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没变成玩偶呢-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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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鱼也没动。
　　庞然大物静静漂浮，两腮缓缓鼓动，手电筒的强光照射下，这张丑陋恐怖的脸呈现出灰白起皱的皮肤，轮廓阴影深刻，眼珠一张一缩，微微动着。
　　吕昂觉得狐疑，为什么这怪物不动。
　　严清文则心中不安，如果满足通关条件，客人应该带走它的物品，现在一动不动，只能说明……他们错了！
　　思及此，严清文不由得胆寒，提声大喝：“吕昂！上来！”？
　　吕昂转身上楼！
　　与此同时水花涌起！那头巨大的鮟鱇鱼从水中一跃而起，张开满嘴尖牙扑向吕昂！
　　吕昂侧滚一周，抓住楼梯栏杆借力继续向上！
　　严清文松开手中绳索，楼梯两侧倾斜摆放的家具交替落下，以他计算好的角度将楼梯通道堵死！然而他没有估算出水浪本身的浮力！木质家具在卡住楼梯通道后，又因浮力而变得松散，在鮟鱇鱼怪的冲撞下一击而散！
　　“啊！”
　　宽阔的下颚大张，以闪电般的速度咬住吕昂的腿，浑浊的积水立时被染红！满目腥红！
　　强光下吕昂脸色惨白，因痛苦而显得扭曲！
　　他试图挣脱，可鱼怪的拖拽力大得惊人！吕昂紧握栏杆的手不禁脱力，身体在拖拽力下疾速后退！在即将被拖进水里的瞬间，一只手抓住了他！
　　是沈墨！
　　沈墨一只手拉住吕昂，另一只手用力将水果刀投掷过去！
　　刀尖刺进鱼怪的腮部！
　　巨大的深海鮟鱇发出一声凄厉的嘶鸣，鱼嘴大张，终于松开吕昂的腿，沈墨和严清文两人合力把他拖上二楼！
　　鮟鱇鱼怪用力摆尾，想要再次扑过来！凌空一声鞭响！啪地打在它的鱼鳍上！
　　鱼怪迅速沉进水里！
　　苏蔓不甘心，又狠狠抽了几鞭子！
　　水面被抽打得劈啪作响，水花四溅！
　　昏沉沉的空间充满了雨水，鱼怪不知去向，也许躲藏了起来，也许在暗处伺机而动。
　　严清文叫苏蔓回来，她执意不肯，红着眼睛站在被水浸泡的楼梯上，恨不能再抽一鞭子才解气！
　　严清文要照顾吕昂，顾不上她。承老师、谈笑和朱姝三人合力，才把倔强的苏蔓拉回二楼——
　　此时，水位已经上涨到淹没整个楼梯！
　　一楼，全是水！


第270章　黑漆漆
　　吕昂躺在二楼走廊的木地板上，不住的大口喘气，整个人全部湿透，脸上除了雨水，还有不断渗出的冷汗！
　　他的右腿上，有几个彻底对穿的血窟窿，正不住的往外汩汩冒着鲜血！
　　失血速度过快，使他的脸色显出一种灰败的苍白，连往日里精神抖擞的胡茬也似乎一下子萎靡。
　　严清文咬牙，一言不发跪坐在地上，撕开伤口处的布料，又利落的从自己身上撕下一长条白布，紧紧扎在大腿血管丰富处，给吕昂止血。
　　沈墨按住他：“创面太大，你得尽快给他用道具。”
　　严清文神色紧绷，回道：“没有了……最后一个绷带已经给李理用了。”
　　沈墨皱眉，从衣服里掏出一块泥巴，像揉搓橡皮泥一样把泥巴拉成一条宽面条，然后包住吕昂的伤口！
　　黑乎乎的泥巴顿时变成灰色。
　　沈墨收手，泥巴也恢复弹性，嗖地缩回去，变回原来的形状。
　　而吕昂腿上的伤完全愈合了！
　　严清文心中既惊又喜，问：“道具？！”
　　沈墨脸上丝毫不见轻松，淡淡点了下头道：“虽然见效快，但是只能治疗皮肉伤，被咬碎的骨头复位后只能靠他自己慢慢恢复了。”
　　“谢谢……”吕昂粗声粗气道谢，说道，“我们进过两次迷宫，身体的自愈力……还是，不错的……扶我一下……”
　　“不是说骨头也碎了吗！”承蔚才心焦的道，“别扶了，找块床板抬一下他吧！”
　　他们拆下来一块床板，几个人把吕昂抬起来。
　　谈笑又问：“抬哪儿去啊？”
　　二楼的地板上已经漫进一层浅浅积水，脚下湿湿的。
