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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煮天下:十夫九美-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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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想虚无向竹真承诺日后的生活会有多么富贵,反正一切都在回归正轨的过程中,未来还很长。
靖王夫宫氏 (2)
轻轻一声门响,不用问也知是谁。
只见溯手上居然端着一个托盘,竹真赶忙上前接过来,“那个……我来就好,您赶紧歇着。”
这两个人……珑月不禁气笑,她这一番折腾,两人也同样一夜没睡。而竹真……自从见到了溯,径直又给自己降了一级,同样把溯当成主子一般了。
“竹真,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你总是这样……你看,溯挺不自在的呢。”珑月笑着扶溯坐下,看着托盘上热气腾腾的粥,居然还有她曾经吃过的点心,是她喜(3UWW…提供下载)欢的口味。
不禁看向溯,他从哪弄来的?
而溯直对着她的眼眸,嘴唇轻轻开阖,我买的。
好吧,或许就在她奔波的两天,这两人倒是相处的挺愉快,而竹真本来就是个容易相处的人。
……
一个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早朝,早朝之上人人自危,尤其是武将,恨不得变小了缩入地缝中,也恨不得自己突然名正言顺的伤残染疾,总之怎么都好,谁也不愿意去对上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活阎王。
不是没派出去率军之将,而是不管哪个位高权重的将领,仍旧阻挡不了封扬攻伐的脚步。
钏城又一次失陷,仿佛几年前的惨剧又一次降临,虽然封扬没再打着口号说不接受纳降,但是,一路攻向京都的意图已经昭然若揭。
他们还有多少安生日子可享?兴许还有一年?也兴许……只有数月。
“启禀陛下,臣有要事启奏。”墨子群待众臣都静下来,几步出列郑重说道。
“准奏。”纳兰珑馨有些兴致缺缺,一个文臣,天大的事启奏,能挽救得了国中战火么?
“陛下,臣昨日惊闻,靖王纳兰珑月尚在人世。”
轰的一声,朝堂中本郁郁连口都不愿开的百官再也抑制不住呼吸,甚至失声震惊,一时间乱得如喧闹街市。
“你说什么?!”纳兰珑馨猛地站起身来,双手撑着金案,死死盯着墨子群,连朝堂中的喧哗也无暇去顾及,“你……再说一遍!”
“陛下,臣惊闻靖王纳兰珑月尚在人世,虽几经波折,但大难不死逢凶化吉,如今已经安然回到京都,在宫外候着了。”墨子群又一次躬身大声禀报,中气十足硬朗的声音渐渐将喧闹声压了下去。
纳兰珑馨如呆滞了一般站在上方,若不是离得远,便能看见她渐渐开始颤抖。纳兰珑月居然没死?多少人眼睁睁看着她被抹了脖子继而坠下高崖,她居然没死?居然还……回来了……
她回来干什么?她回来了……
猛地压下心惊,她只是回来了,她并不知……“宣!”
珑月一身清爽的淡绿衣袍入殿,给燥热压抑的金殿仿佛带来了一缕清新,简简单单的盘发,淡然洒脱的笑容,慢步踱进殿中。
话说,金殿之中已经多久没见过如此轻松写意的笑容,已经有多久没人敢在金殿之上展露笑颜了呢?
递给墨子群一个眼神,珑月只在金殿门口便停下,潇洒一撩衣摆,直挺挺双膝跪在门边,朗声道:“草民纳兰珑月,见过陛下!”
