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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狐(冰妃)-第1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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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到了玄奇殿门口。横竖是端极派的家务事,他也就不劳心插手了,从返香向他讨要这戒指那时起,他就想到今日的局面。
  茶小葱一套剑掌用了三四遍,见元知义也掺和进来,不觉有些焦虑,当看到执明出现时,心理压力更大,正想着要如何结束战局,返香已抢攻而上,林蜡竹被元知义缠住,未尝出手卸力,她一时紧张,想也没想,便搭腕扣住了返香。
  返香见她故技重施,划掌切下,却不想茶小葱移形换位,闪身到了他身体的右后侧,而手臂一屈,不经意被她扭到了腰后,紧跟着肩头一紧,一股强大的推力袭来,茶小葱竟一气呵成,踢中了他的膝盖后窝,原本斗法斗招的两人突然改成了斗武,站在内圈观战的亭小佩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欢呼。
  “出现了,是擒拿手!”上次他就是被这种贴身的格斗技缠住,想到现在还念念不望,却没想到茶小葱敢在斗法之际冒险使用。
  返香头一次遇到这样粗野的招式,想要返身,却被茶小葱踢了第二下,准确来说,是用膝盖顶的,目标是他的后腰。原本捏在手中的光咒熄灭,返香身体向前微倾,差点站立不稳。一时没明白这没有半点雅逸仙姿的招式是什么来路。
  “什么是擒拿手?”绯灵对这个招式的印象不甚了了,她对一切不美的东西兴致都不高,听到亭小佩报名称才留了个心。她皱了皱眉头,再随心的女人也不会在格斗中对男人做出这样下流的类似于踢裆,抓肘的粗莽路子,但茶不葱不但能做,还做得十分熟练,甚至还有些帅气。令人大开眼界。
  “留心看这几下,其实很简单,就这么四下,踢,打,摔,拿。”亭小佩一边看一边比划,“这四下都是普通的打击方法,却有讲究,比如这踢,你仔细看看,村长她只踢反关节,像肘窝,腰窝,膝盖窝,颈窝等,打,绝不打受力点,所谓啊,本柿子要拣软的捏,摔,用的不是蛮力,看着……”
  话音未落,茶小葱盘住返香将他往后摔丢出去,与方才丢孤红的手法如出一辙。
  “至于拿就更简单了,拿筋!像这样!”亭小佩反手握住了绯灵的小臂内侧,突然觉得有些不对,甫一抬头,却见对方正笑意盈盈地望着自己,并没有生气的意思。
  “说啊,继续!听着还蛮有意思的!”绯灵看看场上激动的人影,对茶小葱的格斗手法生出一些好奇。 


☆、第300章 浴血

  茶小葱出招硬朗刚猛,但着力点却又有着四两拨千斤的七妙,这原理虽然很简单,但胜在三十二路小擒拿并无完整套路可言,想要一时拆解,委害不易。再加上,茶小葱手中法器加乘,灵力贯注,出手的速力都比普通武者强了几倍。
  若不是与茶小葱朝夕相处,谁也不敢相信眼前这个野蛮丫头是女儿身。
  暮云卿握紧了拳头,心里所思所想,却是朱雀殿前温泉池边初识那一幕,在真正接触到世间女子之前,他并不知道茶小葱那时的所做所为有多么出格,没有哪个女子愿意在陌生男子面前沐浴游弋,在遇见她之后,他觉得鹦鹉之前说的那些都是假的。
  “铮!”返香就着手推开茶小葱的近身纠缠,捻动法诀筑起一道咒壁,淡淡冰蓝法华混着一丝金气游走不定,倍添神威。
  茶小葱被架开,却见一道金色光芒从光咒中迸射而出,如蛇信般绕上了她的腰。体内灵息,沿着拂尘逆行而上,气血直冲脑门。
  她口中一咸,自牙缝中漏出一丝血线。她本就受伤不轻,被这样一缠,内外伤口齐齐裂开,顿时又被鲜血染了一遍。
  孤红没想到她会如此执拗,当然,青丘之国的其它子民也不敢相信。都说仙狐情重,人间淡漠,这样看来,却不尽然。
