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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悲歌:布衣王妃-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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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上,树上的雪纷纷落下,飘洒的雪花里,玉萧的光芒迅速冲出,轻点在白杨的衣襟上,一支玉萧堪比利刃。

第二天一早,丫环们都早早忙开了,一地的枯枝败叶,破碎的门窗桌椅,几个大胆些的不时聚在一起拍着胸口说着昨夜自家主子和那位赖在王府,号称半个主子的翩翩少年一边喝酒一边飞来飞去干了一夜架的八卦。

☆、153 会呼吸的痛

“王爷。。”张常闪身进入书房,看了看朱祐枫青肿着的一边眼角,弯了弯唇说道:“军中探子来报。”

“快请。”

“末将参见靖将军。”

“快起,李天一辛苦了,可有消息?”

“回王爷,末将打探到确切消息,前天,在一个叫王家湾的小集镇的客栈里,一个长相清秀的女子和一个英武的锦衣男人要了一间上房,过了两夜,后来女子就上马跑了,那个男人也追着而去,属下拿画相给客栈掌柜的看,他说画相上的女子就是住店之人。”

“一间房?两夜?”朱祐枫摔在椅子里久久动弹不得,脑中混沌一片。

“王爷?”张常低唤。

“他们。。。往什么方向而去?”

“南方。”

“南方?”朱祐枫木然吩咐道:“张常你带十个侍卫随我而去,去看看白杨出发了没有,召他回来留守王府,天一,你还得一路打听他们的行踪及人马,随时回报。”

“是,末将告退。”

“回家么?”低头看了看桌上前几天收到尚未来得及拆的冰月的家信,朱祐枫冰冷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恨恨的笑容。

“本王看你们能跑到天上去,就算是上了天入了地,本王也照样会将你抓回来,绝不让你们过逍遥日子,叶聪,你不怕死就试试看。”还有那个人,真的是个水性扬花的女子么?没想到他朱祐枫竟也会被美色所迷惑,也有看走眼的一天。

啪。。是茶碗碎裂的声音,茶水混着血水掉落在他右手的虎口处,又沿着弧线,一滴一滴滑落在地上,绽开一朵朵淡红色的小花。吓得门外端着早膳的烟儿忙回身轻颤着跑开去。

至于抓回来后如何处置秋冰月,是否真的给她一纸休书,放她自由,还是将他二人绳之以法,朱祐枫此刻却是想也不敢去想。“为什么?为什么你还是选择了那个人 ?'…fsktxt'我以为只要我努力,你终究会爱上我。。。。是我努力的还不够么?是我对你还不够好么?我果然还是不够了解你。”

“秋儿,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你爱上我,我该怎么做你才不会离开我?朱祐枫,你不该是这样软弱的,为了一个不爱你的人值得么?值得么?”他摸着自己的胸口,那里面的心仍同往常一样坚强有力的跳动着,可心却没有给他任何回答,只有无边的空寂,仿佛已经不再属于自己。

冰月的一颦一笑,那些初见、相识与相知的日子如同画卷一般在他眼前铺展,心湖中像被人投入了石子,明漪缕缕、波光潋潋,每当想起这些,心里也一点点的变得柔软起来。她是真的爱他的吧?如果是,为什么就一声不吭离他而去;如果不是,为什么那些记忆如此清晰而温暖,令他只愿相信它们是真实存在过的。

闭上了眼,手指拂在唇上,那些记忆中的亲吻,像春天轻柔的柳絮渐渐变得如潮水一般激烈。。。。。

☆、154 将计就计

一只通体白羽的信鸽拍着翅膀落在了尤尚书肩上,他取下信鸽红爪上捆着的竹筒,一挥手,白鸽在半空中盘旋一圈向远方飞去,慢慢变成一个小黑点消失在天空中。

尤尚书一展手中的纸条,阴沉的笑道:“果然不出我所料。”

“岳父大人莫不是又收得什么好消息了吧?”康王凑上前想看,尤尚书却快其一步将纸条揉在掌心,微一用劲,纸条便成粉碎状飘落。

朱祐杭撇撇嘴回到角落里坐好,低着头漫不经心的问道:“莫不是叶聪有问题?”

