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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煮天下:十夫九美-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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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你这一举惹来了禁武令,整个江湖为之动荡,青刃教恐怕更难幸免。”
帝景天一笑,甚至有笑音溢出,“你以为宫漓尘顶力推出禁武令是为了北瑶安宁?无外乎是恨我扰了你们郎情妾意罢了。别忘了,禁武令首当其冲要诛杀的就是我,恐怕这个时候已经有消息泻出,那些官员……都是青刃教杀的,且是我这个教主一手指使。”
珑月听着也笑出了声,没好气瞥眼看向帝景天,“你要是不说我兴许还不找你麻烦,你三番两次……到底是为了什么?”
“看他不顺眼而已。”帝景天一句略过,挑眼看向珑月,“怎么,嫌我碍了你的好事,如今我身手兴许不如你,想掐死我也要把握机会。”
女人翻脸如翻书 (4)
珑月笑着摇头,刚要开口……
“如若你不报仇,下一次,哪怕你们幕天席地就以为我没办法了么?”
“那我还是把握机会掐死你好了。”珑月咬牙切齿道,脸瞬间黑得快要滴出水来,她和宫漓尘枕边的话都让帝景天听去了,这让她……情何以堪。
帝景天忽然朗声大笑,“翻脸如翻书,你还真是个小女人。”
珑月看着笑得灿烂的帝景天,有气又觉得无奈,却无端也觉得被这种情绪所感染,曾经在万山之上,她笑得肆意舒心,而其实帝景天……这样的笑却很少。
“你把整个青刃教都玩进去了,代价是不是大了些?”
“呵,这也是宫漓尘算错的一点,青刃教于我本就是毁来玩的东西,他如今能如我所愿,我还乐得轻松。”帝景天一脸得意的笑,丝毫没有被损了根基的痛心,反倒一脸的玩味。
这种玩味的表情珑月见过,曾经的对象……是她。而如今却是对着帝景天自己的基业,她曾经见过喜(3UWW…提供下载)欢杀戮的人升级为自虐,却没见过喜(3UWW…提供下载)欢玩的人终究连自己也要玩。
“景天,你做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很好玩不是么?”帝景天仍旧挑眉一问,随手捞起一旁的石子,抽手抛于水上,石子在水面上轻快弹动,一条线,十个花,“我从未想过你居然有翻天覆地的心思,这比我玩弄那些手下要好玩太多。你要么拒绝,那我玩我的你别管,要么稍加配合坐收渔翁之利,总之,我不玩你就是了。”
“也不玩我身边的人?”珑月仍旧不放心问道。
帝景天一笑,又隐隐皱了皱眉,“那可难说,他要是敢碰你,可就不是玩那么简单了。”
珑月仍旧倍觉无奈,她能怎么做?还真杀了帝景天以绝后患不成?而她根本就没有办法牵制帝景天,待他养好了伤,不管破坏什么事都易如反掌。
“那个……我跟他早就已经是夫妻……”
“那我不管,你是我的兔子,哪怕放生了旁人也休想碰一下。”帝景天毫不讲理霸道说着,撑着大石站起身来,依然有些摇晃,“夫妻又如何?我提醒过你,怕我坏你们的好事,唯有杀了我,你如今有的是机会。”
怎么也说不通,帝景天一副强势的姿态就摆在面前,要么杀了他,要么就继续受他欺压,可她偏偏……还真的不能把帝景天怎么样。
“行,你赢了。”珑月站起身来,将帝景天的胳膊架在肩头,哪怕再强悍的人,伤的也是血肉之躯,那副强撑着摇摇欲坠的样子,别以为她看不出来。“走吧,聊太久了溯又该担心了。”
帝景天也没拒绝,将身上一半的重量压在珑月肩上,忍了忍胸膛内的涌动,似有嘲笑道:“你就不避嫌?不用为了宫漓尘那个醋坛子守节么?”
珑月架着帝景天慢慢往回走,扑哧一笑,玩味道:“他可不是醋坛子,又何来守节?再者说,我王府里不是止他一个,且除了轻弦,我从来没对其他人有过休弃的念头,他也没见多介意。”
“那是因为你不爱他们。”
女人翻脸如翻书 (5)
“我也不爱你。”珑月低头翻着白眼道,半晌,没有听到帝景天再说话,轻轻叹了口气,“景天,如今恐怕江湖朝廷都不会轻易放过你,如果有可能,你大可以到靖王府先避一避……”
“既然不爱我,何以想护我周全?怜悯我?”帝景天偏过头望着珑月,哪怕千净流半句话被珑月拦下,可哪怕露一个字,他就猜不出来了么?
