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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天记-第1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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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元子神色平静一瞥身旁的师弟清禅子,说道:“你来说,刚才发生了什么”。
清禅子望向玉虚子和觉寂,嘴角露出一抹诡笑,继而说道:“方才玉虚子和觉寂两人出去查看门口法阵,当时我正在外小解正好撞到,两人加强了法阵之后,谁知玉虚子举目一扫发现四下无人,竟是一下子将觉寂拦腰抱在怀中,觉寂大惊失色低声叫道,‘你做什么,好不害臊’,她虽是面红心跳低声叫着,却也没有挣脱出来,跟着我便听玉虚子说道,‘师妹,你还不明白我的心意吗’,觉寂任由他抱着回道,‘你个老色鬼,说的什么诨话,你是蜀山掌教,岂能没个正形’,玉虚子道,‘管那劳什子规矩作甚,后山起因子师祖都与我说了,暗示我掌教不得娶妻生子的规矩可以改改了,这一次经历魔难,谁还能想到明天的事情,若是能侥幸苟活,我一定要与你结为道侣,再说你还记得六十年前,那时候你不一样被我抱过……”
清禅子说的可真是绘声绘色,觉寂脸色通红一片,玉虚子幽幽叹了口气,周围弟子却是一个个愣住了,他们未曾想到平日端正肃然的掌教和觉寂师叔竟然会做这等龌龊的事情!
这时候广元子打断道:“捡要紧的说,至于他们肮脏事便不用提了”。
清禅子点头道:“我听他们说到六十年前,觉寂忽然变色,从玉虚子怀中挣脱出来,压低声音道,‘你可别提蓉儿的事情,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就此作罢’,玉虚子见觉寂神色严肃,便也跟道‘这个我自然晓得,只是前段时间后山师叔伯的死,我总觉得与那件事有些关系’,觉寂道‘你莫在妄加揣测’,两人就此揭过此事,一扫四下觉寂被玉虚子拉着手向后面走去,我怕自己暴露便藏着偷听,好似他们在干那些个……肮脏的污秽事……”
清禅子还要说下去,觉寂却突兀一声大喝:“狗贼,我杀了你!”
她虽喊着,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没能站起来,清禅子吓了一跳躲在广元子身后,广元子望着觉寂冷笑道:“怎么你们敢做,还怕叫世人知道,清禅子,你继续说”。
清禅子一看觉寂没了动静,又大着胆子道:“后来我依稀听得,玉虚子说什么要传授掌门之位……我一想事关重大,所以赶回来告知师兄”。
清禅子说完,所有人都傻眼了,广元子肃然道:“铁证如山!玉虚子,你还要狡辩吗?你作为蜀山掌教,和觉寂私通在前,又因你一己私欲要将蜀山大业教给你的女儿,你这掌门做得可真是煞费苦心啊”。
李嘉远喝道:“广元子师伯,在事情没弄清楚之前,你何必咄咄逼人,又岂能听信清禅子师叔一家之言!”
广元子一声冷笑道:“还不够明白吗?不如咱们问问你的好师傅玉虚子,清禅子说得可是真的?”
玉虚子至此依旧无语,李嘉远在一旁急的大喊:“师傅,你倒是说句话啊!”
