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女王蜂的征途-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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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
　　　　话音未落，艾佑纤细结实的身体倒飞出去，深深陷进隧道墙壁里！
　　　　工蜂群在他身侧停顿数秒，紧接着追逐地下铁光芒而去。
　　　　林半芙一言不发猛冲上来，向艾佑的头部发力挥拳！
　　　　拳头砸在混凝土上，龟裂花纹沿着凹坑四处蔓延。
　　　　艾佑堪堪侧头躲过，一把锋利的短刃早有预料一般钉在他躲避的方向，撕开皮肉从左肋下穿了过去！
　　　　狭窄的隧道，不断有打斗声传出。
　　　　“唰……”
　　　　暗红血液从伤口处喷涌，淅淅沥沥。
　　　　艾佑捂着左肋不断躲避，将翅膀煽动到极限。
　　　　在血缘的约束下，他无法伤害蜂王一根指头，不……哪怕看到她受伤都会心痛。
　　　　但现在，艾佑有种心脏被生生撕裂的感觉。
　　　　“您是我的王，理应在脉生花顶端享受敬仰和荣光。”艾佑不断流泪，一行晶莹的泪水顺着眼角滑落。
　　　　就像那个长相与王很相似的男人所说，王被人类蛊惑，不会跟他回家了。
　　　　所以——
　　　　“如果您不愿意，那么折断手脚、剪去翅膀，也要在那里享受敬仰和荣光！亚尔沙，把吾王逼入结茧期后带回去！”
　　　　林半芙冷笑：“做梦。”
　　　　蜂王的生命力极其坚韧，哪怕受到致命伤，只要没有立即断气都会开始结茧，在茧壳的保护中彻底痊愈。
　　　　但艾佑说什么？亚尔沙？
　　　　略微分神的那一刻，凌厉的风略过林半芙长翼上的骨刺，留下杀气四溢的余韵。
　　　　艾佑不敢继续正面挑衅她，身体逐渐隐没在黑暗中。
　　　　林半芙下意识向前飞窜，总算躲过那一击，难以置信地扭头：“亚尔沙？你还活着……”
　　　　突兀出现的人蜂飞在空中，身体相较一般人蜂的纤细敏捷来说更显结实，男人味十足的脸庞上，没有表情。
　　　　但亚尔沙的状况明显不对，
　　　　他的衣服还是两人最后一次相见时穿的那身，只是上面凝结着大片干涸成黑色的血迹。
　　　　而且蓦地听见自己的名字，虽然迅速向林半芙的位置望来，但与正常人的动作还是有差别。
　　　　普通人听见声音，往往是头和眼睛一同转动到声源方向。
　　　　亚尔沙却先移动眼珠再扭头，脖颈发出诡异的咔咔声。
　　　　然后狰狞地露出利齿，向她扑来！
　　　　作者有话要说：　　联动小剧场
　　　　拉上另外两篇文的女主一起玩，纵向比较性格
　　　　【假如被上司安排去打一场人马不够的仗——】
　　　　叶央：“人不够也是没办法的事，要死我先死。”
　　　　——这是战后创伤在古代又没有心理医生所以有点身先士卒的自毁倾向。
　　　　花战：“别抱怨，都跟我一起死。”
　　　　——这是有牺牲觉悟的正经战士出身，毕竟是最后的火种。
　　　　林半芙：“嗯？打仗不给我人，你是不是找死？”
　　　　——这是目无长官，建议扣操行分。

　　☆、第38章

工蜂群早就飞到前方；　余下两只人蜂在空中你来我往地攻击；　厮杀着追逐地下铁而去。
　　　　体力不断消耗，伤口不断增加，再这么打下去；　结局不过是同归于尽。
