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于飞调-第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

“被这女子接近之人非死即伤,无一幸免,收养她的吴夫子早看出她的不祥,却也舍她不下,便在怀葑四岁之时迁居山顶,最后连自己和儿子都没逃过啊……”不像啊不像……与完墟十六年的朝夕可可不是白相处的,怀葑眉目清秀,丝毫不染肃杀之气,怎会是克人之相?这点面相他还是有自信看的出来的啊。

“总而言之,先生不要去管她的事了,这木桶让我早早给处理了,免得让先生染了晦气。”重鸾见他如此坚定也不好再继续阻拦下去,遂顺了他的意没有再管。

他又跟着长平进屋见了关老爹,故人相见自是喜不自胜。老人曾受他恩惠,又极其喜欢重鸾的品行为人,视他为亲子一般,甫一见面便嘘寒问暖的,恨不得把这几年间发生的事都问个遍。更何况人上了年纪话头自然多些,几人边吃边聊,一顿晚膳便用了一个多时辰,待得窗外天幕漆黑方才尽兴散去。关家大姐早已出嫁,长平早早就把空了多时的房屋收拾妥当,领了重鸾进去。

“村中也没有客栈,先生只能在我们家委屈几晚了。”

重鸾歉意笑道:“长平客气了,我在外游历,风餐露宿常有的事,能有这么好的住宿条件已经很满足了,倒是这次来给你们家添麻烦了,看你们忙里忙外……”

“先生这就见外了。”长平赶紧打岔,“人说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村里人家也涌不了什么泉,先生能用到我们的,我们就很开心了!”重鸾无语,这长平心眼就是直,心里还惦记着两年前他医治关老爹的事,更是丝毫不隐藏对他的崇敬,到现在还不愿意叫他一声谢大哥,仍以“先生”称呼。

长平见一切收拾停当便离开了房间,此时夜已深,重鸾洗漱完毕便息了灯早早睡去。

第二章 再遇

瀑布从几丈高的山岩上飞射而下,击上湖中大石,顿时千朵浪花重重而起,飘渺迷雾中紫色身影若隐若现。那女子束发丝带在风中飘扬,她缓缓回过头来,一双美目锐利如刃,那眼神直看到他心窝中去。

“世代积德,福泽庇佑,你拥有不世出的双鸾之命,此生无病无痛,无灾无难……”她的声音冷冰冰,却与她一身偏绛红的紫融得正好。她轻叹一声,颇为无奈地摇头,“只可惜,命中一劫,祸起无端,双鸾命格破。”

眼中漾出少有的情绪,幻化为紫色波涛,翻卷流转。掠过短暂的停顿,她启唇:“重者,将有性命之虞。”

血色业火猛然袭来,陡然间赤莲绽放,漫天漫地,那层层浸透出的诡异猩红撑满了他的眼。女子轮廓在斑驳的光影下愈发黯淡,疾速地被穿耳的叫嚣声盖过,他只望见了一双含泪的眸,刚强却痛不欲生……

重鸾猛地惊醒,睁眼却不见了瀑布小湖红莲业火,环顾所及之处便是关家房间中的物什摆设。他这才发现方才的影像只不过是一个梦境,而这个梦境却真实存在过。几年前曾因完墟的缘故与一位精通相术的女子有过一面之缘,分毫不差的情形光景,一模一样的眼神语气,完全在梦境中重现。只是那恐怖鲜明的幻象……这是他这几天来第二次见到幻象,而且还是在梦中。

而那双眸,那双眸,分明不是那紫衣女子的眸,却给他一种好熟悉的感觉……

一阵寒意窜上脊背,他颤了颤,这才发现身上衣裳微微透着濡湿。他原本就不大信命,对当日那女子的话根本没有上心,权当了耳旁风,吹吹便散。那次他还笑着说:“命之一说,若由得你们来讲,乃甫一出生便定下的,那知与不知也没有什么大差别,又何苦听了不好的终日惶惶,想方设法也要为自己改运。若我命该如此,那便如此吧。”

他后来才知道那女子的真正身份。别人摸骨看手可以是糊弄,孙苒卿却是个真正的命相高手。只是,被他遗忘多年的旧事,为何今日突然梦起?这只是一个纯粹的巧合,又或者,其中隐藏着什么征兆?

