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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狐(冰妃)-第1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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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怜惜的撕扯,直到烙刻在灵魂中的痛楚淋漓而至,在她已近愈合的伤处拉下一条长长的新痕。
  那一夜,她永远不会忘记……
  “是……你……”她模糊地吐出这两个字,泪水打湿了眼上的腰带。那个临幸她千百遍的器物,捣入体内,变成了记忆里鲜血淋漓的凶器。痛楚没有屈辱来得狠戾,她的第一次,她的每一次,她的所有谋划,都败给了一个她瞧不起的男人。粗野的磨蹭,摧枯拉朽,肉身的撞响,和着没有感情的节律。
  这是她的新婚之夜,也是对第一夜的复习。男人卖力表现的不是温柔与激情,而是粗鲁与残暴。原本是熟悉的身体,突然变得陌生,恨意排山倒海而来,却因挣扎不过而变成了隐忍的低吟。她身子一歪,倒在了沾满酒味的婚床上。
  “为什么……”她挥舞着棉软的手,试图掰开他钳在腰间的铁爪。她摇头着,只觉得满头珠玉拉得发丝越发沉重。觅十二子……炼尸……锦衣公子……茶小葱,茶小葱……呵呵……为什么记忆的碎片里,总残留着那个丑陋的影子?
  “贱人,你没有脸问!”一向温煦如春风的人,转换了语气,他在她身体里进进出出,仿佛那只是一场血肉厮杀的硬战,玩女人他很在行,但要把人玩崩溃,他却没试过。他狞笑着,冲着花叶玖的脸扇了一把掌,带起的钗头,划伤了她的脸颊。床单变成了暗红色,她的两股之间,流泄着腥腻的血污……“你把我的师姐,把师姐还给我……”他低吼着,恨不得勒死她。
  花叶玖不知自己昏过去几回,每一次都是在酒水的冷寒中舒醒,也不知过了过久,她脸上的腰带松了,红烛刺目,四壁血红,她已经哭不出来。她的目光扫过在身上埋头苦干的男人,继而无神地停在了账顶的烛影上。
  她发白的唇间慢慢地逸出了三个字。
  茶小葱。
  想到这三个字,她似乎不痛了,甚至还能笑出来。她慢慢地伸手,按住了方琏绷紧的脸,她缓缓地动了动腰身,将身子放松了许多,身下的痛感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快感。想想茶小葱那张绝望的脸,所有的一切,都可以不计较了。
  “我还不了你师姐,要不……你就在今夜把我杀了!”她忍住心底的恶心,吃力地抱住了他的腰,他身子一颤,果真掐住了她的脖子,两人相对,流转着说不清的情愫,只听身下那人扭动着纤腰,细细地道,“你不敢杀我,对不对?你不敢得罪端极派?所以,你只能做这种没用的方法来折磨我,对不对?你真是幼稚……居然用自己来惩罚别人,我难道没有跟你说过,这样做,很舒服……比你那要死不活的舒服多了!”
  “你这个贱人!”方琏扬起的手,第二巴掌竟甩不下去。
  “再贱也是你流霞庄的少夫人,再贱……也是澄光殿的弟子……”花叶玖忍着痛,抬腿,像往常一样,夹紧了他的腰。
  女人连命都不要,还要脸来做什么?她一撩长发,露出半边浮肿的脸,饶是肿着,也是迷人的。 


☆、第353章 祸起饕餮

  点玉大会期间,御华山上发生了一起了不得命案,受害者正是御华派掌门风无语现在唯一的女弟子,霍薇儿。
  死讯传出,便由仙门各派添油加醋传得沸沸扬扬。
  风无语为振御华声威,更是明令门下弟子缉拿孽徒范铨。这摆明了是一出自导自演的戏码。
  范铨被认定为凶手的原因有三:其一,范铨是门内弟子且修为不差,完全可以做到在御华派来去自如;其二,薇儿对“大师兄”没有戒备之心,突然遇害也可说得过去;其三,就是范铨有“前科”。虽然这前科指的是哪回事,茶小葱与风无语都是心知肚明,但是昔日在临安城搜出来的铁证如山。当着端极派人的面,这样的罪名反倒是坐实了。
  而一向与大师兄亲近,与小师妹要好的四弟子宋以升,一夜之间被逼疯。茶小葱再想问出点什么也是不可能了。
  她的身份不适宜在御华派公开露面,点玉大会这几天的行程中,茶小葱只能蹲在洪纤纤房里等消息。
  往常送药的那几名弟子没再来过,自然那些奇怪的汤药也就没再送来,洪纤纤仍旧坚持每天服用毒丸,不敢懈怠,几天没沾荤腥的茶某人倒有些羡慕起每天都有东西嚼的病秧子来。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能说的话都说尽了,也没见御华仙尊有什么反应,茶小葱不耐烦了。
  “喂,你师父会不会是在里边关久了,被闷死了?”点玉大会如火如荼地进行,茶小葱却无心去凑这份热闹,事情的发展态势已经很明显。就算真的范铨回来,也不可能再活着下山。
  风无语这一招做得太绝,她庆幸,还好自己没有傻里傻去冒充范铨,不然就死定了。
  “你才闷死了。”
  洪纤纤瞪茶小葱,今天是人界的上元节,就是人们常说的元宵节,而洪纤纤的病房里没有灯没有花。甚至连清水都没有,只能自己去寻。茶小葱在天下第一仙门当中,尝到了真正的自力更生,自生自灭的滋味。
  面对洪纤纤的怒意,她选择视若无睹。见对方不再理会,茶小葱顺理成章成扭转头去想心事。正月十五,不就是花叶玖成亲的日子,她真的会这么甘心地嫁掉?嫁方琏?