  “师父!”暮云卿看到那随着金色法华荡开的血雾,蓦然长啸,迎头就往战圈内钻。陶然村各人见他出头,也是蠢蠢欲动。
  “师父,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金仙之气?”青封没见过这样的力量。
  “是。也不是。”执明的神色肃然,却带着罕见的悲悯之色。只有高高在上的神祗才会对脚下的芸芸众生如此悲怜。
  “为什么这么说?”青封不解。
  “因为真正的金仙之气是纯粹得没有一丝杂质的,但他却不是。以他的质资,本可成为真正的金仙,只可惜,魂魄有缺。没有继力。就算强力练上去,也只有死路一条,若是渡天雷之劫,便是连灰也余不下。”执明一字一句地说着。视线却紧紧地锁在了茶小葱身上,最没可能继承金仙之位的凡人,却能在金仙之气的合围下坚持那么久。简直是匪夷所思。
  茶小葱只觉得身上的灵力都被腰间的拂尘抽空了,那金光游荡之际,带着点点血晕。在冷凝的空气中,化成碎星。她端视着返香那张清秀完美的脸,仿佛看着一副没有表情的面具,厚实的咒壁隔着他微微扭曲的容颜,竟是那样的陌生。她几乎忘记了那个温暖的拥抱,也忘记了昏迷中的沉重叹息。余下的记忆里,只有眼前摇曳如明火的眼睛。
  “走火入魔……返香师兄。快住手!”她耳朵里嗡嗡乱响,全是执明与青封的对话。虽然他们离战圈最远,但他们的话她听得最清楚。暮云卿闪身扑向阵心,单手抓向拂尘,却见五指当中一阵黑气涌上,直罩面门。她拼着全身的力气,暴喝道:“退下!”随即松开了手中的折心柳。
  柳枝着力打在暮云卿身上,绊着他踉跄退后,一直倒退了十余步,方才站稳。
  他再向往前,却被丁公藤一手擒住,后者朝他默默地摇了摇头,他低头,才注意到手心的黑煞之气。他微微一愣,不免悲从心起。
  茶小葱失去法器,气息锐减,被金光绞痛的骨骼,发出格格的脆响。她攀住金丝,与返香又换了几招,却是恢复了端极派最基础的掌法,金仙之气,无五行之态,不可克,她的灵息一连转换了五种行格,无一有用。
  “我说过,要赢了我才能下山,输,就得认!”返香冷冷地瞪着她,自嘴角引出一缕血线,两人力拼至此,竟是两败俱伤的打法。
  林蜡竹与元知义称后停手,双双上前想要劝解两人,却听天地之间一阵拨弦之声骤如急雨,一道强烈的金光从茶小葱身上破隙而出,数道光束化刺穿了清冽的空气,一股猛力从四面八方涤荡开来,众人被那道力量逼住,无不祭出法器抵挡,却闻琴声激响,竟如无形之弦牵住了各人的法器。茶小葱挣扎着发出一声惨叫,法器纷纷升上天空,似烟花般爆裂开去,只余下无数金光粉末,洋洋洒洒地落在跟前。
  场中弟子修为低微的纷纷弯腰呕血,跌坐在地。
  茶小葱与返香相连的那段拂尘也随着那莫明而来的琴声震成了粉末。两人之间没了牵绊,同是退后数步,软倒在地。返香未及说话,趴在地上一阵猛咳,咳出来的,全是带血的的泡沫。
  “是琉仙琴。”执明大步向前,越过众人,一把揪起了奄奄一息的茶小葱,“丫头,你有琉仙琴,为什么不早点拿出来?”
  茶小葱尽力忍着胸中的伤痛,缓缓地匀着呼吸,并不答话,而听懂这个消息的元知义与林蜡竹已经完全呆住了,甚至忘记去扶起倒地不起的返香。暮云卿被丁公藤拉远,几次扭头,脸色却是越来越灰。
  “这个破琴,我才不想要!”茶小葱恨恨地啐了一口,惨白着一张小脸踉踉跄跄地站起来,东绕西拐跟喝醉了酒似的,走到返香面前,站定,“……我赢了,再见!”是的,没有琉仙琴,她未必可以赢,但是这把破琴,却纠结了她更多的过去,她甚至可以想象,原来的情件发展是什么样的。不错,她现在看起来好像是个女人公,一切的奇遇与好处都照着她的生辰八字去了,但是她并没觉得自己有多强大,也没觉得自己有完全感。现在再让她选,她会选择不认识婪夜,从来没有见过他,也从来没有爱过她,至于那荒谬的肉戏,更是无谓。
  戒指没有了返香的灵力支撑,从半空坠下来。如同一道泪痕,落在了她的掌心。她郑重其事的将戒指戴好了。
