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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贵-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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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侯府里,早就没了我们母女的位置!
赵幼君在心里冷笑。
但凤鸣舞的话却提醒了她,她确实应该去见凤麟,难道他以为她赵幼君就真的只能任他如此轻贱吗?
想到这里,原本手足无力的赵幼君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突然猛地起身,她牵着凤鸣舞的手,咬牙切齿地道:“舞儿说得没错,娘这就带你去找你爹!”
凤鸣舞闻言露出笑容。
她只道只要赵幼君去见凤麟,就一定能改变慕轻晚对她的惩罚,却不想想,以她们母女俩如今的弱势,还能不能走出这澄明堂。
莫不是她以为,凤止歌将她送到澄明堂里,是为了让她们母女来个漂亮的翻身?
凤鸣舞没来得及高兴多久,凤止歌与慕轻晚便相携着踏入房中。
看到赵幼君母女一副打算往外走的样子,凤止歌面带遗憾地摇了摇头道:“很抱歉,除了这澄明堂,你们现在哪里都不能去。”
看着好整以暇地走进来的慕轻晚与凤止歌,赵幼君神情一僵,慕轻晚那二十年如一日的温婉面容,无疑衬着此时的她格外狼狈。
不过,赵幼君是不肯承认这一点的,她面现厌恶:“难道你们以为这侯府就真的由你们做主了,居然想软禁侯府当家主母?”
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凤止歌一声嗤笑,然后嘲讽的一笑,“当家主母?或许你应该先看看凤家族谱再来说这句话。”
凤止歌的话无疑是踩到了赵幼君的痛脚,眼中的怒火瞬间腾高,她刚想开口,却被一旁的凤鸣舞抢了先。
凤鸣舞这时面带得意,她伸手指着凤止歌,面上满是不屑,“凤止歌,你可听好了,我娘可是当朝的清平长公主,当今皇上是我的亲舅舅,你们要是识相的,就赶紧认错,要不然让我皇帝舅舅知道你们如此欺负我和我娘,肯定会下圣旨处死你们!”
说到后面,凤鸣舞仍显稚嫩的脸上现出凶狠。
凤止歌更觉好笑了。
不得不说,凤鸣舞就连赵幼君身上的无知都遗传了个十成十。
十二岁,在这个年代来说已经不算小,差不多都可以议亲了,许多大家族里十二岁的女儿,不知道已经长了多少心眼儿,可凤鸣舞却仍表现出一副十足无知的小孩子样。
“哦?”尾音上扬,凤止歌眯了眼看向凤鸣舞,语气中带着些刻意的惊讶,“原来你娘的出身是如此高贵啊……”
凤鸣舞这时压根儿就忘了当初她得知赵幼君的身份时凤止歌亦在场。她只以为凤止歌这是露了怯,心中的得意更甚,一张小脸高高仰起,不可一世地道:“当然了,怎么样,怕了吧?”
就像是逗一只无害的小猫儿般,凤止歌配合地露出害怕的神色来。
“是啊,我真的好害怕。”语气却与她的表情一点也不搭。
凤鸣舞也觉有些怪异,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开口便听凤止歌冷笑一声,不屑地道:“我真是怕得要死!不如这样。你若是敢走到侯府大门口去大声喊一句‘我娘是清平长公主’。我立马就把你放出去好吃好喝的供着,如何?”
凤鸣舞本待理直气壮的回一句“这有什么了不得”的。
可是,凤止歌的有恃无恐让她下意识地犹豫了一瞬,尤其是在看到赵幼君那满脸的僵硬之后更是无端有些害怕。
“怎么。这么简单的事你都不敢?”凤止歌作惊讶状。“你娘可是清平长公主。这般高贵的出身又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你有什么不敢?”
“见不得人”四个字让赵幼君额际狠狠一跳。
而凤鸣舞,虽然觉得有些怪异。可是被凤止歌这样一激,心里顿时不服气起来,抬脚便要往外走,却被一旁的赵幼君狠狠往后一扯。
那力道之大,将凤鸣舞扯得一个趔趄,差点就要摔了。
“娘?”
