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万场-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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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碎石滚落山崖，许久听不到回响，众人攀爬了许久才登上此处，这断崖下更是深不见底的山谷，崖壁如被巨斧自上切　断，毫无攀爬之处，崖边簌簌凉风掠过，使得颜歌不自主的打了个寒颤，这片刻的功夫，云栈与阑珊也赶了上来，众　人凝望着崖边看似年少的女子，她肌肤泛着淡淡荧光，似是随时都会融入到空气中消失不见。

　　懿望向崖下，头也不回道：“你与嬴嬛有些交情吧。”

　　一路来，这些人望见她手中的观天箫，都会提及嬴嬛，颜歌也不再惊讶，“她是我姑姑”

　　懿嘴角含笑道：“你不畏艰苦的找我做什么？”

　　“我父顾青云如今下落不明，无人知晓，据高人指点这世上无樽前月不知之事，还请懿姑娘帮我找到她。”

　　懿转过身，嘴角微扬道：“天下需要帮助之人那么多，我力量有限，无法尽善，如果你真想知道她的下落，便从这断　崖跳下去，不可用任何武功仙术抵抗。”说到这里她轻眯起双眼凑上前道：“倘若你不死，我就带你去见樽前月。”

　　“不可！”云栈和阑珊异口同声喝道，这断崖绝壁深不可测，纵然轻功超群也难保平安，倘若无任何功力护体，定是　必死无疑。

　　壹次心淡淡道：“你，动摇了么？”

　　颜歌单薄的身影在断崖旁却坚如磐石，她仰起脸，轻蔑的一笑，“想做一件事，便要尽力去做，不用瞻前顾后，只求　问心无愧。”说罢她转身望向云栈，此时无需只言片语，一个眼神足矣。

　　那一刻，这一眼涵盖了太多情愫，云栈的大脑有一刻的空白，随即他毫不犹豫的萌生了一个想法——她要跳，他就陪　她，是生是死，他都陪她一起。

　　颜歌脚步向后径直退向崖壁，张开手臂，猛的一蹬，纵身向无底的崖下跃去。

　　阑珊的惊呼声尤卡在喉间，却突然感到身边忽忽风声，还未等她回过神来，便见云栈的身影惊鸿般在崖前闪过，他几　乎同时与颜歌坠落而下，那一刻阑珊的心好似突然跳漏了半拍，她紧握住双手慌忙跑到崖边，浓浓的云雾遮住了双眼　，已看不到两个人的踪影。

　　倒是懿轻轻的捂嘴一笑，“本来只想试试诚意，熟料又试出一段至死不渝。

　　阑珊听罢方才定睛望向懿姑娘，只见她面色毫无杀意，阑珊的心下也放宽许多。

　　而此时正急速坠落的二人，耳边只余下忽忽狂风，颜歌在身体失去依附的那一刻望见云栈的身影，可她已来不及阻止　，抬起手想推开他，人却若飘絮般无处受力，她拼命的摇着头喊道，“别犯傻！云栈！”

　　云栈将内力灌注掌心，加速坠落的速度，她就在眼前，却差那么一点，无论如何也抓不到她。这时脖间不断晃动的颈　环垂下打在了脸颊上，这些年这颈环一直未曾离身，就好比江千念一直陪在他身边，此刻云栈脑海中响起了昔日谋姿　与他说过的话：你已经错过一次，别让自己错过第二次！

　　因为一时的犹豫，他输掉了她，悔恨一生，如今他怎么可能再弃所爱于不顾！

　　“不！”他睁开眼突地大喝一声，凝聚所有内力于掌中向下奋力一抓，握住了颜歌冰凉的手掌，云栈绷直了手臂猛的　一拉，将颜歌揽在怀中，他颤抖着双手，紧紧将颜歌裹在怀中，似是恨不得将她融入到骨血里，云栈低吼道：“这一　次，我不会再丢下你不管！不会！”

