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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醉无归_-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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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求救与自救。”说着从怀中摸出寸长类似口哨的东西,含在口中,几声嘹亮清啸直上云霄。
  
  一柱香的功夫,天上一只苍鹰振翅翱翔,盘旋不去。顾北遥再次吹响口中小哨,苍鹰滑落而下,最后停在两人所在的山石上。
  
  顾北遥欲从自己里衣上撕下一条布,施晓然连忙继续撕了自己浅色的裙子,将布条递给他。他将布条铺于石上,用匕首在手指上划了一条小口,以血为墨,以指为笔,寥寥写下几个字,卷做一团,抱过苍鹰。鹰腹部腿边有一个极轻巧的带塞小筒,被腹上羽毛遮住,他将布条放入小筒,塞好。
  
  苍鹰高飞,隐成一个细小墨点,最后消失不见,施晓然望着苍鹰飞走的方向,道:“这个好神奇,七阳宫就会受到消息吗?”
  
  “嗯。”顾北遥轻点头,“不过等他们来恐怕要好几天,我们还是得想其他办法离开这里。”
  
  在这半山壁,没有食物,没有水源,露天寒野,只等待救援是行不通的。
  
  他撑着石壁起身,试着动了动左腿,剧痛入髓,但是面上隐忍得很好,不想教她看出不妥。施晓然欲扶他,被他摆手拒绝,左腿软哒哒拖着一瘸一拐扶着崖壁走了几步,只见十几丈外远处下方黑黝黝一块,似乎是个山洞。走到山石边上再仔细瞧了瞧,心中确定。
  
  他回头对施晓然道:“你看,那里好像有个山洞,目前我带你上去实在有些困难,我先看看那里有什么,能否安歇一日。”将她安置好,他想下谷去寻些药草食水,断崖上半部分陡峭光滑,草木难寻,没有工具,无法攀登。而往下植被渐丰,只是毒草毒虫过多,普通人下不去。他虽受了伤,若只是一个人,下谷还是有把握的。
  
  施晓然看他左腿根本使不上劲,很是担心:“你真的行吗?要不先休养一阵?这里好陡。”
  
  “无碍。”顾北遥朝她笑笑,拿起流寒长链和匕首,看了看方位,深吸一口气,轻功掠起,跳了下去,在一块小石上轻点,攀爬俯身,时不时用匕首插入岩石借力,又继续往下,左腿碰到岩壁就传来剧痛,痛算不上什么,但是腿使不上劲和内伤对他影响太大,幸好两地不远。
  
  施晓然提紧了心,看他身影在石壁上纵横,几个纵身,终是进了山洞。
  
  顾北遥回来时,面上有薄汗浸出,他道:“那处还算好,我带你过去。”
  
  他将施晓然放在背上,用长链在两人腰上缠了一圈,再三叮嘱道:“别说话,一定要抓紧我。”
  
  施晓然应下。
  
  两个人比一个人更为艰难,顾北遥牙关咬紧,凝神屏气,额头冷汗滴下。
  
  施晓然不敢分他神,将头埋在他背后。似过了很久,她的双足终于着地。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写文没多少感觉,此文有不足,欢迎各位提意见 
                  山洞中
  她刚站稳,顾北遥腿一软,足下不稳,倾倾然似山欲倒,施晓然眼疾手快,连忙拽着他胳膊,用身子撑住他,才以防他摔到在地。少倾,耳边顾北遥勉强对她解释:“没站稳。”
  
  侧过头,苍白的脸上虚汗涟涟,施晓然哪见过他如此羸弱之相,心知他受伤不轻,小心扶着他将他放在地上。
  
  顾北遥不愿躺下,只是倚着岩壁坐着。
  
  “你先歇会,我来看看这个山洞。”
  
  山洞约七八米深,是由两块巨岩倾夹而形成,外面干燥平整,往里走竟长了棵人高的小树,小臂粗细的枝干光秃秃,左手一面岩壁上铺满了藤草,根扎在岩缝中,往上长了蓬勃的一片,黄褐色柔柔蔓蔓的茎条,似麻绳般粗细,藤草下方周围铺了薄薄一层小小的打着卷的干黄叶子。
  
  藤草旁边有极细小的一股水顺着岩壁留下,最后流入岩石夹缝中消失不见。想来这藤草也是因为有这水的滋润才得以生长起来。
  
  没有什么比看到这股比筷子还细小的水更令人兴奋,施晓然早就渴了,喉咙里薄弱的黏膜因为干燥而粘连在一起,呼吸时的震动都让她痛痒难禁。她知道顾北遥更需要水,她拿着一个小瓷瓶,里面的伤药之前就用光了,涮洗几遍后,接满水来到顾北遥身边,递给他:“喝点水。”
  
