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来了-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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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皱眉，斜了她一眼：“会不会说点好话？”
　　话音刚落，余光看到，一个巨浪正朝他们袭来。
　　*
　　在山里走了六七天，傅瑶一行人才来到下一座城市。是座重工业为主的城市，大型工厂在四周遍布，甚至城内也有一两个。特殊时节人去楼空，大部分人听说东北方向生态环境好，还未发生任何灾难，便带着一家老小往东北奔。
　　当然，也有留下来听天由命的，每天提心吊胆的过日子。
　　工厂的老板为了赚钱也没停工，自己跑到东北过好日子，留下了一堆工人继续为他卖命。
　　这座工业城其实还没发生过什么灾难，所以秩序还算井然，听说也有消防队警队在工作，在这里，钱还是有用武之地的。
　　只不过傅瑶身上除了周寒生送的戒指，也没有其他再能换钱的东西，其他几人也是如此。戒指她不舍得换，周寒生也不会让她拿去换，几人商量片刻，决定还是找个已经没人的房子暂时住下。
　　大多是周寒生和朱立在商量，曹文华走后，楚微变化很大。
　　不喜欢说话，也不再爽朗的大笑，一直安静的站在一旁，偶尔有星星的时候会抬头看看天空。说是因为曹文华而悲伤，眼里却也看不到哀痛，确切的说，她眼中恍若无物。
　　空空荡荡的，只剩漆黑的眼珠，看不到别的东西。
　　这状态让周寒生很担心，但和楚微说话，她也会答，条理清晰，不像受了刺激的样子。
　　傅瑶想，她大概是心死了，但还不得不继续活下去。
　　傅瑶只能时时刻刻陪着楚微，多照顾她一些。
　　周寒生顺利找到一个三室两厅的空房子，这次房间足够多，四人可以睡在一起。为了方便照顾楚微，傅瑶和楚微睡在一个房间。做晚饭时，傅瑶周寒生和朱立分工合作，让楚微在房间里休息。
　　三个人在厨房里忙得团团转，幸好厨房够大，否则估计三个人都站不开。朱立是个糙汉子，做饭这种事向来是靠楚微和曹文华，他在厨房只能打打下手。
　　主厨的是傅瑶，周寒生刀工最好，负责切菜。
　　一面切，一面偏头去看正炒菜的傅瑶。她做饭的动作很熟练，一看便知不是生手，菜色也很鲜艳，一锅蔬菜炒出来，香味飘的老远。朱立一边洗菜一边流口水：“老四啊，你媳妇真是太贤惠了。”
　　周寒生瞥了朱立一眼，没回他的话，再回头看傅瑶，心就忽然静了下来。
　　他们刚谈恋爱时，傅瑶还是个什么都不会的大小姐。虽然没有小姐脾气，但做饭这种事确实不在行，一方面是傅瑶不擅长做饭，另一方面他也想尽力照顾好傅瑶，所以主厨的都是他。
　　傅瑶毕业后偷懒，赖在周寒生家里，有他照顾，也懒得去学。
　　可现在，她做出来的味道也有不比周寒生差多少。
　　周寒生看着她的侧脸。
　　依然年轻，没有一点皱纹，岁月好像格外眷顾她，没有在她脸上留下什么痕迹。
　　三年的时间改变很多，年龄在增加，心境也不再是那时候的样子，他们都和从前不一样了。
　　他盯着她看的久了，手中切菜的动作不自觉的慢了许多，一旁的朱立拉着脸，转身去找温特。一边叫着温特的名字一边哭：“温特，只剩咱俩两只狗相依为命了。”
　　他做了个拥抱的姿势，哭天抢地的朝温特走。
　　温特嫌弃的看了他一眼，呜呜叫了两声，起身，屁股一扭一扭的朝傅瑶走去。
　　朱立：……
　　妈的，狗都嫌弃他？！
　　吃晚饭时，傅瑶三人没敢再在楚微面前提曹文华。安安静静的吃饭，偶尔朱立说两句笑话，周寒生也是不喜欢说话的主儿，搭理朱立的只有傅瑶。说着说着，话题又扯到周寒生身上。
　　朱立朝傅瑶挤挤眼睛：“你知道当年老四告诉我他谈了女朋友的时候，是怎么说的吗？”
　　那是周寒生第一次对朱立他们提起傅瑶，傅瑶很好奇他会怎么介绍自己，耳朵立刻凑了过去。
