PS:其实我是个剧情党,不过看评论貌似很多小天使对于“这样的”展昭/把展昭写成“这样”的渣作者)格外不满,所以这两章加大心理描写,下一章继续走剧情~


第28章 谈心
  阿岚恐慌地看着展昭,张开嘴想说些什么,却结结巴巴讲不出完整的句子。她有些后悔自己鲁莽的决定——虽说玩得真的很开心,但最后却出了岔子,这种火上浇油的意外必然会使展昭大为不悦。
  “好了,把嘴闭上吧。”展昭则不得不强忍怒气,看着阿岚湿淋淋的模样竟也说不出什么严厉地话。他迁怒地瞪了一眼贺洲,后者则毫不在意,甚至挑衅地冲他挥了挥拳头。
  两个不懂事的孩子。展昭心头不禁涌起这样的想法,方才几乎要翻天的怒火以一种荒诞的方式烟消云散。他在心头又默念了一遍:这两个不懂事的孩子。
  “贺洲!”贺莲的声音这时恰好从不远处响起,及时给阿岚解了围。只见贺莲一路杀气腾腾地冲过来,一把拎起蹲在阿岚身边的弟弟,怒道:“你竟然又一个人下水去了?我告诉过你多少次,这很危险!”
  贺洲挣扎了一下,却没能从他姐姐有力的手中逃脱出来,他大声辩解道:“我不是一个人下的水!你放开我!”
  展昭闻言默默挑起了眉。贺莲则拧眉朝他和阿岚看过来,然后目光定在狼狈的阿岚身上。这一幕似乎足以说明什么,贺莲不由得怒极反笑,拎着弟弟的耳朵骂道:“你还敢拉人小姑娘和你一起,到时候出了事,你让我怎么和人家交代!”说完一巴掌拍在贺洲背上。
  展昭在心里默默地道:打得好,这臭小子欠教训。
  阿岚则打了个冷颤,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这不是没事吗?”贺洲还在仰着头强词夺理,并且感到莫大的委屈似的,拼命挣扎着,最后居然给他挣脱了姐姐的束缚。只见他瞪着眼睛看着贺莲,愤怒地说道:“你就会整天管我,这也不许、那也不许。我才不要你管!你躲开!”说着用力推了姐姐一把,撒开腿便闷头跑开了。
  贺莲微微摇晃了一下身子,这才重新站稳。她气得脸色发青,却也没有转身去追不懂事的弟弟,而是冲展昭歉然道:“真是对不住,这孩子向来不懂事,给您添麻烦了。”
  “哪里,一个巴掌拍不响。”展昭说着斜了阿岚一眼,淡淡道,“我家阿岚也真是白长了这几岁,每天净会胡闹。”
  阿岚一下涨红了脸。
  贺莲也不过是和展昭客气几句,她见两人满身狼藉,便赶紧叫两人回屋去换过了衣服。方才展昭情急之下直接踩进水里,早已经成了落汤鸡,只是他气势太强,看上去居然不怎么狼狈。而阿岚虽然穿着水靠,但是在水里脱了一回力,脸色苍白得像个幽魂一样。贺莲看着她的模样,心中也不由感到有些抱歉。
  经过两个孩子一番闹腾,这会儿居然已时近正午。温暖的阳光泛着金黄,使远处的海面看上去凭白多了几分艳色。当展昭换好衣裳出来之后,他便看到贺莲抱着胳膊站在院中,依着一棵欹曲的矮树,似乎已经等了许久。
  阿岚尚在后屋,展昭原本是打算等她收拾好之后去教训几句的,不过看见贺莲,他只好暂时改变了计划。
  “贺姑娘,有事?”展昭上前几步,客气问道。
  贺莲随意点了点头,白得近乎透明的脸上露出一个微笑,她说道:“你们运气不错,风向很合适,今晚就可以起航。”
  “今晚?”展昭把重音咬在最后一个字上,表达自己的疑惑,“晚上出航,难道不会很麻烦吗?”
  贺莲淡淡地说道:“白天走还是晚上走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风向。”她仰头看了展昭一眼,“当然,如果您执意想明早走,也不是不行。”
  “不必,你做决定吧。”展昭打算听贺莲的,毕竟在出海这方面,对方才是行家。他一向不喜欢对自己不擅长的事情指手画脚。
  贺莲微微地笑了一下,似乎很欣赏展昭的干脆利落。她在转身离去之前说了一句:“阿岚似乎有些怕你。如果伪装在保护你的同时伤害到了她,你还会坚持伪装下去吗?”
