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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悲歌:布衣王妃-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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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那个浑身泥水,满身是伤的狼狈白衣少年。

秋冰月此刻只想快点离开这个丢人现眼的地方,也不再去多想,边走边说道:“多谢公子帮忙,我们钱袋被盗,所以才。。请公子留下地址,回去后定将银钱奉还。”

“二位姑娘何必急着走呢,正所谓相逢何必曾相识,在下对姑娘仰慕已久,大家认识一下何妨?”面前的人唇角轻扬,声音好听而磁性。

仰慕已久?她一个身份低微的下人之女,京城又是初来乍到,有什么让他仰慕的,若不是认错了人,便是轻浮之人,借机搭汕罢了。冰月暗想他必是江湖中人,便也一拱手道:“谢公子相助,今日出门已久,实是不便久留。”

“二位姑娘可是金陵人氏?”

冰月心下疑惑,脱口而出道:“公子如何得知?还请公子留下地址,改日一定登门道谢。”

“好吧,在下白杨,就住在靖。。”突然全城响起了喜乐声,鞭炮齐鸣,人群沸腾起来,是太子大婚的吉时到了。烟雾散去,待一切安静下来,哪里还有二位姑娘的芳踪,早被人群不知挤到何方了。

可惜,白杨摇摇头,轻吟道:“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月出皓兮,佼人耋兮,舒忧受兮,劳心怪兮,月出照兮,佼人缭兮,舒夭绍兮,劳心惨兮。”想到她二人刚用诗经》谈论的那道菜名,不禁面上一红,哑然失笑,今日又错过了。在酒楼时他已认出这二位女子就是二个月前在金陵湖边为自己带路之人,只是当时王爷负伤,没有来得及细问,后来王爷回京后也派他前去寻访,但苦无头绪,只能作罢,没想到今日在京城相遇,眼看就。。唉!

“不知王爷急召在下有何事?”白杨匆匆走进靖王府书房,刚从宫里回来的靖王朱祐枫正在书桌前绘着的一张京城防卫图,这次他在广西打了胜仗,平了匪乱,本以为会从此驻守边关,却不料皇上竟将他召了回来,暂时打理京畿安全。

“白杨,你来,今日在宫中得到消息,广西余匪又有蠢蠢欲动之势,虽有五万大军镇守边关,但你我二人都已回京,只有王副将一人坐镇,万一暴动起来,我怕王副将应付不了,我本恳请父皇让我回去,但父皇说我不日就要大婚,坚决不准,真是麻烦,只能委曲你替我跑这一趟了。”

“呵呵,此事交给杨,我定不会让他们冲了王爷大婚的喜气,只是喝不上王爷的喜酒了。”

“嗬,本王可不觉得哪里可喜,你三日后起程,先去休息吧,我还要细细研究这张图。”

“是,小人告退。”走到门边,白杨又停住。

“怎么,还有事吗?”朱祐枫抬起头关切地问道。

“是这样,小人今日在街上碰到了两个月前为王爷带路的女子,只是还没来得及问清就又走散了。”

喔,朱祐枫略一沉吟说:“知道了。”

想到此,朱祐枫微皱眉,沉声道:那场刺杀,还未查到是何人主使的吗?

白杨也凝了神色,道:当日本想留下活口,无奈此人是个死士,竟服毒身亡,我也曾收遍他全身,却无任何可以证明身份之物,想必幕后之人早已有所准备。

朱祐枫点点头,“是本王大意了。”

“小枫,你认为是何人所为,所图的又是什么?”

朱祐枫闲闲地靠着椅背,不紧不慢地说道:“杨,你可知我回府后发现了什么?”

“什么?”白杨也坐了下来。

朱祐枫冷冷一笑:“我的寝室被人翻动过,虽然来人又照原样放了回去,可我的地盘,又怎会看不出。”

白杨一惊,道:“王爷的意思是,有人在找东西?”

“不错,府中那些有价值之物并无任何损失,你说他们在找什么?”朱祐枫冲白杨一挑眉。

白杨沉默一会,突然站起身凑向朱祐枫耳语道:“难道说,是在找那张图?”

朱祐枫唇角微翘,眸中却闪过一道冰冷的光。

“王爷怀疑,府中混入了居心叵测之人 ?'…fsktxt'”

朱祐枫眯了眯眼,冷声道:“这份边关布阵图是师傅王越老将军给我留下的珍贵之物,图上详细标注了我朝从西向北边防的军队及军事布阵,若是别有用心之人得到,我大明边防便如一块嫩豆腐般瞬间不堪一击,而知道这张图的人不多,只有王越将军、我、你、太子四人,而太子与王老将军是断然不会的。”

白杨点点头坐下,愣了一下,突然又跳起来指着自己愕然说道:“你。。你的意思是。。怀疑我?”

