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犬座计划-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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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场爱恋，霍恩并未投入，只有她一个人动了心，动了情。
　　不，她不要变成下一个水田秀之，她的爸爸妈妈还在等她结婚，等着抱孙子。
　　到达科潘，已是凌晨时分。
　　方杨杨不愿跟霍恩闹翻，她强忍着心痛，跟霍恩道别。
　　她以为自己忍受了常人所承受不了的痛苦，却不知道在她身后看不见的地方，霍恩比她更加落寞。
　　站在洗漱间的镜子前，方杨杨抚摸着刚才被霍恩打肿的脸，小声疑惑，“刚才还觉得牙齿全都要松掉，怎么现在又没事？”
　　回忆着刚才跟霍恩相处的点点滴滴，方杨杨突然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起来，“方杨杨，你真是命大。”
　　她清楚的记得霍恩那一巴掌，让她右侧的牙齿全部松掉了，说话的时候牙齿摇摇欲坠，说话口齿不清。
　　白色的衣服上，还留着血渍，证明她的记忆是真实的。为什么松掉的牙齿，会在几个小时内自动愈合？为什么她的脸明明痛得没有知觉，现在却完好如初没有任何印痕？霍恩的手触摸她的脸时那种电流涌入大脑的感觉究竟怎么回事？
　　这一切已经超出了科学能解释的范畴，她忽然联想到了那个荒唐的梦。
　　霍恩是天狼星人吗？她对那场噩梦的记忆已经所剩无几，只剩下一点模糊的印象，可她能够确定天狼星文明与地球文明相比，确实不在一个层次。
　　房间只剩下一盏昏暗的灯，她在这恍惚的环境中，思维越来越清晰。
　　这世界的道德已经完全颠覆，法律已经无法制裁这些人。
　　霍恩无处不在，她不能跟父母联系，以免给他们造成不必要的困扰。考古队里除了霍恩，就是尤金教授。
　　今晚水田夫人的死讯传来之前，她还天真的认为尤金教授看起来并没有那么坏……
　　方杨杨抱紧双臂，突发奇想的到处去找一些旧东西，她在柜子里找出一本相册，还是她读大学时的一些照片。真奇怪，她在考古队这些年休假回家时，就没有跟爸爸妈妈拍合照？


第八章　损兵又折将（2）
　　她继续找，然后找到了一盒过期的感冒药。
　　从前水田秀之总会给她储备感冒药，退烧药，退热贴，消炎药，中成药，止血药，止痛片……虽然这些药她从来都没吃过，可那是一个男人对她的细心和体贴，她心生内疚，为何没在水田秀之活着的时候好好爱他，她对水田秀之从来都很敷衍。
　　方杨杨将这盒药放到胸口，缓缓坐在地上，回忆着曾经的旧时光。
　　霍恩坐在监视器前发呆，他确定方杨杨已经睡着了才走出门。
　　推开方杨杨宿舍的门，霍恩被室内的低温吓一跳，科潘夜晚的温度不高，没必要将冷气开这么低。
　　方杨杨抱着膝盖，蜷缩在一团，那盒感冒药孤零零的躺在地上，仿佛被谁抛弃。
　　霍恩弯腰抱起她，亲吻在她刚流过泪的脸。他想让她过得开心，却总是适得其反，她在梦中都不快乐。
　　很快，霍恩就感觉到不对劲了，方杨杨身上的温度好高，至少已经发烧到四十五度以上，这不是人类的正常体温。
　　方杨杨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再度感受到了那股熟悉的电流，她知道霍恩将手放在了她的额头上。
　　过了很久，霍恩将她抱起来，走了几步，忽然一顿，大概是撞到了凳子，霍恩差点将她摔在地上。
　　她听见霍恩的心脏发出的砰砰声，心想，原来天狼星人的心脏和人类的心脏长在同一个地方。
　　霍恩再度将她抱起来，朝外走去，外面还在下雨，已经从暴雨转为中雨，滴答滴答的雨水落在她的脸上，方杨杨心想着，洪都拉斯的雨水酸度是多少？她醒来后会不会发现自己已经毁容。
　　抱她的人脚步匆匆，大口喘着气，仿佛已经累到虚脱，可尽管如此，他仍坚持在大雨中疾驰。
　　古巴红木的阔叶不断扫过她的脸庞，霍恩抱着她辛苦的往上走，他的目的地是山顶。