赵幼君浑身散发出来的阴郁气息让凤鸣舞下意识的有些害怕,好半晌才迟疑着开口。
凤止歌见状又是一声冷笑。
她看着赵幼君,“这有的人啊,丑事都做出来了,却不敢往外说,难道你以为,只要你不说就没人知道?”
然后又转向凤鸣舞,语气中带着几分诱惑道:“是不是觉得很奇怪?清平长公主,当今皇帝唯一的妹妹哎,这么高贵的身份为何你娘还要藏着掖着呢?”
凤鸣舞本就觉得奇怪,又被凤止歌所影响,闻言愣愣地点了点头。
“既然你这么好奇,那我就告诉你吧。”凤止歌十分好心地道,“因为啊,清平长公主早就在二十年前就不幸病逝了,如今皇家唯一的公主,叫含月公主。”
凤鸣舞瞬间瞠圆了双眼,不敢置信地惊呼出声:“不可能!”
她那天明明听得清清楚楚,她娘就是清平长公主,她娘好好的,又怎么可能会死呢?
“怎么不可能呢?堂堂皇家长公主,看中了有妇之夫,求之不得之下,竟然以权势相挟,入了人家的后院里为妾!这样的事情若是传出去,你说,世人会不会赞一句情深意重呢?”凤止歌的一字一句如含冰霜,听得凤鸣舞瞬间冷了心肠,“这还没完呢,这位情深意重的长公主殿下,从此还以当家主母自居,逼得正室不得不幽居院落二十年,是不是很厉害?”
凤鸣舞傻了。
她看看赵幼君,又看看慕轻晚,头就如一只博浪鼓一样在两人之间不停晃动。
在凤鸣舞的心里,妾室便是用美色勾引男人的下贱之人,叫她如何接受她一直认为的高贵的娘其实只是个妾?
凤止歌微微一笑,“怎么,不相信?不如,你将你娘的身份宣扬出去,看看等来的是你那位皇帝舅舅的怜惜,还是赐死?”
“赐死”两个字显然吓到凤鸣舞了,她一边摇着头,一边惊惧地往后退。
“啊,对了,”凤止歌突然一拍额头,“差点忘了告诉你,你娘只不过是个妾而已,你若不是记在了我娘名下,也当不得侯府嫡女这个名头。不过没关系,因为你宁愿没有娘也不要我娘做你的娘,方才在书房父亲已经将你自我娘名下除名了。换句话说,凤鸣舞,你如今就只是一个侯府庶女了……”
凤鸣舞已经被连番打击得麻木了,她机械地摇着头,有心想要反驳凤止歌,心里却知道当着赵幼君的面,凤止歌根本没有必要骗她。
庶女?
她如今,便与那些在各式宴会上躲在嫡女背后畏畏缩缩毫无地位的庶女?
被赵幼君娇宠着长大的凤鸣舞,她如何能接受自己变成这样?
转过头拉住赵幼君的手,凤鸣舞一双大眼睛蕴着惊惧的泪水:“娘,娘,我不要变成庶女,我不要……”
赵幼君身形微晃,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压下喉中的腥甜。
“真是好手段!”看着凤止歌,她一字一顿地道。
“过奖了。”凤止歌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比起当初你对我娘做的,这些都不算什么。”
双手紧紧攥住梳妆台的边沿,赵幼君一双泛红的眼死死地盯着慕轻晚,明明一副狼狈至极的样子,却仍是半点不肯示弱。
“慕轻晚,你以为这样就能将我打倒吗?你以为这就算你赢了?我告诉你,赢的人只能是我,侯爷是我的,这侯府的女主人也只能是我!”赵幼君已经陷入疯狂的边缘。
慕轻晚轻轻摇了摇头,温婉的面上多了些怜悯。
二十年了,她如今已经看开,可赵幼君显然还没有。
“你错了,”慕轻晚轻声道,“我们都输了。”
二十年的时光,将她们由豆蔻年华变成如今的中年妇人,一个幽居二十年,另一个则守着一个心系旁人的男人。
甚至,在这漫长的时光里,她们都没过过一天真正安宁快乐的日子。
何来的输赢?
