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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人不吃暗糖-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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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吗。”他凉凉说道。
  褚时意抠着手机壳上的铃铛,心情差到极点,两边的碎发没有生机的耷拉在脑袋上,好看而又灵动的杏眼垂着,密而长的睫毛懒洋洋的扑闪了下。
  杏眼从下到上的扫过他的身子,最后和他的漆黑瞳仁对视。
  委屈到不行:“傅遇,你欺负人!”
  傅遇默不作声。
  褚时意瞪他:“我不开心你就很开心吗?”
  “我也不开心。”
  褚时意更觉无辜,“你不开心所以就让原本开心的我也不开心吗?”
  说话的时候像说绕口令似的。
  小姑娘的杏眼又圆又大,黯淡月色下眼里像是蕴了月光似的。眼波流转,藏了点委屈,上挑的眼尾也软软的垂了下来,哪还有平时的灵动和生气。
  傅遇也知道自己现在有多傻逼,但就是有点忍不住。
  她知道自己刚刚说了什么吗?
  离开他?
  傅遇脑海里沉睡多年的少年气再次复苏,觉得她把自己搞的这么难受,那自己也不能让她好过。
  有福同享,有气同生。
  他半天也不说话,褚时意郁结的手下一个用力,把手机壳上的铃铛给拉了下来。
  金黄色的铃铛发出清脆好听的脆响,但上面的红绳却惨兮兮的被人拉断了。
  褚时意双眼眨巴眨巴的来回盯着左右手上的铃铛和红绳,回忆起自己放在家里拧了一个礼拜都没有拧开的矿泉水瓶,想着自己也不是什么大力士,于是把这过错都归结于他。
  “我已经想好了我明年的新年愿望了,希望你以后买的键盘上都没有QWER键!”
  说完,又觉得这样子不够解气,抬眸,想着电视剧里容嬷嬷用针扎紫薇时候的眼神,于是模仿着容嬷嬷那个杀人的恶毒眼神瞪了傅遇一眼。
  小姑娘明亮的杏眼被走廊外的昏黄廊灯染上一份迷离暖色,喝完酸奶的嘴唇湿漉漉的,唇色淡的像樱花。
  一直到小姑娘转身离开,身影溶于夜色之中,傅遇紧绷着的肩膀陡然松塌下来,他伸手压了下后颈,内勾外翘的丹凤眼流露出些许无奈。
  差一点,就亲上去了啊。
  深吸了一口气。
  傅遇,冷静点。
  ·
  褚时意回家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那瓶她拧了一个星期也没有拧开的矿泉水瓶,本来她打算让徐黎斌拧开的,可他竟然那么柔弱,跳了一下就闪到了腰。
  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那瓶水,褚时意坐在地板上,哼哧哼哧的拧着瓶子。
  几分钟后,她泄气的躺在地板上。
  连红绳都能扯断,怎么就拧不开矿泉水瓶呢?
  褚时意有点想不通。
  这个时候她手机响了,有气无力的接起来,“喂——”
  “意意,明天不要忘了给我买早饭。”
  要不是徐黎斌的提醒,褚时意都要忘了她明天要给他买早饭。
  她起身上楼,乖巧点头:“你想吃什么早饭啊?我明天早起给你买。”
  “灌汤包和油墩子,再买一碗咸豆浆。”
  褚时意点点头,说好的哦,我明早给你买。
  徐黎斌:“意意你放心,等哥出院了,给你买三桶全家桶,两桶放着看,一桶抱着吃。”
  褚时意感动的都要哭了,虽然徐黎斌腰不好,但是他对自己真好。
  她握了握拳,决定明天给他再带一碗腰花。
  这么好的男人,腰得补好。
  ·
  第二天,褚时意起了个一大早。
  清晨露气深重,空气中都是湿重的雾气,她站在自家门口,和门外的一只黑猫大眼瞪小眼。
  黑色小猫的边上还放着一袋早餐。
  褚时意瞅了瞅,灌汤包、油墩子、油条、豆浆,外面的包装袋还是城西那家巨难排的早餐店的包装袋。
  褚时意眨巴眨巴眼睛。
  小黑猫也眨巴眨巴眼睛。
  “哇……”
  她的心都要被萌化了。
  弯腰抱起小猫,五指揉了揉它的下巴,细声细气:“你是给我送早餐过来的吗?”
  小猫在她怀里乖的不得了,“喵”了一声之后头直往她怀里蹭。
  褚时意的心彻底软了。
  逗弄了一会儿之后,褚时意依依不舍的把它放下。
  这只猫干净整洁,身上还有好闻的味道,哪里像是流浪猫?
