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承欢:奴后-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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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报应！
　　“琉璃。”
　　“恩，什么事？”
　　“以后不要再说什么公主。焰国没有公主，焰国大王没有女儿。你要记住，那可怜的孩子与他　一点关系没有，她只是我一个人的女儿！”
　　“千夜……”
　　琉璃的声音，满是怜悯和难过，她扔掉手中的抹布，紧紧抱住了千夜瘦弱的身子，与千夜一起低声哭泣。
　　可是真正的她，却在阴霾地笑着。
　　同样的一件事，如果说是王上终于忍受不住心中的愧疚，对那可怜的女孩儿好起来，便又是另一种感觉。可琉璃却用了迫于压力一说，令千夜只会痛恨嘲笑寄傲，也使得她更加极端起来。
　　这是琉璃需要做的，让千夜对寄傲任何一个行为都充满了敌意，就算日后寄傲真的对她好，对孩子好，在千夜的眼中也不过是他想要折磨她们的一种手段。
　　为何要这样做？当然是会为了下一步的计划做准备，令千夜毋庸置疑地相信，她所设计的一切，针对寄傲的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那个时候，便不需要她再做什么，只要轻松地看着、享受着报仇的快感。
　　琉璃恶毒的计划一帆风顺，可那边葬龙与墨带的寻找却困难重重，这无异于大海捞针一般。只知道北方，只知道是原来锐国的领土，可究竟在哪个位置，又如何来确定？
　　何况，这样的暴雨，一日的进度了了，使得找寻一事更加茫茫。
　　望着天际坠下的如同珠子一般大小的雨点，墨带的眉头皱得紧紧的。也就是这个时候，他才会萌发出身为焰国王族的责任感。
　　“这一次的雨下得太诡异了，只怕是凶兆……”
　　葬龙虽然也感到不妥，却还是死性不改地调侃道：“你这套理论放到未来，怕是要被当成跳大神的喽。”
　　“嗯？什么意思？”
　　看到墨带的疑惑，葬龙只是诡笑，随后，便也肃然地望着雨中世界。
　　没有穿越到这里，当然会对这样的话嗤之以鼻。可现在，他明白了什么叫一切皆有可能。凶兆，究竟指的是什么呢？
　　瓢泼的雨，带给地上生物的烦恼。在这些可怜弱小的生命中，正有一个站在宫殿的柱台上，望着雨水。可她此刻想的却不是这雨水的凶兆，却是另外的事情，持续了一年令她无法展开笑颜的烦忧和因为这烦忧而生的浓浓的恨意。
　　这个人，就是莲蓉夫人。
　　寄傲以往对她，的确没有所谓的情谊。可却还喜欢她的身子，时常招她侍奉。那样的一个男人，可以秒杀一切的魅力。加上高贵的身份，受人尊敬的地位，以及无以伦比的霸气和才华，令莲蓉深深迷恋着他。仿佛侍奉他，便是她生下来唯一的责任，令她感到幸福，感到陶醉。
　　可是，一个女奴的出现，夺去了她唯一的寄托，随着那一脚踩去她腹中的胎儿后，便就再也见不到王的面容了。
　　她想他，想得茶饭不思，想得憔悴失魂。可他的眼中，只有一个女奴。为那个女奴笑，为那个女奴怒，更是将她封为了神赐之女，转瞬成为了高贵的女子，未来的王后。
　　同样都是女奴，她付出了多少才得到现在夫人的身份，却仍旧脱不开女奴的出身，遭到贵族们，尤其是那个长公主的嘲弄。可千夜，同样的女奴，却能赢得天下人的赞同与拥戴。
　　对王的思念，无法得到倾诉，积压在心中，慢慢转变成了恨，咬牙切齿的恨，巴不得食其血肉的恨。
　　可是这恨，也同样得不到出处，只有令她更加犹豫，更加憔悴。
　　呆呆地看着雨，便产生了错觉。同样在这雨中的王宫中的一个地方，王的地方，仿佛因为这雨与她有了接触。
　　莲蓉伸出手，触碰到冰冷的雨水，也仿佛触碰到了他那火热的雄壮的身子。