“不,不是怜悯。”珑月断然否定,她只是觉得,靖王府如今多少算得铜墙铁壁般的安全,只要不招摇,藏住一个人不是什么问题。而她忘不了那个一年之期的预言,一年,如果她能将帝景天藏住一年,她就不信,还真有那种奇迹能让那些仇家从天而降报应在帝景天身上?
“呵,我屡屡坏你的好事,你又要将始作俑者纳入府中,我该是夸奖你宽宏大量?还是该幸灾乐祸等着宫漓尘与你决裂?”帝景天越说越笑得玩味,“还是说你想收买我让我心存感念?死心吧,他若是敢碰你,我就算不杀他,也必阉了他。”
珑月越听越咬牙,强忍着一拳挥出去的冲动,她能揍他么?他如今身受重伤……能么?不能么?不能么?能么?……
“想杀我随时可以动手,不过,你也有充裕的时间可以考虑。”帝景天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议,却是越来越轻松,完全没有引颈待屠的自觉。
可珑月还是挺了挺腰,明显感觉帝景天的身体越加沉重,“你明知道我根本就不会考虑……”
“你可以考虑。”
“不可能。”珑月笑着摇了摇头,帝景天越是这样,她还越没有办法,“我也不用虚情假意的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但是景天,不是爱也不是怜悯,我希望你安然,只因为……不舍。”
是不舍吧,她爱的是宫漓尘,却也接受不了帝景天死,这根本就不可能是怜悯,而只能是……不舍。
他曾给过她一个美好的梦,哪怕梦醒之后她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但那梦依然真实且美好,教会了她爱一个人,也给了她留在这个世界充足的信念。他带着她感受这个世界的美丽,体尝这个世界才有的温情,那种感觉哪怕最终不再源于他,她仍旧会感动。
她只求相安无事,哪怕此生不再相见,但是他死……她不舍。
茂密的树林中步履艰难,两人行走的极慢,却不见溯迎过来,或许他知道,她们这一谈,会很长。
帝景天终于沉默了,半晌开口,却率先结束了这个话题,问道:“墨岚与你的提议,你有几成把握?”
珑月一脸惆怅又带些许愤慨看着帝景天,她身边还有什么事是他不知道的么?而细想下来,轻弦和帝景天两人好得快要同穿一条裤子了,轻弦突然带着墨岚去军营找她,恐怕也是帝景天授意。
“墨岚的计划很好,如果实施会有九成以上的把握一举成功。但是,计划虽很好,我若是去做,也只有三成把握。激怒一个人很容易,但是控制一个被激怒的人的举动……有点难。”
女人翻脸如翻书 (6)
帝景天听完并没表态,只是低头沉吟着什么,突然脚下一软……
珑月赶忙架紧了她,两人相贴,这才感觉到帝景天身上的热度,如果按照常理来说,伤成这个样子,普通人恐怕连床都下不了,而帝景天居然跑到野外洗澡,并且……他还真的是个普通人。
“最起码十天之内,你不能再沐浴了,忍忍吧,最起码等……”
“难怪最毒女人心,不下手杀我居然想到了这个法子。”帝景天轻飘飘说着,满脸揶揄看向珑月。只不过,若不是那张如今看不见半点血色的脸,珑月会觉得这样的相处异常舒心。
“好吧,我恶毒,我是天底下最恶毒的女人。”珑月翻着白眼无奈道:“那你能不能配合一下暂且低调做人?我还不想太恶毒。”
帝景天突然痛快的点了点头,脸上的笑容渐渐绽开,本哪怕没有表情都带着几分冰冷的面孔如冰山消融,精致的侧脸上唯有那道如泪一般的细痕,不觉的破坏了美感,却给人异常熟悉的感觉。
扶着帝景天如在林中悠然漫步,珑月从来没想过还会有这么一天,她与帝景天……再次重逢后能这样相处。
强悍么?或许依旧强悍,但却并非在万山之上那么强势。温润的感觉不知何时在他身上渗透,虽然言语间仍旧张扬霸道,可她能感觉到,帝景天似乎变了。
突然,珑月带着几分狐疑仔仔细细看上帝景天的脸,脑海中的念头如流星般一闪而过。
人可以变,但是曾经霸道的不可一世的帝景天,短短几个月,哪怕如今一身的伤,真的会变得这么彻底么?
