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没变成玩偶呢-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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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幼薇闭上眼睛，复而睁开，视野中再没有青蛙，也没有金球，周遭死寂无声，只有一群惊魂未定的人。
　　又静静等待一会儿，人们开始逐个从田螺壳后面出来。他们抹去脸上的泥水，表情是恐惧到极点的僵硬，以及不敢置信的恍惚。
　　沈墨回来找到白幼薇，上下打量，问她：“有没有受伤？”
　　白幼薇轻轻摇头。
　　沈墨弯腰将她抱起，放在一旁的田螺上，又扭头望了眼其他人，眉心显而易见的蹙起，竟有种无力感。
　　“20秒已经过去了，金球没有找到，不知道游戏进展到这一步，算是个什么状况。”他低声道。
　　肯定不算通关。
　　但也没变成玩偶，因为他们还活着。
　　洞穴里开始有哭声。
　　活下来的人们喊着各自亲人的名字，父母、夫妻、同学、朋友……有的寻着尸体，被金球撞碎了骨头；有的寻不着尸体，是被青蛙生生吞下了肚。
　　就在哀戚的情绪即将溃堤时，金球，再次出现了。
　　“当前游戏失败，存活玩家19人，现在进入第二轮‘青蛙的金球’，请各位玩家做好准备哦——”


第35章　田螺的作用
　　说着，它漂浮到洞穴高处，还是那个圆形豁口下方，用欢快的语气道：
　　“第二轮游戏即将开始，玩家准备时间一分钟，开始倒计时，59、5、57、56……”
　　空气仿佛凝固。
　　仇恨，愤怒，痛苦或心碎，在此刻冰冷的倒计时里全变得一文不值。
　　所有情绪被死亡的威胁压制回去。
　　人们神情木然的四散开来，寻找合适的藏身处。
　　“50、49、4……”
　　沈墨观察周遭环境，思索要不要给白幼薇换一个位置，胳膊被她拉住。白幼薇指了指旁边一只螺壳。
　　这里的田螺全是空壳，螺口一半陷在泥里，一半露在外面，像一个半圆形的洞门，探身朝里望一望，能依稀看见向里延伸的空间。
　　“你要我把你抱进去？”沈墨看着她的眼睛，“如果被金球撞到，田螺会下沉。”
　　每被撞击一次，田螺就会往泥里深陷几分，也许陷一半，也许整个陷进去，这要看金球撞击时的力道大小。
　　所以，如果白幼薇真要藏在螺壳里面，很可能会被活埋。
　　“没有关系。”白幼薇的声音清冷平静，“里面的空气应该足够我躲一阵了，而且你别忘了，就算球把螺壳拍进泥里，也只是20秒时间，20秒后青蛙会翻泥，螺壳会重新回到泥层上面。”
　　确实如此。
　　方才整个洞穴被金球砸得到处是坑，田螺被埋进去不少，可是青蛙出现时，洞穴好似遭遇地震一般，泥里的螺壳全部翻到了外面。
　　沈墨思忖着，“这游戏里的田螺非常多，不可能毫无缘由，也许田螺的存在，是为了给玩家制造掩护？”
　　“或许吧……”白幼薇喃喃。
　　她似乎在想别的事，有些心不在焉。
　　沈墨看了看她，没有多问，只将她抱进螺壳，安置妥当。
　　“32、31、30、29……”
　　倒计时仍在继续。
　　沈墨并没打算藏起来。躲进螺壳虽然稳妥，却无法观察外面的情形。
　　他要留在外面，好看清金球最终落到哪里。
　　这时，缩在角落里的承老师突然站出来，声嘶力竭喊道，“大家听我说！——都听我说！我们可以躲在田螺壳里，青蛙是动态视力生物！只要我们不动，在它眼里我们就跟泥巴疙瘩没什么两样！它不会发现我们！”
　　“老头你蹲下！倒计时要结束了！！！”
　　谈笑冷不防他突然跑出去，赶紧抓住承老师的胳膊，用力拖回来！
　　“你不要命了？！当心被那个不长眼的球把你砸个稀巴烂！”
　　承老师被拽了个踉跄，痛心疾首对谈笑说：“小谈！我们要想办法自救！不能坐以待毙！你快告诉大家，要躲进田螺壳里！不能再叫青蛙吃了啊！！！”
　　也不知是不是职业的关系，承老师的声音虽然年迈沙哑，却中气十足，格外洪亮。