　　　　“亚尔沙，这段时间你去哪里了？既然活着为什么不回来找我？还是说被人控制了？”林半芙手骨挨了一拳，痛得差点松开往生刃；　却仍然不放弃提问。
　　　　为了避免被地下铁甩开太远；　她向隧道前方不断飞去，亚尔沙却没什么方向感；　一味地盯着她攻击。
　　　　他的瞳孔泛白，已经完全失去人类意识；　甚至不是人蜂。
　　　　伤痕累累的身体里，只剩下野兽般的本能。
　　　　林半芙抓住机会绕到亚尔沙背后，打算先将他打晕再说。
　　　　动作骤然一顿。
　　　　车载探照灯的朦胧光线下，能隐约看见亚尔沙后颈贴近脑干的位置；　蛰伏着一枚小小的蜂卵。
　　　　外观与雄蜂卵差不多；　却只有指甲盖大小；　通体白色更像水母；　一呼一吸间证明它是活的。
　　　　或许，这就是亚尔沙神经异常的关键。
　　　　林半芙没有犹豫，对着他颈侧的迷走神经狠狠敲下去！
　　　　“啊啊！”
　　　　连话都说不出来的亚尔沙，突然痛苦地抱住脑袋嘶吼，翻滚着摔落在铁轨上！
　　　　这不像昏厥；　反倒因为刚才碰到了那只白色蜂卵，而痛得更加清醒。
　　　　林半芙收起翅膀落地：“亚尔沙，能听见我说话吗？”
　　　　“疼……好疼……”亚尔沙侧脸贴着地面喃喃，流下生理性的泪水。
　　　　林半芙按住他肩膀，往生刃刀锋贴在蜂卵的触手上：“忍耐一下，我帮你把它割掉。”
　　　　“啊啊啊——！！！”
　　　　寒光微闪，仅仅是割掉了蜂卵十几对触手中的一只，亚尔沙挣扎得愈发厉害，在剧痛中咬破舌尖，咳出一口血。
　　　　“没用的……我已经尝试过了。”他的人类意识在剧痛中醒来，气若游丝地摇头，“寄生卵对思维的控制太强大了，我抗拒不了……那个男人说移除它就会死，麻烦你杀掉我吧……”
　　　　林半芙精神一阵恍惚。
　　　　……
　　　　“姑娘，麻烦你动手了。”
　　　　“杀了我！我不想变成这副样子，求求你……”
　　　　……
　　　　遥远的时空外，恳求声一阵阵在耳边萦绕。
　　　　是谁？是谁？
　　　　林半芙猛地回神，捧着亚尔沙扭曲的脸庞：“跟我回去，白隐之前移除过寄生卵，说不定能救你。”
　　　　亚尔沙绝望地摇头，后颈蜂卵被斩断的触手慢慢愈合，让他的眼神再次空洞，野兽般暴起发力袭向林半芙！
　　　　就在即将碰到她的时候，亚尔沙动作猛地顿住。
　　　　双手死死扣住后颈，哪怕承受碾骨磨髓的剧痛也要扯下寄生卵！
　　　　“嗖——”
　　　　往生刃同时飞出，准确地穿过他的心脏，结束了他不必要的痛苦。
　　　　林半芙死死盯着亚尔沙身旁的冰冷铁轨，没有抬头。
　　　　刀身没入胸口，流逝的血不断带走生机。
　　　　亚尔沙的表情竟然柔和起来：“对，就是这样……我当时没有翅膀，连艾佑都打不过，更别提那个男人。犹犹豫豫真是没用，不配以45期生的身份毕业……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像你一样厉害呢，长官？”
　　　　林半芙露出勉强的笑意，陪在他身边：“说真的你比我强多了，我在校期间可是所有长官都头疼的问题学生，处分从来没断过，服从性和纪律性都是最差的。”
　　　　亚尔沙嘴角溢出细细的血痕：“那你……最初怎么想到去军校的。”
　　　　“起初是为了躲家人，没想那么多就去了。”
　　　　“后来……”林半芙深吸一口气，压住声线的颤抖，“后来答应了别人要消灭亚蜂，所以一直没离开。”
　　　　“那你做到了吗？”
　　　　——没有。
　　　　她做出的承诺没能兑现，真是差劲到了极点。
　　　　长久的沉默中，听不到回答。