“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帝景天没有转头,唇角却慢慢勾起。
“我在想,你是不是又有了什么计划是我还不知道的?”珑月直接狐疑着开口,心中没由来渐起的疑惑如滚雪球一般越来越大。
“我的计划为何要向你明说?试问我并非你亲密之人,可哪怕你亲密的枕边人,他所做一切何时对你名言?”
不对,帝景天在岔开话题。珑月微紧了紧眉,随意一般问道:“轻弦去哪了?”
“我让他去万山一趟,兴许此刻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怎么?后悔休了他?”帝景天挑眉问道。
还是不对,珑月自问虽然对帝景天的了解算不上有多透彻,但是,他的习惯和原则多少还有了解。帝景天说话从不屑于迂回,岔开话题更不是他的习惯。
他做事虽张扬肆意,但心思极其细腻周全,可是,谈了这么久,说了这么多,帝景天所说的话中却唯独少了一样,他的未来。
江湖被肃清,青刃教会被彻底剿灭,她要他在王府暂避,被他巧妙的转移了话题。
他冷嘲热讽问是否是怜悯,却在得到一句不舍之后将谈话告一段落,似乎只是要她这样一句话而已,空口的一句话,就够了。
而他明显有自己的计划,却在她询问的时候又一次借轻弦的话题岔开。
女人翻脸如翻书 (7)
如果这一切都不能说明什么,帝景天唯一变化最大的地方……他没有了昔日那种占有欲。
他说哪怕放生的兔子,也终究是他的,甚至直言如果宫漓尘敢碰她,他依然会阻挠。若是借千净流的话,他对她有意,可大言不惭的一个假设,他宣布拥有宣布阻挠,却唯独……没有任何关于未来的话。
是她先入为主听了千净流的预言才胡思乱想什么都往命格上套,还是……帝景天的计划本就没有未来?
“景天,若是我有朝一日真的成功了,但是江湖肃清青刃教又没了,你去做什么?”
然,就这样的一句话,得到的却是沉寂。脚下踩着的树叶沙沙作响,偶尔惊起几只蚱蜢飞虫,腾地弹向远处。
耳边听得尽是帝景天轻浅的喘息声,这样的一个问题,很难回答?是未曾考虑过,还是……根本没得考虑?
珑月的心没由来一紧,停下脚步刚要抬头,却又听见帝景天低低一声轻笑,“呵……还真没想过。不然这样,若是一切安定了之后,我玩腻了无处养老,带着轻弦去你那做米虫……你不会小气吧?”
帝景天会做米虫么?这个词还是她教给他的,她曾信誓旦旦地说,哪怕他有朝一日失了武功,大不了她养家,让他做个幸福快乐的米虫。
轻弦的心无大志她了解,但是帝景天,可能么?
而他如果真的失了武功……他难道在计划着这个?