　　谈笑手忙脚乱把他往螺壳里推，一个劲点头：“知道了知道了！大家都听见了！哎老家伙，你腿脚利索点啊，赶紧往里爬啊！”
　　“16、15、14……”
　　谈笑转身要去他选好的田螺，却发现已经被人占了，是那个尿裤子的胖子！
　　一身脂肪将螺壳堵得严严实实。
　　谈笑：“草！”
　　再远些的位置也有田螺，但是在泥里走路不比平常，时间实在来不及了！
　　“5、4、3、2、1……”
　　谈笑朝另一只田螺拼命跑！
　　金球飘在半空中，语气是一如既往的幸灾乐祸——
　　“游戏，开始。”


第36章　关键在于
　　话音落，谈笑吓得怪叫一声，整个人扑向田螺，紧紧抱住！
　　金球从他身后嗖地飞过！
　　砰砰咚咚！
　　新一轮的“躲避球”开始！
　　泥汤四溅，巨声震响，白幼薇默默蜷在螺壳里，能听见外面的谈笑时不时发出狼狈的尖叫和骂声。
　　听不见沈墨的动静。
　　这男人实在硬气，他其实没必要这么拼，躲在螺壳里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以拯救天下人为己任？
　　白幼薇心中不满，却也知道自己没资格这样评价沈墨。因为沈墨但凡自私一点点，她就不会活到现在。
　　外面的撞击声终于停了。
　　接下来是寻找金球的时间。
　　玩家准备时间有倒计时，寻找金球的20秒却没有，很容易让人失去时间判断。白幼薇在撞击声停止后开始默默数秒，手肘撑着螺壳内壁，一点一点退出来。
　　“1、2、3、4……”
　　她双腿没有知觉，动作显得笨拙，滑出螺壳时已经数到13，也就是说，还有7秒，青蛙就要出来了。
　　白幼薇攀住螺壳，开始向上爬。
　　双手先用力抓住螺壳边缘，然后让胳膊肘撑住上半身，再挪着慢慢往前蹭。
　　只是身上湿漉漉的，螺壳上也全是泥，爬一下就滑下来，再爬一下，还是滑下来。她开始怀念沈墨把她轻松放在田螺上的时候。
　　20秒后洞穴开始震荡，田螺被晃得横倒下来，白幼薇顺势爬上去。
　　位置一旦变高，视野也随之变得清楚。
　　她看见沈墨和谈笑在挖泥巴，上一轮还有几个青壮年帮忙，这次却只有他们俩，不顾危险，不计后果，一直往深处挖，直到两人的身体被巨大振幅掀翻，才顺势退后，找了附近的田螺作为掩护。
　　沈墨看见白幼薇趴在螺壳上方，目光略微闪烁，正想出声提醒，青蛙却已然浩浩荡荡的出来。
　　他只得噤声，用眼神告诫白幼薇小心。
　　白幼薇静静伏在田螺上，看他一会儿，目光缓缓移向别处。
　　她观察地形，观察青蛙，也观察田螺。洞穴里的东西统共就这么几样，总该有点玄机才是。
　　她看见有些螺壳口露出一双脚，人藏在壳里一动不动，沾满泥的腿脚却不受控的打着哆嗦。正如她之前所说的一样，青蛙出现的同时，会将泥里的田螺翻出地面。
　　如此一想，青蛙的存在，与其说是对游戏失败的惩罚，不如说是一次游戏复原，以便金球在下一轮游戏中，也能有足够的田螺作为弹射跳板。
　　所以，关键还是在于田螺？
　　白幼薇心里已经有了几个思路，但是还不太确定，可能需要做更多尝试才行……
　　她再次看向不远处那座巨大的青蛙。
　　它懒洋洋蹲在泥里，身上的皮肉全是软塌的，层叠堆砌，油绿光腻，与黑灰色的泥水形成鲜明对比。
　　所有人都躲着它，故而它现在没有“虫子”可吃，显得百无聊赖极了。
　　白幼薇又想：游戏的突破口不会只有一处，好比考卷上的难题，总会有多种解法。如果青蛙一直吃不到虫子，游戏能够通关吗？
　　……不，与其去考虑青蛙会怎样，不如考虑监察官设置游戏的用意，否则谜永远会是谜。
　　大脑中胡乱想了许多，也做了各种预设，不知不觉时间流逝，一只虫子也没吃到的青蛙挖掘湿泥，钻进泥里。
　　这动静让白幼薇回神，她恍惚了片刻。
　　比起最初的恐惧，她现在仿佛……真正投入进游戏了。


第37章　高出那么一点点
　　她终于明白自己方才那点兴奋源于什么了。
　　在这紧张又惊悚的游戏里，她压抑着激动的心跳，那是因为……因为，她在这里不再是个有残缺的人，某种程度上，她与他们是一样的、平等的。
　　甚至，还可能比他们高出那么一点点。