　　　　亚尔沙横卧在铁轨上，濒死时意识逐渐混乱，语不成句：“这是在哪里，我不是在阻拦亚蜂吗……天黑了对不对？正好，你现在就从停车场离开，能走吗？”
　　　　林半芙笃定地点头：“能走！冲入停车场的工蜂群已经被你挡住了，我们马上就可以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亚尔沙眨眨眼睛，最后的笑容非常舒畅：“……幸不辱命。”
　　　　微如萤火的光芒，还是熄灭了。
　　　　……
　　　　这段隧道尽头的炸药已经铺设完毕，前线小队开始返回复命。
　　　　约五分钟后，地下铁就会经过那里，炸毁隧道以绝后患。
　　　　所以，必须在这段时间内让车身与亚蜂保持距离，越远越好。
　　　　钟离诗用掉了六瓶驱蜂剂，终于在车尾清理出干净的空间。
　　　　明明战况很稳，她却无法平静，毕竟林半芙还没有返回。
　　　　难道是列车速度太快，所以她根本追不上？
　　　　那就糟了，不久后隧道爆炸，她再不回来就会被活埋在地下！
　　　　“咳，咳咳……”
　　　　上气不接下气的咳嗽，从末节车厢右侧响起。
　　　　林半芙双手抓住把手，把身体提了上来：“这个味道太呛了……”
　　　　她从追逐的工蜂群中杀出条路才勉强赶上，受了点伤，肩头还挂着一根毒刺。
　　　　不过是小伤，连让她在意的价值都没有。
　　　　跟亚尔沙相比，真的不以为意……
　　　　钟离诗抄起风衣盖在她身上：“你到底有没有危机意识啊？这里还有旁人……”
　　　　林半芙裹着衣服抽空扫了一眼，作战小组里只剩六个人，看来刚才又有战士折损。
　　　　好在现在的情况，几乎能与“安全”挂钩了。
　　　　地下铁全速向前方冲去，争取以最快速度越过爆炸点。
　　　　钟离诗清点周围的人数，接通长官的通讯频道：“联队长，目前速度已经不会被亚蜂追上，小组申请撤离……什么！引爆的倒计时系统出现问题，正打算派人抢修？！”
　　　　林半芙垂着眼睛匍匐在车顶喘气，听到她提高声音，腾地坐起来：“现在抢修也来不及了，我们先别急着回去，等到亚蜂经过爆炸点时手动引爆吧！”
　　　　只剩三分钟。
　　　　钟离诗被风吹起的清爽额头上布满汗水，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长官，作战小组申请引爆任务，请批准。”
　　　　“批准！”
　　　　还有不到两分钟。
　　　　经过隧道后，还需要驶出一段安全距离才能引爆，加上亚蜂行进和已经流逝的时间……一分十五秒后攻击隧道顶端的炸药。
　　　　林半芙计算出的时间和她差不多，无需战斗，现在的主要任务是等待。
　　　　眼前，却突然看见大片大片的血，飘在空中的血……
　　　　周围的时间似乎变得极慢……
　　　　林半芙眼底的场景旋转颠倒，接着脊椎传来痛感，听见地下铁的隆隆轰鸣越来越远。
　　　　怎么回事！她为什么会躺在铁轨上？
　　　　原来是被人硬生生踹了下来么……谁干的？
　　　　刚才驻守车顶的作战小组六人，纷纷散落在旁边，全部都是身首分离的惨状。
　　　　“钟离诗？！”林半芙发现不远处背对她的冰山美人，急忙把人翻过来检查。
　　　　还好，虽然额头撞破一角血流如注，呼吸却很平稳。
　　　　“嗯……？”钟离诗睫毛颤抖，缓缓睁开眼睛，看清周围后翻身而起，却立刻跪倒，“我们被人从车上掀下来了！其他人……是摔成这样的？”