　　“去阁楼。”严清文道。
　　——房屋一共两层半，阁楼只占半层，和储物间一样堆满了各式各样的杂物，以及玩偶娃娃。
　　不大的地方挤满了十个人，顿时显得逼仄。
　　空间有限，白幼薇的轮椅不方便带上来，只能靠墙坐着。除了潘小新，其他人都站不直身体。
　　大家各自找地方坐下。
　　外面是暴雨如注，雨水砸在屋顶，整个阁楼全是哗啦啦的雨声回响。
　　气氛压抑。
　　李理已经醒了，靠在墙边不说话。
　　吕昂也元气大伤。
　　沈墨扫视一圈，平静说道：“还有时间，我们再想想，还有什么东西可能是宝藏。”
　　没人说话。
　　严清文这边接连两人受伤，严重影响了他的状态。
　　谈笑和苏蔓虽然性格不同，但都属于行动派，不擅长动脑子。
　　朱姝是明星，为人处世习惯了察言观色，除非有确切的把握，否则不敢轻易开口。
　　而潘小新比朱姝更谨慎。
　　承老师看了看大家，犹豫的道：“怪物像是一种鱼，那宝藏……会不会也跟鱼有关？”
　　“不会吧？”谈笑睁大了眼睛，“难道是我们吃掉的鱼？……吃都吃了，总不能给它吐出来吧？”
　　他一说完，好几个人都犯恶心。
　　白幼薇想了想，道：“夏天雨好大，黑漆漆看不见宝藏在哪……如果黑的地方看不见，那就应该在明亮的地方，现在只有二楼和阁楼有光，重点搜查一下吧。”
　　她说着，看向承蔚才：“承老师，你带人重点搜一下书房吧，看看有没有跟水怪相关的书。”


第271章　水怪喜欢
　　二楼除了三间卧室，还有一间小书房。
　　书房虽小，里头的书却不少，如果真要一本一本看下来，别说24小时，就算是24天也未必看得完。
　　早在最开始搜查屋子时，承老师就已经翻过十几本。
　　书房里的书很杂，中文英文全都有，还有拉丁文的，根本看不懂，他们只能粗略的翻一翻。
　　他们在二楼翻书的时候，阁楼里的人仍在琢磨那首古怪的童谣：夏天雨好大，黑漆漆看不见宝藏在哪呀……
　　李理虚弱的出声：“有没有可能在一楼……现在一楼的灯全灭了，符合黑漆漆的环境。”
　　白幼薇蹙着眉，不赞同他的说法：“一楼被淹了，没有光，又是在水下，根本没办法进行搜查。”
　　“用手电筒呢？”李理问。
　　白幼薇想说使用手电筒的话，就失去“黑漆漆”这一环境特征了，何况他们的手电筒并不防水，只在水面照射的话，能见度十分有限，宝藏不该藏在玩家找不到的地方。
　　但是……李理只是提出了一种假设，她不该把这一丝希望也摁灭，至少应该试试。
　　白幼薇想到这里，将将开口的嘴，又重新闭上。
　　她想了想，改口问道：“监察官现在在哪？”
　　“不清楚。”严清文回道，“一楼被淹之后就没见到它。”
　　白幼薇的眉头皱得更紧。
　　说什么全程给予指导和提示，现在才第二轮就不见踪影，果真是靠不住的废物点心。
　　她有些口渴，想起食物和水全在一楼，现在既没得吃，也没得喝，心情愈发躁郁，只能忍耐着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阁楼的灯光昏黄而黯淡。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约莫四十分钟后，二楼和阁楼的搜查全部结束，原本就已经翻找过几次，现在再怎么找也找不出花来。
　　除了白幼薇和受伤的李理、吕昂，其他人全去了书房，和承老师一起翻看书籍，希望能找到线索。
　　看书，是一个精细活。
　　因为通关的答案，可能就藏在某本书，某一页，某一段的只言片语里。
　　等待了太久，白幼薇睡着了。
　　睡醒之后，窗外仍是漆黑一片，雨没有停。
　　李理已经能够起身，做不了大幅度的动作，但扶着墙的话，勉强可以走动几步。
　　他不想坐以待毙，让苏蔓从书房拿了十几本书过来，在阁楼慢慢看。
　　吕昂躺着也是无聊，索性也拿了一本看。
　　腿伤虽然愈合，里头的骨头却没长好，胀痛难忍。
　　他想看书转移注意力，可这书看了非但没缓解腿疼，反而脑仁也开始疼了。
　　吕昂烦躁的叹了口气。
