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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拖油瓶-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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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时间向柳家、尤家并陈家登门道贺者趋之若鹜,皆赞当今是个体恤臣下,仁德厚爱的明主。
  因着圣人发话要替尤三姐儿置办嫁妆,此事自然是要交给内务府办理的。内务府闻得圣人旨意,因不晓得尤家三姑娘的嫁妆该以何种闺阁置办,少不得再次进宫讨圣人的示下。
  还没等圣人拿出个主意来,偏偏住在后宫养静的太上皇也得到了消息,老圣人静极思动,倒也起了凑热闹的心思,便将圣人叫到了后宫,细细问个明白。
  自打上皇退位之后,虽说秉持着从前在位时的习惯,有些时候喜欢事无巨细的打听前朝之事。但当今并非原著中的那一位,他天资聪颖,身份贵重,养尊处优,虽说年长之后被兄弟相争之事扰的方寸微乱,险些犯下大错。但幸好得陈珪相助,一路以王道之路有惊无险的走上九五之尊,况且又是被上皇亲手扶上去的。又因他的身份乃是嫡出,从小被老圣人带在身边抚养,又以太子监国,原本就得了世家勋贵们的倾力相助。因此外朝内宫并无太大的分歧,再加上当今的性格阔达,与上皇父子情深,也不像原著那位对上皇临政之事深感不满和畏惧,因此父子两个倒是十分默契。
  此刻见上皇消息灵通,兴致又好,当今索性把事情推给上皇,意欲讨上皇的示下。
  太上皇久在深宫养病,虽说有当今硬性规定,每月都有儿孙入宫探望,但他的儿女们大的大,小的小,要么早已成家立业连孙子都娶了媳妇,下剩的纳妾之事根本就不必太上皇亲自过问,要么就是还没到开府及笄之年,因此宫中已经有几年没有过喜事。
  太上皇这会儿想到尤三姐儿想到陈珪,便少不得想到当年元宵佳节上初次见面之事——在宫中贵女几乎都是大方得体,规规矩矩的模子下,那尤家三姑娘倒是给他留下了颇为深刻的印象。
  况且他与太子父慈子孝,这么些年能安安稳稳的没什么隔阂芥蒂,那陈珪在当中倒也出力不少。上皇消息灵通,自然深知此事。倒也十分欣赏陈珪。
  再加上尤三姐儿前些年在长安城中建陈园,成立贤媛集,号召都中仕宦亲贵家的女眷联合起来做慈善,桩桩件件不但为朝廷分忧,更是有助于民风教化。圣人此前也下旨嘉奖过几回。难得又碰上这一回尤三姐儿出嫁,不妨添些笔墨,来一个喜上加喜。
  太上皇思及此处,颇有些意味深长的笑道:“既然是恩典,那就做足了也罢。不妨封她个县主,再赏些封邑也还罢了。”
  圣人闻听此言,登时抚掌笑道:“父皇所言甚是。只是这么一来,倒是苦了柳卿,堂堂丈夫,品阶倒还不如发妻了。”
  柳湘莲自入京续职后,已升至正三品都指挥使。原本尤三姐儿嫁过去后,应当以柳湘莲的品阶封为正三品淑人。如今宫中赐了县主之尊,倒是摇身一变成为正二品了。论品级倒是正正高出柳湘莲两集。
  “夫纲不振,夫纲不振啊……”当今一想到尤三姐儿进门后的效果,登时哑然失笑。
  太上皇却是想到了那年上元节时,尤三姐儿不过四五岁的年纪,就敢智斗匪徒一事,忍不住笑言道:“既是娶了尤家三姐儿,便该料到此事才对。朕瞧着他只怕是甘之如饴。”
