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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拖油瓶-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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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王瘸腿儿听了,忙躬身作揖的赔不是,只说自己卖妻卖女乃是心甘情愿,是为了还债。既然是欠了赌场的债,还不起银子赔闺女也是情理之中。“……俗语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即便是贵人家眷,也管不着别人家的家事罢?”
  尤三姐儿坐在马车内,听着王瘸腿儿口口声声的无耻之言,气的都快笑出声来。视线又扫过人群中的张华,不觉心下一动。转头儿向陈氏耳语了几句,陈氏狐疑的打量了三姐儿一阵子,迟疑问道:“你,能行么?”
  “妈放心罢。”尤三姐儿恨不得拍着胸脯发誓。陈氏眼见如此,虽明知不妥,然十分气愤那王瘸腿儿的举动,少不得点头应了,因又说道:“行事注意些个,好歹记着你是个闺女家。”
  尤三姐儿笑眯眯的点了点头,转身掀帘子调下马车。跟车的小厮婆子们见了,登时吓了一跳。刚要说什么,却被尤三姐儿含威带煞的一瞪,全都立在原地不敢出声。
  尤三姐儿则轻摇纸扇,风度翩翩的笑言道:“你口口声声指摘我等仗势欺人,不该管你们的家事。既这么着,我出个主意,你既有机会得了银钱,还不用卖妻卖女的,你看好不好?”
  俗语说外甥像舅,尤三姐儿虽然是女儿身,但陈氏与陈珪乃一胞兄妹,容貌自然有七分相似。何况尤三姐儿乃穿越而来,并非时下因循守旧之闺阁女子,且从小儿跟在陈珪身旁耳濡目染,此刻身着长衫手摇纸扇,谈笑间自有一种风流惬意态度。倒是比陈桡还像陈珪的亲生儿子。
  登时便叫街上众人眼前一亮,忍不住暗道一声“好一个翩翩浊世佳公子。”
  那王瘸腿儿眼见尤三姐儿如此品貌气度,也知道他并非寻常人家的公子哥儿。心下早已生了七分怯意。闻听尤三姐儿如此说,只能硬着头皮问道:“……什么主意?”
  尤三姐儿闻言,莞尔一笑,手内折扇空点了点漆黑的赌坊,口内笑道:“你既然是个赌徒,为了赌之一字抛妻弃女连身为男人的尊严都不要了。咱们就以掷骰子定输赢。十两为一局,头一局就赌你的妻子,如果我输了,银子归你,如果我赢了,你再不准提卖妻之事,也不准无故打她,拿她撒气。第二局则赌你的女儿,规则同前一局一样。第三局嘛……咱们就赌你的双手双脚,如果你赢了,算上先头儿二十两银子,我一共给你三十两。如果你输了……”
  尤三姐儿说到这里,目光冷冷的看了眼王瘸腿儿的双手,“你这双手双腿归我。可以暂存在你的身上,你自此以后须得凭借双手老实赚钱。如若再敢踏入赌坊之地,我便命人打断你的双腿双手,扔到城墙根儿底下乞讨为生、赚来的银子便供养你的父母妻儿。况且不论赌局输赢,这次我都帮你还上欠赌坊的银子,你觉着如何?”
  一句话未落,街上众人已经轰然叫好。
  那王瘸腿儿听了尤三姐儿一席话,神情晦涩难辨。一来他着实惧了尤三姐儿的权势富贵,狠辣手段,二来却被尤三姐儿所说的三十两银子和不论输赢都替他还钱的承诺勾的心里头痒痒。
  思来想去,那王瘸腿儿咬了咬牙,硬着头皮说道:“好,我答应!”
  那大德昌的东家见状,也没有办法。只得躬身作揖的请众人入内。一句话还没说完,早被尤家的下人喝断,指着郑东家的鼻子骂道:“……糊涂脂油蒙了心窍的东西,我们家主子是何等尊贵人,哪里会进你们那腌臜地方。再浑说一句,信不信我直接拆了你的大德昌!”
