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代御医不易做:溯雪曲-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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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门，却见那一团白色的女娃儿正在忙乎。

卧榻上，那一向有些飞扬跋扈的少女紧闭着双眼，额头冒汗，身上却一直颤抖着。

嘴里不停地喊着“好冷，好冷……”

上前一步，龙珏问道：“情况怎样？”

正专注于研究病情的小脸倏地一抬，见到是他，雪影先是一愣：“皇……”

见到那噤声的姿势，她直接答道：“今儿个天寒，水里还有一层薄冰。太冷了！”

软糯的声音带着一丝怜悯。

看一眼榻上的人，她忽而又笑道：“不过你放心，没什么大碍。我刚开了个药方，让她吃几日，自身体里驱驱寒便好了。”


凤眸中满是笑意，龙珏道：“那朕就放心了。这里交给你了。”

公主的哭诉

稍作停顿，他又补充道：“你也多注意些，别太累了。”

雪影粲然一笑：“嗯！交给我皇上放心便是！”

忽然想起什么，又问道：“太后这几日情况有好转，皇上说过的话可还算数哦！”

闻言，凤眸先是一愣，继而笑道：“朕乃天子，说话自是算数。”


正说着，忽然听到一阵咳嗽。

众人顿时一阵惊喜：“公主醒了！公主醒了！”

连忙去给那醒来的公主倒茶端药，屋内又是一阵忙乱。

只见那原本睡着的人儿慢慢睁开眼睛，继而转头，环视众人。

对上龙珏难掩担忧的神情，她笑得虚弱：“皇兄……”

终究不忍，上前一步。

那皇后更是去握住了那冰凉的小手，那种都是怜悯：“怎么冷成这样？太医，快来瞧瞧！”

闻言，雪影穿过人群上前：“来，让我看看。”

澄澈的眸子，软糯的声音，恍若精灵般出尘的气质。

不错，就是这个人！

原本虚弱醒来的康乐公主忽然激动起来，满眼惊恐地看着那一团雪白的娃儿，疯狂地喊着：“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

边说边紧紧抓着皇后的手，哀求着：“皇后娘娘！你救救我！你救救我！”

眼前的这一幕，雪影呆了，龙珏呆了，皇后呆了，所有的人都呆了。

究竟，出什么事了？


很快，龙珏上前一步，对着雪影一个歉意的笑，继而示意旁边的侍婢带着她先到外屋去。

渐渐地，在皇后的安抚下，康乐公主平静下来。

“公主你这是……”婉约的皇后与皇帝相视一眼，问出了所有人的疑惑。

闻言，那康乐竟然双眼通红，眼泪如同珍珠般滚落。

一滴、两滴、……

不再言语，只是任由眼泪簌簌下落。

哭得那皇后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这皇宫之内谁人不知这康乐公主一向争强好胜，从来不会吃亏？

今日为何……

雪影是凶手？！

“公主快别哭了，小心哭坏了身子。”皇后边劝，边拿出帕子轻轻为其拭泪。

抽泣一阵，那公主泪眼婆娑地看着皇后，又看了看一直立在一旁的皇帝，这才无限委屈地说道：“皇兄，这次您可要替我做主啊！”

“究竟出什么事了？公主莫急，慢慢说出来，皇上一定会给你做主的。”皇后看一眼身畔那一袭明黄，继续劝慰道。

但见这康乐公主忍不住抽泣几声，这才悠悠说道：“那个雪影，我要重罚她！”

抬眼扫过皇后、皇上，看到他们疑惑的眼神，她继续哭道：“这次的落水，就是因为她！就是她将我推到护城河中的！”


闻言，凤眸微眯，龙珏道：“她会推你？”

康乐公主眼中雾气蒙蒙，抽泣着点点头：“皇兄信不过我么？我可是您的亲妹妹啊！”

转头看着旁边的一个侍婢道：“不信你问问秋玉，我原本想问问她母后的病情如何，不想她趁我不备忽然推我入河。”

“怎么会呢？雪影姑娘她与公主也没什么……”抬手为那哭得头发凌乱的人儿整理一番，婉约的皇后依旧不紧不慢地说道。

“没什么？没过节吗？”

康乐公主忽然看着那皇后，似笑非笑地说道：“有什么过节，皇后娘娘难道不清楚吗？”

转头，嘴角有一抹讽刺的笑：“还是说，非得让不知在何方的七王爷也回来证明一下？”