  估计是住在这附近的,早上出来遛弯。
  她弯腰,拿起早餐,环视了一圈之后没有发现任何人影,半疑半惑中,大拇指和食指默默的拎着袋子,扔到了家门外的垃圾桶里。
  之后,揉了揉小猫的头发,笑着说:“我走啦,你也快回家吧。”
  而此时,对面的别墅二楼,有人满头大汗的站在窗边,看完了这一切。
  他沉着脸,沾了汗水的睫毛在清晨凉风中颤了下,睫下的漆黑瞳仁没有什么情绪。
  早起一个小时,坐四十分钟的车到城西,再排二十分钟的队买回来的早餐,还比不上一只猫?
  作者有话要说:  傅遇:喵喵喵。
  ——


第8章 八点甜
  傅遇这个早餐,连续送了大半个月。
  一开始褚时意以为是谁放岔了,放到她家门口来了,可第二天打开门,地上还是躺着一袋早餐,倒是没有猫了。
  眨了眨眼睛,凑上去闻了闻,很香。
  褚时意环视了一圈,悄咪咪的样子像是做贼一样。
  周围孤零零的就只有她一个人,她就捡了早餐。
  等到了医院,直接递给徐黎斌,惹的徐黎斌大早上都忍不住飙泪秀演技了,“哇意意,你怎么对我就这么好呢?”
  褚时意嘴里叼着袋豆奶,听到他这话时有点心虚。
  她边咬着豆奶袋子边犹豫要不要把这袋早餐的真相告诉徐黎斌,但是转头就看到他嗷呜嗷呜吃的特香的样子,又觉得算了吧。
  空气中还充斥着早餐独有的香味,灌汤包被徐黎斌咬了一口,顺着他的唇齿流下一丝汤汁,香味扑鼻,很淡的酱油味、香油味还有鲜嫩的猪肉味。
  褚时意回想了下。
  呜呜呜好好吃,明天要是还有,她一定要偷偷吃一个。
  结果隔天,还真的有!
  褚时意瞪大了眼,昨夜睡姿不好导致她的刘海翘的飞起,像是整个人都不敢置信的一副模样。
  褚时意扒拉了下袋子,发现今天的早餐换成了扣肉饼。
  没有灌汤包,一口咬下去汤汁就充盈在口腔中,令味蕾重获新生。
  她垂头丧气的,提溜着袋子跑去医院送给了徐黎斌。
  结果傅遇早起大半个月送的早餐,全部都到了徐黎斌的肚子里。
  ·
  徐黎斌在医院待了大半个月,因为腰闪了。
  还因为他大少爷脾气犯了。
  说什么伤筋动骨一百天,意意你知道腰对男人有多重要吗?我不能出院,我得在医院待好久好久一直待到我身体倍棒吃嘛嘛香。
  “可是……”褚时意犹豫的看着他,“你现在吃东西也很香啊。”
  徐黎斌脸僵了一下,“意意。”
  褚时意慢吞吞的说出他内心的想法:“你不就是不想上课嘛,不想上就不去好啦。”
  “……”
  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多加一桶全家桶。”
  褚时意算了算,从他住院到出院,徐黎斌已经欠了她十三桶全家桶了。
  一次性拥有十三桶。
  她也算是一个小小的富婆了。
  出院的时候,徐黎斌说要去她那里,美其名曰要补习功课,其实目的就是想看MZD的几个人。
  褚时意知道!就是知道!
  回去的路上,徐黎斌硬要一只手架在褚时意的肩上,说是这院住的他现在走路都很晕,需要一根拐杖。
  小拐杖打小就不知道怎么拒绝人,承受着他大半个身子的重量,还贴心的问他:“现在还晕不晕啊?”
  “有点儿。”演技上来的徐黎斌抬手抵在额上,声音柔弱:“今天太阳可真大。”
  褚时意眨了眨眼:“可是天气预报说今天要下雨哎。”
  “……”
  徐黎斌说谎话不打草稿,“我看的是南城的天气预报。”
  褚时意说了句好吧。
  她抬着他往家的方向走。
  快要到家的时候,褚时意肩上一轻,那个装老弱病残的人突然之间生龙活虎的问:“你说这个时候,死神在干嘛?”