　　朱立摇头晃脑：“其实我老早就觉得老四有情况不对劲了，往常每个月给我们报平安一次，每次打电话大概二十分钟左右。当然，是我一直在扯皮……”停了一下，强调，“是谁扯皮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一段时间，周寒生每次只听我说两分钟的话，就急着挂断！我再打过去，就变成了正在通话中，你说，如果不是有情况，他还能给谁打电话？”
　　傅瑶脸红了红，那时候她平时住校，晚上见不到周寒生时，就喜欢给他打电话。知道他话少，也不指望他能跟自己聊什么，一直是她说他听，每晚打两个小时的电话，她能把自己从早到晚干了什么事都罗列出来。
　　现在想想，也许那时候她就有做老师的天赋了。
　　朱立继续道：“我琢磨着他估计也不会主动提，于是光棍节那天，特意打电话给他问他怎么过节。结果他说……”停了一下，愤愤的瞪了周寒生一眼，“让我买袋狗粮自己吃。”
　　噗。
　　傅瑶扭头看向周寒生，脑中好像已经出现周寒生平静的说出这句话以及朱立气的吐血的样子。
　　周寒生抬了抬眼，伸手将傅瑶的头按下，简洁明了道：“好好吃饭。”
　　“嘁，你敢说你不是那么说的？”朱立伸手戳戳周寒生，“我当时让你传张照片给我，你还死活不愿意，还说手机里没有傅瑶的照片。傅瑶，你说，他手机里能没你的照片？”
　　恩……好像还真没有。
　　那时候周寒生用的不是智能机，自拍也都在傅瑶手机上。当然，他不喜欢照片，也不会主动配合，往往都是她强行拉着他入境。
　　傅瑶凑过去，问：“真的一张都没有？”
　　周寒生手顿了一下，低头看她：“有一张。”
　　“哎，那为什么不给他啊？”
　　他垂了垂眸，声音淡淡的：“分手之后去你学校偷偷拍的。”
　　傅瑶的心被揪了一下。
　　低了低头，安静的吃饭。
　　朱立也意识到好像提了一个不该提的话题，打着马虎眼：“哎呀，有没有都没关系，反正现在都看见真人了。而且现在又没相机又没电脑，有照片有啥用。”
　　傅瑶想起她一直贴身携带的U盘。
　　很普通的U盘，不大，她之前为了工作特意买的，后来全存了周寒生和她的照片。她的专业带着点文学性，平时偶尔也会写点东西，那些有关于周寒生的，也都在U盘里。
　　后来看还觉得文字有点矫情，可看着周寒生那三个字，愣是没舍得删。
　　她凑过去，故意用头蹭了蹭他的胳膊，讨好道：“等到了东北，如果能找到电脑，我放照片给你看啊。”
　　头蹭着他的肩，黑发顺着衣领跑进他衣服里，痒痒的。
　　他不冷不热的看她一眼：“怎么，今晚想跟我一起睡？”
　　傅瑶：……
　　话题怎么忽然有点不太对劲？
　　朱立：让我走，让我走，让我当狗！
　　大半年的日子过来，傅瑶也养成了早睡早起的习惯，且每天赶路，身材虽然仍然瘦小，但与之前不同，现在她身上几乎都是肌肉。没到十点，舒展了下身子，爬到床上睡觉。
　　楚微已经躺在床上好几个小时了。
　　她吃完饭后一句话都没说，一直在床上躺着，也不睡觉也不闭眼，眼中的英气流失许多。
　　傅瑶看着有些心疼，但她毕竟不是当事人，体会不到楚微的感觉，再多安慰的话也没有用。收拾收拾床铺，正对着楚微躺下，柔声道：“有什么事情就叫我。”
　　说完，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还没酝酿出睡意，楚微却开口了，声音有点飘，和平时中气十足的她完全不一样。
　　“你也觉得我活的很失败吧。”
　　傅瑶睁眼：“恩？”
　　楚微偏头看她，没什么表情：“当初我那么对你，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讨厌？说不上，因为理解，所以讨厌不起来。
　　不等她回答，楚微却又转过头，盯着天花板，自顾自的说起来：“其实你是个很好的姑娘，我也能看的出来，你很喜欢老四。可一想起当年老四那个颓废样，我对你就喜欢不起来。我也知道，那件事其实不能怪你，人活着，谁还没有个必须低头的时候，可是……”
　　停了一下，声音又低下几分：“曹文华会那么对你，都是我平时抱怨的太多，他又总把别人的话听在心里，你别怪他。”