　　这是，她顿了一下，柱台下，花园边，站着一个女子。她认得她，却不明白她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而那女子分明是看着她，仿佛等待着她可以走过去一般。
　　莲蓉扬了扬眉头，便对侍女要来一把伞，独自走了下来……
　　给读者的话：
　　吼吼，今日三更
　　280　阴谋
　　——原来是你。　——莲蓉夫人，我们都是一样的出身，又何必彼此伤害呢？——
　　——你说什么？！——
　　——我有说错吗？只不过我没有夫人的手段，更没有夫人的魅力，所以我依旧是个女奴。可夫人有了名分又能怎样？现在不用落得个被冷落的下场？有幸活到王驾鹤西去的时候，也不过是个陪葬的命运。相比如此的结果，不是夫人您苦心奋斗的目的吧。而令您落袋如今状况的那个元凶，却过得很好。——
　　——你，什么意思？——
　　——夫人，您是愿意就这样默默地死去，还是愿意堵上一把，让那个害您没有了未来的女人痛苦一生呢？——
　　天空的雨，好像长公主最喜欢的雪白的珍珠，密集而下，砸得积满水的道路上，坑坑点点，也砸在一把荷叶伞上，令伞下那美艳的女人湿透了大半的衣裙。
　　可是那女人丝毫不在意，立在满是水的花园中，嘴角却扯着阴冷的笑。
　　的确，她现在就想是一只被减下来的玫瑰花，只能慢慢睇凋谢，最终死亡。与其如此，倒不如博上一把，为自己这逝去的青春，讨回公道！
　　——她对你，不是很好吗？——
　　——好？如果她真对我好，就不会抢去了王一切的注目。有她在一天，王的目光永远不会看向别人。莲蓉夫人，她夺去的不仅仅是您的梦想。——
　　——哈哈，枉她还自以为是的当你是好朋友，原来你也是个毒蝎心肠。如果她知道了你竟然会如此害她，一定会伤心死的。——
　　——她就算伤心死了，也不能弥补我们的痛苦。何况，她所谓的朋友，也未必是真心的！——
　　琉璃笑着看着千夜吃了一大张饼，便递给她一杯水，千夜喝了，也朝着琉璃笑。
　　“最近食欲好了很多，这下子我就放心了。”
　　“有你在身边心情也就好起来了。对了，下午你出去打听囡囡的情况，打听得怎么样了？”
　　琉璃一顿，表情一瞬间的惊恐与悲伤，可很快的，她又笑起来，说道：“还是那个样子，能吃能睡，听说又长了肉呢。”
　　千夜皱着眉头，却一点也笑不起来。琉璃的“一瞬间”，她当然看到了。
　　“琉璃，我现在还有什么好怕的？究竟你打探到什么了，一五一十的告诉我，不要隐瞒。”
　　琉璃的笑僵在脸上，随即，垂下了眼眸。
　　“千夜，你最好还是不要知道……”
　　这下子千夜紧张起来了，她身子前倾，捉住琉璃的手，焦急地问道：“究竟怎么了，你说话呀！”
　　琉璃的眼圈红了，千夜又是一阵的催促，她才哽咽着说道：“大雨异常，大家都害怕起来了，说是不祥之兆。而这不祥之兆，在珍宝女婴到来之前，更加明显了。所以……所以很多人都认为是珍宝女婴带来的灾祸……”
　　琉璃说不下去了，可千夜却猜出了她接下来没说出的那些话。珍宝女婴由珍宝变成了祸水，接下来就是要诛杀祸水，祈求平安了！
　　身子，在发抖，嘴唇，也同样斗得厉害，以至于她要努力控制才能说出话来。
　　“王……王的意思怎么样？”
　　“不知道，王还没有说话。可是……可是王他本来就不喜欢囡囡，我怕……”
　　千夜一阵阵的眩晕，琉璃赶忙扶住她，她便无力地依靠在她身上。
　　“囡囡是他的亲生女儿……亲生女儿……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琉璃怀抱着千夜，不断地哭泣着。可伴随着哭泣声，她的脸上却是一阵阵的阴冷。
　　珍宝与祸水，的确是她接着这场大雨想出来的诡计。但是，她告诉千夜的，也的确是事实。珍宝女婴便是带来这场灾难的元凶，这样的声音，已经在官员中传了开来。
　　可琉璃不是神，如何令那些官员们有此想法的？
　　答案很简单，因为官员中有一个，是她的同伴，出身血魔教的奴隶，却成为了焰国的将军。这个人，不过是个不起眼的小角色，可他，却是至关重要的存在。因为他，是琉璃与血魔教的联系人，身为女奴不能自由行动的琉璃，所获得的一切讯息，全部都是通过他传递了出去。
