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游]这个地球我买了-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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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围的人群立刻自觉地散开一个圈子，给两人腾出空间。《噬神》会计算角色的物理碰撞，虽然在算法上比地球网游先进了好几个世代，也更有真实感，但从游戏体验上来说，反而是个倒退。
　　大约五码宽的石铺人行道，一旁是主干道，一旁是NPC的商店，路灯和行道树交替戳在路边——从数据上来说，这里的每一件物品都有着和现实一样的体积与质量，也就是所见即所得。
　　屏幕上出现倒计时，沐柯踩着读秒，小步小步地朝后挪动，把两人的距离拉大到了15码。对面似乎不介意让她占这点便宜，双手抱胸地站着，好像一尊黑铁雕塑。
　　3
　　2
　　1
　　倒计时结束的瞬间，沐柯立刻朝后闪现，进一步拉大距离。魔剑士的攻击范围比一般的近战稍广一些，但也不过10码；只要对面够不着她，她就有主动权。
　　芬里尔果然拔腿跑了过来。沐柯又后撤一步，同时左手食指一点，女法师的法杖上立刻凝起一个魔纹，光华流转。
　　就算没有了瞬发，1。5秒的引导读条也不过是——
　　【系统】：目标不在视线范围内，请正对目标
　　？？？
　　沐柯一愣神的工夫里，芬里尔已经闪现上前，出鞘的长剑带着风声。沐柯赶紧朝旁一避，与他的剑锋堪堪擦过。
　　距离又再次被拉开，沐柯一边后撤，一边回忆刚才的情形。
　　芬里尔没有消失，魔剑士没有隐身技能。但是系统却判定他不在视线范围内，强行终止了她的读条？
　　系统是傻子？
　　没有时间细想，芬里尔再次欺身近前。沐柯立刻按下浮空技，条件反射地一跳。
　　——中计了，他根本没有出招。沐柯在空中才反应过来，但为时已晚，法师唯一的浮空技能已经在CD中。
　　算了，用都用了，不能浪费。
　　沐柯一咬嘴唇，盯着BUFF的剩余时间，在空中画出一个魔法阵。浮空时间有足足3秒，应该可以读完这个2秒的——
　　【系统】：目标不在视线范围内，请正对目标
　　？？？
　　沐柯瞪大眼睛，那个黑甲的魔剑士明明就在她眼前，没躲没藏——
　　不，不是没躲没藏。
　　她突然意识到芬里尔一直绕着路灯和树移动。她一开始读条，他就往树后挪一步，幅度很小，不会拉大距离，但正好让系统计算到树的物理体积，判定他被遮挡，不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
　　不知道他试了多少次才掌握到这个“正好”……沐柯突然冒出这个念头。
　　但她还是很生气。
　　法师还没落地，两人的距离刚刚擦进10码的时候，魔剑士一振长剑，一道紫色的火焰裂空而来。沐柯没有位移技能可以躲闪，被稳稳地打了个正脸，血条瞬间短去一半。
　　落地之后，沐柯一甩鼠标，仓皇躲开接连挥来的第二剑第三剑。这和她预想的不一样，她的攻击范围根本不能成为优势，面对一个近战，她居然连条都读不出来。
　　芬里尔的脸隐没在面甲后，看不到表情，她也没时间去看他的表情。但她觉得他一定在笑，嘲笑。
　　【虚空闪现】的CD好了，沐柯几乎是拍着键盘敲出这个技能。两人间的距离再次被拉开，芬里尔没有急着追赶，只是又往另一棵行道树的方向迈了一步。
　　——就知道他会这样，这条被拴在树上的狗！
　　女法师的法杖上再次凝起一个魔纹，像环绕着一群萤火虫。沐柯死死盯着屏幕上芬里尔的位置，精确到像素。
　　他想卡视角来断她的读条，她就自己提前打断，把他绕柱的时间差缩减到最小。
　　但这一次，芬里尔似乎放弃了绕树，直接朝她跑来。