　　白幼薇看他一眼，“怎么，怕自己瘸了啊？”
　　吕昂：“……”
　　下意识瞄了眼白幼薇的腿。
　　“看我干嘛？放心，你如果瘸了，我可以把纸尿裤分一半给你。”白幼薇上下打量吕昂，“不过前提是你得减肥，要不穿不上。”
　　吕昂被这话噎得半张脸青红交错，剩下半张脸被大胡子挡住了，看不出颜色。
　　他想起第一次见到白幼薇时，无意中“嘲笑”她是瘸子，结果现在风水轮流转，他也……
　　唉……
　　吕昂的心情很复杂。
　　“啊！”
　　李理突然叫道：“你们快过来看这个！”
　　众人都是一惊，楼上楼下的全跑过来——
　　李理顾不得伤势，高举起手里的书道：“这里写了！水怪喜欢储存亮晶晶的东西！”


第272章　去一楼找
　　李理找到了一本英文书，书皮老旧，书页也残缺不全，里面记载了许多国外的民间传说。
　　因为不是童话故事，故而很多记载都缺头少尾，有些传说只有聊聊几句话。
　　关于水怪的传说，书中记载：
　　水怪的家在水底深处，家中藏着亮晶晶的宝贝。
　　只有这么两句话。
　　李理又花了两个多小时，将这本书逐字逐句翻到最后一页，然而很可惜，再没有看到任何关于水怪的信息。
　　其他人找的书里也没有发现。
　　春天熊和秋天钉牙怪的信息同样没有。
　　当然，没看的书还有很多，也许剩下的线索就藏在没看过的那些书里，但他们需要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才能把书房里所有书籍阅读完毕。
　　这并不现实，没有食物和水，他们不能继续这样消耗下去。
　　所有人重新聚集在阁楼里。
　　严清文说：“下午三点开始进入夏季，现在是晚上八点，如果三个小时之后，我们还是没有找到宝藏，夏季将会继续下去。”
　　按照游戏规则，8个小时一次换季，但如果8小时后客人依然停留在门外，那么时间也会继续停留在相应的季节里。
　　李理问：“你们有找到亮晶晶的东西吗？”
　　大家互相看了看。
　　“亮晶晶的范围太大了。”白幼薇说道，“屋里的镜子，玻璃窗户，能反光的银叉子、银勺子，还有这些玩偶娃娃脸上的眼珠子，都算得上亮晶晶，光凭这一点，没办法锁定目标。”
　　“既然是要送给客人的东西，一定很特殊……镜子、玻璃这些东西，应该都不是。”朱姝看着大家，迟疑的说，“要不然，我们再找一遍吧？还有三个小时，来得及……”
　　“都快找八百遍了，要能找到的话早该找到了。”苏蔓很焦躁，嘴上虽然这样说，手却在不停翻找身边的杂物。
　　她翻出一个玻璃瓶沙漏，嘀咕一句：“这算亮晶晶吗？”
　　又翻出一截玩具小火车，摸了摸金属的火车头，问：“这个算吗？”
　　如果只要是亮晶晶的东西就可以，那么范围实在太大了。
　　“我还是觉得宝藏在一楼。”李理低垂着头，因为受伤，声音也比平时低弱几分，“春天熊醒了，它弄丢两个孩子真着急，熊要找的是和它长相一样的毛绒小熊，然后……夏天雨好大，黑漆漆看不见宝藏在哪，特意强调黑漆漆不会没有原因，童谣里的每一个词都有它的深意，我们应该去黑漆漆的地方找宝藏。”
　　“你是说去一楼找？”谈笑瞠目，“一楼被淹了啊！”
　　李理看他一眼，“只要用保鲜膜包住手电筒，再潜进水里的话，应该可以做到。”
　　谈笑更吃惊：“哪来保鲜膜？”
　　“没有保鲜膜，就用塑料袋代替。”严清文说道，“我觉得李理的方法可以一试。”
　　“问题是塑料袋我们也没有啊。”谈笑看着他们，满脸费解，“能用得上的东西几乎全在一楼！可一楼被淹了！”
　　沈墨想了想，站起身，“我可以下去看看。在黑暗里虽然找不了‘宝藏’，但如果知道确切位置和方向，应该不难找到东西。”


第273章　心情被治愈了
　　他这样一说，沉重的气氛顿时一松，变得不一样了。
　　可白幼薇不高兴。
　　她微蹙眉头盯着沈墨，心想：凭什么非得是沈墨去？为什么不能是别人呢？
　　然后她环视一周，发现老的老，小的小，还真没有合适人选。谈笑倒是年轻气盛，可是谁都不放心他。
　　还有一个严清文能用，但严清文那边已经有两人受伤，她和沈墨这边没理由一个人也不出。