“叶聪带着靖王妃私自回浙江了,哼,靖王的人马已经出动,他们很快就会交手了。叶聪果然还是为情所困啊,哈哈,也罢,若此番能借他之手为咱们除去一个劲敌倒也不错,叶聪这个人还是很有想法的,倒是不可太过信任了。”

“什么?他居然敢带靖王妃走,你怎的不派人把他们追回来。”朱祐杭噌的站起。

“住口,老夫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插嘴,别以为你是个王爷老夫就会纵容你,万娘娘能让你当王爷,也可以让你什么狗屁都不是。你看看你现在办的都叫什么事,这次的事还不是你先惹出来的,差点让靖王怀疑到我们,幸亏我当日就得到消息,这才将计就计安排叶聪出去,把事情都推到他头上。你说好好的你去劫靖王妃做甚?安的什么心?萱儿都来和我闹过几次了,怎的你向她认个错就这么难吗?”尤敏铁青着面孔瞪着朱祐杭。

朱祐杭忽的嘻嘻一笑道:“我劫她还不是想引靖王出京再找机会解决掉他嘛,岳父总是说我没用,我不过是想做成一件大事证明给你们看罢了,谁知道还是被叶聪白白捡了个便宜。”康王笑得天真,孩子气十足,他本来也还不到十六岁,这一笑起来还是如同阳光少年一般,哪里看得出腹中的真假心思呢。

“哼,你若真是这样想的那便罢了,只是就凭你又岂是靖王的对手,真是不自量力,他带兵平乱的时候你都不知还在哪个青楼鬼混着呢,这次靖王若是侥幸不死,老夫也自有办法叫他亡,还有,老夫不想看到你再一次自作主张。”

“是,岳父,这次的事也是小婿一时冲动,还请岳父大人见谅,萱儿那我自会与她解释清楚,岳父也帮着美言几句才是。”

尤敏气定神闲的饮了口茶:“你我翁婿之间哪用分得那样清楚,对付太子靖王之事不可操之过及,这次太子妃生死悬于一线,本以为太子会找万娘娘大闹一回,这样娘娘也能让皇上好好惩治于他,没想到宫中这么快就平静了,这个朱祐樘这次也真是沉得住气,他的能力实是不可小墟,若是他继位,朝中保不定。。。。。那你我也无半分好日子可过了。”

“呵呵,岳父大人胆大心细,智勇双全,咱们已经部署了这么多年,皇位究竟花落谁家,怕是还不好说呢吧。岳父大人莫不是在靖王府安插下什么人了,为何靖王府的动静,岳父总是第一时间知道得清清楚楚呢?康王眨眨眼侧过头问道。

“不劳你操心的事最好别问,老夫干什么心中自有分寸,你走吧,还不快些回府,我女儿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吵起来我都拿她无法。”

康王撇了撇嘴也不多说了,向尤尚书一辑道声告辞便向外走去。

☆、155 发泄

“他娘的混蛋叶聪。”朱祐杭一边走着一边骂。

“那个,爷,您不回府啊?”跟着的贴身侍卫王庭坚忍不住出声问道。

朱祐杭闻言抬头一看,自己竟不知不觉走到了翠红院的胡同口。

微眯了眯眼,嘴角边带着一丝讥讽地看着这座富丽堂皇的青楼,转身对王庭坚道:“你回去和夫人说,本王在路上遇到朝中同僚,一块饮酒去了。”说罢也不管侍卫反应如何,径自又走了进去。

此时时辰尚早,里面的生意不多,而许多房间的门也都是紧闭着,不难想像着房门后的一室春光。

看到康王爷光临,早已有小厮去通知了老鸨的,老鸨一边走一边掉着脸上的粉,两眼放光似的看着康王,就仿佛在看一座金山。正要开口就听朱祐杭冷冷说道:“爷今天心情不好,让杜鹃收拾收拾,爷要她陪酒。”

“哟,大爷,咱家杜鹃承蒙您的抬爱,可是日日盼着爷呢。”说罢扬声叫道:“鹃啊,朱爷来啦,好生侍候着。”

“爷,奴家恭候你的大驾。”一个好听的声音传来。杜鹃身着一件水红色修身罗裙,凸现出她修长匀称的身姿,宽宽的袖摆边镶着金色的织绵丝线,腰间湖水色的丝带,衬得她的柳腰纤细,头上简单的挽了个发髻,精致的脸上散发出淡淡的光辉,纵是在这青楼之中,也只觉芙蓉满面,高贵冰清。

朱祐杭浅浅的对她笑笑,一手绕过她的肩轻捏住她的下颔,唇贴在她耳边吹气道:“真乖,爷一见你就开心,若真是把爷侍候得高兴了,爷倒真是可以替你赎了身去的,哈哈。”

