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渔村-第3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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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都知道敖沐青生了俩闺女后被他们一家三口给冷暴力了，要是小夫妻离婚，那不管高家怎么解释，肯定都认为是他们逼迫敖沐青的结果，是他们嫌弃媳妇生了两个闺女。
　　这样，谁还敢把女儿嫁过去？要知道，敖沐青可是刚给他们家生完孩子，这月子都没出就逼着媳妇离婚——用敖志盛刚才的话，十里八村几十年都没出过这样的事！
　　要是这事能挂到微博、微信公众号去，高登辉一家往后一个月得换二十九次玻璃。
　　这家人现在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他们要是见识过具有社会主义特色的中华田园女权的厉害，以后一辈子都得怀念敖沐青这个温柔媳妇。
　　正是因为知道高家不想离婚，敖沐阳跟敖志盛就拿这事来整饬，这是他们的计划，别看老敖说的一本正经，其实他也没想真拆散人家夫妻。
　　之所以用这一招，是出于对名人名言的总结，鲁迅在《无声的中国》里说过——这话鲁迅是真说过：中国人的性情是总喜欢调和，折中的。譬如你说，这屋子太暗，须在这里开一个窗，大家一定不允许的。但如果你主张拆掉屋顶，他们就会来调和，愿意开窗了。
　　放在这事上就是，如果他们拿着性别歧视、生儿生女都一样这些老一套来做说辞，那高家人未必在意。直接上猛药要离婚，那他们肯定就不会在意孩子的性别了，折中调和，接受媳妇接受孩子。
　　但这么操作有个危险的地方，就是不能让人看出来这是在做戏，否则以后敖沐青在高家可就没一点地位了。
　　于是老敖拿出了戏精本事，老爷子也拿出了毕生功力，总算把这三口给糊弄住了，可是现在看来，好像敖沐青也被糊弄住了……
　　屋里一时乱了套，高家三口顿时急眼：“媳妇你这是什么话？咱们感情多好，你说什么离婚啊？”
　　“青青可别啊，这事我们家做的不地道，你别上头，咱们一家人好好说，坐下慢慢说。”
　　“儿媳妇你不要着急，哎呀，咱们是一家人呀，听妈的话，咱们好好过日子，回去过日子，把大宝小宝照顾好，一家在一起乐乐呵呵……”
　　敖沐青一改过去两天哭哭啼啼的样子，咬着牙说道：“你们不用说了，咱们不是一家人了，趁着民政局没有放年假，离婚！”
　　敖沐阳示意敖志盛老爷子先稳住高家人，他把敖沐青拉走去了屋里，低声道：“小青妹子，你是来演戏的是吧？”
　　敖沐青说道：“演什么戏呀？阳哥，我跟我妈在里面一直听你们说话，你听见高登辉和他爹娘怎么说的了？他们把责任往我身上推，在家里那么欺负我，还嫌我把这事往外说？是不是逼死我才行？”
　　“你们谈了这么久，说了这么多，他们有一句反思的话吗？有一句吗？一句没有！他们还是嫌我生了两个闺女，我怀胎十个月呀，有四五个月吃不好睡不好，好不容易生下孩子，还要被他们嫌弃？被他们欺负？”
　　说着，她又流泪了，鸽子婶也在旁边陪着流泪。