  当今闻言,故作愕然的看了眼太上皇,口内笑道:“竟没想到父皇身处宫中,竟然也知道这三姐儿的风闻。”
  君臣两个说笑了一回,用罢午膳,眼见太上皇有歇晌之意,当今方才退出后宫。
  归至勤政殿,当今且把上皇之意告知内务府与礼部。众人闻听上皇居然有意封尤三姐儿为县主,并且还要封赏实食邑,不免愕然。
  盖因皇室子女无数,便是拥有皇室血脉的公主、郡主倘或不得宠,也未必能在成年嫁人后被赐实食邑。如今尤三姐儿不过是一介五品京官儿之继女,不但被圣人赐婚,上皇封为县主,居然还能得享实食邑,虽然只有八百户,但也足以见得圣眷之浓。
  又因圣人在给尤三姐儿的旨意中除了那些“性资敏慧,柔嘉淑顺”的字眼之外,还明明白白嘉奖了尤三姐儿创建贤媛集后不断做慈善的善举,长安城内为之轰动,一时间申请入会的帖子,以及贤媛集在陈园召开例会的次数又多了不少。
  不过这些事情在尤三姐儿看来都并不要紧了。她如今最为紧要的就是好生备嫁——因着上皇突然赐封她为县主,她早先备嫁时所绣的嫁衣因着品级规制的缘故,必定用不上了。还好内务府和礼部奉皇命为她置办嫁妆,倒也不必她再辛辛苦苦地重绣嫁妆。
  只是可惜了自己小一年的心血,嫁衣绣的这么好,只怕也穿不上了。
  尤三姐儿十分可惜的看了眼自己已经绣成大半的嫁衣,最终决定还是把她绣完。就算大婚之日穿不上,也要留着压在嫁妆箱子底儿,这毕竟是她辛苦备嫁的象征,很有纪念意义的。
  另一厢尤家也在想法子给尤三姐儿添嫁妆。
  因着尤三姐儿自己就有买卖田地,她手下的陈园和镜花缘更时名动天下。所以当初备嫁的时候,尤三姐儿就已经说了不必家里给她多费心,她只要带着自己的私房嫁过去就好。
  然此一时彼一时。谁也没想到尤三姐儿在出嫁之前会突然被圣人封为县主,又着礼部和内务府替她置办嫁妆。
  眼见尤三姐儿如此煊赫得意,尤老太太并尤子玉也动了心思。虽说尤三姐儿的私房梯己从来不少,连陈氏也主张尤家不必太过铺张的替三姐儿预备嫁妆。然世上素有锦上添花之说。倘若尤三姐儿只是以尤家继姑娘的名义嫁到柳家,尤氏母子自然不会多说,不过按照府上的旧例将尤三姐儿打发出门子也还罢了——甚至都不必花费那么多。毕竟尤三姐儿乃是梯己丰厚之人,也未必看得上尤家的这些银子。莫不如留下来给宝哥儿攒家底儿。
  可现如今尤三姐儿摇身一变却成了县主,况且还是有实食邑的县主。那么情况就要另当别论了。俗话说香火情香火情,便是香客要求神拜佛还知道烧香上供的,何况是凡夫俗子。
  因而尤家母子思前想后,到底秉持着烧热灶的心思,将给尤三姐儿置办嫁妆的钱从公中的三千两补为五千两。除此之外,尤老太太还从自己的私房里拿出五百两银子给三姐儿压妆。
  这可是件新鲜事儿,连大姑娘和尤二姐儿出门子的时候都没有过的礼遇。
  然而尤三姐儿对着尤老太太这般礼遇,却着实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
  身为尤家的继女,尤三姐儿并不想接受尤家多给她那两千两银子,也不想接受尤老太太给她这五百两压箱银子。原因与银钱本身并没多大关系,只是怕大姐姐和二姐姐不患寡而患不均。届时姊妹间为了这点子小事反生了芥蒂,倒不好了。
  然而长者赐不可辞——至少尤老太太并不允许三姐儿推辞,陈氏当着尤老太太的面儿,也笑劝三姐儿接了银子谢过老太太。
  私底下则向三姐儿说道:“既然是老太太和你老爷的心意,你也不好推辞。至于大姑娘和你二姐姐那边,倒还有我,并不需要你来费心。你只安心备嫁也就是了。”