杜鹃抿唇一笑,轻言细语道:“爷说哪里话,纵是不赎身,杜鹃也是要将爷服侍好的。”说罢从暖壶中取过一瓶烫好的青酒,缓缓斟上,递于康王唇边。

“喂爷喝。”朱祐杭歪过头似笑非笑,他的表情不再是刚才那般的铁青冷峻,而是带着玩味的笑容。

杜鹃听话的端着酒坐在康王的腿上,轻抿上一小口,将那一口青酒含入口中,突然捏住他的双颊,迫使其微然启口,而下一刻她却贴上了他的唇,将满口酒水传入对方口中。

朱祐杭不由得哈哈大笑,“京城小杜果真名不虚传,侍酒都和别人不一样,当真是有趣得紧。”在刚才那一吻之后,再糟的心情都要变好了吧,朱祐杭暗恃果真是来对了地方。

杜鹃嫣然一笑,不经心的问道:“上次和爷一块来的那位爷怎的总是不见来了。”

“啪。”朱祐杭想也没想便一掌向她脸上挥去,杜鹃细瓷般的肌肤上顿时显出五个红印。

“为什么?为什么女人都喜欢他,我哪点不如他,那个女人是,你也是么?别忘了本王可是花了银子的,就是杀了你,奸了你,卖了你,你也不能说半个不字,侍候着本王还敢想着另一个男人。”朱祐杭冷漠的说着,忽而又笑起来,笑得洒脱而邪气。

杜鹃尚未反应过来,朱祐杭便上前一步将她拖起来扔到床上,一把抓住她本就轻薄的柔纱,向外一扯,瞬间,她的胸前便露出一片凝脂。。。。

朱祐杭将她披散着的长发分成两束绑在床头,杜鹃吃痛的看着他,含泪摇摇头道:“我以为你会和他们不一样。”

朱祐杭居高临下地望着她,犹如戏弄一头到手的猎物,“你怎知我与他们不一样,本王每次花大价钱都只是来听曲,是不是太便宜你们了,今天你让本王心情不好了,这可是你自找的,何必这么假正经呢,别他娘的当了婊/子还想着立牌坊。”

朱祐杭恶狠狠的说完,便拉扯着她身上仅剩的衣服,然后低头拼命地咬噬着她裸露在外的肌肤,可他的唇,却没有什么温度,只是麻木冰冷地贴在她的肌肤上,发泄着内心的烦燥而已。

☆、156 梅花雨凉

一路奔波,舟车劳顿,所吃的苦自不必多说。秋冰月与叶聪终于来到了浙江杭城,又马不停蹄的赶往浙江巡抚大院,还未及府大门,便看到白绸飘飘,白色的灯笼似在寒风苦雨中哭泣。

“娘啊。。。。”冰月扑倒在冰雨中,哭喊着。

“月儿,月儿,快进屋吧,来人开门啊,二小姐回来啦。”雨水顺着叶聪的面颊流下。

“冰月,你终于回来了。”秋松急急走了出来,向外望去,却不见靖王的影子,心下微有些诧异。

“爹,女儿回来晚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去看看你娘吧,你娘这病也终是这么个结果,本以为不会这样快,可刚染上一次风寒就。。。”

“你怎么也回来了,宫里走得开么?”叶宁低声喝问走在身后的叶聪。

“爹,冰月她。。。我不能让她一个人走这么远的路。”

“那个王爷都不派人送送她?”

“爹,别提那个人,宫里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去看看二夫人吧。”叶聪不耐烦的说。

漆黑的夜,如墨一般,萧瑟的风吹着树木发出或大或小的“沙沙”声,偶尔有枯枝断落,惊起不知名的小鸟,发出急促地低鸣,正是一夜里最黑暗的时分。

秋冰月身着白色的孝服跪在那具红褐色的棺木前已经一天一夜了,眼中早已麻木得没有了眼泪,没有人劝得动她,也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烛光映红了冰月苍白憔悴的脸,火盆中的纸钱烧得正旺,身旁有人跪了下来,冰月视若不见。

叶聪也是一身孝服,右手执香叩拜。亲朋好友只会左手执香,而他,却是右手,他终究,还是以冰月夫婿的身份在上香,不过,冰月并未看他一眼。

屋外的叶宁,默默垂目。

“月儿,去休息一会儿吧,在路上你都吃不好睡不好,二夫人看到你这样走得也不会心安的。”看到冰月根本不搭理自己,叶聪不由得叹口气,轻轻退了出去。

来到后院,后院比以前金陵知府要大了许多,两年了,离家已经两年了,两年前的承诺犹在耳旁,“月儿,你等我,我功业有成了,一定回来娶你。”言犹在耳,今夕何夕,一切都已改变了,他如今已是功业有成,却再也娶不回她了。叶聪靠在树下,抬起头看着苍穹中一轮寒月,嘴角漾出一丝凄苦的笑。