重鸾有些心神烦乱,抓过床柜上放了一夜的凉茶一口灌下,这才清醒了些。眼见天色渐亮,他干脆起身洗漱,开始每日的晨课。所谓晨课,无非是阅读消化历代名医的行医手札,其中大半都是父亲箬竹公子所著。谢竹筠所记下的病症不分常见或罕有,皆囊括了症状、治疗手段、用药方法等的一手资料,比起一般大夫所用的医典要好上不知千百倍。重鸾用心记着了,即使现在用不到,将来遇上了疑难疾病兴许能救人一命。只是他研习医书过于细嚼慢咽,阅读之余常常自行配制药剂尝试,看能否比书上记载的要强一些,若是听闻哪里有奇疾怪病,他绝对是第一个扛起药箱往前冲的。便是这样,谢竹筠的厚厚二十本手札都已经被他看得只剩一本,面对很快弹尽粮绝、失去精神支柱的现实,他不由地轻叹口气,默默盘算着怎样无中生有,挖掘新的精神食粮。

天色至辰时,“笃笃”的叩门声响起,应是长平叫他用早膳来了。他遂笑着推开了房门,却见长平挠着脑袋一脸歉意道:“先生今日起这般早,定是晚上没有睡好吧?”

“哪里的话,村中环境安静空气清新,昨晚睡得很好,只是我原本就习惯早起做晨课的。”他温和笑答,长平闻言不由舒了眉头,立刻高兴了起来,赶紧道:“那先生必定是饿了,便随我去前屋吃些东西吧。”

应昨晚重鸾提出的要求,关家父子并没有特意准备什么吃食,但山中特有的瓜果野味杂多,早膳虽然简单却也独有风味。三人一边饮着山泉水泡出的野莓茶一边用着新酪的面饼,席间亦是闲话不断。关老爹劝着重鸾在云中村多住些时日,他但笑不语,只因上清源山原就是为了探望关家父子,遂只打算在此逗留几日,之后便沿江下南蛮,也不误了这个采药的好时节。

言语之间巳时已过,几人用罢膳食稍作收拾,重鸾便提出要去村中四处看看,领略一下此地人文景致与周围山岭的自然风光。长平自是欣然允下,神色中却漏出了些许尴尬,重鸾见状微微敛眸,转念之间便已明了,不禁蹙眉歉疚道:“难怪辰起时户外嘈杂,敢情是重鸾的缘故,倒害得老爹和长平不得休息。”原来关家院子外早早便有邻人来访,聚在一处,说是慕了神医之名求医而来,若见不着小谢先生便不归返。

关老爹更是神情惭愧,慌忙摆手道:“这岂能怪罪先生,乡下人家不懂规矩,让先生看笑话了。”

重鸾爽朗一笑:“能为村民们做些事情也是我的缘份福气,又岂来笑话一说,老爹多虑了。不过是些常见杂症,举手之劳,用不了几时,无妨的。”语毕便携长平出了院子见过众乡亲,随后挑了村口的一张青石桌便开始行医。可就令重鸾始料未及的是,在石桌前排队等候医治的人们一日多过一日,头顶也搭起了草棚,临时“医馆”中也渐渐设置了长凳,他当初顺口所说的“用不了几日”一下就成了半个多月。

彼时他刚来这云中村,人人都当他谪仙一般的人物,敬而远之者居多。之后因求医之故,相互间逐渐熟络,这才发现他不仅医术高超,琴棋书画亦样样精通,更是难得的好脾气,待人接物从来都是温文儒雅,恭敬谦良。每日总有半日在山中采药,另外半日则在“医馆”行医,空闲时间充当一下夫子,手把手教导孩童们吹笛习字。

云中村里有百户不到的人家,老人偏多且主农耕,而年轻人则多以打猎为生,妇孺司管采摘,像野莓、山菇及茶叶等等,皆能送到山下易换生活用品及山上没有的粮食谷物。重鸾闲来无事便参与其中,细腻地体会山中生活,自得其乐,颇是有些乐不思蜀了。他的的确确还想多住些时日的,若不是——

面前的女孩不过十四五岁,年少青春,举手投足时洋溢着春风般的活泼,言谈间是令人沉醉的软糯语调。她热情地抬头凝视,红晕浮上脸颊:“小谢先生,这是奴家做的荷包,愿赠与先生携配。”

重鸾低低叹一口气,不太记得这是几日来的第几位表白者,对村中人的热情开放已然见怪不怪了,儒雅的面庞上露出无奈的笑容:“姑娘所绣的织品精美绝伦,可惜重鸾整日与医书草药为伴,并不能解此物之好,拿了去不免暴敛天物,还不若姑娘自己收存,将来也好托付于能够相知相守之人。”年轻姑娘离去的背影黯然,他不免又再心里嗟叹了下,于心不忍却又无可奈何。长平对他崇敬非常,根本不曾看好过村中任何女子,即便聪颖秀美如霜佳,在他眼里都是配不上这位绝世出尘的救父恩人。