  顾北遥接过,瓷瓶太小,里面的水一口就饮光了。
  
  施晓然连忙又拿过来,继续接水,接满后又跑过来给他,顾北遥却没接,眼光瞟了瞟,示意她自己喝。
  
  施晓然蹲下将水放到他嘴边,道:“跟我客气什么,你流了那么多血,要多喝水,不然怎么保护我?”说着就往他嘴里倒。
  
  如是又跑了几趟,顾北遥别开头表示不用了,施晓然才开始自己喝水,沁凉的山水滋润干干的喉咙,痛痒消失。
  
  看她一直在山水边,顾北遥提醒道:“山泉较凉,天气又冷,你不要一次喝太多。”空腹饮下大量凉水,他怕她待会受不了。
  
  “嗯。”施晓然点点头,再次接满拿着小瓷瓶来到他身边,“北遥,你先躺下睡一会吧。反正我们现在也有大把的时间。”
  
  顾北遥却摇了摇头,“不用,我没你想得那么弱。”
  
  施晓然知他逞强,鼓着腮帮道:“叫你睡你就睡,你老是不听我的话,我岂不是一点地位都没有?你是个男人,要让着我的,不然要是让我朋友知道了,早就笑话我了。你不许反对我的意见。”
  
  “谁敢笑话你?”
  
  “别人表面不敢,不代表心里不敢。哎呀,不是说这个,你先睡觉吧,我看看这山洞,别是什么前世高人藏了宝物的。”说着施晓然扶着他,硬要让他躺下。
  
  顾北遥不再执拗,躺着闭目养神,倒真是睡了过去。
  
  施晓然开始仔仔细细打量洞中每一寸石壁,时不时动手敲敲,拨开藤草看了看,下面只有浅浅的土。捣鼓了半个时辰,她不得不承认,这其实就是一个普通山洞,没有机关,没有夹洞,没有来过人的痕迹,更遑论绝世秘籍、惊世宝藏了,可见武侠小说都是骗人的。
  
  这个洞除了这一小股救命的水源,剩下的就是藤草了,动手折了折藤草,这藤草还当真坚韧,怎么拉折都折不断。她拿了匕首割下一截,放在手中揉来揉去,施晓然开始想它的用途,这藤草茎蓬蓬一片,每根都至少两三米长,又如此坚韧。若是搓成绳子攀岩肯定用得着。
  
  施晓然割下一大蓬藤草,七八根一股,两股对搓成麻花绳。一米来长的时候,她踩了踩又扬了扬,相信承受五百斤的重量没问题。于是又拿着匕首去割藤草。
  
  顾北遥醒来的时候就见她对着一堆藤草较劲,看了看旁边的东西,道:“你在搓绳子?”
  
  “是啊。”看他醒了,施晓然拿过那一截麻花绳,“这个草好坚韧,我就拿它编了绳子,说不定用得着。”
  
  顾北遥接过,试了试韧度,较为满意:“这个草不错,只是你手劲太弱,搓的绳子不够紧实。待会我来吧,你也别做这些事了,小心把手划伤。”
  
  “我会小心啊。你是不是也觉得可以用它来攀岩?”
  
  “我们缺的就是工具,往上去的岩壁光滑陡峭,我不能带你冒险。”顾北遥放下东西,抓了她的手,轻轻摩挲,“手这么细嫩,就不适合做这些。”
  
  施晓然虽不娇气,仍然听得心地甜蜜蜜,隐了笑,道:“有什么适不适合的,我们一起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顾北遥握着她的手,拉着她靠在自己身边,过了许久,问道:“很饿了吧?”
  
  “不觉得。”其实早就胃中空空,泛着隐痛,上一餐还是昨天的中午饭。
  
  顾北遥拧了眉,有些为难地问道:“如果把你一个人放在这里,你会不会很害怕?”
  