“聪儿,你可怪爹?”叶宁不知何时也走了进来。

“爹。。。我。。。”叶聪张了张嘴,正要说些什么。

叶宁挥了挥手,打断了他的话,兀自说道:“爹不想多说什么,爹知道你很在乎冰月小姐,可是你也该懂得凡事要以大局为重,孰轻孰重不需要我再来提醒你,你要记住当责任与私人感情发生冲突时,要义无反顾的选择前者,你要明白,太过感情用事是成不了大事的。

叶聪忽而抬起眼,咬牙道:“大局为重,为了这四个字我连爱人的权力都没有了,我始终没办法像爹那样以大局为重,你说我感情用事,如今我为了这份亲情早已失去了自己的感情。”

“爹你爱过么?你爱过你以前的夫人么?你爱过娘么?你懂什么是爱么?你不懂,过去你是风光的大将军,一心只为光宗耀祖,现在你是一个被仇恨所淹没的人,一心只想要复仇,你娶我娘不过只为传宗接代,你真正关心过她么?你知道她有多爱你么?她日日都在刻意讨你欢心,你却正眼都不瞧她,每次娘对着你笑背过身却泪流满面的时候你知道么?你根本不懂感情,你冷血。”

“啪”的一声,突然一记巴掌狠狠地打上叶聪,那个此刻无比荏弱的少年被如此一掌打得重重的跌倒在地。

☆、157 亲情,泪

“你这个逆子,谁给你这个权利来教训我。”

叶聪抬起脸来时嘴角已淌下一道殷红的血丝,眼角含着一滴泪水,然而倔强的他却没让泪水滚落下来。

亲情到底是什么?在最寒冷的时候可以让人温暖到底,可冷酷的时候却能让人钻心的疼。

叶宁叹口气将叶聪扶起,冷冷的开口道:“这些话我不想再听第二次。”

叶聪低着头,坦诚说道:“爹,你不觉得我们之间除了谈复仇就没别的话可说了吗?我只有你和娘两个亲人,我真的不希望到最终,连你们都要离开我,爹,死去的人再也回不来了,忘了过去那些事,我们一家三口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话音未落,又是一巴掌重重落在叶聪左颊,顿时一股火烧般的灼热扬起,叶聪手捂着脸颊,极其委屈的看着叶宁,为什么这个他叫做爹的人,却似一个陌生人般遥远。

“教我怎么做?你还没有资格!”叶宁冷笑道:“你要记住自己流的是叶家的血,不管天大的困难,不论自己有多痛苦,都要以叶家一族为重,爹再说一次,不许你因为一个女子误了终身,除非你敢与我断绝父子关系。

叶聪紧抿双唇,好一会儿才轻轻地说道:“爹,那我到底该怎样才能算报仇,汪直早已被贬,贫病交加,状如蝼蚁,永无翻身之日,你并未亲手宰了他,不正是要让他尝尝生不如死之痛么?他早就受到了惩罚,难不成你还要我去刺杀皇上与万贵妃?”

叶宁接口道:“我叶氏一门忠心爱国,誓死孝忠我大明朝,怎会做出谋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爹要的不过是皇上下旨为我叶家*,亲口承认他当年所犯下的错误,在我叶氏一族的牌位前鞠躬并上香三柱。另外,爹还要你子承父业,做我大明朝的大将军,建功立业,光宗耀祖。”

叶聪咬了咬唇目视着前方,良久才苍白着脸说道:“你可知这比刺杀皇帝还要难么?爹只一句话,就将血海深仇这么重的担子压在我的肩上,可我还是不能怪爹,爹忍辱负重这么多年,给了我生命,教我武功,为我铺路,我知道爹把这一生的希望都交给了我,我愿意为我在这世上仅有的亲情付出一切,因为我是叶家的人,是你的儿子,这是改变不了的,可是爹,如果人可以选择自己的出生,我情愿自己永远都不姓叶。

一抹悲戚神色从叶宁脸上一闪而过,随即那张满是苍桑的脸上又被悲愤与决然所取代,叶宁颤抖着说:“好孩子,难为你了,让你小小年纪就承担起整个家族兴衰的重任,只是开弓没有回头箭,这一步迈出了,就已经没有了退路,正所谓是覆水难收,可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日后你自会懂的。”叶宁拍拍他的肩。

如今他已经舍了,可又能得到什么?叶聪看着越来越苍老的爹,他早已不是那个曾威风凛凛东征西讨的大将军了,也不是那个可以在朝上呼风唤雨的权臣贵族,如今的他只是一个风烛残年的普通老人,一个将毕生希望都寄托给了儿子的老父。