“公主？”皇后忽然一怔，看着之前还哭得肝肠寸断的少女，此时正一脸讽刺的笑容。

眼前的人，还是那个争强好胜，甚至有些飞扬跋扈的康乐公主。

那个过节，吗？

当初的刺客事件？

那个时候，还有七王爷护着那个雪影姑娘呢。

如今，物是人非，都不在了呵。

抬头，正对上那凤眸，皇上的眸子鲜少这般温和地看她呢。

不自觉地，樱唇微启：“皇上……”

反被咬一口

龙珏忽然有那么一阵心疼。

这个一向温柔婉约又大方得体的女子，他的皇后，本该统领后宫的人，怎会这般不堪？

凤眸中闪过一丝凛冽，明黄色的长袍未动，只是幽幽的声音说道：“康乐，对皇后不得如此无礼！”

看到原本气焰正盛的少女倏地一怕，他继续说道：“你所言之事，朕会介入调查。你说雪影推你下水，人证物证可有？她又为何要加害于你？所有这些，等你身子好些再论。你先好生歇息罢。”

转身，看着那一旁柔顺婉约的女子道：“皇后，随朕回宫。”

“是。”女子先是一怔，继而眸中洋溢着难掩的喜悦，起身快步跟上那抹明黄。

抬脚迈出门槛，忽见那立在门旁的一抹雪白。

澄澈的眸子里满是受伤，原本明亮的小脸有些没精打采。

四目相对。

凤眸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似有很多话要说，可终究只是说了句：“先回去罢。此事我会调查清楚。”

说罢，不再多做停留，明晃晃地一身刺目的颜色，庄重而严肃地离去。

“恭送皇上、皇后娘娘回宫！”侍婢齐身恭送。


看着那一双离去的身影，转头看看屋内卧在榻上的虚弱公主，雪影有些恍惚。

刚才，那个他们说什么了？

好像是她推公主入河了？

皇上要调查这件事？

怎么会牵扯到她呢？


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回头，黑发银须的老者，还有身后相随的棕衣少年。

展出一抹疑惑的笑，她问：“师叔，刚才那个公主是什么意思？她落水是我造成的？”

仓赭看着眼前的娃儿，低叹一声：“雪儿，我们先回太医院吧。皇上自会调查清楚的。”

“可是师叔，我没有，我没有推她！是她自己仰面倒下去……”雪影有些激动地说着。

却忽然被仓赭示意噤声，并那棕衣少年一起带着离开了。

局面失控了

一路上，雪影小脸气呼呼，一言不发。

棕衣少年看一眼身畔的老者，上前叫道：“雪儿，雪儿？”

雪影摆摆手：“不要跟我说话，让我静静。”

见那少年追得急了，她忽然站定。

转身，静静看着那少年道：“木蓝，我知道你们为我好。让我一个人想想。”

说罢，脚尖点地，一个飞身跃上了旁边的围栏，继而飞上了屋顶。


那个娃儿，彷佛真的是雪的影子一般，与这天地间皑皑白雪融成一色，浑然一体。

转眼间，那一抹雪白便隐在了这白茫茫的银色世界里。

留下的两个人，面面相觑。

棕衣少年上前一步，问道：“师父，您相信雪儿她会……”

仓赭捋了捋那银须，看着雪影消失的方向道：“三人成虎。就看皇上如何处理了。”

怎么，会和康乐公主扯上关系呢？

“哦。”木蓝淡淡应一声，不明所以地也循着那抹雪白消失的方向看去。

那里，隐约的，能看到墙边雪中的脚印，还有高处屋檐上鸿爪般点落的痕迹。

三人成虎啊！

那雪儿岂不是逃不掉了？


**********************

御花园，梅林中。

皑皑白雪构建的银装素裹里，点点红梅绽放，肆意争奇斗艳，顿时让这雪白的世界里多了一些热情如火。

红白相映成趣的美景中，那抹淡蓝盈盈而立，有些清瘦的身影越发显得清雅无双。

不错，是清雅无双。

这个多数形容女子的词汇，此刻竟然能恰到好处地显出眼前的意味。

赏梅的冬祭活动早早结束了。

从皇上带着一众妃嫔离席不久，大臣官宦们也相继离开。

唯有这一抹淡蓝，静静看着眼前的一切，未曾停下手中的笔。

看着他那专注的样子，看到那嘴角一直不曾隐去的淡淡微笑，宫婢竟然不忍上前打扰。

她们宁愿这样远远地看着，悄悄议论着，这个名动后宫的年轻俊美画师。

木蓝的异样

她们只是知道，这个画师，是当今圣上赏识的，是后宫无数妃嫔喜欢的男子。

当木蓝赶到，见到的便是这样的一副景象。

不觉感叹，这上天真的有时候会偏心，画艺这么超群的画师，竟然自身也便是一副画。

可是，终究要打破了。

上前一步，喊道：“洛大人！”