　　1秒，1。1秒，1。2秒……两人的距离随着读条同时缩短。沐柯的手指放在鼠标上，随时准备位移，她也是第一次觉得1。5秒的引导居然比肠子还长。
　　——1。4秒。
　　读条即将结束，法杖光芒大盛的瞬间，芬里尔的脚步突然朝旁边移了一下。
　　来了！
　　沐柯立刻反向一步，打断读条。
　　她又判断错了。
　　那一步只是虚晃的假动作，在她打断技能的同一瞬间，魔剑士俯冲到她跟前，当胸一剑贯穿了她的身体。
　　——【芬里尔】的【毒牙斩】对你造成8391点伤害，其中有效伤害6950点。
　　你在决斗中被【芬里尔】击败了。
　　沐柯望着屏幕上巨大的“败北”，感觉那一剑是刺在自己身上。
　　这一次落败，甚至比被他击杀更让她气恼。
　　对方是满血。
　　她上蹿下跳了半天，连一个技能都没放出来。
　　【当前】【芬里尔】：明白了吗？
　　【当前】【芬里尔】：我要拿你的赏金，不需要经过你同意
　　【当前】【芬里尔】：何况你的坐标也是自己暴露的
　　他又绕过沐柯，径直朝前走去。
　　【系统】：【沐芽】对你发起决斗，是否应战？
　　魔剑士的脚步停了一下，1秒的空白后，“拒绝”。
　　【系统】：【沐芽】对你发起决斗，是否应战？
　　“拒绝”。
　　【系统】：【沐芽】对你发起决斗，是否应战？
　　芬里尔转过身，看到女法师站在原地，一言不发，安静得像下一秒就要爆炸的煤气罐。
　　【当前】【芬里尔】：我要下线吃饭了
　　【当前】【沐芽】：赢了就跑？
　　——他无话可说，只好笑笑，然后抬手发了个好友申请。
　　3秒后，对方通过了。他打开了密聊频道。
　　【芬里尔】：别不服气
　　【芬里尔】：赢你的人是全服第二
　　【沐芽】：就是说，我只要打败你，就是全服第一了？
　　……无话可说，只好笑笑。
　　【芬里尔】：你是哪个星球的
　　【沐芽】：关你屁事
　　【芬里尔】：不，我只是好奇，你们的种族是不是只有一根手指
　　【芬里尔】：所以你不会数数
　　打完这句话，他在阿剑的咆哮声里关了游戏。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　水水　的地雷给阿剑买的食材，阿剑表示那个沉迷游戏的爱吃吃不吃就撤了

　　　　
第8章　PVP
　　最近这段时间，除了会长，“圣洁残渣”的公会频道没人说话。
　　【公会】【寸草不生】：气死我了
　　【公会】【寸草不生】：我一巴掌掀了她的鳃盖揪着背鳍扯到尾巴剥了皮
　　【公会】【寸草不生】：剁她全家触手，剁了扔盐罐里暴晒
　　【公会】【寸草不生】：气死我了，气得鳔疼
　　【公会】【寸草不生】：都去给我查查，这人到底什么来路，怎么又跟“炎牙”扯上了
　　【公会】【寸草不生】：我上辈子踩爆多少螺蛳壳，连泥带屎洗不干净了
　　【公会】【寸草不生】：人呢？都死了？！
　　【公会】【妹子求交尾】：……
　　【公会】【妹子求交尾】：她跟“炎牙”好像没啥关系……
　　【公会】【寸草不生】：你确定？？？
　　【公会】【妹子求交尾】：不……不确定……
　　【公会】【寸草不生】：拉倒吧，干你泄殖腔
　　【公会】：【妹子求交尾】下线了
　　寸草不生啐了一口，打开好友列表，手指一划，看到芬里尔的头像亮着。
　　当前所在地：战场暗云峡谷。
　　赏金被他拿了有一星期了，这货仿佛无事发生过，还和以前一样，天天浪野外浪战场。那天寸草不生在战场门口遇到他，看到他还是一身贫民外观：堂堂魔剑士，连个斗篷翅膀都没买，真是写了满脸穷字。再暗搓搓地点开装备一看，没橙武，没金色附魔，没幻彩宝石，普通的精炼普通的石头——一千万啊，上哪儿去了？
　　寸草不生还不尴不尬地冲他打了声招呼，就当给“炎牙”面子。
　　芬里尔头一抬，什么也没说，进战场了。
　　寸草不生真是气炸了鳔。本来他都计划好了，那个法师不上线最好，就算上了线，赏金被别人拿了，他也可以用这样那样的办法把赏金拿回来。
　　他有的是让普通散人小公会混不下去的办法，就算是有几十上百个人的中型公会，他也不怕——但偏偏是被“炎牙”的人拿了。
