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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鸿一见-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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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水,在空中晕染开来。
  “铛!”
  重重地落在了节拍点上。
  满座膛目,一些武将早已看出了名堂,知道这小姑娘内力深厚,一时情不自禁而立,拍手称快。
  “好!不愧是镇夷将军的女儿!”
  “果然虎父无犬女!”
  “这英贤郡君不愧是甄家后人……”
  荀萱自然也听到了,心中暗恨,有心为难她,手腕翻转,音调更为地紧促,犹如雨打芭蕉,噼里啪啦,如一根紧绷地弦,让人心振奋。
  这样的琵琶技艺,即便是在前头演奏过的宫中最负盛福的乐师仪,也毫不逊色。于是众人的注意力,又从甄从容身上,移到了荀萱身上。
  曲子陡然变快,在甄从容这边却丝毫不受影响,她踩着节拍,手上的长绫仿佛有了自己独立的意识,越舞越快。
  轻似云烟,红若朝霞的长绫,随着她的动作,围绕着她舞动。
  动作已经快得几乎看不清,以助于这一瞬间,已经没有人注意她的脸,也没有人记得刚才还嘲笑过她,眼里只有那舞动不止的长绫。
  荀司韶楞楞地看着那道身影,脑袋有一瞬的放空。
  这是舞吗?不是,动作毫无舞蹈的柔美和艳丽,这根本称不上是舞。
  美吗?毫无疑问,自然是美的。可他居然觉得以美来形容,太过轻佻。
  琵琶声毕,长绫滑落,满座静寂。
  下一刻,小皇帝率先起来拍手道:“好!舞得好!英贤郡君这舞实在是妙极了!”
  似乎是才看到荀萱阴沉的脸色,小皇帝才像是刚发现一般,含笑道:“还有荀三姑娘的琵琶伴奏弹得也是极好的。”
  荀萱:……
  尽管这本该是琵琶独奏和伴舞。
  作者有话要说:  荀萱好气哦……


第17章 报仇
  这一晚,甄从容在金陵贵胄心里的印象重新翻篇。
  从独身回金陵,家族毫无根基,依傍荀家和荀太后的丑姑娘,成了有乃父风范,出色的甄家女儿。
  直到散宴,众人还回味在方才的她的长绫“舞”中,仿佛大梦一场,恍然初醒。除了抿唇不语脸色发白的荀萱。
  刚才表演结束,甄从容从她身边走过时,淡漠地说:“别惹事。”
  藏在袖子里的手陡然握紧,胸中的那口气,怎么都咽不下去。但尽管如此,她还是在离宫时,当荀家其他人面,亲亲热热地过来挽甄从容地手腕,声音不大不小,
  “看吧表姑姑,我就说我们能一块儿演奏好。”
  一副两个人私下早早就准备了这一出表演的模样。
  甄从容盯着她,看了一下,那目光让荀萱有些毛骨悚然,但她依然笑得无懈可击。
  以至于辛氏彻底打消了别的想法,嗔怪道,“你倒是和你表姑姑瞒得紧,这般精彩的表演也不早点知会我们,半点儿风声也没透出来。”
  陈氏脑子转不过弯,闻此言还得意地补了一句:“这孩子小时候就注意多,这事儿连我都没知会一声。”
  这话说的有些拆台。
  你说练琴还好,若是歌舞事先串通好,总得排练,那么大阵势,连亲娘都不知道……呵呵,那有点不正常了。
  荀萱真的要被自己亲娘坑死了,她小心观察着荀老太太的脸色,后者状若未闻,完全没有说话的意思,面上也依然是以往那副威严肃然的模样。在宫氏的搀扶下,荀老太太昂首阔步。
  可她心中却依然难安,荀老太太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看不出异议。尤其是身边扶着的宫氏侧头,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我知道你心里那点小伎俩。
  荀萱终于有些后悔刚才的冲动之举,可她死都不想承认自己是嫉妒。就甄从容那样的长相,有什么值得她嫉妒的?
  但是她担心宫氏看出什么要说出来,还在这时候她们回去的马车恰好到了宫门口,她便拉着还欲多夸女儿几句的陈氏匆匆忙上了马车。
  刚坐稳,她便忍不住埋怨陈氏:“娘,你刚刚在胡说什么了!”
  “我哪里是胡说了,你确实瞒得严实了!”陈氏一脸莫名其妙,反问道,“我倒是要问问你怎么想的,那甄氏这般厉害,怎么想到拉她一块儿,这不是分你的功劳吗?”
