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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狐(冰妃)-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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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老三也惦记得这事,闻言便同他一起凑上前来。
丁公藤从怀里取出一方小盒,对月掰开,霎时间青雾氤氲,荧光闪闪,自内漫射而出,照亮了他那张极其淡漠的脸。盒子里躺着一对寸把长的物事。
陶朱公与黄老三对望一眼,均各露出些疑色,先后问道:“这是何物?”
“龙角。”丁公藤的表情没有大的变化,但语气却变得凝重起来。
“龙角?”陶朱公吃了一惊。
“准确来说,应当是青龙的角。”丁公藤把盒子递过去让他们看清楚,“前日在海边找到的,就在茶姑娘上岸的地方。”
两人半信半疑地伸头过来,认真看清了盒子里的发光物,仔细瞧来,这确实像是一对小巧的龙角,整体呈青灰色,非石非玉,在稀薄的月光下闪烁着点点星芒。
“小丁你觉得这事与姓茶那丫头有关?”茶老三不大能理解。
“未必与她有关,但她或许看过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东西。”丁公藤将盒子重新盖好,“玄黄岛为天地四神兽归息留下的地裂,本来就不该存于世上,但却因为青龙留下的一枚龙蛋掐住了脉息,撑住结界之中的一方天地。我们能够在这儿避世而居,甚至几百年来都相安无事,多是拜这枚龙蛋所赐。现在龙角现世,说不得正是那枚龙蛋起了变化,令幼龙破壳而出。”
“你的意思是说,那小龙破壳之后却丢掉了龙角?哪会有这么奇怪的事?”黄老三伸又再长了脖子,“再给我看看,没准是你看错了呢?”
丁公藤将盒子丢给他:“我也希望是看错。”
陶朱公沉吟:“此事多半为真。龙蛋孵化,龙角被摘,有龙而无角,青龙变成了螭吻,这样一来,似龙而非龙,法力必定大不如前。龙角……很有可能是被人生生锯下来的。”
黄老三独自打开盒子,将里边的东西看了又看,仍旧觉得疑点重重:“小丁,你是说,因为龙蛋被孵化,四神之力流失,才导致玄黄岛下沉?但如果对方针只对我们玄黄岛,又何需将龙角撬下来?这一点,我怎么也想不明白。”
丁公藤亦觉不甚了然,他沉默片刻,突然挽起一道法诀,迳向海面走去:“我且下去看看,应该还有看漏的地方。”
黄老三将盒子将陶朱公怀里一塞:“等等,我跟你一起。”
陶朱公却拉住他:“你不必去了,我们只有一个半时辰,眼下还有别的事情要做。若是天亮后其他人酒醒,只怕会麻烦许多。”
“还要做什么?”黄老三这才发觉整个村子里没醉的就他们三个。
“上山。”陶朱公道。
“上山?老头子,我没听错吧?现在黑灯瞎火的叫我们上山?”黄老三一听就急了。
“不是我们,只是你一个人。”陶朱公却不像是开玩笑,“料想青龙之事与焚音那魔头脱不了干系,这岛上须得及早做好应对,然而山上那畜牲一日不除,村民便无法安生,须未雨绸缪。”
“我一个人怎么行?我这点骨头可轻得很,还不够那老畜牲塞牙缝!”黄老三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两撇胡子甩得老高,打定了主意不肯去。
“不是让你去送死。你只需如此这般。”陶朱公附过去交代了一番。
“这样?”黄老三倏然住嘴,瞪圆了两只绿豆眼。
“明白?”陶朱公拍了拍他的肩。
“陶老爷子是想利用姓茶那丫头搞定那老东西?万一不成呢?就她那两把刷子,说不定比我还不中用。”黄老三更犹豫了,他一眼就看出来,茶小葱那姑娘根本是凡身**,怎么着也不能让她去!
“她与青丘国国主关系亲密,此行定不会单枪匹马,我们就赌这一把,万一不成,那畜牲也不会怪到陶然村头上来,唯今之计,只能如此。”陶朱公眼中含着万般无奈。
黄老三机灵灵地打了个寒颤:“今天的计划定不会是姓茶那丫头来之后才拟下的,如果没有她,触怒了那畜牲,它又该咬着谁不放?”
陶朱公脸色瞬间暗淡:“我,或者你。”
黄老三倒抽了一口凉气,揪紧了一边胡子,跺足道:“好,我去便是!”
