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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琴弦]当钟声响起时-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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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啊,特别是刚开始的时候,震得我都不敢说话了!”
知道他这话里恭维大过事实,由衣也没把它放在心上,只是客气地说:“学长真是过奖了,学长的演奏也很棒。”
“花泽……同学的演奏……很好,可是……少了,一点东西。”诚实的孩子志水他慢得异乎常人的语速说道。
闻言,冬海担忧地看了看由衣。
“啊,志水说得没错。”由衣面色不改地说,“很多人都这么说过,我的琴声里的确少了一点东西,一点……很重要的东西。”
想不到由衣竟然如此坦然地承认了,众人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良久,柚木才轻咳了一声,说道:“不过我相信花泽桑总有一天会克服这个缺点的,对吧,花泽桑?”他说着,笑眯眯地看向由衣。
由衣很不领情地回敬了他一对白眼,口气恶劣地说:“不用你假好心。”
“……”柚木噎了噎,说道,“花泽桑,你这么说我会很伤心的。”
“你就装吧。”由衣都懒得看他了,“购物袋都没你能装。”
“……”
这两人之间的火药味怎么这么重?
以上,是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火原等人的心声。
“那么,我就先进去了。”
最先到达教室的冬海红着脸对众人鞠了一躬。
接下来就是由衣和志水的班级了,虽然由衣看不惯柚木的做派,但怎么说这里还有两位学长,她刻意避开柚木,对月森和火原欠了欠身子。
因为志水离教室门近一点,所以由衣等他慢吞吞地走进教室以后,才提步往里走。
“花泽同学。”
由衣停下脚步,看着还没有离开的月森:“有什么事情吗,月森学长?”
“既然认识到了自己的问题,就积极寻找解决问题的方法,一味地逃避问题只会加深你对问题的恐惧。”月森垂眸看着她,声音清冷地说。
要不要这么一针见血?
由衣的笑意僵在了脸上,垂在身侧的手也下意识地收紧握拳。
可能是发现自己说这话的意图太明显,月森很僵硬地补充了一句:“否则你永远不可能超过我。”
画蛇添足什么的真是够了啊月森学长。
由衣吞了口口水,扯着嘴角对月森露出一个惨不忍睹的笑容,故作轻快地说道:“所以我没有想过要超过你啊,月森学长。啊,要上课了,月森前辈你快回自己班上去吧,我也要先进去了,呵呵!”
由衣说完,一溜烟儿地跑到自己的位置做好、趴下。
过了一会儿,她抬起头来,看了看教室门口——月森已经不在了。
她泄气地趴回桌面上。
真是的,这么自暴自弃的回答。
还“呵呵”,呵你妹啊!
☆、第十三乐章:
一想到将有三天两夜的自由时间,由衣连下楼的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那么父亲、母亲,我先告辞了。”由衣在玄关换好鞋子,毕恭毕敬地对坐在沙发上的两人欠了欠身子。
“由衣,”花泽隆山放下早报,看着一脸阳光明媚的由衣,“出去合宿是为了集训,不是让你去玩儿的。就算没有父母陪着你,你也不能放松练习,知道吗?”
早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了。
由衣的好心情完全没有受到这盆冷水的影响,她对两人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声音很清脆:“我知道了,父亲。”
说完,她小跑出门了。
她不知道的是,在看到她的笑脸的瞬间,母亲手上削了一半都连续不断的苹果皮突然断了,锋利的刀刃在她大拇指上划出一道口子,鲜红的血珠争先恐后地地从伤口里冒出来。
母亲仍然看着由衣的背影消失的方向,半晌,她才转动着僵硬的脖子,看着似乎同样也有些愣神的花泽隆山,半是讶异半是不敢相信地问:“那,那孩子,刚才笑了?”