  原来她娘到现在都没看出来,刚才只是她一时冲动,故意为难甄从容。也不知道是累于解释的失落还是孤立无援的无助感,突然密密麻麻地朝着荀萱袭来。
  陈氏还在那边滔滔不绝小声念叨,“笨死了,看看,最后皇上和太后光顾着夸那甄家的丫头……”
  “够了!娘!”荀萱闭了闭眼,靠在马车里的软垫上,看着对面低眉顺眼的荀芷,尽管她什么表情都没有,仍觉得讽刺又丢脸,她顿了顿平复心情,“让我安静会儿,行吗?”
  这个女儿向来有自己主见,陈氏大约也知道自己不聪明,难得见荀萱发火,一时也怔住,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马车内,一路寂静。
  马车在夜色里缓缓行驶着,望着路两旁还没撤下的红色灯笼和万寿花,甄从容看得发呆。
  侧脸小巧的鼻子显得很挺,她的唇很薄,眼神看着凌厉,与金陵崇尚的杏眼丰唇温婉柔弱相去甚远。但夜色里映着灯笼微光,看着却异常的舒服。
  “容容。”
  荀老太太终于开口了,她望着少女,问:“你觉得姑母该如何处置荀萱?”
  甄从容笑了,她从来了金陵以后就很少露出笑容,因为一开始的时候,她不懂闺秀应该含蓄地抿唇微笑,而是直接裂着两排牙齿。为此,被辛氏派来教她规矩的荀萱明嘲暗讽过好几次。
  那之后,她就很少在外人面前笑了。但这一次,她依然露着两排好看的牙,在黝黑的皮肤下,显得格外白。
  少女的声音没有黄莺出谷,但是明朗清澈:“为什么要处置她?荀萱做错事了?”
  知道她是不打算计较了。荀老太太皱了下眉,最后还是叹了口气,“你这性子,早晚吃亏。”
  她现在开始犹豫,到底要不要和宁家再把当年娃娃亲的事情翻出来了。这般性子,怎么忍心让她一辈子忍受世家规矩束缚?
  尽管甄从容自己当忘了这件事,但荀老太太却不肯放过荀萱。在下马车前,她留给甄从容一句话:“有些人不会因为你的宽容而见好就收,更不会感激你。”
  不待甄从容回答,她先一步扶着身边伺候的大丫鬟芙蕖的手,下了马车,当着众人的面道:“今日宫宴大家也累了,荀萱跟我来一下,你们剩下的就都回去早些休息吧。”
  “母亲?”陈氏瞪着眼,不解地问荀老太太:“萱儿做错了什么事吗?您找她做什么她一个孩子……”
  荀萱面色发白,但她不欲在众人面前被摊开来奖,拉着陈氏勉强笑着:“娘您想多了,祖母找我问几句话罢了,恰巧我前段日子读了佛经,有几处不懂的地方想问祖母,您先回去休息吧。”
  这一出变动硬是被她说成荀老太太现在要抽空指点她佛理,好在荀老太太也没拆她台,所以在其他人各种各样的眼神里,荀萱手攥着裙角,故作镇定地跟着荀老太太进了屋内。
  荀老太太冷眼盯着下方低头不语的荀萱,问道:“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吗??”
  荀萱笑得勉强,但还是强自淡定地反问:“祖母,萱儿不太明白您的意思,祖母可是误会了什么?”
  “哼,”荀老太太冷笑一声,“我让你自己交代是给你个台阶下,也是留个面子给你,却没想到你也是个不安分的,到现在还死不承认!”