  褚时意正在掏钥匙,听了他的话之后手上的动作停了一下,小脑瓜子认认真真的配合他在想,说:“打游戏吧。”
  “真的是个很勤劳的男人。”
  “……”
  褚时意推开院子里的铁门,正往里踏了一步,就感受到边上有一阵风吹过。
  她摸不着头脑的转身,就看到徐黎斌热情洋溢的和傅遇打招呼:“你好你好,请问你是弯的死吗?”
  弯的死?
  褚时意低头,拼命的憋住脸上的笑意。
  那人的声音很冷,像是在克制着自己一样,带了浓厚的距离感:“wonders。”
  发音清晰,是很标准的美式英语。
  一点儿也不像当初把“I can”念成“l came”的人了。
  相较于傅遇的冷淡,徐黎斌的表现完全符合了狂热追星粉的人设:“wonders好巧,又见面了。”
  傅遇想说真不巧,他一直盯着窗外,原本以为能等到她回来。
  结果等到了她架着那个小时候一起洗过澡的男人回来。
  气的闪现把对面刚到塔下的璐璐给杀了。
  然后屏幕一黑,自己也死了。
  徐黎斌像是看不到他的冷漠孤傲一样,热络道:“wonders,我看过你打rank,我觉得你真的非常厉害,希望你在今年夏季赛能够带领队伍拿到一个好成绩。”
  谈到战队,傅遇的态度稍稍好了一点,“会的。”
  “啊,那就加油!真的!我们战队其实真的很好的,只是运气不太好,大家的实力都有的,希望你们夏季赛好好打!”
  都这样的吧。
  粉一个队伍,都会抱有这样的心态,哪怕之前战队的成绩多差,输比赛的时候自己隔着电脑屏幕都骂了无数遍脏话,但是等到旧赛季结束,新赛季开始的时候,都会有一种期待。
  再来一次吧,这次要取得好成绩。
  破冰而立,浴火重生。
  傅遇脸上没有什么情绪,鸦羽似的睫毛懒洋洋的掀了下,而后,从嗓子眼里发出一声:“嗯。”
  隔着五六米的距离,褚时意总觉得他眼里有种异样的情绪。
  像极了那个时候,去参加全国竞赛的他。
  很狂妄。
  对,就是很狂。
  ·
  徐黎斌觉得褚时意家真的太好了,就在MZD的对面,每天都能见到队员,真的太尼玛好了。他在医院想了一百种搬过来住的理由,可是褚时意一句:“我哥就要过来了。”让他把第一个骗她的理由给塞到了□□里。
  “周时延?他过来干嘛?”
  徐黎斌和周时延向来不太对付,徐少现在也是万花丛中过的公子哥,但年少时——十五六岁的时候,初恋对象,在和徐少谈了两天之后见到了周时延。
  立马移情别恋。
  因此,徐黎斌一点儿都不喜欢周时延。
  而周时延不喜欢徐黎斌的理由也很简单,他会把褚时意带坏。
  褚时意的小脸上写满了高兴:“他过来给MZD当教练呀、”
  “what?伊克斯抠死蜜?”
  “……”
  褚时意认真解释:“我昨天还和他打电话了,他说这几天就过来,来给你最喜欢的MZD当教练啦!”
  听完之后,徐黎斌满脸写满了难过:“老天啊!”
  他抢走了我的初恋也就算了,可是老子好不容易粉上了一支队伍,结果队伍都要被他玩弄在股掌之下了!
  这是为什么!
  肿么回事!
  ·
  晚上的时候,褚时意想喝酸奶,打开家里的冰箱看了一圈都没找到。
  于是拿了钱包就出门买酸奶去了。
  天色黯淡,褚时意闲适的走着,没多久,她皱了下鼻子,步子一滞。
  身后的脚步声也停了下来。
  她的心紧绷,小心翼翼的喘着气,利索的打开手机拨号盘,按下110,左右看看,往大门的方向走。
  没多远就是大门,褚时意咻地一下转身,高举着手机,闭着眼,大声警告那人:“你别跟了,再跟我我就报警了!”