　　因为她已经隐约知道该如何通关。
　　现实里被歧视、被忽略、没有存在感，也说不上话，没资格发表意见的小可怜，居然在一个荒唐如噩梦的游戏里找到了归属，这真是一件讽刺的事。
　　白幼薇忽然懂了那几个混混的猖狂。
　　尽管当时她对他们的行为非常不屑，并且鄙夷，但她不得不承认，这种握有力量的感觉实在是美妙，恐怕没几个人能抵挡得了。
　　她垂眸看自己的手心，慢慢握住，再缓缓张开。
　　那里空无一物，她怔怔看着。
　　怔忡的时候，沈墨和谈笑回来了。
　　两人都拖着一身泥，头发上也带着层层泥浆，狼狈，疲惫，神情肃穆。
　　连谈笑这个马大哈都收起了玩笑的嘴脸，愁苦的对沈墨说：“td，时间给的也太短了，20秒够干嘛？还不够我撒泡尿！我才挖一个洞，时间就到了！”
　　沈墨没说话，低头检查白幼薇的腿，确定她没有大碍，扭头对谈笑说：“3分钟。”
　　谈笑眨了下眼睛，一脸迷茫：“……啊？什么3分钟？”
　　“他说的是青蛙时间。”
　　另一边有人接腔，正是原来的领头人张华。
　　他刚从螺壳里爬出来，靠在田螺边上缓缓喘息，面无表情说：“从青蛙出现到离开，总共3分15秒，如果刨除掉翻泥的过程，只有3分钟。”
　　看来能通过一次游戏的人，都有些过人之处，这个张华对数字和时间似乎格外敏锐。
　　谈笑明白了，恍然大悟：“所以我们只要捱过3分钟，就可以坚持到下一轮？”
　　沈墨看他一眼，纠正他：“坚持到下一轮毫无意义，但我们有3分钟时间可以杀死青蛙。”
　　谈笑瞪大眼睛：“杀……杀杀杀杀死青蛙？”
　　张华也面露愕然。
　　“大哥，你不是在开玩笑？”谈笑难以置信，瞪着眼睛惊道，“那玩意都快赶上小楼房了，怎么杀？！”
　　沈墨手里有一把折叠水果刀，他打开刀子，神情淡淡抹去上面的泥水，平静的说：“20秒太短，即使能确定落球范围，想要在十几个洞里找到金球，20秒钟也不够，这个时间限制是由青蛙决定的，如果能够杀死青蛙，就能延长寻找金球的时间。”
　　摆在他们面前的事实很残酷，也很直接，那就是：时间不够。
　　球，就在洞里。
　　可不管是迈开腿在泥里走，还是弯下腰在泥里刨，都太浪费时间。
　　沈墨的思路虽然看似荒谬，但毫无疑问是对的。20秒转瞬即逝，他们必须争取更多时间。
　　谈笑的嘴巴张开了闭上，闭上又张开，反复纠结，半晌，他终于深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表情恶狠道：“好！干就干！怕它个球！”
　　沈墨闻言，反而奇怪的看他一眼，“你赤手空拳，负责找球就行，我来对付青蛙。”
　　谈笑：“……”
　　哦，白激动了。
　　这时，金球再次冒出来，飘在半空中笑嘻嘻道：
　　“当前游戏失败，存活玩家19人，现在进入第三轮‘青蛙的金球’，请各位玩家做好准备！准备时间一分钟，开始倒计时，59、5、57……”


第38章　沈墨的安排
　　倒计时一开始，谈笑就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
　　张华若有所思看了看沈墨和谈笑，没说什么，低头弯腰重新爬回螺壳里。
　　19个人，第二轮一个人也没死。
　　现在即将开始第三轮，却只有沈墨与谈笑两个人愿意拿命相搏，其余人无一例外龟缩在螺壳里——
　　明明心里都清楚，只要找不到金球，哪怕不被青蛙吃掉，也会一直困在这里。
　　明明每个人都知道。
　　可就是没有一个人敢出来！
　　双鬓斑白的老头一咕噜滚出螺壳，瘦小的身体跌进泥浆，灌了满嘴臭泥！
　　他急急咳嗽，再次呼吁众人：“大家不要放弃！咳咳咳！……我们有19个人，只要每个人找一个洞，就是19个洞，找到金球的概率是非常大的！咳、咳咳咳！……”
　　谈笑骂他：“老头你又找死！赶紧回去！”
　　承老师声嘶力竭：“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我们不能被吓倒，不能被打垮！只要团结一致，就一定能看到希望！！！”
　　谈笑眉毛竖起，迈腿过去，暴躁不已的将承老师往田螺里推！