　　纷乱的发丝随着狂风而起遮挡了她的双眼，颜歌感受到了他心中的杂乱，她不知道这句话是对江千念而说还是对她而　说，但此刻她真愿时间定格在这无尽头的坠落，她和他可以抛开顾虑，肆无忌惮的相拥相守。

　　可是断崖终有尽头，这不是琅峫山，没有结界，浓浓的云雾下便是坚实的谷底，云栈依稀可以看见下方青葱的绿地，　可这样的急速的坠落早已无法遏制。

　　颜歌却轻笑着揽上云栈的脖颈道：“你怕不怕？”

　　云栈摇摇头，他心中已有主意，此生绝不再允许所爱之人再自己面前死去，他用尽余下的全部力气，猛的一转身子，　将颜歌抱在身上，而自己则以身躯为垫，挡在颜歌身下。

　　他怎么会让她死，她还有大好年华没有读过，还有太多梦想没来得及实现。

　　一直在断崖边苦苦等候的景阑珊终究耐不住性子，不知身边这古怪的懿姑娘再想些什么，她急切的问道：“要试诚意　，他们已经跳下去了，你难不成真要她们的命不可！”

　　懿不紧不慢道：“你急什么。”

　　阑珊听罢冷哼一声道：“你不救，我去救！”说罢便要转身寻下山。

　　懿望着浓浓的云雾，撇嘴一笑，“时候刚刚好。”语毕，她轻抬起手腕在胸前结了个数道法印，淡蓝色的荧光在掌心　凝聚，懿挥掌向崖下虚空一抓，“收！”她掌心的荧光随之而出，将本缠绕在崖下的浓雾凝成一团，飞速而下，直卷　向即将坠落到千米下紧紧相拥的两人。

　　云栈与颜歌此时距地面已不足百米，突地感觉一层浓浓白雾自上铺天盖地卷来，将两人牢牢裹在其中，二人如坠入棉　絮一般，下落的趋势骤然止住。

　　懿轻闭双眼，轻抬手腕向回一转，嘴里唱响古老的梵音，那白雾猛然在山下的谷底散开，两人的身影也随着消失不见　，而与此同时，断崖旁的槐树下凝聚而起了浓浓的雾气，当雾气消散在空中，云栈和颜歌的身影也随之显现。

　　阑珊心中的大石此时方才落下，她欣喜的一把冲上前将指尖搭在颜歌的脉搏上，关切的问道：“有没有伤到？”

　　颜歌摇摇头示意无碍，她与云栈相视一眼，略微尴尬的放开了彼此紧握的手掌。

　　懿玩味的望着颜歌淡然一笑道：“你没死，我说话也算话，我可以送你去找她。”

　　云栈拱手一礼道：“懿姑娘术法高强，多谢手下留情。”

　　懿撇撇嘴道：“也别高兴的太早，樽前月在天之尽头么，有千座佛塔，更与仙域相接，她所在的塔中有神兽白泽守卫　，你想见到她，当真要看你们自己的运气。”

　　颜歌蹙眉道：“千万佛塔，那如何能知道她在哪座塔？”

　　懿略有深意的一笑，“你若何她有缘，就好找得很，你们三个都是聪明人，这一点就自己领悟吧，我不过是游荡在凡　间的魅灵，才不想去招惹那个神兽白泽，所以只能送你们去天之尽头了。”说吧懿张开手臂，在虚空中垂头画下一个　满园，空气如被切割而开一般，荡起五彩的涟漪。

　　懿摊手道：“穿过这里，就是天之尽头，如果你找得到樽前月，她自会送你回来，如果你找不到她，就将永远留在那　里，直至飞升成仙修的正果才能离开。”她深吸了口气道：“你想好了，就决定去不去吧。”

　　颜歌咬紧牙关，“多谢懿姑娘，颜歌既然决定了，就不会后退。”说吧她转身对云栈二人道：“你们就陪我到这里吧　……”

