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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华江山赋-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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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把好弓。”
  
  秦皓又与栗英倩对视一眼,彼此眼里都是一副了然的神色,燕烙忍不住看了看风翌,眼中也是一片了然。
  
  秦皓见安宁兮似乎很满意,朝她拱了拱手,“女侯容禀,此乃我国世子殿下之前所用的明月弓,今日特地赠送给女侯,不知女侯可愿接受?”
  
  他问出这句话后,一瞬间四下讨论的声音都安静下来,众人皆屏息凝神的看着安宁兮。安宁兮有些不明所以的看了看四周,这突来的安静反倒让她有些不习惯了,她又抬眼看了看风翌,他也正看着她,神色无波,看不出什么情绪。
  
  安宁兮见秦皓还在等答案,笑了笑,这把弓的确很合她心意,她点了点头,“本宫很喜欢这张弓,本宫却之不恭,劳烦秦将军替本宫多谢世子殿下。”
  
  话音刚落,原先的讨论声又响起来,这次反而有更加热烈的倾向。安宁兮将弓放回盒子,秦皓将盒子递给了她身后的燕烙。
  
  是时候该离开了,安宁兮抬手朝城楼上的风翌拱了拱手,却见风翌刚才神色平淡的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不同于他平日故意做出来给别人看的温和笑容,而是十分舒畅,像是发自肺腑般的笑意。他双臂微抬,也朝安宁兮拱了拱手。
  
  安宁兮放下手臂,登上了马车。南昭一行贵客终于踏上归途,缓缓消失在长安百姓的视线里。风翌一直站在城楼上,直到那辆马车消失无踪,才下了城楼,返回宫中。城下的百姓们却久久不愿离去,今日所见所闻很快便传遍了整个长安,所谈论的事情只是简短的一句话:女侯收了世子殿下的长弓了。
  
  安宁兮丝毫不知道此时的自己已经是长安百姓口中谈论的热点,她坐在马车中拿着那张弓,一脸欣赏的神色。
  
  栗英倩突然在车窗外隔着帘子问她:“君上可觉得这弓少了些什么?”
  
  安宁兮在车内一愣,“少了什么?”
  
  栗英倩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自然是箭了。”
  
  安宁兮也笑了起来,“这把好弓,普通的箭羽怕是还不合用。”
  
  栗英倩在车外停顿了一会儿,突然开口:“君上回国之后可要记得送几支箭给世子殿下才是。”
  
  安宁兮有些不解的将长弓放回盒中,“哦?为何本宫要送箭给他?”
  
  栗英倩在车外嗤嗤的笑了几声,没有答话。
  
  安宁兮越发觉得奇怪,她身边的燕烙忍不住问道:“君上真不知道?”
  
  安宁兮转头看着她,摇了摇头。
  
  燕烙顿时愣住,“君上不知道,还收了世子的长弓?”
  
  安宁兮感到她话中的不对,连忙问了句:“怎么,有何不妥么?”
  
  燕烙抿了抿唇,犹豫了一会儿才开了口:“西华人人擅射,天下皆知,西华百姓之间更是有俗语称‘宁嫁山野擅射郎,不做富市软臂妻’,可见西华之人将射箭看的多重,就算是普通人家的孩子长到三五岁也都开始学箭了,甚至很多女子也都学习射箭的。”她看着安宁兮,试探着问了句:“君上这下可明白了?”
  
  安宁兮皱紧了眉头,摇了摇头,“这跟我收了风翌的长弓有何关系?”
  
  燕烙叹了口气,“君上居然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就收了弓,这……”
  
  栗英倩也听到了这话,惊讶的声音隔着帘子传进车内:“这么说来,君上岂不是要让将军难堪了?”
  
  安宁兮越听越糊涂,掀开窗格上的帘子看着栗英倩,“栗太傅,你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栗英倩看着她,迟疑了一瞬,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这个……是西华的风俗,自古西华就有男子在女子的聘礼中赠送弓箭的习俗,后来渐渐的变成男子若是遇上自己心仪的女子,就赠送对方一把弓,女子若是也心仪男子,就赠送他几支箭,那便可成就一段好姻缘了。”
  
  安宁兮听完瞬间呆住,“风翌他……”
  