朱祐枫但笑不语。

白杨一拍桌子怒道:“亏得我将你引为知已,陪着你上战场,驻守广西,过清苦日子,没想到你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既如此,这里我也不必再留,我独自逍遥江湖岂不快哉。”

朱祐枫抿唇一笑,拉过他道:“我有说是你吗?你这个样子,倒似此地无银三百两似的。”

“哼。”白杨甩开他的手,冷着脸不吭声。

朱祐枫也正了脸色,道:“你我二人虽是萍水相逢,却志趣相似,性情相投,你师承武当门下,武当七侠名满江湖,个个都是光明磊落的汉子,能与你结识,是我朱祐枫的福气,若非极其信任,如此重要之物,又岂会拿与你看,再说,你是江湖中人,要这图又有何用,总不会想要改朝换代吧?”

“算你还有点良心,不枉我这么些年为你浴血奋战。”白杨闻言心里稍稍平衡了些,重又坐下,闷声道:“那你又怀疑谁?”

☆、17 疑惑重重

朱祐枫将毛笔拿在指尖把玩,良久才慢声道:“世上之事,没有不透风的墙,王老将军已退隐还乡,而太子在宫中仍然身处浪尖,若是一些话被有心之人听了去,也未可知。我与你同去了广西平乱,日日在一起,你又如何能来这找东西,适才不过是逗你玩玩罢了,看看一向自信又自恋的杨被冤枉会是什么形态,现下一看,果真是狗急了也会跳墙。”朱祐枫咧着嘴嘿嘿直乐。

白杨皱皱眉,这句话他可不大喜欢。斜了他一眼,哼哼道:“王爷还是多花花心思怎么逗你的王妃美人儿吧。”

朱祐枫立刻笑脸一收,“再提她我和你没完,说正事,王府侍卫是当年出宫之时我从大内高手中精心挑选的,这两年,是他们在镇守王府,武功泛泛之辈,若想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来去自如而不被发现,也不可能,唯一的解释是。。。。。王府之中,混进了内鬼。”

白杨点点头,道:“也难说,王爷一去广西三年,难保没有人借机混入王府。”

“回府的这些日子,我不动声色,悄悄绘制了一幅假的布阵图放置在书房暗格之中,故意让这些侍卫随意进出书房,想借机试出隐藏之人,可没想到,此人竟能按兵不动,这些日子我也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是我算错了,他的目的并非此物?”

白杨皱眉道:“能进出书房的只有侍卫,可是府中下人无数,难保此人并非隐身于侍卫之中,而是在更远的暗处呢,往往越是不重要之人,越可疑。”

朱祐枫点点头,“既然侍卫并无问题,我便放心不少,毕竟他们才是离我最近的人。而那些下人,人数众多,无法一一去试探,前些日子,我便将他们全都打发去了,从太子东宫新要了一批人过来。只是此人一天未查到,我心便一日难安。”

“王爷是否怀疑南方遇刺与这潜入王府为同一拨人所为?”

“不好说。”朱祐枫沉吟道:“本王在宫中一直不露声色,不与各派权贵结交,可这次广西平乱终是锋芒毕露了,难保不成为朝中一些别有用心之人的肉中钉,眼中刺。东厂、锦衣卫、六部、万氏、宫中任何一拨人都可为。”

白杨咬咬唇,也不知如何去说,朝廷之事又岂是他这个江湖浪子看得懂的。

半晌,朱祐枫才拍拍他的肩,道:“你去休息吧,战场上的千军万马本王都不放在眼里,又岂会怕这些藏头露尾之辈。”

白杨起身,道:“那我可走了,我去广西的这些日子,你自已当心,那位王妃,还不知是何来头呢,枕边之人更是防不胜防。”

这个女子,哼,朱祐枫一提到她就头疼心烦不已,女人对他本就是个麻烦,他向来都是敬而远之的,不是他有什么毛病,而是自小生长在宫中,那些光鲜外表下丑陋的灵魂,宫中发生的一桩桩血腥之事,早已让他看透了世间的男女之情。更何况这还是刘吉那种人的义女,真是让他气结。