　　有时候道理很容易想明白，心情却是另一回事。
　　白幼薇撇了撇嘴，沉默坐在众人之中，没有说话。
　　承蔚才说：“塑料袋就在厨房从右数的第二扇橱柜里，保鲜膜也在里面。”
　　沈墨略微颔首，下楼准备。
　　虽说是夏季，气温却一点儿也不高，相反还有些冷，更别说要去那漆黑又阴冷的雨水里泡着。
　　白幼薇呆在阁楼里，听见跟着沈墨下去的承蔚才一路絮絮叨叨，一会儿叮嘱他注意安全，一会儿叮嘱他早点上来，一会儿又说绑根绳在身上，有事的话就拉一拉绳子，好叫他们知道。
　　她也想跟他说点什么，于是双手撑着地板，慢慢挪动身体，一点一点来到阁楼往下的楼梯旁。
　　她看见沈墨身边围着一圈人。
　　除了婆婆妈妈的承老师，还有严清文、苏蔓和谈笑。
　　严清文说：“一楼我们已经反复搜查过，现在的问题是，有没有可能在雨水浸泡之后，一楼出现我们想不到的变化……为了安全起见，这次先确保拿到防水的袋子和保鲜膜。”
　　苏蔓插声道，“严哥，要不我也去吧。”
　　严清文摇头：“你的水性不好，下去之后万一有危险，他还要想办法救你。水下不比水上，每一秒钟都可能要人性命。”
　　谈笑想下去，也被沈墨拒绝了。
　　“你留在上面看着绳子。”沈墨道。
　　白幼薇呆在阁楼门口，静静望着楼下那群人。沈墨站在他们之中，高大、沉着、冷静且充满力量。他受到每一个人的认可和信任。
　　而她什么也做不了。
　　在想不出方法以前，她只能龟缩在这狭小的阁楼里，若是沈墨不在，她便只能等待别人某个悲天悯人的瞬间，施舍给她一份庇护。
　　白幼薇的双手不知觉攥成拳，她忽然发觉，其实她很多余……
　　——是游戏给了她能够自立的幻觉，游戏也能随时将这幻觉击碎。
　　不远处，沈墨抬头望过来。
　　白幼薇愣了愣，接着看见沈墨朝这边走来，走上楼梯，来到她面前。
　　他的身形高大，哪怕坐下来，微俯着身子，也能挡住她面前的光。昏暗让距离变得更近，白幼薇屏住呼吸。
　　“我下去了。”沈墨说。
　　白幼薇抿了一下嘴唇，脸庞侧到另一边，不冷不热的回道：“你都已经做决定了，还跟我说什么。”
　　“心情又不好了？”沈墨好笑的问。
　　她没看他的脸，但只凭语气，也能想象出他脸上的无奈与烦恼。
　　无所谓，就让他觉得她又在使性子耍脾气好了。
　　——白幼薇不在乎的想着。
　　一只手伸过来，握住她的手。
　　白幼薇愣住，未等她反应过来，她的手已经贴在沈墨腹部。
　　白幼薇：“……”
　　沈墨：“现在心情好点没？”
　　白幼薇：“……”
　　她略微动了动指尖，结实又温热的触感，心里莫名熨帖了。
　　“嗯……还可以。”她小声道。
　　沈墨松开她，揉揉她的脑袋，起身走了。


第274章　她的软肋
　　雨水，淹没了整个一楼，连天花板也浸泡在水里。
　　站在二楼，只能看见楼梯口一片长方形的水域。
　　严清文握着绳子蹲在水边，其他人站在旁边，眼睛全盯着那块长方形的水面。
　　沈墨进去已经一分钟了，除了轻晃的波纹，水面没有任何变化。
　　白幼薇心急如焚。
　　想拉绳子，怕干扰他在水下的活动。可不拉绳子，仅凭眼前这片黑沉沉的水面，又无从判断他的安危。
　　她眼也不眨的盯着水面，下唇紧咬着，眼睛时不时瞟向严清文手里那根绳索，期盼着它能有点儿动静。
　　可是没有。
　　什么都没有发生。
　　仿佛感觉到白幼薇的焦灼，严清文扭头看她，说道：“普通人在水下一般可以闭气1分钟左右，受过专业训练的话，能达到3分钟左右。”
　　言下之意是，沈墨应该是属于受过特训的那种人。
　　白幼薇听了没作声，眼睛仍盯着水面，心里在数时间。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度日如年。
　　等到三分钟的时候，她终于等不下去了，对谈笑说：“你下去看看。”
　　谈笑听了，开始脱鞋脱衣服。
　　严清文开口想劝阻，他觉得时机不对，水下真有危险的话，再下去一个人也只会徒增牺牲而已。
