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方世界-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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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想到给我安排了一个从心者…”
　　风五听苏绫这样讲，有些听不明白…
　　“从心者？啥意思？”
　　“怂哔。”
　　苦艾酒答道，推了推眼镜，同苏绫一块蹲了下来，端详着苏绫手中的泥。
　　她左手敲打着眼下三人抱圆的参天大树，应该是正在视察品种，而右手中捏着那一捧红泥，嘴里咬着手电，正以高速解谜状态思考着…
　　苏绫手一发力，眼镜哥当即颇为冷静的撤开三米多远，怂成他手上挂件的风五也被甩开。俩人紧张兮兮地盯着苏绫，颇为激动。
　　手上的泥巴，被她拧出了一把红色粘稠的油脂…
　　“肥沃到一把能踩出油的土地。”苏绫默默念叨着，目光上移：“现在地球上，还没发现过哪种杉木，能长得这么结实，这么高。”
　　而她回过头时，苦艾酒一脸严肃警惕地提防着眼下的女人。
　　“嗯？”苏绫正奇怪：“你怎么了？”
　　苦艾酒正色答道：“我从来没见过咬着手电还能说话的家伙，而且…”
　　“头儿有洁癖。”风五调笑道。
　　听得远方林地中悉悉索索的奇异声响，他不由得又离自家头儿近了几步，慌得不行。
　　苏绫心中起了波澜，她在想要不要就地把这俩极品干掉，先不说真实难度下，他们死亡能不能留下尸体，就算做成腊肉干也够自己吃好几天了。
　　“小酒。”苏绫这番称呼，让苦艾酒精神一振。
　　“苦艾酒。”他面不改色纠正道。
　　“视力如何？”
　　“心眼：88。”
　　苦艾酒应该是报着自己游戏角色的能力值，而心眼这一栏，对应的正是角色的感知力，苏绫最初的感知力属于直感，后来精进成了嗅灵识鬼。
　　88点，比起苏绫高了不少，而且不限于灵异鬼怪类生物的侦测。
　　“你能看见什么？”苏绫知道，苦艾酒实然是个心思缜密的家伙，他刚传送完至这儿，便完成了三百六十度的观察，这是CS选手的职业病。
　　“同你一样，大雾，树林，没有一片落叶，脏泥巴。”
　　没有一片落叶？
　　苏绫抬起头，白熊说过，迎着晨星的启示，但眼下这环境中别说星星了，没光走个几步都能撞树上。
　　而头顶上，手电光照去，是密密麻麻的树叶与一个个看不太真切的“包裹”，说是包裹，只是形状相似罢了，苏绫刚开始以为是果实，也没多在意。
　　风五拉下帽子，防尘的衣袍也一并脱下，他的头发挺长的，挺有艺术气息，略显年轻，只不过不知为何留着点儿山羊胡，看起来挺脏。
　　他仰望着苏绫手电光所照的位置，那包裹样子的树木果实，眼中尽是恐惧的神色。
　　“那是…肉块，你们看，那东西的絮…是布料。”
　　苏绫仔细看去，觉得眼下这俩的眼力都挺不错：“树会长肉吗？”
　　风五强压下恐惧感，颤抖的手指向上方，好像看见了不可思议的玩意儿：“树会…吃人。”
　　手电的光划过森林顶部层层叠叠的叶子，从缝隙中，还能找到许许多多球状的“果实”。
　　突然…沙沙作响的叶中，隐隐约约有只生物正在移动，不时通过手电，能看见那一对绿油油的眼睛。
　　风五的脸色变了。
　　苦艾酒的脸色变了。
　　唯独苏绫没变，因为她还不知道，他们到底看见了什么。
　　苦艾酒：“鱼…”
　　风五：“好大的鱼…”


第38章　怪鱼
　　“鱼？”苏绫应着他们所望的方向一同看去，心想着眼下这两位怕不是想吃海产想疯了。树上怎么会有鱼的。
　　手电光照去，两人皆是不约而同向后怒跳一步，对树上那奇形怪状的海产很是忌讳。
　　风五一脸难以置信：“长着腿，四条…”
　　苦艾酒依然是那副冷漠镇静的神色：“环状口，全是锯形牙，看来吃肉。”
　　“原来是两位从心者。”苏绫微微一笑，想着当前最为重要的事：“眼下看得不太真切…”
　　刚想说出：“你们会爬…”
