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红楼之拖油瓶-第3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张华听了母亲这话,不觉脸面一红,憨憨的点了点头傻笑不语。
  张妍看在眼中,笑向邱氏道:“妈这话说的极是。我瞧着弟妹也是最好不过的。不拘是相貌人品,家世性格都没的说。况且又是读书知礼的大家小姐。我最喜欢的便是她那份温婉从容,从不仗着自己家世好就横行霸道掐尖卖快的。我们几个打小儿一处长大,认识了这几年,姊妹们相处都是最有尽让的。等将来二姐儿过门后,我们只有更和气的,再无争执吵嘴的道理……倒是弟弟他生性左强,只怕偶尔会气着二妹妹。我只把丑话说在前头……倘或弟弟敢对二姐儿不好,咱们全家都不饶他。”
  张华原本臊的满面通红,立在原地束手束脚的。听了这话,反倒是心下一噎,梗着脖子的道:“谁说我对二妹妹不好?我只有敬她让她的理儿,怎么会对她不好。你们也忒浑说了。”
  一句话未落,邱氏与张妍早掌不住的笑了。张妍笑的前仰后合的,差点儿流出泪来,索性猴儿在邱氏的身上,指着张华笑道:“妈你快瞧弟弟这傻样,连正经话玩话都分不出了,认真要同我恼了呢。”
  邱氏也没想到张华竟能这么着,忙的招手儿搂过张华笑道:“我的儿,你姐姐是想打趣你来着,你怎么也分辨不出来?快别恼了,我们都知道你同二姐儿青梅竹马,打小儿就是最好不过的。你只会疼她敬她,岂有欺负她的道理儿。”
  张华听了这话,越发烧的面色酡红,兀自愤愤地瞪了张妍一眼,闷声闷气地道:“孔夫子有云:惟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果真如是。我不同你们说话,我去温书。”
  一句话说完,果然转身去了。
  这厢张妍仍笑的腹中作痛,猴儿在邱氏怀中,用手指着张华的背笑言道:“妈你瞧瞧他,当真生气了。还说什么‘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他以为我听不出来,他这是用圣人的话骂我呢。哼,等明儿我见了二妹妹,非得同她好生说道说道。我倒要瞧瞧,他张华可有本事当着二妹妹的面儿,也说什么‘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他要是真敢这么说,我才服了他!”
  邱氏闻言,只得伸手戳了戳妍姐儿的额头,口内笑道:“你也罢了,成日间只知道欺负你弟弟,这毛病儿多早晚能改?”
  张妍听了这话,不觉嘻嘻的笑道:“为什么要改呢?我倒是觉着我现在很好。三妹妹素来行事,不也是如此么。那可是得了圣人赞誉的。可见我们女儿家,合该性子刚强些儿,莫要太过和软怕事了,叫一群男人成日间三从四德的约束着,只图个没用的贤良名儿,连声大气儿都不敢喘,终久也无意趣。”
  邱氏闻听此言,只觉头疼不已。忙的开口说道:“你三妹妹这般行事,是因她素来刚强急智有大主意,倘或谋起事来,倒比外头的男人还强些。所以她舅舅也是认真看重她,凡议起事来,都是有商有量的。之前我还不知道,可是上回你父亲下江南投奔陈大人,不是替三姐儿捎了几封信么。我们都以为那不过是些寻常家书,并没在意。后来你父亲写信回家时我才知道,原来陈大人在南边儿因着赈灾之事闹的焦头烂额束手无策,众人都以为他没辙了。岂料陈大人看了三姐儿送去的书信后,第二日就想到了解决问题的办法。你父亲说这当中绝非偶然。可见你三妹妹之所以能恣意过活,也是她有本事的缘故。你可莫要因此学了她这脾气却学不到她的本事,反倒弄出个画虎不成反类犬来。”
  张妍原不过是随口一说,为的是堵邱氏说她欺负人的话。并不曾想倒因此引出邱氏这一套的长篇大论来。又见邱氏口口声声说她不如尤三姐儿,纵使心中也明白自己不如,可是听邱氏这么一说,年轻女儿难免有些气盛,登时便有些不自在。
  待要说什么,又觉着不过几句闲话,认真计较了也没意思。待要不说罢,却又觉着心里堵得慌。思来想去,妍姐儿遂冷笑一声,开口说道:“妈这话好没意思。难道三妹妹聪明伶俐有主意,我就是个蠢笨呆拙没脑子的?妈既这么喜欢三妹妹,怎么不叫三妹妹做你的女儿,还要我这个画虎不成反类犬的蠢女儿做什么?”