  “小葱姐姐……”蒙啾啾从狐狸堆中钻出来,它看起来比以前长了一点,瘦了一点,一张小脸也不像以前那么圆了,这样一来。雪白的颜色与外形。更接近于婪夜。茶小葱低头看着它,眼中一热。没有作声。
  “我们没有骗你,我们真的不知道陛下去了哪儿,不过小葱姐姐你放心。陛下是仙狐族的少主,也是我们青丘国的王,他说喜欢姐姐一辈子。就一定不会变心,所以他不可能会跟珂郡主……哦不,妖后一起……”蒙啾啾举起了爪子。像是发誓。
  “我知道……所以,我才想找到他,这一身修为本应该是他的,我还给他。”茶小葱慢慢地看了孤红一眼,后者眼神畏缩,却没有退后,反倒鼓起勇气。向她投来感激的一眼,她这样回答。便意味着不会再找婪珂的麻烦。却不知道茶小葱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自己出手,她设计的是绯灵。
  现在绯灵有了一个跟她一起下山的机会。
  “喂,丫头,你到底有没有听到老纸说话!”执明没有松手,反而摇晃得更用力。
  “没有!”茶小葱白了他一眼。
  “你!”执明的脸都快被气歪了,却看着她不堪一击的身子,不敢下重手。婪夜显然没有告诉他茶小葱与琉仙琴的过往,甚至连茶小葱的本事也没详说,他以前觉得茶小葱与自己结契只是被徒儿设计出卖,直到此时,他才猛然发现这丫头的好。只是可惜,几次口角动粗,让原本可以合拍的两个人背道而驰,他便是有心,茶小葱也不想理他了。
  “把你的手拿开。”茶小葱不留情面的盯着他的手看,他的手曾经伤过她,她身上无数的伤口都是因他而起,要说恨,她完全有资格。她一边说着,一边从脖子上取下了那片从婪夜手上拿到的龟甲,大剌剌地掷在地上,就像扔垃圾似的。
  “茶小葱!”元知义看着玄武大神越来越变幻莫测的脸,惊得三魂七魄飞跑了一半。他习惯地喝止茶小葱,却突然想起,刚才就能修成一半金仙之体的返香也败在了这丫头身上。他顿时没有了底气。
  执明扫视着茶小葱的脸,一咬牙,缓缓地松开了手,他恶声恶气地道:“敢主动与神兽解除生死契的人,到目前为止,只有你茶小葱一个!好,很好!”他伸掌一摄,将那片龟甲握在手中,钢牙几乎咬碎。
  “我很荣幸!”茶小葱伸出脏兮兮的袖子,揩去唇边残留的血污,看向青封,道,“不光是玄武,青龙的力量我也不要,白虎与朱雀的,就更不能要,你们想怎么就怎么,一切都与我无关。”羽族也好,端极派也好,都被这样的言论慑住。寂静的空气中,只余下返香如抽风箱般刺耳的喘息。茶小葱转身看向他,突然嘲讽地一笑:“要拉御华仙尊下水很容易,只要找出他强逼凌瑛的证据便可轻易将其推上绝路……至于风无语则更好办,他行采补之术同样有迹可循,比如,上御华派找到他在任之时,御华派失踪或失去的女弟子名单……”
  青丘国的子民们又见到了茶小葱如狐狸般的笑容,只是那笑纹里泣着血,并不十分地美好。
  元知义手指抖了半天,方从牙关里挤出两个字:“卑鄙。”
  “卑鄙么?”茶小葱摇了摇头,道,“老师兄,你去问问你的好徒孙,问问戚如花,再问问蒙长老带回来的觅十二子,才可知究竟谁比较卑鄙,我只相信,对卑鄙之人,必行卑鄙之法,以恶制恶,方是扬善。”
  端极派弟子修行一世,第一次听到从自己的掌门口中说出这样惊世骇欲的言论,不由各各呆住,呈消化不良状态。唯有风沉一人,一点也不觉得意外,茶小葱比他想象中偏执,也比他想象中要聪明。这样的结果,正是他想要的。
  “王后……”鹦鹉与乌鸦挤身出列,却被她的眼神冻住。
  “我不是什么王后,也不是什么村长,更不是什么掌门,因为在你们心目中,我从来就不配,我只是我,只是茶小葱,我不需要负担你们任何前程与责任,更不想担待更多的进退法则,为婪夜,我会亲自去水陆道场,为承诺,我亦会想办法弄醒孔雀,为了还这一身修行,我也答应将风无语推下台,此等事一了,我便与你们再无关系。我走了。”她的目光在返香脸上一掠而过,带着一丝惊痛。她何尝会想到,一向淡漠如彼岸之花的男子,会如此执着,为了那个没有营养的目的,居然不惜伤己伤身。