  “你要去哪儿?”施晓然张口问道,转口又说:“要是你一个人能先离开的话,你先走也好,我会等你来救我的。”
  
  “我一个人现在往上走也很难。”他说的是实话,“我想下去找点药材和食物,这一两天我们都离不开这里。”
  
  “下去?”施晓然很是担忧,阻拦道:“下面那么危险,你的腿又……还是不要冒险了。”
  
  “我有把握,”休息了一阵,精力好转,他脸色苍白,却是满面镇定,又垂了半片眼帘,“只是放心不下你。但我看了周围环境,这里不会出现蛇虫之类,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我是没什么,但你平时下谷都带伤回来,我……”
  
  “再往下树木就多了,藤蔓覆盖山崖,并不难走,我一个人是不会有问题的。”顾北遥截住她的话头,“我需要找些药。”
  
  他这样说施晓然不便阻拦,低着头数他手掌心的纹路,深深浅浅的掌纹纵横交错,就像他刻在了自己心中一般。
  
  等待七阳宫的救援恐怕还要些时日,他想调整一两日,自己带她上崖,两人总不能什么也不吃,除了下去没有别的办法,他看着她的侧脸,下了决心,道:“你在这里好好等着我,睡一觉我就上来了。不要走到崖边。”
  
  施晓然看他已做决定,想来没有把握的事他是不会做的,把匕首放在他手中,反复叮嘱他找些外伤药,不要逞强尽快上来。
  
  顾北遥从旁边拿来藤草,搓了一条一两米多长的绳子,牢牢系紧匕首,将另一头绑在手臂上,若是半途中需要用手攀附也能轻松换手,最后和风煦日朝施晓然暖暖一笑,道了句“安心等我”,便如鸿雁一般轻略直下。
  
  疼痛并不能改变什么,幼时所承受的痛楚何止超过此时千万倍,只是左腿的残弱让他在这断壁荒石上行动不便,他凝气于胸,腹肌收紧,胸膛紧贴在石壁上,或用匕首插入岩石,或用长链卷住松枝,或用手指抠住岩壁上细小棱角和裂缝,扫上一圈脚下和左右的岩壁,他能找到下一个支撑点,继而跳跃或是直下。
  
  身上的伤口开始裂开,浸透衣衫的不知是血液还是汗水。
  
  刚开始走得极为艰难,到了藤蔓覆盖的地方才方便一些,周围的毒虫像是苍蝇盯上腐肉,不断向他袭来,受了伤的身体不复前几日的敏捷,多数时候躲闪不及,有些附着在身上叮咬几口,才被一掌拍死。
  
  走了近两个时辰才下到谷中,他深松一口气瘫坐在地,真气涣散,衣衫黏黏湿湿。休整片刻,又撑起身体,拖着断腿,用匕首削下一截树枝,权当作拐杖用,一瘸一拐行在谷中。
  
  一只长得像野狼,但身上却有虎纹的动物窜过,顾北遥忙扔了拐,运起轻功跟上,甩出长链,一击倒地,揪住它颈后皮毛,一刀刺入咽喉,拔出到后迅速覆上嘴吸食血液。温热的鲜血滋润了发干的咽喉,以血补血,也是最快的恢复方法。
  
  当他在谷中寻觅药草食物的时候,施晓然也没闲着,她虽无惊世之才,一直像一个小人物一般活在这个大神云集的世界,但不代表她会坐等生死。虽然顾北遥的存在衬得她的能力更为渺小,但人在困境中总会鼓起勇气做一切能够缓解自己处境的努力。
  
  她想搓更多的绳子,这种小事若还要顾北遥操心,那自己岂不是一无是处?她盘着一条腿坐着,拿起之前割下的藤草,挑出几根又搓又拧,再对搓,她知道搓绳最重要的是力道,故而每一次都用足力气,把藤草拉到最紧。她的速度是极慢的,但她还是在坚持,这不光是为了上崖而努力,另一方面她一停下来只会有更多的恐惧和担心,顾北遥的伤痕累累的身体便会呈现在眼前,悬崖压得神经紧绷,还有空空的肠胃也在折磨她。
  
  所以,她干脆什么都不想,只和手上的藤条较劲,想着把它们变成一条又长又结实的绳子。双掌一片通红,十指泛着隐隐疼痛,她也不敢停下。
  
  直到后来双手微微红肿,实在搓不下去,施晓然才停下。她在距山洞口一丈多远坐下,抱着双臂,看着空空的大山和巨石,在现代的生活那些日子变得越来越遥远,反而是穿越而来与顾北遥相处的点点滴滴清清楚楚地印在心头。只是一瞬间,世界已经翻覆,但在这里,已经有她最牵挂的人。
  
  等顾北遥再次出现在山洞的时候,他背着光的身影成了世上最美好的剪影,欣喜像是夜空的烟花突然绽放,像是深夜等待丈夫归来的妻子,施晓然倏然起身,“你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祝各位亲中秋快乐!合家幸福!
希望亲们多留言,有时候真的没有写作动力,但就是为了那些一直留言支持的同学,想着一定要坚持下去。
另外,此文最近要存稿,准备接榜单任务,可能要存上一两万字再更新。亲们知道我的写文速度很慢,只有先存稿啊。
希望各位亲理解 
                  云开见日出
  顾北遥的面色更加苍白,他将背后的东西扔下,一手扶着岩壁,脸上扯出锦霞般笑容。
  
  施晓然不知他为何笑得如此绚然,心情本是万缕朝霞,却在看到他一身黏湿时笑容消失无踪,慌张道:“你的伤口裂开了?”
  