  邱氏不妨妍姐儿竟然说出这么一席话来,不觉一怔。旋即回过味儿来,看着转过身扭过脸儿,一双手不断缠着手帕子的女儿,登时忍俊不住,开口笑道:“我的傻闺女呦,方才还笑话你弟弟呆呆笨笨地,不懂得玩话正经话,行动就给人脸子瞧,这会子你不也撂脸子了?可见得你们两个是亲姐弟了,只这么一根筋爱使小性儿的,也不知道是随了谁。”
  妍姐儿原还有些气恼的,听了邱氏这席话,倒把一腔的恼意跑开了。忍不住的笑道:“人家都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崽儿会打洞。我跟弟弟都这么个脾性,自然也是随了爹妈罢了。要不怎见得陈家的人都生的聪明伶俐,所以二妹妹三妹妹耳濡目染,也都比我们强呢。”
  这一句话倒是把张家众人都归到蠢人里头了。邱氏听了这话,不觉笑骂一声,只听妍姐儿继续笑道:“三妹妹原就伶俐聪明,我比不得她,我也不恼。只是好笑那些个以读书举仕安身立命的人,成日里满口的诗词文章家国天下,真遇到事情,恐怕还不如个闺中妇孺来的有用。”
  邱氏听了这话,反倒是忧心忡忡地长叹一声,搂着张妍的肩膀说道:“所以世人都说女子无才便有德。身为女儿身,倘或太要足了强,也并非好事。譬如你三妹妹罢,如今年岁还小,倒也看不出什么。待过几年大了,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倘或还是这么着,只怕就不好办了。”
  张妍听了这话,反倒不以为然,开口笑道:“这有什么呢?三妹妹那样聪明爽利,既会管家理事,又会赚钱做生意,一张嘴就像抹了蜜似的,最会哄人开心。我倒是觉着,不拘三妹妹嫁到了什么样的人家儿,都会叫自己过的好好儿的。”
  邱氏听了这话,倒是一怔。沉吟了半日,因笑道:“这话也有几分道理。想必是我误了……”
  正沉吟时,只见妍姐儿不自觉的打了个哈欠,邱氏见状,登时笑问道:“什么时辰了?”
  妍姐儿便扭头看了看案上摆着的金自鸣钟,因笑道:“原来已是亥时三刻了,怪道我都觉得困了。”
  邱氏闻言,便笑道:“都这么晚了,你也快回房歇息罢。明儿早起,还得闹一日呢。”
  妍姐儿不觉笑着点了点头,欠身告退。
  一时回至客房,洗漱安置。不必细说。
  只说尤府内宅,被邱氏母女念叨了一个晚上的尤三姐儿正盘过了这一年的嫁妆账,意欲撂笔洗漱,就寝安歇。陡然闻得屋外有人说话,不觉扬声问道:“谁在外头?”
  一句话未落,只听门外之人笑回道:“是我。妹妹歇下了么?”
  尤三姐儿听见是大姑娘声音,忙地吩咐小丫头子开门,自己则披衣起身笑迎上前,将大姑娘迎入内室坐下,又命蓁儿献上一碗糖蒸酥洛,这才笑道:“夜已深了,这会子吃茶倒不好。大姐姐吃一碗酥酪罢。”
  大姑娘笑着谢过,因又说道:“这么晚了还打扰妹妹歇息,倒叫我怪不好意思的。”
  尤三姐儿便笑道:“姐姐这话是怎么说?我也是才盘完了这一年的账目罢了。并不曾睡下。”
  大姑娘闻言,便笑着寒暄了几句。尤三姐儿知道大姑娘这么晚才来,必然是有事相商,只怕又不好意思自己开口,少不得问道:“大姐姐这么晚来找妹妹,不知所为何事?”