霜佳乃村长之女,蕙质兰心,幼时跟随夫子学过诗书礼仪,针黹女红亦是出类拔萃,在这人迹罕至的云中村倒是真真埋没了她。长平曾目睹霜佳三赠荷包与重鸾,皆被他不温不火拒之。“重鸾乃一介过客,来去匆匆,断不敢当此厚爱,怕负了姑娘盛情。”他说的不疾不缓,霜佳面上娇俏的笑却再也挂不住。

长平好奇,有一日终忍不住问道:“先生以后会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垂首整理筐中草药的重鸾一怔,霎时间眼前朦胧一片,茫茫的白色笼盖全身,温润的雾气中似有绡纱舞动翻飞。猎猎风声冲破浓重氤氲,飒踏出点滴晶莹,似轻轻拂上他的面庞,冰冰凉地有些让人心疼,却又无声无息地令他沉湎。他伸出手去,幻影蓦地消失,只剩一旁的长平不解地望着。他不动声色地继续埋头草药,额头上却渗出了点点薄汗。依稀之中,他又见到了那对眸子,决绝沉静,隐隐带着看透红尘俗世的凄怆惧意,却是那般地清澈见底,使人望之生怜。

他清楚地知道梦中的景象并非无中生有,亦非梦魇所致,却因自身所知有限不敢妄加猜测。心头又开始不清不楚地乱起来,好看的眉头微微皱了下,眸光迷茫地飘向了斜靠着院中水井的一只崭新木桶。他蓦地想起那个白色的纤细影子,仅仅是一面之缘,如今却堂而皇之地闯入他的意识中去,眼中渐渐显出了墨色般温润柔和的色彩,却又隐约带了些迷离不解。那旧桶已被长平火急火燎地处理掉了,害他寻了半天无果,只得勉强做了一只指望着哪日离去时顺道归还。

院子外头传来一阵喧哗,长平立即放下手中活计出门探了探,回来时面上带着喜色。“先生,听闻村民们在附近山林中遇上了几只畜牲,明日大伙就要去猎熊呢。”

“听闻早春的黑熊颇为强悍,可要交待猎户们小心了。”

长平无所谓地甩弄着手中的麦秆,自信满满地应道:“先生放心,这可都是十几二十年的猎户了,就连熊姥姥都不定对她崽子们了解得那么清楚。”

重鸾眨了眨眼睛,大掌拍了几下长平的肩膀,和声赞同道:“也对。况且还有我在不是?”先生居然会说笑?长平一时无语,傻兮兮地瞪着眼前嘴角弯弯的重鸾。先生可是越来越和蔼了!

====

“赫!”重鸾猛然在床榻上做直了身子,大口喘着气。又是那样奇怪的梦,梦中的那个女子似曾相识,有些像孙苒卿,却说不清楚的迥异。他抬起袖子抹过额头薄汗,苦笑着起身走向茶几,灌下几口凉茶才稍稍清醒了些。他揉了揉眼,透着窗户纸估摸了下天色,琢磨着此时已过卯时,便想要回榻上再眯一小会儿,待再过二刻就起身做早课。

窗外头响起衣物摩擦草丛的悉梭声,重鸾耳力极佳,倾听之下只觉着脚步声零乱匆忙,似不寻常,不觉引得他一阵纳闷:这个时候会有谁不好好窝在被子里睡大觉的?他坐回榻上,拉过被褥便要睡下,却发觉那响动变大,似有人在拉扯推搡。他原本不欲掺合村中之事,不过依这光景判断,再过个一会儿连长平和关老爹都保不准被惊动,还不若他出去看看。心下一沉,他起身拽过外衣便轻轻推门出了去。

他悄声出了院子,在墙头拐角的阴暗处站定,静静地打量着不远处的两人。一男一女。男子面朝着他,淡淡的月光照着他的脸,原来是长平的侄子阿全,住在附近的农舍。而那女子,背影纤细,柔弱的好像风吹就倒一般,正拉着阿全的手不放,一头乌黑的头发只简单挽了个髻,随着两人的动作在身后摇来晃去。重鸾脸色一黑,该不是撞见了小男女偷情了吧,不由自主就想转身回院。

“不、要、去!此行、凶险!”女孩子故意压低的声音里透露着焦虑,重鸾刚抬起的脚猛地一顿。

“胡乱说些什么,春季猎熊是风俗,云中村一年一度的庆典大节,怎可缺了我!”阿全也是压低了声音,神色间颇为不耐,一只手正试图把钳着他臂膀的雪白柔荑挪开。

“立功、好、但熊、凶猛!此去、必定、不吉!霜佳、不得!”女子话越来越急,也越来越糊涂不清。重鸾暗暗体味着这些断语残句,忽然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想说,去猎熊固然能立功,更有可能以美名为阿全赢得霜佳,但是熊心性凶残,此去必然有去无回,到时候霜佳不得,更会陪上一条性命!