　　傅瑶摇头：“我不怪他。”
　　“这段时间，看着你和老四在一起，我打心眼里替老四高兴。跟你在一起，他比以前开朗多了，没遇到你的时候，他连笑脸都没几个。可你在旁边，他只看着你背影都能笑出来。”
　　看着她的背影也会笑吗？
　　傅瑶弯弯唇，半开玩笑：“可是面对面的时候，他倒是不太喜欢笑呢。”
　　“他就那样，什么都藏在心里，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都不说，别扭的要死。等稳定下来，你们赶紧要个孩子，我和朱立也有点事做。”顿了顿，自己否定道，“不行，朱立将来也要结婚，哎，算了，就我帮你们看孩子好了。”
　　她没提到自己。
　　傅瑶看着她的侧颜，线条仍然锐利流畅，却有几分苍白。听楚微的话，没了曹文华，她大概打算自己过一辈子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预告啦啦啦啦
　　下本你们还会爱美丽善良可爱的我吗

☆、第45章　45

　　忽然有点羡慕他们的感情。
　　彼此都知道对方对自己的心；　没有情侣的身份，却一心一意守护着对方。比亲情更能绵延下去；　无论发生什么；　都知道他会永远在身边；　这么想着；　心里就暖暖的。
　　楚微没再说什么，阖眼入睡，傅瑶却有些睡不着。
　　人不知开始胡思乱想；　想以后的生活；　想她是不是真的能和周寒生要个孩子。
　　年轻时，她其实很不喜欢小孩；　尤其是大学的时候，觉得孩子又吵又闹。她宿舍楼外就是一个小学，每个中午，留校的学生就开始无止境的闹腾，她经常无法午休。
　　可现在，却觉得小孩格外可爱。
　　如果是她和周寒生的……
　　傅瑶捂了捂脸；　有点烫。
　　其实傅瑶实在算不上脸皮薄的人，但事情一旦和周寒生扯上关系，那就不一样了。这两年她也成熟不少安稳不少，然在南城遇到周寒生时；　一秒被打回原形。
　　枕着胳膊，一想就想到半夜两点。
　　窗外夜色正浓，空中昏沉几日；　难得有了月亮。月光穿过周遭围绕的一层薄云，仍然很亮，星光也比往常明亮许多。因为人口骤减，也没有足够的石油资源，外面的街道没有一辆车，安静的不像话。
　　傅瑶睡不着，干脆爬起来，坐到窗边看夜景。
　　回头往门口看了一眼，房子里比外面还要静，隐约能听到朱立打呼噜的声音。
　　想到周寒生一整晚都要受朱立的呼噜折磨，忍不住浅笑起来，这一笑，忽然有点想念周寒生。
　　也不知是不是自己太腻歪，她和周寒生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像是热恋似的。从前周寒生把感情都埋在心里，不会在明面上回应，热恋状态的只有傅瑶一个人。
　　谈恋爱五年，她几乎没怎么听他表白过。
　　现在却不一样，周寒生开朗许多，性格也变了许多。不再像以前那么自卑，偶尔也会直截了当的表达自己的情绪，连笑容都多了不少。
　　周寒生一主动，傅瑶的心就像要融化了似的。
　　按捺不住心里的小火苗，傅瑶起身，踮脚往周寒生的房间走。走到一半，还没踏进去房间的门，耳边忽然传来巨大的爆炸声。接着，一股力量极大的冲击波撞在楼上，楼摇了两下，门上窗上镶的玻璃“哗啦”一声碎了。
　　傅瑶扶着墙，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第二声爆炸声响起。
　　她抬头往窗外看，不远处的工厂，火光四溅，且爆炸还在继续。
　　房间里的另外三人已经惊醒，温特围着傅瑶不停的打转。周寒生最先出来，一眼就看到扶着墙的傅瑶，微微疑惑了一瞬，一把拉住她往门口安全的地方推。
　　等把楚微带到傅瑶身边后，他才和朱立走到窗边，观察外面的情况。
　　窗户上已经被爆炸的冲击波震碎，窗外，像是点燃掩埋许久的火线似的，爆炸一波接着一波。漫天飘满灰屑，红光冲天，天边一片赤红。小火团脱离了大团队，袭向周围的居民区，很快，四周火光四起，不断传出哀嚎声。
　　有浓烟从防盗门的缝隙中钻进来。
