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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拖油瓶-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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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所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四姑娘也是泪眼涟涟的叩拜陈氏,口内终于改唤了一声母亲——
这一声唤的陈氏恶心的不行。连忙将兰姨娘和四姑娘打发出去了。
因着陈氏给四姑娘定下了亲事,倒也触动了家来探望的尤氏。
尤氏回家去后,也开始给惜春张罗起来。毕竟惜春只比尤府的四姑娘小一岁,今年也有十三了。
宁国尤氏开始给姑娘相看人家,消息传到了荣国府,贾母自觉不好无动于衷。便催着邢夫人王夫人给迎春、探春相看起来。因着迎春房中还住着一位邢岫烟,贾母少不得顺口过问几句。
邢夫人对迎春之事不大上心,倒是替邢岫烟相中了薛蝌。毕竟薛家素有百万之富,薛蝌如今也担着皇商的差事,况且薛蝌不比薛蟠霸道混账,倒也是个眉目俊秀,斯斯文文的好后生。最重要的是薛家家道殷实,薛家兄妹人品又厚道,倘若邢岫烟嫁了过去,邢大舅便是过去打抽丰,估计薛蝌看在姻亲的面子上,也不会做的太过分。
届时邢夫人便可以甩了弟弟这一家累赘,岂不是两全其美?
邢夫人算盘打的够精,当下便寻到了薛姨妈提出两家结亲之事。薛姨妈因着宝钗即将嫁入荣国府,倒也乐得做一门亲上加亲。再者说来,薛姨妈也是见过邢岫烟的,知道这个女孩子不像她姑妈那般吝啬刻薄,倒是个容貌秀美,品格端方的好姑娘。况且知书达理,心性豁达,唯有在家世上稍显不如。
不知道薛蝌侄儿愿不愿意。
第150章
还没等薛姨妈向薛蝌问明心迹,宁国府突然传来了噩耗——却是住在城外道观炼丹修道的贾敬宾天了。
彼时贾珍父子并贾琏等爷儿们皆不在家,唯有尤氏一己料理此事。因着贾敬乃是吞服丹药而亡,尤氏恐内中别有缘由,只命人先到玄真观,将一干道士全都锁了起来。自己也忙忙带着家中管事媳妇们赶到城外,一壁请太医到观上看视贾敬,一壁飞马快报与贾珍父子,一壁命人通知各家亲友。又张罗家下人等将贾敬的遗体装裹好了送到铁槛寺停放。又请钦天监择期入殓……
消息传到柳家的时候,尤三姐儿不觉微怔。她记着原著中贾敬是死在宝玉生日后的第二天,当初见宝玉生日后宁府一直安然无事,尤三姐儿原本还以为此事不会发生。却不曾想刚刚过去两三个月,贾敬终是没了。
贾敬既死,按照朝廷律例,贾府直系众儿孙辈须得守孝三年,因此宁国府中贾珍、贾蓉、惜春都得守孝三年,荣国府中贾琏、宝玉、迎春、探春等身为子侄辈,亦应守孝一年。
尤氏原本正着手替惜春相看人家,如今遇见了这样的事儿,那些有适龄公子的好人家儿当然不肯白白苦等三年,少不得向尤氏道了一声恼,只将婚事作罢,便趁着男未娶女未嫁,另行聘娶罢了。
尤氏见状,虽是无可奈何,却也只得罢了。毕竟贾敬骤亡,惜春身为贾敬嫡女须得守孝,这会子也不适合再谈婚论嫁。好在惜春今年还小,便是再守上三年孝也不过是十七岁,恰是论嫁之年。
尤氏这么想着,只得将婚事暂时搁置。待除孝后再议。
