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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悲歌:布衣王妃-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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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喝多少,开心,便喝着玩玩,王大叔的儿子从边关回来,叫上一块喝了,今天聊得正痛快,呃!”
朱祐枫大了酒嗝,烦躁的挥挥手,低沉的嗓音里有着淡淡的笑意。
“还说没喝多,这些日子你日日都跑去冷英家,孩子现下正学说话呢,连爹都见不着面了,你不是说要从小教晨儿武功的么?”
冰月淡然的笑骂着,用湿帕轻拭他的面颊,宠溺的看着一身酒气的朱祐枫,朱祐枫哼哼着翻了个身,沉沉的睡去。
冰月却目光怔怔的看向苍穹,黑夜下,雪花片片的飘落着,她心里很明白,他是想家了,他还有另一个家,那个家里也有他的亲人。
爱情固然能让人神魂颠倒,亲情又何尝不是?可他不肯说出来,怕的是打断她要的宁静与幸福。
手心手背都是肉,她是不该如此自私,禁锢着他在方寸之间,让他本该握剑的手去掌勺,柔雅当年有一句话说得对,他是一个英雄,不该如此委屈窝囊的躲在这里过此一生。
她也明白,一旦回宫,又将意味着什么。
叹息一声,秋冰月转身打开木箱,将衣物轻轻取出,细心的叠好放入包袱。
天边泛起青灰色,朱祐枫翻了个身,看到冰月仍靠坐在床头,揉了揉眼睛,直起身柔声道:“什么时辰了,怎的还不睡,坐着干什么?”
“行装我已收拾好了。孩子还太小,怕路上冻着,不如便先让雁儿他们帮忙照顾着,反正时间也不长。”冰月淡淡说着。
“我们要去哪儿?”朱祐枫闷闷道。
“回京。”
“回京?”朱祐枫沉了脸色,默思不语。
“是不是我做了什么让你不开心的事,若是你不喜欢,日后我便不再沾酒。”
“不是。”冰月浅浅一笑,挨近他的胸膛,窝进他的怀里,“是我想皇上了,还想去看看当年咱们成亲的靖王府,其实吧,说真的,这一生,你还真是欠了我一回,我都没见过你替我揭盖头的样儿呢,靖王府那儿有烟儿、白杨、太子、杭弟和我们的欢声笑语,真的,离开太久了,我想他们了。”
见他沉默,冰月重新窝回他的怀里,掩唇打了个呵欠,将脸轻埋在他的肩头,心里安定平静下来,“我困了,一起睡可好?”
朱祐枫低叹,伸出结实的双臂环抱她,下巴轻柔的摩挲着她的秀发。
她身上总是有一股清香,干净而清雅,不染脂粉味,他低眸注视她,莹白如玉的面容,不得不承认,素颜的她更有一种别样的美。但他爱的绝不仅仅是她这张清秀的面庞,这么久以来,他已深知她的脾气和品格,这才是最吸引他的。
朱祐枫静静的想着,而冰月已困倦地依偎在他怀抱中渐入梦乡。
他俯身在她发间轻轻一吻,无声地逸出一声叹息,似满足又似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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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褪去,天光初现。
皇宫依旧雅致如昔,与他离开之前几乎没有什么变化,唯一不同的是,如今的皇兄,更加的清瘦与单薄,他宽大的龙袍,随着他的身形轻微晃动着。
乾清宫旁的暖阁内,所过之处,充斥着苦涩的药香,潮气暗湿,紧闷得像是装着草药的地窖。
“枫弟,你来看。”
朱祐枫没有迟疑的迈开了步子,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原来不知不觉已是深冬,那本是繁茂的枝头已光秃落寂,树身干裂,不少沟壑纵延其上,显得既苍老又无助。
第一百一十二章
朱祐樘低沉地开了口:“这棵树,不管往昔多繁华,最终落的也是这么个结果。”
朱祐枫沉默了一会,回道:“即使最后落的这么个结果,往日它也是繁华过了。”
“终归是寂寥,繁华身后又是多少的不甘与付出。”朱祐樘轻轻说道,眼中大雾弥漫。
“秋儿她……她不愿意再入这宫里,这是她抄下的药方,让皇上不妨试试。”
“呵呵,你这只野鹤终于舍得飞回来了,见到了你,比吃什么药都管用啊。”朱祐樘微微一笑。
“还请皇上为了江山社稷,保……”
“保重龙体是么?”