　　包括当初千夜怀有继承人的事情，也是琉璃通过他，传到了葬龙的耳中。
　　所以这一计划，也算是为血魔王报仇的计划，那个人如何会不参加？要知道血魔王的梦想，可是所有血魔教众教徒的命，是他们活下去的动力。
　　那个人，如何能不恨寄傲，不恨千夜？
　　所以，他再次成为了至关重要的人物，帮助琉璃散布了这一谣言，揭开了这场阴谋的序幕。
　　寄傲，当然听到了这声音，他也十分震怒。囡囡是他的女儿，是他现在当做宝贝一样的女儿。此番猜疑，对囡囡相当不利，　因为尚舟那个老混蛋已经将神的考验与珍宝女婴的不祥联系到一起，借着神赐之女的疯癫和女婴死而复生的诡异，弄出个像模像样的版本来。
　　那便是珍宝女婴其实是魔鬼的化身，所谓的珍宝，是要火之巫师灭到她后才能得到的结果。而神的考验，便是杀死那个魔鬼，换来焰国永世昌盛！
　　该死的尚舟，所有的聪明都用来与他作对了。尽管这一次是无意的，因为尚舟根本就不知道珍宝女婴其实就是王的女儿。
　　怎么办？怎么办？已经扯到了这个地步，大家都深信不疑了，他强制否认，只会换来怀疑和不满。人们对于神的崇拜高于对王的尊敬，所以巫师的地位才会那么高。
　　他必须要想办法消除人们的这个想法……可他要怎么说？！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曾经的谎言，没想到所有的谎言加在一起，竟是囡囡的灾难！
　　不行，就算想不出办法，就算要用强硬手段，就算会失去民心，就算会引起猜疑，他也绝不能让囡囡出事！
　　这是他造的孽，就由他来承担一切恶果！
　　狠狠地一拳砸在石床上，竟将那磐石般坚硬的床砸出了裂缝。巨响盖过了雨声，宁宦官赶忙跑进来一探究竟。
　　只见王的拳头与石床紧挨，床单上已浸满了鲜血。
　　“王！”宁宦官大叫，而寄傲则是抬起眼眸，如鹰般锐利的目光。
　　“去，传文臣武将过来，我有话跟他们说！”

　　281　天意
　　所谓是在人为，可却也有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的说法。在周密的计划，也会因为偶然发生一件小事儿瞬间崩溃。就如同诸葛亮在上方谷火烧司马懿一样，一场大雨，毁掉了他所有的心血，也同样改变了历史的车轮。
　　而现在，寄傲的心就如同这场雨，他已下定的对女儿的保护之心令他不惜手段。这是琉璃料想不到的。
　　如果文武百官到来，寄傲严令压制有关珍宝女婴的传言，那么琉璃的一切计谋都将白费，千夜也会因此明白过来寄傲的真心。这场计谋就不会成为祸害他们两个的阴谋，反倒会成为推进他们和好的催化剂。
　　可是，天却并未站在他们这一边，寄傲的决心也不能成为摧毁琉璃这条恶毒之计的利器。
　　就在宁宦官得到王命刚要离去时，有一个侍从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王上……王上……大事……”
　　他不知道该说“大事不好”还是“大事已成”，因为他不确定这个消息对王来说，是喜还是悲。
　　“怎么了？”寄傲现在的心情很不好，所以问话的语气十分冰冷。
　　那侍从便抖着声音说道：“珍宝女婴……女婴她……咽气了。”
　　那一瞬间，寄傲顿了一下。似乎是因为之前有过这么一次经历，他的第一反应并非悲痛，而是焦急。他二话不说，推开面前的宁宦官就冲了出去。
　　在他看来，只要再次抱抱她，囡囡就会重新睁开双眼。
　　可是，当他不顾一切的冲进宫殿中，在众人惊讶的表情前，抱起那个没有了呼吸的孩子时，那一瞬间，他的心，只沉到谷底。
　　感应，巫师一族奇妙的联系，完全消失了。
　　他睁圆了双眸，怎样地呼唤着孩子，孩子，却没有再睁开双眸。
　　而惊愕的众人，完全不能明白王上的举动。不知道是哪个率先喊起来的：“王上威武，王上威武，邪恶的珍宝女婴终于死了！”
　　于是早就私下议论过这件事的在场的所有人也都跟着齐声呼喊起来。