  说着扶他坐下,黑色的外衣已经湿透,仅是碰到他衣服,手上已经沾染不少血。
  
  顾北遥却是毫不在意的摆摆手,虽是虚弱,脸上笑容不减,“流点血也是值得的。”
  
  “什么值得?你下去找点药能把这么多血补回来?你先坐好,我弄点水给你喝。”
  
  施晓然接好水递给他,顾北遥接过,顺手拉着她坐在身边,握着她的手,面有孱弱却抑不住眸中碎光摇曳,眉梢带着笑意,“我找到了!”
  
  “你找到什么了?”施晓然疑惑,不明白他怎么就冒出这么一句。
  
  “我们这次到断崖谷要找的东西。”尽管声音不大,顾北遥的声线却带了丝旭日冲破云层的光彩。
  
  “你找到茴珑果了?”施晓然惊叫,不敢相信。
  
  顾北遥点点头,脸上似覆上一层碎裂的星光,“原来真的在断崖谷。”
  
  “在哪儿?我要看看长成什么样?”施晓然还真想见识一下这救过自己一命的果子。
  
  顾北遥指了指被自己扔下的一堆东西,那是一个用草随意挽编而成的草笼子,里面有很大的树叶包裹着一大笼东西。
  
  施晓然欲前去翻看,顾北遥却拉住了她,“我来。”
  
  顾北遥拎过草笼,几下拆散,摊开里面铁锅大的树叶。施晓然却一眼瞧见了里面盘曲着的长长的红红绿绿的东西,再看一眼,被吓了一大跳,“啊”地一声叫了出来,倒退两三步。
  
  那红红绿绿的正是两条令人色变的蛇。
  
  顾北遥连忙放下手上东西,“吓到了?已经死了,不会咬人。”
  
  施晓然挪开了视线,走开两步,“长得有些吓人。你待会还是把它拿叶子盖起来。”
  
  顾北遥很抱歉,“下面的东西多少都带些毒性,我着急上来,找不到别的你能吃的东西,所以抓了两条蛇。这种蛇只是毒腺有毒,我已清除,待会烤熟了,也能补充点体力。现在毕竟情况很特殊。”
  
  这个男人一向都是细心而妥帖的,如果还有别的选择他断然不会这样做,施晓然心中明了,抖了抖面色,“我不怕,只是不想看到。待会我们把它烤了,就吓不倒我了。”
  
  又是几层小树叶包裹,顾北遥找出一个红色的果子,递给她,“就是这个。”
  
  施晓然小心捧着,这红莹莹的果子煞是好看,透着寒光,“它是长在树上的吗?”
  
  “本应是长在树上的,不过我是在草丛中无意发现,它成熟了从树上掉落下来,正好滚入石缝草丛。石缝很窄小,草叶茂盛,不细看还真找不到。也亏得如此隐秘,不然早就被其他鸟兽吃掉了。”
  
  这可是稀世珍宝,关系着顾北遥以后的一生,施晓然拿在手里只觉有千斤重,递回给他,“收起来吧,要放好哦。”
  
  说着嘻嘻笑了起来,“这关系着我们的幸福哦。”
  
  顾北遥笑靥浅浅一绽,一闪而过,扯了块布仔细包好,单独放在一旁。又去翻捡别的。
  
  施晓然忙问道:“你找的哪些药可以止血疗伤,快点拿出来。你也别乱动了,过来,我重新帮你包扎。”
  
  顾北遥拿出一大把绿幽幽的药草,“这个捣碎了,敷在伤口,止血疗伤效果很好。”
  
  山洞燃起火苗,是顾北遥扯了藤草,从怀中摸出火折子引的火,他拿过那两条已经简单处理过得蛇,又将那蛇肉切成小块,一部分用树叶包了,埋在火灰中烧;手上还持着三四串蛇肉,在火上翻烤。
  