　　他不过是个阵营前50公会的山大王，拿什么去挑衅“炎牙”？人家即便排不上阵营老大，前三还是稳稳当当的。
　　更气的是，就算他想暗搓搓地给芬里尔本人使绊——他还打不过他。
　　他公会里也没人打得过他。
　　能打败全服第二的只有全服第一，可这一届的全服第一是个……算了算了。
　　寸草不生又啐了一口，“啪嚓”吐了个泡泡。
　　列表上，芬里尔的所在地变成了主城“密特拉”，5秒后，又变成了“暗云峡谷”。
　　“一场接一场的……真是不嫌累。”寸草不生翻着白眼把好友栏关了。
　　“东南森林”的公会频道，最近也没人说话。
　　毕竟没人上线。
　　人都在大厅：打牌，打游戏，看漫画，看电影，每天吃掉一箱零食。
　　因为被“某个垃圾公会”追杀的关系，全员放假一个月，现在假期才过去一半，有吃有喝，歌舞升平，乐不思蜀。
　　除了会长。
　　虽然大家都很有默契地没提悬赏——本来也不是自己的钱，就当没这回事——但他们会长看起来是跟那个魔剑士杠上了。
　　听说，会长天天黑着一张脸站在公会领地，一分钟刷十次好友列表，专门建了一个档案，用来记录对方的行踪，在地图的逗留时间，以及实时装备更换情况。
　　也不知道图什么。
　　“狗仔队查绯闻都没这么恐怖。”前偶像歌手苏苏翻着少女漫画这样说道。
　　沐柯的本意是，“在手动叉掉满屏的好友申请的时候顺便看看那个混账在干什么蠢事”，但叉完申请只用了两天，混账观察却持续了一周。
　　一周下来，她感觉自己已经基本摸清芬里尔的活动规律了。
　　每天下午2点左右（地球时间）上线，一三五野外，二四六战场，周日就在竞技场泡一整天；期间一定几率（小于10％）会出现在当天的日常副本，然后立刻回归野外/战场/竞技场，在以上地图逗留4小时左右，回主城，下线。
　　下线一小时后再次上线，继续上述活动，又一个4小时后下线。
　　——这个人怎么这么闲？他就没别的事好做？
　　对沐柯来说，让她在同一个副本地图待4小时的唯一可能，就是卡了BOSS，死去活来，身心俱疲；而天天在同一个地图待上4X2个小时……大概是在挂机吧。
　　所以……打架收人头，就这么有意思？
　　沐柯看了看自己的击杀数：1。
　　这唯一的人头还是熙蕾亚的。
　　像那个魔剑士那样，上线就是打架的，会有多少击杀数？
　　1000个？
　　不，肯定不止，远远不止，说不定人家一天就有1000个。
　　沐柯想起那次决斗。芬里尔绕柱，骗技能，卡距离，假动作……判断精确得像开了天眼，她的每个举动似乎都在他的预料之中，这些显然不是一朝一夕能培养的意识；虽然在自己这一方，想起来还是一肚子火，但是过了几天之后，这一肚子火里，居然还冒出了一点点……有趣的感觉？
　　就像在烧滚的油锅里看到几粒发光的小石头，虽然又小又碎，但是一闪一闪的，惹人好奇。
　　她想把它们捞起来。
　　PVP可能还真的挺有意思的。
　　计算，预判，骗招，揣摩对手心理……你来我往，见招拆招的战斗，可能比打BOSS刷装备好玩。
　　她看到芬里尔的所在地变成了主城。现在是当前时区下午3点，按照沐柯这几天的观察，他大概会在主城地图停留5…10秒，然后再次进入战场。沐柯已经在文档里记下时间了。
　　10秒过去，芬里尔还在主城。
　　20秒过去，还在。
　　1分钟，还在。
　　……可能是在挂机？沐柯把填好的时间删了。
　　过了差不多5分钟，芬里尔的所在地还是没变。沐柯有些好奇地点了他的头像，想看看当前装备，然而手一抖，发了个组队申请过去。
　　……丢人！她恨不得把那个申请从屏幕上抠出来。
　　意料外的是，对面几乎是秒通了申请。她看到自己的头像下“唰”地多出另一个头像来，黑漆漆的头盔，黑漆漆的肩甲，脸上也糊着黑漆漆的面具。
　　【队伍】【沐芽】：……我点错了
　　黑漆漆的魔剑士一句话都没说。
　　更丢人了，丢人的平方。
　　沐柯正要退队，突然发现魔剑士头像下方的血条少了一截，蓝条也是半满的。
　　他又在和人插旗？