  大姑娘见问,倒也并不曾开口说什么。只是把头一低,神情扭捏的用手指缠着手帕子,未语倒是先红了脸面。复又抬头扫了眼屋内伺候的大小丫鬟们。
  尤三姐儿见了这情景,心中便明白几分。登时摒退了众人,这才向大姑娘笑道:“大姐姐有什么话,尽管同我明说才是。”
  大姑娘眼见房里没人了,面儿上的羞赧倒还少了些。迟疑片刻,方才扭扭捏捏地说道:“论理儿,我还是个没出阁的姑娘,这件事儿倒不该是我操心的。更不该由我的口中提出来。倘或传将出去了,别说是我一个人,便是尤家姑娘们的清誉,只怕都坏了。只是妹妹也知道家中的情形——老太太和老爷不必说了,母亲如今正忙着照顾弟弟,也是洁白无暇。倘或我自己再不明言……”
  大姑娘说到这里,只觉底下的话再说不出口。只好拉着尤三姐儿的手,憋的满脸通红的道:“托母亲的福,叫我管了这几日的家,又同妹妹学了好些管家理事的道理儿。我如今也能明白一二了。知道当今主母该做些什么才好钤束下人……”
  “……不瞒妹妹说……前儿我私下偷偷看了母亲替我准备的嫁妆单子……一切都很丰厚,再无不好的。只是我想求妹妹一件事……能否同母亲提一提……把嫁妆单子里的压箱银子挪用了……替我置办一间铺面的……”
  大姑娘说到这里,面上绯红更甚,死死低了头声音细不可闻的道:“我也知道我这些话太不像了。只是妹妹也是知道的……那位何管事当日曾说过的……那宁荣两府上上下下都是一颗富贵心,两只体面眼。别说我这小门小户的女子嫁过去做继室,便是正经的大老婆,倘或门第家世差了丁点儿,都要受着她们的钤束议论。何况是我?我也只是想着——”
  大姑娘语无伦次,话还没说完,便叫尤三姐儿打断了。只见尤三姐儿拉着大姑娘的手笑言道:“姐姐竟不必说了。这都是我和妈的疏忽,竟忘了这件事儿了——”
  一句话还没说完,慌得大姑娘摆手摇头的道:“不、不、不,母亲和妹妹已经对我很好了。说句不像的话,母亲为我操的心,便是亲生母亲也不过如此了。我心中只有感激的。哪里……”
  尤三姐儿不等大姑娘说完,也开口笑道:“既然如此,大姐姐也放心罢。今儿天色晚了,倒不好叨扰母亲。等明儿一早没事了,我必定同母亲细说此事,待过了年就操办起来。”
  
  第七十四章
  
  次日一早,尤家三个姐儿梳洗毕,先至上房尤老太太处请安。彼时陈氏正抱着宝哥儿同尤老太太闲话儿。尤老太太因着先头儿陈氏拒了奶母之事,又借她年高体迈精力不济为由,并不许她将宝哥儿抱养在身边,心中正不痛快。每欲言语滋事,不免又想到那日陈家众人登门道贺时,陈老太爷当着两家人的面儿,冷一阵热一阵的态度,生怕自己多事反倒惹得亲家对儿子不满,连累了尤子玉的仕途,因此尤老太太并不敢肆意妄为。纵使意难平,也不过酸言酸语的出出气罢了。
  陈氏听在耳中,也不在意。只抱着儿子端然坐于下首,一会儿要茶一会儿要点心,将上房伺候的丫头们支使的团团乱转。末了还笑向尤老太太道:“老太太别怪我多事。您也是知道十月怀胎的辛苦的。何况我如今要喂养宝哥儿,须得保证奶水充足,所以吃喝上就不能太过随意——这也是为了你们尤家的香火不是?”