　　云栈抬手打断了她的话，一把拉住她的手道：“一起去！”说罢他一只脚踏入往生门，身影也随之消失在光圈后，颜　歌一直紧握着他的手，毫无预兆的被拉了进去。

　　阑珊见状，心中也再无半分犹豫，对懿道了句：“告辞！”一个闪身便跃入了往生门内。

　　就算永远留在天之尽头，能远离人间是非恩怨，又何尝不是快事！

　　断崖旁只余下懿一个人，空中五彩的光华渐渐散去，一切归附最初的平静，壹次心嘴角扬起一抹浅笑，没有人知道这　个古怪的魅灵在想些什么。

　　第72章　　　二七　【通天之塔】

　　穿过强烈的气流，身体如被时空掠过一般，随着破碎的空气，骨骼不断传来扭曲的疼痛，但当颜歌再次睁开双眼时，　她们已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眼前的天空无日无月，只有望不穿的苍穹和白雾萦绕在周遭，颜歌惊愕的睁大了双眼，无尽的高塔耸立在眼前，这些　佛塔形状各异，或高耸入云，或面积庞大，穷尽目力也难以望到边界，远处更有数片大陆浮游而起，飘飘荡荡的悬浮　在天地之间。

　　“天之尽头，这里是仙境不成……”云栈也不禁倒呵了口气。

　　突地嗡嗡的轰鸣声在耳畔响起，空气犹如撕裂了个口子，景阑珊的身影显现出来，经过时空的交割，她显得有些不适　，脚步踉跄了下方才站稳，望着眼前密密麻麻的佛塔惊道：“这么多通天佛塔，我们到哪去找那个樽前月。”

　　云栈听罢也蹙起眉，他缓步走上前望着距离三人最近的一座佛塔沉思了片刻道：“若按杜前辈所说，这些佛塔和漂浮　的仙域大陆都是高人隐士修仙之所，咱们不能乱闯。”说到此处他顿了顿轻声独自呢喃着陷入沉思，“懿姑娘说若有　缘便可相见，樽前月……月神遗留之魄……”

　　颜歌听着云栈不断重复那个名字，好奇道：“樽前？这个月神之魄很爱酒么？”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云栈听罢眼中一亮，“莫非只有醉倒樽前，才能见到她！”

　　此话一出，阑珊和颜歌也恍然大悟，“可是此刻哪里去找酒呢？”

　　这倒着实难住了云栈，这里寂静的连一丝活人的气息都找不到，又能到何处去找酒呢？

　　这时颜歌的衣领突然晃动起来，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探出，正是那只久违了的兔子老七，她瞪着通红的眼睛，一眨不眨　的望着众人。

　　这只懒兔子平日怕死贪吃，自从离开了戚行之，心情也沉闷了好一阵子，一直窝在颜歌怀里不愿出来，这还是头一次　主动跳出来。

　　感觉到了老七的反常，颜歌将它从怀中抱了出来问道：“你知道些什么吗？”

　　兔子老七腾的一下扭转过头，盯着颜歌，鲜红的双眼似是在诉说着什么。

　　颜歌明亮的双眼与老七四目相对，她一字一顿道：“帮我找到她好么？”

　　老七仍旧一动不动的盯着她，眼中似有些挣扎。

　　“帮我。”

　　老七摇了摇头，后腿微蹲，猛的窜起身跳脱颜歌的怀抱，它稳稳的落在地上，抖了抖身上沾染的

　　灰尘，回头望向颜歌。

　　云栈与阑珊丝毫不懂读心之法，此时却也看出这兔子是有心帮她们了。

　　颜歌眼中隐隐有着泪花，对地上的老七道了句：“谢谢。”

　　老七扭过头，不再看她，一跳一跳得向前蹦去，颜歌见状忙拉着云栈等人跟了上去，绕过鳞次栉比的佛塔，一路上满　是奇景瑰丽的花草建筑，可是三人却无暇留下细细旁观，一直秉气紧跟在兔子老七的身后。