一清师太也道:“掌教师兄,此事不可糊涂啊,万万不可污我师姐清白”。
熟料,就在这时,玉虚子颓废的站在原地,回声道:“没错,清禅子所说大多都是真的”。
这一声直将周围人唬了一跳,觉寂一怔道:“你……”却是咬唇再说不下去。
玉虚子继续道:“说来惭愧,我贵为蜀山掌教,却不能爱我心爱之人,做我想做之事,为蜀山正道统,为苍生谋太平,与心爱之人相惜相守,我这一生实是庸碌之极。我本是齐国皇族,小时候被送到蜀山修道,恰遇觉寂师妹,我二人一见钟情,却因道门规矩,修真仙途最终分道扬镳,我被师门委以大任,侥幸做了掌教,觉寂师妹也成了彗星峰执掌,但自我二人相识至今,从无逾越规矩之处,除却六十余年前下山历练之时,我曾偷偷抱过她一次,回味至今尤有余香。今时道门遭难,生死未卜,而我也想通了许多,诚如广元子师兄,此次道门失策,我为掌教当负罪责,而我不思悔改,今日又大胆冒犯觉寂师妹,罪大恶极,理当辞去掌门之位,至于清禅子师弟所说,传授掌门之位给蓉儿,你却弄错了,我当时给师妹说得是传位于嘉远,蜀山掌教责任重大,从来都是上下相传,这掌门金剑便由嘉远暂代吧”。
玉虚子说着随手拿出蜀山掌门亲佩金剑向着李嘉远递了过去,李嘉远知道师傅是怕道统旁落如广元子手中,所以当先应变,他虽心中忐忑,却毅然伸过双手接过蜀山金剑。
望着这一幕,广元子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李嘉远掌剑在手,他便是新的蜀山掌教,他目光冷厉向着广元子望去,喝道:“广元子师伯,我师傅既已辞去掌教之位,你还有何话说?”
广元子笑声一敛,拍手道:“好一番正义凛然的说辞,李嘉远继任掌教也好,你们真当我在乎的是蜀山掌教的位子么?我要他玉虚子身败名裂,我要世人看清他们这一对狗男女的真面目,玉虚子你当真以为一套男欢女爱的说辞,就能掩去你的真面目吗,你却说说木婉蓉是不是你们的私生女,我要你们两亲口说出来!”
玉虚子听闻此言,眉头一皱,面色犹豫道:“广元师兄,你又何必非要揪着蓉儿不放,这样过去不是很好吗?”
一旁觉寂咬牙道:“你休在胡说,蓉儿虽不是我亲生,但我一向视如己出,你侮辱我和师兄不要紧,莫要陷害蓉儿”。
两人说话的当空,木婉蓉从一开始便怔怔的站着,望着玉虚子和觉寂,隐隐期待着广元子能揭开她的身世之谜,她唯一的记忆,便是很小的时候生活在一个农家里,有一天觉寂来到这个农家,带她上了蜀山,后来她曾下山去找过那个农家,却早已消失,而她特殊的体质更让她对自己的身世无比好奇。
只听广元子冷声道:“好一个视若己出!想不到你们两个苟且至今,却连自己的亲生女儿也不敢相认,那我便来替你们说!六十年前,你们由杨不语协领下山历练,战果辉煌,叫你们撞到了一队蛇妖夫妇,你们行大义于剑下,杨不语先杀梅荣,你二人合力追击杀了那身怀六甲的女妖,许是因为兴奋,你二人就此私逃做下那苟且淫、乱之事,直到半个月后才返回。又五年,觉寂突兀带回一名四五岁女童上山,此女便是木婉蓉。而后为掩人耳目,玉虚子你掩去面目,装作世外高人传木婉蓉一套齐国流传妖魔剑法,樊笼封仙剑,又在大日峰私授只有蜀山历代掌教才可修习的大逍遥剑法,她若不是你们的种,你们两个又何必明里一套暗里一套的去对一个蜀山弟子!”
这话一说玉虚子脸色顿变,径直喝道:“够了!你没有资格这么说蓉儿”。
哪知偏偏此时,木婉蓉震惊的望着玉虚子,失声道:“那个传我剑法的人是你!”