  他居然会这么明显的表露心迹。安宁兮放下窗帘,心中有些慌乱,怎么会这样?事情若是这样发展下去,只会越来越复杂而已。
  
  她垂眼看着放在脚边的木盒,此时已经想不到该要作何应对。她只想帮风翌打下江山,让楚业祈一败涂地,而后报仇雪恨,一偿夙愿,却从未想过要卷入与任何人的感情纠葛里去,因为那只会让她集中在复仇这件事上的精神分散开去。
  
  她想起昨晚风翌那声断在风中的“宁兮”,难道他当时是想说这件事的么?安宁兮闭了闭眼睛,朝后靠在车厢上,沉思着接下来要怎么办。风翌是她要扶持的人,可也正是因为这点她才更加难以做决定。
  
  燕烙见她这副神情,有些疑惑,“难道君上心中……没有风将军?”
  
  安宁兮眼睫微动,抬眼看了看她,“你怎么会这么问?”
  
  燕烙斟酌着道:“当时风将军归国时,君上曾大力追查过,此后他恢复身份也得到了君上许多支持,难道君上竟不是因为……”她停下了话,看着安宁兮,等着她的答案。
  
  安宁兮琥珀色的眸子微微转了转,突然苦笑了两声,“原来竟是因为这些事情么?”她以为风翌仅仅是因为这些事情才对她产生了好感,心中顿时叹息不止。可是她又不能直接跟他说他是帝皇星的事情,因为安宁兮要保证这个消息没有一点外漏的可能,否则很有可能便危及风翌的个人安全。
  
  接下来整整一路安宁兮都没有说话,整个途中她都在沉思着这件事情,一直到了南昭却仍旧是没有头绪。
  
  回到南昭宫中后,安宁兮谢绝了一切来人的探访,甚至是姬太后也没能见到她。安宁兮习惯于遇到事情便自己一个人静静的思考,直到完全想出答案为止。现在她便是如此,一个人关在储明宫的寝宫中,不见任何人,只准燕烙每日给她送饭送水,其余的事情一概不理。
  
  直到第三日,她对进来送膳的燕烙道:“我们去宫中的藏武库看看。”
  
  藏武库是宫中收藏兵器的地方,如今燕烙手中用的长鞭就是安宁兮从其中挑选出来的。燕烙不知道安宁兮为什么突然提出要去藏武库,但她肯走出这扇殿门,就说明她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安宁兮带着燕烙到了藏武库,里面按照兵器的种类陈列着各式各样的兵器。南昭不尚武,里面的兵器不多,但却不乏精品。安宁兮在几张弓箭前停下,盯着一边的几支弓箭怔忪了一会儿,却始终没有去取那几支箭。
  
  她移动步子,到了一边放着剑的木架前,眼神在一柄剑上凝住,而后取过来拔开看了看,又转身递给燕烙,“你看看这柄剑好不好。”
  
  燕烙依言接过剑打量了一番,而后同样拔开剑看了看,朝安宁兮点点头,“剑身是上等玄铁所铸,绝对是把好剑。”
  
  安宁兮点点头,“那把它拿出去吧。”说完率先抬脚走出了藏武库的大门。
  
  燕烙在她身后稍稍一愣,赶紧抱着剑跟上。
  
  回到储明宫后,安宁兮没有回正殿休息,而是去了书房,她坐在书桌前执笔蘸墨,很快便写好了一封信,而后将门外的武之锐叫了进来,将信交给他,“将这封信连同燕烙手上的剑派专人送往西华,亲手交到风翌世子的手上。”
  
  燕烙立即明白过来,“君上打算用宝剑代替羽箭?这……这又是什么意思?”她想问这到底是接受还是不接受。
  
  燕烙的话让武之锐也停了下来,没有立即去送信。
  
  安宁兮没有回答,她起身到窗边朝外看了看,好一会儿又坐回到书桌前,重新执笔在纸上写了两句话。而后将信叠好,拿过武之锐手中原本已经封好的信,拆开信封,将这后来写的一张信纸也加了进去,重新封好口后递给了武之锐:“快些去吧,不要耽搁了。”
  
  武之锐躬身称是,拿着信,接过一边燕烙手上的宝剑,出去办了。
  
  燕烙看着安宁兮坐在书桌边的身影,似乎有些疲倦,神情更是有些惘然,不知她在想些什么。
  
  南昭信使快马加鞭,区区几日便将东西送到了西华。风翌在重华殿中得到消息后不久,东西便到了他手上。他拿过木盒的时候还有些奇怪为何会有些沉重,等打开后看到里面的不是羽箭而是一柄长剑,脸色有些沉凝。
  
  这是什么意思?
  