　　鸽子婶说道：“村长，这次麻烦你了，我跟小青商量了，这婚离了吧，你刚才说得对，现在村里不比以前，家里没有男人就吃不上饭。现在我给村里帮工、给游客做菜，偶尔才晒点鱼鲞、弄点虾米，一年不少赚钱哩，让小青回来，我们娘俩一起搭手，养活两个娃娃绝对没问题！”
　　没有哪个当娘的舍得让子女在别人家里受欺负、遭罪，而且之前敖沐青受了委屈，鸽子婶还不敢去发火，只能过去说好话，希望人家能出了气后对女儿好点。
　　但没人愿意过这样憋屈的日子，母女两个刚才琢磨了一下，与其被人欺负受委屈，不如回家一起过日子。
　　做出这决定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敖沐青母女一直是相依为命，两人感情很深，敖沐青出嫁后放不下老娘，也心疼老娘自己在家里孤灯冷饭，感冒了都没人递一碗热水。
　　几个原因综合起来，她们最终决定离婚！
　　听出母女两人语气坚定，敖沐阳尴尬了：“鸽子婶、小青妹子，我刚才说那些话，就是为了诈唬你男人家里，不是真想让你们离婚……”
　　“那阳哥你说的那些是假的吗？”敖沐青问道。
　　敖沐阳道：“不，倒都是真的，可你自己带两个孩子多难呀，有村里帮衬也不行。还有，孩子自小在单亲家庭长大，对她们心理健康是不利的。”
　　他要崩溃了，刚才是用离婚吓唬男方，现在又要用不能离婚来规劝女方——我说亲爱的，你到底要我怎样？
　　画风反转太快，他有些接受不了。
　　不过现在他心里倒是挺爽，让高家三口性别歧视、欺负儿媳妇，这下可好，儿媳妇真的跑了吧？
　　敖沐青母女这次是铁了心，离婚！
　　敖沐青还说道：“阳哥，你说我两个闺女在单亲家庭长大会有心理问题，那要是在一个歧视她们俩的家庭长大，那心理就健康了吗？我不信，你根本不知道他们家是怎么对我、怎么对两个孩子的！”
　　“从两个孩子出生，我甚至没见过我公婆的面，他们得知是两个女娃，当场就摔东西走了！我那个男人也是厉害，留在那里就对我冷嘲热讽，他虽然没走，可不如走了呢，孩子拉屎撒尿他不管，孩子饿了不舒服了他不管，他就在那里气我！”


第1146章　翻杯送客
　　回到客厅，敖沐阳摆摆手说道：“小高兄弟，老叔老婶，什么也别说了，回去准备去民政局离婚吧。”
　　在屋里一席话之后，他倒是被敖沐青给说服了。
　　再说这终究是人家家事，本来敖沐青不想离婚，他做村长的就出面来尽量挽回夫妻感情，现在敖沐青铁了心要离婚，那他这个村长就出面帮她传达意思好了。
　　清官难断家务事，再受欢迎的清官那对于夫妻两口来说也是外人，不管家务事怎么处理，他都得不到好处，肯定有一方会埋怨他，甚至两方都埋怨他。
　　如果可以，老敖真不想管这些家庭狗屁倒灶的事。
　　但作为村长，这种事可少不了，夫妻吵架在家庭生活里太常见了。
　　听了他的话，高登辉顿时激动了：“我不离婚……”
　　“就是，不能离婚，这是我家的媳妇呀，我们不就是给她甩了两天的脸子吗？这样就离婚？这不行，我们给了多少彩礼、花了多少钱才娶得媳妇……”
　　那柳妹这话没说完，已经决定避而不出的敖沐青忍不住冲了出来：“你这是什么话？当时结婚，我妈要了你们多少彩礼？八千八百块！反而给了我一万块的嫁妆！你现在拿这事来说道？村长、老师你们看见了，这就是我婆婆，这就是我的婆婆呀！”
　　“不是，摆酒席、拍结婚照、办婚礼还有你们出去那啥度蜜月不都花钱了？”那柳妹不甘示弱。
