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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生存游戏-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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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起了竹九离死之前说得话。
“我是一个杀手,在我成为杀手那一天我就知道死亡对于我来说在平常不过了,我当然相信你会杀了我,可是,又能怎么样?对于我来说没有任何的损失。”
这样的人,和自己是不一样的。在他们看来,别人的命和自己的命都是一样的,并没有高贵多少。也不用报仇,因为怕找麻烦。这样的人,是没有多余的情感的。
人从来都是因为有情感才显得珍贵,不管这种情感是美好的还是丑陋的,正是因为拥有了这种情感,才显得出人和其他的动物是不一样的。可是,这些人,连这些情感都没有。
没有情感的人,不是人,是杀人的机器。杀人的机器是没有弱点,想要克制住他们,只能用极端的能力压制他们,对付他们,毁了他们,除此之外,再无它法。
而自己现在并不具备这个能力。
这个认识让夏末有些心沉,不过,也仅仅只是心沉罢了。再也没有其他的。
从上一世到这一世,遇见比自己强大的对手无数次了,可是,她都活下来了。无论是经过了多少躲避,经过了多少次的应战又经过了多少次的胜利,总之她好好的活到了现在,她并不害怕。
因为,只要你肯去战,结果总归不会太差。
这一次也不例外,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猛的转过了身子,静静的望着那依旧站在船舷边上的男人。勾起了嘴角,她缓缓的说:“要是这样还真是可惜了,本打算再战一场,看来。今天难以成行了。”
暮离听到这话,眉头不由得跳了一跳,再战一场。真是,真是好大的诱惑。他几乎忍不住要动手了,可是,到了最后还是忍住了。他是那种喜欢把好东西都留到最后享有的人,所以,要耐得住寂寞才可以呢。哎,真是好大好大的诱惑啊……暮离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夏末有点惋惜,忽然问道:“你叫什么?”
夏末龇了龇牙,不甚在意的说:“在要知道这个问题答案之前,你是不是应该先报上自己的名字?所谓的礼尚往来嘛。”
这话其实也只是夏末拒绝的一个借口,笑话。她怎么可能将自己的名字告诉这种杀手。他们既然和那黑手的系统是有往来的,那么要查一个名字应该不难。现在却问起来,无非是两条,要么是查不到,要么是故意套话,不过无论是哪一条,夏末都不会自己往上撞去,刚才这个家伙不也自己说了吗?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暮离歪着头听着夏末的话,然后好像是在认真的思考这个问题一样。而后他点点头。缓缓开口道:“暮离。”
“嗯?”正收敛了心神的夏末却忽然听到对方冒出这样两个字来,有些没有弄明白,声音的尾巴高高的翘了起来,好像是一支柔软的羽毛,俏生生的挠着心神,痒得厉害。
暮离还是那一幅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他上扬的眼角微微挑了挑,然后又说:“暮色下的离别,我的名字。”
这回轮到夏末愣在那里了,她本来就是为了拒绝暮离的话而堵出的那一句,不过是想着,作为一个杀手最不能让别人知道就是名字了,就好比竹九离一般,一直到杀了他,才从那藏着指骨的小玻璃瓶上知道了他的名字。照这样的习惯,这个男人也一定不会随便报出自己的名字,却是没有想到,他倒是大方的报出了自己的名字,倒反让夏末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了。
暮离只是淡薄的笑了笑:“我的名字尚且不怕被你知道,你倒是害怕什么?我的仇家可是比你多多了。”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夏末也不能拒绝了,她只是得说:“流火,七月流火。”
暮离又看了她一眼,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了。夏末见他没有了动静,也忍不住缓缓的呼出了一口气,说起来,这是他们第一次说话。世界上的事情最是奇怪的,没有想到,她居然会和这个男人能站在船边上说话,她还以为要有一场恶战呢。