言罢,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
“真是岂有此理!这老东西居然敢出卖我青丘国的王后!”远处,娉婷望着海边的人影,恨得咬牙格格响。
婪夜却很淡定,疏懒地看看天,他带头转过身去:“天快亮了,先随我回去再说。”
娉婷怒道:“这老东西对王后不敬便是对我王不恭,对我王不恭便是不把我祁山氏放在眼里,待我去扒了他那老皮,看他还敢不敢四处招摇害人!”
婪夜一手将她拎了回来,冷然道:“以前在魁麟面前,你怎么不说这种话?”
“我……”娉婷立时像被踩着尾巴的猫,憋红了脸,无言以对。
婪夜却并无怪罪的意思,笑了笑:“回去吧,若我那王后醒来看见自己的夫君与你这狐魅子整夜呆在一起,不知会作何想法,别惹她发火,能避则避!”
娉婷不知道先捡哪头,别扭了半天,决定还是先跟婪夜回住处再行商量。她在心里将陶朱公骂了千百遍,但念及自己的过往,又觉得羞愧难当,急急地走了两步,没看路,差一点撞上婪夜的后背。
婪夜不理她的冒失,顿了顿身形,又将思绪整理了一遍,清俊的容颜中方自露出一丝笃定。
头顶云彩飘过,抹去了天上那一丝淡色的银钩,夜色暗了下来。
两人在六界遁隐符的掩护下,回到了小宅院。
分夜看着被泼湿的门槛,缓缓停下步子,站在了院中。
他起手挑起香炉里的半截香灰,淡声问道:“药家三兄弟,可都是用药的好手?”
娉婷心惊肉跳地看着他,嗫嚅道:“也非如此,何秀姑这三个儿子只有大儿子使君子是跟着村西的兔妖习医,二儿子丁公藤惯使木毒,却是天生的,三儿子王不留,没什么太大的本事,不过他常说自己懂得兽语……”
“木毒?包不包括迷香?”婪夜一眯眼,将手里的香灰掐断,“这催情香,可也是丁公藤给的?”
“不是,丁大哥他不害人,研毒只是兴趣使然,这香……是属下向他要的。”娉婷咬着唇,脸色却有些发白。
这岛上的女儿家哪一个不是纵情欢娱的主,香闺里备着迷香催情助兴也是寻常。娉婷向来对男人挑剔,如不用些手段,做那事儿还真提不起兴致。她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德性,自装不得贞洁烈女,有些小道具添个情趣也无可厚非。不曾想,婪夜才看到一段香就怒成了这副模样。看来,仙狐与妖狐还真是云泥之别。
“真是兴趣所致吗?”婪夜却是不信,“他的兴趣可还包括在了酒里添香加料?”
娉婷显然未曾料到有这一层,一时又惊又惧。但想想很快就明白过来,婪夜向来自诩矜贵清雅,性子又傲得很,断不会做出如此趁人之危的事,方才他情迷神痴,不是中迷香又是什么?
“哼,本公子是不是还要谢谢你那盆热水?嗯?”婪夜转身向院外走去,“给你一刻钟替她收拾干净,要是她醒来觉得有任何不妥,天亮便等着提脑袋出来见人!”
娉婷他这席话吓得魂不附体,“扑通”一声倒跪在地,喏道:“属下知错,属下自当尽力办妥。”
婪夜颔首,看天已渐亮,挑眉道:“还有一个时辰,本公子先回杏林居,你替我好生看紧她,不要让她惹出什么乱子。”
“属下定不负我王所托!”娉婷连脚都软了。
婪夜对她的反应尚算满意,行自院门口,忽然想起一事来:“娉婷,你既离了祁山,又不愿陪在魁麟身边,前尘旧怨,尽可一笔勾销。现在青丘国已经不复存在,你也不必再称我为王,你我就此揭过。”
娉婷一愣,怔忡之际终于理会了婪夜这番话的意思,当即泠然含泪,向他盈盈拜倒:“一日为王,终身为王,以前是娉婷糊涂,娉婷愿意将功赎罪,永世追随我王。”
婪夜笑:“有件事,本公子没有明说,我已投入端极派玄冰殿返香真人门下,从此六界再无仙狐一族,你大可安心。”
“陛下!”娉婷吃惊不小。
“早五百年前,可不见你如此恭敬。”婪夜抚平了衣襟上的褶子,转出了门,“有时候,错了,就永远不能回头了。”
“陛下!那珂郡主她……”娉婷品出了他话里的意思,心中猛地生出一股凉意,抬眼处,却见婪夜温柔的眉眼中溢出一丝狠戾,那眼光如寒刃,直插入腑,镇得她通体僵冷。
错了,就永远不能回头了……这是在警告她么?娉婷咀嚼着这句话,喉间漫过一丝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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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小夜夜绝对不是吃素的包子男。