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由衣笑了。
花泽隆山收回目光,抖了抖手上的报纸,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他刻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比平时冷一点:“一定是因为想到没人看着她可以偷懒了,所以得意忘形了。”
母亲对他这个说法很是赞同,她点了点头,催促道:“那你快给金泽打电话,让他一定要督促由衣练习。既然在外面可以少练习一点,但是一天十二个小时一分钟也不能少。”
花泽隆山点了点头:“我会的。”
作为出门积极分子,由衣是第一个到车站的,从小到大,她单独出门的次数少得可怜,就算出门也一般是去买个零食或者曲谱什么的,虽然以前和父母一起到过车站,但注重礼仪的母亲是不会放任她到处乱跑东看西看的。
所以当在路上碰到了的金泽和土浦一起走到车站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由衣站在一个自动售票机旁边,好奇地看着买票的人的一举一动,也不知道她已经在哪里看了多久了,总之排在那个自动售票机前的所有旅客都是一副满脸黑线的样子。
花泽由衣同学,你还以为自己的小孩子吗?
土浦正想开口吐槽她,却被金泽老师拦下了。
金泽意味深长地看了土浦一眼,说道:“土浦,如果你知道一个女孩,从四岁开始,她的所有课余时间都是在练琴中度过的,她不逛街、不看电影,甚至连电视都只有在吃饭的时候偷偷瞄两眼,单独出门的时间屈指可数,唯一的娱乐就是在父母的陪伴下去听音乐会,虽然很多时候她本人一点也不想去听这个音乐会,但是这是她能够找到的、逃避练习的唯一可行的借口。她没有朋友,也没有可以倾诉的对象,再伤心再难过再苦再累,她都只能在结束练习以后找一个没人的地方偷偷哭一场……那你现在看到她对什么都感到新奇的样子就一定不会嘲笑她,你只会觉得……心疼她。”
土浦震惊地看着金泽:“你,你是说……?”
金泽老师唤回了平时没个正经样儿的表情,摊了摊手:“我什么都没说。”
土浦:“……”喂,不带这么坑的好不好?
好在没过多久火原就来了,他是安静不下来的性格,甫一出场他的大嗓门儿就引起了站内所有旅客的注目,托他的福,由衣总算放转移了目光。
“啊,金泽老师,你们什么时候到的?”由衣走到两人身边来,“怎么不叫我一声。”
“看你研究得那么认真,没有敢叫你。”金泽老师揶揄道,“怎么样,研究出了什么结果没有。”
被他这么打趣,由衣不好意思地红了红脸:“其,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操作很简单。”
那你还看了那么久。
想到金泽老师刚才说的话,土浦默默把吐槽咽回了肚子里。
没过多久,月森、志水还有冬海都来了,要说这里就数志水最行动不便了,因为他的大提琴的体积着实不小,火原和土浦正想上去搭把手,结果被两个打扮时髦的女生抢先了,月森和土浦还是这么不对盘,土浦一个不小心声音大了一点就又把冬海吓得不敢说话了。
由衣等人都检票进站了,柚木和日野才姗姗来迟。
“总,总算赶到了。”日野撑着膝盖大口喘气。
两个小时后,一行人站在了东海家的别墅外。
看着高大豪华的建筑,日野和火原不约而同地发出赞叹声。
打开房门,现代化的建筑里充满了古色古香的装饰品,圆润的明珠、醒目的屏风,大气的字画、牛头挂饰、海龟标本……如此迥异的风格让所有人都震惊了一把,就连从来都对外界的反应慢三拍的志水都站在柜前,举手眯眼撇嘴,和摆放在柜子上的招财猫一模一样。
真是的,火原学长这样就够了,志水你就不要去凑热闹了好吗?
晚饭过后开始分配房间,虽然别墅很大,房间也很多,但因为有三间练习室,还有一些房间不适合他们入住,所以混住是很有必要的。
最终的混住方案是由金泽老师敲定的,土浦和月森一间,柚木、志水和火原一间,他自己一间,由衣、日野和冬海三个人一间。
“以上,各位有什么问题吗?”金泽老师大功告成般拍了拍手,“我个人认为这是最完美的分配方案。”说罢,他还附和着点了点头。
……完美你个大头鬼啊,把不对盘的月森和土浦放在一起你是故意的吧金泽老师?!
“嘛,我是没有问题的。”柚木轻轻撩了撩长发。
“我……”冬海害羞地捏着裙摆,“要是花泽同学、日野学姐没有问题的话,我,我也没问题。”
“哦对,”金泽老师这才想起这里还有一个问题小孩,“由衣,能接受和别人一起住吗?睡同一张床哦。”
“恩?”由衣对金泽特地把自己提出来这一点表示惊奇,“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只要别叫我练习,让我去睡草地都可以。”
金泽老师:“……”
柚木和月森同时瞥了由衣一眼。
“那么你们呢,月森,土浦,习惯和人一起住吗?”