  “……喂。你对阴阳采补之术,了解多少?”隔了半晌,茶小葱发问。她有意无意地瞟向洪纤纤,却见后者瘦骨嶙峋的脸上浮起一层红云,于是,茶小葱立即就不问了。看得出。洪纤纤也好,范铨也罢,其修为底子都是依照正常的修炼路子一点点修习得来的,并没有走捷径的迹象,宋以升虽然与薇儿有些搂搂抱抱的举动,但也不过是平常小情侣之前的亲昵示好,与此类邪法无关。“我想去看看宋以升。”从一开始,茶小葱便很想知道宋以升究竟看到了什么!
  同为双修之术,为什么婪夜可以与她相互促进。增益修为。风无语却要毁人修为,伤人性命。虽然没有亲见薇儿的惨状,但她却能经由威如花妹妹的惨状推断出大概。宋以升受惊吓是必然,但他面对那么多走尸还能做到面不改色。也委实不简单。
  茶小葱怀疑宋以升的疯是装的。
  “现在?”洪纤纤猜到茶小葱会去看,却没想到她会这么心急。抬头看看天上的暖阳,洪纤纤话还没落音,茶小葱就已经不见了。
  茶小葱没有闲工夫去解释,想夜探宋以升的肯定不会只她一人,怕就怕这些人还没来及问,宋以升就不在了。
  他跑了,或者死了,都不大妙……
  ……
  “大师兄那本事你我都见过,他便是想用那方法修炼,随便处个妖物就行,又怎么会对小师妹下手?小师妹那点三脚猫的功夫,根本不用看啊……”除了点玉大会,御华派上下谈论最多有便是小师妹的命案。御华派门下弟子都不是傻子,这些年来,派中阳胜而阴衰,越来越明显,这个死了的小师妹虽不是门中最漂亮的,却也因稀而贵,得了各门师兄弟不少好处。可越是这样,便越教人想不通。要嫁祸给范铨的方法有很多,随便找个仙门女弟子也比薇儿强,风无语这一步棋走得是何用意?
  既是白天,茶小葱也不用刻意隐瞒真颜,只是御华派见过她的人不在少数,这一路只好绕远。幸得绕远了,才听到这样一席对话。
  众弟子正讨论着,从就近的厢房里跑了一位年轻公子出来,茶小葱打巧路过,猛地看了一眼,竟觉得有些眼熟。
  “几位小仙长一定没摸过女人的身子,才这么说。”那年轻公子笑嘻嘻的,虽然语调轻佻,却不见浪荡,反而带着些商人独有的算计,“那位范公子想必是撞破了一些不该看到的事,一时恼忿,才得犯下这种罪。”那年轻公子摇头晃脑地,伸手在扶栏上摸了摸,大概是觉得冷,又抖抖瑟瑟地缩了回去。袖子里的半截儿雪白尾巴在他收手的瞬间掉了出来。
  “徐公子,你这话怎么说的?我家大师兄一向持重,平素不好女色,对小师妹也并不亲近,就算见到了什么,也不该是这种……”几名弟子分辩着说不清楚,相互望着悄悄红了脸。
  那徐公子拢了拢袖子,小小声道:“这山上怪冻人的,呐,各位就这样想想,夜半无人冷夜孤寒,一觉醒来,发现房里不知可时多了个玉体横陈的美人儿,这种时候,各位还会想她是你亲姨还是表姑么?肯定是吃干抹净了再说,是也不是?”