　　风五：“不会！”
　　苦艾酒：“摔断过腿！”
　　苏绫摇了摇头，面无表情，思考了半天说不出话，心里问候着亡魂的娘亲。嘴上吐着表里不一的想法。
　　“完美！极品！酷！~”
　　她身手利索地扒上树干，一路往上。
　　风五：“我敬你是条汉子。”
　　苦艾酒：“武运昌隆。”
　　为什么？
　　明知道有危险，可能会触发某种即死的条件，为什么她还要以身犯险？
　　若说下边儿俩怂成一团的家伙，看见的是极为恐怖的怪形，她倒是没什么感觉。因为她可以把这类恐惧归为克苏鲁神话中范本来读，核心思想便是无知即福址，既然不知道看见了什么玩意儿，自然也不会感到恐怖。
　　而且依照俩从心者口中所述，显然那玩意儿是个半鱼半人的模样，很像是《达贡》中的描述。
　　苏绫默默念叨着其中的内容…
　　“海洋中的邪神，与陆上的人交媾，诞下神的子嗣，他们有腮，时常变成鱼的样子，混迹在我们当中，也称为深海的潜伏者。”
　　如果上去发现是条美人鱼，大不了光棍一把，用核能手电来一场暗黑界美食节目，只不过辐射量超标的鱼肉吃下去会不会有什么特殊效果。
　　“要是变成咸鱼超人之类的角色，想想都赚到啊…”
　　苏绫上树的举动还有一个原因，她看不见星星，看不见天空，自然也不能用星象的方式来确定方向，如何迎着晨星的启示？
　　而且晨星的启示这玩意儿，若是按照克总发个糖的神话系来说，怕不是传说中的星之眷族章鱼哥？
　　先不说这地方到底是不是地球，反正试试又不花钱。
　　若是说上边儿是条虎纹鲨鱼，这利索的移动速度…
　　咯咯咯~
　　咯咯咯~
　　她听见了异动，打断了思索。
　　头顶上落下些尘，在苏绫的眼里，落的极慢，就像是空气中浮着的孢子球菌落，可能是某种可怕的病原体。
　　苏绫屏住呼吸，慢慢挪动着身形，往另一侧挪去，下面俩从心货中，风五发出一阵尖叫！
　　“你头…”
　　嗽~
　　一枚飞石，在漆黑的夜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光。
　　“上…”
　　苦艾酒用尽全力而发，右臂还保持着投掷的姿势，那身形，就像一张发尽了力的弓！
　　砰~
　　苏绫稍稍抬头，她瞧见自己所处的树干背面，有四只青得流油的脚掌，正扒着树干，从那一侧来看，左边树干缓缓露出了一个比起人，更像是鱼类的头颅。
　　那一侧青目白眸，漆黑的瞳孔无神而空洞，死死地盯着苏绫。骨关节好似钙质流失许久，慢慢挪动之间，发出奇异地，令人恐惧到抓狂的松响。
　　咯咯咯~
　　咯咯咯~
　　苏绫眼神，沉了下来，苏绫的心，提起少许。
　　那头怪鱼的脑袋还冒着些许青烟，或许是苦艾酒刚才那记飞石所致，伤处的血，因温度而散出的白雾。
　　苏绫看不见它是否受伤，受了多重的伤，甚至还不能确定眼下这头怪鱼是否能看见自己。
　　她很冷静，也很紧张。
　　“打叶子！”命令简单明了。
　　嗽~
　　第二记石子射出，这CS选手的射击手法与临场反应都十分到位，而目标的选定，苦艾酒在第二秒就知道苏绫到底有何目的。
　　“她要投石问路。”
　　一记凌空而去的石子在空气中的剧烈摩擦，划出刺耳的尖啸，锐如响箭。
　　眼前的怪鱼，动了，而苏绫也动了。
　　从石头破开茂密的叶丛，打出一道光来，苏绫就动了。
　　“就这一只，没有同伴，领地意识极强。”
　　苏绫立马得出了这个结论。
　　“气温很低，临近冬季，不属于交配季节，不会结群。”
　　这是她思考后，得出的第二个结论。
　　“对声音极其敏感，视力很差。”
　　这是她在攀爬树干，逃离正在由飞石吸引去注意的怪鱼时，得出的第三个结论。
　　“叶丛还算薄，它能像是游鱼潜海一样游走在叶子里，必然是刚才那些奇异的孢子所致。”
　　最终，她憋着气，用双手顶破了树丛，她看见的，是稍稍起了些光的天空，以及那颗闪亮的晨星，那一瞬间！她觉得拨开树丛的双手奇痒无比！
　　“糟糕…”
　　无暇去查看双手的情况，确认方向后，她赶忙往下爬去。
　　咯咯咯‘
　　咯咯咯~
　　怪鱼就在她脚下。环状的鱼嘴满是锯刃尖牙，一张一合，像是在呼吸一般…
