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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狐(冰妃)-第1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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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了半晌,才意识到耳朵被她扇出了血。
  “不愧为魔界的左使,手段倒是好!你把婪夜还给我!”茶小葱的眼睛红得像兔子,举起的手又要落下,却被丁公藤擎住。
  “他自愿走这条路,我只是站在朋友的立场帮帮他而已,还有村长不要误会。”他说得不徐不疾,没有半分推委的意思,可他越是如此淡然,茶小葱就越生气。她一扬手,祭出了折心柳,指间光影变幻,化作一柄利刃,架在了丁公藤的脖子上。
  丁公藤无声地叹了口气:“他用全副性命,换来今天这样的局面,却是不易,你……大可不必如此。”他顿了顿,语中染了几分苦涩,“他也不想这样。” 


☆、第327章 斯情似流水

  茶小葱的眼泪流了下来,她怔怔地望着丁公藤的脸,只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在旋转,由慢而快,令她旋晕得不能自已。
  “你们都喜欢将我蒙在鼓里么?一个个都这样,你们就不能将话都说清楚?让我理解也好,让我死心也罢,你们……你们能好好解释一次么?哪怕一次都行!我茶小葱从来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我只是……”她不计较的东西的太多,结果全世界就将她当成了傻子……
  丁公藤摇了摇头,站着没动。
  时光流转,万物复苏,这是仙狐少主特有的力量,他可以控制某个人的时间,却控制不住自己的本心。每一次决断都是一次牺牲。他不想,却又不得不这样。白狐的咒光染亮了羽族的祭坛,枯木逢春,羽族之王重生,这一切都是由婪夜换来的,换个更有心机的说法,就是,这是他谋划好的一切。自他发现自己因采补之术而衰弱时,他便已经为茶小葱决定好了将来。
  “村长的性情,不适合这里的凡人,更不会喜欢那些孤高的仙门弟子,所以,公子婪夜想到了羽族。”丁公藤闭上眼,准备迎接茶小葱第二巴掌的到来,却迟迟没见她下手。她的脸已经被泪水打湿,嘴唇颤抖得发不出声,她举起了右手,却不能放下。这些话在她听来是另一个意思,婪夜不要她了,所以他将她转手送给了孔雀。原来在他眼中,她是不适合他的……
  “我早该发现他头上的白发。”她喃喃地放下了手,退后一步。这一步之遥却拉近了她与孔雀之间的距离,孔雀奔上前去,却停在离她三步开外的地方。印象中。她好像没有那么瘦那么小,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还是个孔武有力的姑娘啊。孔雀纠结了。
  “小葱……他的世界,远比你想象的要复杂。他不只是与你相守一生的人,更是青丘国的王。而你……是青丘之国现任的王后。”丁公藤静静看着脚下浮游的白云,这个世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夙愿,相形之下。爱恨纠缠反倒是最珍贵最艰难的奢望。婪夜从一开始就是清醒的,糊涂的,就只有茶小葱而已。
  “笑话,他给予我的,我就得毫不犹豫地接受?他说我是王后,我便是王后?他说我得与仙兽为伍,我就必须服从?是不是他让我死,我还得感恩戴德了?”茶小葱生气地放下手。攥紧的拳头上冒着细细的青筋。
  “你会。”丁公藤眼瞳清澈,回答的声音不大,却很坚定,“因为茶小葱从来不是个言而无信的人。他给你的一切,不管是什么,你都会接受。他让你背负一生亦无不可。”
  “哈。”茶小葱冷笑,转脸却看到孔雀呆滞的脸,他看着她的眼神是陌生的,就连眼瞳里的影像都是没见过的疏离。这么多年,人会变的,对于仙兽而言,四年只是睁眼闭眼的时间,对于她一个普通人类来说,却是沧海桑田。真正走进心里的那个人。在那儿打了一个洞。他施施然走了出去,留下一窟窿的冷风。“凭什么?凭什么他就该这样欺负我?这条命是他给的,没错,欠他的。我可以认认真真,老老实实地还,可并不意味着我要搭上一切!他这只是自私!”
