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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贵-第1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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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宝宝于是立马收起脸上的嘻笑,老老实实的立于凤止歌身前再不敢多言。

    做了十二年的母女,萧宝宝当然知道,她娘啊,平时看着是再和气不过了,可一旦叫她全名,那必然是生气了。

    娘亲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这是萧宝宝从以前的无数次经历中得来的血泪教训。

    “娘,您别生气,宝宝错了。”萧宝宝立即态度良好的认错。

    凤止歌其实并不像萧宝宝所想的那般生气,瞥着女儿那一脸“宝宝心里苦,宝宝不说”的表情,仅有的那么点怒气自然也就变得荡然无存了。

    见凤止歌面上缓和下来,萧宝宝吁出一口气,为自己辩解道:“娘,这次可真不是女儿主动招谁惹谁,而是五皇子,哼,也不想想他自个儿那生母是个什么身份,妄想参与夺嫡也就罢了,竟然还敢将主意打到女儿身上来,不给他些苦头吃,女儿可是不甘心!”

    这些年,宫里皇子公主一大堆,其实也不乏天资聪颖的,可也不知道寒季杳是怎么想的,在中宫皇后育有嫡长子的情况下,却一直没有立储的打算,弄得凡是宫里成了年的皇子都以为自己是有机会的。

    五皇子,便是其中之一。

    五皇子生母原先只不过是乾清宫里一个不起眼的小宫女,醒来就连侍寝的资格都没有的,却被寒季杳一次酒后强行临幸了,然后生下了五皇子。

    生为皇子,哪怕生母身份低了些,但有些野心也是正常的,可偏偏,这位五皇子眼中就只看到了萧宝宝这样一条捷径。

    以帝姑的超然地位,以及昭阳公主这些年来所受的远超所有皇子公主的宠幸,谁要是娶到昭阳公主,可不就得少奋斗几十年嘛。

    至于这辈份问题……

    反正也是没有血缘关系的,这明面上的姑侄关系,又算得了什么?

    这位五皇子大概不知道,他也许是寒季杳这众多皇子之中与他最志趣相投的,连惦记着自己姑姑这种事都这般如出一辙。

    正是因为知道这位五皇子打的什么主意,凤止歌这次才没有怎么生气。

    “所以,人家只不过是那样看了你一眼,你就直接将人打晕了扔到花丛里,再将她和一个妄想着往上爬的宫女送作堆?”凤止歌斜睨了萧宝宝一眼。

    大白天呢,一位皇子竟然就在花丛里与自己宫里的宫女荒唐胡闹,简直看得人瞠目结舌,五皇子这些年来辛苦攒下来的良好形象,可算是毁在他看萧宝宝的这一眼里了。

    若是早知道只看了这一眼就让萧宝宝发现了自己的打算,只怕五皇子是断然不敢看萧宝宝的。

    只要一想到五皇子看向自己时,眼中那隐隐闪现的志在必得的光芒,萧宝宝就觉得一阵恶心。

    天知道,她当时有多克制,才没直接叫身边的暗卫直接挖了他的眼珠子。

    五皇子不是想要皇位吗,不是想靠女人上位吗,那她就好好的成全他!

    且不说寒季杳听说了这件事之后会有多不待见这位五皇子,就说一个不仅管不住下半身,还眼光差到连那样的宫女都能看得上的皇子,她倒要看看,有了这样一出,五皇子日后能娶到怎样一位皇子妃。

    “娘,您就放心吧,女儿这次做得可干净了,就算是丢脸,那也只是丢的五皇子的脸,与女儿是半点也扯不上关系的。”萧宝宝忽闪着一双大眼睛凑到凤止歌身边撒娇。

    凤止歌又喝了一口茶,似笑非笑地道:“当然与你扯不上关系,所以你就可以让暗卫带了你躲到树上光明正大的偷窥,你一个姑娘家,就不觉得害臊吗?”