  不能承认,死都不能承认,承认了她要如何在荀家维持先前努力了那么久的温婉形象?荀萱苦笑着,无奈道:“祖母您定然是误会什么了,是不是听谁说了什么?萱儿可以解释……”
  “行了,”荀老太太闭了闭眼,不欲与她多说:“既然你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去小祠堂跪着吧,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出来。”
  荀萱咬着牙,双腿发颤地站起来,但她知道,现在如果承认了,就不止荀老太太一个人罚她了。这种时候,就算是黑的也要说成白的。
  本来就没有证据,甄从容可以说她陷害她,那她荀萱也可以反过来说自己是被诬陷的,说到底,她才是荀家人,到时候走着瞧,看大家相信谁。
  这样一想,她稍微好受了一些。
  荀老太太派来的丫鬟在开小祠堂的锁,趁她没有注意这边,荀萱低头压着声音对身边的兰丛道:“去找我爹……”
  兰丛拼命点头,看着荀萱进去,转身就往二房住的院子跑。
  而在阴森黑暗的小祠堂里,荀萱望着室内唯一的两烛小小的火光,色色发抖。她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错在没忍住,不懂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道理,也错在自作聪明,用错了法子。
  这怪她吗?这一切都怪那甄从容,看着老老实实,实际上也是个爱作妖的。
  可是她爹怎么还不来?这里又冷又阴森,还有奇怪的动静声。外头还有个丫鬟看着,她跪在蒲团上,很快膝盖就开始疼了,可是有人盯着想休息都不能休息。
  而另外一头,荀萱苦苦期盼来救自己的亲爹,荀二老爷,正在自己爱妾黄氏的温柔乡里,沉醉得很。
  他喝着黄氏泡得茶,荀芷在他身后帮他捏肩,一边说着诸如“爹爹白日里辛苦了”之类的话,让他很是受用。
  荀二老爷在衙门办事,官职不大不小,荀老太太也不肯出面帮他走动关系。故而十多年了,凭他的能力也再没升过官。
  他不是没有怨过的,尤其是他大哥三弟接连高升,官至三品。小时候没有察觉,这些年却越来越觉得,亲生和过继的孩子差别有多大。
  他在大哥三弟面前总觉得低了一等,而陈氏也一天到晚讽刺他是废物,唯独来黄氏这里,有美人在怀,有女儿膝前相劝,他才会觉得心里舒坦些。
  然而这一切,都被闯进来的丫鬟兰丛打破。
  兰丛算是个忠心的,她知道这会儿只能在黄氏的院子里找到荀二老爷,所以不顾外面几个仆妇的阻拦,硬是闯了进来,连刚刚和她们牵扯间,脖子上手臂上拉出的血痕也不顾着疼,见着荀二老爷,立即哭着跪到了他的面前。
  黄氏吓了一跳,根本没看清是谁,就吓得尖叫道:“哪来的丫鬟!没听的不准进来吗?!”
  兰丛根本不理他,抱着荀二老爷的大腿说:“老爷老爷,快救救小姐吧,小姐被老妇人关祠堂里头去了!”
  前提说过了,荀二老爷再混,对自己的原配发妻再不好,荀萱这个女儿他还是很喜爱的。
  认出兰丛是自己大女儿身边的丫鬟,一时也急了,忙问道:“出什么事儿了,你再说一遍,萱儿怎么了?”
  兰丛吸了口气,忍着眼泪又详细地说了一遍。当然她不会把荀萱今晚事儿说出来,荀二老爷问及原因的时候,她只说小姐跟着荀老太太进去说话,不知为何就被罚跪祠堂了。
  那祠堂又破又冷,有脏兮兮的。哪儿是女儿家能跪的?
  荀二老爷到底心疼女儿,不管三七二十,就要往外走。荀芷见状,立即带着件外衣,追上去。
  “爹,夜间露重,您先披件衣裳。”
  荀二老爷心思却全然不在这里,他下意识对着荀芷急道:“你姐姐受了罚,你方才居然也不跟我说一声,还有心思说说笑笑!”
  荀芷被数落一通,愣了一瞬,瞬间掉出两行泪,追着荀二老爷自责道:“爹爹说的是,是芷儿不对。方才姐姐走之前说是找祖母聊佛法,芷儿便没多想,是芷儿的错,应该陪着姐姐进去的!”
  荀老太太那脾气,大家都晓得。她说只让荀萱一个人进去说话,那谁都别想进去。
  荀二老爷自然也清楚的很,他见荀芷一边落泪一边自责,一时又开始后悔方才说重了话,伸手拍怕她:“是爹不好,这本就不是你的错,不该怪你。刚才爹说的话过了,你别放在心上。”
  荀芷摇着头,去挽他的手,“爹快别说了,我们赶紧去看看姐姐如何了吧!”
  抱着手环住身体抖了一会儿,慢慢适应了温度,荀萱平静下来了,心里只盼着她爹荀二老爷快点赶来。
  荀二老爷虽然对自己夫人陈氏混账了点,对几个孩子还是很宠爱的。
  此时祠堂里已经稍微放松下来的荀萱,跪得有些受不了,她把手放在身边想借点力缓缓身体的重量,却意外地摸到了一个软乎乎毛茸茸的东西。
  荀萱整个人僵住了。
  下一秒,她才意识到手里的是什么东西。瞬间脸色苍白,全身发软的瘫在一旁,叫声都开始颤抖:“耗,耗子……快放我出去!这里有耗子!”