虽然心下是这么想的,可是,还是没有完全放松下来,她只是挺直了脊背站在那里,斗篷下的手指依旧捏着弩枪,只等有任何一点风吹草动便出手,绝对不会有任何的心慈手软。
只是,对方却再也没有了言辞,不但没有了言辞,整个人仿佛都变化成了一尊雕塑一样,静静的矗立在船舷边上,再也没有声息。夏末虽然也站在船头,不过因为心里有担心的事情,却也没有完全放松,甚至时不时的还要转过了眸光看看暮离,警惕而小心。
走水路有走水路的好处,走旱路有走旱路的好处。走水路比较快,不用绕什么路,而走旱路则比较自由,想上哪上哪。因为在船上杵着这样一位,夏末本来想到了青州再换去驿站的心思也没有了,想着要不要到了泽泽城就换驿马回平兴镇去。不过,又想了一会,这事还是看看暮离的去向再定吧,如果他要是在泽泽城下船,那么自己就到青州城再下,如果,他到了泽泽城不下船的话,就换自己下。
反正敌不动我不动,这事夏末的想法。因为在上一次的对战中夏末的运气占了很大一部分,这一次要是继续开打,她不知道自己的运气还会不会那么好,况且,真是这种生死对战,绝对不能在战前将运气算进去,太虚无飘渺了,最好的方法就是实打实的计较自己和对方的实力。如果实打实的话……夏末又想起了上次交手,那个男人的实力绝对不是自己可以正面较量的。虽然时隔近三个月,自己的实力有了不少的增加。但是对方的实力也不见得没有增加。
虽然很不愿意妄自菲薄,但是,夏末还是很谨慎的。她明白现在所处的位置,自己不是暮离的对手。
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对方不先出手战斗的话,她绝对不愿意没事找事。所以,能躲着这个人是最好不过的了。打定了主意。夏末也就没有焦躁了,她继续站在船头,静静的看着这一江清水,神态怡然。
泽泽城和涞阳镇的距离还是比较远的。从堰海城到涞阳镇走水路需要半天的时间,而从涞阳镇到泽泽城便需要一天半的时间,也就是说,无论怎么样都要在船上过一夜。
白天的时候。两个人都像是木桩子一样立在船上,而过了傍晚,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江面上也缓缓的浮现了很多绵软的白雾,有越来越大的架势。这个时候船上的npc便招呼了唯二的两个客人进了船舱。奉上了汤食。然后收拾了住处。说是住处,其实也是简陋的很,不过是大船舱里的地板上铺着两个光亮的席子,一人一张而已,至于天寒地冻没有铺盖卷生病怎么办,这就要看个人造化了。
暮离很是大方,他本就生得好,说话又很会投机,所以。很快就跟船上的npc打得火热起来,甚至从这些跑船的npc嘴里听到不少看似重要又看似不重要的消息。而夏末也因为本身性子的缘故,向来是不喜欢跟陌生人多话的,更何况现在暮离已经跟这些npc说得火热,她更没有要插一杠子的心思,从头到尾只是默默的坐在那里。吃饭喝水,安静的似乎从来不存在一般。
入夜。还是要行船的,除了撑船掌舵的人在外面忙乎,其他的人基本都回自己的房间睡下了。夏末和暮离因为是乘船的客人,自然是有专门的船舱睡下的。不过,这个硕大的船舱里只有夏末和暮离两个人,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npc给他们铺的席子是挨在一起的,夏末几乎连眼睛都不用转就能看见暮离,甚至不用特意的去在意便能闻见暮离的味道。
这个男人身上有一种很特别的味道,是一种夏末从来没有闻过的植物味道,混合着一种淡淡的血腥味,这样的味道并不重,可是却仿佛带着肃杀的气氛,如同草原上的狮子一样,带着浓重的领地占有的意味。
这种感觉让夏末觉得很不舒服,她虽然习惯了刀锋舔血的日子,可是,再是紧绷的弦也需要松散的时候。平日里,夏末在吃饭睡觉的时候是最放松的时候,因为只有充足的休息才能让她有更多的力气去面对第二天的不知生死。
可是这一夜,夏末几乎是没有合眼。她静静的躺在船舱的席子上,鼻子前面缭绕的满满的都是属于暮离的味道,闻着这样的味道,她甚至能想得出现在这个平静如斯的男人另一面是什么。
危险、血腥、残酷、冰冷。大概一切负面的词语用上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倒是同在船舱里的暮离睡得很是逍遥,他吃完了饭,跟npc说了半天的话,探听到了不少关系自己这次任务的细枝末节的东西,心情很是愉悦。当他和npc们告别了,进了船舱之后,便看见流火静静的躺在靠着墙的那张席子上,身上盖着她白天穿着的白色斗篷,乌黑如同水草一样光顺的头发从竹枕上流淌了下来,落在了席子边,显得很是柔软,连带着衬着她那张惨白的脸也变的柔软起来。