朱祐樘接过朱祐枫的话,笑道:“这句话你们都说了十七年了,说的人不累,听的人也烦了,便算不是皇帝,谁的身子谁又会不爱惜呢?太医们日日守一旁,仔细斟酌着药方,异口同声说朕是积劳成疾,只要调养一阵便能好,然而朕的身体还是一天比一天弱。”
朱祐樘笑着摆摆手:“在这紫禁城之巅,我命由我不由天,人生在世,不过数十年,我不过是要先行一步而已,你还得羡慕我才是,能去见母妃,我可真是想念她了呢。”
“自我大明开国以来,坐在皇位上的,已经有九位君主!在朕之后,还会有后继之君,没有朕,这大明的江山仍然能固若金汤!天塌下来,若没了朕,一定还有后来人顶上!”
朱祐樘的目光定定地落在朱祐枫身上。
朱祐枫感到心的某处隐隐作痛,面上还是微笑着,道:“皇上这些年研习佛理对生死倒是看得透彻了。”
朱祐樘抿了抿唇,说道:“做为帝王,在得到一些东西的时候,注定要失去另一些,也许这就是我为了获得治国上的成功,而必须用身体来付出代价吧。不管你乐意不乐意,人从一出生起,便开始走向了死亡,无论是高高在上的帝王,还是多如蝼蚁的庶民,结局无非都是走进黄土垄中。”
“为了如今的中兴盛世,朕忍辱负重了多少年,这些日子,也曾不停回想你我二人联手将对手一网打尽的那些日子,是多么的激动人心,那时候,人心是那样的幽昧复杂,政局是那样的风云变幻,所以的事情都充满了变数,都拥有着无数种可能,每一步都不能错,每一步都可能左右着事态的走向,一着不慎,就会满盘皆输!当年身边若没有你相助,真不知还有没有如今的清宁朝政呢。”朱祐樘嘴角露出了志得意满的笑容,疲惫地和衣躺在一张睡榻上。
“小枫,你快乐么?”
“是的,很多时候,我快乐。”
朱祐樘忽然觉得异常伤感:“我是皇帝,可我却不是一个常常会快乐的人,人生若没有了快乐,即使有权利,又有何意义!有时候我也常问自己,当初处心积虑的保住这个皇位有什么意义呢?也许还不如做一个闲散王爷来得幸福。”
“皇上,人都有欲望,渴望出人头地,渴望功成名就,渴望封妻荫子,渴望他想得到的一切,可皇上不是这样,皇上从未与自己打算过,做太子时担惊受怕,做皇帝时呕心沥血,说句大不敬的话,皇上日常生活甚至还不如京城里的富商,有时候臣弟都替你不值。”
“回首这将近十七年来,皇上都在兢兢业业地完成自己的责任与义务,却很少去享受作为皇帝的尊荣。咱们大明国土幅原辽阔,天灾不断,洪灾旱灾蝗灾,不是西北干旱便是东南洪涝,自继位以来,皇上不修宫殿,不搜集珍奇,做的都是赈灾减赋,便是在这样如此恶劣的环境之下,皇上仍然给我大明百姓带来了一个中兴盛世。
“从古至今,多少皇帝为自己享受生活不惜劳民伤财,可皇上非但不收刮财银珍宝,反倒是处处从自己身上省下银子赈灾,实在无愧于当年的承诺:‘为国为民。’皇上你上对得起我大明的列祖列宗,下对得起劳苦百姓,可独独对不起你自己的身体,你是为了国家生生累病的呀。”
朱祐枫再也忍不住落下泪来:“臣弟知道你不仅日日亲临朝政,还开设午朝和延席讲学,臣弟前些年甚至还听说皇上因为身体实在支撑不了,曾经用近乎哀求的口吻向大臣们要求免朝一日,皇帝做到这个份上,真是没的说的了,臣弟却在外逍遥数年,实在惭愧啊!”