　　沐柯马上传送到主城“密特拉”。她的人头已经不值钱了，到处晃荡也不会被人盯着，虽然“圣洁残渣”那里似乎还没有放弃，但是在有NPC守卫的主城，他们还想怎样？
　　刚一落地，沐柯就朝城内跑去。小地图上标着队友坐标，她很容易就找到了芬里尔。
　　不过，就算没有小地图，要找他也很容易。
　　毕竟边上围着这么多人，老远就看见了。
　　沐柯赶到的时候，一局决斗刚刚结束，围观群众正在刷花。虽然她没来得及挤进去，但是看队伍面板，芬里尔的血条还有1/2，想必是赢了。
　　【队伍】【芬里尔】：？
　　【队伍】【芬里尔】：哦
　　【芬里尔】退出了你的队伍。
　　丢人的立方。
　　刚才他大概是因为在战斗中，所以没看就直接通过了组队申请。
　　还没消化完这个丢人，沐柯又看到一面决斗旗从天而降。围观的人太多，她挤不进去，索性丢个浮空术飘了起来。
　　越过密密麻麻的脑袋，她看到向芬里尔提出决斗的是一个咒术师。同为远程法系职业，沐柯的法师以即时伤害为主，咒术师以DOT（持续伤害）为主。她点开那个咒术师的装备，一身金闪闪的附魔宝石晃瞎了她的眼。
　　相比之下，魔剑士的装备……真是让人想捐点附魔给他。
　　浮空时间结束，沐柯一落到地上就使劲挤到前排，然后调整视角，把那个咒术师设置为自己的焦点。
　　她想看看同为远程读条，他是怎么对抗魔剑士的。
　　和沐柯手忙脚乱的逃窜不同，咒术师的表现很对得起他金闪闪的装备。他一直把两人间的距离控制在10…15码，绕着某个看不见的圆心打转。每当魔剑士试着靠近出招，他就再绕开一步，既不会太远，又不至于被马上追到。
　　咒术师的主要输出是DOT技能，他把读条时间见缝插针地安排在走位间隙，总是在芬里尔既不能绕背，也够不到他的时候丢出技能。魔剑士会预判，他就预判他的预判。芬里尔的剑锋破空而来的时候，他往往正好读完一个引导，一血换一血，一招换一招，谁也占不到太多便宜。
　　芬里尔并不是经常能打到他，而他的DOT又总是挂在芬里尔身上，一点一点磨掉他的血量。
　　沐柯感觉豁然开朗。
　　同时真诚祝愿他能干死那个混账。
　　但她不太明白，就自己这个水平，芬里尔当初明明可以在几招内解决，为什么还要一来一往地拖上那么久？
　　面前的咒术师突然丢了一个晕眩，魔剑士当即用闪现躲开控制。然而同一瞬间，咒术师反向闪现到了稍远处，距离一下子拉大了。魔剑士再没有别的位移技能可以追赶——和对方计划的一样。
　　咒术师开始读条，交叉的指尖萦绕起暗紫色的光华。
　　沐柯虽然不懂PVP，但作为一个PVE团长，她熟知大部分职业的技能。咒术师的这个姿势和光效，多半是要发动【吞噬暗影】——2。5秒引导，每跳DOT同时扣除体力和法力值，还可以接上【影之聚爆】打出连击，让所有DOT伤害即时生效。
　　魔剑士的血条还剩下2/5，恐怕扛不过这一招。
　　咒术师的血量略少一些，并且他的防御比魔剑士更脆。
　　决斗双方都意识到了，下一招或许就要分出胜负。芬里尔意外积极地朝朝咒术师直冲过去，看起来毫无战术，毫无计划，完全是孤注一掷。
　　两人的距离急速缩短，咒术师的读条却滚得更快。2。1秒，两人距离15码；2。2秒，两人距离13码；2。3秒——
　　加油！沐柯在屏幕外捏紧拳头。
　　魔剑士突然反身一转，脚步交替，手中的长剑划过一道光弧。
　　【回身斩】，自带的半码位移让芬里尔正好在咒术师的读条结束前擦进攻击范围。
　　旗子消失，胜负已分。他的剑锋深深地嵌入咒术师的胸口。
　　咒术师原本可以在【回身斩】的前摇时就取消读条，避开这一击，但他没有。他不舍得快要读完的引导。
　　——只要能读完，就是他赢。
　　沐柯突然明白了。
　　前半局的所有过招，都是芬里尔在试探对方的能力，以及脾性。
　　他看出咒术师只是强装镇定，在决胜时刻必定贪刀，所以才把机会放到最后。
　　那……他和自己的决斗想必也是一样。
　　他之所以让她活了这么久，是为了试探自己，选择最佳的迎战策略。
　　试探结果——她毫无疑问是个蠢货。
　　她是不是还得谢谢他，给了她对手应有的尊重？