  “自私,还是信任,相信你我都心知肚明。”丁公藤背过身去,任凭流动的云彩遮住了眼前的灵光。茶小葱迟滞的步子顿了顿,终于下定决心似地离开。她与孔雀擦间而过。
  孔雀想要叫住她,却发现自己怎么也开不了口。他以前并不懂得喜欢,可是当他懂得的时候,她已经变了。挽留她的立场,他早早便已失去,他的命也是婪夜救的,单凭这一点,他就没有了竞争的立场。
  朱雀殿随着苍天巨梧的复苏而恢复原样,四年一恍,羽族们又有了自己的家园。他们不明就里的感恩眼神,是一根根尖锐的刺,深深地扎进了茶小葱的自尊,所有人都知道茶小葱进去树洞之后,走向那深沉的地脉之后,大树便活,紧跟着大王也醒了,他们自然而然会认为茶小葱是羽族复活的根源,可是对于茶小葱而言,却是在伤口上重重地抹了一层盐砂。
  她今日得到的荣耀泡沫,都是昔日那个衣白胜雪的男子,用性命铺下来的路。她以为她可以穿着那些礼服走上梦中的红地毯,却不料世事变幻,全在臆想之外。
  “女王陛下。”陌生的称谓在面前响起,却是蒙长老带着蒙啾啾等人候在路边。他们已然改了称谓,这一切都是计划好的。难怪蒙长老和孤红会那么讨厌她,因为他们早就知根知底,只是怨恨她这样一个被蒙在鼓里的人,未免太过憋屈,所以这声“女王”叫得也不是那么心甘情愿。
  羽族的子民正在乌鸦等人的指挥下拉动着一架巨大的骸骨,天网杀阵之中,那森白的骨架闪动着哀恸的光芒。
  “那是什么?”风很大,她的声音很轻,虚弱得委实不像个女王。
  “是……鲲鹏。”蒙长老迟疑了一下,也同样望向了那巨大的鸟形骸骨。倒流的,只是苍天巨梧与孔雀的时光,其它人经历的所有都刻在记忆里,一样都不会少去,茶小葱看着没有了下半截的鲲鹏,似乎看懂了婪夜选择的命运。孔雀复苏,鲲鹏却要禁受火木分离的痛楚,苍天巨梧重生,他却要因为守护而死去。婪夜在她身上学到了很多,最偏激的,莫过于壁虎断尾的勇气。
  “我不是你们的女王。我是婪夜的妻。”她轻轻抚了抚鬓边的乱发,转身走进了树影之中,她的衣衫破落,长发扭结,可是背影却束着万种风情,这个世界,她不懂,她长久地宅着,不管是在前世或者今世,都活在自以为是的臆断当中,她以为自己是顺从了婪夜,却不想他已经安排好了一切,若是一场弈局,她绝对是满盘落索,只因为她看不懂这世间的筹码。
  自私?还是信任?她确实心知肚明。只不过她不想承认。
  婪夜有一颗孤绝的心,她从来没有认真去探究或者发现。其实最初的端倪就在蟠龙镇那块废井里,那时候他们没有一点关系,顶多是有过一次共同经历的同伴而已,但是他却用六百年的修为,换回了她的性命,他不是拥有一颗自残隐忍的心,便是有一番长远的计较,可以与爱无关。
  事实证明,婪夜一步一行,都是为了后者。他救了她,他教她吐纳之术,他肆无忌惮地与她滚在一起,这些都是真真切切存在的过往。她的性命与他不可分,却不代表着他对她做什么都能被接受与容忍,就好比现在。
  她的千言万语只剩下那孤单而苍白的一句:为什么……为什么他要离开,一句解释也没地离开?
  “你不想面对,婪夜也同样不愿面对,你若执意逃避,他何尝又不是?”夜静了,头顶是一抹细得几乎看不见的弦月,又快到朔日,可是她的脑子很乱,听到丁公藤这样的说辞,她心里就更乱了。青竹色的长衫,随着冷风轻轻飘荡,淡漠的颜色,被灰败的月光染上了一层凉凉的霜意。他靠在门边,也不知站了多久。
  “这一天总会到来,迟,或者早。”他像是喘了一口气。
  茶小葱抹了抹干涩的眼角,缓缓地靠近门槛,蹲了下来,她努力缩成一团,却没感到半分暖意。“我总算明白,为什么返香师兄乃至我那未谋面的师父,会那样痛恨这采补之术,我也总算明白,为什么青丘国的人看我,是那样不待见的表情。可是我从一开始就被蒙在鼓里,什么也不知道,他们没有一个人愿意同我解释,我……”
  双修之术是仙门禁语,实在不好提及,再加上与茶小葱亲近的多半是男子,好些话只能隐晦点拨一二,风沉不是没暗示过,可是她却从头到尾马大哈,只关心那些情情爱爱的破事去了。如果她早点看懂这是个什么世界,好好耐心地听完邵老爷子的教诲,一五一十地完成那些细碎得不值一提的新手任务,认认真真地升级打怪,结局就不会是这样的。