☆、第149章 五行转换
翌日,茶小葱是被娉婷柔声细语叫醒的,也不知她用这猫叫般的声音叫了多久。茶某人一早睁眼看见面前两个巨大的黑眼圈,顿时吓一跳,还以为自己穿越到了四川卧龙熊猫救助中心。
“娉婷叩见王后,王后昨日睡得可好?”娉婷看得出婪夜对茶小葱的顾忌,见惯风月的她,自动将其归类为男人对女人的珍惜。她主动上前拉起茶小葱的手,掏出一块素丝锦帕,为新王后擦手指。
看她擦得那个认真,茶小葱顿感五雷轰顶,闪电似地收回了爪子:“你干什么?这儿是哪?你是什么人?”娉婷换了副嘴脸,茶小葱觉得陌生,一时没能将她与那个千娇百媚的狐媚子联系在一起。
环视周围的家具摆设,又看了看屋顶,她始终想不起自己是怎么来到这儿的。
娉婷白着脸,小心翼翼地看她颜色:“王后是否觉得哪里不舒服?娉婷备下了最好的醒酒茶……”
“什么王后?”茶小葱看她提心吊胆的样子,更是满腹疑云,回身看了一下背后凌乱的被褥,老是觉得有些不对劲,“这是你的屋子?那婪夜呢?他死哪去了?昨晚……”
“昨晚王后不胜酒力喝醉了,是陛下吩咐娉婷送王后回来歇息的,王后……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娉婷之前去准备热水,又打探好丁公藤的消息,这来来回回也足够婪夜办完事了,她想起婪夜临走的那句话额头上就冒冷汗,这短短的一个时辰,只够她帮茶小葱穿好衣物,并不能确定自家主子有没有动过人家。于是,她又重复问了一遍。
茶小葱猛地揪起了眉头,除了在师门,很少会有人这么关心她,更何况这个人还是与她气质截然相反的妖狐,她相信第一次见面彼此并没有留下好的印象,娉婷完全没有必要对她如此关切,难道是……婪夜?不知为什么,看着娉婷那张紧张兮兮的脸,她心里就十分不舒服。
“说到不舒服,好像是有那么一点。”茶小葱伸手拉了拉衣物。
“王后感到哪儿不妥?”娉婷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了茶小葱的手,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就是……我睡觉一向不大老实,可为什么这衣服却整齐得跟丧服似的?”茶小葱不相信身上连个衣褶子都没有,当然,还有一点她不好明说,昨夜她虽然醉得一塌糊涂,但五感未失,迷迷糊糊中感觉好像是婪夜抱自己回来的,尽管当时说不清楚,但那分安心与欢喜,她到现在还能记得,然后,就着这分安逸,她做了一个,春梦……
身下的湿滑骗不了人,她确实是动了情的,按理来说,一个做春梦的女人,怎么也不可能睡得那么死沉。
娉婷瞪着茶小葱,还想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可惜对方却不给她这个机会。
茶小葱这一刻还拉着整齐的衣襟,下一刻便大叫起来:“我的东西呢?你有没有看见一张白色的纸?就是……仙门常用的那种,很薄的,只有这么大!”
“属下未曾见到。”娉婷也慌了神,“是不是昨天在路上弄丢了,或者……”
“不会,那张纸我一直贴身放着,不脱衣服根本不会掉!”茶小葱彻底酒醒了,从床上跳下来,反身掀起被褥抖开,见娉婷还愣着,下意识喝道,“那张纸很重要,还不快点帮我找找,看是不是掉在这屋里了?”
“属下遵命。”娉婷回过神,不敢怠慢,跟在茶小葱身后兜头一顿乱翻。
“这是什么?”茶小葱突然从被褥上拈起一根发丝,眯眼瞧了瞧,这根头发细黑柔亮,比她的头发长了不止一倍,绝对不属于她,“昨天睡在这榻上的肯定不止我一人,我的东西是不是就是被这个人拿了?难道说,是你?”
娉婷的脸白得跟层纸似的,她当然不敢说婪夜对茶小葱做过些什么,但更不愿承认是自己与她同榻挤了一夜,她忙里忙外,弄得整夜未眠,那对黑眼圈骗不了人,纵然她再是聪明绝顶,也不可能在这眨眼之间编出一套毫无破绽的说辞,一时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挠得云鬓乱七八糟。
就在这时,茶小葱一脚踩中了一滩水。
循着头顶望了望,屋顶完好,也没下雨,显然这不是雨水。她一抬头,又对准了娉婷的眼:“衣上的褶子是你帮我掖好的?那你一定见过那张纸了?”