而在她身边的另一张席子是空着的,看得出来这是他今夜的住处。他挑了挑眉,这npc真是男女不防啊,就这么将两张席子凑到了一起,也不怕出事。而在两张席子的中间点着一盏如豆的灯火。那光是昏黄的,绵软的,照在了夏末的脸上,将她长长的睫毛投在脸庞上的阴影拉的很长。
这么看起来,夏末要比白天有了些人气,暮离走到了席子边,一屁股坐了下去,然后静静的看着夏末的面孔。只觉得今天的经历真是稀奇,他还从来没有跟一个与自己有关系的人共同过夜过,更不要说是一个女人。嗯,没错,就算是猎物,那也是有关系的。
现在的她看起来很安静,跟战斗时那满是杀气的时候不一样,跟白天时满心的提防也不一样。现在的她看起来很像是一个……死人。惨白没有血色的面庞,瘦削的面孔,乌黑的头发,倒是那两片嘴唇殷红得实在是刺目。暮离翘了翘嘴角,如果这是个死人,大概也是个挺漂亮的死人。吸了吸鼻子,暮离闻到了一种陌生的味道,青草和中药混合起来的特别味道,很淡,却一直不肯散去,冲进了他的鼻子里,有些痒。他揉了揉鼻子,一倒身,躺在了席子上,他忽然想到一个很离谱的问题。
怪不得有的人喜欢奸*尸,要是每具尸体都是这个样子,其实也挺有魅力的。他想到了这个问题之后,又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他到底是在想什么奇怪的问题,真是……太没有下限了。
又胡思乱想了一阵子,暮离便闭上了眼睛,沉沉睡去。
另一边的夏末这个时候才猛地张开了眼睛,她斗篷下面捏着弩枪的双手统统的渗出了汗水,她缓缓的,小心翼翼的呼出了一口气,然后仔细的侧耳听去。只听到旁边的那个男人呼吸平缓,一进一出,徐徐而入,没有一点急促的迹象,看起来倒是睡着了。她这才将心缓缓的放了下来,她张开了双手,不动声色的在斗篷上将手心上的汗水全部都擦掉,然后轻轻的转过头看着躺在她身边的那个男人。
暮离似乎已经睡着了,很沉很沉。他的侧面有如刀刻过的一样,深邃而精致,那一根乌黑的辫子从他的脑后顺了出来,被仔细的放在了身侧,双手老老实实的放在小腹上,看起来好像是专门摆出的这么老实的姿势。夏末转过了头,收回了目光,将眼睛里的视野全部都投向了天花板上。
她的心跳得厉害,紧张的厉害,仿佛身边的那个人立刻就会弹跳起来,手里持着利器就要朝着自己刺下来,将自己送入不见天日的地狱。她才微微的闭了一下眼睛,便又睁开了,果然是睡不实在的。算上上一世,这并不是夏末第一次跟一个男人共处一室,可是,这是她最紧张的一次,笑话,跟一个犹如竹九离一样的杀手共处一室,谁也睡不着的吧。更何况……
夏末始终觉得,这个男人就算现在表现得平和无害,其实他的内心是想要自己的命的。夏末可不想死,要是死了,特别是死在这种男人的手上,不清不楚,就更不想了。她还打算活到最后,活到复活。
可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心里有一个声音在不断的叫嚣,这个男人是要杀你的。这个声音一直不停歇,夏末便半点不敢放松。这真是一种煎熬,断断续续的入睡,停停顿顿的苏醒,将夏末弄得疲惫不堪,终于在江面上漆黑一片的时候,她终于睡了过去。
而这个时候,暮离的眼睛却睁开了,他翻过了一个身,用自己的右手撑起了头,侧身看着躺在身边的夏末,唇角缀上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这个女人,果然不是简单的,哪怕自己故意放缓了呼吸,故意装作睡着了,可是她还是感觉出来了,要不是他刚刚捏碎了一粒安眠的药丸,估计这个女人一晚上都不会睡的。
他静静的看了夏末一阵子,然后伸出了手,拾起了她一缕长发凑到了鼻子边闻了闻,那味道立刻就缭绕在他的鼻子边,让他浑身上下都一阵的舒坦。呵,还真是不想下手了呢。
他的目光沉了沉,纤长的手指从落在了夏末的面孔上,流火,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正文 第52章 约定
生存游戏52章节
这一觉睡得很沉,沉得让夏末猛的惊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上下仿佛都裹上了层层的冰片,冷得她几乎打颤。她坐了起来,望着周围的环境,古旧的木板做成的门窗,边边角角里渗着一些因为潮湿而染成的水渍,不过,却刷上了桐油,很是结实的样子,偌大的船舱里好像只有她一个人,是吗?只有她一个人吗?
