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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贵-第1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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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凤止歌的反应让寒季杳失望了。
就好像是只听到一个不懂事的三岁娃娃放言说要将一个成年人推倒一般,凤止歌面上的平淡依旧,不仅没有寒季杳所想的愤怒、畏惧等情绪,反而还带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失望。
又摇了摇头,凤止歌道:“父亲与兄长临终前,都再三让我一定要从旁照应着你,从前我还只以为他们只是对你太过不放心,如今看来,哪怕已经登上皇位,你行事仍是如此的幼稚。”
寒季杳勃然大怒。
凤止歌眼中的情绪很是复杂,除了那让他一眼便能看出的失望,还有许多他看不懂的东西,甚至,有些类似于怜悯?
他是堂堂帝王,这天下都在他一手之间,凤止歌凭什么失望,凭什么可怜他?
寒季杳很想发怒,甚至想招来宫中护卫让凤止歌尝试一直他如今握着的皇权的力量。
但他到底还是什么也没做,只因,凤止歌接下来所说的话。
“想必,父亲与兄长,从来都没与你讲过当年的寒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吧?”凤止歌肯定地道。
寒季杳微微一怔。
虽然他不知道凤止歌为何在这时要提到这个,但这么多年来,祖父与父亲,也确实没与他祥说过他的那位姑姑。
在寒季杳的记忆里,似乎从他记事起,他只隐隐知道自己原本是有一个姑姑的,但从他开始着手寒氏一族的具体事务之前,似乎真的没听府里任何人提起过他的这个姑姑。
哪怕后来他被祖父和父亲选中带在身边培养,对这个姑姑的事也只知道个一鳞半爪,隐约中知道,他的姑姑,在当年大武朝的建立之中应该出了不少力,更是异常得祖父与父亲的喜爱。
可具体的,他却是半点不曾知晓。
他也曾疑惑过,为何无论是祖父还是父亲,都将这位姑姑看得那般重,若说只是出于血缘闲情,似乎也有些说不过去。
所以,寒季杳紧抿着唇没说话,只等着凤止歌把话说完。
“如果你仔细打听过当年大武朝建立期间的事,那么你就该知道,大武朝能够建立,我,至少要占七分功劳,大武朝初建时,兵权我也至少能独占七成。”
凤止歌指着自己的鼻子,云淡风轻的说出这种自信却让旁人听了会难以置信的话。
寒季杳几乎是在瞬间瞠大了眼。
“怎么可能……”他失声惊呼。
大武朝的建立,是经过了十几年的长时间征战的,足以看出一个皇朝的的建立有多么艰难。
可现在,他竟然听到凤止歌说在大武朝的建立过程中,十分功劳她能独占七分,更能掌天下七成兵权?
若不是凤止歌眼中的自信与笃定,寒季杳几乎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与寒季杳这见鬼了一般的表情不同,与凤止歌并排而立的萧靖北,却是眼中带着缱绻深情的偏头看向凤止歌。
这是他爱的女人,她浑身散发出来的光彩,任是再优秀的男人也无法遮掩。
有这样一个强势的妻子,可能会让许多男人觉得惭愧压抑,可在萧靖北心里,却只有无法用言语表达的骄傲。
这是他的妻子!
这世间还有什么事,能比这件事更值得他骄傲自豪?
与有荣焉,这就是萧靖北的感觉。
凤止歌并不介意寒季杳的质疑,她其实只是想告诉寒季杳一个事实,并非想要说服于他。
清浅却又犀利的微微一笑,凤止歌看着有些失神的寒季杳,一双墨瞳在夜晚烛光的映照下,闪烁着细碎的光芒。
“连赵天南,当初都不敢说能越过我去,你以为,你比起赵天南来说又能如何?或者,你应该去问问你手下那些捏着兵权的武将,他们手中的兵权,如今到底是姓寒还是姓凤?十几年的时间,在你虎视眈眈的时候,你认为我会什么也不做?”