  那郑东家闻听此言,少不得苦着脸的拱手赔不是,又伸出手轻轻扇了扇自己的嘴巴子,口内不断求饶。
  尤三姐儿微微一笑,并不以为意。手内的折扇随意转了一圈儿,便指了指身前,笑着吩咐道:“你那里头气味腌臜,光线昏暗,我就不进去了。你且叫人搬一张安静桌子过来,将你们家的骰子拿过来一副便是。”
  郑东家听了,少不得躬身答应。转头儿吩咐赌场的打手仆人们进去搬桌椅赌具。这里尤三姐儿则命人取纸笔来,与那烂赌徒白纸黑字的立了约定。
  街上围观的众人见状,越发勾起了好奇之意。全都走近了围上前观看。尤家的小厮婆子们生怕人多了冲撞姑娘,少不得上前拦阻。那张华原本是想趁此机会偷偷跑掉的。却不想尤三姐儿早已命人时刻盯着他。
  眼见他抽身而出,早就跟在其后的那个盯梢的小子忙迎上前,面上堆笑,口内则不冷不热的说道:“张家公子留步。我们家小主人请您稍等一等。”
  张华见状,也只得硬着头皮站住脚。却不曾想肩膀却被人按住拍了拍。回过头时,眼见四五个身着体面的世家老爷并公子站在跟前儿。身后还跟着十来个看起来都不好惹的壮硕大汉。
  张华不觉一怔,只见拍着他肩膀的那个年约十七八岁,容貌俊秀,眼眸清亮,笑起来还有两个小酒窝的少年指了指早已围得密不透风的人群,笑眯眯问道:“敢问这位公子……你认得里头约赌的那位少年是谁家的公子?”
  张华闻言,又是一愣。还未来得及开口说话,一旁跟梢的那个尤家小厮早已变了脸色,抢在张华前头开口说道:“还望公子见谅,此乃吾家私事,况且吾家老爷教子森严,倘若知道小少爷在外如此行事,少不得要训斥少爷。因此倒不好随处宣扬的。”
  “哦?”那十七八岁的少年闻言莞尔,旋即又笑眯眯的问道:“那我要是非得知道呢?”
  那少年看着年轻,然气度非凡。此一句话落,纵然少年仍是面带笑意,却仿佛周围的空气都因此窒息了。
  而站在少年身后的那四个看起来就不是寻常之人的老爷们,更是面露笑意,仿佛看好戏的打量着尤家小厮并张华。跟在这四五个人身后的那十来个大汉,也都状若不经意的隐隐围了上来。
  霎时间,那股子不怒自威的气势竟然逼得尤家小厮与张华冷汗直流。关键时刻,还是那尤家小厮冷光一闪,忙的躬身说道:“小的也是替少爷考虑,怕少爷遭了老爷责罚的意思。既然贵人非要得知,小的也不敢隐瞒。我家少爷便是当朝四品大员陈珪陈老爷家的独子——陈桡。”
  一句话刚落,方才逼问二人的酒窝儿少年早已掌不住的笑出声来。笑过了一回,那少年又开口问道:“可是我听说陈子璋的公子今年已经十七岁了,八月份的时候还参加了秋闱,只可惜落第不举……你该不会是想说人群里头那个小个子今年有十七岁罢?”
  一句话拆穿了尤家小厮的谎言,尤家小厮早已冷汗直流。便知道这一行人既然对陈家之事了如指掌,少不得也认出了三姑娘。刚要开口说什么,一直在旁并未说话的一个三十来岁的儒雅老爷摆了摆手,缓缓说道:“罢了。既然这小厮硬要说里头那人是子璋家的小子,十二弟又何必咄咄逼人,坏人清誉。我等便只当那人就是陈家的小子罢了。”
  那被人称作十二弟的少年闻听此言,不觉皱了皱眉,回头笑道:“我哪里是想为难他。我不过是觉着这一家人倒是同我们有点儿缘分罢了。时常便能见着一回。每每见着了,都能看到一些稀奇之事稀奇之人。你们说是也不是?”