　　高登辉忍不住对母亲吼道：“妈，你可少说两句吧！”
　　他迅速平息怒火看向敖沐青，柔声道：“青青，咱别闹了，这事我错了……”
　　“就你错了吗？过去那段时间，我在你家过的什么日子你不知道吗？”敖沐青双目通红，“谁家媳妇生了孩子得自己给孩子洗尿垫？谁家媳妇坐月子还得自己做饭？谁家媳妇没出月子就得帮忙干活？还是拿着冷水去洗车！”
　　这些事敖沐阳不知道，他听着后自己也上火了，就问高登辉道：“都是真的？”
　　高登辉嗫嚅道：“这这，我那会是鬼迷心窍了，唉，我的错，我错了，我错了。”
　　敖沐阳忍不住想打人，他指着高登辉道：“你运气好，我们村几个脾气暴的汉子没在这里，否则你今天肯定少不了一顿打！”
　　敖志盛把几个茶碗里的水倒掉，将茶杯倒扣，这是渔家送客的意思，还是非常决绝的那种。
　　高登辉一家不甘愿，对着敖沐青一个劲的自责。
　　敖沐青这次真是铁了心，道：“这些话说出来我是真得劲，前几天的日子我再也不过了，整体浑浑噩噩我都要疯了。哼，别想我再回去了，这婚，离定了！”
　　“不能离婚呀。”高登辉的父亲此时脸色垮了，“青青，公公我给你赔不是行不行？你先冷静一下行不行？”
　　“不行，离婚！”
　　鹿无遗忍不住冒了出来，他精神抖擞的说道：“离婚，必须离婚，我从没见过这么欺负媳妇的人，你是男人吗？真给男人丢脸！我跟你们说，别以为就你家有男人，现在我们龙头村好男人多的很——像我这么帅的，全村至少还有三个！比我稍微差点的，全村两个巴掌数不过来！”
　　高登辉失魂落魄，道：“怎么就闹到要离婚了？怎么能这样？青青，我们是有真感情的啊。”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敖志盛抬抬手示意众人安静，他开口道：“这事吧，就这么算了，你们离婚吧，我们龙头村嫁出去的姑娘，不能让你们这么糟践！”
　　“凭什么在我手里跟个宝似的姑娘，在你们家就成臭鱼烂虾了？”鸽子婶也爆发了，“你们就是把我们家的忍让当好欺负了，你们习惯我和青青当受气包了！”
　　敖沐青也说道：“高登辉，你听好了，你和你爸妈都听好了。我刚才才知道，我妈今年自己就攒了三万八千块，加上我明年我们能赚十万块！以后我跟你离婚，不会再嫁出去，我会找个上门女婿！你要是不想离婚也行，你来我家门上做女婿吧！”
　　那柳妹生气的说道：“青青，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丫头了？一年赚十万块算什么？我们家跑大车，一年能赚二十万！”
　　鹿无遗冷笑道：“草，我姐夫带船出海，出去一趟就能赚二十万、三十万！”
　　敖沐阳挥手道：“说这些没用的干什么？”
　　这怎么画风转到斗富装比上了？
　　敖志盛叹道：“这些是最有用的，钱是人的胆，青青敢离婚，就是她们家不缺钱了，靠自己能很好的活下去了。这样，她们干嘛还回去过忍气吞声的生活？”
　　就是这个道理。
　　高登辉知道嚷嚷没用，他就想打感情牌：“青青，咱们从高中就谈恋爱了，这爱情的路上走了快十年呀，你就这样放手？你记得当初咱们俩的约定……”
　　敖沐青不给他机会，说道：“你当我愿意离婚吗？我这么做还不是被你逼的，被你爸逼的，被你妈匕的！”
