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一定是我死掉的姿势不对-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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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上这么防备他亲生老爹，理由相当充分。
　　池家祖上是做人头生意的，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近代以后，某位池家的老祖宗不知怎么灵机一动，突然做起了军火生意。这群半路出家的军火贩子，靠着祖祖辈辈攒下来的本钱和族人过硬的综合素质，居然在这一行做得风生水起，势力一度扩大，最风光的时候，连拉丁美洲都有他家的分舵。
　　到了池上曾曾祖父那一代，曾曾祖父表示我们不做军火生意了，挣得虽然多，管起来忒麻烦。老子就是要退圈，而且要风风光光盆满钵满地退，不服的话就打到你们服，《唐传奇》里“红线女夜盗线宝盒”的故事尔等听过没有？
　　理论上来说，能和池家合作的都不是什么软蛋，树大根深势力牢固，谁也不会真怵了一个后起之秀，然而重点是——和这窝杀手作对划不来啊，除非能一口气把池家人全收拾了，但凡留下一个活口，从此就别想睡个安稳觉了，谁知道哪天睡到半夜里，小风一吹，自己的脑袋从床上滚落……
　　于是池家这伙人，就这么任性地退圈了，退圈后做起了富家翁，兼职杀手。
　　然而老话说得好，富不过三代啊……池上他爷爷是个超级败家子，特别爱赌而且逢大赌必输，池上他爹倒是很勤奋，可惜气运差得惊人，投资做生意永远失败（买哪块地哪块地就会因为各种原因突然价值大跌，末日之后他们家超级惨，虽然到处都是他家的地但是全都不值钱），池上老妈对奢侈品永远保持着普通人难以理解的狂热，池上他二弟则是个科技狂魔，天天研究怎么做出能随身携带的等离子炮……
　　这些奇葩，谁家只要招上一个就得穷三代，池家一口气全集齐了。终于有一天，池上发现，他们家保险库里只剩下最后一块金砖……
　　于是年仅十二岁的池上，不得不肩负起养家糊口的重任……
　　辛辛苦苦好多年，好不容易把金库的地面重新用金砖铺了一层，正准备着手第二层，末日来了。
　　池上感觉自己应该是狗带了，没想到一睁眼，竟然看到了漫山遍野的丧尸。
　　他眨了眨眼——想象中他应是眨了眨眼，但实际上他的视野还是那么清晰，并未出现眨眼时该有的短暂黑暗。
　　于是池上明白了，自己的身体出了些问题。
　　后来池上才知道，这可不是一句“出了些问题”就能轻描淡写过去的……他的身体里不知怎么多出了一个人格，这个人格在他昏迷的时候全面接管了的身体，这还不算，不知这个人格怎么做到的，当她掌控身体的时候，“池上”这个人看起来完全就是个女天人。
　　身体被占了。连性别都改了。最惨的是，虽然他现在苏醒了，但怎么也无法重新接管身体……
　　池上有种他们家金库被一夜盗空的错觉……
　　乌明岛池家鼎鼎大名，敢盗他们家金库的小贼大约还没出生，但那个自称“爱神”的女天人，真敢日复一日月复一月地占据着池上的身体……而且无视原主的意愿，用他的身体做一些非常糟糕的事。
　　比如用她SS级天人的威压，全面碾压那个操控丧尸包围山谷的丧尸王。
　　比如在唐千鹤他们即将离开云南的时候，警告了某个蠢蠢欲动的五级丧尸。
　　比如在唐千鹤回到上海之后，继续暗搓搓用“千里眼”异能偷窥唐千鹤。
　　池上很无语。你是个女人啊，就算是女天人里面也带着个‘女’字，她有的你都有，天天盯着一个同类有意思？
　　爱神一挥手，“夏虫不可以语冰”的鄙视来得坚决又彻底：“你懂个P，这叫女孩子间的浪漫！而且你根本不懂……”她吸了吸口水，“她好香的……”
　　如果真的让她喝到那个叫唐千鹤的异能者的血，不知道她心愿满足后会不会顺利升天……池上面无表情地想，然后开始煽动她试一试。
　　爱神颇心动，但她忍住了，为了女孩子间的温柔。
　　“我自控力不好，一碰她就忍不住了，肯定会把她吸干的。”