二月前的女子?二个月前他奉旨从广西赶回京城,一心赶路,却没想到与前来迎接他的王府侍卫走散,半路中了埋伏遇到刺客,纵是他武功再高,以一敌众终于不支,受了重伤,幸得白杨带着侍卫及时赶到,虽然没有亲眼看见她,但幸得她带路,为他的伤势治疗争取到了时间,不然大夫说再晚几个时辰,他的一条胳膊怕是保不住了,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会派白杨去寻她,可惜却如大海捞针,再无消息。

自己这是怎么了,多年的战场杀敌和宫里的明争暗斗早已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冷面之人,现在为何这般容易冲动,一个本就没见过面的女子而已,过了这几个月,也早已忘了,没想到忽听白杨提起,原来竟也到了京城,自己的心就像一面沉静已久的湖水,被人投了颗石子般悄悄泛起涟漪来。也许是婉心嫁人了,自己心里不好受吧,想到自己不日也要大婚,面孔又是一紧。

不过白杨倒好像对她们也有些意思,这个家伙,平日里一副狂妄的样子,好似都没有烦恼似的,就该有个人让他牵肠挂肚才好,不然老是嘲笑自己。

想到自己出宫后在酒楼独饮时结交的这个亦狂亦侠的江湖朋友,不禁得意起来。没想到自己当初的豪爽竟让这个心胸宽广、侠义为怀、光明磊落的同龄人几年如一日般跟随自己,一同上战场浴血,一起闯江湖行侠,有他在身旁,连驻边镇守这样的寂寞日子都让人觉得有滋有味,真是人生得一知已,足矣!

今天真是想多了,朱祐枫摇了摇头,又恢复了一惯的冷漠,低头继续绘着京城的防卫图。

☆、18 会亲人

纵然有千万个不愿意,既然当初选择留了下来,那就必须得面对这个现实,嫁入王府当王妃。

一连几日,秋冰月都没有再外出,不是不想,只是没有时间,太子大婚后没几日,阁老府里就来了几个宫里的女官,她们先是将冰月从头到脚审视了一番,而后又将冰月带入房中,强行脱下她全身衣物,从四肢,五官,胸腹,直到女子最私密的部位都进行了详细的查看,记录,直到确认冰月乃处子之身,全身无任何恶疾方才点头离去,可怜冰月不得不含羞带泪忍受着极大的屈辱,原来嫁入皇室,竟是这般的苛刻。

女官离去的第二日,便又有宫女前来,每日不断地重复一些宫廷礼仪,把她像个木偶般摆弄着,是啊,嫁给了王爷,免不了要常常入宫,入宫?叶聪不是也在宫里当差吗,入宫能不能和他相遇呢,怎么又想起了这个人,都反复告诫自己不要想不要想,可是,又真的就能不想吗?

“小姐小姐。”烟儿急急跑了进来,“小姐,老爷和二夫人来了。”秋冰月一愣,娘来了,娘怎么来了,她的身体好了吗?从金陵到京城,路途可不近呢。

“小姐,快去大厅吧,都等着你呢。”

秋冰月飞奔而去,阁老夫妇、爹、娘都在,见到娘亲,冰月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扑到日思夜想的娘身边:“娘,孩儿好想你啊。”

“小月,娘也想你。”

“娘你身体好些了吗?女儿一直没能回去看你,请原谅女儿的不孝。”

本来就是一个半大的小女孩,虽不是从小养在深闺足不出户,但每日里做完事就没有太多的负担,怎料几月时间就遭遇背井离乡、情郎反目、被迫嫁人这一连串变故,纵是她的心防再强大,在这见着亲人的一刻,也就彻底崩蹋了,抱着娘亲终于把所有的委曲和悲伤喧泄得淋漓尽致。

“咳咳,冰月啊,爹知道你明日就要大婚了,马上就要为*,还这么跟你娘撒娇、哭哭涕涕的,成什么样子啊。”秋知县怕阁老误会,连忙说道。

“秋老弟,老夫没说错吧,让你的女儿过继给本阁老做义女,现在就是王妃了,靖王可是朝中的红人啊,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而你是父凭女贵,官位也连升二级,你可要好好谢谢老夫才是。”

“刘阁老说得极是,说得极是。”秋知县谦卑地答道,头几乎快要碰到地了,“冰月啊,将来你可得好好孝敬相爷,侍候王爷,让他们多联络一下感情才是,承蒙皇恩,你爹我现已连升二级,不日将往浙江赴任,江南美景如画,更适合你娘养病啊。”

“那真是恭喜爹爹了。”秋冰月无不鄙夷的说:“看来女儿卖的价钱还不错。”

“你你你,放肆,胡说八道。”秋知县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不时抬眼看向阁老,刘阁老面无表情,看不透心里所想,才略微放下心来。

“小月啊,你也别怪你爹,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你有了一个好归宿,你爹也升了官,你大娘那现在也不敢对我怎么样了,娘一定要好好活着,等你和王爷开枝散叶的一天,娘还要抱抱小外孙呢。”

“哎呀娘,这儿这么多人,你说这些干什么。”秋冰月没好气的说,大家都心照不宣地笑起来,在所有人眼中,都认为她是害臊了呢。

“娘,这么远的路,你们怎么来的?”