“不是!”娉婷真是百口莫辩,“属下确有为王后擦身,但却未曾见到什么纸。还请王后明察。”第一眼看茶小葱,她只觉得这女人邋遢迷糊,不足为惧,但第二眼,第三眼……越看,便越觉得这女人不简单。她的衣物也许并不精致,她的打扮可以说是糟糕透顶,她可以说是世界最没气质的女子,却隐隐自眉目中透射出一缕肃杀,令人不敢逼视。她之前对其恭敬,多半是因为婪夜的缘故,但是此时此刻,她却清楚地知道,这女人确有其无可比拟的气质,只是蕴藏得太深,普通人,甚至连她自己都很难发现。
“我去找婪夜!”茶小葱抚弄着那条发丝,突然折身跑了出去。
娉婷欲要追赶,却见院外白影一闪,恰恰与茶小葱撞了个满怀。
“大清早的,你发的什么疯?”婪夜搂住来势汹汹的茶小葱,轻易便卸去了她的冲撞,将她换在右手边,揽住。
娉婷的嘴角无声地抽了抽。
茶小葱丝毫没留意他的手卡在了自己腰上,扬扬手里的头发,拈直了:“哎,这是不是你的?”
“是。”婪夜微微一笑,眼角却撩了撩站在门边的娉婷一下。
娉婷看出了那眼中的冷意,脚便有些迈不开,只嗫嚅道:“陛下……”
“这么说,你昨天来过这屋里?”茶小葱又问。
“嗯,来过。”差不多同一时间,婪夜眯了眯眼睛,打量着她微微红肿的薄唇,又看了娉婷一眼,笑道,“我昨天送你过来休息,你忘了?这头发,可是你亲手扯下来的,你也忘了?”说着,他故意将身后飘扬的长发甩过来一截让茶小葱捏在手里把玩。
婪夜自己圆了个谎,娉婷心里总算松了口气,同时也有些郁闷:这大王做事一向稳重,却不知为什么做了那些苟且却让她来善后,她勾引男人有一手,但要对付女人却差远了。
“拿来!”送上门来的小辫子不揪白不揪,茶小葱一拉手里的长发,瞪直了眼睛。
“拿什么?我们进去再说。”婪夜吃痛,皮笑肉不笑地掰下她的手指,顺势夹在了自己的腋下。
茶小葱没留意这些小动作,自然而然地掐住婪夜送过来手臂,在他面前摊开了另一只手:“邵老爷子给我的那张白纸。这屋里只有你们两只狐狸,不是甲就是乙,快交出来!”
开玩笑!那张纸可是她狂啃唐诗三百首与郡老爷子大战一千回合,才得来的奖品,虽然她不知道那张白纸究竟有什么秘密,但是给她的就是她的,这么不明不白地丢了,她不甘心。她在现世是一支自动铅笔用五六年,一块橡皮要磨到圆的人,折心柳丢了,暮云卿离开已经让她很不爽了,她不想连这张纸也弄没了。
“我们坐下说。”婪夜保持着笑容,满意地看她挽着自己的手臂。
娉婷在门口长舒了一口气,待眼前两人并肩坐下,更是心中大石落地,终于放心了。
如果她猜得没错,茶小葱对婪夜也是有些意思的,至少她对婪夜的身体接触并不抗拒,但另一方面也说明,茶小葱很有可能真是婪夜选中的新后。脑海中闪过另一副绝世芳华的容颜,她闭上眼睛,摇了摇头,将尘封已久的丽影缓缓擦去。
堂堂青丘国国主,为什么迂尊降贵投入仙门,她想,她能明白。
“死狐狸,你喝酒喝傻了?还是走路撞晕了?”茶小葱看婪夜笑得牙不是牙,眼不是眼,满心郁闷。
“你要找的是不是这个?”婪夜不慌不忙地从怀里掏出件东西,小心摊开来,却不是茶小葱要找的白纸,因为上面还有字。
“你从哪里捡来的破烂玩意,居然还弄湿了。”茶小葱看着那湿嗒嗒的小笺,极不耐烦。
“你仔细看看。”婪夜提起小笺的两角,展平给她看,“这些,像不像仙法法诀?”