　　……煽动失败。
　　池上多少有点失望，不过他也没失落太久，毕竟每个杀手的入门必修课，就是学会等待。
　　杀手收起了利爪，屏息凝气，静待时机。
　　日日夜夜，枕戈以待。
　　发生在一个身体里的明争暗斗，从未停止过。
　　他和爱神的相处方式，在旁人看来大约有些不可思议。爱神全面掌控身体的时候，从没试图灭杀池上的人格；而池上也只是想要回自己的身体，对爱神没什么杀意。
　　仿佛他们之间早有默契，彼此是天生的敌人，亦是挚友。
　　爱神就是池上，池上就是爱神。他们是一具身体里诞生出的两个人格，本源相同。
　　三年，池上终于又夺回了身体的大部分掌控权，一个月之中，他可以出现二十天。
　　2025年8月，因为一次意外，他杀了名为“张倩”的女性变异人。
　　杀手不喜欢做赔本买卖，更不喜欢在没雇主的情况下浪费体力，但那天张倩确实惹到他了，她以为他看不出来？她的袖口里藏着东西。
　　池上猜到了开头，却没猜到结尾，更没猜到张倩这个女人，她最初过来搭讪他的目的，真的就是单纯为了钓凯子而已……当然睡完凯子之后，她会把他变成她的收藏品，很简单，用她袖口里藏的毒针就能轻松做到……
　　最后池上杀掉了张倩，付出的是身体大面积麻痹的代价——张倩身上到处是毒，他挨了一下，直接瘫倒，多亏爱神半途杀出，强势接管了他的身体，才没让毒素径自逼入心脏。
　　地上的女天人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但她死前的诅咒还在空气里回荡——
　　“你永远也硬不起来！”
　　当然硬不起来，池上毫无危机感地想，因为他现在是个‘女人’嘛，生理上就不具备硬起来的条件。
　　爱神突然发出一声呻｜吟。
　　他有种不好的预感。【怎么了？】
　　【身体好热。】爱神以心灵感应答复，【我想找个男人消消火！】
　　【……稳住。】池上面无表情，但他顶端配置的大脑已经向他描绘出了一副生动形象的预景图，直接令他在意识里打了个寒颤，【如果你真的这么做了，我会在你的脑里自杀。】
　　【我也不想……我的身心都是属于小千鹤的！！只有小千鹤才可以碰我！】
　　【……】他真不想承认这个女痴汉和他一脉同源，【去找洗个冷水澡吧。】
　　爱神不说话，突然她转过身，飞快地跑起来，一个劲地跑，不论他说什么她都再不答复，直到四周的景象越来越眼熟……越来越像爱神偷窥唐千鹤时“顺便”扫过的，唐千鹤家附近的风景……
　　【……你别乱来。】池上警告。
　　爱神不理她，眼珠子发红，尖牙发痒，热血沸腾。
　　【以你现在的状况，一旦靠近她，你一定会吸干她。】
　　这句话终于让爱神停了下来，她站在电线杆前，脸色变了又变，青了红红了青……突然抱住脑袋大吼：“啊啊啊啊啊要疯了！”
　　池上还来不及说什么，对方丢下一句“我不管了下面的事交给你我要睡几天”，然后猛地退出身体，沉入了意识海。
　　被强行推到前线的池上：“……”
　　爱神消失了，这副身体也从天人变回了异能者。只针对天人才有效用的春｜药失去了作用，身体的燥热停止了，但紧接着，剧痛和麻痹感双双袭来……池上滑坐在电线杆下。
　　张倩身体里分泌出的毒，对天人是增加情趣的春毒，对异能者则是足以致命的剧毒。
　　池上勉强将毒素压制在皮肤下，然后……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全身麻痹。
　　算了，被麻痹总好过被毒死。在这里坐上几个钟头，慢慢消解毒素吧。
　　三小时后，毒没解开。
　　五小时，毒还在。
　　一天。
　　两天……
　　一对母女经过，小女孩拉着她母亲的衣角：“妈妈，那个阿凡达哥哥好奇怪，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母亲拉住女儿的小手，眼角瞟着电线杆的方向：“那个不是阿凡达星人……大概是极端宗教分子吧，把全身抹成蓝色然后跑到电线杆下静坐示威什么的……”
　　“‘静坐示威’？”
　　“就是‘不答应我的话就让所有人都看到你家门前杵着一个奇怪物’的意思。”
　　小女孩似懂非懂。
　　“好了别看，快走，那种东西看多了伤眼睛的。”
