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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爱美人妾爱钱by夜纤雪-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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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轻语曾写信,把徐母想把她和徐伃结亲的事告诉过何旭然,因此徐母一问这话,何旭然就知道徐母是想徐何两家再结亲,不便直言拒绝。何旭然措词道:“岳母大人,娘子在怀语儿前曾去观音庙请愿,后如愿以偿,娘子特意带语儿拜会主持,那主持言道语儿乃是上天赐给我夫妻的麟儿,命中不宜过早议亲,要等及笄后方可许人。”
    徐母素信神佛,一听这话,便不再提及给何轻语定亲的事。何旭然暗暗松了口气,那徐伃虽好,可让他把女儿许过来,终是不愿的。
    又略坐了坐,见时辰不早,何旭然告辞,坐车回去时,把这事跟何轻语一说。何轻语笑了,道:“爹爹一番话,语儿就可以晚三年才许人了,爹爹好厉害哟!”
    何旭然摸着胡子,摇头晃脑的笑道:“一家有女百家求,爹爹我要慢慢挑慢慢选,不急不急。”
    何轻语一挑眉,有何旭然在前面挡着,她放心了!回到家中,洗梳沐浴,上床安息,一夜无话。
    第二天,何旭然上朝面圣,何轻语在自己家中,睡到辰时三刻方起,用过早膳,带着昨天采集好的雪水,去夏府看夏夫人。自那日她被吓出病来后,就再没见过夏夫人和莞儿,徐母也不许她去夏府,现在她搬回家中,可自由来去,当然要去看看她们。
    马车正沿着青石路一路向前,突然一震停了下来。
    “怎么了?”采薇问道。
    “有人躲避不及,跌倒在车前。”车夫道。
    采薇掀开车帘望去,只见一个身穿单薄秋裳的妇人萎顿的瘫倒在马蹄之下,似乎是受了很大的惊吓。担心她受了伤,采薇下车走上前去询问道:“这位夫人,可是哪里伤着了?”
    “没,没有。”那妇人缓缓站起来,抬头道。
    采薇看清妇人的容貌,一声惊呼:“沈先生!”
    坐在车内的何轻语听见,掀开车帘一看,站在车前的妇人正是沈燕如,惊喜地问道:“沈先生,你什么时候来京城的?”
    沈燕如身子晃了晃,就向后倒去,还好采薇就在她身旁,扶住了她。
    “快把沈先生抬上车来。”何轻语急道。
    子衿和缃儿忙跳下车,把沈燕如抬上了车。见沈燕如脸色发青,何轻语一惊,伸手摸了摸沈燕如的额头:“哎呀,好烫!”
    “这样的天气,沈先生怎么还穿得这么单薄?”子衿皱眉道。
    “快调转车头,回府。”何轻语用小锦袍紧紧地包着沈燕如。采薇往车内的炭盆内加了几块银线炭,车内的温度升高了些。
 
    何轻语低头看到沈燕如浓密的秀发仅用一根荆钗挽着,里面还夹杂着许多白发,不由皱紧了双眉,自从八月初写信给沈燕如没有收回信,她就担心沈燕如出事了,而今看来真的出事了。
    回到何府,请来大夫给沈燕如诊治。一阵忙乱,喝了药的沈燕如醒转了过来,环顾四周,眼前陌生的一切,让她一阵恍惚,不知身在何处?喃喃道:“这是哪里?”
    “沈先生。”何轻语在床边坐下,亲昵地喊道。
    沈燕如盯着何轻语打量地片刻,才迟疑地伸出枯瘦如柴的手,用不敢相信地语气问道:“语儿是你吗?”
    “先生,是我,是语儿呀。”何轻语紧紧地握住她的手。
    沈燕如扬起唇角,露出温柔的笑容,“语儿越长越漂亮了,先生都快认不出来了。”
    “先生是什么时候来京城的,为什么不来看语儿?”何轻语实在太想知道沈燕如这几个月发生了什么事,迫不及待地问了出来。
    “我来京城已有二个月。”沈燕如垂下眼睫,眸底闪过一抹痛楚,“只是一直都没找到机会去安国候府看你。”
    何轻语眉梢一动,“先生,赵公子呢?”