  尤三姐儿见状,也只得罢了。一壁在家里安心备嫁,一壁操持着过年的事宜。尤陈两家都因着三姐儿的婚事越发的喜庆,连带着这个年也觉得比往年更热闹些。
  不过也不只是尤陈两家觉着热闹。尤氏并贾珍带着儿子媳妇回家来拜年的时候还特地提起了荣国府来的一大堆亲戚。据说有珠大奶奶的寡母和妹妹,薛家二房的一对兄妹,以及邢夫人的弟弟弟妹外甥女儿一家。
  一大帮人都在进京的路上遇见了,约好了似的到荣国府给老太太请安。老太太趁着年下热闹,便将李纨的寡母妹妹并薛家二房的宝琴姑娘留下来住。其后宝玉又看上了邢夫人的外甥女儿,百般的央求老太太将人留在府中。邢夫人的弟弟一家原本就是为了上京投奔邢夫人的,当然乐见其成。
  几家姑娘们凑到一处,年前倒还结了一回诗社,在后花园子里又是赏雪又是作诗,还烤了一回鹿肉。热闹的什么似的。
  “……只可惜你如今在家备嫁,竟凑不上这个热闹了。”尤氏挽着三姐儿的手笑言道。
  三姐儿听了这一番话倒也稀奇,不为别的,只是好奇薛宝琴与薛蝌为什么进京。在原著中这对兄妹之所以进京是为了借助荣国府的势力逼迫梅翰林家完婚。可是因着前些年学子闹恩科舞弊之事,那梅翰林早已被革了功名,永不录用,两家的亲事也断了。按说薛蝌兄妹并没有进京的理由。那么这会子进京,又是所为何事?
  尤三姐儿正暗自沉吟,忽又见尤氏满面狐疑,欲言又止的看着她。尤三姐儿不觉收了遐思,笑言笑:“姐姐有什么话,直说便是。难道你我之间,还要这般支支吾吾的。”
  尤氏闻言便是一叹,握着尤三姐儿的手说道:“按说你又不是贾家的人,况且正在备嫁,我原不该拿这件事儿来烦你。只是我心中着实难安,又不好告诉别人。也只有同你说说,讨个主意罢了。”
  尤三姐儿见尤氏这般的郑重其事,越发好奇,笑着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痛痛快快说出来也罢了。就这么蠍蠍螫螫的,更叫我着急。”
  尤氏见状,只得说道:“……你也知道香菱那丫头是个好的,这事儿倒也是她告诉我的。”
  当下,尤氏便将那一桩令人存疑之事娓娓道来。
  自打香菱同母亲封氏母女团聚,薛家又出银子替封氏安置了房舍,这一家人倒是消停下来,安安稳稳地,再没出什么罗乱。
  事情还是从两个多月前开始的。因着香菱的品貌不俗,府里上上下下多有称赞香菱长得像蓉哥儿媳妇的。然而这话也不过是大家私底下传传,这么些年了并未有人如何当真。
  怪就怪在三两个月前,小花枝巷里突然搬进来一户人家,因着都是新搬来的邻居,那家和封家倒也逐渐有了走动。慢慢的亲近了,那家人便开始打探封氏娘家的状况。话里话外都在询问封氏和蓉哥儿媳妇的关系,又问封氏有无姊妹,当年统共生了几个女儿,除香菱之外还有没有走失或遗弃的。还在言语中挑唆着封氏想法子同小蓉大奶奶认亲,还说什么只要认了亲,还愁没别的好处。好在封氏秉性忠厚温婉,又因这些年的经历十分谨慎,并不听从旁人的蛊惑。且将此事告诉了女儿。
  香菱得知此事后,虽不晓得对方来历,却也寻了空子把这件事儿原原本本告诉了尤氏。只因她感念尤三姐儿助她母女团聚之情。所以事无巨细,都想告诉一声儿。
  众所周知宁府的小蓉大奶奶是营缮郎秦业从善堂抱来的女婴,身份家世不明。贾珍当初更是怀疑秦可卿乃当今之骨血,所以才不管不顾的非要替贾蓉求娶秦氏,就是为了以此巴结上当今圣人……
  “我听到这件事儿后,总是觉得不妥当。心里特别慌。”尤氏说到这里,脸都有些白了,她死死拽住尤三姐儿的手,低声问道:“你说不会有什么祸事罢?”