  尤老太太听了这话,登时便笑道:“既然媳妇儿觉得喂养宝哥儿辛苦,不如就叫奶母们喂宝哥儿吃奶也还罢了。何必又要自讨苦吃呢?”
  陈氏闻言,也是一阵的笑声不绝。口内则道:“老太太这话竟不必说了。咱们之前不是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么。我的宝哥儿与别人家的小子不同,可是老爷年近半百才有的独子。既是一脉单传,自然要更宝贝些儿个。那些个知人知面不知心的贱胚子怎么配给我们宝哥儿喂奶?更何况老爷的身子骨儿,老太太您也是知道的。原就算不得结壮,所以哥哥请来的东宫太医也都说了,等宝哥儿下生后,更要着紧照料才是。俗话说病从口中入,祸从口中出,宝哥儿既然先天略有不足,咱们平日里喂养宝哥儿,就更应该精心。那些个奶母外头看着老实,内里是不是偷奸耍滑的我们也不知道。何况奶母给哥儿喂奶,在吃食用度上更有忌讳。我是宝哥儿的亲娘,为了宝哥儿好,即便是种种忌口我也没有怨言。安知那些个奶母也是如此?倘或面儿上老实心里藏奸,背着咱们偷吃偷喝的,咱们也不知道,将来岂不是害了宝哥儿?老太太您怎么口口声声地……就不知道我的心?”
  尤老太太听着陈氏这一篇话,心下更不自在。刚要开口反驳,眼里瞧见尤氏三姊妹,不觉笑向几个姐儿道:“你们瞧瞧,你太太多伶俐的口齿。我不过是为了心疼她,所以才请了几个奶母家来。到了她这口中,竟像是老太太我不知道体恤孙子似的。真真是……委屈了我这一片心呐!”
  尤家三个姐儿听了,但笑不语。一时兰姨娘也带着四姑娘过来请安。尤老太太正有一腔无名无处撒,见了姗姗来迟的兰姨娘母女,不觉冷笑道:“大家都来了,你们才来。如今显见得是咱们家治下太宽,什么阿猫阿狗都蹬鼻子上脸儿的兴头起来。你瞧瞧外头什么天色了?你怎么不吃了午膳再来?”
  兰姨娘母女被训斥的满面通红。四姑娘人儿笑面子薄,登时臊的哭出声来。兰姨娘忙跪地磕头,向老太太解释道:“原是我的错。只因昨儿晚上四姑娘一时贪玩睡得晚了,今儿早起我便没叫她起来。所以才过来晚了。还请老太太责罚。”
  尤老太太闻言,尚且没开口,只听一旁抱着宝哥儿的陈氏笑眯眯道:“大年节下,好好儿的又哭什么,没的晦气。老太太便是看在我和宝哥儿的脸面上,不要同四姑娘生气了。她年纪还小,正是贪玩贪睡的年纪,比不得她几个姐姐们。何况昨儿晚上不独四姑娘,便是我们所有人,都睡得不早。只不过大人心中都有事儿,便是睡得晚了,也能起得早罢了。这四姑娘如今正是长身子的时候,叫她多吃多睡,个头儿才能长得快,这也是好事儿。”
  兰姨娘听了这话,忙碰头有声的说道:“太太说的是。是奴婢没有及时叫醒四姑娘,是奴婢的错。”
  四姑娘眼见自己的亲姨娘为了自己叩头赔罪,满面谦卑,一时又是委屈又是羞臊,少不得哭得更大声。尤老太太见状,心下愈发烦躁,登时撂下脸面训斥了几句。
  恰好尤子玉在前院儿打发走了前来拜年的下峰,正一面赏雪一面逶迤转回内宅。至内院上房掀帘子进门时,便见了尤老太太训斥兰姨娘并四姑娘,陈氏抱着宝哥儿给说情的这一幕,不觉暗暗的皱了皱眉,面儿上却笑问道:“可是四丫头惹了母亲生气?母亲莫要动怒,还需惜身保养才是。”
  说罢,又故作恼怒的看着四姑娘问道:“说,你怎么惹了你祖母生气,还不快给你祖母赔罪。”