  可笑是,她跳跃式的进步,和令人费解的能力,迫使她不得不走上了另一条风格迥异的路。
  “丁大哥,我不知道六界争霸,变高变强是为了什么,我只知道画画,挣钱,我在那个世界很穷,很没用,什么都做不成,所以我以为到了另一个世界会有改观,结果……我是开了画坊,挣了钱,我当了掌门,还习了一身好本领,可是到头来我才发现,这些东西都是外界赋予的价值,知道他的所有心意之后,就不再重要了……有一次,他驾着马车带我去看雪梅,我们住的不过是一间普通的茅屋,不算暖和,可是却比这朱雀圣殿金碧辉煌的梁柱美上百倍,有他在身边,我什么也不记得了,没有烦恼,没有忧愁……我从来没想过他会离开,因为仙狐族的寿命很长,他都活了上千年了,多陪我一百年也不差。可是没想到……”
  这个时候再告诉她所有的美好都是南柯一梦,她不甘心啊。
  她缓缓地伸手,摸向了自己平坦的小腹,她几天没吃东西,肚子里当然是什么也没有的,除了柔软的触感,什么也没有。
  她也想同婪夜生一个孩子,就算他离开了,她还能有个念想,还有一丝儿的勇气。
  “告诉我,他……之后怎么样了?”她抬起头,白皙的脸上挂着两串晶莹剔透的泪。 


☆、第328章 阴阳路

  蟠龙镇原本是一座普通的山野小镇,地处偏远,与其它的小镇并无不同。可是自从有了端极派荫护下的徐府,这地方似乎又有了那么一些不同。徐府主营各类灵兽,上等的灵兽都是由端极派筛选提供的,凡人卖灵兽,原是偏门,可是有了仙门的掺和就大大不同了。
  仙兽很贵,与其说它们本身的价值贵,不如说是仙门的教养费用昂贵,但也就是因为贵,才有人问津。对于很多富贵人家来说,有灵兽镇宅护镖都是件求而不得的美事。
  徐府的二公子是个纨绔,准确来说,就是个整天只知道吃吃喝喝玩玩乐乐的废材。可是废材往有废材的运气。
  比如他这天逛窑子回来,捡到的这只通体雪白的狐狸。他从小跟灵兽在一块长大,看兽的眼神不学也有八分,他敢说,他上辈子也没看过这样漂亮的狐狸。他自作主张地将这只奄奄一息的狐狸抱回了家。
  说来也奇怪,灵兽们被关在同一个院子里,原是谁也不服谁的,却在见到这只狐狸的瞬间顺了毛,耷了耳朵。
  狐狸懒洋洋的,似乎很累的模样,可是眼晴里却释放出冷而刺骨的杀气。
  “本公子果然没看走眼!”徐二公子一拍大腿,决定将这狐狸好好供养起来。
  ……
  茶小葱逼着夜莺带她去祭坛,来来回回搜了几百次,也没看到半根狐狸毛的影子。
  “去冥界吧。”她渐渐放弃了寻找的想法,她好不容易认真一回,婪夜却躲着她,丁公藤说他还活着,却不知道是真是假。茶小葱已经伤心到没有力气去怀疑这句话的真伪。她需要一个强大的心灵支撑,即使是一个空落落的希望。顶眼黑眼圈,她又一起拉起了夜莺的袖子,夜莺的表情,就像要哭出来了。
  “小葱,你需要休息。”孔雀修长的影罩住她,她明亮的眼睛,在顷刻间烙下一片阴影。孔雀醒来后第一次抱她。没敢用力,因为她真的好小,比记忆里的样子,小了好多。他低头,吻了吻她冰凉的额头,声音沙沙地,如夜风刮过矮松, 娴静而蛊惑。
  她没有用。只是一巴掌推开了面前渐渐放大的脸:“我不认识你。”她冷冷地说着,站起身来。
  孔雀偏开了头,没有松手,反而抱着紧了些。这个怀抱与记忆里的那个人有些许的重合,令茶小葱轻颤了一下,没有舍得立即逃离。
  “来。听话。”他轻轻地揽过她的肩,叹了口气,“睡一觉醒来,我就送你们去。”他不自觉地看了夜莺一眼,最后将目光停在丁公藤身上,所有的人都在紧张,他们大多见过茶小葱发疯的样子,所以不敢掉以轻心。鹦鹉看着孔雀委屈求全的模样,更是一把苦种撒满了心头。当一个自我而霸道的人不再坚持。说明他已经爱上了。
  “大王。”众人看着孔雀旁若无人地将茶小葱送上床榻。心里都不是滋味。青丘之国的子民不愿自己的王后被异族染指,羽族的子民也不愿看到自己鲜艳夺目的王者失去光华。窗外很静,又是一天。鹦鹉抬头看看灰蒙蒙的天宇,跟在孔雀身后出了门。