第六十一章 木婉荣
木婉蓉这一叫,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荆叶至今对木婉蓉樊笼封仙剑记忆犹新,还记得当时六脉会武间歇之时,木婉蓉曾找到他说要感谢他,荆叶便要她拿这两种剑法来换,谁知道这两种剑法竟都是玉虚子所授。
李嘉远此刻也是惊骇之极,他曾听玉虚子说过梅荣婉儿的故事,未曾想这尽是真的,更不曾想到这件事居然还牵扯出了木师妹的身世,想到此处,他却又是一惊,口中下意识的念出了一句话:“梅荣婉儿,木婉蓉,婉蓉婉蓉……”
一瞬间,李嘉远脸色大变,震惊错愕的望向了木婉蓉,这时候木婉蓉见玉虚子沉默不语,知道他是默认了,便又将目光转向了觉寂道姑,怔声道:“师傅,你也知道的,对不对,这么说,你们都知道我的父母是谁的,是不是?师傅,你告诉蓉儿啊”。
觉寂面色踌躇不觉,她身旁玉虚子忽然道:“蓉儿,你只要记着你的父母他们非常疼爱你,他们临死也不愿你受苦,至于他们究竟是谁”,说到此处他眼神忽的向着广元子瞄了一眼,继续道:“既然事情都已过去六十余年,又何必旧事重提!总有一天你该知道的时候自会知道。”
木婉蓉眼眶湿润,她冲着玉虚子摇头哭泣道:“师伯,你和师傅待我的好,蓉儿一直铭记于心,便当你们是蓉儿的父母一样,可是蓉儿心里知道,你们终究不是我的亲身父母,我也想知道我究竟来自哪里,我的父母他们是做什么的,我常听花儿说她爹娘的事情,我看到荆叶为了他的父母报仇不惜与整个道门为敌,我见道李师兄常常下山看望他的爹娘,可是师伯、师傅,你们既然知道蓉儿的身世,你何必不告诉蓉儿?”。
这一句话却是叫广元子一怔,木婉蓉说她不是玉虚子和觉寂所生,难道自己揣测错了,这绝不可能,定然又是玉虚老儿故布疑阵,他高声叫道:“他们可不就是玉虚子和觉寂吗?可怜你还一直惦记他们,他们却是将自己的身份看的更重一些,自是不会站出来与你相认”。
哪知木婉蓉神色一冷,望向广元子道:“不!他们不是我的父母!”
广元子对此嗤之以鼻,反问道:“莫非你有证据不成!”
这时候一直不说话的荆叶忽然说道:“既然玉虚掌教和觉寂师太两位知道木姑娘的身世,何不说出来还自己一个清白,也叫别人少了猜忌,木姑娘了了心愿”。
一听荆叶这么说,梁雪波也跟着应道:“是呀,都到如今这个份上了,师伯师叔你们还犹豫什么?”
玉虚子和觉寂两人好似商量过一般,在这一刻竟是一齐抿唇不语,面对木婉蓉的质问,一言不发。
广元子“嘿嘿”冷笑两声,喝道:“铁证如山,你们还想矢口否认吗?玉虚子,你以为你辞了掌门之位就能消了罪孽吗?今日我便要替蜀山清理门户,叫你们这一对狗男女去九泉之下相信相爱!”
他本来就握剑在手,这时候一冷场,竟是说动手就动手,仗剑便向着玉虚子杀去,身子迅疾无比,直接闪过了李嘉远,这一剑端的狠辣,加之玉虚子和觉寂均已身负重伤,完全无法躲避。
按理来说,即便木婉蓉是玉虚子和觉寂所生,那也只触犯蜀山山规祖训,断不至于死罪,而广元子一剑扫去,完全是杀气凌云,杀意坚定,眼见着他这快到极致的一剑,就要横切玉虚子和觉寂两人,场间众人脸色陡然大变,却是阻拦不及。
便在那重剑削铁如泥横切之际,一道墨色剑锋陡然天降,“铛”一声脆响竟是挡住了广元子的雷霆一击,将广元子手中重剑震飞出去。
与此同时,站在玉虚子身前不远的李嘉远忽然纵声大喝:“剑下留人!我知道蓉儿父母是谁!”