  是,也不是。这便是茶小葱心中的答案。普通男人,遇到这种情况自然会有些侥幸,甚至沾沾自喜,即便是范铨也不能免俗,但对方是风无语则另当别论了。因为他根本就不是人。他可以虐杀一头刚成人形的小鹿,为什么不会染指自己的徒儿?否则,洪纤纤又何需要用那样极端的方法来折磨自己?
  “夜半孤寒,有些香艳之事尚好,可……视人命如草芥,也太……”几名低阶弟子嗫嚅着,抗拒那徐公子的答案。可眼神涣散之际,余光便瞟到了茶小葱身上。茶小葱认真梳了个髻,身上穿着一件素银织锦的轻衫,看起来还有那么三分女人样。也许是方才话题引起的反应,几名少年都持不住红了脸。其中一名好不容易肃整了表情,向茶小葱施了一礼:“姑娘是?”
  徐公子转头看见茶小葱,微微一愣。
  “你们的范铨师兄可能是走火入魔。”她淡淡地扫视诸人,摆出了一副超离年龄的漠然姿态,若换做平时,这副眼高于顶的表情必然会为御华派弟子所不耻,可此时此刻,却充当了权威效应。她话音刚落,几人便齐齐开口。
  “走火入魔?”这个解释,他们也不是没思虑过,但在阴阳合和之事上走火入魔,却是年轻一辈弟子难以想象的。这种话由一名女子说起,更是匪夷所思。“姑娘是折梅峰的传人?”在他们心目中,那只有那个边远奇异的门派中能养出这样性子的女人。
  茶小葱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她盯着徐公子衣襟上连绵细腻的麒麟花纹,很快就想起了另一个人。阴阳合和,确实很容易教人沉溺,就像当初她与婪夜,她什么都不懂,只会懵然求欢,与心中所念的那人颠鸾倒凤,她应心而动,却从来没想过那奇怪的**是来自于心灵的感应,还是**上的欢愉。她像个女流氓,开始一次又一次地索取,她看着他渐渐憔悴,直到白发秋霜。
  甚至有那么一段时间,她碰着婪夜的体温就满脑了痴缠欲念,就连梦境里都只有两条白蛇交颈嬉戏,当然,这样的画面,她没脸说出来。如果婪夜那时还有能力入梦,估计得在梦里演忍者斗恶龙。
  返香说过,所有的捷径,都是自我毁灭的不归路。这样的情海欲滔再任由放纵下去,会将人吞没,连渣渣都不会剩下。就算修为再高又有什么用?他这一生都不会有满足的乐趣,只会在无限的交配活动中追求残忍的杀虐。
  “我是宋兄弟的朋友。”茶小葱特地挑了件素色的衣服,就是为了应今时的景,“几位若是有心,不妨行个方便,让我进去看看他。”她依旧倨傲,但举止却优雅得体,如果婪夜还在身边,说不定会取笑她吧……
  “这……”每天自称是宋以升的朋友的人扳脚趾都数不过来,要都放进去,还不乱了套?
  “咳,宋兄是什么情况你们这做师兄弟的都再清楚不过了,让这位姑娘去看一眼也不会掉块肉下来,说不定宋兄见了姑娘一高兴,能想起些什么也不一定。”徐公子居然帮着茶小葱说话,真够令人惊讶的。但茶小葱对他的惊讶远不止于此,徐府是倒卖灵兽的,徐二公子与仙门打交道也不奇怪,但奇怪的是他会这样不怕死地留在这山上。
  难道他也对这点玉大会有兴趣?