  尤三姐儿听了这一番话也有些狐疑,她想了想,问尤氏道:“这件事儿贾珍知道不知道?”
  “我自然要告诉他的。他总说没事儿,可我还是担心的不行……”尤氏长叹一声,开口埋怨道:“当初我就觉得这件事情不妥当。他偏偏脂油迷了心窍,不肯听我的劝。如今我只怕——”
  “应当不打紧。”尤三姐儿笑着打算尤氏的话,笑着说道:“按说这件事儿,我舅舅也是插过手的。贾珍虽然不是个靠谱的人,但我舅舅总不会弄错罢?更何况圣人那般英明,既然事关己身,岂有不彻查明白的。这么多人经手查证过的事儿,我不信还能翻出什么花样儿来。”
  “再说了,世人皆知宁国府娶的是秦氏女,并不是尚主。咱们问心无愧,倒也不怕有人捣鬼。”
  尤氏看着尤三姐儿一脸镇定,浑不在乎的模样儿,倒也渐渐的放下心来。
  然而等尤氏夫妇走后,尤三姐儿却是立刻到了陈家,跟舅舅说明此事。她怀疑有人意欲拿此事做文章,至于会不会牵扯到尤陈两家,这会子还不得而知。
  陈珪闻听三姐儿所言倒是一怔。完全没想到事情过去这么多年,竟然还有人想借此生事。不过他到不在乎这些,只笑向三姐儿道:“安心备嫁就是了,这些还有我呢。哪里需要你们操心。不过是一桩毫无根据的家长里短罢了。”
  然而话是这么说,陈珪却在三姐儿走后即刻命人查探此事。他如今位高权重,简在帝心,况且长袖善舞,八面玲珑,虽说并无朋党之争,但在长安这一亩三分地儿上,能让他办不到的事情倒还不多。
  诸如这般琐事,倘若办的周全也还罢了。既然在陈珪面前露出端倪,距离水落石出便也不远了。
  果然,不过几日工夫,驻守长安的锦衣军便以守株待兔、顺藤摸瓜的方式查到了幕后主使——陈珪原本还以为此事同皇后脱不了干系,然而查到最后,竟然叫他查到了当年跟圣人正皇位争得最厉害的三皇子,如今的忠康亲王府上……说起来倒也算得上是老对头了。
  而忠康亲王之所以做这费力不讨好的事儿,倒也并没有别的意思。不过是想借此膈应膈应陈珪和当今,免得成日看他们两个君臣相得,成天秀恩爱。找的人也是府中一位得用的管事嬷嬷家拐三拐四的远亲,哪怕事情暴露倒也找不到忠康亲王府的头上。
  这事儿说破天了也不过是忠康亲王府的下人家的亲戚爱聊八卦,成了能给陈珪和圣人添堵,不成也不过是传出去都叫人笑话的无伤大雅的鲁钝之举。算准了陈珪就算查得出来,就算知道忠康亲王的不怀好意,碍于其身份地位,以及太上皇的颜面,也不好追究的太厉害。
  摆明了就是耍无赖。
  得悉前因后果的陈珪当真是哭笑不得。思前想后,真是不方便出手报复。只得进宫向圣人禀明状况。圣人闻听这事儿也是匪夷所思,将陈珪好言安抚后,且入后宫向老圣人告状。
  彼时太上皇正和几位太妃太嫔在宫中听曲儿,听到圣人这一番告状,当即好气又好笑,立刻将忠康亲王宣进宫中一顿臭骂。压着忠康亲王给圣人道歉。
  岂料忠康亲王对着太上皇唯唯诺诺半句不敢违抗,要他道歉时却不干了。不但不道歉,还梗着脖子跟圣人乱喊,直为自家闺女抱不平。
  “……正经儿的侄子侄女儿不见疼,反倒对个外四路的野丫头好。不但封县主,还赏实食邑。怎么不想想自己的亲侄女儿还守在家里吃月俸呢。日子过得紧巴巴的,现如今连个五品京官儿家的拖油瓶都不如了。虽说那是侧妃生的庶出姑娘,到底也留着咱们皇家的血,怎么就连个五品京官儿家的女儿都不如了……”