靖王夫宫氏 (3)
草民?百官脑海中同时闪过这个词。草民拜见只许在门边不假,但是高呼姓氏居然是纳兰,话说,仅纳兰一姓,北瑶就绝没有姓纳兰的草民。
不由得面露些许同情看向珑月,虽说靖王身死是个意外,可保不齐有什么阴谋在其中,而现在看来……靖王恐怕是被女皇吓得不轻。
而面露些许愤慨之人,也不见得就是愤青。这一天一夜,墨子群到底做了多少工作见了多少人,他真的是尽心了。
“平身。”纳兰珑馨许久才回过神,缓缓坐回椅上,收敛起满心彷徨,这段时间以来的朝堂争斗,已经让她沉稳了不少。
还没等珑月开口,已经有其他大臣先行出列,“陛下大喜,靖王逢凶化吉乃是上天眷顾我北瑶,乃是北瑶皇族之大喜……”
继而又是滔滔不绝一番,冠冕堂皇之词累赘满满,其总的意思就是给纳兰珑馨贺喜,因为姐姐回来了。
珑月本有些凝重的心情却突然有点想笑,好口才,而这人必是墨子群安排好的。毕竟这种不要脸的话,当事人说着会很不对味。而如今她只要装作大难不死之相,略带些脱胎换骨的苗头。
卑微些许或许能让纳兰珑馨放下些戒心,会让她日后更加轻松些,可是,她已经不想再卑微。蛰伏已经让她失去太多东西,差点失去了重要的人,而她如今,却是要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抢到手。
“好了,朕确实欢喜。”纳兰珑馨绝对不甚欢喜应道。
面对朝臣的纷纷请柬,她总不能不承认纳兰珑月的身份,也着实落井下石不得,毕竟事出意外,她没理由真把纳兰珑月当成草民处置了。
“传朕旨意,昭告天下,恢复纳兰珑月靖王身份,重修靖王府!”
此话一出,珑月死而复生的事也就就此揭过,墨子群准备的大篇激昂陈词也没用上。或许这也是纳兰珑馨的想法,若是真将这死而复生的事问个透彻,又不知会扯出多少珑月身负天命的的说辞。
“陛下,臣有一事启奏。”
纳兰珑馨的旨意一落,显有人暗暗松了口气,而此刻出列的人一脸凝重,就绝不是珑月的人了。
“陛下,若是靖王不在,凡事无可追究。可如今封扬率军攻伐我北瑶,若不是当初靖王私自放虎归山……还望陛下莫过于仁厚,如此轻易便姑息靖王罪责。”
老生常谈的话题,又一次与数月前的事连线,纳兰珑馨显然眼中一亮,腰背也挺直了些许,沉声道:“爱卿所言极是,虽然当初朕也罚过了,但如今祸端平生,以至于祸及苍生之事,朕也不能再姑息。”
“陛下。”珑月终于开口了,仍旧是那一脸轻松的笑意,“敢问陛下,有人能证实我放了封扬是不假,可是否有人能证实是我欣然放他走的?我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而他是身经百战的将军,谁又能证明当日那个所谓的我,不是封扬借旁人来栽赃北瑶亲王呢?更何况,我也被蒙蔽其中以为丧了王夫,终还未究其边关重镇守卫为何就放了封扬离去,怎么……这人一走,罪责都要推到一个死人身上么?”
靖王夫宫氏 (4)
先前说话的官员一时惊愕,当初说珑月放走了封扬是有人证,纳兰珑馨就一腔急切的将其打入天牢,没过几个时辰就要问斩,后又变成了杖责。这一系列的事快得其实谁也没回过神,谁也没来及多想。
而现如今再拿来说……确有漏洞百出。
“陛下若是仍旧疑我放走封扬,我愿将功折罪也好,为国效力也罢,请命带兵上阵,与曾经判我而去置我于生死险境的王夫一战沙场。”珑月朗声开口,仰着头向纳兰珑馨眨了眨眼睛,你敢给我兵权么?不敢,那就是不疑我,你选。
而一旁观望许久的纳兰珑音或许此刻才觉得苗头不对,悄悄瞅了墨子群一眼,却没得到任何回应,直接出列道:“陛下,亲王亲征也未尝不可,可是,靖王乃一弱质女子,若是领兵上阵抵御封扬这等强敌,未免太贻笑大方。臣请奏,愿为北瑶效力,亲赴疆场……鼓舞将士之心。”
终还是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点,纳兰珑音的不甘示弱,虽同样是去战场,却显然只是去督军的,而并非领兵。
“退朝。”纳兰珑馨阴着脸,终给了如此一个答复。
“陛下且慢。”珑月又上前了一步,“据闻我现如今唯一的王夫正在后宫之中,如此伦常是为不妥,还请陛下将人带来,也就不麻烦陛下关照了。”
唯一的王夫,纳兰珑馨还能说不给?而她就算是不想给,面对满朝文武,扣着自己姐姐的王夫那又是何意?更何况,将宫漓尘放在后宫本来就不妥,也好在是冷宫,但不管是哪,都在后宫之中。
“准。”
皇族家事,文武百官有的是眼色,既然女皇已经说了退朝,今日的事恐怕不能再议,悄悄退出金殿,不一会儿,殿中只剩下她们两人,外带着纳兰珑馨身边服侍的沉洛。
纳兰珑馨站在金案旁,定定看着珑月。而珑月也仰头,定定看着她。
一高一低的对望,一抹金黄,一袭浅绿,谁也与对方没什么交谈的兴趣,可眸光中已经千回百转,谁也猜不尽的心思。
短暂的朝堂交锋,朝臣们纷纷四起的言论,让纳兰珑馨略微感到些危机。曾经朝臣一边倒向纳兰珑音,她也没如此觉得惊惶,父皇曾经对她说过,纳兰珑音名不正言不顺,且私下里行为荒唐,她若是大张旗鼓的谋朝篡位,只要不是率兵杀进皇宫,凭借些许朝臣支持,也成不了大气候。
可是,不一样了,究竟到底有多么不一样,她也说不清。
面前这个人虽然可以说是名正言顺,可她如今才是君王,手握大权的九五之尊,但是究竟哪里不一样了呢?