  一句话未落,只听陈氏接口笑道:“老爷可别冤枉了四姑娘。这件事情并不是四姑娘的错,倒是兰姨娘,不曾看着时辰将四姑娘叫起罢了。要罚就罚兰姨娘,可不与四姑娘相干。”
  四姑娘听了这话,心下越慌,忙地磕头哭道:“不要罚我姨娘。是我自己昨夜贪睡今儿早上没起来,以致误了给祖母请安。老爷太太只罚我便是了。不要罚我姨娘。”
  尤子玉闻言一怔,并不曾想尤老太太又斥又骂的大动肝火竟然只为了这么件芝麻绿豆般的小事儿,不免看向陈氏。只见陈氏笑言道:“因素日并不是由我教养四姑娘,我竟不知道原来四姑娘也是个纯孝的丫头。既是四姑娘给兰姨娘求情——况且又是大年节下不宜触霉头,我便向老爷求个情儿,求老爷向老太太求个情儿,饶了兰姨娘四姑娘这一回,莫要罚了罢?”
  此言一出,陈氏虽未开口明言,倒是侧面定下了尤老太太就是为了那么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大动肝火的不慈之举。尤子玉登时便有些不是滋味的看了尤老太太一眼,口内纵使不好说什么,只得赔笑央求道:“既是这么着,老太太可否饶了四丫头一回?”
  尤老太太有些发懵。她知道尤子玉必然是误会了,但是她也不好当着尤子玉的面儿承认自己是看不上陈氏,为着指桑骂槐,所以才用言语斥责四丫头。唯有笑意勉强的伸手招儿过跪在地上的四姑娘,拉着她的手儿向尤子玉笑道:“这话不用你说。四丫头也是我的亲孙女,难道我会不疼她?只是怕她被兰姨娘调教的愈发惫懒了,将来添了许多毛病改不回来罢了。”
  尤老太太的解释虽然牵强,然为尊者讳,尤子玉身为人子倒也不好质疑什么,只得赔笑称是。
  唯有兰姨娘顺着杆儿往上爬,听了尤老太太一番话,登时跪在地上碰头有声,开口央求道:“贱妾知道自己出身寒微,见识鄙薄,不能胜任教养姑娘之责。还请太太看在四姑娘也是老爷骨肉的情分上,继续教养四姑娘罢。贱妾给太太叩头了。”
  兰姨娘的算盘打得精,却也是看出陈氏的厉害有些灰心罢了。盖因她冷眼瞧着,自打陈氏嫁进尤家,不但御夫有术,且在尤三姐儿的帮衬下快速掌握了尤家内宅大权,又替尤子玉生了嫡长子,桩桩件件一出接一出的上演,就连老太太并外院儿的管事买办们都没能在陈氏的手底下讨得了好儿,更别说自己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眼瞅着就要人老珠黄的姨娘了。
  兰姨娘虽然是个掐尖卖快喜好显摆的轻薄人儿,却也很有自知之明。自打旁观了陈氏吊打尤家亲戚的种种举动,便知道单论手段心性,自己这辈子也别想正面赢过陈氏。
  至于耍阴谋诡计暗害了陈氏这等小伎俩,兰姨娘既没胆子也不屑去做。只因她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明白自己虽然出身官宦之家,到底是罪臣之女,且又是以尤子玉侍妾的名分被抬进尤家的。
  本朝有祖制,凡妾不可以立为妻。
  尤子玉身为朝廷六品主事,且又有仕途向上之心,自然不会做出宠妾灭妻以妾充妻之事被人菲薄,给言官御史弹劾他内帏不修的机会。
  更何况尤氏母子贪慕虚荣,当初既娶陈氏孀寡为妻,看重的便是陈家的权势富贵,意欲以婚事联姻争得陈家帮扶,以便在朝中形成守望相助之势。又怎能容忍仕途大业被内宅一个卑贱的姨娘破坏?