朱祐樘宽慰的说道:“江南本就该是你的封地,不过是换了一个身份罢了,这些年你在江南办了不少实事,中兴不是凭空落下来的,若不是江南的富足带动了四方产业,朕便是日日不用膳不就寝的坐在这朝堂之上,怕是也于事无补吧,你的功劳可也不小呢。”
“以上那些便算是一好皇帝应该做的,而皇上竟然能恪守一夫一妻,这怎能不说是空前绝后,臣弟自小便以皇兄的一言一行要求自己至今,皇上你知道么?你一直是臣弟的引路之人啊!”
朱祐枫紧紧抓住朱祐樘枯瘦的手,声泪俱下。
朱祐樘转过脸去,轻拭掉眼角的泪水,颤声道:“所以朕希望照儿能快乐,他是个聪慧的孩子,也许我是过于纵容了些,或许我私心里还是想着将自己童年少年的时光,从照儿身上弥补回来,才会对他不加管束,随他而去,也才导致他这顽劣的性子,但圣人常言:亡羊补牢,犹未晚矣,或许朕还可以补救得及时。”
“皇上预备如何补救?”
“朕也担心,若是这不争气的身子说去便去了,照儿还太小,压不住事,皇后又不得干政,若是有一些结党营私之人妄图作奸犯科,恐照儿压不住,所以朕将会授命三位德高望重的内阁为顾命大臣,共同辅佐新君,同时朕也希望枫弟能担当重任,惩奸除恶,朕相信,在这方面,你必不会让朕失望。”
朱祐枫心中升起一股不安,看来他又要被牵入其中了,不由抿紧的唇。
“其实有那么一瞬间,朕差点便写下了传位于你的诏书,可知你莫若朕,你是那么渴望外边的生活,朕是亲身体会过的,又如何忍心将你困在这寂寂深宫之中,到老,到死!”
朱祐樘声音淡然,手却轻微摇晃,伸进了龙袍宽袖中,莹白而瘦骨嶙峋的双手,在朱祐樘面前一展,低声道:“朕知你回宫后,已亲笔所书密诏一封,封你为摄政王,辅佐新皇,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诏内已言明,届时若有外戚宦官干政,哪怕是皇后,你也有权处置,若是朝廷内外一心为国,你仍可做逍遥王爷,若有任何风吹草动,朕希望你能拿出密诏,斩妖除魔!”
“皇上,万万不可,臣弟性情驽钝,见识粗浅,不堪如此大任,请皇上收回承命。”
朱祐枫万料不到朱祐樘会有这么一招棋,惊得慌忙跪下。
朱祐樘缓缓合上眼,苦笑谈道:“四弟,这是皇兄的最后一个请求了,那好,朕给你选择,是要这张龙椅还是一个摄政王的头衔?”
朱祐樘这话说得很重,语气也异常坚定,说完这句话,似乎是抽干了全身的力气一般,只觉得浑身发软。
沙轻漏,窗影斑驳,滞涩的时间在脚下缓滑而过。
“我有拒绝的权利么?”