再看时荆叶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觉寂身旁,替他们挡下了广元子的重剑,冷目望着广元子,沉声道:“广元子真人何必着急,即便他们有罪,也不致死,且听李嘉远说!”
广元子冷冷瞥了一眼荆叶,喝道:“是你!你即是他们眼中的妖孽,我当年曾放你一马,为何拦我?”
这话说得莫名其妙,荆叶却知当年他连杀蜀山弟子杨旭、木远,之后又杀黄玉道人,广元子奉命彻查此事,终于查在了荆叶头上,只是他不仅没揭发荆叶,还帮荆叶遮掩。
荆叶不以为意道:“广元子真人还是先听李嘉远说完的好?”
广元子冷哼一声,转而看向李嘉远道:“你最好讲清楚,不然即便你今日时蜀山暂代掌教,也要问一问我手下的剑答不答应?”
广元子好似和玉虚子、觉寂有深仇大恨,说话语气凶态毕露,只见李嘉远微微一瞥木婉蓉,恰好木婉蓉梨花带雨也向着他望来,他心里忽的一疼,硬着头皮道:“如果我猜的不差,蓉儿应该是就是六十年前那一对蛇妖夫妇所生”。
他这一句话说出来,好似道破了惊天秘辛,就连荆叶也是一阵诧异,若木婉蓉是那蛇妖夫妇所生,岂不是说木婉蓉也是妖魔!
周围道门弟子面面相觑,却听玉虚子断喝道:“一派胡言!”
不光玉虚子脸色大变,广元子也身子猛地一颤,惊叫道:“这……这绝不可能!不会的……”
广元子难得和玉虚子立场一致,惊错否认,木婉蓉一失神喃喃道:“这么说,我……我真的是妖孽所生……”
木婉蓉下意识的默认了李嘉远的说法,李嘉远继续道:“师傅你当日对我讲过梅荣婉儿的故事,说那梅荣婉儿这一对夫妇遇到师傅他们下山历练的道门弟子,正邪不两立,道门弟子高风亮节便要斩妖除魔,那梅荣为保护妻子逃走,一个人独挡道门众人,便叫婉儿先行逃走,杨不语师祖便令师傅和觉寂师叔去追婉儿,梅荣为杨不语师祖斩杀,婉儿却落在师傅和觉寂师叔手中,当时他二人除魔心切,师傅一剑刺了出去,哪知婉儿不曾闪躲,反跪倒在地,指着自己腹胎求饶,觉寂师叔方才发现那婉儿已怀有身孕多时,亟待临产,不得已他们带着奄奄一息的婉儿找到一处农家,为她接生,那婴儿出生后,婉儿便已离世。师傅说他们将那婴儿安置在了那一处农家,现在看来,却是被觉寂师叔带上了山,成了蜀山弟子。而他们之所以给你起名叫木婉蓉,大概是从了师傅上山前齐国皇族的木姓,又从你父母名字中各取一同音字出来,叫了木婉蓉”。
李嘉远一下子道破真相,觉寂道姑黯然失神,玉虚子仰天一声长叹,唯有广元子失神的站在原地,一刹那“当啷”一声手中重剑落地,却是眼眸中渗出热泪向着木婉蓉望去。
木婉蓉猛地就呆住了,惶恐的叫道:“我果然是妖孽所生,果然是……”
她喃喃说着一时间接受不了,她体质特殊,眼眸能散出青光,看穿一切迷障,而花儿在彗星峰遇到的三个怪人,其中之一的那个‘哑巴’老头,说她在月圆时分,会浑身暴躁,且有嗜血之念,便转手送了她一道草木剑法,正是妖族所修剑法,玉虚子又假以神秘人身份传她妖族所修的樊笼封仙剑,她自己又不同于其他弟子,数十年破不了四境,结丹灵冕与他人大相径庭,除了未曾暴露本体,一切妖族所拥有的特质她都具有。
她说了半晌,觉寂忽然上前道:“蓉儿,你别伤心,虽然你父母都已经走了,但还有师傅在,只要师傅在,便没有人敢欺负你”。
哪知木婉蓉一下子推开了觉寂伸出的手,向后连退三步,大喝道:“不!我即是妖!你们害了我的父母,便是我的仇人!你别过来!你们都别过来”。