  所以兰姨娘看得十分明白。知道陈氏既有夫家敬重,又有父兄撑腰,且替尤家生子有功,这当家太太早已是稳如磐石。倘或她真的想不开要对陈氏出手,别说目下已无机会,即便侥幸成功,陈家众人可都不是吃素的,也不会放过她。即便真的有个万一放过了,届时也不过是尤子玉守孝一年,再娶继室罢了。再进门的继室,恐怕也容不得她这个替老爷生儿育女的“宠妾”。
  既然得不偿失费力不讨好,兰姨娘就不会犯蠢。
  更何况陈氏虽然性情泼辣刚烈,也曾借抄写佛经之事狠狠惩戒过她,但自兰姨娘服软老实后,陈氏倒也不曾背地里使出阴谋诡计的害她。纵使仍旧腻歪不喜,也不过是不闻不问冷眼相待,权当内宅里没她这个人罢了。
  陈氏品度良久,又思前想后,最终还是为了女儿的前途,忍羞含臊的准备抱住陈氏的大腿。所以才会有今日四姑娘给尤老太太请安起晚了的事儿——
  兰姨娘原本打算着,不拘尤老太太与陈氏怎么开口,她都会想法子顺着这话提出想要陈氏教养四姑娘之事。就算陈氏此时不允,兰姨娘过后仍会向陈氏表白效忠,只求陈氏的谅解。可怜天下父母心,兰姨娘相信一个和离改嫁都不忘带着自己女儿的人,总归会有一副慈母心肠。
  只是兰姨娘并没想到,自己竟然一头儿闯进了尤老太太与陈氏的斗法中。如今尤老太太借着发作四姑娘之事敲打陈氏不成,反倒被尤子玉撞个正着。倒是给了陈氏扮贤良装大度的契机。
  果然陈氏一面连消带打的给老太太上了眼药儿,一面向尤子玉开口替她们娘儿两个求情。兰姨娘索性趁此良机将心中思虑之事当面抛出——
  她就不信陈氏能做出贤良装了一半就过河拆桥的蠢事!
  
  第七十五章
  
  兰姨娘语出惊人,不独陈氏没有想到,便是尤老太太与尤子玉也为之愕然。最先反应过来的却是四姑娘本人,听了兰姨娘一席话,登时吓的打了个嗝儿,旋即哭得更厉害了,一双小手儿拽着兰姨娘的衣摆哭闹不休,口内含含糊糊地喊道:“我不要离开姨娘,我不要太太,我不要……”
  哭声一阵儿比一阵儿高,连宝哥儿都有些吓着了,也跟着啼哭起来。陈氏只觉得脑仁儿生疼,忙地站起身来颠哄宝哥儿,口内哄道:“哦、哦、宝哥儿不哭,不哭……”
  一壁哄亲儿子,一壁又劝兰姨娘的道:“你先哄哄四姑娘。大过年的不要总招她哭,去年过年就哭个不停,今年又哭……我说你们母女两个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怎么就喜欢在大喜的日子里招晦气呢?成天哭哭啼啼地,也不怕来年走了背运!”
  说罢,又低头向四姑娘笑道:“快别哭了,都要哭成个小花猫儿了。怪可怜见儿的,你别听她们混说,没人要把你从你姨娘身边抢走,那都是你姨娘哄你的话。也就是你小孩子家家的才会认真罢了。”
  兰姨娘并不曾想陈氏三言两语就回绝了她的恳求。心下着实不甘,忙的开口说道:“贱妾并非一时冲动,而是思量许久。还请太太开恩罢。贱妾见识浅薄,着实教不好四姑娘,并不想因此坏了尤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