  秦皓见到盒中的是柄宝剑也很奇怪,再看风翌已经变了神色,赶紧将手中的信递了上去。风翌接过信后,拆开看了看,无非是安宁兮感激西华前些时日对她万般礼遇的客套话。风翌眉头皱了起来,她到底是什么态度,居然让人摸不透了。
  
  将信塞回信封,指尖触到里面的信纸,才知道还有封信在里面。风翌取出里面那封信,展开看去,却只有两句话:“执君霜华剑,赠君破阵歌。”
  
  风翌仔细的读了两遍这诗句,眼中渐渐带了笑意,盯着那柄宝剑低声喃喃自语:“好,那便等到大定天下之时吧……”
  
 


暴风之前夕

  储明宫的书房内,安宁兮身着素白衣裙坐在书桌之后,却不是在处理政务,而是紧盯着桌前地面上跪着的人,静静的不发一言。
  
  地上的人像是无法承受住她的目光,终于忍不住动了动身子,“不知女侯召见萧逸,所为何事?”
  
  安宁兮收回视线,眼神在桌上那封东越送来的信件上停住,缓缓的开了口:“本宫之所以突然请来萧丞相,是有要事相商。”
  
  萧逸赶紧伏到地上,“相商不敢,女侯有事尽管吩咐便是。”
  
  安宁兮看了看他,抬手拿起那封信件递给一边的燕烙,“给萧丞相看看。”
  
  燕烙接过信件,走到萧逸面前递给了他。
  
  萧逸接过来,看到信封上印着那熟悉的东越王室纹样,顿时一惊,连忙打开来仔细看去,不过短短一瞬,整个人便瘫坐在了地上,拿着信纸的手指有些发颤。
  
  安宁兮看着他表情的变化,微微笑了笑,“萧丞相认为本宫现在该作何应对?”她眯了眯眼,故意拖着声调道:“是将你送回东越任由东越王处置,还是留着你,等待东越铁蹄的到来?”
  
  萧逸面如死灰,紧紧的盯着安宁兮,又赶紧端正的跪好,连声求饶,“女侯饶命,女侯千万要救老夫一命啊……”
  
  安宁兮知道他必然已经慌乱无比,以前那般精明之人,如今口中反反复复说的不过就这两句而已。她站起身,走到他跟前,盯着他伏在地上颤抖的身子,突然觉得有些同情起他来。曾经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如今为了活命,却是这般卑微的匍匐在她的脚下。
  
  “要本宫不将你送去东越也可以,萧丞相只要好好回答本宫几个问题便可。”
  
  萧逸一听事情有转机,立即伏身再拜,“女侯尽管提问,萧逸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安宁兮勾着嘴角满意的笑了笑,朝一边的燕烙使了个眼色,燕烙朝她点点头,走到书桌边拿起纸笔,坐在一边的圆桌边等着记录。
  
  安宁兮慢慢的在萧逸跟前踱着步子,“萧丞相在东越为相这么多年,根基深厚,想必掌握了不少东越的秘密吧?”
  
  萧逸一愣,抬眼不可思议的看着安宁兮,“女侯是想……让萧逸背叛东越么?”
  
  安宁兮冷笑了一声,“萧丞相不是已经背叛了么?”
  
  萧逸神色一僵,悻悻的闭了嘴,只是眼神闪烁,似乎十分犹豫。
  
  安宁兮看出他仍在迟疑也不着急,停在他身前淡淡道:“若是萧丞相让本宫觉得没有可用之处,本宫又何必顾及萧丞相的安危?那明日本宫便送萧丞相回国吧。”
  
  萧逸大惊失色,连忙抬头看着她,“女侯饶命,萧逸回答女侯的问题便是。”
  
  安宁兮笑了笑,走回书桌边坐了,一边理着思绪一边问他:“东越如今的军队由谁掌控?”
  
  萧逸恭谨的回答:“由宣子都总掌,郭将军分管,但一切调度权力皆在东越王自己手中。”
  
  安宁兮点点头,一边的燕烙已经快速的记录下来。
  
  “那么,东越如今的谍报组织现在由谁掌管?”
  
  萧逸吃惊的看了安宁兮一眼,“女侯怎知东越有谍报组织?”
  