李嘉远见他神态癫狂,赶忙说道:“蓉儿,你不必伤心,起因子师祖常对我说,世上哪有绝对的妖魔,只不过由着人心蛊惑罢了,你看荆叶,他不是很好吗,做自己该做之事,又有谁会将他当做邪魔歪道”。
“不!李师兄你早早就说过,正邪有别,人妖殊途,妖魔根本与你们就不是一道,李师兄,你也在笑话我对不对,你们都在笑话我对不对?”木婉蓉伸手指向众人,纵声大喊。
周围人都惊呆了,却见玉虚子忽然冷的冷目望向广元子,徐徐道:“我本想将此消息等时机成熟,偷偷告诉你,可你今日作为,当真叫我寒心,事已至此,无论你是广元子师兄,还是那蛇妖梅荣,你难道还不愿意与她相认吗?”
这一句话再次劈若惊雷炸开,便连觉寂也是一惊,望着广元子惊呼:“这怎么可能?”
听得玉虚子一席话,木婉蓉也全身一颤,猛地回过身向着广元子望来,广元子惊讶之间,手足无措,呆呆望着木婉蓉,讶异道:“蓉儿,她真是我的女儿?”
玉虚子冷哼一声,道:“这么说你是那蛇妖梅荣了,告诉你一件事,你在后山杀与六十年前那件事有关的长老,杨不语却未被你的蛇毒毒死,他临死前便告诉我你是藏在蜀山的奸细,很可能就是当年的蛇妖,只是杨不语投靠了燕子楼,犯了我的忌讳,加之这些年来你作为皓月峰执掌兢兢业业,我纵心生疑惑,也先杀了杨不语”。
广元子神情激动望着木婉蓉,他下意识的喊了一声:“蓉儿……”
木婉蓉呆呆的望着他手足无措,一脸的不可思议,却听广元子道:“蓉儿,我就是你的父亲啊!我就是梅荣啊,当年我被杨不语斩去肉身,临危之际我以蛇部夺舍之法,抢了广元子的身体,我半道逃脱,再寻你们母女已经无果,后来玉虚子归来说他们已经杀了你们,我心生恨意,便潜入了蜀山,发誓要为你们母女报仇,你可知这些年我无时无刻都在想念你们母女,后来我终于有了机会抢入后山,杀了杨不语和陆丰,只可惜还有几个老家伙早已经死了,而玉虚子和觉寂我不急着杀他们,便想要有一日叫他二人身败名裂,心甘情愿死在我的剑下,可恨我有眼无珠,却不知你就是我的骨肉!”
广元子说着眼眸中热泪滚滚,走到木婉蓉身前,也不理会发呆的木婉蓉,将她牢牢抱入怀中,两人眼泪交替,却温热无比。
第六十二章 寒江独钓
广元子和木婉蓉这一对父女相拥而泣,人间自有真情在,周围人看着虽然各有心思,却也为他们这一对相见恨晚的父女之情所动。
荆叶将脑袋歪在一边,不理会二人,这一刻他想起了自己双亡的父母,以及双双死去的月神和魔狼,他这一生却再也不会有这样温暖的机会了。
场上人人几乎都在这一刻沉默下来,过了半天,玉虚子忽然到了荆叶身边,一拍他的肩膀道:“荆叶,嘉远已经给我说了这一路的事情,你于蜀山有恩,我却对你无情,今日我却要对你说一声‘对不起’,请你受玉虚子一礼”。
玉虚子说话间便对着荆叶躬身抱拳作礼,荆叶何曾受过这般待遇,面前这位可是堂堂蜀山掌教,而自己素来都是这些人眼中的魔头,反差太大,一下子他却是有些心神慌乱,赶忙去扶起玉虚子。
玉虚子刚刚说完,李嘉远跟着道:“荆叶,你若想回到蜀山,我可以答应你,既往不咎,而且紫竹峰将来,可以由你执掌,若是你愿意,做蜀山掌门也是无妨”。
此言一出,段红药和吕晨自是惊喜异常,然周围人人惊愕,毕竟荆叶身份特殊,如今又是七星妖魔的头领,说是大魔头也不为过,答应他回蜀山已是勉强,岂能叫他做蜀山掌教!