她如今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靠了,曾经还能依靠父皇,他似乎真的无所不能。她曾经还能依靠宫漓尘,因为他事事为她着想,事事都能替她想到最稳妥的法子。那些朝臣看似忠君,其实忠的无非是她座下这把椅子,如果有一天……
父皇已经死了,而宫漓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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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王夫宫氏 (5)
自从知道他失聪之后,她再也没去看过他,一来不喜(3UWW…提供下载)欢冷宫阴森森的气息,二来与宫漓尘交谈极其费力。她曾以为,一个失聪之人……已经绝无可能再辅助她。
而这个时候,却无端想起了宫漓尘,他……还能站在她背后么?
珑月的笑容一直很淡然,淡然的似乎不像是与君王对峙,实则内心却极其忐忑,她真的能带宫漓尘走了,不能再出意外,不能……
背后传来轻微的响动,珑月的听觉似乎放大到了极点,突然转身,一抹熟悉的飘然藏青,仍旧那么步伐款款,仍旧双手拢袖。
垂敛着眼眸,没有失明的惶恐,淡然迈步,他可以什么都不需要听。
珑月笑着上前几步,突然,顿住了脚。那夜烛光昏暗,撞了墙之后的红肿仍在,可是……宫漓尘,你何时白了鬓角?
他才只有二十出头,平添了些许苍老,无端更加几分沧桑,曾经一个局还要让他付出多少代价?!
“漓尘……”身后一声惊呼,眼角瞥见一缕明黄慌张跑过。
珑月猛地快移几步,径直挡在宫漓尘面前,双手握上他的手臂,将匆匆而来的纳兰珑馨挡在了身后。她的男人,谁也不能碰,更何况是纳兰珑馨?昔日主子也不行。
宫漓尘还是略有一惊,似乎感觉到珑月的手指有节奏的按动几下,这才静下来微一低头,“靖王夫宫氏,见过陛下。”
珑月愕然之后不禁笑开,靖王夫宫氏?这等自称她还是第一次听说,不再是属下也不再是臣,只是她的夫,仅此而已。宫漓尘必也算到,他能出了冷宫,也就是她恢复身份的时候。
而纳兰珑馨听到这话,脚步猛地如钉在了地上,一脸惶然看着宫漓尘,半天才开口道:“……漓尘,你的头发……”
“陛下,靖王王夫的耳朵如今听不清晰,眼睛也看不大清,若有失礼之处,还请陛下见谅。”一旁楚浔跪倒解释道。
珑月忙着装一脸震惊,那眼中的心疼却是真的,不管这个消息听多少次,都无疑次次扎进她心中。
“怎么会……”纳兰珑馨却是真真的震惊,突然大喊开口,“沉洛,去宣御医,让所有的御医都到朕的寝宫等候!”
“不必了。”珑月断然拒绝,虽说真想知道宫漓尘的身体如何,可是纳兰珑馨的意图太明显,帝王的寝宫,那是随便去的么?“王夫的病,我自会带他医治。若是陛下有心,就请过几日待王府修葺好了,让御医到府中医治吧。”
纳兰珑馨愤然看向珑月,深吸了几口气,却最终还是咽下,“也可。”
“还有,如今王夫伤病在身,恐怕日后不能再为陛下效命。若是陛下有用人之处,还请陛下差人吩咐我便是。宫漓尘乃是王夫,在后宫住了数月已是不妥,未免落人太多有毁清誉的口舌,陛下还是别再招他入宫了。”珑月又一次加码道。
而如今的纳兰珑馨,多少也能算个有些自律之识的君王,她也知道自己所做是有不妥,而之后,宫漓尘已经成了这般,她也不可能再差他做什么事。
靖王夫宫氏 (6)
只是,宫漓尘是她的影……如今……已经不是了么?