夏末眨了眨眼睛,忽然想起来昨天的事情,立刻转头看去,只发现原本暮离躺着的地方早就没有了人,只留下了一张泛黄的竹席和一个摆放得整齐的竹枕,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东西,有那么一种错觉,夏末觉得暮离昨天晚上根本就没有在这里躺下过,她脑袋里的那些记忆,不过是她迷迷糊糊之间的想象。
她又眨了眨眼睛,将目光转到了两张席子中间那盏油灯上,早就已经熄灭了,灯芯冷得象冰。她缓缓的呼出了一口气,身上盖着的斗篷滑落了下去,露出了她那一身黑色的劲装,夏末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双手还紧紧的握着大腿两次的弩枪,因为保持了这样的姿势一晚上,她的十根手指头现在早就已经麻木了,她抬起了双手,想要费力的张开,却发现是徒劳,两只手好像是鸡爪子一样缩在一起,实在是难看。她将两只奋力的在大腿上磋磨了一会,让它们渐渐的带了一点温暖的温度,这才慢慢的舒缓开。
坐在那里。夏末忍不住想,昨天晚上真是诡异啊,她居然跟一个极度危险的杀手就这么躺在一个屋子里睡了一晚上。更诡异的是第二天早上醒过来,她居然发现自己还活着,夏末扯了扯嘴角,觉得这真是一个天底下最为好笑的笑话了。
从席子上爬了起来,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一晚上保持着一个姿势入睡再加上寒冷的室温和没有什么保暖作用的斗篷都让她的身体觉得酸痛无比。她弯下腰,双手按着自己的膝盖深深的吸了几口气之后,才缓缓的站了起来,转身拿起了斗篷,披在了身上出了船舱。
阴沉了多天的天气居然在这一天的早上放晴了。这样突如其来的阳光让夏末走出船舱的时候差点被那灿烂的光线刺得眼睛都睁不开,她连忙用手挡住了面前的阳光,习惯了好一会才觉得舒服。
甲板上传来了一阵爽朗的笑声,夏末眯了眯眼睛,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才看见暮离居然跟船老大两个人坐在甲板上摇色子。船老大的身边的筹码已经高高的码了起来一小堆,而暮离面前的筹码已经只剩下三两个。输赢显而易见。不过,那个男人的脸上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生气或者不耐,甚至连他的眸子深处依旧还是一片平静,连一丝的波澜都没有。
倒是一边的船老大高兴得抚掌大笑。看那个样子几乎要跟暮离称兄道弟了。夏末扯了扯嘴角,忽然觉得自己对于杀手这个职业了解得实在是够片面,或者说是够脸谱化,大概是原来看过不少小说,总觉得杀手是冷酷的冷成了自己都变成冰坨子才算是对得起观众。至于杀手有什么业余爱好的话,不会吧,杀手的业余爱好不就是杀人吗?
好吧。夏末承认自己对于这个不见光甚至连存在都不合理的职业认识的有点脑残,但是,当她看见暮离再和一个nPc赌钱并且输很多的时候,她忽然觉得有点崩溃,原来,杀手也可以是手很黑的衰鬼啊……
暮离抬眼就看见那个女人站在船舱门口,她一脸平静的望着自己跟船老大在打牌,不过,就算她一脸的平静,他还是从她的目光中看到了一种见鬼一样的表情,他忍不住扯不住笑了起来,啊,看起来好像很意思。
“嘿,那个小妞醒了。”顺着暮离的目光船老大看了过去,就看见夏末站在船舱门口望着他们,他那张布满的皱纹的黝黑面孔露出了一个暧昧的笑容,转过头看着暮离压低了声音道:“昨天我的安排如何?晚上有没有成事儿?”