    沈燕如脸色一变,掀被坐起,道:“语儿,我还有事要办,有空我再来看你。”
    “先生,究竟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你会来南京?为什么这么冷的天,你还穿着这样单薄的秋裳?还有,你祖母留给你的绞花白玉镯,为什么不见了?”何轻语伸手拦住沈燕如,连声问道。
    沈燕如看着何轻语,欲言又止。
    “先生,我爹爹已经从四川回京,有什么事,你说出来,我爹爹一定能帮你的。”
    沈燕如苦笑,道:“语儿,这事没人能帮我。”
    “先生,到底是什么事,你不说怎么知道没人能帮你?”何轻语快被沈燕如给急死了。
    “我相公欠了人家一大笔银子,把家业全都典卖也没有还清,被人家追债,不得不背井离乡来京城投靠亲友,谁知道他恶习不改,依旧进赌场赌钱。我婆婆被气得病倒在床,今天早上我去典当冬衣,指望换点银子给婆婆请大夫看病,谁知刚一出来,他就把那点银子抢走了。”家丑本不愿外扬,可转念想到赵母还卧病在床,沈燕如就顾不得再隐瞒。
    听完事情原委,何轻语摇头叹气,这个赵智仁真是太不争气了。让沈燕如留在府中休息,打发府里的人去接赵母和找赵智仁。
    赵母很快接了来,安置在客房内。可去找赵智仁的下人却没有带回人,隔着门帘,下人禀报道:“小姐,赵公子在赌场被人打死了!”
    何轻语呆了一下,“你说什么?”
    “小姐,赵公子在赌场与人争执,被人打死了。”下人重复了一遍。
“死了!是什么人打死他的?人可抓到了?”
    “打死赵公子的是饶奎,他是应天府的检校,与安国候府的徐三爷是连襟。他打死人后,就扬长而去,无人敢拦。”
    徐璜的连襟,那不就是饶紫云的爹!何轻语目瞪口呆,半天才缓过神来,问道:“他们是为了什么事起的争执?”
    “据说是因为赵公子怀疑饶奎赌钱时出老千,骗他的钱,就去找饶奎算账,饶奎不承认出了老千,两人当街扭打起来,赵公子就被饶奎几拳给打死了。”
    这个赵智仁!何轻语一阵头痛,这下要怎么办?
    “小姐,这事还要管下去吗?”子衿试探地问道。其他几个婢女也都露出询问之色。
    “当然要管下去。”何轻语看了子衿一眼,知道她的顾忌,“就算他是应天府的检校、三舅舅的连襟,但是杀人还是要偿命的。”
    “小姐,奴婢觉得这事还先和老爷商量一下为好,就算要管,也该请老爷拿帖去报官,这样那些官吏才不敢不抓人。”一向不多话的绮儿突然插嘴道。
    何轻语点头道:“绮儿说的对,让爹爹出面,才能事半功倍。”
    绮儿微微一笑,低垂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何轻语起身道:“爹爹应该快回来了,我去前面等着,这事耽搁不得。”
    “什么事耽搁不得,要劳我家语儿亲自去前面等着。”何旭然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婢女掀开门帘,何旭然满脸笑容地走了进来,他已经换下朝服,穿着家常的藏青色锦袍。
    “爹爹。”何轻语迎上去,拉着他的手,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
    何旭然听得脸色一沉,传了他的长随何丁进来,吩咐道:“拿我的帖子去报官。”
    何丁领命自去。
    “爹爹,这事我要怎么跟赵老太太和沈先生说啊?”何轻语为难的道。
    “这事瞒不住,你跟沈先生就实话实说。至于赵老太太那里,瞒过一时是一时,先别告诉她。”
    何轻语抱怨道:“沈老先生的眼光真差,选了个这么不上劲的东西给沈先生,害得沈先生吃尽苦头。”
    “我去跟你三舅舅打声招呼,免得他不知原委,还以为我们要和他连襟过不去。”何旭然起身道。
    “还是爹爹想得周全。”何轻语送何旭然出门后,就去看沈燕如,把赵智仁被人打死的事告诉了她。
    沈燕如听完,“哇”的一声吐出口血来,双眼翻白,身子向后一倒,就昏死了过去。何轻语见状,后悔不已,掐人中,灌汤药,好不容易才把人给救醒。
    “语儿,这事不能告诉我婆婆。”
    “我是不会告诉赵老太太的,只是……”何轻语皱眉,“只是赵公子许久不回,老太太问起,总要有个说法才行。”
    沈燕如想了想,道:“就说他去给别人当西席,要住在东家那里,暂时不能回来。”
    “这样可以吗?”何轻语觉得赵母不会相信这个理由。
    “还能怎么样。”沈燕如苦笑,“人已经死了,不可能长久瞒下去,我婆婆迟早会知道的。”
    何轻语叹了口气,在这件事上她也没什么可以劝沈燕如的,毕竟赵智仁也有错。
    因为何旭然的关系,饶奎很快就被抓进应天府大牢。饶奎被抓,饶家的人连夜寻找门路救人。饶紫云的两个兄长去找平时那些交好的衙门兄弟,打探消息。饶陈氏则去徐府找陈氏,徐璜已知详情,不愿与饶家有所牵连,让人把她堵在了门外。进不了徐家门,饶陈氏只得去陈家,谁知陈府也是大门紧闭,任她怎么敲门,也无人相应,显然也早已经知道消息。
    饶陈氏求救无门,只得哭哭啼啼返回家中。饶紫云的两个兄长也无功而返,一家人面面相觑地坐在灯下,万分的不解,这赵智仁是什么来头?怎会让应天府上门抓人,让徐陈两家避而不见?