珑月句句话没有她反驳的余地,当年是她下的圣旨将宫漓尘嫁至靖王府,其实从那一刻起,宫漓尘就已经算不得她的影。
最起码名义上不是,而如今,已经彻底不是了么?
看着珑月扶着宫漓尘慢慢走向宫门,她身为一国之君不是么?为什么没有留下他的理由呢?他在后宫中住了数月……虽然未再见面,为何他这一走,她才感觉到,自己又成孤家寡人了呢?
……
将宫漓尘从租来的轿子中扶出来,珑月仍旧掩不下心中的激动,他当着纳兰珑馨的面承认是她的夫,从此,他是她的夫,再也不是帝王影。
楚浔那套传音入密的功夫她没法学,她没有半点内力,就算是现在开始修炼,如此高深的技巧,没有几年也运用不起来。
帮着宫漓尘迈过门槛,见他还是四下张望了一番,问道:“你就住在这里?”
话刚落,眸光突然落在院中一人的身上,迟疑了许久,思索了半晌,才略微肯定问道:“溯?”
停了一下,又像是解释自己的猜测,“你身边……也只有他总是一身黑衣,你既然没事,他也应该没事……那个白衣的人是谁?没有武功,必不是帝景天,是竹真么?”
像自言自语,又像是在与人对答,而珑月知道,楚浔此刻并没有传音给他。还是那个傲气的宫漓尘,哪怕听不清,也只当有人答了他,哪怕看不清,仍旧努力辨认着周围的人。
他不愿做瞎子聋子,不愿让别人用异样或者同情的眼光打量他。
“是。”一边说着,一边握起宫漓尘的手,在他手心慢慢写道,你猜的都对。
“那就好。”
“珑月,他是……?”竹真迟疑了半天才开口问道。
“宫漓尘,靖王府此前的王夫兼管家,不过,你的事与他无关。”珑月这才回过味,竹真并不认识宫漓尘。
看向一旁坐着的溯,微一点头示意,而溯也欣然点了点头回应。她们此刻无需交流太多,她把宫漓尘接回来了,一切安好。
竹真隐隐激灵了一下,慌忙摇头,“没那个意思……你们赶紧进去吧。”
虽然知道珑月的身份,但是小小的院落中突然接二连三住进那么多有来头的人,竹真还是有些不安。毕竟身份悬殊,他又只买下了这么一个破落的院子,各各都是显贵之人,他们可住得惯?
然,一看见楚浔居然进了厨房,竹真吓得险些打翻了手中的水盆,赶忙道:“您歇着就好……”
“主子身边不喜外人服侍,还是我来。”
竹真慌忙把水盆递给楚浔,坐在门槛上,看着院中一顶租来的小轿,就已经快把院子占满了,不禁又叹息一声。
院子里的人越来越多,已经是住不下了,而这么多身份显贵的人……他做的饭菜能上得了台面么?
正苦恼着,忽听院门又被敲响,看了看仍旧坐在檐下阴凉处的溯,也放心了几分前去开门。
然,老旧的院门慢慢打开,一袭象征着尊贵的浅黄,却也是象征着他噩梦的人……
……
靖王夫宫氏 (7)
珑月小心扶着宫漓尘坐在椅子上,这才暗暗松了口气,一切担忧都已经过去,最起码,她安然将宫漓尘接回来了。
“无需如此小心,我只是看不太清。”宫漓尘又一次强调着。
珑月一笑,覆在宫漓尘耳边,双手拢着大声道:“我这样说话你能听见吗?”