“现在不容退缩。”
“先皇四子朱祐枫接旨。”
举手托诏书过头顶,朗声道:“臣朱祐枫,定不辱使命。”
“枫弟,勿让朕的心血白流,勿让大明的百姓受苦,勿让弘治中兴付诸东流,勿让朕寝食不安,朕求你,便再委屈这一回吧。”
诏书被白蜡封住,只是薄薄的一张纸片,却重若千斤,沉甸甸地压在他的手臂间。
无奈闭眼,轻声道:“皇上用心良苦,臣弟领会,他日太子继位,主弱而臣强,恐有梁翼弄权,由敏篡位之忧,为保江山社稷,臣弟亦会冒险一搏,尽己余生之力,歼灭朝中隐患之人,选衷心良臣辅弼新皇。”
暖阁内,青铜香炉依旧冒着绵绵不断的香气,朱祐枫侧脸看着躺着的朱祐樘,恍然间似乎是年少的时光重在眼前流转一般,而现在却终是光阴不再,当年这个一直清俊儒雅的少年如今却在一日一日的病痛中一点点流失着生命,低下头盯着手中的诏书,他眉拧成了结,硬是生生的将整个下唇抿进嘴里。
朱祐樘又掏出一块玲珑有致的紫玉,在手上把玩了一会,轻言道:“这是当年母妃留给朕的遗物,朕随身携带,从未有片刻离身,便是连照儿都未传,现下留给我那未曾见过面的小侄儿做份贺礼吧,将来或许还用得着。”
屋内静谧窒息,朱祐樘笑起,极其缓慢,却又及其欣慰。
朱祐樘面色蜡黄,清瘦的只剩下了一把坚硬的骨头,不过眼眸仍旧是黑琉璃般闪着光彩,看似平淡无波,却又蕴含希望的光彩。
一瞬间,朱祐枫有些惊怔,他是他除妻儿之外最挂心的人啊,他这是在安排身后事了么?他还这般年轻,怎么可以舍下爱他的亲人,敬他的百姓而去,倘若自己一直留在他的身边,尽起自己的一份责任,皇兄是不是便不会如此操劳,也不会如今日这般光景了呢?
“枫弟。”
“皇兄。”
他们都知道有一滴泪水划过彼此的腮,一对好兄弟紧紧相拥,没有嫌隙,没有猜疑,有的是一如十七年前的信任和贴心。
外面传来一声响动,朱祐枫收敛心神,低喝道:“什么人 ?'…fsktxt'”
“启禀皇上,太子殿下今日的字已练妥,特命奴才那与黄上过目。”
屏风外,东宫太监刘瑾恭声答道。
“今日不看了,你且下去吧,好好照顾太子。”
“是,皇上,奴才告退。”
刘瑾弯着身子退出暖阁,迎着太阳擦了一把额上的汗珠,暗忖道:天意啊天意,早来一时晚到一步都险错过,这可是个惊天大秘密,传言四王爷嫉恶如仇,若他出手坐镇,日后还有好果子吃么?词人不除,终是难安,太子年纪小,只会玩,是时候找个靠山了,这步棋接下来该如何走,还要再细细掂量掂量。刘瑾思忖着慢慢向后宫行去。
“启禀皇上,兵部尚书马文升求见。”
朱祐樘与朱祐枫对视一眼道:“他一来就准没好事,宣。”
只见马文升急匆匆进殿,隔着屏风道:“臣马文升有军情禀报。”
“何事?”