这句勾起了她的几分好奇,茶小葱也认真起来。忽听娉婷在边上轻轻“咦”了一声,她立即截口问道:“怎么?”
“这个,有些像我们玄黄岛上的秘法。”娉婷轻轻皱起了好看的眉毛。
一经提醒,茶小葱也想了这事:“你是说,这个就是传说中的‘勘破’?”这就奇了怪了,既是秘法,怎么会到处乱摆?还让外人给捡到……
娉婷见婪夜并未反对,便也凑近过来,看了一会,却又摇了摇头:“虽然像,但却不是,这应该是另一种类似的法诀,属下看不大懂。”
“婪夜,你说这东西是哪里得来的?”茶小葱将那法诀读了一遍,忽然自胸中升起一道罡气,直撞命门,她立即撇开了脸,无奈她记性太好,纸上的口诀便像活了似的,怎么都挥之不去。一翻掌,居然自手中长出一簇小火苗来。喵的,她练的是木系法咒,为什么突然变成了火系?
婪夜本也在研究这张纸,抬眼恰恰看见茶小葱手里的火光,不觉一愣:“炎咒?”
茶小葱伸手去摸脑袋,却被娉婷眼明手快地按了下去,但仍是有几根头发被火烧焦了,散发出一缕焦臭。茶小葱立即苦了脸:“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婪夜翻掌覆住她的爪,施咒助其熄掉了炎咒,又将那几行法诀读了一遍,才道:“小葱,这应该就是你要找的那张纸,只不过被水浸湿了,才显出字来。这其中记载的,像是五行转换的口诀,你再试试。”
“会不会弄错了?那张纸我也不是没弄湿过,从来就是无字天书一张。”茶小葱又依样练了一遍,这一回手里放出来的不是火,而是冰晶。五行属性居然转换到了水格。
“不死泉水!”娉婷了悟道,“一定是不死泉水的缘故,我们玄黄岛的‘勘破’也是因为浸在不死泉里边才现出文字的。属下猜这张纸一定是不小心掉在了水里,又被陛下带走,才会……”她说到一半,察觉婪夜冷冰冰的眼神,突然噤声。
“什么掉在水里,什么被带走?这张纸我贴身放着,怎么可能掉出来?你们……能不能告诉我,昨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茶小葱总觉得有些事情自己不知道。
两只狐狸像串通好了似的,同是缄口不语,默默看天。
☆、第150章 狐狸的条件
天还未全亮,小村静谧,处处透着安逸,窗外灰蒙蒙的,只有庭中花草投下的暗影。窗格上爬着几根青藤,影子枝枝蔓蔓地盘曲延伸,将醋黄的窗纸映得一片斑斓。
自从投入仙门以后,茶小葱便改掉了睡回笼觉的习惯,倒不觉得早起早睡有何不妥,但转脸看见娉婷神神叨叨地将房门拴上就觉得大大不妥了——两女一男,哦不,两狐一人关在这间小屋子里像什么话?
茶小葱没有忘记今天是传说中的朔日,丁公藤说过,每个月的这一天,海底结界会消失,也就是说,他们可以出去。暮云卿失踪一事拖不得太久,但要在最快的时间内找到他,却并非她一人能力所及,就算使了蛮劲也于事无补,所以她一直琢磨着早点回师门跟返香商议看看。
虽然婪夜的伤已经没有大碍,但要指望他却是不可能——不是她瞧不起他,而是他现在实在太弱了!
既然早起,不妨早走。茶小葱见两只狐狸再没什么特别的需要交代,便要开门走人。
却不料娉婷突然紧张地拦在她面前,用身体挡住了门缝:“王后,你不能出去!”
茶小葱一头雾水地看向犹自坐在榻边支颐沉思的婪夜,又看了看一脸焦急的娉婷,十分不解。
“过来。”婪夜招了招手,目光里尽是温柔,却难免令人毛骨悚然。茶小葱觉得不是婪夜人格分裂了,就是自己得了癔症,怎么看都不是个滋味。
“你们一大早神神秘秘地是要闹哪样?”她彻底被那汪似水柔情的眸子镇住了,她思索着要不要给那张脸一记庐山升龙霸,让他稍微清醒下脑子。
婪夜伸指勾住了她的衣袖,将她引至榻边,低声道:“等下不管听见了什么,都别出去。”
茶小葱不爽已极,立马沉了脸:“你们是不是有事瞒着我?究竟出了什么问题?是不是说……今天出不了岛?要是回不去,那我的宝贝徒儿要怎么办?”
“不是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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