“可以。”
还好,珑雪说,只要不是完全失明,只要不是完全听不见,就有极大的希望治好。而她从楚浔那里得到的消息,宫漓尘自万山之后并未曾受过伤,珑雪说,兴许是受了莫大的刺激。
莫大的刺激……
“何须自责?”宫漓尘似乎能察觉到她情绪的波动,随即又敛下眼眸,“其实,两耳不闻两眼不看,未必是坏事。”
珑月仍旧惨淡笑着摇了摇头,握起宫漓尘的手,在他掌心慢慢写道:“能医好的。”
“珑月,你何时会写字了呢?”宫漓尘突然问道。
珑月一愣,手指停顿了一下,还是诚实的划动,“清醒了之后就会。”
“原来如此……”
珑月赶忙在宫漓尘手心划道:“不是蓄意隐瞒,只想远离斗争。”
她想告诉宫漓尘的事实在太多了,而那些话,一旦若是喊出来……惊扰了所有人不说,以喊来的语速,几天几夜也喊不完。可是,也不忍心再在宫漓尘手心继续划下去,她的动作很轻,但是宫漓尘白皙的掌心已经微红,最终还是划下最后一句,“来日方长。”
楚浔送来了温水,珑月赶忙接过来,洗了洗帕子,将宫漓尘的手擦净,还是忍不住在他掌心写道:“稍后我替你把易容摘下来,沐浴了再换身衣服。”
宫漓尘微微一愣,眨了眨眼,也算是看向珑月,半天才道:“好。”
正说着,忽听院中有响动,些许显得乱。
珑月拍了拍宫漓尘的手背,示意让他先等着,迈步出门看看。
其实多少还是不太担心的,北莫瑾给她的一百死士,除了部分派出去,其他的全部把守了这个小院,里三层外三层几乎水泄不通。她承认自己有点神经质,但图的就是个安心。
院子中,只见溯挺身推倒,一旁的竹真……
“出什么事了?”一句话问出,这才见到直向她本来的淡黄色人影,这是……
“月儿……我的月儿……”被一个清瘦的身体猛地紧紧拥了个满怀,肆意的眼泪顿时淌进脖颈中,她还是想不到,一个男人也可以哭成这样。
本不想让太早告诉苏慕颜,修葺王府也仅需几天,她不想让苏慕颜来这。但是,天底下哪有不透风的墙呢?
而短短的功夫,那些人不仅知道她住在什么地方,就连苏慕颜都知道了,她到底引起了多少人的关注,就可想而知了。
“爹,让你操心了。”珑月同样搂着苏慕颜,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抚,半晌略偏过头,暗暗叹息了一声,她还没做好准备让竹真见苏慕颜。
苏慕颜直哭得浑身发颤,过了许久才放开珑月,上上下下仔细打量,脸上浮现些许欣慰的笑容,继而泪珠又从脸颊滚落。
靖王夫宫氏 (8)
“我回来了,这几天宫里会派人修葺王府,过几天我就搬回去。”
“月儿,现在这里简陋狭窄,不如先跟爹回去,府里再破败……”
珑月握着苏慕颜的手拍了拍,笑道:“爹,现在还不是时候。”现在还不是时候,虽然纳兰珑馨说回复她的身份且昭告天下,但她如果就这么灰溜溜的搬回王府,就太低调了。
转走到一旁,将溯从地上扶起来坐下,“爹,溯当初为了救我一同坠下泷河,性命无碍却伤得不轻,如今与我一同回来,我不想再亏待他。”
说了句模凌两可的话,又将瘫在地上的竹真扶起,几乎是架着他走到苏慕颜面前,“我当初被歹人囚禁之时,多亏了竹真照料,爹,他的身份或许不够……”
“爹准了。”苏慕颜赶忙笑着答道。
准什么了?珑月没来及问,只见竹真一张脸仍旧惨白,哪怕被搀扶着,还是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
“你叫竹真是么?曾经的事也是本王考虑不周,既然能逢凶化吉,本王也不多客套了,望你日后……”
“我……我这就离开……”竹真恍恍惚惚根本不知道珑月和苏慕颜说的是什么意思,惊惶着慢慢后退。
苏慕颜微一皱眉看向珑月,珑月赶忙扶稳了竹真在他耳边道:“不是要赶你走。”
“我……没有……”
面对一脸惊慌失神的竹真,苏慕颜确有几分愧疚不假,但是,他堂堂相王,也算是道歉了,还能如何?
可是苏慕颜恐怕永远也不能理解他在竹真心里留下的阴影,恐怕珑月也同样体会不了。
竹真只是个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小倌,记事起饥一顿饱一顿,稍稍成年就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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