  不,说他对点玉大会有兴趣,不如说,他对这起命案有兴趣。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不自己动手去查,而要借助他人之力。
  茶小葱显然就是他暗指的“他人”。
  “倒不是我等有心拒绝,而是,四师兄他急了会咬人,怕不小心伤及姑娘。”
  “咬人?”这倒是出乎意料。 


☆、第354章 一掌之仇一己之私

  宋以升被安置在御华山的侧峰“静养”,从主峰去那儿只有一条虹带连接,如不是洪纤纤预先告知,茶小葱一时半刻还找不到这地方。听说这蒙昧峰是以前御华派修衡真人的幽居之所,环境自不会差,但对于一个刚得了失心疯的病人来说,这更像是一种放逐。
  虹带隐现,五色流转,这条路就像玄奇殿前的玄奇之阵,不遵循五行生克的规则,还真是进不来。
  陪着茶小葱一道入内的恰恰是五名弟子,分别主水土金火土五行法术,看来要在这五行法阵里来去自如,还得有些真本事,毕竟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像茶小葱这样随意进行五行转换,这方地用来修炼确实不错,够清静,但另一个方面也说明了此境固若金汤,若未达成契机,便是边只苍蝇也飞不进去。
  再往深处想想,宋以升这样并不像是在静养,分明是被他师父找了个借口,软禁了……宋以升也许根本没有疯,他只是在装,装得好的话,或者可以逃过一劫,可现在的情况看来,他装得不怎么样,否则也不会被关在了这里。
  御华派这几名弟子是专被派来守蒙昧峰的,点玉大会人多嘴杂,这一点,风盟主不得不防。
  “姑娘,掌门曾吩咐我等照料四师兄,你若有话,需得当面说。”茶小葱未用御物之术,众弟子便真的将她当成了宋以升的普通朋友,或者再进一步说,这几名弟子也都被风无语骗了。
  “我知道,不会太久的。”茶小葱将前前后后连起来想了一遍,点了点头。她通晓五行转换之法。不会被这阵法困住,但是身边这位好奇心强到爆的“徐二公子”就难说了。看在他之前出言相劝的情面上,茶小葱只有再继续装下去。不被当成流霞庄还是折梅岭的,总之不是端极派的就成。
  徐二公子跟在茶小葱身侧,东张西望,不时地打量茶小葱一眼,但更多的时候是与众位弟子轻松闲谈,他似乎真的只是对这个案子有些兴趣。似乎真的没有别的目的,若非要说有,倒更像是刻意出面帮茶小葱圆场的托儿。真正的徐二公子,茶小葱肯定自己是见过的,但气质与脾性却是完全不同。
  三十一道虹带走完,茶小葱已经差不多将五行局阵的解法烂熟于心,众人站步下云台,继续前行。不过百尺便到了一间小屋前。
  屋里传来了宋以升没完没了的嘶吼,这声音在茶小葱听来,却不像是惊吓,而是充满了愤怒与绝望。茶小葱与宋以升相处时间不多,只知道他与范铨之间的关系十分微妙,然。再多的细节就不得而知了。
  御华派弟子们纷纷叹了口气,比起那个死板的大师兄和那个阴阳怪气的三师兄,他们显然更愿意亲近这个能左右逢源的四师兄。
  “姑娘,小心些。”徐二公子好心地上前一步,但腿脚却有些软,他强撑着扶了扶站栏,抹了一把汗。他挡在了茶小葱面前,他并不通晓仙术仙法,却有意识地挡在了她面前!茶小葱惊异地一抬头。猛见一道黑影扑了出来。一名弟子负剑疾奔而出,与徐二公子撞了个满怀。后者被撞飞数尺,茶小葱敢肯定,若不是她眼明手快搭腕拉住。这家伙铁定要血溅当场。就这样的人,还敢自告奋勇地上前强出头?茶小葱心中疑云迭起。
  “不,不好了,师,师……”那弟子一抬满是血迹的手臂,生生地停在了茶小葱身前六尺开外的地方。
  茶小葱心中一凛,撇开众人抢进门去,却迎上了一道金芒,她侧身闪过,接连躲过数道掌风,门内那人似乎没料到自己会失手,一时惊异,轻轻地“咦”了一声。
  “师叔!”跟来的这几名弟子看见室内那抹人影,不由地惊呆了。
  “你是……术铮?”茶小葱将徐二公子放下,一脚踏进了门槛。亏她在山洞外嚎了那么久没反应,原来人在这儿!
  屋子不小,但是多了术铮一人,却变得有些拥挤,他就是那样一个令人无法忽视的存在,不管在哪儿都一样。茶小葱原以为自己因为那一掌的伤痛与仇恨,会将这个人记得很深,可是见了面才发现,她并不真正地认识她,如果他不出掌,不说话,她或许永远也认不出他。御华仙尊,那个曾令六界动容的金仙至尊,如今就在面前!
  御华派门下弟子大概没想到在今时今日也还有人这样直铳铳地叫仙尊的名讳,一时吓得魂不附体,恨不得立即跪下。
  “你是谁?”御华仙尊长发如瀑,目光还是像数年前那样具有杀伤力,俊美的容颜没太多改变,唯一可见的不同,只有鬓边那两缕银亮的白发。看来这些年,他过得并不好。宋以升瑟瑟地躲在他身后,原本就不高的身形,此时更像是矮了一大截。茶小葱的目光跳过术铮,直直地盯着他,宋以升似乎是刚哭过了,眼睛还有些肿,脸上的鼻涕还没来得及抹。
  “他没有疯。”茶小葱一眼看穿了他的情绪。
  “什么?”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愣了。她只看了宋以升一眼,如此武断,如此果决,术铮惊异于她的眼光之毒辣,其它人则惊异于事实的本身。宋以升在术铮身边,就像是有了靠山,此时此刻,也不必再装下去。
  之前的猜测,全都中了!她该不该去买注彩票,试试手气?