  “……不过是府里下人的亲戚多说了几句家长里短,竟然也把挑唆人的大帽子扣到我的头上。合着我是你们君臣的出气筒啊?我这亲王当的还有什么意思。不如废了我这王位,贬黜我为庶民流放出长安得了。反正我也没脸在长安城内混了……”
  得了,遇上这么个愣装混不吝的主儿,圣人和太上皇也是没辙。非但不能逼着忠康亲王认错,还得好生安抚。然并卯,就算是苦口婆心说了几百篇话,论数尤三姐儿成立贤媛集的功绩,人家忠康亲王进宫来就为了折腾,就为了膈应人,咬死一句“就算是王府里的狗都比寻常百姓家的狗尊贵,何况是庶出的姑娘”,直接把圣人嘴里千百句话都噎了回去。
  到底是自己的儿子,年纪胡子一大把了哭着在宫中撒泼打滚,太上皇也有点儿受不了。当即命圣人下旨,也册封了忠康亲王家的庶出女儿为郡主。
  圣人见状,索性大笔一挥,秉持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打算,直接把几位皇兄皇弟皇姐皇妹皇叔父皇伯父皇姑母家的适龄庶出女子皆按品级侧妃。倒是赶着过年来了一出大赐天下的热闹。
  旨意一下,满长安城内的皇亲贵胄皆百口称赞圣人仁德,倒是真有了些普天同庆的意思。
  然而一道从西海沿子八百里加急传来的驰报却打破了长安城内的这一片其乐融融。
  
  第143章
  
  如今且说西海沿子传来八百里加急军情驰报,只说番夷寇边,南安郡王带领大军浴血杀敌,不料却中了敌方的埋伏,兵败被俘。
  现如今番夷扣押着南安郡王要与朝廷议和,并且大言不惭,欲效仿汉唐时聘娶公主和亲,使两国永结秦晋之好。倘若朝廷不答应,他们便要杀了南安郡王祭旗,然后再挥师北上,直取京都。
  番邦的国书随着西海沿子的军情驰报一同入京,顿时震惊了朝野上下。当今圣人更是龙颜震怒。于大朝会上怒斥番邦小国夜郎自大,区区弹丸之地,竟欲挑衅朝廷之威。
  文武百官见状,更是群情激愤,武官纷纷站出来请战,直言要领兵回击,直破番邦王庭,将其王庭上下押回长安向陛下请罪。文官亦是慷慨激昂,纷纷站出来指责番邦蛮夷的不通教化。
  这也是当今自继位后休养生息,致使国泰民安,国库丰盈,又竭力肃清吏治,坚持精兵练兵,所以百官并不惧战之故。
  有道是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现如今朝廷每年足有三分之一的赋税都被圣人拿出来练兵,倘若遇到这等番夷挑衅之事,兵部都不能站出来为朝廷、为圣人分忧。那么国家何必浪费这么多银钱练兵?长此以往,只怕军中和兵部的威严也是尽丧。
  当今圣人眼见文武百官众志成城,也颇为欣慰。然出兵之事干系重大,况且其中还牵扯到南安郡王的性命安危。世人皆知朝廷有削藩之意,为避免有心人指摘朝廷欲借剑杀人,所以才不肯答应番邦的和亲请求,致使南安郡王惨死他乡,更不想让其他三王并功勋老族心生唇亡齿寒之悲,素来爱惜羽毛珍重自身的圣人并不想草率行事。
  朝中百官想来也知道圣人的顾虑,事关朝廷颜面,以及南安郡王的性命之危,孰重孰轻?