　　通讯器“嘀嘀嘀”地响了起来，全员频道。
　　正在大厅消磨假期的众人一愣，然后听到他们的会长中气十足地宣布——
　　“我们去打战场吧，明天开始。”
　　？？？
　　小叶代表民意“啊？”了一声。
　　“我想去打战场，”沐柯说，“想玩的人晚饭后就可以一起来了。”
　　“为什么？”小叶问，“我们的目标不是成为全服最赚钱的职业金团吗？”
　　通讯器里安静了一会儿，然后门外响起“咚咚咚”的脚步声。
　　大厅的门被“哗啦”推开。
　　“赚钱？这个样子还想赚钱？”沐柯叉腰站在门口，仿佛一个“央”字，“那个垃圾公会追着我们打怎么办？我们再躲上一个月两个月一年两年，一天三顿吃罐头？”
　　一听到罐头，大家的脸色都不太好。
　　“可以……换个公会名字？”李佳佳建议道，“改头换面东山再起啊，他们又不知道。”
　　“那不是好像怕了他们一样？！”
　　“可是我们现在不上线也……”
　　沐柯不说话了，嘴角耷拉到下巴。
　　尴尬的3秒沉默后，她一拍门板：“所以更不能下线躲着啊！现在开始玩PVP，不能光挨打不还手！”说完，她又“咚咚咚”地上楼，留下一屋子人，茫然如鸭。
　　“……我可不想吃罐头。”前偶像歌手苏苏放下少女漫画这样说道。

　　　　
第9章　战场
　　当初决定用游戏来赚钱养活大家的时候，沐柯对网游玩家的印象还停留在地球网游时代（的偏见）。
　　——“打副本的挥金如土人傻钱多，出个装备抬上天都有人买；玩PVP的人头狗都穷得叮当响，没钱修装备了才去做日常”。
　　所以她果断选择了开金团打副本的致富路线，并且得到了群众的一致支持。
　　靠游戏谋生，和玩游戏消遣相比，自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沐柯花了差不多半个月的时间研究《噬神》的主流副本机制，总结规律技巧，针对性地搭配职业——毕竟人手不多，要先确定需要什么，再去练什么。确定职业之后，每人都被分配了1…2个角色的升级任务，大家组着队没日没夜地跑图刷怪，总算在一周内凑齐了一个主流副本团的基础配置。
　　沐柯自己也练了两个号，其中的法师是那个版本的远程输出之最，她自然而然地把这个当成了主玩的大号。
　　然后是进本实战，一边攒基础装备，一边研究打法，练习配合。《噬神》的副本更新速度不能算太快，而攻略更新得更慢，官网攻略几乎是一个资料篇更新一次，参考价值随时间推移逐渐归零；最初的几个BOSS，几乎都是她们穿着蓝装一点点磨死的。
　　至于玩家的民间攻略……压根就没有什么民间攻略。
　　《噬神》的纯PVE玩家大约只占总玩家数量的30％；并且，比起探索高效率的花式通关方法来，他们对“隐藏洞窟”“隐藏成就”这种虚无缥缈的话题更津津乐道。
　　沐柯发现到这一点的时候已经晚了，手动总结出整整3个G的通关攻略的自己，可能已经是（听起来很厉害但是没啥用的）行走的攻略本。
　　好在《噬神》只有一个服务器分区，玩家基数大，所以这个占总玩家比例30％的客户群也相当可观。“东南森林”白手起家，勤劳致富，成功实现了靠着玩游戏“吃好喝好，告别罐头”的目标。
　　然后，会长说要打PVP了。
　　安静了半个月的公会语音频道，又开始响起哀嚎和叫嚷——不过听起来似乎很开心的样子。
　　就好了。
　　“治疗呢？又去厕所了？”气急败坏的女声。
　　“在复活点……她说等我们全死完了她再出来战复……这样战绩刷得快。”弱弱的男声。
　　“过分了吧，我压血线你抢人头？”中气十足的男声。
　　“抢人头只看时机，又不看DPS~”虽然很得意但是似乎有些心虚的女声。
　　“别SOLO了都来三岔路口打团！再玩下去，积分要被隔壁团超过了！”感觉自己是幼儿园带班老师的团长。
　　沐柯的本意是大家集体上线，浩浩荡荡地排他一个“黑风平原”之类的20人大地图，要输一起输，要躺一起躺，不连累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