  朱雀殿焕发着新鲜的活力。远处传来羽族在温泉里的嬉闹声,对于孔雀来说,一切都还像是昨天,只有真真切切地望着茶小葱,才惊觉恍若隔世。“我很喜欢她,却不知道要如何待她。”他亲手为她换过衣裳,为她熬过汤,可是她看也不看一眼,一直沉默地寻找着,在祭坛里来来回回地穿梭,她的身影越忙碌,他就越自卑。听说女人的那些小矫矜很灵验,她们只会在自己在意的人面前脸红,仙曲牌坊里的姑娘不会脸红,现在的茶小葱也不会脸红,并不是说她们都变成了同一种人,而是她们从一开始就对他不在意。
  孔雀与鹦鹉相对而立,他看着鹦鹉眼中流动的光彩,突然觉得自己白活了那么多年。
  “听说你家夫人,是小葱的弟子。”他抬眼望着灰暗的天际,看不清对面的花影树荫,也看不穿万丈红尘的酸甜苦辣。他很少与异性接触,根本不知道所谓的连理是什么,所谓的情爱又当如何。他是个白痴。
  鹦鹉动了动唇,无声。从某种程度而言,孔雀的心思比暮云卿的好猜,他的怅惘都写在了脸上。俊美无匹的容颜,依旧抢眼,却不知为什么显得过于苍白。
  “还听说你有一个儿子,正在重莲山上修习仙法。”这些都是孔雀打别人口中打听来的,四年的时间,每个人都发生了许多故事,偏就是他没有,他想发生点什么,可对方心里却没有了盛放他的位置。
  鹦鹉看着孔雀可怜巴巴的侧脸,几乎要哭出来。王者之位,注定失去许多自由,就像孔雀一样,自上次仙魔大战之后,他就再也没离开朱雀殿,人世间的种种琐碎,对他而言都是天方夜谭,他事事惊奇,事事关心,却也事事沮丧。
  “如果本王是你,该多好。”孔雀转过脸,丝毫不掩饰自己眼中的羡慕,他明白婪夜的心情,正因为明白,才做不到像以前那般蛮横,更不敢再对茶小葱乔取豪夺,沉睡之前,茶小葱舌尖的气息还没散去,他自以为记得很牢,可是这一醒来,就什么也没有了。他终于说出了自己想说的话,他从来不是强者,因为强者是不需要以自由为代价的。
  他没有提及暮云卿,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鹦鹉猜了半天,顺遂了他的意思,什么也没说。
  茶小葱这一觉睡得很沉,四周安静得只有虫鸣,她躺在锦被里,却像置身于冰冷的井水中,白衣的少年握着她的手,将她的头按在自己不甚宽阔的肩膀上。她贪婪地吸着他身上的气息,直到渐渐清醒。
  身边躺着的不是婪夜。那样精致的五官,如白玉妆成容颜,不属于任何一位狐族。那是羽族之王特有的华丽与完美。
  她瞪了他一眼,却被他一手擒住。“再陪本王躺一会,就一会,等天亮了,我们就去冥界的入口。”他如琉璃般明亮的眼睛转了一转,将视线停在了茶小葱冷漠的脸上。她的手指冰凉。像被冷水浸泡得太久而染了一身寒意。
  茶小葱看了一眼窗外,天色还很黑,窗格上一点光也没有。“我睡了多久?”她问。
  “一个半时辰。”孔雀合上了眼睛,只是合了眼,却没有睡。
  茶小葱挣开他的手指,蜷进被子里再度躺下,却听身后的人轻声道:“你大可不必怪他,他救我。只不过是权宜之计,像仙狐族这样高傲的族类,若不是为势所逼,不会低头如斯。心爱的人,留在情敌这儿,是最保险的。”
  “你什么时候想起要为他说话了?”茶小葱一转身。正对上一双潋滟的眸子,她不禁微微一愣。
  “本王并非为他说话,而是为了自己。”孔雀认真地道,“我欠他一条命,却不欠这份情,他若是修不回人形,你就是我的。”
  茶小葱隐忍地扬了扬眉,正要发作,却隐约捕捉到一丝讯息:“……他若是修不回人形。老纸便天天跟一只狐狸滚床单。我欠他一条命,也欠他这份情,情用肉偿,亦无不可。”她说得狠辣。却让孔雀嫉妒到恼恨,他佐证了婪夜尚在人间事实,自己却失去了半璧江山,笨得天怒人怨。
  “哼。”最后,他只能轻轻地哼了一声,表达自己心中的不满。
  “对了,那个羽衣我还给你,因为用不着了。我现在不怕火了。”茶小葱翻了个身,没将他踢下床,却背对了他。孔雀吃透了话里的意思,额上腾地冒出几条青筋,她这话的意思分明是说,即是他留在这床上,也对她造不成威胁了。才四年的时间,婪夜这个魂淡就把自己的女人喂成了个什么德性?活该他去死!