  “师叔,你……”想问术铮为什么在这儿,想问宋以升这是怎么回事,但到头来,谁也问不出半句话。术铮不论站在哪里,都释放着与身俱来的压迫感,即便是茶小葱,也有些透不过气来,若不是心中积压了多年的怨气,面对这位金仙至尊,她现在未必能有这么淡定。
  “他们是你的朋友?”术铮扬手指了指茶小葱。却见后者昂着头,不惊不惧地望着自己,再对比其余弟子的怂样,他皱了皱眉。这话是问宋以升的,原本不需要多此一举,但他却问了,还问得有些气势凌人。看来“面壁”这几年,他真是白过了!
  “他并不认识我。但是他一定听过我的名字,你也一样。”茶小葱挺直了腰板,比起魔尊焚音,他这算不得什么,茶小葱受得起!“我叫茶小葱,四年前被你一掌打得差点记不得自己姓什么的茶小葱!”
  “你是端极派的……”有弟子惊呼出声,余人各各倒抽了一口凉气。谁也没想到收服玄武,力压师门的端极派四掌门竟是这般德性。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而下一刻,他们才注意到御华仙尊的表情,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就可以概括,原来如此。
  他这几年果然不是在忤悔,茶小葱想到此节,顿时怒意勃发。一手按在了乾坤袋上。
  “你是来找本仙尊算账的?”术铮俊美的脸上露出木然的神情,他不在乎。
  “算账?跟你?换作四年前我也许会有这个想法,但是现在,没那个必要了。”茶小葱跃上门槛,与术铮平视,四目相对,虽然距离远了,可彼此的表达却更为清晰,“我来。就只是想看看你。看看你这个窝囊的样子,看看凌仙子心心念念牵肠挂肚的那个负心人!现在看完了,没事了!”她从进门起,句句震慑人心。这轻描淡写的两三语,改变的不止是堂堂仙尊的表情。她转身,推开了挡在身后发呆的某公子,低声道,“走啦……”
  徐二公子和一道前来的御华派弟子在听到“凌仙子”三个字的时候,已经蠢若木鸡。
  “站住!”术铮听着这话不对,带起一道掌风往她肩头落下,茶小葱早有准备,祭出折心柳,生生挡了一记,掌下卸力,脚下随着劲道,后退了七八岁方才站稳。术铮在鼻中轻哼一声,冷然道:“孽障,休得胡言乱语!你与那孽徒沆瀣一气,混上御华山究竟是何用心?”他话音刚落,御华派的五位弟子已有了动作,茶小葱扯了扯嘴角,表示笑过了。
  这样露骨的嘲讽,相信术铮一生也难得见一次,此际他勃然大怒,竟完全失去了冷静。
  茶小葱刚才那一记卸力,已知他虚实,她不用玄武护体,修为上打了个大折扣,应对术铮只是勉强,但要逃生,却是绰绰有余。她凝神戒备,面上却陡然笑起来:“前辈贵为金仙,做过的事,就该认!你毁了人家的清白,却不敢娶人家,事无担待,无耻到这种地步,又何惧我胡言乱语?反正你御华派的脸早就丢干净了,又何必在乎再多你这一桩?”
  宋以升闻言立时脸色大变,术铮却已恼羞成怒,当胸一掌拍来。
  茶小葱哈哈一笑,使出魔动幻影诀,生生绕过了身边众人的包围,落在了宋以升与术铮身后。
  “金仙!我曾以为德行至上的人,才配得上金仙这个称呼,想来,是我一厢情愿了!御华派好啊,纵容门下弟子欺侮生灵,蹂蹒妖族不说,连自己门下弟子也不放过。做师弟的枉顾伦常,与徒儿苟且不论,做师兄的却有过之而无不及。御华仙尊啊御华仙尊,你知不知道你那位掌门师兄做过些什么?他为了增进修为,强逼同门,虐奸弟子,为一己私欲而陷整个仙门于不顾,甚至连自己的徒孙也不放过,这样的人,也配称仙?金仙二字,放在你们御华派,啧啧,真是掉价!”
  “孽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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