　　“嗯！”
　　电线杆下的奇怪物：“……”
　　又过了一天。
　　下雨了。
　　已经快感受不到自己存在的池上，突然觉得他的双腿好像恢复了知觉。
　　第一次，池上体会到能掌控自己的身体是多么的可贵……就连爱神都没能成功让他领悟到的事情，张倩做到了。
　　他要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他想，他大概永远也不会对和电线杆有关的事物，产生任何好感了。
　　雨越下越大，酸雨。落在皮肤上的还好，掉进的眼睛里的就让人有点难受了。
　　他闭上了眼。——啊，眼皮也可以动了。
　　蓦地，他听到雨里传来脚步声。
　　他睁开了眼，看到唐千鹤正朝这边走来。
　　她走得不紧不慢，手里撑着一把天蓝色的伞。靠近了他，小心地打量他，仿佛在观察一只猛兽。
　　池上也审视着她。
　　这还是第一次，他不是通过爱神的眼睛，而是用自己的双眼，真正地看着这个被他的第二人格所眷恋的女孩。
　　……
　　奇怪。
　　池上想，他怎么觉得自己好像，血液一直在往下流？
　　她身上有藕花的香气，是因为这种味道？这种味道混合着张倩的毒素，会产生催情效果？
　　不知道唐千鹤在他脸上看出了什么，她突然抿了抿唇，然后转过身……
　　在池上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经站了起来，上前一步，抓住她，在她惊讶地转过头来的时候，吐出了一句真心实意的双关语——
　　“我饿了。”
　　……
　　当然，最后池上没干出什么出格的事，他又不是被第三条腿控制的禽兽，虽然面对唐千鹤的时候他确实感到心神不宁，但这很大部分要归功于爱神，她在他的身体里一直尖叫“啊啊啊快扑倒她不不还是我来不不不我不能控制自己还是只有你才行可恶我好不甘心！QAQ”
　　【淡定点。】池上在心里对迷妹说，【你想的那种事绝对不会发生的。】
　　爱神就嗤笑一声，大有“flag已经立好了我等着看你将来怎么啪啪打脸”的意思。
　　他们离唐千鹤都太近了。池上还能忍住自己那种莫名其妙的悸动，但爱神每天犯病八百回，无时无刻不在感叹“我家小千鹤BLABLABLA”，最后池上实在烦得受不了，就在唐千鹤生日那天离开了唐宅。
　　就为这个，他没少被爱神飚眼刀。嗯，对着镜子飚眼刀，自己飚自己，活生生印证了什么叫自攻自受。
　　池上有时觉得他的人生就是莎士比亚笔下的悲喜剧，十八岁以前喜大于悲，十八岁之后悲大于喜。
　　那天，那个导致他人生遭遇滑铁卢的祸害又冒出来了，要求他立刻赶往数十里之外的一个废弃广场。
　　这些年她越来越嗜睡，在这次苏醒之前，她已经在意识海里睡了三个月，久到池上开始有些不安，隐隐约约，有种重要的东西将要消失的预感。
　　所以这一次，虽然他直觉爱神要他去那个广场，十有八｜九又是要坑他一把，但他还是去了。
　　事实证明，他太了解自己的第二人格了。
　　唐千鹤和龙彩儿打起来了。别问他怎么知道那个女的是龙彩儿，关于唐千鹤的事，就算他不想听，迷妹爱神也会逼着他听下去。
　　说起来，每次爱神一沉睡，他就没法用千里眼了，真是超不便利……
　　他漫不经心地看着战场，却突然听到了爱神的惊叫：【是那个！就是那个！】
　　他还没反应过来，意识突然被推出了身体。
　　已经非常虚弱的爱神，不知从哪里迸发出的力量，竟然强行掌控了身体的所有权，然后她冲向了广场上正胶着的两个人，千钧一发之际，握住了龙彩儿想要自戕的手。
　　爱神的精神力已经不足以改变这副身体了，所以她是以池上的外表面对着唐千鹤，神情和语气也完美地S了身体原主：“不能让她死，她对你下了同生共死咒。”
　　啊啊啊啊啊啊她离我好近好近好想推倒她好想给她生猴子！！！←面瘫之下真正的爱神。
　　池上默默抬起不存在的右手，捂住了同样不存在的额头。
　　唐千鹤愣住了，似乎想说什么，却突然脸色大变。
　　“时间线暴动了。”
　　爱神不解：“什么？”
　　唐千鹤没解释，用力推她：“快走！”
　　第一次“亲密接触”！
　　爱神呆了一秒，然后强忍狂喜，正要拍胸脯安慰意中人不要怕一切有宝宝顶着，结果她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就被时空漩涡吸了进去。