　　事情没有回转余地了，反而容易吵起来。
　　敖沐阳挥挥手，他和鹿无遗开始送客。
　　本来还想中午一起吃个饭，这样这顿饭就省下了。
　　高家三口不想走，但这已经不是他们能决定的了。
　　敖沐阳说道：“你们走吧，你们干的那些事要是被村里人知道，那可别想安然出我们村。还有，高登辉，你回去准备一下，这两天把离婚手续给办了。”
　　敖志盛老爷子叹了口气，“好聚好散吧。”
　　高登辉绝望的叫道：“我不离婚，我那么爱青青，必须要跟她一起过一辈子！”
　　鹿无遗道：“草，我还那么爱颜姐呢，她都不肯跟我一起过一天！”
　　听到吵闹声过来看热闹的敖沐兵说道：“就是啊，我那么爱林志玲，她都不肯见过，更别说一起过日子了。”
　　敖沐阳：“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滚蛋！”
　　连推带赶，总算把一家三口送走。
　　回家后敖沐阳觉得有点累，这个村官不好当啊。
　　敖文昌等人到来，问事情怎么处理的。
　　敖沐阳无精打采的说道：“离婚。”
　　敖沐东道：“龙头，之前开会你不是说不离吗？还亲自去会会他，结果会会之后就这个结果？”
　　“老铁，扎心了。”鹿无遗呵呵笑。
　　敖沐阳道：“继续滚蛋，文昌你留下。”
　　敖文昌留下，问道：“龙头，有啥事吗？”
　　“我得对你委以重任啊，文昌，其他人你看见了，他们不靠谱。”敖沐阳叹气道。
　　敖文昌心里一喜，道：“龙头你放心，我肯定为你分忧解难，你是不是想让我做大龙头号或者龙头号的船长啊？”
　　“不是，以后村里有这些夫妻吵架、邻居矛盾之类，那就归你管，你帮我分忧解难。”
　　“卧槽！”


第1147章　大虾啊
　　敖沐青离婚的事，一直处理到要过小年。
　　高家人不肯离婚，他们当初对儿媳妇施展冷暴力，只是想发火，用高登辉的话说，他们一直以为自己即将迎来龙凤胎，消息都放出去了，结果迎来的是双胞胎，而且都是女的。
　　一家三人都在生气，他们倒未必是在气敖沐青，可恰好敖沐青成了他们的撒气桶，再者一直以来，敖沐青表现的非常温柔，就是个逆来顺受的小媳妇。
　　可正应了那句话，咬人的狗不叫、下死手的人不嚎，敖沐青一出手就是死手，离婚，坚定的离婚！
　　高家人想挽回这段姻缘，但已经没用了，敖沐阳最后找人去吓唬他们一通，他们家没辙，只能让高登辉和敖沐青去领了结婚证。
　　这桩事很快在两个镇子传开了，如敖沐阳说的那样，所有人都把责任推在了高登辉一家身上，还有些人不明所以，咒骂高家人为了生儿子竟然把刚生了孩子的儿媳妇给赶走并离婚。
　　高登辉一家三口有苦难说，即使他们能去外面辩解，可又有谁愿意相信他们的话呢？
　　转过小年来，敖沐阳得再度带船出海一趟。
　　这次出海就是年前最后一次了，所以声势比较浩大，多个村的大渔船都出海。
　　另外，此时村里码头扩建工程彻底结束，新码头可以使用了。
　　跟以前小码头相比，现在的码头就像一座栈桥，稳稳当当伸展入海，任是风吹浪打，不动如山。
　　敖沐阳正好是在小年验收了工程，这样小年后一趟航程后，村里渔船可以停靠在家门口过年了。
　　大龙头号起航，向着海里乘风破浪。
　　大渔船每次出行，都不是出去碰运气，而是提前设置好捕捞计划，有目标鱼群、有目标地。
　　这次敖沐阳想要捕捉真鲷，这是他好久以来的计划，一直没能成行，此次碰了个好时节，他觉得找对地方的话应该可以有所收获。