暮离的眸光缓缓的转动了一下,然后落在了船老大的身上,望着这个男人一幅好奇的样子唇角勾出了一个似有似无的笑容,他的眸光深沉了下来,声音里带着不可察觉的诡异,“十分的印象深刻。”
船老大显然是朝着自己想的方向理解了暮离的话,笑得越发的暧昧,他伸出手拍着暮离的肩膀,声音越发的小了起来:“我跟你说,我活了那么大把年级了,看人很准的,你别看这个女人瘦,一看就是床上很那个的……”他的鼻子上甚至冒出了几点汗水,一张脸甚至憋得红了一些。
暮离只是唇角带着疏离的笑容,目光高深莫测,他缓缓的望了船老大一眼,没有人能知道他这一眼里到底存着什么样的意思,他说:“还继续玩吗?”
“要,要!当然要!”船老大继续哈哈大笑着:“我就说为什么你今天手气这么差,跟昨天晚上比可差远了,原来是情场得意,赌场失意啊!”
暮离只是用眼角冷冷的撇了他一眼,不动声色。
夏末望着远处的两个人,他们一边说话一边往自己身上看,虽然她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可是看看那船老大猥琐的目光她也大致能才出来他们在说什么。一时之间内心难掩的愤怒就涌了上来,她淡漠的看了两人一眼,便站到船头去了,背对着两人,让人看不到她的表情。
很快,泽泽城便到了。
夏末看了坐在甲板上的暮离,他依旧闭目养神的样子,似乎并没有要下船的意思。既然如此,夏末便毫不犹豫的先下了船。才刚刚走到了船舷的时候。她忽然听到身后坐在甲板上的暮离开口叫自己,他说:“流火。”
夏末微微愣了一下,这可是第一次听到这个男人叫自己的名字,一时之间,她有点愣住了。有很多人叫过自己的名字,可是却从来没有被这样清冷的声音叫过,听到耳朵里竟然有一种寒入骨髓的感觉。她停住了脚步。转过了身子,一阵江风吹来,将她那一头水草一样的乌黑长发缭绕了起来,丝丝绕绕,有种说不出的味道。
她就这样逆光站着,从暮离的角度看过去,竟然看不清楚她脸上的表情,只是她的声音实在是平静,平静地让人心生不快。她说:“什么事,暮离。”
那么平静的声音。甚至连这样一句明明的疑问句在他听来也变成了一句陈述句。可是,很奇怪。当她叫自己的名字的时候,他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她的声音是柔软的,少见的柔软,和那些矫揉造作故意装出来的柔软不一样。那是一种天生的的柔软,仿佛是流水一般,舒缓、柔软却又充满了韧性,听到了耳朵里面就好像真的是水一样,顺着血管流淌进了他的身体里。瞬间之后便融入了他的骨血。他微微的顿了一下,眉头也皱了起来,说实话。他并不喜欢这样的感觉,让他觉得自己的领地被占有了一般。
可是,就算是不喜欢又如何,他还是听到了那声音,听到了那声音叫自己的名字,似乎有什么微微动了一下,然后一切又归于了平静。所以说,暮离并不喜欢这个女人如此的平静,虽然,这样柔软的声音应该是配上安静绵软的女人才对,可是,他却始终觉得,那个充满泠泠杀气的样子才最配这个声音,而如此的平静,听起来仿佛就是一个病入膏肓的老人,说不出的颓败。
“我会杀了你。”暮离坐在甲板上,一动不动,夏末看着金色的光打在他的脸上,打在他的如同缎子一样的乌黑长发上,打在他那从斗篷里露出来的如玉一般的手指上,一切的一切,美好的像是一幅水墨画。就连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也没有狠戾的情绪,安静恬淡的就好像是他坐在一池春水中向她说“今天天气真好”一般的自然。
突兀又和谐,真真的奇怪。
夏末点点头,并不意外,她微笑起来,脸上的笑容好像是望着情人一般的柔软和温柔:“那你要活得久一点。”
“要多久?”
“久到,你够命来杀我。”夏末伸出了手,轻轻的撩开了水草一般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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