　　约莫行了半柱香的时间，颜歌鼻尖轻动，她用力嗅了嗅空气中淡淡的气味，回首对云栈道：“是酒的味道？”

　　云栈嗜酒如命，他的嗅觉本不如颜歌灵敏，此刻却也分辨出来，“好醇的酒香，世间从未闻到过。”

　　阑珊见二人相对而笑，心中竟也莫名的觉得他们是天生一对，按理说她当为两个好友欣喜，可此时却为什么连笑容也　变得僵硬起来。

　　察觉到阑珊的失神发呆，颜歌一把上前抓住她的手，“阑珊姐，咱们一起走。”

　　感觉到掌心中她冰冷的小手，阑珊这才回过神望向颜歌，这个女孩的笑容却足以温暖每个人的心。

　　颜歌欣喜的一笑，右手拉着阑珊，左手牵着云栈，蹦蹦跳跳的追向兔子老七。

　　这个仙气缠绕的世外之境，也因有了她的欢笑和喜悦变得鲜活起来。

　　越往前走，酒气越浓，纵然是嗜酒如命的云栈，也从未在人世间饮过这等清香淡雅的酒，随着距离的拉近，一处形如　圆月的深潭显现在众人面前。

　　走到近处，这酒香冲鼻而至，似乎只是闻着，便已经醉了，云栈品尝过的好酒何止千万，此刻也沉迷的抬不动步子。

　　不知是不是吸入的酒气太多，颜歌脸色有些微红，她上前打量了这深潭，“莫不是里面全都是酒。”

　　云栈蹲下身，取出怀中一直贴身携带的酒壶在潭中舀了一捧酒，凑到鼻前闻道：“只这一壶酒，在世间怕已是万金难　求，这酒既清又香，既甘又烈，少数也有数千年才能有如此底蕴。”

　　阑珊俯身观望着深不见底的“酒潭”，“若你推测不错，咱们要喝醉了才能见到到达樽前月所在之处？”

　　云栈点头道：“是了，这个字谜再简单不过，但能醉到不省人事，绝非易事。”

　　颜歌不解道：“只要喝的酒够多，总会醉的啊。”

　　云栈摇摇头，“世人爱酒，却有几人真能放心大醉，醉到忘记自己，醉到毫无意识？酒醉之时人能卸去所有防备，也　最为虚弱，在这个满是猜忌危机的世道，谁又真的敢放肆饮醉。”说道此处他叹了口气，“来此处的人若是孤身一人　也罢，若是几人同行，定要彼此完全信任，才能做得到。”

　　阑珊深知人情冷暖，赞许道：“信任是这世上最难得之事。”

　　颜歌倩然一笑，“也是最简单的事！”说罢她揽过裙角，用手捧起潭中的酒饮入喉中，沉淀了千年的佳酿一饮入喉，　她竟有些入堕云雾的幻觉。

　　冰凉的液体顺着颜歌的脖颈滑入衣衫，兔子老七也凑在潭边探嘴品酒。

　　云栈一直是最想醉的人，他多想忘记追杀，忘记江千念，忘记那些纠缠了一生的人事，可是他不能！在剑冢的生涯，　生命是充满血腥的，在你熟睡时、用膳时　不知道什么时候刀剑就会从四面八方袭来，就算是饮酒，又何曾真敢醉的不　省人事。

　　如今有幸来到这化外之境，饮这千年清酒，他也乐得求个长醉不醒，想到此处云栈仰首将酒壶中的酒一饮而尽。

　　阑珊出神的望着身边的二人，随即也毫不犹豫的捧酒而饮。

　　这一口口酒，用来浇灭哀愁，每个人心中各自难以言语的哀愁。

　　意识开始模糊，思维开始分散，昔日的痛苦缓缓远去，脑海中变得一片空白，眼前的景物早已模糊难辨，捧酒的手臂　无力的垂下，重重的醉倒在地。

　　不知这一醉是多久，身体才能逐渐恢复了知觉，云栈努力撑开沉重的眼皮，打量起四周来。

　　眼前是空旷的足有百余米宽的塔底，空气中弥漫着的雾气散发荧荧白光将四周映亮，放眼望去巨大的长柱足有数百丈　之高，四壁雕刻着复杂的符文图腾，难以捉摸。

　　这时突然一只冰凉的小手抓住了自己的臂膀，云栈警惕的回身，正对上颜歌温婉的笑容，女孩睁大了双眼好奇的打量　着四周，“怎么一觉醒来就到了这里？”