　　真鲷是很名贵的海鱼，它在红洋有个别名叫过腊鱼，因为它每年的十月下旬和十一月上旬会从深海游到浅海进行繁衍生殖，产卵后再洄游回深海。
　　从时间段来算，它特别容易在腊月抵达近海，等到腊月结束进入春季，它们又回离开，就像是来过腊月的一样，所以有了过腊鱼这么个名字。
　　另外它还有个别名叫加吉鱼，这名字据说是皇帝赐予的——这个据说是相当可靠的，因为有史书《登州史志》进行记录。
　　据《登州史志》记述，公元627年，大唐天可汗李世民东征来到邓州，一日他去游览海上仙山庙岛群岛，在这时候他就尝到了加吉鱼。感慨加吉鱼肉质鲜嫩而娇美，他就问部下关于鱼的名字，但无人知晓，就此李世民进行赐名，为了求得东征顺利，就取了个‘加吉’的名字。
　　正是因为这典故，让加吉鱼在腊月里身价倍增。
　　渔船刚出海没事干，一船人凑在北风面嗑着瓜子晒太阳。
　　此次鹿执紫也上了船，敖沐阳就把加吉鱼的故事讲给她听，反正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
　　他说过关于加吉鱼的传说后，敖沐东磕着香喷喷的瓜子说道：“加吉是好东西，皇帝都要借这鱼的吉祥气，那普通人家自然更不用说，我们红洋周边好大一圈地方，自古以来都有过年供加吉，运气吉加吉的说法呢。”
　　鹿执紫诧异道：“是吗？我在村里怎么没怎么见到？”
　　敖千文吐了个烟圈道：“没办法，多年来真鲷的生存环境遭遇破坏，数量锐减，在市场上很是罕见。除了腊月，其他时候得去深海才能捕到，普通渔家没这个本事，所以要想供奉就得买了，但普通人家谁舍得花大钱买这鱼来上供？”
　　“这种情况下，很多人家就选了别的东西来替代，比如王老吉……”敖沐东接着他的话说道。
　　鹿无遗震惊了：“这也行？”
　　“当然不行。”敖沐东翻白眼，“你还真信呀？普通人家供奉的还是加吉鱼，不过是养殖的，这鱼养殖出来的一斤也就四十来块，不贵。”
　　渔家人不会供奉养殖的加吉鱼，那人工饲料喂出来的鱼，还能有灵气？那还有什么供奉的价值？
　　渔船在海里追逐洋流而行进，这会浅海渔船多，都是在等着捞加吉鱼的。
　　但现在加吉鱼数量稀少，颇为罕见，一般渔船可捞不上来。
　　捕捞加吉鱼主要靠三个手段，第一是延绳钓，第二是下粘网，第三是拖网碰运气。
　　敖沐阳选择用延绳钓，可这样就得需要寻找鱼群了，要是找不到鱼群位置盲目下钓绳，那就是白白浪费力气。
　　多数渔家用粘网或者拖网，粘网的优势是来者不拒，即使捕不到加吉鱼，那也能弄点别的鱼。
　　出海一会，他下水去骑着老虎寻找鱼群，结果没有找到加吉鱼，倒是发现了不少大虾，个头有十几公分甚至二十公分的大虾。
　　这是对虾，也是中国人口中的‘大虾’，什么红焖大虾、葱烧大虾等名菜，用的都是这种虾。
　　渔网撒下去，他们先是收获了两网大对虾，最大个头有二十公分，拿在手里就像是镰刀，煞是喜人。
　　野生对虾价值极大，在市场上价格一点不比加吉鱼便宜，所以他们捕捞到大虾后就高兴了。
　　敖文昌兴致冲冲的说道：“龙头，今儿个咱们运气可是不赖啊，我有预感，这次出海，必有加吉斩获！”