　　　　林半芙面色灰白地摇头：“先别动，你估计有点脑震荡。从飞速行驶的地下火车掉下来也不可能成这副样子，正常摔落的只有你我，他们是被人杀死后自然跌落的。”
　　　　“真聪明，不过既然能看出这点，为什么刚才没有捕捉到我的动作？还是说你有别的心事？”
　　　　男人的赞扬不疾不徐，低沉纤细，兴冲冲地凑过来：“是少女时期的酸甜小秘密吗？跟哥哥分享一下怎么样？”
　　　　“……谁在那里？”钟离诗捂住额头，眼底的场景交叠分离，影影绰绰。
　　　　不过还能分辨出，从地下铁行进方向款款走来的男人，长了一张与林半芙非常相似的脸。
　　　　从神态到步伐，简直是另一个她站在远处。
　　　　钟离诗看了眼169的林半芙，然后盯着明显矮了那么一厘米的另一人。
　　　　长得几乎包裹身体的四只蜂翼，相同的眉眼，只是衣服不同，林半芙的头发也没那么长。除此之外，连身高也一模一样……
　　　　钟离诗忍不住回想起她曾经说过的话：“在任何地方遇到和我长相一样的人，麻烦你立刻杀了他。”
　　　　但不是所有人都有时间回忆。
　　　　林半芙在听见声音的瞬间本能地冲了上去，掠起一阵残影！“又是你在惹事……林墨初，去死吧！”
　　　　“这就是你的小秘密吗？一点也不酸甜啊……”林墨初有些失望地感叹，准确地抓住她的脑袋，一把向地面按去！“而且，对我来说根本不算秘密。”
　　　　作者有话要说：　　林墨初：“我也不是谦虚，我一个战五渣的书生怎么就能打赢准尉妹妹了呢，大概是妹控之神在保佑我吧。”
　　　　……
　　　　你们其实应该早就看出来了
　　　　林哥哥的人设是一个死妹控
　　　　嗯……
　　　　我说的是，死妹·控

　　☆、第39章

急速逼近的身影被迫停住！
　　　　林半芙不受控地重重倒下；　以肩撑地后空翻向他胸口踢去；　脚尖蹭过他的下颌。
　　　　林墨初果然向后躲避，然而也只是后退一步，屈膝顶住她的脊椎甩到一边！
　　　　“砰！”
　　　　林半芙迎面撞上隧道的墙壁；　肺部受到震动，不断咳嗽着落在地上。
　　　　蜂翼上的骨刺因为刚才那一击折断，但林墨初也很不好受；　膝盖被骨刺扎出汩汩冒血的几个洞……
　　　　“体力比上一次更差了；　难道干掉亚尔沙有那么耗费体力吗？”林墨初不以为意地走近，拖着长长的翅膀。
　　　　“咳；　咳咳……”林半芙坐在冰冷的地面上捂住肺部，“我不是那种会往自己身上揽责任；　最后被重担压垮的善良笨蛋……亚尔沙的命，算在你头上了！”
　　　　林墨初无辜地睁大眼睛：“怎么能算在我头上？如果不是你，他会按照我计划的那样一直活着。”
　　　　林半芙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充满杀意的眼神被碎发遮住：“你对‘活着’的定义只是会呼吸吗？”
　　　　“还想打吗？”林墨初捏紧拳头；　“虽然一般的兄妹都是打打闹闹的；　但你小时候我可是从来没打过你；　不如现在一口气把份额补足吧。”
　　　　林半芙咳嗽着嗤笑：“以前手无缚鸡之力的小豆丁能打赢谁啊？同一个项目的搭档总是抢走你的研究成果；　还是我帮你去出头的……”
　　　　这段通道的供电设备还能运转，隧道灯忽明忽暗，照亮空气里浮动的灰尘。
　　　　林墨初在三米远的地方停下步伐，难得露出怀念的笑容：“除了这幅相貌，我们其他的地方都完全相反呢。我根本不擅长体育；　而你一点都不喜欢上学……那么，现在提到过去的事情，是在对我撒娇吗？”
　　　　林半芙冷静地摇头：“不，只是想告诉你，我对你失望透了。以为从前一见面就吵翻是我们性格合不来，毕竟除了你之外，我自己也不算什么好脾气的人……但也只是吵架而已，不是失望。”