    知道瞒不过凤止歌,萧宝宝也没想着要隐瞒,所以这时面上竟然还有些懊恼。

    “娘您可别提了,那棵树离那园子也太远了,女儿都差没把眼珠子瞪出去了,也只看到一团白花花……”

    说到这里,在触到凤止歌淡淡瞥过来的视线,萧宝宝闭上了嘴。

    想她萧宝宝也算是一号人物,偏偏一见到她这看起来好像从来没发过火的娘,就好像老鼠碰到猫一样,那完全是发自本能的反应啊。

    “五皇子的事,是大皇子第一个发现并捅到寒季杳那里的?”略过萧宝宝语气里的遗憾,凤止歌又问道。

    萧宝宝与撇了撇嘴,极为不屑的样子,“可不就是这位皇长子,娘,女儿那位皇帝表兄的儿女就没一个有多让人看得上眼的,大皇子平时看着还算稳重,可一看到有机会打压五皇子,那点子沉稳就被抛到了九宵云外,身为长兄,在五皇子做出这种有辱皇家体面的丑事时,不仅没有将事情压下来,反而冷眼旁观,还刻意引来那么多人围观,要知道他们可是兄弟,虽然皇室兄弟之间少不了争斗,但至少表面上,就算是装的,也该装个兄友弟恭出来吧,五皇子做出这样的样,被外人知道了他自己难道就不丢脸吗,被我那皇帝表兄知道了,难道他还能讨到什么好处不成……”

    凤止歌微笑着听着女儿点评着宫里最受朝臣推崇的皇长子,小女孩儿的声音清脆动听,里面隐隐透着些睥睨。

    她的女儿,本就该一辈子都活得这般张扬肆意。(未完待续。)

番外:赵天南

    林公公仰头打量眼前这座虽有些破败,却无法阻挡华美的宫殿,那紧闭的宫门,挡住了外人窥视的目光,也像是关闭了一段古旧时光,总有些苍凉感。

    凤梧宫。

    在当初的大武朝,后宫嫔妃之中,人人都想住进这座从来没有过主人的宫殿。

    就连皇后苏沉鱼,都已经入主坤宁宫,都时时刻刻想着要做这凤梧宫的主人。

    苏沉鱼最后如愿了,不过,她却不是从此成为这凤梧宫名正言顺的主人,而是成了被囚于这凤梧宫之内的孤魂野鬼。

    只是不知道,以这样的方式住进凤梧宫,苏沉鱼会不会觉得这是得偿所愿。

    而在苏沉鱼被囚于凤梧宫之后几年,大武朝不复存在,下了禅位诏书的大武朝开国皇帝也是唯一一位皇帝赵天南,同样被送进了这座他亲自督造的宫殿。

    赵天南当初修建凤梧宫的初衷是供寒素居住,以示他对寒素的看重,可最终住进这里的,却是他以及他的皇后,而且还是以这样的方式,这也不得不叫人叹一声世事无常。

    稳坐龙椅,掌握整个大武朝之人的生杀大权二十几年,赵天南会有这样的结局,怕是事先所有人都没想到的。

    林公公之所以会来到凤梧宫外,是为了来看看赵天南这个旧主。

    比起赵天南被送进凤梧宫的十年前,如今的林公公已经是年过六十的人,不仅面容苍老了许多,就连身形都显得有些佝偻,不过,只看林公公那双仍然睿智清澈的双眼,就能知道他的精神头,却仍是极好的。

    一连得了几任帝王的宠信,林公公在宫里的地位纵是某些生养了皇子公主的嫔妃也不敢说能比得上,更何况,自打寒季杳登基,不知为何,每每见到林公公时更是态度好得出奇。

    外人只当这是新皇出于对太祖、太宗留下的心腹的尊重,但事实如何,只怕只有有限几个人知晓。

    见林公公在凤梧宫外立了许久,面上还不无感慨,立于他身后候着的一个小公公微弯了弯腰,十分恭敬地道:“林公公,时间已经不早了,您老,待儿还要出宫……”

    被小公公这一提醒,林公公回过神来。

    “唉,这人老了,就总是容易想到过去,说起来,这里面如今住着的人,当年也是我的旧主……”林公公状似感慨地道。

    候在林公公身后的小公公看年纪只怕二十都不到,但一张脸长得白白嫩嫩颇为讨喜,眼中更是不时有灵光闪过,显然是个极为机灵的人。

    确实,以林公公如今在宫里的地位,能在他身边侍候的人,怎么着也不会是宫里的落魄宫人。

    听林公公提起里面住着的人,那小公公面上有疑惑与不屑闪过,“公公您啊就是太心善了,一直到现在都还念着故人。”

    这小公公如今只不过十七八岁,正是改朝换代那一年新进的宫,对宫里发生过的往事他根本就不算了解。

    这十年来,凤梧宫时刻宫门紧闭,只每日固定有聋哑宫人进去送饭菜,没有亲身经历过当事事的宫人根本就不知道凤梧宫里到底住的什么人,而宫里早在十年前就放出了大批旧宫人,就算仍有当年的老宫人,他们又怎么敢将这些事随意拿出来传?