  她话说完,时间沉默了几秒。
  耳边风声寂寂。
  有树叶簌簌落下的声音。
  脚步声骤然停住,继而响起,比之前的闲庭信步更快几分。
  褚时意捏着手机的手都有点抖。
  那人就站在大树下,那晚没有月亮,她只能看到他模糊的身影,个子很高,很瘦,隐在树叶下,身上影影绰绰的,白色卫衣上印着从远处路灯透过树叶罅隙照下来的光斑。
  她的心里直打鼓。
  总觉得来人的身影很眼熟。
  纠结之中又觉得自己现在的姿势一定十分滑稽,半垂着头缓缓放下手机,倏地——手腕被人扼住,手心一空,小小的手机在空中画了一个弧度,最后,被人用食指和中指夹着。
  “你——”褚时意正对上他的脸。
  “嗯?”他的语气松松懒懒的,尾音上挑,有那么点慵懒意味。
  褚时意还是重逢之后第一次见到他这样慵懒随性的意味,好像又回到过去。
  他背靠在身后的桌子上,右手放在她身后的桌子上,从前面看像是揽着她一样的姿势,左手拿着只笔,在她的试卷上淡淡一画,在她耳边轻声说:“求我啊,你求我,我就教你。”
  试卷上用红色水笔写的“59”格外显眼。
  少年的气息晕的她耳廓通红,现下,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因为这凄惨的成绩还是因为他方才的举动,心跳突然加速的。
  小姑娘红着耳朵说:“那我去问老师好啦。”
  “不许。”他坐在外面,长腿一伸,拦了她的去路。
  褚时意觉得他是真的坏。
  现在也是。
  明明两个人吵架了,他还能这样,漫不经心的和自己说话。
  那双好看的丹凤眼眼尾上翘,多了几分风流余韵,右眼下的泪痣像在勾她的魂似的。
  “你怎么这么讨厌呢?”那时的小姑娘说。
  褚时意现在也想说这句话,结果一出口:“嗝啊——”
  她打了个跟屁一样响的嗝。
  “……”
  她欲哭无泪的望着傅遇,说不出话来了。
  “嗝啊——”
  又打了一个。
  褚时意掐着自己的喉咙,“嗝啊——”
  又来了。
  褚时意欲哭无泪的掐着自己的脖子,打嗝的时候小脑袋上下动来动去的,嘴唇微微嘟着,杏眼清澈干净,像是只小土拨鼠。
  小土拨鼠吸了吸鼻子,边打嗝边说:“你讨不讨厌啊?嗝啊——”
  一下午的训练赛没有一场胜场,他凝重的脸色在此时破功。
  这也太几把可爱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是辣种停不下来的打嗝,不是那种吃饱了撑的打嗝……
  嗝啊——
  ·


第9章 九点甜
  …
  顶着雾霭星空,傅遇的眼里染上了星星点点的笑意,唇角不自觉的上扬,上翘的眼尾狭长入鬓,在暗夜里带了股勾人慑魄的意味。
  褚时意的脾气来得快,去的也快。
  声音软软的,像棉花糖一样:“你干嘛一直跟着我呀?”
  “怕你不开心。”傅遇怕她还在生气,那天回去之后他也想了很多,发现自己还是太小气太幼稚了,一见到他,那些少年意气复又燃起,忍不住和她拌嘴、欺负她。
  小姑娘软软绵绵的,被欺负了之后双眼湿漉漉的瞪着自己,鼓着腮帮子,像是个快要爆炸的气球。
  遇到过那么多人,到头来,只会在有你的时候眼眸带笑。
  褚时意歪了歪头,很是疑惑的问道:“我怎么就不开心呢?”
  她问完,才恍然大悟的发现,自己前一阵子讨厌死他了。
  可是他真的不一样了,变得好小气好抠门好无理取闹。
  褚时意嘟囔道:“你那天真的是太过分了。”
  傅遇向前走了一步,将她眼前的微弱光亮遮住了大半。他慢慢、慢慢的弯下腰,两个人四目相对,敛睫,如此近的距离,她鼻上的那颗小小的棕色的痣那样的清晰。
  他抿了抿唇,缓缓说道:“对不起。”
  他说话时的温热气息洋洋洒洒的扑了她一脸,他的声音有点哑,有点低沉。
  褚时意下意识的往后缩了下脖子,
  “没、没关系。”
  傅遇:“别生气了。”
  “我没有生气啊。”
  “嗯,那就好。”
  他还是那个姿势保持不动,褚时意往后仰着,觉得这样的姿势可真累。于是果断往后退了几步。
  傅遇:“……”
  “你跑那么远干嘛?”
  褚时意“咦”了一声,“我没有跑啊。”
  “我只是往后走了几步。”
  “刚刚那个姿势太累了。”
  她语气责怪:“你现在怎么都不会好好说话了呢,非要靠的这么近,我的耳朵很好使,高考听力满分呢。”
  “……那你可真厉害。”
  “是吧!”褚时意的眉毛都得意的勾起,杏眼清澈明晰,带着微微笑意。
  傅遇觉得,不对啊。
  这话题怎么就往这个方向去了呢。
  他伸手按了下后颈,想了想,问她:“这么晚还要出来?”