　　傅瑶急忙去叫周寒生：“楼道好像起火了。”
　　周寒生顿了一下，转身拉着朱立往后跑。刚跑到傅瑶身边，剧烈的爆炸声再一次响起，居民楼“轰”的一声，剩余的碎玻璃再次崩裂。玻璃碴四溅，周寒生下意识把傅瑶捞到怀里，用身子护住她。
　　等一切平稳，从猫眼看了眼外面。
　　外面烟雾很浓，没看见火光，虽不知起火的具体位置，但看烟移动的方向，应该是楼上。他们所在的位置是二楼，一鼓作气跑下去不难。
　　虽然情况紧急，但想到出去后不一定再能回来，周寒生还是让其余人收拾好旅行包背在身上。傅瑶蹲下身抱着温特，嘱咐：“一会跟紧我们，不要乱跑。”她已经听到楼下许多人的叫喊声，这城里人还很多，她担心一会情况混乱，温特会跟丢。
　　正嘱咐着，周寒生不知从哪里翻出来了一个狗链子，麻利的套在温特身上。
　　温特也很乖，任由他套，还配合的抬了下爪子。
　　傅瑶有点惊讶，然也只惊讶了一小会，周寒生一直都这么神奇，随时都能变出来需要用的东西似的。
　　一切准备好，周寒生取来切成小块的毛巾，用凉水打湿，分给每个人。
　　一手拽着傅瑶，傅瑶牵着温特。
　　深吸口气，用毛巾捂住口鼻，一口气往楼下跑。
　　楼下已经聚集了许多人。
　　有很多爆炸的小火团从天而降，砸到哪里，哪里就开始起火。人们逃跑的过程，还不得不躲避着这些火团，上百个人在楼前跑，走出南城一来，傅瑶还很少看到这么壮观的景象。
　　周寒生牵着她跑到楼下，在楼前的空地站了站，转身跟着人群的方向一起走。
　　抬腿走了几步，打头的人却忽然停了下来，紧接着，警笛声忽然响起。三秒长声，中间空一秒，反复循环，是消防车的声音。
　　听见这声音，傅瑶有点呆。
　　这大半年走过这么多地方，别说是消防车了，傅瑶连车都没见过多少。且情况太过混乱，ZF都无力维持，怎么还会有消防队来？
　　尽管傅瑶不信，三辆红色的大车还是跟着警笛声一起徐徐开了过来。人们自觉的给消防车让了一条路，站在路边，惊奇的仰头看着。
　　傅瑶方才的那幢楼上还有人困在里面，消防车在傅瑶面前停下，车上走下几名消防队员。
　　人不多，只有五人。
　　他们穿着制服下来的那一刻，人群忽然发出一阵唏嘘声，有人看着他们，忽然间就掉了两滴眼泪。提心吊胆的过了太久，忽然间发现还有人会管你的感觉真好。
　　消防队长是个中年男子，熟练的指挥队员灭火上楼。
　　有人怯生生的问他：“ZF都要散了，你们怎么还没逃跑？”
　　消防队长看了他一眼，眉宇间都是严厉：“我是灭火的，跟ZF散不散有什么关系？”说的话不太友好，他也不想再耽误时间，戴好安全设施，往楼里冲去。
　　傅瑶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现在的心情就好比在随时都会被飞机大炮打中的地方，看到了国…家派来接他们的直升飞机。
　　那五名消防队员也没全上楼，有一人留了下来，指引已经跑出来的人有序离开这里。有人指挥，人群一下子安静许多，没有人再乱跑，有序的跟着前面人的步伐，速度一下子快了很多。
　　那名消防队员还是个年轻的小伙，笑起来很阳光，一边带着他们走，一边跟身旁的人聊天。
　　他说其实消防队早就散了，但大部分队员都没离开，这半年来，他们哪有情况就往哪跑，顺便揽了警察的活。危险太多，跑来跑去，就剩下他们五个人。
　　干回本行，这还是第一次。
　　听着他徐徐描述自己大半年的生活，傅瑶忽然间就相信，有黑暗的地方也一定会有光明。
　　爆炸的是化学工厂，消防队员一路领他们去了远离工厂的市中心，安顿好他们后，又匆匆往大火的方向赶。他的背影在黑暗中不甚清晰，却尤为高大。
　　爆炸声依然没断，大火还在蔓延，他们的任务才刚刚开始。
　　也有人劝那名消防队员跟他们一起跑，别再回去送死，他却只是笑笑，转身跑的更快。
　　傅瑶看了看远处的滚滚浓烟，像是地狱。
　　好在，这次没有人再掉队。
　　周寒生走到马路边，垫了衣服，然后招呼其他人坐下。临时住所被火包围，他们只能再找下一个能住的地方。虽然是半夜被迫爬起来，但每个人都没什么睡意。
　　傅瑶还在看爆炸的方向，太惨烈。