荆叶闻言一笑,随即摇了摇头:“我已被师傅逐出蜀山,就不回去了!蜀山于我有养育之恩,做一些事也是理所应当的,再者说做魔头还好,去了蜀山条条框框,我大不自在,倒是你今日成了新一任掌教,理当恭贺,愿你能将一身浩然正气发扬光大”。
段红药和吕晨一时诧异,荆叶竟然拒绝了,小胖文浩更是透着哭腔道:“四师兄,你不管我了吗?”
荆叶笑道:“怎么不管,将来要你做我七星妖魔的大总管!”
小胖顿时高兴起来,喊道:“那可好,我有日子没练算盘了,可要好好复习一番”。
几人说笑间,广元子终于和木婉蓉回过神来,一转眼目光便和玉虚子撞在一处,广元子直接道:“玉虚子,当年杨不语斩我肉身,我夺广元子造化,你和觉寂害死婉儿,却又救了我的女儿,我向来恩怨分明,这些年在你们蜀山也不曾谋财害命,倒是任劳任怨做了几十年皓月峰执掌,就此咱们谁也不欠谁的,前尘旧事一笔勾销,可好?”
玉虚子释然一笑道:“我已不是蜀山掌教,你还要我作何?”
广元子也是一笑泯恩仇,他又转而望向荆叶,说道:“荆叶,若不是你今日阻拦,我险些铸成大错,我虽曾放你一马,那却是小恩小惠,亏你今日相助,叫我父女相认,此乃大恩,南源妖域我父前些年撒手绝世,再无留恋,你若不弃,便将我和蓉儿收到你妖魔帐下效力,我甘愿为你犬马,任凭差遣”。
广元子说道此处,觉寂忽然叫道:“等一等,蓉儿她可不可以继续留在蜀山?”
木婉蓉见觉寂依依不舍,忽然哭出声来跑上前去,抱住觉寂,大呼“师傅”,广元子道:“觉寂……师妹,容我在叫你一声师妹,你心性善良,玉虚子虽然猥琐了些,但也不坏,趁他辞去掌门之位,你们二人也该结为眷属,了去这一桩心愿。至于蓉儿,你也知道蜀山规矩森严,正邪有别,总是你愿意,也不见得人人都能容下蓉儿,他便由我带走,不过如是此番侥幸能逃出去,我一定叫她多来看你”。
觉寂脸色一红,抱着木婉蓉轻声道:“谢谢师兄”。
转而又对木婉蓉道:“蓉儿,你以后不在师傅身边,可要听你父亲的话,不可在由着性子任意妄为”。
“蓉儿知道”,木婉蓉点头应答,余光却向着李嘉远瞥去,她不禁心中一凉,李嘉远做了蜀山掌教,此生我与他只怕再也没有交集了。
李嘉远心中何尝不是如此想法,不过他经过起因子教导之后,心性反倒豁达了许多,望着木婉蓉道:“以后师妹若是有时间,不妨多来大日峰与我切磋剑法”。
情意绵绵听得荆叶大不舒服,他心里尚有急事,便打断道:“诸位,实不相瞒,荆叶忝为七星狼王,我这个魔头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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