他浑身一个激灵,在月光下细细打量那个女子,乌发抖动,唯一的发髻都快松脱,不难想象她此时的表情有多么惊慌焦急。虽然她口中呀呀,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讲不清楚,他却不知为何能够明了她的意思。

阿全此时已忍无可忍,使劲摆了手臂挣开了她,却没有掌握好力度,硬生生把这娇弱女子甩在了一旁的大石上。女子闷哼一声,长发披散,盖住了她半边脸。重鸾心生不忍,皱着眉头看向阿全,见他面上闪过转瞬而逝的一丝愧色。随即他发了话,言语中是尽量克制的怒气:“我这几日早起练功,你都悄悄过来探视,我本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只是你这个样子……任谁见了也都会怀疑的。那倒也罢,今日被你拽来,还尽说些有的没的,难不成还想带我离开村子?小时候我的确同你一处玩过,只是你不要存着那样的心思,我只喜欢霜佳,对你只有兄妹情份,况且你又……痴愚……不、不祥,我怎可能……”他吞了吞口水,似也觉得这话过分,便又补充道,“你放心,我仍当你是妹妹,今日之事不要再提,你赶紧回山顶去,给村人看到了,怕是你我都担待不起。”

重鸾眯起了眼,痴愚、不祥、说话残破、孤身一人、遭村民非议,若此时他还不明白这女子是谁,他便是脑子发昏,成了智障了。他听着阿全貌似同情却内涵利刃的话,心头顿起不悦。只见那女子撑起了身体,拢了拢头发,孱弱地扶了石头起来。她还是背对着月光,无法看清她的脸,可是重鸾想着,被自己心爱的人如此对待,她必是痛苦难当的罢。

她从怀中取出一个小件来,有些颤抖地递给阿全,“平安符、戴着、戴着!”

阿全见她不再纠缠,舒了一口大气,但还是有些犹豫地接过那折成三角的符,对她道:“这天就快亮了,你快走,被人发现就糟了。”这时远处却传来声响,听着该是有人往这个方向走来了。三人皆是一惊,阿全赶紧把符塞入前襟,推了那女子几下,道“快走!”,自己则转身向那个声源迎了过去。

那女子方才被阿全重重推倒在地,身上似是受了些轻伤,跑起来并不快。眼下天色方有曙光,脚下看的也不甚清楚,就在转过墙角的时候扭了一下,整个人顺势摔了下去。

——不要接!四面八方有个声音。

——不要接!不要接!那声音由近及远,由弱变强,带着不可忤逆的强势及威严,他听得一凛,双手却不由自主地伸了出去,心底里莫名的知晓,若是接了,此生便再无回头余地。他明白的,明白的,可是身体却控制不住,直到怀中什么东西抱了满怀,柔软,娇小,冰冰凉,淡淡地透着一股好闻的清香,如此不同于男子,使得重鸾一阵恍惚。他很清楚,有什么东西重叠了,有什么东西融合了,有什么东西发芽生长了……

有什么东西,已经晚了。他却毫不在意,唇边隐隐有了笑意。

第三章 符命

怀中的她猛地抬起头来,毫无防备的眸光直直望进了重鸾的心里。如此澄澈晶亮的眼睛,一如初见时不染俗气,淡淡的光华流转,明亮地射入他的心扉,似他所有心事皆被看穿,剩不下一丁点的秘密,坦荡如初,无所遁形。朦胧的月华打在她苍白的小脸上,眼角隐隐的莹光闪动,是自己吓着她了吧。

“你有没有摔痛,怀葑?”一出声,是连他自己都惊奇的沙哑,他居然还记得她的名,长平明明只提过一遍的。

怀葑更加惊惧,虽是背着光看不清拥着她的这个男子的面貌,她却依稀觉着熟悉,以前应是见过。她突然显出戒备的神色,皱着眉头从他怀中爬将起来,重鸾也不言语,只定定地望着她,看着她笨拙地手脚并用地站了起来。

“你……”重鸾只觉得她似乎下意识要逃避,料想着多是世人待她苛刻,她已再难与人容易相处。人声越来越近,他不想旁人听到谈话声,赶紧以眼神示意她快走。等了半晌没有动静,他这才发现自己背着光,就算使了眼色怀葑也看不见,连忙张口欲言,却见她眨了眨眼,挣出他的怀抱转身就跑了。