    一夜难眠的又何止饶家人,沈燕如守着昏睡的赵母,垂泪到天明。清晨,不顾何轻语的劝阻,避开赵母,一身缟素的在何家的下人陪伴下,前往应天府。
    饶奎依仗着徐陈两府之势,在那一带横行霸道,这次他被抓,以前那些被他欺压的苦主们,也纷纷递状纸上告。应天府一件件查实,这饶奎罪行昭彰。大汉律》,官吏犯法,从重处罚,应天府当场依律判饶奎秋后处斩。
    饶陈氏闻讯顿时晕厥了过去,饶紫云一边照顾母亲,一边让两个兄长去查沈燕如的底细。在得知沈燕如住在何家后,饶紫云怒不可遏,“原来是何轻语这个贱人在搞鬼!难怪姨父不肯帮我们。”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饶家的人全都和饶紫云一样的想法,他们不认为是饶奎作恶多端才会有此一报,而是把所有的责任全赖在何轻语身上,发誓总有一天要让她好看。而何家与饶家也因此结怨。


第十八章

    夜已深,风亦寒,大雪纷飞,何宅内外寂静无声,只有大门外悬挂的灯笼发出微弱的烛光。从何宅的后门忽然闪出一道矮小纤细的黑色身影。那道身影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快速穿行,最后停在了汾阳王府的右边侧门。屈指有节奏的敲了敲木门,门“吱”的一声打开,门房探头出来查看,黑衣人从衣袖之中拿出了一块精致的银牌晃了晃,门房见了,立即放她进去。
    王府书房内,雕花铜炉内银丝炭烧得通红,屋内暖洋洋的,身穿丁香色绣银莲纹圆领锦袍的言庭羲正和齐先生在对弈。
    黑衣人站在门外道:“十七求见将军。”
    “进来。”言庭羲将手中的棋子抛进棋盒。
    黑衣人走进书房,行礼道:“十七见过将军,见过齐先生。”
    “你大晚上的赶过来,有什么事?”齐先生开口问道。
    “十七在小姐身边已有三个多月,有些事情,十七觉得应该当面禀报给将军和先生听。”
    言庭羲眸光微沉,道:“你说。”
    “这三月来十七一直陪在小姐身边,小姐每天辰时起床洗梳……”十七把何轻语每天的起居说了一遍,尤其是近三四天的事情,更是详细说明。
    “十七,你说了这么多,究竟想说什么?”齐先生皱眉道。
    “十七觉得小姐身世清白,没有任何值得怀疑的地方。”十七跪在言庭羲面前,“十七斗胆,恳请将军不要再怀疑小姐,小姐她真是个好人。”
    “十七,这件事情将军自有主张,你休要多言,还不快退下。”齐先生厉声道。
    十七露出黑布外的双眼微黯,头挨在地上,恳求道:“将军,十七实在无法面对小姐,看到小姐清澈纯净的眼睛,十七就心中有愧,请将军不要再让十七去监视小姐,十七甘愿领罚。”
    齐先生脸色一变,“十七,你……”
    “齐先生,十七说的没错。”言庭羲打断齐先生的话,“我早已知道何轻语不是东瀛的死士,是我无法对两年前的刺杀释怀,才会盯着她不放,多次试探她的。”
    齐先生微愕,他没想到言庭羲会坦然承认当年的事,皱眉道:“同样是十岁,同样是官宦之女,同样身世清白,同样会说东瀛话,何轻语和周怜香实在有太多的相似之处,将军无须自责。”
    言庭羲伸手按住胸口,“这一刀足足让我躺了一个月,它时刻提醒我不要小看任何人,就算对方是一个年仅十岁的小女孩,她手中的刀也能要人的命。”
    “谢谢将军教诲,十七知错。”十七磕头道。
    言庭羲满意地点头,道:“齐先生,安排十七回来。”
    “谢谢将军,谢谢齐先生,十七告退。”十七起身退出了书房,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十七到底还是太小了些,我不该让她这么早出来执行任务的。”齐先生摇头叹道。
    “她是个聪明孩子,经此一事,下次她不会再心软。”言庭羲捏起一枚棋子,“啪”地落在棋盘上,“先生,这一局,你要输了。”
    “那可未必。”齐先生低头看棋盘,暂时把对十七的担忧放在了一边。屋外,大雪纷飞,很快就掩去那一串浅浅的脚印,没留下一丝痕迹。
    何旭然的辞呈已递上去六天,汉英宗却一直没召见他。何旭然也不心急,婉拒了过府拜访的各位官员,每天在府中看书练字,安逸度日。
    这一天,闲极无聊的何轻语泡茶品茗,忽然想起在现代曾在茶叶里放甜酒的往事,便依照记忆里的方法泡了一壶,喝了一杯,味道还不错,便想让何旭然也尝尝,配了碟云片糕,就兴冲冲去找何旭然。
    走到书房外,听到屋里有交谈的声音,何轻语小声问守在门外的小子,“是谁在跟老爷说话?”