  “师父!”暮云卿紧紧地跟在她身后,随时准备托住她摇晃不定的身子。
  “小葱姐姐!”蒙啾啾犹豫片刻,见爷爷没有反对,也跟上了去。
  茶小葱回身望向丁公藤,却见他站在暮云卿身边,遥遥地点了点头。她心中一宽,脚下的步子又软了一点。
  “路上小心。”就在她路过的刹那,风沉向她笑了笑,还是像以前那样温和,仿佛两人之间又回到了初开画坊的默契。 


☆、第301章 日近天光

  当夜是通宵的噩梦,反复重播着婪夜离开的那个背影,执明的脸,蒙长老的脸,还有孤红的脸,接连在眼前晃过,无数人声,像留声机那样机械重复,间杂在一起。
  茶小葱全身酸痛,在床上略略动了几个,猛然惊醒。冷风一吹,一身汗涔涔的寒凉。只有手心是温暖的。
  墨发披散的少年紧紧地握着她的手,趴在床沿,已然沉沉睡去,他的肩头落着一只雪白的精灵,半透明的翅膀像是冰凌雕刻出来的,那样灵动,脆弱,美丽。仿佛伸指一碰,就会碎掉。
  她默默地抽回了头。
  少年掌中一空,来不及揉开惺忪睡眼,便神经兮兮地直起了身子:“师父,你醒了!”她醒了,吱吱也醒了,雪白的阴灵就绕着他的肩膀,轻轻地振动着翅膀,纤细的小手很是无辜地搓着有些睁不开的眸子。
  “衣服……”茶小葱看看身上沾着血垢的中衣,瞟向暮云卿。
  后者脸上一红,低声道:“师父回来便睡下了,没来得及布置,就没叫人换。”他指了指床边,又道,“是娉婷姑娘准备的,也不知合适不……”衣服是娉婷备下的,但大小却是他亲自比划过的,茶小葱是个大老粗,常常遗漏细节上的相处,自然永远也看不出暮云卿做出来的刻意讨好。仙鹤本是清高脱俗的鸟类,轻易不会向人示好,她理解他,所以并不为难他。
  吱吱的嘴噘到了天上去,却畏惧暮云卿微沉的冰山脸,什么也没敢说。
  “去问问老高,看这几味药还有没有?”茶小葱挣扎着起来。扯过案头的宣纸,码出一张方子,没等墨迹晾干,便交给了暮云卿。
  暮云卿低头一瞧,净是些止血固本的草药,用料算不得上名贵。是一般行走江湖之人都会用到的方子。他想起一行人进门的时候。茶小葱披着丁公藤的一件大麾,现在那件大麾却不在这房里了。凤凰画坊地处清幽,倒也没那么兴师动众,老高虽然机警。但也只当是她在武斗当中受了外伤,这张方子,开得恰到好处。
  他应声。将方子收好,举步退了出去,吱吱回头看她一眼。立即绕了个圈,跟在暮云卿身后去了。
  茶小葱望着空空如野的房间,这才发现好像从一开始身边就少了个人。她与执明闹的时候,他没出现,她与返香斗的时候,他也没有跟着暮云卿一起来。念及慕容芷才神情复杂的一面,又叹了口气。她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不该想的,就随它去吧。
  之前执明与她一番激斗,重伤在外,这一次跟返香敌对,只怕是伤了气门,整个人都轻飘飘的,一边觉得痛疼难捱,一边又不得不强撑着站直,只是七经八脉,一拉就像琴弦似的,总感觉迟早要断掉。
  对于一个三年都的洗髓之痛中煎熬的人来说,痛归痛,却没有厉害到令她崩溃。只是握笔的手指有些斗。
  “王后殿下。”门外响起了孤红的声音,他是看着暮云卿出门,才敢上前来打扰的。他的声音还是那样怯然,无论说什么话做什么事,都显得脆弱而不堪一击,茶小葱讨厌这个声音,便干脆重新爬上床去装睡。
  孤红叫了几遍,见茶小葱始终不答应,便有些犹豫,想了想,还是推开了房门。一道被灯火拉长的人影落在对面的花窗上,镶着金光的影子还吐着浊浊的粗气。他慢吞吞地走到床边,看一眼床边的新衣,半死不活地坐在了方才暮云卿坐过的位置。
  茶小葱静静地闭着眼睛,却用心打量着身边这个惴惴不安的男人。
  孤红像是很久没睡,神志有些不清不楚,他呆看了茶小葱几眼,用力在脸上抹了一把,却从指缝中逸出一声叹息:“……我是没用。我不但保护不了她,也保护不了陛下,现在连你也……”他似乎有很多话要说,却被那一声声颓罢的“对不起”打碎。茶小葱想出声截断他的絮叨,陡觉他转过了身子,死死地盯上了她的脸。“像这样,你不会成全我了,对不对?”