  这句话像是一根尖锐的针,专挑展昭的痛处扎下去。展昭怫然不悦,贺莲却已经大摇大摆地离开了。他慢慢攥紧拳头,过了许久才缓缓吐出一口气来。
  无疑,贺莲对他说这样的话是唐突的,甚至是一种冒犯。他们并未熟到可以交心的地步,而那个看起来连二十岁都不到的年轻姑娘更没资格教训他什么。可是展昭却说不出辩驳的话,有一瞬间,他甚至感到一种惊悸。
  ——他的态度果真会伤到阿岚吗?
  展昭刻意避开了“伪装”这伤人的字眼儿。他年少成名,江湖上看不过眼的人有许多,他也曾听过许多不中听的话,但没有一句能像贺莲这句“伪装”让展昭感到如此不虞。
  在原地站了片刻,展昭抬脚朝后屋走去,他估摸阿岚大约已经换好衣服了,所以决定和她谈一谈。
  这样也许能让自己心中因与贺莲交谈而生的郁闷稍消。
  后屋比正屋还要局促一些,光线也较为昏暗。展昭在门外扬声叫了一声:“阿岚。”里面慌张地应了一声,还传来“嘭”的一声,不知道是那傻丫头一脚踢到了凳子,还是转身撞到了柜子。
  “我就来!”她应道,语调有着显而易见的忐忑不安。不一会儿,她便打起门帘小跑了出来,展昭看她的脸色比之之前已好了许多,心中也微微松了口气。
  这个节骨眼上,最好不要生病。展昭如此想,他可没别的意思。
  而阿岚则还在担心着展昭余怒未消,心虚地站在他面前,呐呐道:“您找我啊。”
  “嗯。”展昭示意她在手边的一张乌木桌旁坐下,尽量柔和语气说道,“我们来谈谈吧。”
  阿岚张大了眼睛,不安地绞着手指,低声道:“呃,我还是站着吧。”
  “为什么不坐下?”展昭瞥了她一眼,终于忍不住带了几分笑意,“罚站呢?”他原本火气便不剩多少,这会儿更是不忍心责骂阿岚了。
  阿岚闻言有些赧然,垂着头决定先自己承认错误:“我今天不该和贺洲去海里玩的,太危险了。”
  “你知道就好。”展昭固执地指了指对面的座位,“现在坐下,听话。”
  阿岚听他语气认真起来,只好忐忑地坐下了。展昭似乎还在想怎么把话说出口,墨一样的两道眉微微皱着,眼神落在桌子裂开的一条缝隙上。一直等到阿岚不安到了极点,展昭才开口道:“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不肯听话。”
  阿岚:“!”她狐疑地看着展昭。相处这么久以来,展昭表现出来的一直是强大、智慧,但这一系列有点之中,绝不包括知心。
  展昭没去看阿岚,以便自己能够把话顽强的说出口:“我觉得,别人说些什么其实并不重要。在你没长大的时候,总会有人在边上指手画脚——当然,即便长大成人之后,身边也不乏以长辈自居,颐指气使的。”他皱了皱眉,有片刻走神去思考这句话有没有把自己一块骂进去。这不是他擅长的交流方式,展昭年少时喜欢用拳头说话,进了开封府之后则以行动表态,唯独从未把心里话当面对某个人说出口。
  不过阿岚到底还小,展昭记得自己小的时候,师父也有几次一脸不耐烦的表情来找他谈话。这和教她舞枪弄棒、读书识字不一样,但重要性却丝毫不次于那些。
  然而阿岚却不等他说完,就插嘴道:“我不觉得您说什么都不重要,您说的话我每个字都记在心上。”她说得认真,听得展昭心情愉悦了那么几分。
  “嗯,我的意思是,你要有自己的判断。”展昭笑了笑,神情柔和下来,“就好比我教给你许多东西,你心里要有一杆秤,什么话你觉得对,应该听;什么话你觉得听不听无所谓,这些都要你自己来思考。”
  阿岚皱起了脸,本来想说自己一定会听展昭的话,但展昭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好这样直白地违逆他。
  而展昭忍着牙酸把这翻话说完,自觉尽到了为人师的职责义务,顿觉一阵轻松。他手指在桌面轻轻敲了一番,总结道:“这次我就不追究了,下回以身犯险的时候,自己多掂量掂量。我不是每一回都能及时赶到的。”
  “是。”阿岚终于有了能够坚定点头的机会,连忙用力点头以表衷肠。她还对展昭方才那番云里雾里的话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展昭不打算赶走她这一点,阿岚倒是听出来了,顿时松了好大一口气。
  只要能留在展昭身边,那就什么都好说。阿岚忍不住眯起眼睛笑了笑。
  “好了。”展昭清了清嗓子,转到正事儿上,“方才贺姑娘找我说,今晚就要出海。”
  阿岚的第一反应也和展昭相似:“晚上?大晚上出海难道不会出事吗?”