“这些年,我也不只是在游山玩水……”
如果说方才那番话只是让寒季杳吃惊,那么,在听到这些关乎他手中皇权的话时,寒季杳的感觉就是既惊且惧了。
他很想理直气壮的直斥凤止歌胡言乱语,可凤止歌那从头到尾都平静不变的表情,却叫他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然后,寒季杳心里便涌出一阵又一阵的冰寒。
他之所以能在夜里将凤止歌唤进宫里,甚至还想着如果有可能,今晚就要让凤止歌成为他后宫的一员,无非就是仗着他手中至高无上的皇权,可若他的这些凭恃根本就是虚无飘渺的,那他此前的种种所为,岂不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寒季杳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如果凤止歌所言为实,那他终于知晓了凤止歌能如此有恃无恐地站在他面前的原因。
但寒季杳到底还是心存不甘的,他今天才坐上那张龙椅,叫他如何能相信自己其实只是个傀儡?
所以,面上一阵扭曲之后,他望向殿外厉声道:“来人!”
他以为,随侍在外的御前侍卫们,应该在下一刻就冲进殿内,然后将凤止歌与萧靖北两人团团围住才对,他甚至还打算好了,就算凤止歌手中真的握有兵权又能如何,只要他将凤止歌禁在他的后宫里,那些兵权,迟早不还是会回到他手中?
而且,他还可以借此达成十几年的心愿。
可今天寒季杳也许注定得失望了,殿外一片宁静,没有脚步声,更没有本应该应声入内的御前侍卫,回应他的,只是冰冷的沉默。
寒季杳只觉脖颈间一阵僵硬,回过头看凤止歌时,他甚至都能听到骨头发出的让人寒毛竖立的咯吱声。
凤止歌温和一笑,整个人于是便跟着变得温婉起来,凝白的肌肤都仿佛带了美玉一般的温润光泽,就像一个对晚辈抱以宽容态度的慈祥长者。
摊了摊手,她无奈地道:“你看看,你以为这皇宫是你的,可结果呢?”
寒季杳没有说话,那突然窜出来的寒意,让他情不自禁的就浑身轻颤起来。
许是无法接受这个现实,沉默了许久之后,寒季杳突然再次厉声疾呼:“来人!”
声音尖锐高亢,在宽阔的殿内甚至带起了微弱的回声。
依然不见御前侍卫的踪影,就在寒季杳的一颗心即将陷入冰冷的深潭时,一声轻微的开门声响起。
心中一喜,寒季杳抬头一看,却只见到林公公那有些佝偻的身影。
“林……”
未说完的话,在看到林公公毕恭毕敬地走到凤止歌身后,又唤了一声“皇后娘娘”时戛然而止。
“你看,哪怕你已经过了而立之年,但行事的手段还是如此稚嫩,连对手的基本情况有什么底牌都没摸清楚就敢贸然出手,你会失败,一点也不足为奇。”
凤止歌的语气平和,若是忽略掉此刻的情景,必然会被听到这些话的人当作是她在指导一个自己极为看好的晚辈。
在这一瞬间,寒季杳甚至有了种“全世界都欺骗了我”的矫情心理。
明明,他十年的经营,无论是朝中大臣还是那些粗莽的武将都早已被他牢牢掌握在手里,可为何到了此时,他才骤然发现,原来他手里,从来都是空无一物?
“你是我的侄儿,也是父亲与兄长选定的继承人,我这个做姑姑的不帮你又能帮谁呢,他们会臣服于你,自然是我允许他们臣服,可要是家中小辈不听话,你觉得,他们是会听你的,还是听我的?”(未完待续。)
第194章 帝姑
回应凤止歌的,是一室的静默。
而在这样的静默之中,寒季杳却只觉自己几乎要无法呼吸。
“你看,我这个人对皇权其实没兴趣,只想安安静静的过完余生,更没打算过要效仿武则……”及时意识到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那敢将天下所有男儿踩在脚下的女帝,凤止歌顿了顿,又继续道,“更没打算要成为首开先河的女皇,你若是一直安安分分的,其实将这些慢慢交到你手里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只可惜……”
清冷的月光洒向大地,殿内靠窗的位置渗进一片皎洁的银光。
凤止歌的声音,也便如这月光一般清冷得似乎不带任何感情:“我不想要的东西,却并不代表着我就能任其他人拿着这样东西来威胁我。”
“你懂了吗,我的好侄儿?”