　　【这下你开心了。】池上吐槽。半路搅进来，把四个人都拖下水。
　　爱神不吭声，呆呆地摸脸颊。
　　“她刚才想救我……”
　　【是想救我。】
　　爱神无视了这个倒胃口的第一人格，精神十足：“我要嫁给她。”
　　池上泼冷水：【醒醒，看看四周。】
　　爱神信心满满：“放心，我的能量回来了。时空乱流而已，小意思。”
　　池上也注意到了，他的身体年龄正在缩减，几乎快回到19岁了。
　　他忽然有点发怵：【该不会我又要被关起来……】
　　“正常现象啦，你先睡一下，时间过得很快的。”
　　确实快，对他来说，其实就是一个眨眼的事。
　　困倦袭来，闭上眼之前，他叮嘱了句：“帮我看着小楼他们。还有那个龙彩儿，你别弄死了。”
　　爱神心领神会：“留着，等你出来。”
　　……
　　再次睁开眼，外面已经是2022年了。
　　爱神和他抱怨：“我找来找去，都没找到小千鹤……她该不会不在这个时空吧。”
　　他说，不会。
　　“……这么肯定……”爱神狐疑，“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他不答，心里却想，开玩笑，掌控“千里眼”和“预知”的都是你啊。
　　我所依仗的，只是直觉而已。
　　如果她不在这里，还能在哪里呢？
　　【把身体腾出来，我要回家一趟。】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还没到时候而已，两年都等了，急什么……身体给我。】
　　爱神心不甘情不愿地退出去了，在意识里嘀咕：【都旱了两年了，能不着急么。】
　　无视某人无节操的发言，池上看着自己身上的中性装束，觉得就这样穿回家也无不可。
　　爱神絮絮叨叨的，把这两年发生的事都和他说了，然后颇自豪地炫耀：【我现在是教皇啦！天人帝国的教皇！】
　　池上之前都在走神，听到这里才应了一句：“月薪多少？”
　　爱神一愣，摸摸鼻子，有点心虚：【教皇没月薪……】忽然又理直气壮起来，【我是教皇耶，全帝国都是我的，要什么月薪。】
　　“太天真了。”池上评价，突然想到什么，问：“你是教皇，那国王是谁？”
　　爱神罕见地迟疑了一下，说：【是修生生……】
　　两人双双沉默。然后池上叹口气，道：“把天人帝国卖了吧，全换成金砖，趁你还没被人从教皇的位置赶下来……”
　　爱神尖叫：【不行！那是我的嫁妆！我要把它送给小千鹤的！】
　　“……”
　　作者有话要说：
　　

☆、第70章　Chapter。70（重要增补）

　　时间线暴动这种事，唐千鹤从前遇到过一次，那次只是小范围的暴动，牵扯的实验品也只是四个玻璃瓶，但已经把她吓个半死：就在她面前，四个玻璃瓶瞬间全化为虚无！真正被“回溯”成了元素粒子……
　　而她自己，也在那次时间线暴动中失去了一只手臂，虽然事后她很快就对自己使用了“回溯”，但心里已经烙下了深深阴影。
　　时间真的太可怕了。
　　时间线暴动的原因，她始终未能真正弄清楚，也不敢再深究了。自那以后，她每次“调频”都小心再小心，再没酿出实验事故。
　　时间太神秘，在你足够强大之前，别妄图揭开它的面纱。
　　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头，唐千鹤托着下颔，思考她接下来的去处。
　　穿到这个世界之前，她正和龙彩儿对战，现在龙彩儿和池上不知道卷到哪个时空去了，但自己没死，就说明龙彩儿也还活着。
　　唐千鹤额摸了摸自己右锁骨上的血手指红痣，仿佛还能感受到那种血液的粘稠感……
　　一阵糟心。
　　这咒术也不知道是印在身体还是灵魂上的，她不敢乱回溯，怕没成功除咒，反而把能量全回溯没了，万一龙彩儿还在这个时空呢？她要随时做好战斗的准备！
　　她斗志挺高昂，可惜下一秒肚子里就传出一阵呻｜吟，瞬间让她的脸色垮下来。
　　摸遍了自己的衣袋，她伤感地发现自己身上连颗低级晶核都没有。
　　那些拼命打丧尸赚晶核的惨痛记忆又回来了。唐千鹤心痛地想，她果然是劳碌命，好不容易抱上北归这条大腿，结果金主说没就没了；好不容易把自己养到S级，结果一个时空乱流就把她打回了双A。