噗……你敢说你不是故意的吗金泽老师?!
月森和土浦对视了一眼后,一个把脸撇向左边,冷哼道:“哼,我又不是什么大少爷,有什么不习惯的。”
一个把脸撇到右边,也哼道:“当他不存在就好。”
于是混住的结果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大家有说有笑地往各自的房间走去。
“土浦君,要和月森君好好相处哦。”日野笑着拍了拍土浦的肩膀。
“对了由衣,今天你父亲给我打电话了。”
在由衣要进房间的时候,金泽叫住了她,由衣转过身,撇着嘴说道:“啊,他会说什么我猜得到,一定是叫你看着我让我别偷懒吧。”
“你还是挺了解你父亲的嘛。”
“什么了解啊,从小到大他不会问我冷不冷不会问我饿不饿,只会问我今天有没有练习,所以不用想也知道他说的是这个。”由衣抬头看着走廊上的水晶灯,眯了眯眼睛,随后调笑道,“那么你现在是不是要赶我去练习呢?”
“啧,我要是真想你去练习的话,就不会牺牲我的连休,大力支持出来合宿了。”金泽不轻不重地在由衣头顶揉了揉,“叫你出来就是为了让你放松放松的。”
“你这么为我着想我还真是感动呢,”由衣笑弯了眼睛,“喂喂,对我好要低调一点啊,要是我喜欢上你那就糟糕了。”
金泽老师噎了噎,随后敲了她一记,当然没有敲火原时用力:“你这丫头,从哪里学来的这么嘴毒?明明小时候很招人喜欢的。”
“我觉得这样的我很好啊。”由衣不满地说,“你的意思是现在的我就不招人喜欢了吗?”
“是是,你还是那么招人喜欢,人见人爱,车见车载。”
“那不就得了。”由衣对他龇了龇小白牙。
“好了,快进去休息吧。”金泽状似很嫌弃地挥了挥手。
“那我就先进去了,金泽老师也要早点休息。”由衣笑眯眯地关上了门。
想想小时候的由衣攥着自己的手指小声地叫自己“金泽哥哥”时可爱的模样,金泽摇了摇头,照花泽家那种教育方式,由衣能不长歪已经很不错了。
“金泽老师。”
走出没几步,故意落在最后听到了金泽和由衣所有对话的柚木叫住了他。
“啊,柚木,你还没有回房吗?”金泽恍然发现柚木的存在。
“恩,”柚木点了点头,走过来和金泽老师并肩而行,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那个,金泽老师,我刚刚好像听到你和花泽桑说什么‘出来合宿就是为了让你放松放松’之类的,是什么意思?”
“啊,那个啊,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金泽老师摸出一根烟点燃,“既然你问起了那我就坦白告诉你,恩,不过你可不能告诉其他人啊。其实这次出来合宿我是有私心的,由衣她平时的训练强度太大了,在家有……压着,她是不可能有休息时间的,所以想找个借口让她出来散散心,也喘口气。女孩子还是多出来走走比较好,一天到晚对着冷冰冰的钢琴也没什么意思,你说是吧。”
“金泽老师还真是关心花泽桑呢。”柚木的笑容怎么看都有点假。
“那是,我刚上星奏的时候就认识她了,算来快有十年了。”金泽倒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露出了一个沉浸在回忆中的微笑,“那时候的由衣可是一个非常可爱的小姑娘呢。”
“原来金泽老师已经和花泽桑认识那么久了?”柚木恰到好处地惊讶了一下,说道,“那金泽老师一定很了解花泽桑吧?”
再听不出柚木的来意他金泽纮人就是傻缺了。
金泽老师吐出一口烟圈,斜睨了柚木一眼,笑得不怀好意:“怎么,想找我打听那丫头啊?”