寒季杳狠狠瞪着凤止歌,眼中充盈着怒火,却到底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他就这样死死的将目光钉在凤止歌脸上,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从没有发现过眼前之人看似平淡从容的面具之下,原来还隐藏着如此不动声色的狠辣。
出身寒家这等大世族,寒季杳生命的前二十年都可谓是一帆风顺,哪怕当时的他在旁人眼中可以说是不求上进的,但他的将来也注定会是光华璀璨的。
直到被寒老爷子与寒凌选中了培养,他才发现,原来他的人生还可以别的可能。
自从知道这一点,他就一直期待着今天的到来,成为立于天下之巅的那个人,然后再无任何人任何事可以左右他的决定。
他一直这样等待着,也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但他没想到的是,他会在他认为最风光的这一天赫然发现,原来他自以为能作为凭恃的东西,所有他以为被他一手掌控的东西,其实都只不过是别人手中的一根线,而他就是那被线操纵的傀儡,只能被动的跟着那根线身不由己的左右摇摆。
他以为他会是大庆朝流芳千古的帝王,所以,当表面那层皮被揭开时,他才会感受到这种无法承受的切肤之痛。
哪怕寒季杳其实比凤止歌高,但此刻他看着凤止歌,却着实是以一种仰视的目光。
“你想怎么样?”
这几个字几乎是从寒季杳的牙缝里挤出来的,若不是事实如此,他简直不敢相信,身为帝王的他会问出这样一个失败姿态十足的问题。
凤止歌的红唇向上弯起一个动人的弧度,“你看,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一点,你倒是领会得不错,早早的认清现实,不是很好吗?”
语气温和中甚至带了些淡淡的欣慰,就像是终于让晚辈认识到己身错误的睿智长者。
然后,凤止歌偏了偏头,“明天一早,会有圣旨到安国公府,长庆大长公主敬称‘帝姑’。”
凤止歌只说了这一句话,并没要求这个“帝姑”要有什么特权,以她手中掌握着的东西,她其实并不需要寒季杳给予她任何的特权,她只是想叫寒季杳时时刻刻记得,她是他的姑姑,不是这大庆朝任何能让他打主意的人。
可在凤止歌眼里不值一提的这句话,听在寒季杳耳中,却令他几乎一瞬间就因愤怒而双眼变得赤红。
“你在威胁我?”寒季杳一字一顿的咬牙道。
帝之姐妹曰长公主,姑母为大长公主,帝姑原本是指代这样的身份,可听凤止歌的意思,她明显是要将这“帝姑”二字变成为天下人所知的独属于她的一个烙印。
只要一想到日后,自己这个皇帝每每见到凤止歌,也不得不唤上一声“帝姑”,向旁人一遍又一遍的承认凤止歌是他的姑姑,寒季杳喉际就忍不住一阵腥甜。
纵然天下人都会如此唤她,但他想,凤止歌其实只是想逼他一人而已。
“我只是在告诉你明天会发生什么事,不过,我若一定要觉得这是威胁,那,便是吧。”凤止歌道,“可是,就算我是在威胁你,那又如何呢?就如同你想借着你手中的皇权将我纳入后宫一般,我也只不过是凭借手中握着的东西让你不得不低头罢了。”
明明她的语气是平淡如在谈论今天天气一般,甚至在提到做侄儿的想将她这个姑姑纳入后宫,声调也没有半点起伏,但寒季杳却硬是在这其中听出了睥睨天下的霸气。
他其实很想立即否决凤止歌所言,但……
一直到最后,他也只能无奈妥协。
只因,凤止歌接下来的一席话。
“你可以拒绝,甚至可以阳奉阴违,不过,无论如何,既然我说出了口,那这件事明天就必然会发生。”凤止歌一双凤眸闪耀着比月光还要璀璨的光芒,“你以为,在赵天南早已经中风的情况下,那纸禅位诏书是如何盖上传国玉玺的?相信我,季杳,你不会真的想知道的。”
“你看,我的好侄儿,你真的,还嫩得很啊……”
这一字字一句句都是以语重心长甚至是教导的语气说出来的,但听在寒季杳的耳中,却无异于那些言语都化作利箭,箭箭直射心底,叫他痛不可当的同时,也压抑得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寒季杳从来没有想过,这个他一直想要得到的姑姑,有一天会让他感到恐惧。
赵天南当初为何会写下那样的禅位诏书,一直到现在都为许多人所疑惑,只因在他们眼中,一直到举行禅位大典,赵天南都是清醒理智的,就连寒季杳这个被寒老爷子父子选定的人,也从来都不知道这其中到底有什么样的玄机。
可听凤止歌的意思,原来早在那之前,赵天南就已经中风了。
所以,原来早在那个时候,凤止歌就已经操控了一位帝王,而赵天南其实也只不过是个身不由己的傀儡,就像如今的他一样?