　　说到北归，按照她之前在八卦杂志看到的说法，这小子现在简直混得风生水起，连绯闻女友都是“全亚洲势力最大的异能者联盟即苍龙联盟其龙头老大聂风最宠爱的千金聂晓晴”这种等级……话说这篇报道的编辑大人一定是传说中的语体教，看这绕口令一样的定状补，她读了三遍才勉强把舌头捋直了。
　　总之，另一个世界的纨绔子弟，在这个世界里像是变了个人，勤勤勉勉，勇攀高峰，最终成了异能者界响当当的人物，搞得唐千鹤很想跑回四周目，和那里的北归说“你看看你看看，在另一个世界你混得多么人模狗样啊，怎么在这个世界里，你就总想着当个混吃等死的二世祖呢……”
　　不论如何，看到这个世界的他过得挺不错，她也就放心了。
　　她真心为他高兴，但高兴之余，多少也有些酸溜溜。
　　前几天刚向自己告白的男人，转头就和其他女人传绯闻，这事不管放谁身上，心里都得膈应。
　　不过唐千鹤也清楚，这事不怪北归。他自己在教堂里的时候也说了，他只管这一世，至于下一世的他，他管不了也没兴趣管。现在这这样子，不正好印证了他当时说的话么？
　　2023年，末日第四年，他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已经走了那么远了，中间经历了什么，她全然不知。
　　他是北归，但又不是北归。
　　“下次在街上了见到了，该不该和他搭讪呢……”
　　唐千鹤很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直到肚子又“咕”了一声，提醒她现在还是个口袋空空如也的穷光蛋，而且正面临沦为街头饿殍的危机。
　　晶核，哪里能快速赚到晶核……
　　“……对了！”
　　双手一拍，唐千鹤喜滋滋地拦住一个路人，问他最近的苍龙联盟分部怎么走，得到指点后道了谢，快速朝东北方跑去。
　　苍龙联盟福利好，这是末世里所有异能者的共识。放在以前，有北归这条金大腿，唐千鹤是不屑给苍龙联盟当马仔的，顶多肯作为雇佣兵，接受一些有分量的任务。但现在她不这么想了……
　　她实在太穷了！
　　紧赶慢赶来到苍龙联盟分舵前，向门卫表明了自己是来慕名而来、正准备加入苍龙大家族的异能者，还现场演示了一遍自己的能力，总算逃过了“进我苍龙门先缴十晶核”的坑爹规定，进了门后一路打听，找到了“报名处”。
　　她走过去，表明身份，领取了一张登记表，填好了交还给前台，对方随意扫了一眼，盖了章，退给她，告诉她一小时后带着报名表再来。
　　“为什么？”
　　“上午的考试已经结束了，下午这场三点才开始。”前台轻慢道，“算你运气好，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十几天前就有人来我这儿报道了，现在还等着呢。”
　　唐千鹤无言以对，转身走到外头，找了个阴凉处坐下，数着指头挨时间。肚子刚开始还抗议几声，后来发现抗议无效，也就没动静了，和唐千鹤一起垂头丧气地等着。
　　好容易等到进场的钟声响起，唐千鹤一跃而起，迅速奔向报名处，接着她发现四面八方从各种阴影里涌出来好多人！危机感大涨，她仗着自己异能双A的体能加持，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冲到前台面前，啪地把表格拍在桌子上：“270号，唐千鹤！”
　　前台惊愕地看她一眼，慢慢抬起手，指了指身后：“进去吧，401室……”
　　唐千鹤得意地走了，心想，不展现点实力，果然得不到尊重。看前台那傻样，被我气势震到了吧，哈~
　　前台：那女的是不是有病？又不是灾年发救济粮，这么拼，啧。
　　雄赳赳气昂昂，唐千鹤踏进了第一考场。
　　两个考官坐在上头，一男一女。
　　唐千鹤递上表格，鞠了个躬，走到场地中间，那里有张桌子，她坐到了桌子后头。
　　“唐千鹤？”男考官说。
　　“是。”
　　“异能是非战斗系……能回溯时间？”
　　“是。”
　　“挺稀奇……”
　　那是相当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