  孔雀气鼓鼓地躺在茶小葱身边,在气闷中沉沉睡去。第二天醒来时,他发现自己被扔在了床下。
  蒙长老看着茶小葱与孔雀并肩从殿内出来,心情不是一般地复杂,只有孔雀才知道早晨从床底下爬出来的憋屈。
  这天的天气不错,凉风习习地,一如茶小葱这时的心情,她看着远远地站在崖边的丁公藤,招了招手:“丁大哥,我们走吧。”容光焕发的模样,倒是像变了一个人,让蒙长老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狐类本就不相信凡人的忠贞,茶小葱与孔雀这暧昧的并肩更加证实了这种想法,灵狐族的族人有种想哭却哭不出来的闷恨。
  “蒙长老,你带人下去找,直到寻回婪夜为止。”茶小葱拍了拍手,看了丁公藤一眼,后者不答话,只是若有所思地回望她,茶小葱不理会蒙长老等人的反应,又道,“夜莺前辈,劳烦带路,去祭坛。”
  冥界的入口就在朱雀地脉的最深处,现在苍天巨梧虽然重新挺立天地之间,但筏子却救不回来了,一行人只能避水逆流,往祭坛的方向前行。羽族与陶然村只挑了三五个人护法,其余的都听茶小葱吩咐,下山找狐狸。
  “如果不用旁门左道,婪夜公子的修为很难恢复,若要修成人形,或许还要百余年。”丁公藤跟在茶小葱身后,有一句没有一句地说着,他平素并不会像今天这般多话,但他看见孔雀的模样,又实在忍不住。魔族,终究是欠了凤王一个交代。如果茶小葱能放下婪夜,跟着孔雀安安定定地过一辈子,未免不是件坏事,婪夜自己也是这么说的。
  百余年,婪夜变成人形,茶小葱已经死了也说不定。如果等待是个错身而过的遗憾,又是何必呢?
  “婪夜还跟你说了什么?”自从挨了那一巴掌之后,丁公藤就有些反常,茶小葱总觉得婪夜的离开,还有其它的原因。如果只是变成狐狸,他那也不是第一次,她看惯了,又怎么会在意?
  “到了。”孔雀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一行人顺着被破坏的法咒走到大道的尽头,守护祭坛的鲲鹏王已经不在了,枯骨堆成的小山,没有垮塌的迹象,节节白骨,还是那样狞狰可怖。孔雀修长的手指递过来,牵住了茶小葱的手。他右手点燃了一道法诀,随着一阵阴风扫过,地面上的枯骨被堆开成两堆,地面上露出了一个巨大的豁口,阴风呼啸而至,差点将茶小葱吹跑了。幸好有他拉着。
  茶小葱庆幸自己方才没有假装骨气,将其甩开。
  “小葱……”孔雀定定地望向那黑暗的深渊,低声道,“本王只能撑三炷香的时间,时辰一到,阴阳界闭合,你和丁兄可能会永困三途,所以……”
  “我知道,三炷香的时间,我必当回来。”她挣开了他的手,抢步上前,一个纵跃扑进了无边的黑暗里。 


☆、第329章 邪鬼王

  孔雀的光华照进了冥界的门,两岸的峥嵘变成了光怪陆离的影像。仿佛一生的轮回都在这奇妙的光影中一一滤过,茶小葱与丁公藤像两片静谧的蜻蜓,一点点地往下坠落,四周没有水,却可以感觉到一股类似水流的浮力,两人的衣袍在空中绽放,像两朵盛放的花。
  茶小葱轻盈地落在地上,将怀里的地图拿出来看了一遍,确定了现在所处的位置。
  “是谁?竟敢擅闯鬼门?”声音似雷吼传来,却不免有些沉闷。茶小葱踱出半步,将身子暴露在一截断垣之后,只见幽绿的火光之下,两道崎岖的影子烙在了怪石当中,抬头才看清守门的两人,尺余身姿,牛头马面。
  “吾等生于三凡五界之外,不能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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