立于这象征着帝王威严的乾清宫里,这一瞬间,寒季杳只觉心底发寒。
说完想说的话,凤止歌再没看呆立的寒季杳一眼,与萧靖北一起转身离开,在这今夜显得尤其清冷的乾清宫里,两人踏出来的脚步声清晰得仿佛能传遍每一个角落,更能敲击在所有人的心里,带得人心跳都为此而顿上一顿。
而寒季杳,再也忍不住跌坐在地,微暗的烛光照在他脸上,映照出他那满脸的灰败。
这一天之内,他在自己最风光得意之后,领略到了何为最令人窒息的绝望。
……
夜已深,白日里热闹非凡的街上一片寂静,所以那由远及近的马蹄踏在青石板上的清脆声响就变得尤其的清晰。
大庆朝是有宵禁的,但巡夜的城卫在远远看到马车上挂着的灯笼时,都识趣的没有上前打扰。
马车里,萧靖北握着凤止歌的手,一双眼眨也不眨地望着她,就像在守护什么世间绝无仅有的无上珍宝。
从一上马车,萧靖北就是这样的表现。
凤止歌侧过头,有些失笑,“怎么了,这样看着我。”
见凤止歌发笑,萧靖北于是眼中也跟着多出几分笑意来,然后,他手上略紧了紧,认真地道:“止歌,我与他,不一样。”
这句话说得没头没脑,但十来年相伴,凤止歌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他在说什么。
“你与他,自然是不一样的。”
在这夜里,凤止歌的声音都仿佛被夜色带得柔和了几分,听到萧靖北的耳里,便似有一只温软的手在轻抚着他的心,叫他自然而然的就愉悦了起来。
而凤止歌,偏过头看着身边这相伴了十几年的男人,心里想着他方才所说的话。
萧靖北与寒季杳,两人是不同的个体,当然是不同的,但萧靖北所说的,只是指他们两人对凤止歌的感情不一样。
哪怕是与萧靖北相处了十来年,凤止歌偶尔也会觉得有些离奇,在这个女人只能以男人附庸而存在的时代,她从来没想过还会遇到像萧靖北这样的男人。
没有任何世族子弟的陋习,从来不想着在外拈花惹草,成亲十几年那双眼仍保持着当年的专注,从来不认为女人就该在家相夫教子,甚至还不介意自己的妻子比自己更强势。
凤止歌想,这样的男人,就算翻遍整个大庆朝,怕是也再找不出一个来。
而寒季杳,虽然他也同样对凤止歌存了十来年的执念,不过他那份自以为很是高尚的感情,只不过是缘于最初时因求不得而引发的不甘。
也许曾经的寒季杳是有过那么一个短暂的时刻心中存了最真挚的感情,可是十年的太子生涯,早就让他心里充斥了权势与欲、望,哪怕如今已经清楚自己这看似至高无上的皇帝其实什么也没掌控住,但为了继续做那只是表面风光的皇帝,或者说是保留一个夺回权势的机会,他也能压下所有的愤怒与不甘,向凤止歌低头。
如果方才在乾清宫里,寒季杳能够撇开这些顾忌与凤止歌力争上一回,虽然不会对他的感情有所回应,但凤止歌好歹也会欣赏他几分。
只不过,如今的寒季杳早已不是与凤止歌初见时飞扬跳脱的三少爷,而只是一个为权势所迷的贪婪之人罢了,在权力中心生活了十年,他早已经放不下那犹如罂、粟一般的权势。
就像是,另一个赵天南般。
想起当年初见时,明明知道自己若是被苏七抓住了一定不会好过,但在自己拦下他去路时却只有无奈而无迁怒的寒季杳,凤止歌略有叹息的摇了摇头。
知道凤止歌理解了自己的意思,萧靖北眼中甚至有了淡淡的羞涩,大掌将那柔软白皙的纤手紧紧包裹住,他就保持着这样的姿势,一直到两人回到聆风院洗漱完毕准备上床安、歇。
略有摇曳的烛光被吹灭,宁静的卧房里于是便平添几分暧昧。
睡在外侧的一个侧身,将凤止歌整个人纳入自己的怀抱。
“止歌?”萧靖北似是征询似是请求地道。
哪怕是在漆黑的夜里,他的目光也准确的对上了凤止歌的双眼。