罢了罢了,叶聪苦笑一下,曾经在心头闪过的逃避二字,在这一刻都已消散了,命运虽不是要逆来顺受,可有些责任是必须承担的,冰月说对了,有些事不是逃避就可以解决的,路是自己选的,即是选了那便要义无反顾的走下去,人于世上,即便不为死者而存,却也难免为生者奔波,偏偏他叶聪又要为死者而存,又要为生者奔波,所以他的生命注定了辛苦,但若能完全父亲的夙愿,为整个家族雪耻,那辛苦一些又何妨。

叶聪终苦涩而坚定的说道:“爹,孩儿明白了,你放心,我一定会一雪叶家的耻辱,让皇上给叶家一个交待,任何人和事都阻止不了我。”

叶宁看着儿子再度坚定的神色,点点头,垂眸说道:“二小姐的事,苦了你了,相信爹,是你的便是你的,不是你的就算你把命都交给人家也没用,女子多无情,若心中已无你,终究是留不住。”

叶聪再也控制不住数度要夺眶而出的泪水,亲情、爱情、责任生生的将他逼上了人生的悬崖峭壁,逼得他再也找不到退路,靠在爹的肩上,生平第一次将这么多年独自承受的压力、悲痛、委屈都化做泪水,洒在了最亲的亲人面前。

他心里告诉自己,别哭了,眼泪这种东西只会表现人的懦弱,可是,他没有做到,眼泪依然一滴滴的往下坠落,叶聪狠狠咬住下唇,阻挡住那脆弱的呜咽,无声的哭泣着,他不是一个坚强的人,从来就不是。今天他才知道,原来眼泪的味道真的可以那么苦,那么苦。

叶宁没有再说一句话,只是静静的让这个唯一的儿子靠着,就那样守着他,而他能给予他的只能是这样。

那一晚,叶聪哭了很久很久,哭得特别伤心,虽然没有撕心裂肺的哭声,然而默默流泪才更让人悲痛欲绝。

很多年后,叶聪仍然能够清晰的记得这个冷得他浑身发抖,让他悲痛不已的夜晚,因为从这天以后,他再也没有允许自己这样肆意地哭过,因为这个夜晚,他用哭声彻底告别了自己的过去。

☆、158 十面埋伏

第二天,仍然飘着冰冷的雨,江南寒湿的空气,让人的心情更加沉郁。

“少掌门,有要事禀报。”房内,叶聪面向窗前,在他身后是一名家丁打扮的人。

“说。”

“靖王一行已快到城外,我们的人也埋伏好了,还请少掌门下令。”

“哼,来得倒快。”叶聪一脸冷笑,“照计划进行,他那些侍卫武功都不算高,把主力集中对付靖王,杀,了,他。”

“少掌门,林宫主说让仙灵宫的左右剑使去刺杀靖王,他们的仙灵剑法可是举世无双的,可保万无一失。”

叶聪眯了眯眼:“靖王的功夫不弱,就让她们去吧。”

“少掌门确定不用和大人请示么?”

“放肆,还请示什么,本来就是引他出来的,在京里我们有杀他的机会吗?现在尤敏那里难道还会不知道,那边我自会交待,快去,别误了大事。”

“是,小的告退,来人一拱手转身而去。”

“王爷,再有二十里就到浙江了,这一路风雨兼程,困极了才就地打个盹,就是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啊。”张常说道。

自事情发生以来,自己也没睡过一个好觉,连累手下这帮兄弟跟自己一起受苦,朱祐枫看了一眼跟在他身边多年的侍卫,个个面露疲色,人和马都已到极限了,虽然非常想见到冰月,但还是只得下令先找个客栈休整一下,风尘仆仆的赶路,自己也累得不成样子了,用手摸了一把自己的脸,竟连胡子都没来得及刮,朱祐枫苦笑,自己何时这么狼狈过。

这是一个紧临浙江的江南小镇,镇不大,倒也热闹,鱼米之乡,好一派江南水乡的景色,或许不久,这里便将是自己的封地,江南,他相信自己有能力将它治理得更加繁华。朱祐枫站在临窗的屋子里,凝视着前面雾气迷蒙的湖水,心里默言着。

入夜了,朱祐枫独自住一间房,十名侍卫分住在周边,一路上都没碰到什么阻碍,难道叶聪仅仅只是为了冰月,可为什么连云山少主会搅和进来,是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吗?还是仅仅都只是巧合,一时之间,自己也捉摸不透了,自己一向是以冷静著称的,师傅也说过越危险的境地要越冷静,看来离开老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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