　　就在这一声声的“威武”中，寄傲怀中的女儿，僵硬了小小的身子……
　　“这雨，一定是预示了凶兆。”坐在类似于客栈的地方休息，透过石门看着外面的雨。门口已经挡了高高的一道石板，防止涨起的积水进屋。可大雨持续不停的话，这石板早晚也会被淹过。老板一家正在努力加固垫高，而做为石屋中唯一的客人，葬龙和墨带则是苦笑着明儿如何出去。
　　“老板，我看你还是放弃吧。这是治标不治本的。回头你把整个门都堵死了，积水进入，淹了屋子，再想逃，可就连个逃出去的口子都没有了。”
　　老板娘瞅了瞅自己的老头，呆呆地说道：“说得对呀。”
　　老板的两个儿子也表示赞同。最后老板说：“那就先堵一半吧。”
　　两个儿子便继续忙活起来，老板过来坐到墨带和葬龙身边，老板娘端来了热汤。
　　“两位这个时候还出门，是有急事吧。”
　　葬龙耸耸肩，苦笑着说道：“是有急事，可现在着急也没用，完全走不快。”
　　老爸吸了口汤，便接着问道：“什么急事，非得赶路不可？”
　　这个时代，没有什么**保密之类的说法，葬龙皱了皱眉，墨带便不在意地说道：“丢了个孩子，所以出来找的。”
　　老板娘马上凑过来，身为母亲，她对这个话题比较感兴趣。
　　“这是怎么弄的，还能把孩子给丢了？孩子的母亲呢？”
　　“伤心欲绝，起不了床了。”
　　葬龙瞅着墨带，好家伙，这位大王子编瞎话的水平跟他弟弟一个样，完全不用思考，张口就来呀。
　　老板娘一阵感慨，老板便摇头说道：“想必是一位贵族的孩子吧。”
　　“哦，此话怎解？”葬龙挑眉问道。
　　“如今也就是贵族的孩子那么宝贝了，像我们这些平民家的孩子，就是丢了，心里着急，也放不下手中的活计，出来寻找，只能那么干巴巴的思念着，直到下一个孩子诞生。”
　　听着老板娘的叙述，颇多感慨，墨带不禁问道：“听你的话，好似切身经历过？”
　　老板两个对视了一眼，都不愿说。倒是老板的大儿子转过头，皱眉说道：“我身下还有个弟弟，就是丢了的。”
　　小儿子这时说道：“那位哥哥大我两岁吧？”
　　大儿子答道：“可不是嘛。”
　　老板夫妇便又是一声叹息，老板娘更是低头垂泪。
　　看着他们的样子，也能猜想到当时该有多伤心。两个男人便都联想起王宫中那位可怜的公主，虽然就在父亲的面前，那位父亲却不肯承认，甚至还虐待她，个个也都露出伤情。
　　老板娘抽泣着说道：“自打那孩子丢了，我时常会想他现在的状况，可还活着，可是过得比我们好。不然的话，叫我这个当娘的如何不疼呀。”
　　老板叹口气说道：“我们也是从那个时候起，凡是遇到了抱孩子的夫妻，都会格外照顾，也算是为了那丢了的孩子积德，换他过得好些。”
　　话说到这里，葬龙和墨带还都是沉浸在他们以及这对夫妻的悲伤中，并没有想到这一次无意识的谈话，竟然得到了重大的线索。
　　老板的大儿子说道：“可不是嘛，爹娘对每个带孩子来的夫妻都很好，所以弟弟也会因此得到善待的。爹娘你们别难过了，想想前些时候一个多月前那对抱孩子的夫妻，人多好呀。他们的孩子，不就是捡来养的嘛。弟弟也一定是遇到了那样的人家，比我们过得好多了。”
　　老板娘对大儿子投去感激的目光，老板也是唏嘘道：“是呀是呀，一定是。唉，多好的人呀，尤其是那个男的，又和善又温柔，对孩子无微不至的。人长得也好，跟他妻子多登对。”
　　老板娘也笑着说道：“是呀，那对长长的丹凤眼迷死人了，当时这里好几个姑娘都看上他了。只可惜人家有家室了，还抱着个儿子……”
　　一瞬间，葬龙和墨带的脸色同时发白，然后便是涨红。丹凤眼，儿子，这，虽然不能肯定一切，但是好歹是这么多天来听到的第一个靠谱的消息。兴奋过了头，葬龙一下子抓住那老板的胳膊，急迫地问道：“老板，快，把当时的情况详详细细地说说一遍，快呀！”
　　282　悲：不该来到世上的孩子
　　怀中的孩子，慢慢僵硬了身子，而四周欢呼声却此起彼伏。医官们，奴才们，因焰国大王战胜了邪恶的珍宝女婴而为经受住火焰神的考验而雀跃，他们那样的兴奋，那样的欢快，仿佛最盛大节日中广场上欢庆的人群。