　　看了一会，扭头往周围看了看，才发现城里大部分人都聚集在这。
　　他们正激烈的讨论着什么，听他们说话的口音，似乎是大江南北哪个地方的人都有。傅瑶看向周寒生，这才发现他一直在侧耳细听。
　　听了片刻，他神色忽然一动，搂着傅瑶的那只手紧了紧，然后猛地把傅瑶从地上拉起来：“走，去火车站。”
　　傅瑶在内的其他三人都有点懵，不解的看着他。
　　周寒生已经拉着傅瑶往东走，一边走一边低声解释：“看见周围的人了吗？他们几乎都不是本地人，都是从四面八方逃难过来的，目的地是环境还可以生存的东北方向。”顿了顿，道，“刚刚有人说，ZF组织了火车往东北拉人，明天七点钟，是最后一班车。”
　　那人说话很小声，周围的人都不知道，却被听力好的周寒生悄悄听了过来。将消息东拼西凑在一起，就得出了结论。
　　这一番话说的傅瑶有些恍惚，看了周寒生半晌，才问：“是不是如果我们上了车，就等于能用最快的速度到达目的地，基本上就算是安全了？”
　　周寒生没回头，拉着她愈走愈快，声音却依然沉稳：“现在地震还有极端天气出现的频率越来越低，如果我们真的能赶上那辆车，傅瑶，基本上就算是熬过去了。”
　　周寒生说的没错，在东北，人类还能正常生活，没发生过什么特别重大的天灾。
　　现在地壳渐渐平静，太阳也逐渐回归正常，如果能赶上那趟火车，他们就能避免途中很多危险，直接到达安全的地方。也幸好他们现在的位置马上就要到东北境内，还能通电，火车勉强可以跑几趟。
　　速度比以往慢，却还是比人的两条腿快了不知多少倍。
　　搞清楚眼前的状况，傅瑶开始加速。
　　市中心聚集的人很多，他们往人流相反的方向移动，速度着实高不起来。且傅瑶还要时时刻刻顾及温特，又想快走，又怕它不小心被谁踩到。
　　朱立有些看不过去，走过去，拿走傅瑶手上牢牢握着的狗链子，一把抱起温特。
　　温特是大狗，比婴儿还要沉，朱立抱着它，引来很多人的围观。
　　有人鄙夷的看了他一眼，心里大约想着，这种时候还去管狗，真蠢。
　　朱立没管旁人怎么看，拧着眉加快脚步。
　　一路走下来，人越来越少。周寒生看了眼表，现在是凌晨三点半，火车七点开，他们还有足够的时间。
　　心刚安顿下来，头顶忽然发出一道光芒，紧接着伴随着巨响，又有无数电光从天上劈下来。
　　是闪电和雷声。
　　傅瑶脚步顿住，抬头看着天空，不知从哪里汇聚来的乌云，黑压压的，就在他们头顶。那边火光还没灭，这边即将要下暴雨，天变的实在太快。
　　打雷天走在外面有些危险，朱立歪头看了会，道：“反正还有时间，我们还是先避一避吧，现在这种鬼天气，闪电可不是普通的闪电。反正是暴雨，估计一会就过去。”
　　说完，指了指不远处的地下超市：“去那躲躲雨？”
　　周寒生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一眼，沉思片刻，点点头。朱立说的有道理，方才那道闪电几乎将夜空刺成两半，如果打在人身上，后果不堪设想。
　　虽说被雷劈中的可能性极低，但现在毕竟情况特殊，如果出现万一，他们没有后悔药可以吃。
　　四人朝地下超市走去。
　　那是个还在营业的地下超市，规模很大，灯火通明。进门是卖珠宝首饰的地方，再往里，走过监控门，才是正经的卖各种物品的超市。由于爆炸和雷声，超市里已经躲了不少人。
　　傅瑶他们前脚走进超市，后面大雨就下了起来。斗大的雨滴，下落速度极快，远远看着，像一道密不透风的雨墙。留在市中心的人，大约都已经被淋成落汤鸡了。
　　这么多人进来躲雨，只看不买，超市老板有些不愿意，一脸鄙夷的看着他们。
　　周寒生瞥了老板一眼，带傅瑶几人去了安全通道。
　　这里没灯，很暗，只有两个人，不会有人来赶他们走。
　　然傅瑶只往黑影里蹲着的两人看了一眼，就怔住了。虽然没有光线，但那两个人的轮廓实在是太熟悉，一个坐在地上闭眸深思，另一个吊儿郎当的站着，四处乱看。
　　很快，站着的那人看到傅瑶，惊讶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