  门外的丫鬟受过荀老太太吩咐,自然不会理她,还出言提醒道:“三小姐,老夫人说祠堂内不得喧哗,请您噤声。”
  荀萱正要发火,却瞥见角落里几点豆大的光,还是耗子,还不止一只。这下子,她什么火气都没有了,只剩下恐惧。
  不管不顾地从地上爬起来,拼命锤门:“这里有耗子,你们快放我出去啊!你们这些贱奴!主子的话都不听了是不是?快放我出去!”
  丫鬟却还是重复了一遍方才的话,毫无动作。
  “你们给我等着,”荀萱含着泪,又气又恨,“等我出去了,我让我爹把你们全都发卖了——啊!!”
  她的话很快被乱窜逼近的耗子打断。
  房梁上,蹲着的一脸淡定的甄从容,和下方吓得花容失色的荀萱形成了鲜明对比,她面无表情地看了一会儿,突然露齿一笑。
  拎着身边的笼子,她灵活利落地纵身一跃,悄无声息地丛屋顶翻了出去。
  老太太总说她像年轻时的自己,但甄从容总觉得荀老太太还不够了解自己,她不让她处置荀萱,不是她肚量大。
  而是是觉得不够解气。
  她老爹说的对,仇还是要自己报了才痛快。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要赶榜单,这章错别字来不及检查了,不好意思,有虫我明天改!


第18章 对峙
  荀萱抱着赶来救她的荀二老爷,哭得没个人样,她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爹,爹爹,救救萱儿,这,这有耗子,有人,有人往这儿丢耗子!”
  祠堂天天有人打扫,这么多耗子实在说不过去,荀萱下意识就想到肯定有人在背地里捉弄她。她哭的梨花带雨,发髻凌乱。原本为了宫宴精心准备的宫裙也因为刚刚摔在地上,变得灰扑扑的。
  “好了好了,爹这不是来带你出去了,”见自己唯一的嫡女成这幅模样,荀二老爷也是又心疼又着急,心里不免埋怨起荀老太太,到底是犯了什么事,要罚一个姑娘家跪祠堂?
  “好孩子,快起来,爹带你出去。不管犯什么错,你祖母也不该让你个女儿家跪祠堂,这罚得也太重了。”
  “不,祖母,祖母说了跪祠堂,萱儿不能离开,”荀萱苦涩一笑,懂事又无力地望着荀二老爷:“可是爹,女儿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做呀!”
  “好好好,爹知道……”
  荀芷在旁边出声劝道:“三姐姐别难过了,定是那甄家姑姑误会了什么跟祖母说了今晚宫里头的事情,三姐姐跟祖母解释下也就过去了。”
  “今晚出了什么事情?”扯到甄从容,荀二老爷爷愣了一下,低头问荀萱:“你怎么跟甄家人闹上了?”
  “爹,那是误会,女儿什么都没有做,是祖母误会了,你听女儿解释……”荀萱快被荀芷恶心死了,表面上是安慰她替她说话,但现在哪壶不开提哪壶呢!
  好在荀二老爷爷觉得自己平日里端庄大方,温柔懂事的大女儿应该不会做出格的事情,倒是信了荀萱的话,只当是个误会,“好了好了,爹相信你,先出去再说。”
  而他也难免想到,那甄家女,指不定和荀老太太一个脾气,又是个边关来的,有爹生没娘教,蛮横无理也是正常,难怪自己女儿受委屈。
  这么想着,荀二老爷已经自动把责任丢到了甄从容身上。他扶着哭得浑身无力的荀萱,对身后跟着的荀芷道:“芷儿,你去跟你祖母说一句,你三姐姐身体不适,爹先带她回去休息了,跪祠堂的事,就说我明天再去与她明说。”
  荀萱闹成这样,最后还是被亲爹护着带回去了。荀芷看着她背对荀二老爷冲自己露出的鄙视笑容,下意识咬紧了牙。
  但她还是得点头照做,关切道:“诶,我去与祖母说,爹只管先带三姐姐回去吧。”
  也没留个人陪着荀芷,荀二老爷头也不回地带着荀萱走了。
  不过是嫡出罢了……闹了这种事,也能草草收场。而她只要犯一点错,就会被主母陈氏想尽办法各种惩罚,而事后荀二老爷不痛不痒地安慰她时,还得装出一副明事理的大度模样。
  这就是嫡出和庶出的区别吗?
  不过是投胎运气好些,投进主母的肚子里,凭什么自己和荀萱的待遇就差了那么多?她不甘心啊!