  先头劝说少年的儒雅男子听了这话,不觉莞尔苦笑。
  正在众人旁若无人的闲聊说话时,陡然闻听人群内传来一阵轰然叫好。
  众人闻声,便住了话口儿,且命人上前打探一二。一时那人回来,依令禀报,却原来是尤三姐儿眼见赌桌赌具布置妥当,便命那王瘸腿儿上前与她对赌。
  第一回赌的是投资,比大,那王瘸腿儿咬牙切齿吆三喝四的扔出个五五六,不觉喜得笑出声来。哪里想到尤三姐儿只将三个骰子放在掌心,随意一扔便扔出个六点豹子。第一局自然是尤三姐儿赢。
  第二局又比小,那王瘸腿儿又撸胳膊挽袖子的扔出三个一,登时便以为自己赢定了,不免嚣张的大笑出声。岂料尤三姐儿仍是不温不火,就这么颠了颠骰子随意一抛,竟然把三颗骰子摞在一起,只扔出个一点来。众人见状皆以为奇,不觉轰然叫好。
  此时那王瘸腿儿便知道自己遇见了个中高手,早已急的满头大汗。哪里还顾得上尤三姐儿的身份尊贵,直嚷嚷着是赌场同尤三姐儿合起火来抽老千算计他。正闹腾时,便从人群中窜出来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身后背着一柄剑,手里拿着一柄剑,到了桌前也不说话,抽出手中宝剑便向桌上的三颗骰子上一砍,霎时间,只见那三颗骰子纷纷化为两半落在桌上。
  那少年便拿起骰子直逼问到王瘸腿儿的脸上,口内冷笑道:“有道是愿赌服输。你且看看这骰子可有假?你自己技不如人,何故诬陷旁人,反倒叫人越发的看你不起。”
  那王瘸腿儿眼见少年跳将出来挥剑便砍,还以为少年意欲砍的是他,早已吓得瘫软在地上,差点儿没尿裤子。闻听此言,登时紫涨了一张脸面问道:“你又是何人,这事儿跟你有什么关系?”
  那少年闻言,抱拳一声便道:“路过之人,眼见不平,自然要拔剑相助。你这无赖混人,约赌便约赌,岂可输了两局便混叫乱骂,诬陷旁人名声?可见你不光是人品不好,连赌品都差,真是枉生为人。”
  那王瘸腿儿被少年两句话损的羞愤难当,却又害怕少年最仗剑伤人,只得转过头去不与她理论。那少年见状,冷笑连连。旋即转头向尤三姐儿抱拳说道:“在下路过此地,偶见此事。十分佩服公子仗义之举。方才见那无赖口口声声诬陷公子,在下着实忍不住。唐突冒撞之处,还请见谅。”
  尤三姐儿见状,只得苦笑着抱拳回礼。那厢王瘸腿儿见骰子被少年砍成两半,况且自忖玩骰子也比不过尤三姐儿,便吵嚷着要推牌九。
  尤三姐儿闻听此言,越发苦笑摇头。盖因她上辈子因缘巧合,虽也练过几手。但是她玩的最好的就是掷骰子和搓麻将。至于牌九这类东西……她压根儿就不会好不好?
  因此尤三姐儿并不理会王瘸腿儿的跳脚,仍命赌场取骰子来。王瘸腿儿见状,便知道尤三姐儿必定不会推牌九,越发闹腾起来。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无赖模样,又说什么不肯赌了,到时候他仍然把婆娘闺女卖到窑子里去,还能多卖几两银子。反正本朝以孝道治理天下,就是皇帝老子也管不着自家爹要卖自家闺女的……闹得三姐儿一阵腻歪。
  方才横冲出来的少年眼见此情,倒也猜着了一些。忙拱手笑道:“倘若公子不弃,在下倒是对此略通一二。不妨由在下替公子赌这最后一局如何?”