珑月没由来惊起一身汗毛,转而又觉得自己可笑,自作多情了吧……
“我……”
话刚开口,只觉帝景天的身体猛地一沉,几乎快要落地,“呵……古人有云,女子多口角……真未曾想过你如此话多,就不怕把我聊死了么……”
珑月赶忙用力扶着他,不期然,帝景天的嘴角缓缓淌下一缕血,又不知何时,气息刹然变得虚弱。
一段由莫名制气为开端的谈话,又参杂着千净流如惊雷般的预言,最终结束于团团疑云之中。
而事后珑月回头细想当时相谈的内容,却唯有低头深深叹了口气。
似乎没谈什么实质性的话题,她的问题句句颇有针对性,却一次又一次被帝景天插诨打科拐的没了边,甚至总的而言重点居然在宫漓尘是否是醋坛子的问题。
从一开始能看得出,帝景天似乎也跟她有话要谈,可是,他想谈什么?直到最后她也没弄明白。
而珑月想与他谈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了。
强撑着重伤还要在野外水中洗澡的后果就是人干净了不假,但伤势也加重了。帝景天早在路上便又发起了高烧,躺在车里昏昏沉沉中不住咳血,就连马车偶尔的晃动也引得他紧紧皱眉。
珑月只得吩咐外面的人将马车赶入山脚背风处停下,此地前十几里都没有村落,而向后走也得十几里才有个小村庄。
千净流本还想与珑月说话,却被帝景天屡屡咳出的血吓白了脸,转身对着车窗形同面壁思过。
女人翻脸如翻书 (8)
溯守在一旁面色阴沉,一会儿看看珑月,一会儿又担忧的看向帝景天,几次动了动唇,终是一言不发。
珑月靠坐在一旁,偶尔看看帝景天,哪怕周围一片寂静心中仍旧翻腾着百味杂陈,虽然知道帝景天不会因为这样的伤势有性命之忧,受了伤总得有个过程,可仍旧心里不住忧心,颇不是滋味。
未来一切不甚明朗,忧心着自己的未来,也忧心着帝景天,偏偏就在这荒野之地,她什么也做不了。
枯坐思索,整夜未合眼的后果便是嘴角生生燎起两个水泡,却根本解不开心中的焦急。
“出发吧,给北莫瑾传消息,我们直接回北瑶京都。”
治水?谁听说过盛夏时节才开始治水的?而幸好去年纳兰珑馨一道圣旨,泷河岸边的村落确实强行迁徙了不少,纵然有水患汹涌,却并没酿成太大的灾祸。
所谓治水一说,不过是将她外放边境的说辞而已。
如果不是她刚刚立下战功,纳兰珑馨做事又极其小心谨慎,不敢给她封地让她滚蛋,恐怕她毕生都没有借口再回京都才是纳兰珑馨最想要的。
可是,她没有忘记,哪怕她重伤不省人事,且只带着寥寥几个人的时候,居然一路上没有遇到任何刺杀。与其说她跋涉千里历尽艰难找寻风魄,倒不如说是有伤在身暂时离开纷争之地,落了个清净养伤。
她从未想过,如果当初她入宫交出兵权之后没有马上离开京都,或者哪怕接了治水的任务却在王府中流连几日,她又会遇见些什么事?没发生过无需假设,庸人自扰的事不干,她心里清楚即可。
一行人终于走出无人之境,北莫瑾的消息也随后以积压已久的势头纷纷扑了过来,最早的一个消息已经能追溯到近两个月前。
果然不出帝景天的预料,北瑶禁武令的针对对象已经清晰明朗化,矛头明确指向青刃教。在她们入山之后,北瑶已经派遣了大队兵马直奔万山之上□□,而青刃教教主首当其冲是必要诛杀之人,可是……青刃教教主?不就在她身边么?
若从官面上来看,北瑶的治安一度好到了极点,除了仍旧陆续有几个朝中官员被杀,街头巷尾的殴斗却根本见不着了。尤其是京都中,反正已经确认杀的是官员而非百姓,各大官员的府邸戒备森严如临大敌,城中寻常百姓家却可以夜不闭户。
而从江湖中来看,青刃教不用说,已经成树倒猢狲散之势,曾经各大门派改行的改行,解散的解散。而冤有头债有主,江湖逢此大难,全是青刃教惹来的祸患,均是帝景天肆意而为的后果。一时间,游散的江湖中人□□声一片,灭了青刃教犹不解恨,恨不得踏平了万山山土。
本就已是再无立足之地的江湖中人,奋起一股劲,有生之年只有一个念头,挖地三尺也要把帝景天找出来,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新仇旧恨 (1)
珑月深深叹了口气,将手中的信抽出几张来丢给帝景天,“我敢肯定,这应该是你有生以来玩的最大的一笔。”
帝景天接过信,草草扫了几眼,脸上的笑意越加浓烈,仿佛见到了天大的喜事一般,刚要说话,猛地一掩唇,“咳……”
珑月赶忙伸手抚着他的后背,溯赶忙抓起他的手渡过些许内力,而千净流赶忙转过头,生怕又看见了血。
不是千净流不肯帮忙,也不是怕见血怕到了不能帮忙,而是他的内力与帝景天完全不同路,冰寒的内力与帝景天的炽热内力完全相抵触。
咳了半晌,帝景天才用帕子擦去唇角的血,还是笑道:“不好玩么?确是我有生之年玩过的最大一笔……”
珑月叹气一声,递了杯水给他,“那你以后怎么办?有生之年都要东躲西藏么?”