　　它的右脸被打出了一个大坑…
　　情况已是万分危急，而这时候，苏绫的八极与风铃，居然没有任何一次发挥作用。
　　显然，这不是个灵异剧本，不属于任何鬼神传说…
　　苏绫可能一开始就想错了。
　　不过这时候已然不能犹豫，而苦艾酒也没想到苏绫会这么快就下来，甚至他手中用来掩护的石子都未能再次投出！
　　苏绫大喝一声。
　　“死开啦！扑你个大街！”
　　吓得她都说粤语了。
　　说实在的，你要看到一条咸鱼来抱你大腿你也这样。
　　苏绫顺着下落的势，以那一身低的可怜的15点蛮力，双手松开树干，一脚踏在怪鱼的面门，差些踩进了它的嘴里。
　　一阵粉色的烟雾扬起，苏绫依稀能看见她将对方的脸踏碎之时，溢出的这些诡异扬尘。
　　扑通~
　　沉重的躯壳落了地，怪鱼一声不响，从约有二十来米的树干上砸落在红泥当中，沃土当中立刻激起了一阵红灿灿的油花。
　　而苏绫则是利用着灵巧的身手极速下落着…
　　她归心似箭，甚至不惜磨破双手，纤纤手指上满是划痕与污血。甚至…她感觉的到，一种触及灵魂的痒，正准备从双手渗进皮肤与肌腱当中…
　　刚落地，苏绫当机立断对苦艾酒道：“刀！火！”
　　苦艾酒立刻脱下灰袍，从衣袋中掏出了一枚钢制打火机，苏绫不管不顾，也是直接上去以一只膝盖将他顶在树干上，强行让对方稳住了略显颤抖的手。
　　呼啦啦啦啦~
　　火焰窜起的同时，她已经开始焚烧自己的双手表皮。
　　烤得已经开始碳化，也再所不惜。因为她知道，若是让那些来路不明的菌落在根植得深一些，恐怕就不是做烧烤阿绫这般简单了，那得剁手。
　　至于阳光长存这个技能，苏绫还不准备这么早就交了，只得出此下策。
　　苦艾酒被这一膝击顶得头昏眼花，也是有些佩服眼下这姑娘的果决。
　　苏绫烤至双手的痒已全无知觉，又拿上苦艾酒递来的小刀，一层层细细刮出血，再烤了一遍。紧接着脱下右脚的皮靴，烫过一遍火。
　　就像是上边有着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可怕脏东西，她脸上带着心有余悸的表情，这是苏绫最不喜欢见到的敌人，无法察觉，无法杀死，无法感知。
　　“真是可怕…”苏绫默默念叨着…
　　“居然没有宝贝…好可怕啊…”
　　显然，苏绫的关注点有点儿不对。
　　不等她做完这些，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身后风五又传来一阵惊呼。
　　“这地方…在吃鱼！”


第39章　引路人
　　泛着油泡的红泥中，那具半人半鱼的尸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溶解。
　　苏绫箭步冲上前去，顺手用小刀将头发剪了一把。
　　原因有二。
　　其一，可能头发上带着那些奇异的孢子，保险起见削发明个志。
　　她看向泥坑中，那鱼尸已经溶了一半，在油坑中冒着泡泡，而不时扑腾的半具残骸，骨关节之间还因摩擦碰撞发出咯咯咯的响声，十分渗人。
　　其二，她要搞清楚眼下这玩意到底是什么，以及这片夜里看不见边际的森林，又是什么。
　　她一把将手中的残发洒向坑里，又仔细打着手电观察着。口中念念有词。
　　“蛙蹼，大腿强而有力…骨头的结构看不清啊，是从下边儿开始溶的。”
　　苦艾酒站在她的身边，听得这话，他从腰包中掏出一卷钓鱼线，挂上石子，打进了那即将溶解殆尽的鱼身中，又用力一扯，让它翻了个面。
　　突然！肉眼可见的孢衣嫩芽顺着鱼线攀了过来，苦艾酒心中一阵发毛，赶紧将线断了，三人皆是走向另一边继续查看着眼下这头奇特的生物。
　　他们看清了那玩意的骨头后，苏绫已经能够肯定。
　　“这东西，是人变的。”
　　她指着残骸其中，正如奶油一般，慢慢流出的骨质溶液，依稀能辨认出人类的颅骨。
　　“至少，它曾经是人。”苏绫又补充了一句。
　　紧接着，她掷下的头发也是附着那些粉色的菌落孢子，如同蚯蚓，又被这片红泥沃土所吸收。
　　而就算溶得没了上半身，眼下那头怪鱼，依然有着神经反射，仿佛…仿佛…