  说到这里,那少年又笑道:“反正那骰子是我弄坏的。如今我替公子出战,也是情理之中。”
  尤三姐儿行此举动也不过是看不顺眼那王瘸腿儿的卑鄙行事,况且常日里在家憋闷的紧了,一时也有些心血来潮。此事闻听少年所言,稍微沉吟片刻,便也应了。
  且向少年拱了拱手,往后退了几步将位置让与少年。
  岂料那王瘸腿儿见了这般,倒是越发无赖的不依不饶。那少年却没有尤三姐儿的这般好脾气,手上剑锋一转,那王瘸腿儿登时便觉察出一股寒锋架在脖子上。只见少年挑眉问道:“要么跟我赌一场,要么我一剑直接挑了你的手筋脚筋,左不过赔你几两银子。你自己选罢?”
  王瘸腿儿吃硬不吃软,见了少年这般,早已吓得瘫在地上,垂头丧气的应了。一时两人赌过牌九,这王瘸腿儿却是输的比方才还惨。
  尤三姐儿见状,则笑眯眯的摆了摆手,一旁侍立的小厮自然上前,依照约定将王瘸腿儿欠赌坊的钱还清。又拿出十两银子与王瘸腿儿的媳妇,口内说道:“这十两银子是我给你的,回去置办些田地买卖,好生带孩子过日子罢。倘或那人再为难你,你便直接到陈府找我,我帮你直接废了那无赖……”
  说罢,又将陈珪的住宅地址并官职告诉给那妇人。且向王瘸腿儿道:“我们陈家虽然不会仗势欺人。但若是有人违背诺言,我等也少不得依照约定惩罚些个。还望你好自为之。”
  一句话落,只见方才出手相助的少年已到跟前,抱拳笑道:“在下柳湘莲。不知这位公子尊姓大名?”
  
  第94章
  
  闻听那少年自报家名,尤三姐儿登时吃了一惊。旋即不着痕迹的打量了打量,只见这柳湘莲虽然小小年纪,身子还有些少年的单弱,但剑眉星目,容色俊逸,一举一动间疏阔爽朗,果然不负其“美名”。
  尤三姐儿当然不能实说自己名姓儿,遂也向柳湘莲抱拳笑答:“在下陈杉,见过柳兄弟。”
  “陈三?”柳湘莲一时没听清尤三姐儿的话,不觉重复了一遍。
  “杉树的杉。”尤三姐儿笑眯眯的纠正。其实说陈三也对,不过尤三姐儿心里想的却是女儿身份麻烦,不如趁此机会弄个男儿身份,今后出门走动时也方便——她倒是想直接报陈桡的名讳来着。只可惜陈桡今年已经十七岁了,即便报出去也没人相信。莫如给自己贴个陈家远亲的身份,到时候再央求舅舅帮忙周旋一二罢了。
  柳湘莲素性爽侠,不拘细事。何况尤三姐儿年方十一,这会子尚未发育,身形却高挑的比同龄的男孩子更高一些。身着长衫手执折扇风度翩翩,言谈举止间半点儿脂粉气息不见。因此柳湘莲也未多想,同尤三姐儿寒暄了两句,便指着那手捧十两银子搂着一双儿女淌眼抹泪的枯瘦妇人笑道:“陈兄弟怜贫惜弱,一番心意倒是好的。却不知道世间专有一种无赖,正经的事情都不做,只会欺凌妻儿。你就这么把十两银子给了这妇人,恐怕不但不能帮她,反而要害了她。”
  尤三姐儿闻听此言,心下一动,开口笑问:“柳兄弟的意思是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柳湘莲莞尔笑道:“那倒也不至如此。不过我从小儿在外游荡,见惯了财帛动人心之事。咱们不防君子,只防小人罢了。”