闻言，清雅的男子转头，温润的笑容等着下文。

木蓝微微躬身报道：“洛大人，仓主事请您移步太医院。”

太医院？

不会是影儿……

“好。稍等片刻。”温润的声音缓缓流淌，恍若这寒气逼人的雪色世界里的一股温泉，使得人忽然暖和起来。

旁边有侍婢上前帮忙收拾。

修长的手指拂过画作，温润的声音又问道：“影儿最近没给你们太医院惹麻烦吧？”

带笑的声音，温暖如春风划过。

棕衣少年立在一旁，恭敬有加：“不曾。”

清泉般的眸子一抬，却见到那棕衣少年欲言又止的神情。

转身，对着身旁正收拾画具的宫人道：“还是按照之前的样子摆放，送回到汐画斋。”

宫人答道：“是。”

掸一掸身上的不小心沾到的雪，洛汐道：“走吧。莫让仓大人等久了。”

“是。”棕衣少年微微垂首，随后跟着那抹淡蓝渐渐走出这梅林。

可心里，却忽然有些紧张起来。

因为他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路上的雪已经被清扫干净，仿佛不曾下过。

木蓝紧紧跟着洛汐前往太医院，心思却飞得不知何处去了。

因此当洛汐站定，静静看着他的时候，他许久都不曾发觉。

待反应过来，这才略显尴尬地笑着，继而是连连道歉：“洛大人对不起对不起！小的刚才在想其他事情。”

清泉般的眸子安静如平静的湖面，那温润的声音缓缓流淌：“不知仓大人寻我何事？你一定知道的，对吧？”

雪影出事了！

一定知道。

不是猜测，而是肯定。

木蓝看着眼前这温润如玉的男子，淡淡的笑意温暖如春风，清泉般的眸子安静如水，可是却能一语中的。

无处可逃。

他忽然这么想。

在这个男人面前，木蓝觉得自己无从遁逃。

深吸一口气，紧攥着拳头，他说道：“是关于雪儿的事情。不好。我只能说这些。具体的，洛大人也不必多问，我师父该是能更详细地说与您听。”

躬身，做一个请的姿势：“洛大人，请。”

闻言，洛汐没有再说什么。

只是，前往太医院的步子，不自觉加快了。

他忽然在想，也许，皇宫真的不适合他的影儿。


远远地，便见那黑发银须的老者正立在门口。

一见他，便迎了上来：“洛大人！快请里面坐！”

进屋，落座，上茶。

屏退服侍的左右，只剩下这两个人。

洛汐拱手：“仓大人这么急急找我来，可是影儿她出了什么事？”

仓赭道：“正是关于这丫头。不知雪儿何时与康乐公主有了过节，此次康乐公主落水，一醒来便说是雪儿推她入河中的。”

闻言，洛汐道：“不可能。影儿才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仓赭道：“我也不信。可是，公主现在一口咬定是雪儿将她推入河中，还有侍婢作证。”

修长的手指摩挲着茶盏的边沿，洛汐问道：“皇上怎么说？”

仓赭道：“皇上说会介入此事，认真查处。”

看一眼那抹淡蓝，又继续说道：“不过，我觉得皇上也未必相信。”


转头，洛汐看着仓赭道：“仓大人今早可曾在福寿宫等影儿？”

如果没有，那便是圈套！


仓赭道：“是啊，自从吃了雪儿的药方，太后病情好转。今日一早我便差人去寻她，想一起看看情况。”

闻言，长睫微垂，洛汐若有所思。

再抬眼，环顾左右，问道：“那影儿呢？她怎么说？”

找寻雪影踪

仓赭捋了捋那银须，微微摇头道：“一出康乐宫，那丫头便跃上高墙，至今不见踪影。我寻你来，也正是为此事。”

说罢，又将当时在康乐宫的情形描述了一遍。

当时他在福寿宫等雪影，结果人没等来，却见有人来报康乐公主落水一事。

他便急急赶往康乐宫。偏巧遇到那康乐公主醒来的一幕。


只见那洛汐听毕，起身告辞：“有劳仓大人了。我这便去寻她。”

“好。”