　　隐约听见他在跟谁打电话，“坐标是洪都拉斯科潘省，目的地为月球基地，限时十分钟内必须到达……奥特隆尼，你还有九分钟时间准备，我不想再听你说废话。”
　　霍恩说的不是英语，不是德语，更不是中文；但是方杨杨却听懂了，原来她能听懂天狼星语。
　　电话挂断之后，有一段长时间的寂寥，这寂寥并非无声，而是由雨声、霍恩的呼吸声、以及风吹动树枝的声音组成，这是科潘夜空独有的鸣奏曲。
　　直到一段轰隆隆的引擎嗡鸣声打断了这份寂寥。
　　奥特隆尼问：“方杨杨小姐生病？”
　　“通知哈尔了吗？”
　　“大家都迫不及待的想见她，哈尔听到消息后尤其兴奋。好久不见，不知她是否还记得我。”
　　“奥特隆尼，我不想让她恢复记忆，也准备介绍她给你们认识，治疗结束，我会尽快将她送回科潘。”
　　“为什么？如果她醒来后问我们是谁，我们该怎么回答？”
　　“明天早上，她会在科潘醒来。”
　　夜空的鸣奏曲消失，她只听见霍恩和奥特隆尼的对话，以及引擎的嗡鸣声。迷迷糊糊中，霍恩为她穿上了厚重的太空服，给她戴上头盔。这阵仗，仿佛真是宇航员登陆月球。
　　方杨杨不禁怀疑，霍恩所说的月球基地真的建在月球上？
　　忽然一声警报传来，奥特隆尼发出一声怒骂，“我真粗心，居然才发现艾瑞克将军在科潘森林里埋藏了信号接收器。这么说，我们的飞行器每一次降落在科潘森林，他都能接收到信号？”
　　“别担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方杨杨服用了大量的安眠药，只能依稀的感觉到外界的噪杂声，她在昏迷中，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可她无论如何都醒不过来，只能迷迷糊糊的睡晕过去，再也听不到任何话。
　　从昏迷中醒来之后，她躺在科潘玛雅考古队的宿舍里。
　　方杨杨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查看安眠药的数量，却得到了令人失望的结果：一颗不多，一颗不少。
　　这结果在她的意料之中，虽然没有证据，至少她已经确定了霍恩的真实身份。
　　回忆起昨晚的对话，她和霍恩从前认识吗？奥特隆尼也认识她？难道她的记忆已经被霍恩操控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霍恩对她这么好，究竟是什么原因？
　　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除父母以外的人爱她吗？她心心念念所追寻的理想和成就，霍恩唾手可得；她分明只想做个纯粹的人，霍恩却强行将她拉入这见不到底的深渊；她满身狼藉不知前路在何方，可这些烦恼和忧虑在霍恩眼里根本不算什么。
　　如果真有上帝，为什么上帝在创造世界的时候从来都不公平，像她这样生活在金字塔最底层的卑微爬虫，想要生存，全靠运气。
　　门外，滂沱大雨扭曲着整个世界，她看着雨，喃喃的说：“我不要做谁的棋子。”
　　暴雨侵袭着雨林，一切嘈杂声都被雨声淹没。
　　霍恩一夜没睡，将手中的能量饮料一口饮尽后，打开门准备去看看方杨杨康复得怎么样了。
　　在他眼里，人活着总有一死，早死和晚死不会有太大区别，但方杨杨是个例外。
　　霍恩知道再不克制自己，事态的发展会与他最初的愿望相违背。可是比起被猜疑，他宁可被她恨。
　　不料打开门，尤金教授站在外面。
　　尤金教授兴奋的说，“霍恩，早上好。”
　　霍恩侧开身，“早上好，老师。”
　　“霍恩，我有一件事，迫不及待想要跟你分享。”尤金教授激动的握住霍恩的手。
　　霍恩不动声色的将手抽回来，“好的，老师。”
　　尤金教授看起来容光焕发，“霍恩，我的成功，你有一半功劳。当初所有人都以为，大犬座计划是个骗局，是你帮我翻译出那些玛雅象形文字，告诉他们天狼星人的确来过地球。”
　　霍恩愣了一下，这是公开的秘密，所有人都知道，尤金教授实在没有必要重提。霍恩看看时间，方杨杨大概已经醒来，但他仍旧耐着性子说：“没有老师，我无法取得今天的成就。”
　　“霍恩，我不知道你怎么想，但是在我心里，你是我唯一值得信赖的人。”
　　“我也一样，您是我最值得尊敬的老师。”