帝景天脸上划过些许鄙夷瞟了珑月一眼,“东躲西藏?他们该祈盼千万别找到我才是。”
这话说得也对,以帝景天的身手,哪怕找到了他,一旦打起来,就算是一代掌门宗师,也未必能占得了他的便宜,这倒并不是她能担心的。
而她现如今越来越担心的反倒是一直留在皇宫中的宫漓尘,北莫瑾的消息再灵通也会有死角,皇宫中如今戒备森严,哪怕有安插的眼线,想传消息出来也是难如登天。数日以来积攒的消息中,完全没有宫漓尘的只言片语。
宫里会不会发生什么事?她虽拜托墨岚替她多加照拂宫漓尘,可这两人本就不大对盘,且墨岚自己也颇有为难之处……
没有消息,也能算好消息吧。
而连夜赶路急速北上,并未在大城镇中逗留,就连一些官员的邀请也一律推拒。她如今带着帝景天,哪怕帝景天伤势好转了并不担心被人捉去,可是,如果让人知道她与青刃教教主在一起,那事可就真的难办了。
夏天快要过去了,在山林中虽然清凉怡然,到了夜里还有些冷,可到了城镇周围,还是有些入秋之时的燥热。
千净流哪怕有冰寒的内力护体,也毕竟是在雪山中呆惯了的人,自从出了山野就开始打蔫。没有两人的单独相处,千净流的话也渐渐少得可怜,后索性整日闭目调息抵抗身边的燥热,仅能从略微下垂的嘴角看出,他不大高兴。
“找一处僻静的地方落脚,休息几日吧。”
珑月终于开口了,焦急归焦急,可这一路上四个人已经在马车里窝了太长时间,风餐露宿吃不好不说,衣服也是草草洗了又穿上,洗澡更是没条件。
几个人邋遢落魄的一团糟,溯不说,千净流没想法,可帝景天已经恨了她好几眼了。
好在有北莫瑾哪怕相距千里也先行替她打点了不少,早在她们必经之路上置了一处别院,才没有被迫宿于城中。为此,珑月还特地写信表示谢意,可收到的回信却是……
艳福不浅,可有心力消受?
新仇旧恨 (2)
又来挤兑她了,不过倒能看出,北莫瑾没有介意她不将自己的全盘计划告诉他,这也表明他真的是信她,信她的思考,信她的决策,可实则……她自己都没有几分自信。正如她回答帝景天的话,墨岚的计划很好,如果实施会有九成以上的把握一举成功。但是,计划虽很好,她若是去做,也只有三成把握。
虽然风险极高,但也是极好的法子,最起码……不会连累她身边的人遭受突如其来的灾祸,只这一点,她就能坚信自己的计划太值得自己去实施。
提起笔,同样挤兑回去,后宫三千,可有雨露均沾?
而此一刻,遥遥千里外的万山以南,轻弦找了好几个水性好的人,花了近一个月的时间才将早已沉在泷河淤泥中的石板找到,花了一整天时间,直至夜幕时分,才将石板从水中拖出来。
轻弦守在泷河边上已经吃了快一个月的烤鱼,如今看见长条两头尖的东西都想作呕,一听见岸边有人呼喊,泄愤一般扔下手中的烤鱼,石板重见天日,也是他脱离苦海的时候!
将石板上的淤泥刮去,虽然被河水冲刷的没了棱角,时过百年,但上面的字还是依稀可见,借着火光,数百年江湖中人无不垂涎觊觎的武功秘籍就在眼前。
可轻弦却无丝毫激动,此秘籍对于利欲熏心之人算一步登天的助力,但对于他来说,还不如一个甘愿养着他任他懒的人那么难得。
然,借着火光慢慢向下看,突然,火把啪塔一声掉在石板上,激起上面的水滋滋作响,四周刹然变得昏暗,唯有火光剧烈扑闪着,照亮他死也不愿相信的事实。
…………
“我说,你能换身衣服么?”珑月极度惆怅看着悠然站定在面前的帝景天,隐隐觉得额角泛痛。
只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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