  一夜过去,第二天荀老太太并未肯见荀二老爷,荀萱的事情不了了之,荀家众人只知道她被荀老太太下令,禁足一个月,除了书院,哪儿也不许去。至于具体犯了什么事儿,无人得知,有传言说是得罪了甄家那位表姑娘。自那之后,荀府下人倒是不敢再轻视甄从容。
  这事也让荀萱恨透了甄从容。虽然后者一无所知,照例每天寅时起身,练剑一个时辰,是甄从容每日雷打不动的惯例。
  这日她在院子里练剑,不经意没掌控剑气,扫落了一地的石榴花。
  原本就谢得七七八八的榴花,这会儿更是如同雨打芭蕉,落了一地。
  站在一侧捧着巾帕候着的小丫头念叶一脸心疼,旁边另一个一等丫鬟是宫氏送来的,性子安分守己不大说话,见惯了宅里的事,已经习惯见到什么都面不改色。
  对比得旁边皱成苦瓜脸的念叶,显得格外可笑。
  甄从容看着谢了的石榴花,也在发呆,倒不是可惜少结几个石榴果,而是突然意识到,榴花谢了,那夏日快到头了,而她一眨眼居然也在金陵待了两个多月。
  七月流火,九月授衣。
  往年这个时候,边关已经转凉,干冷的风吹得脸上发裂地疼。她爹会特地安排底下的内务给将士们添衣。
  她曾经很好奇,她爹这般五大三粗的人,怎么会细心地想到这方面去。于是也这么问了。
  她爹也不多说话,就是笑笑,笑了一会儿,看着她眼神飘忽,似是在透过她看另一个人。良久才低低开口,“很久以前,这些都是你娘吩咐下去做的……”
  父女俩一时无言。
  她知道自己长得像母亲,越长大越像,所以后头就爱跟个男儿一般,往外头跑,习武弄枪,晒得一身黝黑的皮肤,连打扮也跟男子一般。
  这样她爹见到她,就不会睹物伤人了吧?现在倒好,连“睹”的机会都没有了,更不用担心别的……
  又是匆匆数日,日子到了白露书院开学之日,早在前几天,甄从容就收到了白露书院托人送来的学子服。
  白鹿书院收学子从来不分贫贱富贵,只要通过考试通通一视同仁。但对求学的男学子们十分严苛,要经历君子六艺道道考试,才能按分录取。相比较而言,女学班只要出身清白,年龄适宜就可以进去。
  但尽管如此,早先能来读女学的人还是为数不多。金陵闺秀们有条件的大多自己家中会请女夫子,只有那些立志当女官的平民女子们,才会坚持上女学。
  不过这几年来,因为世家开始送女儿们去读女学以示风骨,倒是在金陵一带引起风尚,寻常的达官贵族也纷纷效仿。
  甄从容收到的学子服,暗红色成胡服样式,随之一起送来的的还有一本厚厚的书院规矩。
  尽管这个时候,北地住着的人,已经披上了薄棉,但在金陵却是说不通的。金陵靠近长江一带,整个夏季又潮又闷热。
  书院发的学子服不似大周传统的褒衣广袖,而是轻便的深色胡服。男子深青色,女子暗红色。白鹿书院还规定,不得戴金冠银冠玉冠,所有男学子,一律布巾束发,女学子则必须除去绢花金簪之类的华饰,可适量的佩银戴玉。
  所以开学当天早上她带着书篓坐上去书院的马车,看到车里面布巾束发的荀司韶时,稍稍愣了一下。
  荀司韶生的好看,他自己也深谙此事,所以平日总是穿着色彩鲜明的华服,金冠束发,趁得他整个人更加盛气凌人高不可攀。见惯了他高高在上的姿态,倒是难得见到此时朴素的模样,看起来居然有几分平易近人……
  正想得出神,荀司韶已经注意到了他,斜来一击白眼,不耐烦地说:“站着干嘛?居然敢让小爷我等那么久,你当自己天皇老子啊?”
  好吧,一点都不平易近人,刚刚是她想多了。
  不想跟这个小霸王吵架,甄从容看也不看他,直接坐在马车另一头。
  见她识相,荀司韶不觉得解气,反而觉得一拳打在棉花上,浑身不舒服。正想找点茬做,这时候马车帘子一掀,又进来个少女。
  是荀萱。
  荀萱进来后见到甄从容也在,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立即狠狠地瞪她一眼。要不是书院不提倡奢风盛行,一家子只许一辆马车进山,她死都不想跟甄从容坐在一起。
  荀司韶看看面色扭曲的荀萱,再看看毫不在意的甄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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