　　　　“那一年亚蜂出现，我没等到毕业就被派往前线，教官、同学，讨厌我和喜欢我的人全部在末世初期死于蜂群袭击。最后，我和很多人一起被困在废墟化的城市里，森林每一天都在向城内扩张，每一天都有人死去……但你不在，直到我死，你都不在。”
　　　　“那时太危险了，我也不希望你在。不过怎么都没有想到，时至今日你会成为人蜂，来毁掉我曾经做出的所有努力……三十年前你没有出现，三十年后为什么把事情搞成这个样子？……林墨初，回答我啊！！！”
　　　　林墨初的表情像被狠狠刺了一下！苍白的双唇细细颤抖，被打击的说不出话……
　　　　“滋滋……”
　　　　时断时续的电流穿过探照灯，隧道内突然有片刻一片漆黑。
　　　　林半芙瞬间露出笑容，心里说，我根本没兴趣听回答。
　　　　这是他们之间最大的区别。
　　　　林墨初会因为别的事分心。
　　　　但她不会。
　　　　说那些话或许出自真心，但谈判技巧也是军校课程中重要的一部分。
　　　　林半芙完全经历了末世最残酷的时期，对她来说，心脏只是身体里跳动供血的器官，柔软的情绪早已磨灭为零。
　　　　在灯灭的一刹那，金属碰撞擦出的火花照亮两双眼睛！
　　　　往生刃对上风神。
　　　　“你根本不配拿爸爸给的东西。”林半芙轻声开口，最后补刀了一句，逼退林墨初后掠向旁边。
　　　　一把捞起受伤的钟离诗，沿着铁轨追上驶远的地下铁。
　　　　林墨初在黑暗中察觉杀气，下意识用风神抵下一击，错愕地愣在原地，没有第一时间追上她。
　　　　“虽然不想承认，在悬殊的反应速度下我打不过他，先回去再想办法。”林半芙足尖在铁轨上一点，用最快速度向前飞去。
　　　　钟离诗的手臂绕过她脖子：“他之前追逐地下铁同样消耗了体力，无法应付长距离的快速飞行，还有一线生机。”
　　　　只耽搁了一分钟多，还来得及！
　　　　与此同时，地下铁上的引爆小组重新整队，向铺设下的炸。药疯狂射击！
　　　　“嘣！轰——”
　　　　火光和热浪顿时填满封闭的空间！
　　　　这段隧道的尽头上方，碎石不断向地面砸去，如同俄罗斯方块一般填满底部，灰尘簌簌抖落。
　　　　不知道算不算幸运，引爆并不完全，隧道左侧还未完全塌陷。
　　　　林半芙被气浪向前掀飞三米，扑倒在铁轨上，总算抢在通道完全堵死之前钻了过去。
　　　　“咳咳咳！”钟离诗倒在不远处，随手抹了把额头的鲜血，在爆炸的火光中和她对视一眼。
　　　　“总算活下来了啊。”林半芙扬起劫后余生的微笑，“好久没跟后辈一起并肩奋斗过了，真是怀念……”
　　　　带着一个人，体力在极速飞行后透支到极限，疲惫感一层层涌上头顶。
　　　　林半芙心里突然冒出念头：完了，要晕倒了。
　　　　同样是昏倒，被打晕和失去意识的感觉是不同的。
　　　　被人敲击迷走神经，会猛地失去意识。
　　　　而濒临昏迷的人会越来越累，越来越累，到达某个极限……天地骤暗。
　　　　……
　　　　……
　　　　隧道的爆炸完全平息之后。
　　　　地下铁平稳的沿着铁轨行驶，储备燃料只是勉强够转道向驻守地面的军部寻求庇护，好在后方的危机已经解除。
　　　　车厢内的幸存者都在庆祝捡了条命，还算轻松的交谈声四下蔓延。
　　　　车尾无人留意的角落，却死一般寂静。
　　　　尽管，这里还有一个男人。
　　　　白隐抱膝坐在角落，风从半开的车厢门卷入，吹乱清爽的黑色短发。
　　　　还要等多久，她才会回来呢？