　　“我说你这个老头怎么回事？别添乱了行不行？赶紧给我进去！进去进去进去！……”
　　承蔚才不肯，扶着螺壳语重心长对谈笑说：“小谈，人固有一死，我一把年纪了，死不足惜，可我不能看着大家坐以待毙啊！趁着现在我们人多，还有优势，必须赶紧行动，否则等大家在这里头泡久了，累了、饿了、困了、没力气了，就更出不去了啊！”
　　老头虽老，思维却很清晰。
　　谈笑烦得一个头能有两个大！
　　他不怕扯皮打架，唯独怕别人讲道理，尤其对方还是个老师，道理更是一箩筐又一箩筐！让他根本回不了嘴！
　　承老师又道：“这里的环境湿热腥臭，呆久了肯定会出事！你知道田螺身上有多少寄生虫吗？！你知道寄生虫能引发多少种疾病吗？！你知道人一旦染上寄生虫会有多麻烦吗？！我们不能躲在田螺里等死啊！”
　　也不知是真的被承蔚才劝服，还是被这番寄生虫的话吓到，田螺里陆陆续续爬出一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也有以辉哥为首的几个混混。
　　他们其中一个说：“不是我们想等死，是球飞得太快，砸出来的洞也特别多，我们根本没法找啊。”
　　解释自己不是真的贪生怕死，也好让大家脸上不那么难堪。
　　沈墨淡然道：“我会尽量找到金球最后的落点，大家在那附近找，概率会高一些。20秒后不管找不找得到，所有人躲进田螺里。”
　　这样可以说万无一失。
　　找到球，大家一起通关；
　　找不到球，躲在田螺里也能保命。
　　只要等青蛙离开，下一轮游戏他们就还有希望。
　　大家彼此交换眼神，都默认了沈墨的安排。
　　高高在上的金球，似乎并不在意底下这些人的交谈与商量，它兴致勃勃继续着倒计时：“……5、4、3、2、1。哈哈～游戏，开始啦！”
　　白幼薇早已被沈墨放进田螺里。
　　她静静蜷在螺壳里，手掌轻抚内壁，感受那一次又一次的震动，心中愈发平静……
　　只是在犹豫，要不要告诉他？


第39章　47秒
　　金球在洞穴里猛力冲击。
　　飞溅的泥水遮挡视线，轰隆的回声干扰听觉。
　　沈墨的视线紧追金球不放，并随时调整自己的位置，以防被金球砸到。他看见前方翻腾起巨大水花，而金球再没有弹起，立即加快速度跑过去——
　　“停了！这边！”
　　所有人手脚并用爬出田螺，齐齐往沈墨去的地方跑！而后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往泥坑里拼命刨！
　　那场面真是惊心动魄，又滑稽可笑！
　　白幼薇慢腾腾从田螺里出来，不动声色欣赏着这一幕。一旦窥得某些玄机，便无意识中显出从容与悠哉，她开始享受这种凌驾于生死之上的优越感。
　　很刺激。
　　很上瘾。
　　尤其看到那个男人如松的英姿屹立，宽阔的肩，结实的背，精窄的腰，还有那双沾满湿泥的，笔直且充满力量的腿……
　　愈发赏心悦目了。
　　男人长得帅是一回事，在生死险境中爆发出气势却是另一种吸引力。沈墨显然两者兼具。
　　白幼薇觉得自己果然还是有点变态的，否则就不会在这种时候，胡乱想些不着边际的事。
　　而后她又想：都世界末日了，难道还不许人变个态？
　　她又心安理得起来。
　　“你知道怎么通关游戏？”
　　旁边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幽幽的，透着冷意。
　　白幼薇循声望去，看见张华坐在螺壳边上，正定定看着她，眼镜片上反射着白光，冷冰冰的。
　　白幼薇想了想，反问他：“你知道吗？”
　　张华略微抬头，看向不远处奋力找球的众人，木然的神情显得阴恻恻的。
　　“我们俩的方法不一样。”他说道。
　　白幼薇好奇，歪着头问：“哦？你的方法是什么？”
　　而且，你又怎么确定，和我想的不是一个方法？
　　张华却不再多说，转身往螺壳里爬，嘴中说道：“青蛙要来了，祝你们好运。”
　　20秒的时间实在太短太短，洞穴里果然响起了金球恶趣味的声音——
　　“青蛙要来啦，虫子们快藏好！”
　　话音未落，那些找球的人飞快散开，各自寻找掩护！
　　然而这次的青蛙来得又急又快！