　　阑珊也揉了揉双眼，慵懒道：“看这里像是塔底。”说道此处，她突地清醒道：“莫不是……”

　　“这应该就是樽前月所在的通天塔。”云栈微微一笑，“樽前月，果然酒醉樽前，便可得见。”

　　颜歌左观右看的踱步道：“如懿所说，这里并不难找。”话至此处她脸色微微一变，眯着眼指向一处略微黑暗的角落　道：“那里好像有个长梯。”

　　若不是颜歌体质特异，常人目力在强也难以发现者黑暗处隐藏着的长梯。

　　云栈眉头一簇，随着颜歌等人一起走上去查看，只见那阶梯以白玉般的石板铺成，上面泛着淡淡的月牙光芒，蜿蜒着　直通向头顶上方。

　　颜歌顺着阶梯望去，“上了塔顶，就能见到那位月神之魄了吧。”

　　“慢着。”云栈挥手挡在颜歌身前道：“可曾记得懿姑娘说的神兽白泽？”

　　阑珊点头道：“据传闻记载，白泽是昆仑山的上古神兽，只有当圣人治理天下时，才会奉书而出，它极为凶猛，却能　闻人言，通晓世情。”

　　颜歌幽幽道：“当年轩辕黄帝在东海之滨遇见白泽，此兽知过去晓未来，更对妖魔鬼怪了如指掌，黄帝根据他所说绘　成了白泽精怪图》，流传后世以教后人。”

　　云栈有些诧异道：“白泽图》失传已久，你怎知道如此清楚？”

　　颜歌道：“琅峫山就有一本白泽图》，是姑姑留下的，我闲着无事就会翻来看看。”揉着脑袋，颜歌似乎想到了什　么，“姑姑曾经提过，白泽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家伙。”

　　云栈眯起眼道：“看来我们决不能硬碰，上了这层见机行事。你们跟在我身后。”说罢他放轻了脚步，小心翼翼的踏　上了石阶。

　　尽管三人的步子迈得极轻，仍旧不可避免的发出了轻微的声响，白玉阶剔透的发出荧荧月光，周遭漆黑的空气夹杂着　萦绕在身旁的雾气，让人有霎时的迷离——此时是在夜色中踏月而上。

　　第73章　　二八　【白泽神兽】

　　布靴踏在洁白的长阶上，没有印下半丝痕迹，长阶似是没有尽头，走了许久还未看到第二层的入口，阑珊蹙眉道：“　在底下看不过数百米的距离，怎么还没到？”

　　云栈侧过头像玉阶下望去，此时下面已是漆黑一片，偏偏雾气遮住了目光，难见端倪，众人回首向来路望去，一条星　星点点的小路蔓延向后方。

　　颜歌却似突然想起了什么，脸色也是一变，“你们看到老七了没有？”

　　云栈这才意识到老七已消失了许久，“自从醒了，就没再见那兔子的影子。”

　　颜歌担心道：“我得去找它，这笨兔子虎头虎脑的又闯到哪去了。”

　　云栈一把拉住她，“不必过于担心，它不是寻常的兔子，既然能带咱们找到酒潭，自然对这里十分熟悉，现在我们自　己都不知身处何处，又上哪里找它。”

　　哪知话音刚落，头顶处突然传来“轰隆”的声响，本来安静空旷的塔底顿时响起阵阵回声，竟震得人双耳发麻，还没　等众人回过神来，上方再次传来“咕咕”的叫声，随即似有重物在上方奔跑，剁得白玉阶也微微颤抖。