  “贺姑娘既然这么说了,想来是没事。”展昭这么说完,又补了一句,“不过你自己总也要长点心,什么时候都不能全无防备,懂吗?”
  阿岚连连点头。
  两人坦诚地交谈过后,便各自为即将到来的航程做准备。
  夜,悄无声息地降临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步:交谈。
  其实交谈很重要啦,家人、朋友、恋人,如果沟通不好就会有矛盾。然而but,像我这样的人就极其不擅长和亲近的人交谈。
  所以我满理解我家昭昭的(被拍飞~)
  PS:最近码字总感觉有些力不从心,存稿也快没了。要不这样,每周让我歇一天,周一怎么样?(#^。^#)


第29章 扬帆起航
  渔船并不大,但却十分结实,木质的船身细长流畅,像是一片柳叶。船上用以遮风挡雨的蓬子弯曲成恰到好处的弧度,上面则胡乱铺着几张不规则的油布,使这条船看上去显得有些落魄。
  当贺莲带着他们一行人到船埠,阿岚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这艘渔船。夜晚伴随着涨潮,海浪变得汹涌澎湃,墨色的浪头不断在岸边的岩石上拍碎,散落成铅灰色的碎片。月色迷蒙在雾中,显得犹豫不决。
  “就是这艘船,上去吧。”贺莲提着一盏上了年头的破旧油灯,昏黄的灯光使得乳白色的雾气染上了暖色。船埠下停靠着诸多渔船,随着海水轻晃,不时发出碰撞的声响。
  阿岚跟着展昭跳上了贺莲家那艘渔船的甲板,“咚”的一声,是她自己落地的声音。而展昭则像是一只优雅矫健的猫,不但动作轻盈,而且落地无声。他在船身被阿岚的莽撞落地搞得有些摇晃的时候伸手扶了她一把,低声道:“慢点。”
  身后的贺莲则目露赞赏之色,她抱起跟在自己身旁的弟弟,也跳上了甲板。虽然比不得展昭那样悄无声息,却也只发出了微弱的一声。
  阿岚默默地决定,今后要好好练习轻功。
  贺莲将油灯挂在了船尾,一边解开缆绳一边对展昭等人说道:“你们累了就歇下吧,我一个人可以。”
  “我来帮你吧。”阿岚热情地应道,“反正我还睡不着呢。”
  贺莲推着弟弟进了船舱,这才回头对阿岚笑道:“睡不着的话,你们可以在这里坐一会儿,晚上的海景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瞧得见的。”她说着从甲板上捡起两条船桨,在船尾坐下,用力一扳,渔船便悄然滑了出去,灵敏地穿过两旁的船只,向着大海深处进发。
  贺洲从船舱里探出头来,不满道:“我也不想睡觉。”
  “不行。”贺莲板起脸,“小孩子家不兴熬夜,快去睡。不然以后不带你出来了。”
  贺洲闷闷不乐地应了一声,缩了回去。阿岚则迟疑地看着展昭,不知道他是想先去睡,还是要在甲板上待一会儿。
  展昭见阿岚眼底隐隐的期盼,便道:“那坐一会儿吧。”说着在一张矮凳上坐下。
  阿岚立时喜形于色,也赶忙坐在展昭脚旁。她探头出去望着夜色中的海面,船桨破开水面的声音有着和谐的旋律,白日里盘旋在海空的鸟儿夜里都不见了踪影,使得这片广袤的海天显得有些寂寞。那盏瓷质的油灯所发出的昏黄的光芒被雾气所包围,在黑暗面前因此显得软弱无力,只能拢住那一小方天地。
  “贺莲姐姐,这么黑,你能看得清路吗?”阿岚忍不住问道,“感觉雾好大,什么都是模模糊糊的。”
  贺莲轻笑道:“当然能,我从小在这里长大,闭着眼睛也不会走错。”
  夜里海上的风有些大,船一直在随着波涛上下起伏,但好在还算稳妥。阿岚抱着双臂搓了搓胳膊,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海浪的声音一拍接着一拍向渔船袭来,再层层叠叠地离船而去。而风则始终徘徊不去,带着彻骨的凉意。于是展昭便解下自己的披风搭在阿岚肩上,低声道:“再坐一会儿就进船舱去,小心着凉。”
  “嗯。”阿岚吸了吸鼻子,突然指着天上的月亮道,“今晚满月,是不是十五了?”