　　苦艾酒：“它还活着。”
　　风五紧张地说道：“真是可怕的生物。”
　　苏绫：“没错，找不到一点儿宝贝的东西，真是可怕。”
　　显然苏绫的关注点有点儿问题。
　　直至鱼的身躯被吞噬殆尽，红泥像是吃饱了，将油脂吸收完，恢复了如初的样子。
　　而苏绫指着头顶上，那一个个随风摇曳的“包裹”果实。
　　“小酒，能打下来吗？”
　　苦艾酒：“手电借我。”
　　他接过苏绫手中的光源，眼睛顺着手电，与果子呈三点一线。
　　嗖~！
　　挂在叶间果实的絮，被凌空击断。
　　噗通一声，那果实摔成了碎块。又溅起了一阵油花。
　　苏绫赶忙前去查看，那些碎块更像是某种蛋白质丰富的生物组织，粉红色的肌肉纹理清晰可见，而连接树木的枝条叶絮，则像是一根根输液管。
　　这片土地，又开始了进食。
　　苦艾酒问道：“你怎么看？”
　　苏绫：“很可能，这是个共生的食物链。”
　　她指着叶丛中若隐若现的果实。
　　“那些东西，是树木的根从红泥里的更深处，以及向阳光索取而来的能量产出的有机物，而这片红泥，是一种富土壤真菌。”
　　苦艾酒抚着下巴思索着：“树为食腐的菌落提供食物，而菌落为树木开垦更加肥沃的泥土。”
　　“鱼呢？”风五颤颤巍巍的问道，说实话，那玩意让他很不舒服。
　　“还不能下定论，它的食物来源可能是这树木，那玩意的神经已经完全坏死了，或许支撑着它继续行动的，并不是原来为人的那套大脑与脊椎的神经系统。”
　　苏绫回想着那只，在泥坑中翻滚身形，慢慢蠕动，仿佛活尸一般的鱼。
　　“真是毫无头绪。”
　　苏绫：“总之，先走。”
　　苦艾酒点了点头，其镇定的样子，让苏绫稍稍觉得他有些靠谱起来，或许，人家是真的小时候爬树摔断过腿呢。
　　而风五…已经上了苏绫备用腊肉的名单。
　　“哪个方向？”苦艾酒问道。
　　“晨星，日出时隐约能看见的金星。”苏绫牢记着刚才在树顶一眼望见的星星方向，随即开始朝着那个方向出发。
　　眼下两位，皆是对苏绫的记忆力默默叹服。跟着她的步子，小心翼翼地前进，眼下这片食腐的森林，一眼瞧上去就极为危险，甚至没有任何蛇虫之声，安静得可怕。
　　苦艾酒赶路的同时，小声同自家下手说道…
　　“她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风五附耳听风，也小声答道：“老猫？队长你不是说认错了吗？”
　　“秦先生你知道吧？”
　　“嗯，秦三。”
　　“他原来不叫秦三，他叫秦川，这是本名。”
　　“那怎么？”
　　在那两人窃窃私语之时，苏绫产生了一种危险的预感，这是她的感知力与观察之下，带来的直觉。
　　四处的微小的痕迹与浅浅的脚印，都代表着眼下有陌生人经过，苏绫不太确定自己是否能一直走直线前进，虽然她对自己的腿长还是挺有信心的，若是两条腿不一样长，很可能她会一直在一个没有标示物的地方绕圈子。
　　“领地意识…”
　　苏绫默默念叨着，她觉得这类生物，就算死后的余威，同类也不会那么早来接管地盘，眼下出现的痕迹，显然不是他们自己的脚印。
　　苦艾酒很高，体重与苏绫有着天差地别，眼下的脚印痕迹很浅，并且大小一致，显然是个落单的家伙。
　　而且从印痕来看，是个人，至少她/他穿着布鞋，平底的，粗制滥造的那种，因为一般的鞋底，都有防滑的凹痕，而这双鞋鞋底却异常光滑。
　　身后的窃窃私语还在继续。
　　“从前，老猫与秦先生打了个赌，这是STM小圈子内人尽皆知的事儿。”
　　苦艾酒不紧不慢，看着苏绫那纤细的背影，眼中竟是有了些仰慕。
　　“赌约的内容，是老猫若是能在三天内，把秦先生所点名的十三个游戏全通，秦川这个名字，秦先生就横过来写。”
　　风五所念秦先生现在这名儿，想都不用想是秦先生输了。但苦艾酒接下来的话，却出乎他的意料。
　　“第三天的凌晨，老猫说自己已经搞定了。”
　　“秦先生不信。要老猫截图为证，顺带还要电脑实拍，加真人出镜。”
　　苦艾酒顿了顿，在思索着这其中的关联。又说道：“你不知道秦先生发的游戏有多么大，每一个都有二十多个小时的游戏流程，他自然是不信的。”