　　　　白隐揉了揉眼睛调整好期待的表情，如果不是偶尔动一下，更像面容沉静精致的人偶，侧面的轮廓看上去非常寂寞。
　　　　钟离天无声无息地走来，同样在等待，却隐隐萌生放弃的念头：“派人检查过三次车厢顶端，还是没有找到作战小组，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连求救都来不及发出就跌落车底，她们或许已经……遭遇不测了。”
　　　　失踪，是比阵亡更好听的说法。
　　　　总控中心发现联络不到钟离诗后立刻派人查看，结果只在尾车厢顶端找到了武器和大片血迹。
　　　　没有人，一个活人都不存在。
　　　　“嗯？你说什么？”白隐这才回神，欢快地看着车门，“答应的事要做到，她说让我等着，就一定会回来的。”
　　　　“随便你吧，我还有事要做。”钟离天阴沉地关上车门，催眠一般自言自语着离开，“我和你们这些普通人不一样，在学校上的第一课，是如何保证在亲人离世后还能高效率的完成任务。”
　　　　白隐根本没在听，把关闭的车门重新拉开。
　　　　“啪！”
　　　　一只沾满灰尘的血淋淋的手抓住门框！
　　　　“你回来了！”白隐幽深的瞳孔迸发光彩，差点把好不容易爬进车厢的人撞出去。
　　　　“让我休息一会儿……”林半芙虚弱地倒在地上，连急促呼吸的力气都没有，松散的长发遮住半张脸。
　　　　钟离天听到声音折返，看到她重伤的样子睁大眼睛：“你没有被甩下车？怎么回事？”
　　　　“……亚蜂袭击了车尾，我掉在两节车厢连接的地方后昏了过去，恢复意识才爬进来的，还差点手滑摔下去。”林半芙擦掉嘴角的血迹，迅速编造出谎言。
　　　　钟离天并未质疑，而是问：“只、只有你吗？”
　　　　“……只有我。”
　　　　林半芙躺在地上长发覆面，含糊的声音传出来：“……对不起啊。”
　　　　“没！不用，完全不用道歉的！”钟离天结结巴巴地挤出不自然的声音，连连摆手，“像我们这种身份的人，入职第一天不就预料到这种结局了吗？……我真是没用，成绩不如她，连替她去死的资格都没有……毕竟我死了，她不会太放在心上，一定会说这是早有预料的事，前线本来就是阵亡率最高的地方……”
　　　　“她会的，你被寄生的时候，她不知道还有救，想到只能解决掉你，难过地不停哭泣。”林半芙打断钟离天自虐般的碎碎念，“她不让我代劳开枪，因为她下手会自责，但我下手，她会恨我……所以我很敬佩她。”
　　　　“那我就更要庆幸了。”钟离天红着眼睛听完，转过身，留下孤单的背影，“起码承受这种痛苦的人，不是她。”
　　　　林半芙在他离开之后那根紧绷的神经才骤然断裂，四肢沉的连手指都抬不起来，明明已经撑不下去，却强迫自己保持清醒。
　　　　因为疲惫和饥饿，眼前始终被黑暗笼罩，什么都看不清。
　　　　“……白隐？”
　　　　“我在呢。”
　　　　“你那里还有对亚蜂用的神经毒吗？”
　　　　白隐掏了掏口袋：“有啊。”
　　　　林半芙这才觉得安心一点，喃喃地吐了口气：“给我……现在就给我……！”

　　☆、第40章　

声音过分凌厉；　听上去太不正常了。
　　　　白隐伸出的手又警惕地缩回去：“你要拿来做什么呢？”
　　　　林半芙没有回答；　呼吸平静地陷入沉睡，体力终于耗尽。
　　　　白隐轻轻地将她的头发拨开，露出一张干净的脸庞；　端详片刻，俯身将她背到床铺上去。
　　　　既然钟离诗已死，硬卧隔间的床位始终空着一个；　无论如何都填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