    所以哪怕这小公公其实颇得林公公的看重,也只隐约知道凤梧宫里住着的似乎是前朝某个了不得的人。

    听小公公如此说,林公公也不多说,只吩咐道:“行了,你就在这里守着吧,我进去看过人之后就出来。”

    然后,也不待那小公公有所回应,就着早被小公公推开一条缝的宫门侧身闪了进去。

    说起来,林公公当年也能算得上是亲眼看着凤梧宫从一片旧宫殿的废墟之中一点点修建成如今的规模,更因为当初修建凤梧宫是为了寒素,所以林公公对此尤其热衷,就等着待寒素入主凤梧宫之后就随侍在她身边。

    只是没想到,后来会有那样的变故。

    还记得最初落成的凤梧宫占地辽阔,建筑华美,可再看看如今,十年未曾好好修缮,这里已经杂草丛生,楼宇破败,差一点就连林公公这个当初亲眼见着凤梧宫修建好的人都从中看不出来曾经这座宫殿的辉煌了。

    苏沉鱼与赵天南,这些年都住在凤梧宫正殿。

    林公公到底已现老迈之象,这一段路走下来,呼吸也跟着急促了几分,在正殿外立了好一会儿,才算是平复下加快的心跳,然后踏进略显阴暗的正殿。

    几十年不曾住人,凤梧宫本就显得很是阴森,尤其近十年里没得到过修缮,即使是当初最耀眼的正殿,也只能算是能遮风挡雨罢了。

    林公公抬眼四顾,尽是许久不曾置换的老旧家具摆设,若说唯一能看得过去的,大概只有寝殿里那张紫檀木雕花的大床了。

    赵天南与苏沉鱼,这些年便是一直在这张床上同床共枕。

    林公公嘴角微微扯了下,然后抬步往床边走,远远的,就能看到床上这时正躺着一个人,虽然已是三月天,但天气到底还有些寒凉,那人正闭着眼,身上盖着簇新的锦被。

    林公公于是又笑了笑。

    虽然被囚于凤梧宫,但寒家人却也没亏待过赵天南,至少寻常所需的一应事物都让人置办得妥妥当当的。

    当然了,也就仅止于此了。

    林公公到底年纪大了,脚步声在这空旷的宫殿里显得格外明显,遥想当年,他侍候在赵天南身边那些年,行走之间可从来都不会发出这样的脚步声的。

    许是听到脚步声,床上闭着眼休息的人突然张开眼。

    瞧见立于床畔的林公公,那人猛然瞠大了眼,一张脸更是迅速涨红,显然十分激动,但任是他如此张嘴,却也到底没能发出半点声音来。

    这,便是已经被囚凤梧宫整整十年的赵天南。

    苏沉鱼这时候不知去了哪里,偌大的寝殿里,只有赵天南一人。

    “皇上,好久不见了。”林公公面露微笑,声音柔和地道。

    若是不去看赵天南脸上那如见杀父仇人一般的脸色,大概看到这一幕的人都会以为这是两个感情深厚的故人久别重逢的感动一刻。

    久别重逢是真,至于那感情深厚嘛……

    赵天南几乎是瞬间气红了双眼,眼中更是满布仇恨与戾气,若是他此刻能够动弹,他绝对会毫不犹豫地跳起来将林公公一口一口的生生撕了。

    要说赵天南如今最恨谁,除了凤止歌外,那就数林公公了。

    他宠信了林公公二十几年,视他为最信任的心腹,可到最后,毫不留情回头反咬了他一口的,也是他最信任的林公公。

    哪怕已经过了十年,但赵天南每每想起,当初他在乾清宫养病时,趁着他无法动弹,林公公强按着他的手在禅位诏书上按下大印的那一幕,都仍恨得几欲发狂。

    若不是有林公公这个处在重要位置的内应在他身边,就算寒素重生,想要夺走他的江山,也断然不会是那么容易。

    赵天南其实怀疑,他当初之所以会中风,是不是也是林公公搞的鬼。

    如果眼神能够杀人,想必林公公这时早已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

    似乎没看到赵天南那像是要吃人的眼神,林公公就像是当初那二十几年一般,仍面带着恭敬替赵天南将露在被子外的手放进去,轻声道:“皇上,虽然已经开春了,可您要是不顾惜身子,也是会受风寒的。”