  褚时意点点头,有点不太好意思:“我想买酸奶喝。”
  “超市里没有森林口味的了。”
  “啊?”她瞪大了眼睛,里面写满了失落。
  “我家还有。”
  垂下的小脑袋咻地一下抬了起来,清澈干净的杏眼亮晶晶的盯着他,但碍于礼节,她又不太好意思开口,只是眨巴着眼睛,一下、一下的,看着他。
  她头上扎着个小啾啾,额上的空气刘海被风吹乱了。
  那一刻,傅遇像是被下了蛊一样,突然伸手,以手做梳,帮她理了下额前碎发。
  冰凉的指尖触碰到她温热的额头。
  像是被电了一下。
  傅遇的喉结在暗夜中不自觉的滑动了下,下颌紧绷。
  他收回手,五个指尖互相触碰。
  似乎是指尖还带着她身上的热度,那温热从指节传遍他身上每一个角落。
  浑身发烫。
  他转身,硬邦邦道:“走吧。”
  褚时意觉得他好奇怪,一会儿热络的帮她理刘海,一会儿又绷着脸背对着自己,一会儿心情不错,一会儿又冷冷淡淡的。
  太难懂了。
  这个岁数的男孩子,真的太难懂了。
  ·
  基地的大门敞开着,里面灯光大开,声音很杂,听上去很热闹。
  褚时意歪了歪头:“你们今天在开座谈会吗?”
  前面的人摇了摇头:“不清楚。”
  她迈着小步子跟在他身后,仰头望着他,“你现在多高了啊?”怎么感觉又长了呢?
  傅遇进了里屋,想了想,说:“一米八六。”
  身后的人不负期待的惊呼了声:“比我整整高了……二十六厘米。”
  他停下脚步。
  褚时意低着头跟在他身后,没注意到他突然停下,等意识到要撞上他的时候已经有点来不急了,鼻子啪叽一下撞在他的后背上,硬邦邦的蝴蝶骨撞得她额头红彤彤的。
  伸手捂着额头,抬头仰视他,小脸茫然:“你怎么突然停下了啊?”
  傅遇转过身来。
  两个人站在玄关处的廊灯下,惨白明亮的灯明晃晃的打在二人的身上。
  褚时意小手白皙纤细,像是一个不用力就能折了似的,青葱的五指微微翘起,掌心按压着红彤彤的额头。
  白皙掌心下是她那双又圆又大的杏眼,像隔了层雨雾似的,湿漉漉的。
  鼻尖通红,灯光照的她鼻梁上的细小绒毛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傅遇觉得她现在这个样子,像只兔子。
  可爱的要命。
  “你有一米六?”
  褚时意的睫毛鸦羽似的又密又长,在空中有半秒的停顿,“对、对啊。”
  放下手,瞪大了眼睛,重复了一遍:“我现在有一米六!”
  傅遇往她脚下扫了眼,巴黎世家老爹鞋。
  大概有三厘米的增高。
  怎么这么多年,就没见长高呢?
  他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就看到褚时意眼睛一亮,牙齿咬着下唇,口腔里有着隐忍的惊呼声。
  很明显,不是因为他。
  傅遇面无表情的转过去。
  训练室里,所有的队员都坐在位置上,他们的中间站着一个人,那人身边还有只银灰色的行李箱。
  他嘴角噙着笑意,说话时声音很温柔,好看的桃花眼微微勾起:“意意,你怎么过来了?”
  意意。
  这个称呼,已经不是第一次,从别的男人口中说出来了。
  傅遇有点不爽。
  身后的褚时意像是只兔子一样蹦了过去,站在那人面前,仰着脑袋,细声细气道:“你来了怎么不和我说一下呀?”
  “想给你一个惊喜。”他伸手,揉了揉褚时意的刘海。
  他竟然揉她的刘海?
  她竟然笑着给他揉?
  傅遇很不爽,十分不爽,非常不爽。
  他沉着脸,缓缓的踱步过去。
  客厅里的男人脸带笑意,鼻梁上架了幅金丝边框眼镜,显得人斯文而又文雅,谈吐之间不快不慢,徐徐而来,给人一种温文尔雅的印象。
  而他确实是个温柔至极的男人。
  男人看着他,笑的人畜无害,“你就是傅遇吧。”
  傅遇掀了掀眼皮,不情不愿的“嗯”了一声。
  就见他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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