　　但又想到，水下的人如果是吕昂或者李理，哪怕知道有危险，他也会下去的。
　　他想了想，说道：“我先拉拉绳子，如果没有反应，再下去也不迟。”
　　白幼薇拧眉点了点头。
　　严清文往回收绳子，一下，两下，三下……第四下的时候绳子绷直了，一动不动。
　　“怎么回事？”白幼薇紧张的问他。
　　严清文脸色难看的摇头，“绳子被什么东西卡住了……绳子被卡住的话，就算他在下面拉绳子，我们也感觉不到。”
　　白幼薇的脸色立时全白，神情惶然，叫人不忍多看。
　　谈笑惊叫道：“那还等什么？！赶紧给我绑条绳子让我下去看看啊！”
　　苏蔓焦灼的在走廊里来回走了几圈，整个人很乱，“……没有绳子了，你家老大身上那根是我们唯一一条绳子！”
　　“用床单可以吗？”朱姝提议道，“我们演戏的时候经常这么演，把床单撕成一条一条的，然后接起来……”
　　承老师忙说：“可以可以！床单、被罩、窗帘，都能用上，嫌不结实的话，就多系几层！”
　　严清文点头：“事不宜迟，现在就去拿床单吧，所有床单都拿出来，窗帘也拆下来，我也下水。”
　　谈笑和承老师、潘小新往卧室去，边走边冲白幼薇喊：“薇薇！你放心，我一定把墨哥带回来！”
　　白幼薇坐在阁楼门口，一句话没说，嘴唇抿得死紧，脸色雪白。
　　任谁也能看出，她此刻的情绪濒临崩溃。
　　严清文想安抚她几句，却是有心无力，眼下时间已经将近五分钟，哪怕是专业的潜水员，在没有任何辅助工具的条件下，也不可能在水里呆五分钟！
　　沈墨十有八九出事了！
　　萍水之缘，严清文对此谈不上痛心或难过，顶多唇亡齿寒、兔死狐悲，眼下他更焦虑的问题是，如果水下也不能去，那夏天的客人，究竟怎样才能送走？！
　　那头，谈笑和承老师抱来大堆床单被罩，大家手忙脚乱的将布料撕扯成条状，苏蔓和朱姝也在帮忙。
　　水面突然哗啦一声！
　　在时隔五分钟之后，沈墨从水里出来了！


第275章　鱼肉的效果
　　所有人全都震惊看着沈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五分钟！
　　在漆黑寒冷的缺氧环境里，停留时间超过五分钟，并且安然无恙？！
　　沈墨擦了把脸上的雨水，将手里一包塑料袋扔到走廊上，略微喘了口气，道：“橱柜打开后，里面的东西因为浮力全飘开了，下面很黑，什么也看不见，我找塑料袋费了点时间。”
　　说完话，又见大家都看着自己，他顿了顿，接着说道：“可能跟刚才吃的鱼肉有点关系，在水下时间久一点似乎也没事。”
　　“真的假的？！我也试试！”谈笑迫不及待的蹚进水里，登时一个激灵，抬脚跳回来，“卧槽水好凉！”
　　沈墨说：“下水前先做热身运动，否则体温突然受凉，容易抽筋。”
　　“哦……”谈笑似懂非懂，自己在走廊上找了个地方，开始做扩胸抬腿的热身动作。
　　承蔚才递给沈墨一块干毛巾：“快去屋里把湿衣服换下来吧，别着凉了。”
　　沈墨接过来擦了两把，抬眼看向阁楼的白幼薇。
　　她怔怔看着他。
　　他拿着毛巾走上台阶，打量她的脸色，问：“担心了？”
　　白幼薇张了张嘴唇：“……还……还好。”
　　随即她发觉，自己的舌头嘴巴全是僵的，连说话都结巴。
　　她何止是担心……
　　她是害怕，是恐惧！因为她根本想象不到，如果没有沈墨，她该怎么办！
　　这种惊惶，不仅仅是来自客观生活上的无助，更有精神支柱上的崩塌！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不知不觉，他已经成为她心里不可替代的那一个。
　　……
　　沈墨伸过手背贴了贴她的面颊。
　　她体温冰凉，竟比他这个刚从冷水里出来的人还要冷，后背衣服湿漉，全是冷汗。
　　他沉默了一会儿，说：“本来是要告诉你们一声，但是我怕位置移动后，塑料袋更不好找。”
　　——想象一下，在漆黑的水下，寻找一团会随水波而晃荡的塑料袋。
　　“我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