　　而他们为之疯狂的王上，脸上没有丝毫的喜悦。他，只是将那小小的身子，轻轻地放回了石床上，这一过程中，那微微颤抖的手令四周的子民们确信了王有多么的激动。
　　可是寄傲，哪里有激动可言？他，正被从未有过的悲不断侵蚀了心智，几乎听不到任何的声音，只能看到那紧闭了双眸的孩子。
　　他就那样俯瞰着她，深邃的眸一眨不眨，仿佛在等待着那一瞬间，孩子奇迹般复活的瞬间。
　　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份期望越来越渺茫，而他的心，也渐渐沉进泥泞的深渊中，慢慢下沉，慢慢下沉。
　　他的女儿，死了。真的死了。
　　手，像是中风一般的抖动，因为要压制无法比拟的痛苦脸上的肌肉不断抽搐，那深邃的眼眸此刻瞪的圆圆的，仿佛干涸了的池塘，空洞，颓然。
　　消息很快传了起来，文臣武将们统统来到了宫殿门口，齐齐跪在柱台上，因为这一消息而雀跃。
　　他们没有一个人为那死去的孩子感到伤痛，无一例外地手舞足蹈，欣喜若狂。
　　他们在喊万岁，在喊胜利。可是寄傲，已经受不了这样的欢腾，他看着女儿最后一眼，随即紧紧闭上双眸，转过身，再次睁开时，眼眸中再次注入了黑色的潭水，看不到半点光亮。
　　他直直走出去，众人立即停止呼唤，个个喜悦地看着他们的王。
　　寄傲面对着文武百官，表情那样的神秘与严肃，只是仰起头，高傲地说道：“珍宝女婴为了焰国随着邪恶一起消亡，是焰国子民的应该永记于心的恩人。故而，我决定追封珍宝女婴为王族长公主，焰国时代感激她的付出。”
　　“王上英明，王上威武……”
　　又是一浪一浪的高声呼喊，寄傲在这些兴奋的子民中，慢慢走出下了柱台，朝着自己的宫殿走去。
　　而这一路，他始终仰着头，直视前方，苍白的发披散在铠甲四周，任由暴雨涤洗了一遍，又一遍。只是这样，却不能洗去笼罩在他身上的阴霾，他的心，随着每一步的迈出，而碎裂着。
　　囡囡，囡囡，在你活着的时候，父王不能给你一个名分。现在你死了，这名分，又有什么意义？
　　可这是父王唯一能为你做的事，令焰国每一个人都记住你，为你歌唱，为你感动，你将成为最伟大的公主，被载入王族的族谱中。
　　终于，走到了他的宫殿。侍从们进来为他换下了铠甲，换上了短袍，这一过程，他始终保持着那样的姿态，而奴才们也始终欢喜不已。
　　最后，他让他们都退下，自己一个人坐在床边，直挺挺地坐着，双眸看着正前方宫殿雄伟的大门口。那里，不断传进来柱台上奴才们的歌声，他们在庆祝，在欢乐。
　　眼泪，就那么流了出来，顺着那古铜色的俊秀的脸庞，一直流下，滴落在深紫色的轻薄的短袍上，晕成一朵一朵美丽的花。
　　寄傲，还是那样直直地坐着。
　　——莲蓉夫人虽然是女奴出身，可如今也是夫人了，除了王族的人，其他贵族见到夫人都要行礼的。如此的身份，想必也在朝中结交了一些官员。所以我相信，夫人总有办法弄来药粉，掺进珍宝女婴的食物中，令她哮喘加速，暴毙身亡。——
　　——为什么，杀了那个女孩儿，就能令千夜痛苦？——
　　——答案很简单，因为那个女孩儿是她与血魔王的孽子。你以为她真的是珍宝，你以为她真的有邪气？王上那样对她，将她整日浸在冷水中，不过是因为恨她，报复她罢了。而千夜，为此已经生不如死了。如果那孩子死去，她不断会肝肠寸断，还会将所有的怨恨推到王的身上。到时候她一定会激怒王上，王就是不杀她，也不会再爱她。你说，那女孩儿应不应该死？——
　　琉璃站在柱台上看着四周的情形，只见台下过往的官员也好，士兵也罢，甚至是奴才们，都个个欢声笑语，喜气不断，有的甚至载歌载舞，雀跃跟斗。
　　琉璃的嘴角，渐渐扯出了一个弧度，那种诡计得逞的胜利感和即将目睹到的报仇的快感，令她不由得抖动着身子。
　　对那个无辜的孩子，没有丝毫的愧疚，她只急切地等待着，有人将这个天大的“好消息”报告进来，让千夜知道，她的女儿，已经被她的爱人亲手屠杀了。
　　身子无法压抑这份激动，抖得十分厉害。琉璃便赶忙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