凤止歌于是双唇一弯,笑出了声。
这浓如墨的夜色,也无法阻挡萧靖北这时眼中那晶亮的光芒,原本冷淡的一双眼里,添上几许压抑隐忍的渴望时,就无端多了几分引人入胜的诱惑之感,让人忍不住想要揣测,当这样的一双眼中情绪再激烈一些时,会是怎样的胜景。
自从当初那猜不出正确答案就没有肉吃的脑筋急转弯游戏之后,每每求、欢时,萧靖北都会有这样的眼神。
凤止歌眼中光华流转,就在萧靖北准备行动时,她却伸出手抚上萧靖北的脸,声音平和轻柔,话中的意思却是不折不扣的拒绝。
“该休息了。”凤止歌道。
萧靖北一愣,那双晶亮的眼下一瞬便黯淡起来,甚至还闪过淡淡的委屈,就像是没吃到肉骨头的小宠物般,让人见了便想摸摸他的头。
凤止歌也确实这样做了。
抚着掌下显得有些质感粗硬的头发,她轻声道:“睡吧。”
萧靖北于是也跟着弯了弯唇,伸手小心翼翼的将身侧的人拥入怀里,又寻了个最舒适的姿势将她安置好,然后才闭上眼。
窗棂半开,有淡淡的月光照进来,衬得屋内有着让人安心的静谧与宁静。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萧靖北隐隐约约听到身侧那被他放在心上十几年的人的声音。
“萧靖北,你喜欢孩子吗?”
手上下意识的紧了紧,萧靖北用侧脸在怀中人的头顶上蹭了蹭,回应的声音因睡意而显得有些模糊。
“喜欢。”
然后,向来抿成一条直线的双唇微微弯了弯,那是可以看出来的愉悦。
室内重归宁静,萧靖北也跟着沉入梦境。
许是被方才的话所影响,这一晚,萧靖北从来都只有一人的梦境之中多出了一个看不清楚面容的孩子。
他远远望着那被凤止歌抱在手中的孩子纯真的笑颜,心想,有想要相伴一生的止歌,还有他们血脉延续的孩子,这样,真好。(未完待续。)
第195章 尘埃落定
孩子……
萧靖北睁开眼,那双眼里平时只有两种情绪,在外人面前的冷然,以及在凤止歌面前的温软,可此时却略有几分茫然。
细数起来,萧靖北与凤止歌成亲已经十几年了,除开刚成亲那两年,后面的十年里,两人基本上是京城待一半时间,外出一半时间。
放在其他高门世族里,十几年的时间,一对小夫妻怎么着都生了三两个孩子了,可萧靖北与凤止歌,一直到现在,萧靖北已经年过三十,凤止歌也已经离三十不远了,两人都还没有孩子。
在这个将子嗣看得极重的年代,只凭这一条,在别的家族里,做丈夫的就有了现成的休妻理由。
男婚女嫁,生儿育女,这本就是极为寻常的事,要是谁两口子成了亲不生孩子,那才叫人意外。
但萧靖北,他似乎,还从来没有想过关于孩子的问题。
对于萧靖北来说,他一直打心底的认为,他这辈子能娶了凤止歌做妻子,就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
这些年来,他与凤止歌从来没提到过关于孩子的事,而凤止歌又一直都没有怀身孕,萧靖北虽然不喜欢打听那些家长里短的事,但也没少听说谁家媳妇生不出来孩子在婆家咽苦水之类的话题,生恐“孩子”两个字会让凤止歌多想,时间长了,倒也渐渐的没有再想起这些。
因为昨晚做的那个梦,这么多年来,萧靖北倒是第一次考虑起关于孩子的问题。
以前没想过也就罢了,但这猛然一想起,回忆起梦中他和凤止歌带着他们孩子时的那种圆满与满足感,萧靖北心里自然而然的便有了几分期盼。
只不过……
转过头看向身旁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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