仓赭道：“我太医院也会四处找寻。”

若是寻不到，这更加让那康乐公主抓到把柄了。

这便是畏罪潜逃！


走出太医院，看着那一片白茫茫，洛汐长吁一口气。

温热的气息混在这冰冷的空气中，变成一团白雾，恍若云烟。

这么冷的天，这丫头一个人会跑哪里去？

先回去汐画斋。

见到正在摆放画具的宫婢侍从，得知雪影不曾到来。

立在门口，洛汐猜想着每一个雪影能去的地方。

其实，在这皇宫里，除了汐画斋与太医院，她是无处可去的。

确切的说，她无处落脚。

敏锐如她，对任何一丝异样的气息都能觉察的到。

因此，能让她安心驻足的地方，也便难得了。

太医院不在，汐画斋未来，究竟去哪儿了呢？


清泉般的眸子悠悠一转，忽然看到对面的别院。

脑中顿时电光火石，一瞬间的闪亮。

对了！

还有一个地方！


万里无云。

天空原本淡淡的蓝色，在这一片雪白中显得越发深了些。

有些清冷的空气，竟也觉得纯净的一尘不染。

这样的感觉，恍惚间，总以为是回到了那在山上的日子。

蓝色与白色搭配起来，原来也是这般的好看呢！

蓝色，蓝色，汐哥哥的颜色。

蓝色，蓝色，小七眼睛的颜色。

想起了那双湛蓝如洗的凤眸。

哀伤念小七

想起他抱着满怀的荷花一边呲牙咧嘴一边说道：“我好歹是个王爷，你要是再捏我我就……我，我，我就不给你这些花了！”

想起他明明已经额头冒汗却还是给她推着秋千，蓝色凤眸满是坚定地说：“等我长大了，我要娶雪姐姐做我的王妃！”

想起他一大早跑来寻她，明明一脸羞涩却佯装随意的样子，说：“后天是我生日，我不要什么礼物，只要雪姐姐来就够了！”

想起他在那么大的火海中冲进来，将她护在身下，笑得魅惑：“雪姐姐你没事便好。”

想起他在临上船之前，突然拥她入怀说的那句约定般的誓言。

想起他……

好多好多……

她不管别人怎么说，在她眼里，小七就是个可爱的孩子。

一个让她不自觉地便想多逗着疼着的孩子。

可是，如今，什么都没了。


雪影就这样静静坐在屋檐之上，看着眼前已成废墟的宅子。


寒玉宫。

真的让人寒得通体冰凉。

写着“寒玉宫”三个大字的匾额不知为何破成了两半，透过厚厚的雪的，露在外面的部分，隐约还看得出半边字体。

一切，荒凉而悲戚。

这雪白的世界，彷佛是在为这眼前的景况穿起的缟素，处处凄凉。

小七，你现在可好？


有风吹来，带起了零星的雪沫，在空中肆意飞舞，恍若在为眼前的一切奏响的哀歌。

最后如同洒下来的粉，四处旋转着飘落，消失。

隐约的，咯吱咯吱的声音，越来越近。

寻着那声音望去，一抹淡蓝正踏雪而来。

修长而瘦《炫》削的身形，悠悠的《书》淡蓝色，混在这纯白《网》色的世界里，竟然有那么一丝温暖。

只因，那嘴角淡淡的笑。

还有，温润如水的声音：“影儿，你果然在这里啊。”

刹那间，春暖花开。

连这荒芜废弃的宫殿，都添了几分生气。

无言的信任

雪影看着越来越近的男子。

看着他走进这个院子。

看着他仰着头望着屋顶上的她。

看着他温润如水的笑容，还有眼中流淌的无限怜惜。

然后，她看到他张开了双臂，依旧笑得温暖。

她知道，那是在告诉她，无论在哪里，他都会为她提供一个温暖而安心的怀抱。

眼泪，就这样滚落。

在这有些天寒地冻的世界里，温热的烫人。

她已经不爱哭了，已经不是那个动辄就落泪的雪影了。

可是，眼泪就这样簌簌下落。


小嘴一瘪，她缓缓起身。

脚尖微点，她跃下来。

恍若落入凡间的精灵，恍若飘落下来的大朵雪花。

她就这样落下来。

落到那个张开的双臂中，落到那个淡蓝色的怀抱里。

然后，小手环上他的颈，小脑袋也跟着埋在那胸膛里，嘤嘤哭泣。

大手轻拍着她的小脑袋，洛汐将身上的披风一收，将那小巧的人儿裹在怀中。

温柔如春风拂过的声音轻轻说道：“影儿，咱们回家。”