宁府子孙须得守孝,荣国府众子侄辈亦然。邢夫人原本就对迎春之事不甚在意,王夫人更是另有盘算,不欲将探春轻易许配,只是碍于尤氏替四姑娘相看起来,她们身为嫡母的,倒不好一点儿动作都没有,免得叫外人褒贬。如今正遇着贾敬亡故,邢夫人王夫人借故便将婚事撂下。
迎春素来都是个唯唯诺诺地木头性子,见父母不提,她也不问。唯有探春是个心下有计较的人,偏偏她身为闺阁女儿,婚姻大事且不好自己出口询问,也只得郁郁闷闷,纠结在心。
邢夫人不肯替迎春费心筹谋,倒是念念不忘薛蝌与邢岫烟的姻缘。且托了薛姨妈当这个媒人。
薛姨妈倒是乐得促成此事,只可惜今时不同往日,薛蝌兄妹早已不是原著中千里迢迢上京投奔荣国府的那一对兄妹,薛家大房也不再承袭皇商的差事,就连荣国府和王家也都没了原著中的赫赫权柄。
现如今薛蝌管着薛家二房的泰半营生,况且又从户部领会皇商的差事,且巴结上了太上皇身边伺候的老太监,这一份家业恰是发展壮大之迹。虽然邢岫烟品貌端庄,无有不妥,无奈家中着实借考不上,依照薛蝌自己的盘算,他是想娶一位官宦人家的女子为正妻,如此一来,也好借着岳丈家的势力做好买卖营生。毕竟皇商皇商,倘若不能在朝中找到助力靠山,这一桩生意终究不能做的长远。
因而薛蝌最终还是婉拒了薛姨妈的保媒。
薛姨妈见状,虽然遗憾,却也无可奈何了。
薛宝钗见状,倒是心下一动。私底下背着众人悄悄向薛姨妈说道:“妈只想着替薛蝌兄弟保媒,怎地就忘了哥哥。若说亲上加亲,难道哥哥就不如薛蝌兄弟不成?”
薛姨妈闻听此言,心下略微沉吟,便笑道:“我的儿,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哥哥的脾性,那就是个没龙头的马。邢家姑娘那般娇花嫩柳的模样儿,我可舍不得说给你哥哥。这岂不是糟蹋了人家?”
话虽这么说,然薛姨妈心中也是嫌弃邢岫烟的父母家人的。在她心中,薛蟠便是再不妥当,也该配个四角俱全的人物儿。邢岫烟百般都好,只可惜被她那一双父母拖累了。
薛宝钗见薛姨妈这么说,自然忖度出薛姨妈的心事。在宝钗的心中,原是不觉得自己的哥哥是个助力的,岂料当日荣国府有意悔婚,偏偏却是哥哥薛蟠力挽狂澜,终将此事定了下来。才免去自己金玉良缘尘嚣甚上,宝玉却另娶他人的尴尬境地。
打从那日起,宝钗十分感激哥哥。这次见了邢夫人意欲给邢岫烟说媒,她在荣国府内时常接触岫烟,自然知道这是个品貌端庄,性情豁达,且通诗书的好姑娘。虽说家世略嫌累赘,可是娶妻娶贤,依照薛家如今的门楣家底,以及薛蟠呆霸王的名声,只怕京中但凡好一点儿的人家儿都不愿意把姑娘说给薛蟠。能够看上薛家的,要么家世不行,好么就是父母想要借此机会攀附荣国府的势力,到时候盲婚哑嫁的娶了一个姑娘进门,也不知其品性如何。只怕还不如邢岫烟呢。
薛宝钗思及此处,不免略劝了一句,“我在府中住着,每日同姑娘们读书做针线,也时常品度众姑娘们。那邢家姑娘虽说家世不如众姑娘们,难得那一份品貌才学,言谈气度,却是不亢不卑,我瞧着很是不错。妈也是知道哥哥的脾性的,在外头读书不成,也不会打理营生,倘若能娶一位贤妻,也好管着他。将来再生养个一儿半女的,为母则强,既能叫孩子们诗书,又能读书孩子们学习。将来倘若能走读书仕途这一路,再走走荣国府和王府的门路,咱们家也算是转换门楣了。这便是知根知底儿的好处了。倘若是外头相看的,素味平生的人家儿,咱们也不知道他们家的女孩儿家教如何,若是再娶个性情骄矜不妥的,岂不是搅得阖家不宁?”