　　短暂的激动过去，尤金教授又恢复了冷静，他摆出无懈可击的微笑，继续说，“美国人发来邮件，他们抓到的一个天狼星人从休眠中苏醒了，据他交代，还有一部分天狼星人，沉睡在北极冰川底下厚厚的冰层中。”


第八章　损兵又折将（3）
　　霍恩不可置信，“大犬座计划重新启动后，部分道德沦丧的生物科学家为了利益，培育出了多少基因怪物，以此自称他们找到了天狼星人。老师，这也许是竞争对手用来迷惑我们的手段，总之，这世界上不可能还存在活着的天狼星人。”
　　“你也别太激动，不过，为什么你会认为天狼星人是怪物？”
　　霍恩稳定下情绪，上前一步，“我的意思是宇宙浩瀚无垠，在不同的生态环境下，生物的形态也会不同，或许在他们看来，我们地球人才是最丑陋怪异的。”
　　尤金教授颔首，“这点你不用担心，天狼星人和我们属于近亲，他们几乎和我们长得一模一样。唯一的不同之处，天狼星人的手的骨骼和肌肉不同，天狼星人手掌的肌肉和骨骼，硬得像金属。生物学家说，手是他们用来吸取能量的重要工具，就像是手机充电器的数据线接口。”
　　“这么说？他们的手也可以成为武器用来杀人？”霍恩瞪大眼睛，似乎无法完全接受这个信息，“这真是无法想象，也许他们能伪装成地球人类，混迹在我们当中。”
　　“这点不重要，天狼星人是五万年前达到地球，从那时起，人类就已经成为他们的奴隶。玛雅人在数学、天文、建筑上拥有惊人的技术力量，玛雅人以为这一切是神灵所赐予的幸运，却不知道天狼星人传授给他们知识，只是为了更好的奴役他们。”说罢，尤金教授摆摆手，“扯远了。我想让你秘密赶往北极，在其他人到达之前，将那群休眠的天狼星人带回来。”
　　霍恩低下头，藏住了眼里的杀意，缓缓答道：“我毫不怀疑天狼星人的存在。可是，我们从北极冰层底下找回来那些休眠的天狼星人有什么用？”
　　“当然没用！但我还没有找到地图，美国军方一直在向我施加压力，用撤资来威胁我。如果我们在这个关键时期，找到一些天狼星人的尸体，就可以让那群美国人暂时闭嘴。在全球的大犬座计划中有个不成文的规定，谁拥有更多休眠的天狼星人，便拥有最多话语权。”
　　“霍恩，无论如何，你需要秘密前往北极考察一次。也许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可是，不去试一试，我总是不能安心。”
　　“好，我会立刻出发。”霍恩迟疑了一下，小声说，“那么，方杨杨就拜托您照顾了！”
　　尤金教授哈哈大笑，“霍恩，终于有女人能让你动心，哈哈哈！”
　　交谈结束，尤金教授很快离开，霍恩看了看时间，决定去见见方杨杨。
　　房门没有关，霍恩轻轻一推，门就开了。
　　她正蜷缩在懒人沙发上装睡，虽然听出了霍恩的脚步声，却不想跟霍恩说话。
　　方杨杨以为只要她装睡，霍恩就会离开，没想到霍恩反倒在她身边坐下来，吻她的额头，吻她的眼睛，然后是嘴唇，直到星火燎燃，方杨杨再也没办法装睡，轻哼了几声。
　　霍恩的心变得柔软至极，他俯身，在她耳畔低语，“还要睡到什么时候？起来吃点早餐再睡，免得胃又不舒服。”
　　“不要你管。”方杨杨侧过身子，故意跟霍恩作对。
　　霍恩浅笑，还能跟他生气，就证明她不再想要寻死。
　　他说，“方杨杨，别害怕，我会将一切都安排好的。”
　　方杨杨扯了扯嘴角，“我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霍恩好奇的问：“什么事？”
　　仿佛为了故意激怒他，方杨杨眉飞色舞的说：“你能不能跟我八卦一下，为什么尤金教授长那么帅，至今为止，却没有结婚？我在网上搜索了一下，他连绯闻都没有！”
　　霍恩冷冷道：“对他而言，女人就像是宠物。他没有女朋友，却有很多宠物，就像玛尔塔那样。”
　　这语气酸溜溜的，方杨杨忍不住笑了，“那么有魅力的男人，能当他的宠物，也是一种荣幸啊！”
　　霍恩眉头一皱，想了想，却还是忍住了。
　　她仰着脸，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霍恩再也忍不住，手掌抚住她的后颈，全身的重力倒在她身上，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暴雨般的吻从嘴唇袭击到锁骨处。