  安宁兮淡淡的扫了他一眼,“萧丞相只管作答便是,提问是本宫的事情。”
  
  萧逸赶紧称是,“如今的谍报组织早已不是之前的谍报组织了,之前的谍报组织是老夫幺女萧如清帮助东越王所建,后来她坠崖之后,那个组织便做了很大的调整,现在似乎很少发挥作用了,但管制之权仍旧是在东越王的手中。”
  
  安宁兮心中有些明白过来,难怪东越这几次在战场上吃亏的如此明显,原来当初那个对东越大有帮助的谍报组织已经实力大减。她十分满意的笑了笑,继续问萧逸:“东越如今的兵力又是如何排布的?”
  
  萧逸再次露出惊骇的表情,他没想到安宁兮会问这么直接的问题,这问题让他察觉到一丝不对,难道女侯对东越起了什么心思?
  
  安宁兮见他不回答就一直等着,直到萧逸回过神来,惊慌失措的回道:“女侯见谅,老夫已经被东越王架空权力许久,早已不问政事,能保住一条命便是上苍保佑了,怎么还能知道东越的兵力排布?是以这个问题老夫的确回答不出,万望女侯恕罪。”
  
  安宁兮皱了皱眉,这个问题问的确是有些强人所难。她想了想,换了个问题:“那么,你总知道些东越朝堂上的事情吧?你将东越如今朝臣权力的分布,以及所有党派统统说出来。”
  
  萧逸听出安宁兮言语中的寒意,不敢迟疑,将自己知道的全都说了出来,燕烙在一边飞快的记录。
  
  安宁兮一直安静的听着,关键之处会与自己探听到的比对一二,然后将自己不知道的着重记在心里。
  
  等萧逸说完,安宁兮打发他回住处之时,他已经因为跪的太久而双腿麻木了。
  
  安宁兮吩咐燕烙在这里将萧逸所说的仔细整理一下,而后出了殿门唤过门口的武之锐,“准备一下,过一会儿去军营看看。”
  
  武之锐愣了一下,“君上怎么想起要去军营了?”
  
  安宁兮边往正殿走边回答:“去看看如今南昭军队的实力。”
  
  安宁兮进了正殿,没一会儿便又走了出来,换了便于行动的窄袖衣裳,外面披了一件大氅,招呼武之锐跟上,两人到了外宫,没有乘车,而是各骑一匹马,出宫直往金陵城郊的军营而去。
  
  刚过午时,天上阴沉沉的没有阳光,寒风阵阵,似乎要下雪了。金陵城中的街道上行人不多,安宁兮扣紧了大氅领口,扬鞭叱马,快速朝前奔去,武之锐赶紧加快速度跟上。
  
  一路行来很是顺畅,安宁兮又加快了速度,所以很快就到了军营前。安宁兮事先没有通知任何人要来这里,所以进军营之时还被拦住了,只好吩咐武之锐拿出令牌。守卫见到令牌吓了一跳,刚想进去禀报,又被安宁兮叫住,而后带着武之锐不声不响的走进了军营。
  
  营帐前没什么人,不远处的操练场倒传来阵阵高昂的练武声。安宁兮满意的笑了笑,转头对武之锐道:“看来大家士气都很足,霍都督果然是带兵的好手。”
  
  武之锐连声称是。
  
  安宁兮料定霍霄在带兵操练,便提步朝当中大帐走去,想要在里面等他。帐门口没有守卫的士兵,安宁兮刚想直接进去,里面突然传来一道声音:“西华将领也多是瞧不起人的,我看那袁志和栗英倩都是这样,我们南昭军队千里迢迢前去相助,他们却总是不给我们作战的机会,又或者就是让我们做些掩护,根本是小瞧我们南昭。”
  
  安宁兮脚步顿住,回身朝武之锐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她听出来了,里面说话的人是吴祯。
  
  吴祯的话刚说完,其他几个副将便跟着附和,其中一个问道:“听吴副将说那个风翌将军是君上原先宫里的知玉公子,此话当真?”
  
  吴祯立即回道:“这是自然,我岂会蒙骗你们。当日我与都督看的一清二楚,那个所谓的战神不就是当初在南昭王宫里吃软饭的知玉公子,绝对错不了,而且他自己都承认了。”
  
  此话一出,几人一阵唏嘘。
  
  安宁兮脸色不佳,没想到原本打算来阅兵,却听到了吴祯说出这样的话来。当初没有一点准备就带兵去平谷关帮助西华,她就想过可能两方将领会有磨合上的问题,却不曾想在吴祯这里倒有了激化的趋势。此时霍霄不在,这几个副将不理正事,却在这里说这些妨碍两国结盟关系的话,顿时让她心生不悦。
  
  安宁兮转身即走,武之锐察觉到她心中不快,不敢出言劝慰,赶忙跟着她出了军营。
  
  上马走了一段路之后,安宁兮突然转头看向武之锐,“武太傅可想过去军中建功立业?”
  