薛姨妈听到宝钗这么说,不免心下一动。
薛宝钗见着薛姨妈暗自沉吟不语,便知道她把这一番话存在心里了。当下也不再多言。
且说至晚间薛蟠家来,薛姨妈趁着吃晚饭的时节,便向薛蟠支支吾吾地打听着他对邢家姑娘的看法。
薛蟠倒是知道薛姨妈有意替薛蝌保媒拉纤的事儿。闻听薛姨妈问他,倒也不曾多心。当下便说道:“倒是听妹妹和宝琴妹妹赞过那邢家姑娘品貌才学都好,只可惜家世太差,薛蝌兄弟如今担着皇商的差事,还要经管薛家两房的田地买卖,想要寻个家世雄厚些的岳家,也是情理之中。”
薛姨妈又问道:“我不是问你薛蝌兄弟,我是问你,你觉着那邢姑娘如何?”
“我?”薛蟠瞪大了一双眼睛,粗声粗气的问道:“妈问我做什么,我又不能娶她。”
“怎么就不能了。你不是说她性情容貌都好嘛。既然如此,你如今也该相看人家了,为什么就不能是她。难道你也觉着邢姑娘家世不好?”薛姨妈笑问。
薛蟠嗤笑着摇了摇头,直截了当的说道:“这可不是我能不能看上人家的事儿。人家只怕看不上我。”
薛蟠在这一点上倒是颇有自知之明。知道以邢岫烟的品貌才学,就算不嫁给薛蝌,想要嫁个诗书官宦人家儿也不是问题。毕竟她怎么说都是荣国府长房夫人的内侄女儿,京中有的是攀龙附凤的人家儿想要借着邢岫烟攀附荣国府。
薛姨妈与宝钗见状,不觉相视一笑。薛姨妈向薛蟠说道:“你只说你想不想娶邢姑娘罢了。其他的事儿,自然有我去操办。”
薛蟠想了想,突地脸面一红,少不得向薛宝琴期期艾艾的问道:“……那个邢姑娘,倒是长得好不好看。”
薛宝钗十分无语,只得含笑应是。
薛蟠又问,“比之香菱如何?”
薛宝钗只得说道:“梅兰竹菊,各有千秋。”
薛蟠听了这话,倒也不再盘问别的,也不觉得邢夫人向薛蝌提亲,薛蝌婉拒后自己娶了邢岫烟会不会损失颜面,十分干脆的向薛姨妈说道:“既是这么着,就由妈定罢。”
薛姨妈好气又好笑的看着薛蟠。过后果然寻了时机试探邢夫人的口风。
邢夫人得知薛蝌拒绝了自家的提议,当即又羞又恼,恨不得迁怒薛家母女。此刻闻听薛姨妈又替薛蟠保媒。她知道薛家大房的家业要比二房丰厚,虽说自薛父死后薛家大房的生意日渐损耗,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此刻没有百万之富,五六十万还是拿得出来的。更何况薛宝钗即将嫁入荣国府,到时候两家更是亲近,此刻亲上做亲,似乎比跟薛蝌结亲更强一些。
再怎么说,薛蟠的嫡亲舅舅还是朝中大员王子腾呢!