  一句话落,笑向人群中随手招过两个看热闹的半大小子,指着王瘸腿儿一家子笑言道:“还请两位兄弟帮我个忙,一路跟着这王瘸腿儿家去。咱们摸清了他的底细,时时刻刻盯着他。倘若他敢违背诺言,不肯供养妻儿,乃至继续吃酒赌博无所不为,咱们就见一次打一次,直到他怕了老实了为止。也顺便瞧瞧有没有人敢见财起意,倘若是有,便请两位兄弟活动活动筋骨罢了。”
  那两个小子听了柳湘莲的话,笑嘻嘻的拱手说道:“二郎放心罢。若说咱们兄弟,别的都没有,闲时却最多。他要是敢违背赌约,咱们必定叫他好瞧。”
  说罢,仍旧上前推搡着瘫坐在地上眼珠子直转的王瘸腿儿道:“快走罢。直告诉你,少跟咱们兄弟耍心眼儿。惹毛了老子,直接把你送到山西煤矿上当苦力,到那时也叫你知道什么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那王瘸腿儿原还打算着哄骗过眼前的公子哥儿,回头或打或骂或哄,怎么着也能把那婆娘手里的银子哄到手。届时天高皇帝远,谁能管着他。哪里能想到半路又冒出来这么几个人……王瘸腿儿定睛细瞧,不免吓了一跳。
  他是常在街上游荡的人,虽然不怎么认得柳湘莲,却认得听他嘱托要看着自己的两个人——原是城西脚行的两个小行头,因仗着年纪小身上还有几分工夫,平日里行事就霸道异常,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这样扎手的人王瘸腿儿如何敢惹,少不得在两人的踢踹下慢慢爬了起来,缩手弓腰垂头丧气的跟着两人走了。
  那手捧银子的枯瘦妇人且拽着一双儿女在尤三姐儿面前连连叩头,哭着喊菩萨。尤三姐儿拦之不及,只好任由她母子当面感恩戴德的叩了头。
  一时见她母子一步三回头的去了。尤三姐儿方向柳湘莲笑道:“却没想到柳兄弟还有这般见识。还好有你细心周全,否则我岂不是一心为人好,却差点好心办了坏事。”
  柳湘莲听了这话,忙摆手笑道:“陈兄弟哪里的话。你是好人好心,我这只不过是‘恶人自有恶人磨’。”
  一句话说的众人都笑了。尤三姐儿还想说什么,只听陈氏在马车里叫人,尤三姐儿便向柳湘莲拱了拱手,口内笑道:“今日还有事,便告辞了。倘若有缘,咱们今后再见罢。”
  柳湘莲也是个爽快的性子。闻听三姐儿此言,倒也并未多说,只随意向三姐儿抱了抱拳。口内说道:“改日见面,我请兄弟吃酒。”
  一时尤三姐儿笑嘻嘻的爬上了马车。陈氏用手指戳了戳尤三姐儿的额头低声骂道:“你个死丫头,越发野了。也不知道那是个什么人,就称兄道弟起来。你可还记着你的身份,行事莫要如此张扬。改日叫人知道了,岂不坏了你的清誉?”
  尤三姐儿闻言哂笑,一壁搂着陈氏甜言蜜语的哄人,一壁笑言道:“人生在世,哪好为了旁人的眼睛嘴巴活着。我只顾我自己开心也就是了,还管别人的大脖筋疼!”
  陈氏听了这话,少不得又说道:“死丫头,这会子不注意,将来谈婚论嫁时怎么办?还有,你就算不为了你自己考虑,也得替你二姐姐、婉姐姐考虑考虑才是。难道叫她们嫁进婆家,也被人说嘴不成?”