    “回小姐的话,是三皇子来拜访老爷。”那小子恭敬答道。
    三皇子陈熠,何轻语眉尖微蹙,他来干什么?眸光一转,转身回房。茶和糕点刚喝完,何旭然走进来,笑问道:“语儿,刚找爹爹有什么事?”
    “没什么事。语儿泡了壶好茶想请爹爹尝尝,不过现在已经全被语儿喝光了,爹爹要喝,只能等明天了。”何轻语笑着打了个饱嗝,酒意上涌,小脸绯红,娇憨的小模样十分惹人怜爱。
    何旭然挥了挥手,待房内的婢女们行礼退下,轻描淡写地问道:“语儿愿意进宫吗?”
    这句问话,让何轻语酒意消散,脸上的绯红尽褪,惊恐地瞪大了双眼,声音颤抖地问道:“爹爹要送语儿进宫?”
    “三皇子刚刚来拜访,他流露出想立你为妃的意思。”何旭然看着何轻语,“他是最有可能成为储君的皇子之一,若是他问鼎成功,你就是母仪天下的皇后。”
    “爹爹想让语儿成为皇后?”何轻语藏在衣袖里的手紧紧握拳,长长的指甲陷入掌心,却不觉得痛,只觉得心里一阵阵发寒。
    “语儿想成为皇后吗?”何旭然反问道。
    “不想,语儿不想去那个不得见人的鬼地方。”何轻语激动地嚷道。一入宫门深似海,那些富贵风光全过眼云烟。
    何旭然笑了,眼中满是欣慰,“好闺女,没有让爹爹失望。”
    “爹爹你……”何轻语恍然大悟,不依地跺脚道:“坏爹爹,故意吓语儿。”
    “爹爹没吓你,三皇子真的有这个意思,不过爹爹装糊涂没答应他。”语气顿了顿,“但是我看他不是一个肯轻易罢手的人,要想个好法子,让他断了这个念头才好。”
    何轻语看了看被指甲掐出血痕的掌心,道:“就说我已经许人了,他总不能抢亲吧。”
    何旭然白了他一眼,嗔怪地骂道:“没羞的丫头,这话也是你能说的!”
    何轻语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谄媚地笑道:“爹爹肯定有好法子,快告诉语儿吧!”
    何旭然摸着胡子,故作神秘的道:“山人自有妙计。”
    “是什么妙计?”何轻语双手托着腮,洗耳恭听。
    何旭然伸手捏了捏她的小鼻子,头一仰,一边向外走去,一边道:“不告诉你!”