  茶小葱厌恶他的软弱,他的低能,他的犹豫,唯独不敢轻视的,却是他对婪珂的痴心一片。她知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考虑到了婪珂的生死,就这样一个不惜将性命交付给一个不爱自己的女人的傻痴,她能怪他什么?茶小葱放了狠话才使他确定不会出手相助,但其实,她没说那些话,他也不一定有违拗他人的勇气。他从来就是个胆小鬼。
  孤红盯着她看了半天,目光才移开了少许:“……孤红一直很羡慕陛下,便是现在也羡慕得发疯。王后殿下能为我王陛下做到此种地步,实是陛下大幸,孤红……为他感到高兴。”他话锋一转,继续又道,“人世难求两情相悦,欲可熏心,孤而忘本,可是王后殿下却能真心如此,孤红错怪王后在先,当是死罪。”
  茶小葱眼珠一动,便要搭话,却听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暮云卿去而复返。大概没料到还有人半夜潜入茶小葱房内,他先是一愣,继而面色铁青,来不及放下手里的东西,便一个箭步蹿了进来:“你来这儿做什么?这儿不欢迎你!”
  孤红站起来,没有理会,却从怀里取出一物,放在了茶小葱枕边。茶小葱闻到了熟悉的味道,不觉眼眶一湿,听孤红低声道:“我说完最后一句就走。”他虽不通格斗,修为却是不差,怎么会察觉不出茶小葱在装睡,不过这样也好,免去了两人许多尴尬。
  茶小葱的呼吸的些乱,孤红的身子在发抖,似乎几分地紧张,而暮云卿似乎也发现了她的不妥,一颗心也跟着高悬起来。
  “这件衣服……”孤红有些哽咽。
  茶小葱没有关住自己汹涌的泪,只是用力含了含眸子。闭紧了眼。
  “这件衣服是陛下亲自织的布,他出身尊贵,向来不屑于做此等女红之事,但是为了王后,他都忍了。这料子,是从他身上的冬衣削下来的。虽然颜色是素了一点。但是抗水抗火,比起孔雀那件鸟毛,不知道强多少倍。只是这款式我瞧着却不大妥,不过陛下说。王后一定会喜欢……”孤红特意回端极灵山取回了这件白色的晚礼服,并不仅仅是为了道歉说句对不起,而是告诉她。他们的王是有多爱她。
  他说完,再不看茶小葱一眼,急冲冲地奔出了门。暮云卿摆足了架势在屋里站着,突然觉得十分冷清。他看了看床头的衣服,又转头看了看檐角挂着的宫灯,猛然间发现自己做的那些灯是多么暗淡,多么不起眼。
  茶小葱抱着那件白色的晚礼服嚎啕大哭起来。她没有告诉过其他人,这看似素净的圣白,是代表崇高的婚姻。当时戒指有,婚纱有。婪夜他分明是想向她求婚啊。她许诺以仙狐族需要的交配方式,他给她以她那个世界最美好的婚姻,这不是简单的交换,更不是形式上的体贴,而是一种无法抹煞的承诺。他曾经紧紧地贴着她的背,在她耳边说:“小葱,为我生个孩子,好不好?”
  宠溺的语气,温柔的鼻音,挑逗的抚摸,媚惑的喘息……这些被旁人看似羞耻的无媒苟合,恰是他们最直率最坦诚的爱慕。他是只狐狸,是青丘之国的王,他原本觉得女人很麻烦,更觉得她是个丑八怪,但是他了解她,看透了她,与她同声共息,直到相到欣赏,不论她初时多么粗野无厘头,也不论他当时多么暴躁难伺候,那都只是曾经。
  婪夜送给她的东西不多,一把象牙梳,说是有始有终,一枚结发编成的指环,一件用皮毛编成的礼服,他给的,都是她曾经的那个世界最珍贵也最平凡的东西,但是对于一只高高在上的狐狸王,他又能理解多少?
  茶小葱从来没有哭得这样伤心过,她的声音像午夜的狼嚎那般恐怖,吓醒了巷子里所有的狗,这一夜,清河坊像见了鬼似的喧闹,汪星人呜呜哇哇地吠了一夜。
  暮云卿远远地看着那雪白的婚礼服,像看着自己那只被生生截下的翅膀,他不知道要如何安慰面前涕泗横流的女子,也想抱紧她,想劝慰她,可是到头来,却发现自己的肩膀不够宽厚,声音不够踏实,身份也不够安全。名义上,他只是她的徒儿,作为徒儿的本份他都没能做好,遑论是伸臂去保护一个这么强悍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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