“……”虽然的确想打听一下她但完全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啊金泽老师。
“恩,其实……”柚木斟酌着开口,“就只是觉得她的琴声有点……”
“原来如此,”金泽老师点了点头,“不过这个关乎她的私事,所以我不方便透露给你。嘛,由衣那性格,只要你去问的话她会直接告诉你的。加油吧,少年。”
金泽老师在柚木肩膀上拍了拍,带着一副“我懂你”的表情回到了房间。
柚木:“……”
我要是现在能和花泽由衣正常交流的话还用得着这么辛苦地找你旁敲侧击吗?
话说“加油吧,少年”到底是哪个意思啊,金泽老师你会不会想太多了= =!
☆、第十四乐章:
在火原和树清新的小号声中,大地迎来了清晨的第一缕曙光。
两个互相看不顺眼的人勉强凑在一起的结果就是一大清早两人就杀气腾腾地一起冲到正在看报纸的金泽老师面前:“请给我换房间!”
吃过早饭以后,其他人都各自去忙自己的事儿了,唯有以摸鱼为最终目的的由衣一个人东晃西晃,不知道应该做什么。
“那就去听一听别人的练习吧,我觉得你有必要多听听月森的演奏,他和你一样都被说琴声里没感情,你要想想为什么他总能拿第一而你总不能拿第一;或者去周围逛一逛,这里的景色这么美,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也好啊,哦,不过不要走太远,万一找不回来就惨了。”实在见不惯由衣如同一滩烂泥一样趴在桌上大喊“好无聊”的金泽老师忍不住提议道。
“咦,好主意!”由衣眼睛一亮,整个人也像找到了主心骨一样挺直了背脊,“腾”的一下站起身,“那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你到底决定了什么啊?”金泽老师真是被由衣这说风就是雨的性格打败了。
“先去听练习,然后出去走一走。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总要玩儿够本才能回去啊。”由衣一边说一边往外跑。
“你可不要打扰到他们练习啊!”
“我知道啦!”说这句话的时候,由衣已经跑出去老远了。
唉,这个风一样的女纸啊。
金泽老师揉了揉额角。
练习室的隔音效果都非常好,就算由衣把耳朵贴在了门上都听不出里面到底是谁,想了想,她轻轻按下门把手,稍稍用力。
浑厚低沉的琴声争先恐后地从门缝处涌出来。
看来在这里练习的人是土浦啊,她又把门推开了一些,看到正在认真弹奏的土浦和……与他的风格完全不搭的宛如中世纪贵妇般华丽雍容的钢琴。
感觉到两道异样的视线,土浦睁开眼睛,对上由衣那张写满鄙视的脸,动作一僵,流畅的琴声戛然而止。
打断了别人的练习,由衣非但没有愧疚感,反而冷哼一声:“娘气。”然后“嘭”的一下关上了门。
土浦:“……”虽然隔壁有纯黑的立式钢琴但是那个练习室被柚木学长抢先占了就只剩下这个了能怪他吗?(╯‵□′)╯︵┻━┻
果然这种人才不要同情她好不好!
第二扇门推开,轻柔和缓的笛声如潺潺溪水从山间流出。
那就是柚木了,由衣对着他的背影翻了个白眼就要关门。
不过柚木的感官要比土浦敏锐一点,由衣从开门到关门绝对没有超过五秒钟,而他就在这五秒钟之内转过了身来,看到由衣的黑脸,他微笑着打招呼:“日安,由衣……”
由衣当即拉上了门。
“……桑。”
喂,说好的晚辈对长辈的尊敬呢?