    “爹爹最讨厌了,就喜(富士康小说网…提供下载)欢卖关子。”何轻语不满地嚷道。
    何旭然的笑声在屋外响起,何轻语知道何旭然说不告诉你,她再怎么撒娇也是问不出来的,虽心有不甘,却也知道何旭然是不想让她担忧,顺他之意,没有去问,唤婢女进来帮她上药。
    第二天是腊月初八腊八节,清晨,雪霁天晴,微光照映在窗棂上,何轻语起床梳洗,采薇带着添香和绮儿在伺候她,听到外面小丫鬟叽里呱啦的声音,何轻语笑问道:“她们在说什么?这么热闹。”
    “缃儿说要腌腊八蒜吃,那几个小的就跟着她一起闹腾。”因不用出门,采薇给何轻语挽了个小巧的偏髻,用以红绳系着,发间点缀几朵嫩黄色的腊梅花,两颊侧垂着秀发编成数个小辫,用红绳系着,多出来的红绳结成小花,嫩黄粉红相映,衬得何轻语更加的粉红玉琢。
    腊八蒜何轻语吃过,怎么腌却不知道,便有些好奇,穿上粉红绣牡丹的风毛圆领棉袍,接过添香递过来的铜质小手炉,笑道:“我们也去瞧瞧。”
    一行人走进院子的小厨房里,子衿和几个小的在剥着蒜皮,缃儿在一旁挑米醋,拿着小银匙舀碗里的米醋在尝。看见何轻语进来,绿穗上前笑问道:“小姐可是饿了?奴婢拿燕窝盏给小姐吃。”
    “我还不饿,我是来看你们怎么做腊八蒜的。”何轻语笑道。
    缃儿搬来凳子,请何轻语坐下,笑道:“紫皮的新蒜腌腊八蒜好吃又好看。”说着从蒜堆里扒拉着选出一枚来,给何轻语看。
    “没什么特别的呀?”何轻语没看出来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缃儿笑,把外皮剥开,露出紫色的外皮,“这样的紫皮蒜,腌出来后是翠绿的,蒜瓣都是透亮的,嚼起来格外的脆。”
    “我只吃过白色的,没吃过翠绿的,到时候要好好尝尝。”何轻语笑道。
    “小姐闻闻这个醋。”缃儿把醋端了过来,“是不是与别的醋有什么不一样的?”
    何轻语凑近闻了闻,笑道:“这味道似乎跟平常吃的醋不太一样。”
    “腌腊八蒜看着很简单,可是要想腌得好看,可不容易,这醋是用今年的新稻米制出来的,酸里带着甜味,腌出来的腊八蒜要比用老陈醋腌出来的好吃些。”
    “缃儿知道的还真多呀。”采薇笑道。
    缃儿脸微红,道:“我在乡下的时候,看我娘腌过几回就学会了。”
    子衿她们选好蒜,剥了皮,盛放在干净的竹筐内,用水洗了一下,放在灶上阴干。何轻语回房用过早膳后,又过来接着看。
    见何轻语来了,缃儿拿出准备好的腌菜瓦坛,把糖抹在坛底,接着放下蒜瓣,一个一个放好,摆平,拿起米醋沿着坛口缓缓的倒进去。
    “这醋只要没过蒜就可以了。”缃儿伸手去试了试,用小碗把坛口罩上,放了一些坛沿水,把坛子放在阴冷的角落,“小姐,再等十天就可以吃了。”
    “我也来试试。”何轻语挽起袖子,跃跃欲试。
    缃儿笑着把一个小坛子放到她面前,子衿端来竹筐,何轻语小心翼翼地把蒜瓣一个一个地放进去,摆平。
    小厨房内主仆几个正玩得开心,李嬷嬷走了进来,行礼道:“小姐,送去给醇亲王府和老太太那边的腊八粥都准备好了,是不是现在就送过去?”
    “现在就送过去吧!让他们路上小心些。”何轻语一边往坛子里倒米醋,一边应道。
    “是。”李嬷嬷转身出门,不料被迎面跑来的人撞得一个踉跄,“啪”的一声,摔倒在地,“哎哟,瞎了你眼,朝哪里跑?”
    何轻语等人听到骂声,都走了出来。子衿几个见状忙上前扶起了李嬷嬷,撞到李嬷嬷的是何轻语派出去伺候沈燕如的丫鬟夏兰,见她慌里慌张的样子,何轻语皱眉问道:“出什么事了?”
    “小……姐,赵老太太要去找……赵公子,沈先生拦不住,只好把实情告诉了她,她不信,说沈先生诅咒她儿子,拿拐杖追着沈先生打。”
    一听这话,何轻语提起裙就往外跑。
    “小姐,你慢些,你慢些,仔细脚下雪滑。”急得丫鬟们在后面直叫。
    一进院子,就听到赵母怒吼的声音。何轻语冲进房间,就看见沈燕如满脸是血地跪在房中,白色的衣襟上也满是血迹,扭头对跟进来的丫鬟道:“快去请大夫。”
    采薇转身出去找人。
    何轻语跑到沈燕如面前,用丝帕按住她还在出血的伤口,扭头对着还在破口大骂的赵母吼道:“闭嘴!”
    赵母一惊,声音嘎然而止。
    “先生快起来。”何轻语把沈燕如扶到椅子上坐下。
    “这是我赵家的家务事,与你有什么相关,你马上给我出去。”赵母回过神来,举起拐杖就要赶何轻语。
    绮儿见状,冲上前去伸用接住了拐杖,使了个巧劲,把拐杖夺走。赵母没了拐杖的支撑,向前冲了几步,险些摔倒。
    “绮儿,你怎么样?打到你了没有?”何轻语忙问道。
    “小姐,奴婢没事。”绮儿浅浅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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