邢夫人思量一回,只觉得此事更好。于是便将薛姨妈的话转述给邢岫烟的父母。邢大舅夫妇冲着薛家的百万之富,倒也十分乐意。两家人坐到一起议论了一回,便将此事定了下来。
消息传开后,阖府上下都来道喜。唯有邢岫烟自己,因素日听闻众姊妹议论薛蟠脾气暴烈、弄性尚气,倚仗着家世打死人命,又十分宠爱小妾之事,心中忐忑难安。只是面儿上不敢表露出来。每每在闺中越发犯愁。又因着秋末冬来,天气冷将上来。邢岫烟又为了打点府上的丫鬟婆子们典当了冬衣,这么一愁一冻,越发的添了病症。不下几日功夫,竟然倒在床上起不了身。
众姊妹听闻此事,全都过来探望。因着邢岫烟如今跟迎春住在一处,迎春并探春姊妹又住在王夫人房后的三间小抱厦内——如今邢岫烟住的便是当日惜春之所。
房内狭小,众姊妹人又多,再加上跟着姑娘们伺候的大丫鬟们,满满当当地站了一地,愈发显得吵闹。
众姊妹思及病中之人不喜喧闹,探视过一回便各自去了。唯有宝钗待众人走后悄悄留了下来,且给莺儿使了个眼色,只见莺儿彻身而出,一时便抱着一个石青色哆罗呢的包袱进来。薛宝钗打开包袱,只见里面恰是一套冬衣。
邢岫烟原是心里有事的,见了这衣裳,不觉面色绯红一片,讪讪无言。
薛宝钗便笑道:“昨儿哥哥家来,只拿了这么一个包袱进来。我和妈都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他好端端地拿了这么件儿衣裳做什么。就听他说让我把这衣裳交给你,也不许我和妈多问。我没法子,只要听了哥哥的话。如今却只好问你,这是怎么回事儿?”
邢岫烟见问,沉默半日,眼见房中并无外人,只得悄声将自己典当了冬衣之事告诉宝钗。因又狐疑道:“我只命小丫头悄悄拿了出去典当的。不知怎么竟叫人知道了。”
宝钗早已知道荣宁二府下人最是一颗富贵心,两只体面眼,专会架桥拨火,看人下菜碟儿。别说家世潦倒如岫烟,便是当初只身上京的林黛玉,以及金玉良缘险些破灭时的自己,又何尝少受了这些人的褒贬委屈。
此刻闻听邢岫烟一席话,宝钗少不得握着邢岫烟的手儿笑道:“我说呢。怎么哥哥素来开门见山的脾气,这回竟遮遮掩掩的起来。原来当中还有这么个缘故。看来你果然是跟我们家有缘分,长安城内这么多家典当铺,你哪家没去,偏偏去了我们家。又偏偏被我哥哥知道了。悄悄地把这衣裳取了回来让我转交给你。可见你合该就是我们家的人,这人还没嫁过去,衣裳倒先过去了。”
邢岫烟被宝钗打趣的面色通红,只听宝钗又笑劝道:“难得我那哥哥,素来粗心大意的,偏在你的身上竟留心至此。如今只是庆幸,还好你在这里也没几日的熬煎。只等着好日子到了嫁过来就好了。你别听他们私底下议论我哥哥怎么不好,你只看着我和妈,咱们姊妹相交这么些年,自然没什么说的。便是我哥哥,他在外头是个没笼头的马,在家里却最是伏低做小的。如今你只耐着些烦儿,忍了这一时,也便好了。”
邢岫烟闻得自己与薛家的婚事定了,原本都有些万念俱灰。此刻听到薛宝钗这些劝解,又听到薛蟠这般体贴,心下不免有些动容。倒也渐渐去了心底排斥之意。
第151章
闻得薛蟠欲娶邢姑娘,最高兴的莫过于香菱。
要说这香菱,天生便是一副痴性子,每日最喜谈诗作赋。原著中便曾为了作诗向林姑娘讨教学问,此时因着林如海未死上京,且接了林黛玉家去,香菱不好隔府叨扰,又不敢太聒噪宝钗,唯有在结诗社时寻机向林姑娘问明一番。或者每逢史湘云过府时问一问史湘云。到后来史湘云因着“金玉良缘”一事同宝钗起了嫌隙,香菱也就不敢十分聒噪史湘云。好在到后来邢岫烟并李家姊妹们也住进荣国府中,香菱便时常向邢岫烟讨论作诗。