  武之锐一愣,“君上的话……属下不明白。”
  
  安宁兮抿了抿唇,“刚才的话你也听到了。吴祯对西华上下将领都颇有不满,若是这种情绪在军中扩散,只会对如今的南昭不利。”
  
  武之锐想了想,“那君上何不干脆治他的罪?”
  
  安宁兮叹了口气,“打狗还需看主人,吴祯是霍霄的嫡系部下,本宫也不能因为他几句不满的话就直接办了他。”她看了一眼武之锐,“所以我刚才才那么问你,武太傅若是愿意,本宫想让你进入军中任副将,如今本宫虽然拥有调军大权,但军中却没有一个嫡系之人,不知武太傅可愿屈就?”
  
  武之锐赶紧拱手,“属下一切听凭君上安排,只是只有燕烙一人在君上身边,属下始终不放心。”
  
  安宁兮无所谓的笑了笑,眼神有些迷离,“如今想要害我的人……起码身边是没有了。”
  
  武之锐以为她想起了长公主心中不快,只好不再说话,两人默默赶路。
  
  回到储明宫的时候,燕烙早已将刚才萧逸提供的信息整理好。安宁兮细细的看了看,将它收了起来,准备以后提供给西华和北孟那边。
  
  安宁兮吩咐武之锐回去做些准备,自己则想着明日要在早朝时提出让武之锐进军营的事情,而后又处理了一番滞留的政事,等到晚膳时分,胡公公突然来报,说姬太后请她过去一起用膳。
  
  安宁兮自回来后,除了姬太后自己主动来见过她一次之外,还没有好好的陪过她,于是听了胡公公的话,便立即点头同意了。
  
  等到了天寿宫,胡公公却将她引去了偏殿,安宁兮才知道原来不止姬太后一人,郎太傅和郎清夜父子竟也在。两人见到安宁兮到来,赶紧起身行礼,安宁兮摆摆手,示意两人不必多礼,而后挨着坐在了姬太后身边。
  
  大圆桌上摆满了酒菜,安宁兮看了一眼姬太后,微微笑了笑,“母后今日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要说么?”
  
  姬太后看了看她,微微叹了口气,“有是有,就是不知该从何说起。”
  
  安宁兮大抵猜出了一些,定是还因为中周的事情,她看了看对面的郎太傅,发现他发丝间竟好像多了许多白发,联想起不久前安静兮的死,想必是因为这个原因。安宁兮移开了视线,看了看郎清夜,后者也在看着她,见她看向自己,郎清夜微微愣了愣,而后朝她拱了拱手,“君上今日似乎气色不佳。”
  
  安宁兮想起白天在军营中的事情,忍不住叹了口气,“算是吧。”她想到武之锐的事情,干脆直接向对面两人开了口:“本宫打算将武太傅安排进军营,不知丞相和太傅意下如何?”
  
  郎太傅皱了皱眉,“这……武太傅一直身兼保护君上之职,岂能进入军营任职?”
  
  姬太后也在一边表示不赞同。
  
  安宁兮抿着唇看向郎清夜,见他正在垂着头沉思,便耐心等着他的答案。过了好一会儿,郎清夜终于抬起头来,看了看安宁兮,慢慢说道:“微臣倒觉得可行。”
  
  安宁兮心中一松,只要他这个丞相说可行,那么明天早朝之上便很容易通过了。
  
  郎太傅还想再说什么,郎清夜抢先一步道:“微臣斗胆问一句,君上可是想让武太傅在军中培养君上您自己的嫡系势力?”郎太傅听到这话,顿时不再做声。
  
  安宁兮赞赏的看了郎清夜一眼,“不错。”
  
  郎清夜点了点头,“那便是了,君上既然有了打算,那便这么办吧。”
  
  姬太后见几人都在谈论政事,有些不满的插嘴:“好了好了,今日不谈政事,郎卿家原本就于我们是一家人,今日也不要见外……”
  
  话还没说完,姬太后便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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