“好。”　软糯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

小脸自怀中抬起，澄澈的眸子里水汽荡漾，雪影说道：“汐哥哥我没有推她。”

清泉般的眸子平静如水，洛汐笑得无限怜惜：“我知道。”

他的影儿，最不会做的事情便是取人性命。

因为她知道生命有多不易。


雪影紧紧环住洛汐的颈，小脑袋靠在他肩膀上，任由他抱着，却自言自语般说道：

“我跟着那人去福寿宫，后来有人来说公主想见我。我跟着那个婢女过去，那个公主就站在河边，看到我来了还冲我笑。她让我近前说话，然后说要我离开皇宫，离开汐哥哥。我告诉她我不喜欢皇宫，可是我喜欢汐哥哥。汐哥哥也喜欢我。我们不会分开。然后她就忽然拉了我的手一下，笑得很奇怪的样子仰面跌进河里。还喊着‘救命’。”

……

意料外结局

换个姿势，她忽然抬起头，说道：“可是她醒了却说是我把她推进河里的。”

把怀中的人儿裹得跟严实了些，洛汐道：“影儿不怕，有汐哥哥在呢。”

“嗯！”雪影重重点头。


洛汐抬眼看着前方，雪已经被清扫了很多，人渐渐多了起来。

现在很多人知道康乐公主被人推入河中了吧？

他知道，康乐公主在陷害，拿自己做赌注来陷害。

当他看到坐在屋檐上呆呆望着那一片荒宅的娃儿时，心如同被捅了一刀，疼得那么厉害！

那一刻，他越来越觉得，带她入宫是个错误。

也许，真如师兄所言，跟着师兄四处云游，也比在这里好。


因着要彻查康乐公主落水一事，雪影被禁止出宫。

洛汐也跟着留了下来。

状况对雪影非常不利。

因为康乐公主除了自己的陈述，还有她的一个侍婢作证，雪影推她入河了。

至于目的，康乐说的明白，她们第一面便结下了怨恨，因为她把雪影当成了此刻追捕过。

同时，康乐公主又说，当时雪影说了，七王爷不在了，她恨这些皇宫里的人。

康乐公主说得涕泪交加，梨花带雨，引得众人无不唏嘘叹息。

不错，宫中人都知道，那个一向低调的七王爷独独对待这太医院的雪影很特殊。

事情就这样一面倒，局势似乎难以扭转。

人人都等着皇帝的处理。

因为，大家都明白，当今圣上，何尝对待这雪影姑娘不是有很多的殊遇？


康乐宫。

卧榻上的少女正悠闲地吃着果子，眼中是掩不住的得意。

不错，她终于报复了。

她得不到的，也绝不会让别人得到！

“公主，洛画师求见！”侍婢过来禀报的时候，康乐公主正吃得欢。

听到这句话，忽然一个停顿，果子便卡在了喉咙里，引得她咳嗽了很久一阵才平息下来。

洛汐？

他来做什么？

康乐的不屑

赶紧差人整装打扮，梳头簪花，对镜贴花黄。

很快，富丽堂皇雍容华贵的康乐公主便斜斜靠在卧榻上，等着那个一向优雅淡然的男子前来觐见。


她看到那抹淡蓝进来，对着她躬身见礼：“臣洛汐见过康乐公主！”

凤眸里有着难掩的情愫，康乐就这样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依旧这样的清雅淡然，温和有礼。

微微一笑，她问道：“洛大人突然来我康乐宫，有何贵干？”

洛汐道：“臣为公主作了一幅画，特来呈献。”

“哦？”

拍拍手，康乐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道：“洛大人倒是有心，竟然会专门为本宫作画。本宫是不是也该倍觉荣幸才是呀？”

洛汐双手举着画，回道：“公主莫要折煞臣下。臣不过一介画师，身在皇宫，为各位主子尽力是臣的本分，更是福分。”

闻言，康乐轻轻嗤笑一声。

看着那恭敬有加的男子，不卑不亢，温润如玉，视线不觉落在那双手依旧举着的一卷画轴上。

示意身旁的侍婢去将画轴取过来，康乐道：“既然你有这份心，本宫倒是要瞧瞧，你画出了什么样的好画。”

伸手，自侍婢手中接过那画轴，她慢慢展开。

原本不屑与嘲讽的眼神瞬间一惊，继而是慢慢缓和下来，直到最后的柔情万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