　　又想对她使用美男计？
　　她才不上当！
　　方杨杨翻了个白眼，用力把霍恩推开。
　　虽然被方杨杨嫌弃，可尝到了些许甜头的霍恩先生，还算食髓知味，语气也柔和了许多。
　　“当宠物，需要放弃所有自我，为了别人而活，我喜欢看你活得自由自在的样子。尤金教授的宠物，除了日复一日的消磨时间，活着再没有其他生存目标。她们温柔的时候，就像猫咪一样，凶起来，更像猛虎。她们把尤金教授看做了一块肉骨头，为了争夺这块肉骨头，她们会暴露出所有的丑陋……”
　　说到这里，霍恩叹气：“方杨杨，我知道你对我抱有偏见。可是，我仍然想让你知道，我会一直保护你。最近有事，我会离开科潘，等回来以后，你想知道的一切，我全都告诉你。”
　　方杨杨惊讶的看向霍恩，小心翼翼的问：“也包括‘大犬座计划’和月球基地？”
　　“是！”霍恩眼神真挚而诚恳，不像在敷衍她。他会让方杨杨明白一切真相，然后再重新删除她的记忆。
　　“好，我等你。”
　　霍恩离开的第二天，下班以后，埃文娜提着一个精美的纸质包装袋，到方杨杨宿舍。
　　方杨杨站在门口，一脸警觉，“无故献殷勤，非奸即盗。”
　　埃文娜没好气的说：“怎么突然变聪明了？”
　　方杨杨侧身，让埃文娜进们，埃文娜从善如流的坐在了方杨杨的懒人沙发上。
　　那是她的王座！方杨杨在心中哀嚎。
　　可是，总不能让埃文娜坐在那张廉价的红色塑料凳上吧，虽然霍恩常坐在那张凳子上。
　　“你平时看我一眼都嫌多，今天主动来找我，肯定没好事，说吧！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埃文娜打开包装袋，里面装着一个精美的长方形盒子，盒子里是一支没有任何标签的红酒。


第八章　损兵又折将（4）
　　尤金家族在波尔多有多处葡萄园，有一次的庆功宴，尤金教授赠了一瓶葡萄酒给修斯，方杨杨尝过一杯，味道很不错。可惜，这种私人定制的红酒，市面上根本买不到，只有尤金先生的朋友和得力下属才能有幸喝到。
　　出手这么大方，方杨杨瞪大眼睛看着对面的大小姐，以为她进错门吃错药。
　　方杨杨的眼神，让埃文娜早已准备好的话，却忽然说不出口。
　　方杨杨忽然一笑，弯下腰，凑近埃文娜，“有事求我啊！”
　　埃文娜别开脸不去看她。
　　经过一阵天人交战，埃文娜打败了心里的魔鬼，一言不发，将酒装好，准备离开方杨杨的宿舍。
　　方杨杨没明白埃文娜到底是什么意思，埃文娜能走，那酒可不能走，她赶紧张开手拦在门口，“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你当我这儿是酒吧啊！你找我干嘛？好歹说句话，说不定我心情好不会为难你呢？”
　　方杨杨想那瓶酒想了好几年了，现在埃文娜主动提着酒出现在她面前，勾得她犯了酒瘾，就是让她杀人放火，她也能做到。
　　呸呸呸，没出息，为了一口酒犯罪，这样她还有什么资格看不起霍恩。
　　“好好好，埃文娜，算我求你了行不行？”方杨杨拉着埃文娜的胳膊使劲儿摇。
　　“松手！”
　　方杨杨摇头，死皮赖脸的说：“除非你把酒留下。”
　　埃文娜一直在挣扎，尽管来之前她已经下定决心，在直视方杨杨如朝露一般清澈的眼神之时，所有借口在这一瞬崩塌，散成流沙。
　　方杨杨对她有救命之恩，但她必须完成叔叔的交代的任务。尤金教授说过，必须由她亲自动手。
　　叔父那张脸一直在她眼前晃动，叔父的声音无时无刻都在她耳边响起，这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仿佛都有叔父的眼睛。。。。。。埃文娜闭上眼睛；似终于下定决心，“我想跟你探讨一下中国古代历史，关于中国古代女子发髻和服饰的发展史。”
　　方杨杨看着埃文娜，表情严肃。
　　埃文娜以为她的计谋已被看穿，板着脸说，“当然，如果你不同意。。。。。。”
　　“哈哈哈！”方杨杨再也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埃文娜，你也有来求我的时候！”
　　埃文娜蹙眉，“让开，我要出去！”
　　“对不起，我不该嘲笑你！”方杨杨一边忍着笑，一边拉着埃文娜的手，扶着她坐回懒人沙发上。