　　“你这大块头！怎么蛮不讲理！”远处隐隐约约传来了一个女子的声音。

　　熟料颜歌听罢浑身也是一抖，“是老七！”她只在大荒泽狱听过她开口讲话，但那声音一直刻在她脑海中不曾抹去，　如今再次听闻，想是老七遇到了极大的麻烦，由不得多想，颜歌便急着向前冲去。

　　熟料玉阶本就光滑如镜，现下更是被震得有些倾斜，颜歌心神一乱，脚下疏忽，顺着石阶便摔了下去。

　　众人攀爬了许久，此时距离地面的高度可想而知，索性云栈眼明手快，他左手抓住长阶，身体横飞而出，拦腰抱过跌　落而下的颜歌，随即他掌心加力，一个翻身荡回石阶上。

　　这一瞬间的功夫，上面打斗声也愈演愈烈。

　　声音的源头就是白玉阶的尽头，颜歌心中担心老七的安危，也顾不得许多，才站稳身形就抽出腰间的观天箫踏着玉阶　径直而上。

　　云栈还想阻住她，可他的手再快，仍旧没有颜歌的身形快，转眼间，女孩已经风一般的向前掠去。

　　他与她之间素来如此，阻止不了，也只能相陪了，想罢云栈便大步跟了上去，阑珊轻叹了口气，也只得紧紧跟在二人　身后。

　　颜歌听着前方越发激烈的打斗声和不断传来的低吼，心也跟着揪了起来，她脚下不断加力，已近乎凌空而飞，女孩的　心里只有一个声音：决不能让老七出事！

　　白玉阶的尽头就是通天佛塔第二层的入口处，这里同塔底一般，没有任何光线照明，寻常人的肉眼看上去自是漆黑一　片，只有老七鲜红的眼睛在黑暗中瑟瑟发亮。

　　打斗戛然而止，空气中突然死寂一般，不再发出半点声响，似在酝酿即将到来的狂风骤雨。

　　颜歌的脚步刚刚踏上地面，黑暗的角落便窜起一只庞然大物，它猛的张开玉般洁白剔透的眼珠，满是怒意的奔跑而来　，它奔跑之声如雷电轰鸣般令人心惊肉跳，相比之下兔子老七简直弱小的不堪一击，可这平日怯懦贪吃的兔子今日也　不知是怎么了，此刻就倔强的昂首以待，丝毫没有躲闪的意思。

　　四周漆黑一片，常人难以视物，可她顾颜歌不是常人，双眼敏锐异常，自然能捕捉到黑暗中的险况，见老七有难，她　将灵力灌注于箫体之中，飞身投入战局，横箫挡在了兔子老七的身前。

　　“当！”清脆的响声震得周围云雾也陡然散开，观天箫的神力在巨兽前爪的重击下，荡起一片墨绿的光芒，颜歌手臂　发麻，身子一沉，双脚也向后退出数丈，她身后的兔子老七被光波所累，翻了个跟斗摔倒在地。

　　那巨兽也被观天箫的力量所阻，微微后退了数步，不过片刻功夫，沉稳粗狂的呼吸再次在空气中回响而起，似是被这　不知来历的女孩触怒，他撑起高大的身子，呲开口中的獠牙，微眯起双眼望又一次扑了上来。

　　兔子老七见状大叫道：“主人小心！”

　　颜歌心知若不是有观天箫护体，以她的道行根本连这巨兽的第一招都接不下，眼下也只有闪躲的份，她一把抓起地上　的兔子老七护在怀里，一个侧翻凌空躲过。

　　那巨兽却哪是这么好对付的，它身子也是极为灵敏，竟当空飞起，自颜歌头顶打下。

　　慌乱之中颜歌只得拿起观天箫奋力一挡，虽然如此，却也被巨兽的神力重创，她重重的摔倒在地，坚硬的地面也被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