她原来是懂得的……她并没有看到他的神色,却知晓了他的心意。'富士康小说网;www。fsktxt。com'

前面的怀葑突然停了下来,回头深深看了重鸾一眼,若有所思。他直觉知道她皱了眉,似乎还看到了她迷惑地咬着嘴唇。不过一瞬的功夫,她便回了头,那个身影很快就没在了林子的阴影之中。

他有些失神地盯着她离去的方向,直到错综的脚步声近了,他才回过魂来,假意找了株植物开始研究起来。

几人远远见那一袭白衣悠哉游哉地晃着,这才慢了步子。“原来是小谢先生在此,大清早的怎起得如此早?”

重鸾转了身,面色如水,向着那几人道:“原来是李爷、张兄弟。关家这院子靠坡,长平道坡脚下有种药花,春分后的清晨会开,重鸾特意早起了来等的。”

“原来如此。”张姓男子言语中明显舒了口气,“先生以后最好还是等天亮了再出门吧,大清早的,若是见了什么不该见的……”他随即打住,旁边的李爷正皱着眉头对他使眼色。

张李两家同阿全乃姻亲,重鸾猜测着,他们恐怕是知道阿全对于怀葑还有几分怜惜,若怀葑来找他必会应允来见,遂跟着来看看,而怀葑必是试着见过阿全几次,被他们察觉,所以这两家才这么着急,生怕一个不小心那女子又克死一人。想来阿全对怀葑也不是全然无心的,既来见了,又试图帮着隐瞒,这兄妹之情,或多或少还是有的罢。

他笑笑,“有些药材非夜间不可采,重鸾心中有数,多谢两位费心。”张李两人见状也不好多劝,想着这位小谢先生周身清明之气,见者忘烦,必不是常人,便也暂且压下不安。

“听闻今日猎熊,各位还是小心些的好。”李爷心下感激,便拱手做谢,连连称是,同张姓男子一同往原路返回了。

若说怀葑是妖孽,重鸾无论如何也不会信。但空穴不来风,谣言至此也必定由于这女子有大不同之处。从方才情形来看,恐怕今日真的会有什么事要发生,而她必已窥知一二,才会有此担心,且冒险前来告知阿全。重鸾一震,难道世上还有第二个孙苒卿不成?而为何自己如此信她,不是才见过两面么?他懊恼低头,却见洁白的外衣衣缘上有着淡淡的血印子,像是手指破了血又干涸地差不多的颜色,天色昏暗,衣缘本又有花边,这才没让方才的人瞧去。

怀葑的血。他的眉头紧紧皱起,心头一股躁动。他这是怎么了?

====

今日好天气,万里无云,旭日当头。人人都在家准备着晚上的庆典,各自忙着家中的杂物。关家爷俩并非猎户,且祖上传下几亩田地,春耕秋收倒也富足,遂每年这个节庆并没有什么事情可做,也只是帮着清扫房舍,晚上随着众人热闹一番。重鸾没有医患,今日更是得闲,同关老爹在院子里打理翻晒着这些天从清源山各处采来的草药。

关老爹看看天色,又听听邻家黄发垂髫嬉闹的声音,满是皱纹的脸也不禁舒开了。“快到酉时了,他们猎了一日,也该回了。”重鸾弯了弯唇,简单嗯了一声,又埋首翻着面前那堆得跟小山似的草药。

“先生晒那么多药,待临走时可如何一起带走?”

“这些可不是为我自己准备的。”重鸾停下,抬手抹去薄汗,“云中村湿气太重,有些小毛小病容易乘虚而入,时日久了便积成大病。这些药材都是就近采摘,容易做成,在我走之前自会分发给乡亲,到时候再留一份单子给村中大夫,也好让他备一备。”关老爹十分感动,连连道谢,可又实在不舍让他离去,却找不到理由留他更久,只得叹着气点头。

重鸾还想说些安慰关老爹的话,大门却突然被撞开,长平在两人怔忡的目光下冲了进来,一把将他从地上拽起,“阿全被熊抓成重伤,先生快跟我去救人!”

惊雷砸下,重鸾的心沉到谷底。

眼前的男子胸口血肉模糊,满脸满身的鲜红,简直跟从血水里捞上来的没有两样。重鸾不再浪费时间,先用气封住其命脉,再抽出医袋中银针,针针快准,没有片刻便把阿全的浑身大穴稳下,初时的血流如注也渐渐缓了下来。他却不见轻松,眉头狠狠地扭成了一团,只因阿全的脉搏似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