“是易管家一路送我们过来的,他也顺道去看看聪儿。”

“喔。”秋冰月低下头,不再言语。

昨晚的亲人相会,冰月哭了一夜,累极了,以至于睡得日上三杆还浑然不觉。

“小姐,快醒醒,怎么还在睡啊,你要误大事啦。”耳边传来烟儿焦急的呼喊,这个小鬼,每次睡得正香时总要吵她,好像今天是要有点什么事的,怎么想不起来了,不管它,迷迷糊糊又要睡过去。

突闻烟儿大喊:“小姐,起来啦,今天是你大婚的日子,可别误了吉时啊。”

啊。。秋冰月从床上跳起来,赤足而立,睡意顿消,是的,今天。。。她要嫁人了,嫁给一个陌生人,他是老是丑,有没有缺胳膊少腿,不是不在乎的吗?冰月像泄了气般化做一堆肉顿时瘫在床上。

☆、19 笑红尘

府里早已张灯结彩,喜气连连。丫环们端着飘着沉香木气息的盘子进来,盘子上放着嫁衣是大朵的金丝绣线色芙蓉花,大红底子,精致而华贵,那一套手饰则是富丽堂皇,金碧耀眼,最后一个盘子里盛的是胭脂水粉,镶金嵌玉的小盒,处处透着皇家的气派。

而秋冰月,洗漱过后,此刻正坐在铜镜前,任由一帮宫中诰妇摆弄着,先是一宫妇用毛刷子沾了花瓣浆子在手上,面上细细敷了,这是贵妇人家的开脸。接着又上前一人将冰月脸上的花瓣浆子轻轻擦了去,才开始上丁香膏,然后才打开珠粉盒上往脸上细细抹了珍珠粉,这才打开了胭脂盒子,以羊毛小刷子细细点了粉,柔和地打在脸上。

身后喜娘边梳头边说道:“一梳早生贵子,二梳儿孙满堂,三梳白头到老。”

“白头到老?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可能吗?”秋冰月扬起一个嘲讽的笑,或许在此之前,她是相信的。

“会的。”喜娘慈祥地笑笑,“姑娘,你可是靖王府里有封号的正室呢。

秋冰月缓缓抬眼,苦苦一笑:“身再高,亦不过是红尘中一小女子,也无非只是妻妾之一。”

“姑娘,你可别这么说,你是天子赐婚皇室官媒,天家下聘的靖王府正妃,你将来的孩子便是嫡子,嫡女,将来若是靖王爷纳妾,你也别把自己和她们相提并论,折了自己的身份。你看我家老爷一样妻妾无数,可我现在还不是儿孙满堂,我们家老头子这一辈子也待我好,你也会的。”

冰月也懒得再说些什么,这些妻啊妾啊的事儿,她压根不愿意放在心上。不爱,所以可以不在乎,更不会怨恨。

“好了,娘娘,看下可还满意。”

秋冰月往镜子里看了一眼,不过是寻常千金出嫁的常见发式,但经由喜娘的手梳来,却分外的干净出挑。

“很好看,谢谢你。”冰月狠狠一闭眼,终笑着说。

妆面头饰都打点好后,宫妇齐道:“请嫁衣。。。。”几名宫女上前来,把秋冰月穿在身上的衣裳先脱了,直到一。丝。不。挂,重新穿上新呈上来的里衣,中衣,外衣,裙裾,整个请妆过程才算完成。