“回皇上,臣接到密报,吐鲁番大汗速擅阿黑麻已于昨日病崩,其子阿曼达继承汗位,此人与蒙古达延可汗年纪相仿,私交甚好,现如今蒙古兵又起战火,臣担心其会以蒙古战事为掩护,趁机发兵哈密,臣恳请皇上增兵玉门关,以防不测。”
“王老将军当年曾给朕上的最后一道奏折便是,哈密卫兵决不可弃,传朕旨意,着兵部调兵二万,镇守玉门关。”
“臣遵旨。”
“哈哈,吐鲁番大汗野心勃勃,还不是一样敌不过天命,枉想从朕手中夺走哈密,他的梦想至死都实现不了,可笑啊可笑。”
朱祐枫未接朱祐樘的话,而是垂首沉思,心中无限感慨,若当年雅柔不死,先如今是否也能摆脱魔掌,过上普通女子的幸福日子呢?若是这样,自己心中的愧疚也能少一些,可世事不由人,这个女子,自己注定要记得她一辈子,便如冰月与杭弟一般。
“启禀皇上,叶将军上书兵部,已与蒙古人周旋数月,一时难以停战,然而因接济当地难民,军粮已显不足,特请皇上调拨粮草以备不时之急。”
朱祐樘凝眉道:“这个叶聪,怎的拿军粮接济难民,若无粮草,士兵如何作战,马文升你赶紧去布置,务必调足粮草,尽快运往边关。”
“臣遵……”
“皇上,粮草关系到千万将士的性命,此去边关,路程遥遥,臣恐路上有何闪失,想暗中护送直至军营,如何?”朱祐枫沉声说道。
“好,有你出手,总是能让朕放下不少心,路上一切务必小心。”
“是,皇上。”
屏风外马文升早已呆住,直到朱祐枫出现在他面前,才有所反应,颤抖着唇道:“民间传言,王爷仍……原当属无稽之谈,没想到……老臣……参见王爷!”
“马尚书不必多礼,如今我已无一官半职,只是个闲人罢了。”
一老一少不由紧紧相拥,马文升老泪纵横,久久说不出话来。
二人相见,自是又有一番别情倾述,把酒言欢。
夜半,朱祐枫才心事重重地回到东来客栈,正要抬手叩门,门却吱呀打开了。
“这么晚了,怎还不安歇?”
“枫,我在等你。”冰月急切说道。
“你怎么不披件衣服便起来了,夜凉,你还咳嗽呢,冻着了怎好?总是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朱祐枫连忙扶她躺下,不经意碰到她的手,冰凉。
朱祐枫闷声不响,将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暖着。
“我看你半夜未归,心里不安,睡不着,刚才听见你的脚步声,一世情急便……”
秋冰月解释道,见他绷着个脸,紧皱双眉不吭声,不知在想什么。
冰月心中一沉,早知每次回宫必无好事,自己的担心果真没错。
“枫,你有没有听我说话?”秋冰月推了推他。
“啊?”朱祐枫一愣,“我听着呢,你呀!叫我说什么好,我一个大男人,又会武功,能出什么事,你等我,只要点着灯便好,何必觉都不睡。”
朱祐枫虽然是责备的语气,脸上却是柔情万千。
“你知道我的心思,我并没有要求什么,只想看着你好好的……”
朱祐枫轻捂住她的嘴,柔柔的望着她,不让她再说下去。
唇角微扬,笑道:“以后我出去做什么都告诉你,省得你担心,见了皇上后,又恰遇进宫的马尚书,与他聊了一番,才会这时候回来,这下可放心了?”