　　方杨杨转过身，从床底下拉出一个拉杆箱，“这里地方太小，又潮湿，我没办法带更多的东西来，这个箱子里是两套明朝时期的服装，还有头饰……”
　　所有的女人都爱漂亮，聊起这些话题没玩没了。
　　一个小时过去，方杨杨将埃文娜打扮成了明朝时期的贵妇模样。
　　欧洲血统的女孩，长相会比较成熟，埃文娜今年二十六岁，把她装扮成少女有些不合适。
　　“埃文娜，你头上带的簪子，叫做‘金镶珠石点翠簪’，只有古代中国最有权力的家族，才能佩戴这种首饰。”
　　埃文娜惊叹，“我听说这种点翠工艺在中国几乎失传了？”
　　“制作精良的点翠饰品必须从活着的翠鸟身上拔取羽毛，这么做太残忍了。早在十年前，翠鸟已经绝种，这项工艺早就逐渐失传。就像达尔文在《物种起源》里提到过的：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总有一些人和事会逐渐消失在我们的视野中。”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方杨杨说的话，让埃文娜陷入了沉思当中。无论人类如何努力，都挡不住历史车轮向前滚动的步伐。
　　“大犬座计划”的创始人，他们都不是拥护血腥和杀戮的使者，他们的目标是踏出宇宙，为人类找到一个更加宽阔的天地，建造更美好的家园。
　　要想成功，牺牲在所难免，许多人都已为大犬座计划付出生命，他们是人类从信息时代跨越至宇宙时代之路的垫脚石。
　　想到这里，埃文娜彻底将自责和心软抛在脑后。
　　连续三天的大雨终于在今天停止，阳光再次眷顾这片古老的山林。
　　埃文娜站了起来，表情严肃：“方杨杨，对不起！”
　　“啊？”方杨杨讪讪一笑。
　　“从前，我总以为你是个不求上进，一心只知道混日子的人。直到今天我才终于明白，霍恩说得对，每个人都有自己所擅长的领域。虽然我对玛雅的历史了解比你多，但这也是因为我父亲和叔父一生都在研究玛雅文化的缘故，就如同你对中国明朝的历史如数家珍，这一点我比不上你。”
　　方杨杨笑着回应：“对呀，我们中国人对自己国家的历史都很感兴趣，从小生活在那样的环境中，耳濡目染，人人都能背诵几句古诗词。在我们国家，有些人甚至都不是专业的历史学者，居然能将中国古代的所有皇帝都记得清清楚楚。”
　　“天呐，你们中国人好厉害！”
　　“兴趣是最好的老师，我对玛雅历史也很感兴趣，也相信总有一天，我的专业能力会得到你的肯定。”
　　埃文娜站起来，给了方杨杨一个拥抱，“我相信你！”
　　方杨杨抱紧埃文娜，因为她感受到了埃文娜的善意。
　　埃文娜一边愧疚，一边觉得方杨杨好傻，她不过假惺惺的说了几句奉承话，而方杨杨却信以为真。这个女人究竟有没有脑子！
　　无论如何，计划正在顺利进行，她应该高兴才对。
　　埃文娜这么安慰自己。
　　“今天很开心，我们一起分享这瓶酒吧！这样的酒，我办公室里还放了好几箱，只可惜一直没有人陪我喝。”埃文娜笑得有些勉强。
　　埃文娜笑容里的勉强，源自她内心的挣扎。但她的落寞，到达方杨杨的眼底，却被她解读成了另外一层含义：埃文娜曾希望霍恩能陪她一起喝酒。
　　那些酒，确实是埃文娜给霍恩留的。
　　但此刻的埃文娜却希望以后能陪她喝酒的人是方杨杨。
　　埃文娜一直在反思自己为何会心软，她是为了掩盖自己的罪恶，用愧疚感来说服自己是个善良的人吗？


第八章　损兵又折将（5）
　　方杨杨别开脸，故意要错过埃文娜眼里的悲伤。
　　从前不知道霍恩的真实身份，她对埃文娜和霍恩乐见其成，现在她知道霍恩和尤金教授是站在两个对立面的人，她再也无法祝福埃文娜大胆追求所爱。
　　方杨杨甩甩头，忽然想起自己房里有两个玻璃杯，“我这儿没有高脚杯，但我有两个喝啤酒的水晶玻璃杯，可以吗？”
　　“谁规定了喝红酒不能用啤酒杯呢？”埃文娜笑着说：“虽然我从小所受的教育，是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淑女。可是，我一点都不喜欢被那些条条框框所束缚，去他的形式主义，我更喜欢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