    赵天南很想顺手一巴掌将林公公面上的微笑抽飞,可悲哀的是他就连连动动手指头都觉费劲,只能任林公公拿捏。

    仔细替赵天南掖好被角,林公公往外退了一步,然后缓缓收起面上那曾经保持了二十几年的谦卑笑容。

    他微篇着头打量着如今的赵天南。

    凤梧宫里虽然吃穿用度都不曾少过,赵天南身边却没有随身侍候的宫人,就连个人卫生,也只是由着每日送膳的聋哑宫人固定时间打理,初进凤梧宫时,无法动弹的赵天南经历过让他羞愤欲死的失禁之后,十年下来已经养成了将生理问题留在每一天固定时候解决的习惯。

    这样的十年过下来,如今的赵天南看着只不过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年迈干瘦的老头,脸上皱纹密布,一双眼暗黄无光,哪怕还能看得出来他当初睥睨天下的样子。

    看到这样的赵天南,林公公都替他感到难受。

    “皇上,老奴今天也只是来见见故人,再顺便与皇上说说这十年来宫里宫外的变化,过了今天,老奴就要出宫侍奉皇后娘娘了,今生只怕也再无机会与皇上相见,皇上,可千万要保重自身才是。”林公公说得情真意切。

    听了这番话,赵天南又是一阵气恨,可他气得半死,也不得不承认,如今的他,根本就动不得林公公分毫。

    然后,回想起林公公所说的话,他突然便有些恍惚起来。

    原来,他已经在这个牢笼里呆了十年吗……

    十年啊,如此漫长的日子,他是怎样熬过来的?

    他被送进凤梧宫里,苏沉鱼已经独处在这里生活了两年,赵天南还记得,他被送进来的那一天,苏沉鱼看他的那犹如随时要扑上来吃他肉吸他血的可怕表情。

    两年独自生活在这孤寂如鬼域的凤梧宫里,苏沉鱼没有被逼疯,就是靠着****夜夜的诅咒赵天南撑下来的,如今终于与赵天南在这里团聚,而且赵天南还变成了一个中了风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她当场就解恨的仰天大笑。

    随后的这十年,苏沉鱼的所有乐趣,便就只剩了折磨赵天南。

    赵天南活到五六十岁,也是第一次发现,原来一个女人起了意要折腾人,会有这么多种匪夷所思的法子。

    而他,就是那个被折腾的人。

    整整十年,赵天南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挺下来的,若不是寒家那些贼子特意交待过不许苏沉鱼把他折腾死了,只怕他早就死在苏沉鱼手里了。

    可是,这样的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若赵天南能够选择,他恨不得自己一进入凤梧宫就早早死了,也省得受苏沉鱼这十年的折磨。

    见赵天南这神游天外的恍惚样子,林公公又是一声轻笑将赵天南的神智拉回来,“皇上这可是在忆苦思甜?”

    赵天南闻言又是怒目以视。

    如今的他,回想起过去来,记忆中几乎都是这些年来被苏沉鱼折磨所受的苦,当年那君临天下的风光,遥远得便似只是做了个逼真的梦一般。

    不过,林公公的出现,倒是能叫他知晓,那并不只是一个梦。

    林公公也不理会赵天南是什么反应,他今天来,也只是想看看赵天南现在活得有多么凄惨,出宫之后好描述给皇后娘娘听而已。

    虽然,皇后娘娘可能早就已经再不关注这个人了。

    “皇上,您看看您现在这可怜的模样,您说,老奴出宫以后将您现在的样子讲给皇后娘娘听,会不会换来皇后娘娘一个笑容?”

    听林公公提起凤止歌,赵天南安静了一瞬间之后,情绪激动得甚至差点突破病痛对他身体的桎梏。

    “皇上是在怨皇后娘娘?”林公公似是有些费解,“可是,皇后娘娘好歹还留着您一条性命,比起当初您与您那位好妹妹的所作所为,老奴以为,皇后娘娘还是心善了些。”

    “对了,忘了与皇上说说如今宫里宫外的情况了,如今太祖太宗两位皇帝都已驾崩,新皇于昨日登基,接掌皇位的,是当初寒家那位三少爷,您可还记得?”