　　他知道鹿执紫姐弟对海鲜情况了解不多，就进行了解释：“这是对虾，在全世分为定居型和洄游型两种，定居的是扶桑对虾、宽沟对虾、欧洲对虾之类，它们喜欢栖息在沿海地带。而咱们中国对虾则属于洄游型，这跟墨吉对虾、长毛对虾一样，常作大范围的移动和洄游，所以要捕捞到它们还不容易呢。”
　　鹿无遗找了个个头最大的来录视频，他拿着对虾对着手机喊叫：“老铁仔细看啊，这就是咱们自己捞的大虾，看这个头，给力不给力？给力双击点个小心心啊！”
　　敖沐东挺纳闷，就一边收拾虾网一边问道：“这船上没有信号，你怎么开的直播？”
　　鹿无遗笑道：“谁开直播了？这是个短视频社交软件，我现在是拍视频，回去再发就行。”


第1148章　终有所获
　　刚出水的海捕大虾特别适合做生虾片，清洗后剔除虾线，剥皮后用快刀切成片，晶莹剔透，有鲜味而无腥味。
　　但中国人对这样的吃法兴趣不大，敖沐阳用了另一种少见的处理方法，那就是炙烤。
　　点燃火炉后，把大虾用竹签穿透放到炭火上慢慢烘烤，大虾的虾皮迅速转红，有汁水顺着甲壳缝隙往外流淌，滴在无烟碳上随即就化为一道白烟，带起的鲜味一股一股往人鼻子里钻。
　　烤好的大虾什么佐料也不用，他剥壳给鹿执紫，道：“用嘴唇试探着，趁热吃，一点要趁热。”
　　他给自己剥了一条，经过烘烤，虾肉虽然收缩但依然有十二三公分的长度，就好像一根雪糕，咬着很过瘾。
　　烤熟的虾肉比蒸熟的更嫩，咬在嘴里一咀嚼，虾汁四处冒，这时候品味才能完全体会到海鲜的鲜！
　　鹿无遗吹着气一顿狠吃，足足吃了五个大虾，这在市场上能卖五六百块。
　　不过沿海一带鱼虾资源就是匮乏，他们想要在浅海捕捞加吉鱼，结果当天并没有碰上这种鱼，也没有捕捞到很多其他鱼种，有价值的就是两网大虾，此外照常有一些金鲳鱼和银鲳鱼收获上来，倒也能换点钱。
　　晚上，渔船抛锚，敖沐阳特意找了个暖流经过的海域来停泊，冬季海上冷，红鲷是暖温性鱼种，它们会追着暖流游动。
　　风吹猎猎，浪花袭袭，海上时有灯火飘荡。
　　天气晴朗，白天的大风吹走了海上的云彩，露出了漫天繁星。
　　大龙头号的甲板是钢铁质地，敖沐阳在上面放了个防风暖炉，里面放上柴火后就有滚滚烈焰贴着炉壁飘荡，热气腾腾。
　　大家伙凑在一起取暖，有人便说道：“鹿老师，你这是头一次在海上过夜吧？这海景咋样？”
　　鹿执紫浅笑道：“很好，很美。”
　　敖沐东给几人发小酒壶，说道：“这有什么美的？海浪滚滚，寒风哗啦啦，多不舒服？还是待在家里最得劲！”
　　“就是呀，这里有什么？晚上黑漆漆的，就头顶还有点星星，这没什么劲嘛。”
　　鹿执紫摇摇头，指着远处几处闪烁的火光道：“这不是还有渔火吗？”
　　她沉吟了一下，又说道：“月黑波翻江浩渺，扁舟系缆垂杨杪。渔网横江灯火闹，红影照，分明赤壁回惊棹。风静云收天似扫，梦疑身在三山岛，浮世功名何日了？从醉倒，柁楼红日千岩晓。”
　　这是一首并不常见的词，敖沐阳都没听过，更何况其他人？
　　但鹿执紫经常带孩子吟诗念词，吐词极为清晰，且字正腔圆、节奏感十足，大老粗们依然感悟到了这词里的意境。
　　敖沐东喝了口高粱酒后说道：“以后我要是有了孩子，一定送他去跟着鹿老师好好学，这有文化的人说什么都好听。”
　　“小心你成了敖沐康第二。”敖大国笑。
　　敖沐康天天跟儿子敖小俊在村里斗智斗勇，就在他们出海那会夫妻两个还追着打儿子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