　　庞大的身体耸动，直将逃跑的人推顶到空中，身体抛起，又随着泥巴稀里哗啦往下落！
　　落到半空，被一条鲜红的舌头嗖地黏住，卷入怪物口中！
　　白幼薇很意外。
　　她原本以为青蛙会跟上一轮一样慢吞吞爬出来，再寻找合适的目标攻击，没想到这次身体还没爬出一半，就大张着嘴吃人！
　　承老师在远处嘶声大喊：“都不要动了！——趴泥里！趴泥巴里不要动！！！”
　　青蛙是动态视力生物，只要不动，它往往区分不清“食物”和“景物”。
　　来不及钻进螺壳的人们纷纷卧倒，只求装死能逃过一劫，然而有几人倒下的动静太大，荡漾的水花暴露了踪迹，他们瞬间像虫子一般被青蛙的长舌卷走。
　　白幼薇轻轻蹙起眉。
　　她看见沈墨逆行而上，不知畏惧是何物，握着刀子狠狠扎进青蛙前腿！
　　青蛙痛得抖动！
　　他顺势拔刀，借力翻身跳起，一跃来到青蛙的后背，再次举起刀，用力刺下去！
　　“咕呱！——”
　　哧啦！
　　蛙鸣与撕扯声同时响起！
　　强壮的蛙腿一跳而起，泥浆震荡，洞穴里如海浪翻涌！
　　当浪潮落下，白幼薇看见沈墨半挂在青蛙身上，手中小刀卷着绿油油的皮，不带一丝血，露出里面白乎乎的肉，犹如在青蛙身上写下一个长长的“1”——
　　青蛙痛到癫狂，狠跳两下后，急不可耐的钻进泥巴！
　　“47秒。”
　　白幼薇听见不远处的张华说。


第40章　这些人
　　上一轮，青蛙从出现到离开，总共3分15秒。
　　这次只有47秒。
　　为什么时间变短了？
　　是因为青蛙受了伤，所以提前退场？若真是如此，意味着沈墨为大家争取到了两分半的喘息时间。
　　静了片刻，洞穴凝固的气氛微微松动，泥里的人试探着抬起头，田螺里的人也慢慢爬出来，大家左右张望——
　　四下平静。
　　没有青蛙，也没有金球。
　　……他们安全了吗？
　　谈笑第一个爬起来，眼睛四处看，“球呢？现在找到球还算不算数？”
　　“刚才青蛙往泥里钻的时候，球也被埋进去了。”辉哥身边一个青年搭腔。
　　谈笑认得他，这人和辉哥一样长得高瘦，头小耳大，长手长脚，所以绰号猴子。
　　还有一个矮个子的，绰号叫刺头。
　　谈笑伸着脖子看了看，奇怪的问：“刺头呢？”
　　辉哥和猴子的脸色顿时难看。
　　谈笑也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蠢问题，表情一时僵滞。
　　这种时候不见人影，除了被青蛙吃掉，还能因为什么？
　　被吃掉的不止刺头一个。
　　一个中年女人难忍伤心的哭诉：“早知道就不该从田螺里出来，为什么要找球，这跟送命有什么分别……如果不是为了帮你们找球，我家老吴不会死……”
　　另一边的胖子也附和：“青蛙出来得那么快，根本躲不及，说的好听让大家一起齐心协力，其实还不是为了让你们逞英雄的时候有个活靶子！”
　　这话委实歹毒。
　　白幼薇冷冷挑眉，眸光阴沉盯着这些人。
　　这些人……
　　她出事的时候，这些个窝囊废只会装睡！就算死在这里也是活该，有什么资格迁怒别人？！
　　“你们脑子里装的是什么？是屎吗？！”谈笑爆仗似的跳出来大骂，“老子豁出命的找球是为了逞英雄？！你t敢再说一遍试试？！”
　　胖子闷不做声，女人低声抽泣。
　　谈笑气死了，指着他们骂：“还说什么是为了帮我们找球！合着不找球你们就能活着出去？！我t告诉你们！没有球！我们一个都逃不掉！等死吧！！！”
　　他又见承蔚才在角落里碎碎念，气不打一处来，怒声吼道：“老头！你叽叽咕咕在说什么？！是不是也觉得人是我们害死的？啊？！！”
　　承老师吓一跳，忙摆手道：“没有没有！这个……会有牺牲，是因为青蛙出来得太突然，原本我们的计划很稳妥，是没有问题的，就算追究责任，也应该是青蛙和这个游戏负全责，大家痛失亲人，情绪难免过激些，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顿了顿，又好声好气的补充：“我刚才是在算时间，这次青蛙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