　　“老猫也给秦先生单独发了照片过去，后来…”
　　风五也被勾起了好奇心。
　　“秦先生就成了秦三，天天摸鱼度日，想必，是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什么事实？”风五问道。
　　“秦先生当天的QQ签名，换成了：‘我把你当兄弟，你居然特么是个女孩儿。’这句。”
　　苦艾酒言道：“确实，论游戏的话，女生有着先天上的不足，秦先生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那个老猫，居然是个女人。”
　　风五：“队长，这只是你的猜测吧？你怎么能肯定眼下这姑娘就是那家伙。”
　　“停一下！~朋友们。”
　　苏绫伸出了手，将身后正在八卦自己黑历史的两人生生拦住。
　　“有人在咱们前面，像是在指路，又像是在跟踪…”苏绫有此言，是察觉到了前面的家伙，一直与自己保持着微妙的距离，是那种手电光照不到，又能隐约察觉到的地方。
　　仿佛在做着奇怪的问候一样，不敢示好，也不敢与之为敌。
　　苏绫口中不由得念叨起秦先生的话：“这个地方啊…有故事，很神秘，不一般~”
　　苦艾酒看了眼风五，附耳说道：“这口癖也没谁了，简直秦智障。”
　　苏绫只觉耳边生风，剪过后，半短的头发横飞起来，一线寒锋擦过耳垂，火辣辣的疼。
　　而三人皆是回头看去。
　　身后的树上，插着一支黑色诡箭，在夜里，难以发觉它的射击轨迹。
　　入木三分。


第40章　那图与烛
　　“有敌人！”
　　不等苏绫报出敌情，苦艾酒与风五都与苏绫同时躲在了那支黑箭所中树干的背后。
　　有些挤…
　　“朋友，你眼力这么好，出去瞧瞧？”苏绫说罢便要将风五推搡出去。
　　“喂！太过分了吧！”风五一脸不爽，可苏绫却没停下这种卖队友的行为。
　　她一脚蹬上风五的腰，只觉得这家伙下盘很不稳，说实在的，自己15点筋力，却能将眼下这家伙揣出好几米，只能说风五的属性值非常畸形。
　　而苏绫此举的做法，则是在测试着眼下这位队友的特殊之处，他们甚至也没对自己曝出家底，两位眼力都挺不错，看来都属于远程职业。
　　许久，直至风五站在树干外用双手慌乱地护住各处要害，第二支箭也没能如期所至。
　　苏绫略有失望…
　　“你那一副我还活着真是好可惜的表情是怎么回事啊！”
　　苏绫吐了口唾沫，一脸遗憾：“嘁…还以为能有腊肉吃。”
　　风五朝着苏绫大吼大叫着：“你已经把我当做储备粮了吗！？”
　　苦艾酒脸色微变：“敢问阁下以前是干什么的…”
　　苏绫：“业余玩家。”
　　风五内心一阵惊悚，从自家头儿的反应来看，这俩估计已经开始私下商量自己的肉该怎么分了。
　　“嘘…”
　　两人皆是制住了正欲抓狂的风五，那同步率还挺高的。
　　他们…看见风五身后，正缓步从容走来的“土著”。
　　说是土著，那摇曳的身姿，着实有种异邦风情的样子，离得远了，便只能看见那一身半裹的残布，与外披的青鱼皮，那人的脸上，戴着一张白中带灰的面具，很像是石头…不，比起石头，更像是骨头。
　　甚至，直到瞧见了他/她身上那一张齐人高的大弓后，依然认不出这人到底是男是女……
　　“打扮挺中性的。”苏绫看着远远度步而来的客人，三人都有一种奇异而微妙的感觉。
　　风来了…
　　苦艾酒的青灰色军装，死灰的团章微微摇曳着…
　　八极的衣袍，真言之上“忧”字亮了起来。
　　这不是苏绫的情绪，而是眼前之人心中的意，那人越来越近，却没有黑箭那般压抑而阴诡的肃杀感。只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轻盈与空灵。
　　那人的脚上，缠满了布条，若是以两位男士的眼力来看，还能看得见光滑的纹理，正是这黑森林的叶子联结编织而成，只能说这织造手艺真是登峰造极。
　　“你看…那家伙的头发…”风五一脸的不可思议。
　　苏绫的眼力是不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