邢岫烟乃是天生的闲云野鹤,疏懒脾性。出身贫寒,却能安贫乐道。虽因机缘巧合处于繁花锦绣之中,却也不曾被这繁华迷了眼。颇有一段“看来岂是寻常色,浓淡由他冰雪中”的豁达恬淡,随遇而安。
因而见香菱前来讨教作诗,邢岫烟也从不以香菱侍妾的身份便薄待她,两个人偶尔谈论些诗词文章,竟颇有一种君子之交的风度。
如今香菱闻得邢岫烟要成为他们家的主母,怎能不欢喜若狂。逢人便笑道:“这可真是再好不过的事儿。这回我们家也有了作诗的人了。”
因着邢岫烟在荣府中住了多日,众姊妹们都知道岫烟的脾性,就连宝玉也时常推举邢岫烟并非他们这一流的俗人。此刻闻听喜讯,宝玉并没有像原著一般替香菱担忧,只是叹息一回红颜薄命,这么个超凡脱俗的人物儿竟然嫁给了薛蟠那么个俗人。转而又想到邢岫烟嫁过去后倒是可以同香菱作伴,一起吟诗作赋,倒也是份难得的雅事。
当下且不说宝玉如何唏嘘,只说薛宝钗探视过邢岫烟便回了梨香院。至家中便将岫烟之窘迫同母亲念叨了一番。母女两个坐在一处叹息一回。至薛蟠家来后,得知此事,不以为意的笑道:“荣国府中豪仆欺主,倒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儿。别说是邢姑娘这般全家上京来投奔的穷亲戚,便是他们自家的姑娘们,难道就少受了气?什么二姑娘的奶母偷姑娘的金头面玉镯子到外头吃酒赌钱,什么管账房的管事媳妇欺负三姑娘人小面嫩,一边架桥拨火一边撺掇赵姨娘跟三姑娘闹……我虽然不是里头的人,可这些事儿却瞒不住我。妈和妹子既觉着邢姑娘在府里住的不好,说亲的时候就把婚期定的紧一些,叫她快快搬出来就好了。”
说罢,薛蟠又笑道:“反正她们邢家也置办不出什么嫁妆来。也用不着虚耗光阴。”
薛蟠的话虽糙,意思倒是不错。薛姨妈并宝钗商量过后,也觉得此事甚妥。
次日便到荣国府内找邢夫人商量起来。邢夫人巴不得邢岫烟快点儿嫁出去,她也好甩了这份累赘,因此欣然同意。倒是邢大舅夫妇听了薛家的话,知道薛家对邢岫烟这个媳妇儿很是满意,不免横生枝节,想要在聘礼上讹诈一些。当即便开口向薛家讨要一万金的聘礼。
一万金便是十万两银,薛家就算有几十万之富,也不会拿出这么多钱置办聘礼,更何况以邢家的门楣家世,薛姨妈自忖肯应下这一门婚事就算不错了,哪里还肯花那么些钱。
至于薛蟠自己倒是手底下散漫惯了,原本不以为意,不过是见薛姨妈和宝钗都很拦阻,他并不想为着此事同母亲妹子起了争执。只得由着母亲和妹子去了。
邢家原本就是狮子大开口,想着能讹多少便讹出多少,反正也是“过了这个村儿再没这个店儿”。早也想到薛家并不会认同他们家的要求。邢大舅倒是不以为意。耐着性子同薛家跟做买卖议价似的,将一万金的聘礼一点点磨成三千两——这倒是公府侯门替自家庶女置办嫁妆的标准。如今一文不名的邢大舅能得着三千两的聘礼,倒也心满意足了。
两家的婚事终于敲定下来。下剩的便是请期纳征等事,最后将婚期定在了来年的三月初三。
薛蟠的终身大事终于定了下来,薛姨妈跟宝钗都送了一口气。然而邢岫烟却觉得越发的没脸见人——只因邢家向薛家讨要聘礼之事早已在府内传的沸沸扬扬。多少丫鬟婆子都在背地里褒贬邢家做事不妥当,邢岫烟身处流言之中,只觉无地自容。
薛蟠素来粗心大意,从不在这些细微末节上留心。这会子却突然开了窍儿一般,也不跟别人多说,只在房中暗暗嘱咐了香菱。等到香菱打着作诗的名义去寻邢岫烟的时候,便将薛蟠嘱咐她的话和盘托出——