第三扇门推开,小提琴那独有的,敏感纤细的琴声就在一瞬间抓住了由衣的听觉神经。
由衣怔怔地站在原地,看着月森认真拉琴的身影,许久,她才小心翼翼地合上了房门。
她不确定自己开着门看了多久,但在这期间,月森始终没有回过头来,琴声也没有半分凝滞,想来是根本没有发现她的存在。
金泽老师说:“你和他同样被说琴声里没有感情,但你要想想为什么他总能拿第一而你总拿不到第一。”
其实答案很简单,那就是——认真。
月森他,虽然可能没有表达出琴曲本身的感情,但他的琴声里,充满了他对小提琴独有的情感,让人一听就能感觉到他对音乐、对小提琴的热爱,而且他对待每一场演奏的态度,也都认真到了有点偏执的程度。
而她,虽然嘴巴里说着,脑袋里想着不在意,没关系,把钢琴看做像吃饭喝水那样的平常事就好,但有些时候,听着自己弹出来的那干巴巴的琴声她会想给自己两巴掌,听到别人的叹息看到别人摇头她的心会难过会受伤,但要让她认真去对待钢琴,她又做不到。
所以,这样的她比不上他是很正常的事。
听了大家的练习过后,由衣感觉有点心塞,她索性走出别墅,在周围闲逛了一个上午。
不知不觉就逛得有些远,等她赶回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已经坐在餐桌上了。
“由衣,跑到哪里去了,这么晚才回来。”金泽紧蹙的眉头在看到由衣进来的那一瞬间松开了,字句间充满了兄长对晚归妹妹的担忧和责备。
“啊,抱歉,一不小心就走远了一点。”由衣讪笑了一下,“不过还好我找得到路回来,否则你就只能去路边捡我了。”
“所以我觉得建议你出去走一走就是个错误。”金泽无奈地说,“你这样叫我以后怎么还敢带你出来。好了,快坐下吃饭吧。”
“好啦好啦,我不会再乱跑了。”由衣对金泽讨好地笑了笑。
柚木不着痕迹地看了看金泽和由衣。
由衣那种熟稔又带了一点撒娇的语气,是在学校里偶然遇见花泽校长时都没有的。
说起来他还真的见到过好几次,由衣和花泽校长遇到的场景,从表面上看,完全看不出两人是父女关系,一个面无表情地叫一声“父亲大人”然后欠一欠身,另一个微不可察地点点头,就擦肩而过,比普通的学生遇到校长时还要陌生几分。
他原本以为两人是为了避嫌,但现在看来……似乎另有隐情?
下午,由衣百无聊赖地撑着下巴站在阳台上看风景,随风飘来了锯木头一样的声音,由衣低头一看,果然是日野站在庭院里练习。
说起来,她最近好像总是听到“日野香穗子其实是小提琴初学者”的传言,诚然日野的演奏没有任何技巧可言,但无论是夕阳下的《加伏特》还是舞台上的《离别曲》,从她对乐曲深刻的理解和诠释,怎么看也不该是初学者啊。
也不应该……发出这种锯木头一样的噪音。
正出神,一只手就从背后伸过来在她肩膀上拍了一记,由衣懒洋洋地回过头,看到站在身后的金泽,突然就笑了:“你有没有觉得我这样很可笑?”
“什么?”金泽一头雾水地反问。
“虽然我每天都在想怎样躲避练习,也每天都在渴望有一日能像今天这样,整天整天的不用练习。但真的到了这种时候,我反而觉得自己无聊得快要长草了,你说是不是很可笑?”由衣撑着下巴,自嘲地说。
“那是因为你不知道怎么打发时间。”金泽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你知道?”
“啊,正常的女孩子,一般都是和朋友一起出去逛逛街、在甜品店坐着聊天、或者去看一场电影吧?”金泽抓着头发说。
“是这样吗?”
“这只是一小部分,女孩子的课余生活可是很丰富的。”
“可是都与我没关系。”由衣笑了笑,那笑容怎么看都觉得落寞。
金泽老师无言以对,只好摸了摸她的发顶,以资安慰。
“说起来,我长这么大,还从来都没有去过游乐场呢。”由衣抬头看着碧蓝的天空,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
柚木从门口路过,恰好听到由衣这一句宛如叹息般的话语,他的脚步有片刻的凝滞。
“安啦,不要这么感伤了。”金泽在由衣肩上大力拍了拍,“快点,你金泽哥哥来找你就是为了带你去打发时间的。”
听到这个久远的称呼,由衣的笑容总算开朗了一点。
“所以,你说的,带我去打发时间就是……让我去当搬东西的,苦力?!”坐在车上的时候,由衣难以控制额角欢快跳动的青筋。
“嘛嘛,有什么关系嘛,反正你在别墅里闲着也是闲着。”金泽笑着安抚她,“正好志水和冬海要去买土产,你们联系一下感情嘛。”
“我们的感情好得可以睡同一张床了,你说是吧,冬海?”由衣挽着冬海的胳膊,很亲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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