秋冰月抿了抿嘴笑道:“我这样是不是很像唠叨的妇人 ?'…fsktxt'”
朱祐枫刮了下她小巧的鼻子,笑道:“像,像极了那个话唠子稳婆。”心里却是甜甜的想:能让你唠叨一辈子,求之不得。
被里,黑暗中冰月双手拢在胸前平躺着,一动不动。
外侧朱祐枫却是不停的翻来覆去,无法安睡。
他又心事,皇上一定对他委以了重任,会是什么?秋冰月紧闭的黑眸缓缓睁开,轻轻歪头扫了他一眼,静待他出声,心中已然拿定主意,不论如何,她都会与他承担,因为他们是夫妻,只能有福共享,有难同当,决不后退。
“秋儿,此次进宫,皇上有所重托,我虽接了旨,可你若执意反对,我想皇上也不至太难为我。”黑暗中朱祐枫富有磁性的嗓音缓缓响起。
“我在听。”冰月眨眨眼答道。
被里他寻到她的手,牵在掌心,握紧。
他缓缓述说,温暖自手心一点一点传来,那样执着,如他的心意一般,让她无法拒绝。
“摄政王?貌似没有靖亲王好听!”秋冰月轻笑出声,笑望着他,烛光下他英气的面容添了几分柔和之色。
“亏你还有心情说笑。”朱祐枫轻拍她的脑袋。
“若是没有国,便没有家,又何来我们的立锥之地,权衡利弊,必须要做取舍。”
秋冰月扬唇淡笑,如果是她,也会做同样的选择。
“你内心早已拿定主意,此刻愁眉不展,是否是担心我和孩子的安危?”冰月侧头睨他。
“恩,你知道,历史上继承皇位永远充满血腥。”
朱祐枫也不隐瞒,沉默了须臾,凝眉道:“若皇上西去,朝中必起动荡,这是历朝历代都会发生的事,如是新皇压得住阵脚,事态便易平息,可东宫太子年纪尚小,且秉性贪玩,倘若再过十年,倒还好说,倘若就是近几年的事,怕是……不过或许是我多虑了,现今朝堂政吏清明,皇上留下的是一班忠直之臣,有他们辅佐新君,说不定弘治中兴将会变为盛世,如果是这样,那这道密诏将永封于尘土,再不见天日。”
“日后,我们还会有安生日子过么?孩子年幼,未来还长,不论你是否同意,我都不想他将来再步入朝政的血腥之路,所以将他名中皇家的厚字辈排名去掉,日后便叫朱晨,小聪远在边关,归程遥遥无期,我想将孩子托付于白杨,若你我将来有何不测,便由白杨抚养长大,将来若成草莽英雄,武林侠士,也是不错,至于我,只有一句话,结发夫妻,生死不弃!”
朱祐枫顿住,凝目看她,神情认真:“我也正有此意,还有一事,小王子发兵侵扰,叶聪那里粮草不足,皇上已调集万吨粮草前往边关,半月后出发,我担心蒙古人会半途发难,为了安全起见,我决定暗中一路护送,送到后便返程,你且先回江南。”
“你在哪,我便在哪。”
“路途遥远,你产后身子虚弱,可否撑得住?再说你一介女子,不可抛头露面,况且孩子也需要母亲。”
“你怎不说孩子同样需要父亲,我明日去信落雁,让她照顾晨儿,冷英是你的人,必不会多说什么。
“谁说女子不热血,谁言巾帼无豪情,女子不得入军营,那我便为君弃红颜,从此着男装。”
“枫,你是那展翅振飞的雄鹰,应当属于那片浩瀚无边的蓝天,我怎忍心折了你的羽翼,便为了将你拴在我的身边呢,你有理想,有抱负,我都明了,我想与你在一起,不如你带上我,一起去做那些你想做之事,一同为这大明王朝的繁荣尽我们绵薄之力,好不好?”
泪蓦然涌出,莹莹欲坠,无数的感激哽在咽喉不知如何诉说,只能这样楚楚的望着她……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冰月亦凝望着他,兜兜转转,彼此都找到了对方,这样的感觉,奇妙的让人忍不住想要叹息,这一次,她再不会放他离去。
看她笑得真诚愉悦,朱祐枫也扬起嘴角,四目相接,荡开柔情涟漪,一时间无声仿若有声。
粗糙的大手,白皙纤细的小手,在锦被下十指紧扣i,牢牢相握,便如这一生的情,牢不可破。
满室的旖旎,止不住的是相拥之人的喘息之声,飘荡在这寒夜之中,增添了几分暖意,身与心的满足,让他们彼此难分难舍。
厮磨耳语,细语绵绵,缠绕至天明,只恨夜太短。
半月后,晴空万里,天空无一丝纤尘,万吨粮草开拨边关,秋冰月与朱祐枫乔装暗中随行,马背上,二人回身相望去,紫禁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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