  兵部和军中将领是考虑到自身,所以不得不站出来请战。可是对于文官来说,站在主战这一边会得罪南安郡王甚至是异姓王和功勋老族,倘若真的因此叫另三位异姓王心生兔死狐悲物伤其类之感而出了什么罗乱,恐怕还要背上这个责任;而站在主和这一边又会得罪圣人,并且还会落下个怯战不作为的话柄儿……唯有另辟蹊径,又实在没有解决问题的两全之法。当真是进退维谷,叫人无法轻易开口表明态度。
  就连素有急智的陈珪都没有说话,众人论及长袖善舞揣摩圣心者还不如陈珪,当然更不敢说话。
  圣人无法,只得暂且退朝。待文武百官鱼贯退出勤政殿后,又命掌宫内相宣陈珪入御书房觐见。
  陈珪见状,只好向围在身边打探口风儿的同僚拱了拱手,跟随小太监再次返回宫中。
  君臣两个在御书房商量了什么,外人自然不得而知。只知道陈珪出宫之后,圣人转道儿便进了后宫,寻老圣人说话儿。
  彼时南安太妃也递了牌子入宫,正在向几位地位尊崇的老太妃老太嫔哭诉。
  南安太妃年纪虽大,却并不是个糊涂不知事的人。朝廷有意削藩,自然把四大异姓王看的如眼中钉肉中刺一般。其中北静王刚及弱冠,自忖心机手腕不如圣人,早早交了兵权娶了公主以示其忠。如今虽不能手掌大权,但每日清闲读书安享尊荣,倒也乐得逍遥。
  下剩的东平、西宁两位郡王为人低调,虽然不想把手中权柄拱手让人,也不想做的太出挑惹了朝廷的眼。于是便在圣人以练兵为由四处安插耳目的时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自家行事却是越发谨慎起来。到了这一二年间,就连自家女眷都向少同京中往来。只在自己那一亩三分地儿上安安稳稳的逍遥自在。
  为由南安郡王权柄最重,声势最为煊赫。不但坐拥十万精兵,更戍守西海沿子这等膏腴之地,正可谓是羽翼丰满。说句不当的话,倘若一时有个不满想要揭竿而起,也并非没有一拼之力。
  因此朝廷也最为忌惮南安郡王这一脉。那会儿南安王府气运正旺,阖家上下皆以此为荣。这会子陡闻噩耗,府里的男丁女眷才知道慌了。深悔往日行事太过嚣张扎了人的眼。待到西海沿子的驰报并藩国的国书一同入京之后,南安太妃更是急忙入宫寻太妃太嫔们求情,生怕圣人铁石心肠,存了借刀杀人之心对南安郡王不管不顾。
  南安太妃甚至在私底下怀疑,这次南安郡王带兵领战却中了埋伏兵败被俘乃是圣人从中作梗。要不然怎么南安郡王在西海沿子多年无事,偏偏在朝廷想要削藩之后就出了事呢?
  南安太妃越想越不安心,又不敢将心中揣测说与人听。只好趁早入宫寻太上皇老太妃们求情。然本朝有制后宫不得干政,宫中的老太妃老太嫔也没什么好的办法,只得陪着南安太妃哭了一回。
  老圣人听不得这些个后宫女眷哭哭啼啼的事儿,索性避了开去。跑到上书房看儿孙们读书。
  圣人的脚还没踏进后宫,便有各处的耳报神传来消息。圣人闻言莞尔,登时吩咐轿辇摆驾上书房。父子两圣人陪着儿孙们读了一回书,考校了一回学问,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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