    “至于皇后娘娘,新皇今天一早刚下了旨尊她老人家为帝姑……”

    “皇后娘娘还说啊,咱们这位新皇就与当初的您一样,都是条随时准备择人而噬的白眼狼,准备日后从新皇的孙子辈里挑个心思纯善的带在身边以备将来……”

    “瞧老奴这记性,竟然忘了与皇上说最最重要的喜讯,皇后娘娘啊,如今可是有了身孕了……”

    林公公后来又说了许多,但直到他走了,赵天南都仍只记得凤止歌有了身孕。

    连新皇都只能捧着敬着不敢有半点违逆的帝姑,夫君又是个大庆朝里出了名的长情之人,如今还有了身孕,寒素重活这一世,怕是再没有任何缺憾了。

    想着这些,赵天南目光有些涣散。

    时光在这一刻仿佛倒流,回到那一年湖州城里,青衣少女衣袂飞扬,眉心那一抹醉人的嫣红。

    一切,都回不去了……(未完待续。)

番外:庄婉宁

    京城杏花胡同位于内城中比较靠外的位置,这一片位置虽然算不得顶好,但到底还是在内城之中,所以居住在这里的大多是些品级较低的官宦人家,以及一些能找得到门路的富商之流。

    正是午饭时间,杏花胡同不少院子里都有袅袅炊烟升起,这时出入各家的人很少,因此显得很是安静。

    胡同口,一名看容貌大约三十五六的妇人远远的立着,目光不住向胡同里扫视着,似是在寻找什么人,但每每碰到偶尔过路人的目光,又有些慌乱的低头躲避。

    这妇人长得温婉端庄,身上自有一股如水的柔婉气质,举手投足之间更是有贵气显露无遗,显然不是出自于普通人家。

    也许正是因为如此,她在这胡同口流连了这么久,才没惹来这里住家的警惕。

    靠近胡同口的第三个院子在这胡同里算得上是比较大的,三进三出的宅子,在京城任何地方来说都能算得上是不错了,这宅子门口,还种了一棵长得正茂盛的很是粗壮的梧桐树,树上斑驳的树皮仿佛在向旁人诉说着它在漫长岁月中见证的故事。

    妇人的目光,就一直落在这所宅子上。

    虽然已经不再年轻,甚至眼角都有了细细的鱼尾纹,但妇人的一双杏眼却是仿佛有水光在流动一般,似是含着无限柔情,又似有无数哀愁在其中。

    她叫庄婉宁。

    若只说这个名字,也许只有很少很少的人知道之是谁,但若是说起她的另一个身份,只怕全京城无人不知。

    在京城百姓的认知里,早在宫里的那场离奇大火之后,这位妇人就已经与她的一双身世存疑的儿女一起共赴黄泉了。

    是的,她就是曾经的宁妃。

    自从被送出宫,庄婉宁就觉得自己好像是在做梦一般,她不仅走出了曾经以为在活着时永远也不能踏出一步的后宫,而且还有了再与那人见面的机会。

    庄婉宁一直认为,自己这辈子做了太多的错事,因为她犯的错,她的儿女打从一出生就被戴上了一个不知道何时会发作的紧箍,而那发作时,就意味着他们母子三人的死亡。

    她一直知道的,她亏欠娘家,让娘家人因为她的过错随时都有丢掉性命的危险,亏欠她的一双儿女,让他们一出生就有那样显赫的身份,但实则却又有着那样让人不齿的身世。

    踏出宫门的那一刻,她原本是下定了决心的,以后与儿女相依为命,离得远远的,再也不理会京城的所有人和事。

    可是,真到了临走之时,她心里又始终挂念着那个人,怎么也放不下。

    所以她来到了杏花胡同。

    她其实知道,以她的身份出现在这里是一件很危险的事,若是被人认出了身份,恐怕还会连累了她的儿女。

    可是,她控制不了,她想,在离开之前,她无论如何,也要见那人一面。

    也幸亏,她进宫已经二十几年,虽然她的娘家人仍住在这里,但那些认识她的旧邻大多都已经不在这里了,这才没被人认出身份来。

    在胡同口守了一上午,庄婉宁的视线几乎粘在了那道紧闭的院门上,但上天似乎没有听到她的祈祷,她始终未能见到她想见的人。

    许久之后,庄婉宁幽幽叹了一口气。

    她害怕连累娘家人,所以哪怕明明娘家同在杏花胡同她也不敢回去看一眼,她真的只是想来看看那个人如今过得怎么样。

    只要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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