“那老身就为小姐带上这喜冠了。”喜娘极喜悦的说。

喜冠是一幅富贵牡丹图,纯金打造,边上还镶了一圈红色的宝石,被置在冰月的头上,分外沉重。那喜娘又为她披上了红色霞帔。

“娘的小月儿真好看。”二夫人不停地抹着眼泪赞道。

烟儿也跟着一起说好看。

秋冰月也知好看,做新嫁娘的时候,是一个女子一生中最美丽的时候,又如何会不好看?只是女为悦已者容,而红线的另一端,终不是她的悦已者,那么一切,都将毫无意义。

可是冰月也跟着她们笑,面靥如花,灿烂似星,红盖头盖上喜冠,也遮去了她的脸,所有的笑意在这一刻静止。

喜娘的恭喜之声不绝于耳,秋冰月却充耳不闻,拜别爹和娘时,听到他们嘱咐、安慰的话语,她也仅仅嗯了一声做为回应,她用无声来抗议这桩政治婚姻,虽然她很清楚,抗议无效。

新郎并未前来接亲,取而代之的,是威仪整齐的王府侍卫,和阁老府的丰富陪嫁,似乎她真的是他们的女儿,冰月没有要陪嫁丫环,只带走了烟儿。

出嫁这天,天气很好,阳光灿烂,秋冰月听到了喧天的喜乐,看到了满城的红色,那一路隆重的锣鼓喧天,艳羡叹息,却始终贴熨不了她内心的冰凉。

透过轿帘,看到街上百姓一张张透着兴奋,羡慕的笑脸,冰月这时却在想,就算不动心,日子就真的不苦了吗?终究是嫁了人啊,日子就真能如她想象的一般过下去吗?

看着街上人们的笑脸,她多么希望在人群中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他飞跃到豪华的花轿前,轻轻对她说,跟我走,你是我的新娘。冰月想,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跟他离开。。。。

直到最后,她等的人终是没有出现。

花轿里,她闭上眼睛止住泪水,紧紧地揪紧了衣裳,告诉自己,从今日开始,一切将会是另一个开始。

随后她看到了三个金灿灿的大字:靖王府。

男主人并没有在府门口迎接她,冰月被人搀扶到府内,直到两扇铜门在她身后紧紧合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也隔绝了她的心。

京郊湖畔,一个灰衣男子格外引人注目,他一会舞剑一边高歌,没有人知道他心里有多痛苦,最爱的女子今天要嫁人了,但新郎却不是他,为什么不是他,“谁来告诉我一切都是为什么?”叶聪仰天长啸,天空却没给他回应。

“聪儿,你。。你要像个男子汉的样子,身旁不远处一个带草帽的老者在劝说,我知道你心里苦,但做大事总要有一点牺牲的,过了也就淡了。”

“不,爹,你不懂,我与月儿从小相知相怜,彼此的心中早已不能没有对方,月儿嫁与了别人,她是不会幸福的,而我,亦终身不会快乐。不行,我要去找她。”说着就要走。

“聪儿,你如果想要你爹这条老命,你就去,你就去王府把她抢出来,我没有你这个儿子。”

老人拿刀就要抹向脖子,叶聪大叫:“爹,不要。”

我该怎么办,他跪在湖边轻唱,忧伤的歌声回荡在湖面上“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长夜漫漫,叶聪唯有对酒当歌。

今天是她的大喜日子,他不能哭,只可以笑,他笑了,只是那抹笑容,却带着绝望,凄绝得如同泣血的梅花!

☆、20 下马威

站在大厅里,秋冰月等了许久,新郎都没有出现,靖王爷,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fsktxt'他没有去迎亲,原因,没有。也不在府门口接她,原因,同样没有。甚至冰月都不清楚他会不会来接着做完这些仪式,冰月敏锐的感觉到,他也不接受这门亲事,或许这一切,都是迫于无奈,天下被逼无奈的人很多,哪怕他生在皇室,只是这于冰月,到底是福还是祸。

最终,一道大红色的袍角出现在她的视线下,他还是来了,却一声不吭,默默的行礼、默默的喝了交杯酒、默默的冰月进了洞房,他没有跟进来。

夜凉如水,皎皎的月色透过薄薄的云层在大地上投下一片温柔的银光。

白日里喧闹的府坻,此时渐渐的平静了下来。

浓墨的夜色中,一盏盏精致的宫灯轻轻地摇曳,似梦似幻。

幽深的院落里,安静得只能听到风吹过树叶的声音。

秋冰月坐在王府的新房里,只觉得一切是那般的不真实。

陌生的房间,陌生的气息,陌生的。。。一切。

独自一人坐在宽大的婚床上,透过红色的盖头,依稀看到满室的红烛摇曳、红得扎眼,红得闹心,红得像一团火在她心中爆裂开来。

冰月还看到了桌上精美的喜宴,当然也摸到了撒满一床的枣生桂子,她想到梦里嫁给聪哥哥时应该也是这样的情景,只是物是而人非,冰月突然很想笑,她真的笑了,只是没人看见,这个笑比哭还凄凉。

原来,做了那么久的挣扎,到了这一刻,她还是无法潇洒,去嫁一个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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