  施晓然蹲在里面,背对着火堆,她是没那胆量应付蛇这种盘旋扭曲的东西的,女人大多天生怕蛇,没看到那东西双腿发软、口舌打颤已经是了不得。她找来一小块尖石,在光洁的大石上捣药草,又砸又捶。
  
  药草捣碎差不多时,她便剥了顾北遥的衣服给他上药,鲜血早已浸透之前的绷带,颤着手揭开,他身上已是体无完肤,除了之前纵横裂开的刀剑伤,又添无数咬伤遍布,看得人全身鸡皮直冒。
  
  顾北遥仍是专心伺候蛇肉,由她随意。
  
  蛇生的时候看着恶心,此时,却泛出香气萦绕在洞中。
  
  施晓然把剩下的半条裙子也撕成小布条,削了个小木片沾着绿乎乎的药草泥敷在伤口,细细绑好布条。手上动作不停,一边问道:“等我们回到七阳宫,你就开始解毒吗?把那些解毒的药材服用了,便行吗?”
  
  “哪里那么容易?我身上的毒不是一日种下,要排出也不是喝一两副药那么简单。薛神医也没有多大的把握,只是根据药书上的记载,一搏罢了。”顾北遥翻动手上蛇肉,不时抬抬胳膊转动身体配合她上药,“毒素要除尽,没有半年一年怕是不行的。”
  
  “你安心照薛神医的安排做就是了,我会在外面等你出来的,就是多好些时间也值得。所需要的药材都齐备了吗?”
  
  “差不多了,这些年大哥花了巨大的人力财力,找了多种珍贵药材。这颗茴珑果找到,陈山的赤金花即将开放,七阳宫有人在那里秘密守候,到时采撷过来做药引,便要开始排毒。”
  
  陈山派就是因为居于陈山而得名,施晓然想起一件事,突然问道:“你当初娶陈依云难道是为了方便七阳宫进入陈山?”
  
  “嗯,七阳宫查探出赤金花在陈山派后山悬崖中,为了不引起人注意,大哥就决定联姻,同时还可以拉拢小门派。”
  
  施晓然埋怨:“你差点毁了一段姻缘,陈依云早就有心上人,两人山盟海誓早已私定终身,却被你这个半途杀出的程咬金生生拆散了。”
  
  顾北遥轻笑,“他们现在不是云开雾散,在一起了吗?”
  
  “是啊,有情人终成眷属。宋大哥对依云矢志不渝,不过依云毕竟嫁过人,两人怕是不能光明正大办婚礼了。以后我想去看看他们,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欢迎你这个前夫。”
  
  顾北遥就见过陈依云一次,两人也没拜过天地,这算哪门子前夫?他轻轻摇了摇头,将烤熟的蛇肉放在一旁,“来,吃点东西。”
  
  “先包扎完。”施晓然继续敷药草,绑好的布条都透出绿色,忙活好一阵,总算把上身包扎完毕,拿来衣服给他穿上,又要他把裤子脱了,看看腿上有没有伤,却被顾北遥拒了。
  
  他道:“腿上无碍,先吃东西,你也一天没进食。”说着将蛇肉递给她。
  
  施晓然是真的饿了,要是平时断然不会吃蛇这种东西,此时却不计较,拿过肉串,吹几下,塞进嘴里。咬掉外面的酥黄,里面白白的蛇肉冒着热气,施晓然囫囵下肚。
  
  没有盐的烤肉味道始终不会太好,寡淡无味,施晓然刚开始由于太饿,根本品不出什么味道。几块肉下肚半饱,吃得有些艰难。再说两条蛇本就不多,他们也不知道要在这个半山洞中呆多久,还是省着点吧。
  
  于是顾北遥再次将肉串递过来的时候她拒绝了。
  
  他没有说什么,吃饱后找来一截树枝,劈成几片,附在左腿上用藤草固定好。
  
  两人躺在石头上,施晓然轻轻挨着他身边,头挨着他的肩膀,她不敢着力,怕牵动他的伤口。顾北遥执了她的手,看到掌心红红一片,手指粗糙,多处细小划痕,透出几许心疼,“叫你不要做这些,划伤了就不好了。”
  
  施晓然讪讪笑道:“你不在,我一个人担心得很,不找点事做,怎么打发时间?”
  
  顾北遥摩挲她的掌心,那些小划痕就如沾染在名画上的墨点,看着心中极为不舒服。
  
  天色渐渐暗下来,只是他们看不见落日,看不见云霞。水蒸气蒙蒙升起,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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