  展昭抬头看了眼轮廓模糊不清的、微微泛黄的圆月,沉默了片刻方才摇头道:“明儿才是十五,今儿十四。你看,那月亮不是还缺了一角?”
  “啊,真的呢。”阿岚仰着头,下巴蹭过展昭的衣裳,“可惜了,还以为是满月。说起来,是不是快中秋了?”她说着望向展昭,带了几分期盼。
  展昭不由一愣,只听得贺莲在一旁笑道:“姑娘,你这日子过得够糊涂的,中秋已经过了。”
  “是啊。”展昭回过神来也不觉有些好笑,点着阿岚的鼻尖轻声道,“上个月十五才是中秋,这么快就忘了?”
  阿岚犹疑地看了眼展昭,随手撩了一下滑下来的发丝,呆呆地道:“真的吗?我怎么一点也不记得呢?”
  展昭忽地醒悟,上个月十五阿岚多半还在莫家武馆,要不然就是离开武馆在路上,不由闭上了嘴。他自己虽然孤家寡人,从来不乐意过这些佳节,但阿岚竟是连过节都忘了,让他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
  贺莲看了两个人一眼,面对此情此景只能无奈地摇头叹气。她岔开话题道:“说起来,您二位指名道姓要上苦果岛去,我还吃了一惊呢,这地方一般人可是不会知道的。”
  “嗯,我也是机缘巧合才得知此地。”展昭并无意多谈此事,听贺莲提起这茬便反问道,“贺姑娘此前曾提起,苦果岛历代都有一位守门人。却不知这守门人守的,究竟是什么门?”
  贺莲淡笑道:“这苦果岛上是一片荒野,杳无人烟,哪里有什么门可守。所谓‘守门人’云云,不过是个虚名罢了,方便称呼而已。”她一面说一面扳桨,运劲之时丝毫不见气喘,平静地说道,“我父亲离世之前曾嘱咐我,若是有人来寻苦果岛,我便有责任引他们去岛上。然而这么多年也从没人来找过苦果岛,我一直以为不会有人来的。”
  展昭闻言心里不由暗自猜测,只恐这些事情没这么简单,想来内中必有隐情。然而他只想拿到尘因交代的“苦果”,至于这岛上有什么玄机,他却不怎么关心。
  阿岚倒是满心好奇,问贺莲道:“这岛为什么叫苦果岛?听着怪里怪气的。”
  “苦果是佛家的说法。所谓苦果,乃是由以往恶业因所招致的恶果报。”贺莲答道,“这座岛上也曾经有一些传奇故事,虽然这些故事都湮灭在历史中了,不过“苦果”这个名字倒是留了下来。我猜,大概曾有人在岛上做了什么恶事后自食苦果,后人引以为戒,便将这岛叫做苦果岛了吧。”
  阿岚托着腮帮子道:“可这岛现在不是已经荒了吗?”
  “是。”贺莲颔首道,“所以很少有人知道这岛的名字。”她说话时不着痕迹地瞥了眼展昭,接着道,“传说这岛曾被诅咒,你们两位上岛去,可要多加小心呐。”
  展昭闻言道:“确该如此,多谢贺姑娘提醒。”他说着似是好奇,问她道,“你方才不是说,这岛上的传奇故事都已失传了吗?又是怎么知道这岛被诅咒了?”
  “故事虽已失传,但诅咒这种事情总是会流传下来,警告后人远离这岛。”贺莲有些高深莫测地说道,“所以这许多年,无论是不知道这岛的,还是知道这岛的,都没人上这里来。您还是第一位。”
  展昭微微一笑:“是吗?”他听了这话非但不觉得忐忑,反倒有一种隐隐的刺激。这些年在开封府供职,他几乎已经忘了江湖生活的惊险,如今能重温一二,也算不枉此行。然而展昭又看了看阿岚,心中不免也有些担忧。
  阿岚似乎是感觉到了展昭的目光,把脑袋凑近他低声道:“您别担心我,我跟了您这么久,还是有些本事的。”她说着粲然一笑,殊不知从展昭的角度看过去,这个笑真是傻乎乎的。
  展昭忍不住拍了拍阿岚的头,说道:“别逞能。时辰也不早了,去睡吧。”
  “您不睡吗?”阿岚因为展昭态度间的些许亲昵而感到沾沾自喜,便大胆道,“夜里很凉呢。”
  展昭摆摆手道:“我再坐一会儿,快进去睡觉。”
  阿岚只得“哦”了一声,起身钻进了船舱。放下帘子后,里头几乎一丝光也没有,她站在原地适应了一会儿方才看清了里头的摆设。这船本也不大,船舱里除了堆杂物的地方,只有几个铺位,挨挤在一起。
  贺洲睡在最里头,缩成一团。阿岚小心翼翼地走了几步,在隔贺洲一个铺位的地方睡下了。她躺下之后才发现自己还裹着展昭的披风,摸着厚实的布料,心里不由有些喜滋滋的。
  外面,展昭等阿岚进了船舱,这才问贺莲道:“不知路上要花几天功夫?”