“大爷说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请姑娘莫要在意这些事儿。姑娘总是要嫁到咱们家的,届时过了门儿,姑娘便是薛家的当家主母。到时候薛家的家事都交给姑娘处置。不要为了这几千两银子的事儿烦心……”
邢岫烟听了香菱这一番转述,倒是越发的哭笑不得。
薛家与邢家的婚事终于尘埃落定。因着贾敬身亡,荣宁二府皆要守孝。虽说府里的主子们仍旧吃酒唱戏并不在意孝期之忌,但也不好明着做出办喜事儿的样子。薛蟠少不得命家中下人将薛家在京中的房舍修葺一番,一则是为了自己娶亲,二则也是为了宝钗发嫁。
薛蟠自忖在打理家事上不如薛蝌精心,且把此事托付给薛蝌。薛蝌早就知道薛蟠与邢岫烟议亲之事。眼见薛蟠并不介意自己曾经婉拒过邢家的提亲,待自己更是亲厚信任如常。倒也十分安心。当下对薛蟠的嘱托更是尽心。
要说薛蟠此人,倒也是个奇人。对外人素来都是颐指气使,弄性尚气,甚至还有些草菅人命的陋习。但面对自家人时却又是另一幅面孔,不说千依百顺,倒也时时记挂。原著中娶妻之后更是成了畏妻如虎的面团儿。
说来倒也是曹工笔下的一段奇闻。诸如贾赦、贾琏、薛蟠这等人物儿,虽说劣迹斑斑,却是糟烂之中还秉持着一抹良知。叫人即便是恨的咬牙切齿却还抱着一丝好感。偏偏如贾政、王夫人这等浪费笔墨每多盛誉之人,一个将女儿送入宫中,和亲远嫁,一个看似慈悲却心狠手辣,大观园中多少女儿皆因此命丧黄泉。便是最温柔小意体贴女儿的宝玉,得知金钏投井、晴雯之死,也不过是痛哭了一回,过后便丢开不管。其冷心冷性,着实叫人心寒。
暂且不说别家闲话,只说尤三姐儿与柳湘莲新婚燕尔,当真是言和意顺,略无参商。柳湘莲因想着尤三姐儿素来是个拘不住的人,只是碍于闺阁女儿不好总是外出,方才守在后宅。如今两人成婚,整日相守,尤三姐儿不免提起当年柳湘莲意欲讨好岳家,便在长安城内四下搜罗吃食玩意儿的过往。柳湘莲闻弦歌而知雅意,登时便起了兴致,且带着尤三姐儿每日在京中游荡,专挑那等风景如画、吃食可口的地方游玩。
欢乐之时韶光短,转眼便过了月余。柳湘莲婚假告罄。因着圣人早就属意柳湘莲掌管西海沿子诸项军务,当日便趁着南安郡王兵败被俘,朝廷送郡主和亲之迹命柳湘莲接掌军务,料理诸事。只待柳湘莲与南安郡王交接妥当,回京完婚,朝廷给柳湘莲的任命也下来了。只叫柳湘莲过完年后即刻赴任。
而如今已经是冬底了。屈指一算,也没有多少天的空闲。
夫妻二人本是新婚,柳湘莲这回到西海沿子赴任,必定要带着三姐儿同去。尤三姐儿早也料到此事,当日备嫁时就已经开始着手料理陈园、镜花缘并其他的田地买卖。如今万事大都安排妥当,哪怕尤三姐儿外出去个三年五载,家中生意也能有条不紊,安然运转,倒不必尤三姐儿太过操心。嫁过来后虽说多了柳家的内务需要料理,但柳家乃是新荣之家,况且京中的生意买卖也不多,大都是在西海沿子和南边儿,柳湘莲只命心腹打理,然后每年查账收银而已。如今尤三姐儿接手生意,自然也是萧规曹随,不必费心。
外头的事儿都处置的这般柔韧有余,后院儿的事儿就更不必说。因着尤三姐儿刚嫁过来没多久,大多数的嫁妆都还封存在内库不曾开箱,这会子倒也不必再开了。直接将所有不用之物安放在库房里,下剩的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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