  一句话倒是让尤三姐儿想起了张华。因想着此刻人多,便向跟车的小子吩咐了几句,且命马车一路出城。
  至城郊人烟渐少之地,尤三姐儿便命人停了马车,自己先行下车,回头看时,只见跟车的小子们一路压着张华过来。众人身后还跟着二十来人,全都骑着高头大马,衣饰华贵。
  尤三姐儿视线扫过最前面的那位七旬老者,不觉吓得凤眼圆瞪。一时也顾不得被押到跟前儿神色讪讪的张华,忙上前单膝跪地,打千儿见礼道:“草民见过贵人,贵人万安。”
  尤三姐儿行的礼数不伦不类,盖因几位贵人乃是微服出巡,尤三姐儿也摸不清他们是否想要暴漏身份。况且这荒郊野外的,难保没有心存险恶之人。因而尤三姐儿只能含含糊糊地行过礼数,以示自己的恭敬之意。
  尤家跟车的小子婆子们见了,也都跟着跪了下来。
  至于陈氏和二姐儿……因两人都是钗裙装扮,比不得自己穿了男装。因此尤三姐儿并没敢让陈氏和二姐儿下车。正如她方才所说,虽然自己不在乎那些陈规陋习,但能避免流言蜚语的时候,还是避着点儿好。
  骑在马上的老者眼见尤三姐儿如此行止,不觉起了两分兴致。他用马鞭指了指仍旧跪在地上的尤三姐儿,口内笑问:“你还记得……我?”
  尤三姐儿满面肃容,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的道:“回老爷的话,之前见过一面。一直记忆犹新。”
  可不是记忆犹新么。即便是放到后世,谁能记不住国家领导人的相貌。何况尤三姐儿因为穿越的缘故,记性还特别的好。虽不敢说是过目不忘,但真正重要的东西,见过了是绝对不敢忘的。
  众人骑在马上居高临下,打量着尤三姐儿的一举一动,方才那被人称作十二弟的少年则笑嘻嘻的说道:“你们瞧她这模样儿,这一举一动倒还真像个小子。”
  一直沉默寡言,面容冷肃的六皇子也点了点头,口内说道:“瞧她言谈举止,倒有三分陈子璋的气度。”
  六皇子同陈珪同下江南办差,两人朝夕相对一年多,自然对彼此的举止言谈颇为熟悉。此刻闻听他所言,众人不觉饶有兴味的打量起尤三姐儿来。太子殿下也掌不住的笑道:“果然有点儿像。怪不得世人都说外甥像舅。”
  圣人听了一耳朵,摆手示意尤三姐儿起身。因又指着张华问两家是什么关系,为何尤三姐儿要命人押他跟着马车。
  此刻张华在侧,虽然不知道这些人是谁,但观其言谈举止,又观尤三姐儿毕恭毕敬的态度,便知道这些人的身份绝对不凡。当即也吓得面色惨白浑身乱颤,瘫倒在地上。
  几位贵人们见了这人没有半点儿风骨气度的模样,不觉厌恶的皱了皱眉。
  既是圣人垂问,尤三姐儿也不敢扯谎。只好硬着头皮将此事娓娓道来。待众人闻听张华乃逃学赌博之后,越发不以为然。就连一向同太子陈珪不对付的三皇子也忍不住皱眉说道:“陈子璋生性圆滑,行事机敏。可招的这个侄女婿却不堪大用。真是可惜了了。”
  一句话落,张华早已臊的满面通红,再也说不出话来。
  然众人却懒得将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少不得又问尤三姐儿,此番出城意欲何往。
  尤三姐儿心下十分无奈,只得将全家踏青之事和盘托出。原以为众人听了这话就该罢了,岂料那十二皇子突地开口说道:“咱们此番出来,不也是为了闲逛嘛。说是闲逛,可满长安城内却也没什么可逛之处。不如也跟着她们去陈家庄子上逛一逛。一则陈子璋生性机敏,言谈风趣,有他陪着,也不会无聊。二则咱们也见识见识这山野风光,岂不比在城中闲逛的好?”
  众人闻听此言,不管心下如何作想,皆笑言附和。圣人见状,也少不得笑应。且命尤家众人在旁带路。
  尤三姐儿:“……”马哒死的心都有了!
  
  第95章
  
  陈家众人与陈氏母女约在城外庄子上骑马游玩,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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