  “运气好的话,三五天。”贺莲简短地答道,“您放心,我带了足够的干粮和淡水,足够往返了。”
  展昭点了点头,目光滑过周围的浓雾。他可以肯定,这雾越来越浓,之前尚能看到船身周围的景致,可现在便连船头都已看不清了。
  “迷雾不会阻拦我们的。”贺莲似乎猜出了展昭的心事,“您当初不也曾穿过迷雾吗?看来迷雾对您另眼相看,又有什么好担心呢?”
  展昭皱了皱眉,终于对贺莲言语间的违和感提出了疑问:“贺姑娘这么说,到好似‘迷雾’是什么活物一般。”
  “哈。”贺莲笑了起来,“您不知道吗?这片海多少年无人问津,可不单单是因为这里够偏僻。无论是丛林中的迷雾,还是这海上的迷雾,都是阻挡外人的屏障。”
  展昭回忆起渔村中的居民对于自己穿过丛林都表示了惊讶,心中了然:“看来除了你们,外人只要进了这迷雾,便会迷失方向。”
  “也不是。”贺莲否定了展昭的说法,在展昭目露疑惑时露出一笑道,“您不就穿过了迷雾吗?”
  展昭直视贺莲,不答反问道:“所以,贺姑娘尚未回答展某的问题。”他说着微微扬眉,故意作出疑惑的神情来,问道,“这‘迷雾’,究竟是什么?”


第30章 情窦
  阿岚迷迷糊糊睡醒的时候,似乎天光已经大亮了,淡金色的柔软的光芒透过船舱墙壁上的缝隙洒进来。船身随着波浪轻摇的节奏此时已经令人习惯,因此失去了存在感。只有海鸟尖锐的鸣叫声仍旧不厌其烦地划破宁静。阿岚茫然地睁开眼睛,先看到的是贺洲结实的后背——至少对于一个小男孩来说,是够结实的。他身上竟有些肌肉,虽然不像展昭那样蕴含着不可思议力量,但也十足令人惊异。就好像贺洲是那些传说中的矮巨人似的。
  “啊,你醒了。”贺洲像是背上长了眼睛,头也不回地说道,“姐姐和你的同伴都在外头。”他说出“同伴”两个字的腔调有些不同,似乎在以某种方式表达对某人的不喜。
  阿岚撑起上半身,还有些睡眼惺忪,她含混不清地:“什么时辰了?”
  “不知道,姐姐说还没到中午。”贺洲埋着头不知在干什么,阿岚歪了歪头,看到他手里拿着几根干草,似乎在编织什么。
  船舱里的空气有些闷,潮湿冰冷的感觉让人不大舒服。阿岚刚刚睡醒就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她捂着嘴巴打了个哈欠,提议道:“走吧,我们出去透透气。”
  “你去吧。”贺洲的双手飞快地摆弄着那些干草,粗粗的手指以与其外形不相称的灵巧将一束干草穿来插去,“我刚才晒得有些头昏,这才进船舱的。”
  阿岚于是点了点头,她此时依稀能够看出贺洲编的是一只草兔子,耳朵很长。外面隐约传来贺莲的说笑声,阿岚便连忙打起帘子从船舱里钻了出去。
  外头的阳光十分耀眼,与被船舱阻隔的那些淡金色光芒完全不同。昨夜的雾似乎完全散去了,天空呈现一种透明的蓝色,而大海则仍旧保持深沉。
  阿岚不得不眯着眼睛,从眼帘下看到展昭仍旧坐在船尾,贺莲就在一旁斜倚着船舷开怀大笑。她的船桨丢在一旁,似乎完全放心让渔船随风行驶。这一幕,让阿岚没来由的有些心塞。她直起腰来小心翼翼地踩着甲板走过去,扬声道:“贺莲姐姐,你不划船了吗?”
  “没事。”贺莲一面笑一面摆手,“这一段路不必划,也正好让我歇一歇。”
  阿岚一屁股在展昭身旁坐下。大概是占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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