但赵幼君显然不这样想。
“你放屁!”赵幼君指着慕轻晚大骂,“我才是赢家,只有我才能是赢家!”(未完待续。)
第85章 谁在帮忙
ps: 昨天忘记定时发布了,所以今天一大早就爬起来更新,起得太早了有木有
慕轻晚摇头叹息,赵幼君的执念太深了。
不过,她今天也不是为了劝赵幼君放下执念的。
“罢了,随你吧。”慕轻晚道。
赵幼君冷哼一声,“你今天来这里就是说这些废话的?还是你以为,如今你就占尽了上风可以看我笑话了?”
“你确实是个笑话,但我却不是来看笑话的。”慕轻晚说得一点也不客气,“我只是想告诉你,作为对你这二十年所作所为的回报,你,还有你的女儿,会在这澄明堂里被关上半年。”
说到这里,慕轻晚想起从前的自己,一时之间不免有些唏嘘。
昔日是她幽居洛水轩,如今却是她一手将不可一世的赵幼君关进这澄明堂里。
世事变迁,果然令人难料。
赵幼君猛地抬头。
先前听凤鸣舞提起这个时,赵幼君还没有太在意,这时听慕轻晚亲口说出来,她才终于有了些真实感。
“你这是在报复?”赵幼君颇有些不可思议之感。
一直以来,在赵幼君眼里,慕轻晚都是温软懦弱的,就连她独自一人幽居在洛水轩的那段日子,她都从来没想过要反抗。可如今,这样一个印象中性子绵软的人,竟然直言要软禁她半年?
“你要说这是报复我也不反对,比起我在洛水轩里的二十年。你应该不会对这半年有多排斥才是。”慕轻晚深吸一口气,仿佛终于搬开了压在心里的一块巨石,只觉轻松无比。
赵幼君紧紧攥着的双手更是用力,根根淡青色的筋络往外凸起,看起来格外狰狞。
半年与二十年相比的确算不得什么,可是赵幼君却完全不能想象过上半年与世隔绝的日子之后她会变成什么样子。
当年将慕轻晚关进洛水轩里,最初出于不放心,赵幼君也曾派人暗中盯着慕轻晚的一举一动,可以说,她是将慕轻晚当年一点一点的绝望都看在眼里的。
那时的她只觉心里快意。可如今。轮到自己了,即使那样的日子还没开始,赵幼君便已经开始无法呼吸起来。
可是,赵幼君又怎么会在慕轻晚面前露怯呢?
所以一直到慕轻晚转身准备离去了。赵幼君仍只是紧咬着下唇。不停在心里说服自己她绝不会在这里呆上半年的。
就在赵幼君一语不发时。一旁眼中还含着泪的凤鸣舞目光闪烁地看着慕轻晚的背影,面上稍现几分挣扎,不过只片刻便屈从于内心的**。
她阴冷着一张稚嫩的脸。悄无声息地自梳妆台上打开的妆奁匣子里取出一根一端尖利的凤钗,几步便追到慕轻晚身后,持着凤钗的右手高高举起,向着慕轻晚的后心便狠狠刺下去……
杀了她!
只要她死了,爹爹一定会娶娘做继室,到时候她仍是侯府里尊贵的嫡出姑娘!
她是堂堂长公主的女儿,怎么能只是个低贱的庶女呢?
眼看着凤钗的尖端已经离慕轻晚十分近了,凤鸣舞面上现出扭曲的兴奋。
这时,一直紧盯着慕轻晚背影的赵幼君也发现了凤鸣舞的动作,她张了张嘴,却什么话也没说。甚至,随着凤鸣舞与慕轻晚愈发接近,赵幼君心里也越来越期待。
慕轻晚,去死吧,去死吧……
只要慕轻晚死了,她就不用再整日算计在这场持续了二十年的争斗中,到底是谁输谁赢。
只有活着的人,才可能是赢家,不是吗?
就在赵幼君和凤鸣舞都认为慕轻晚必死无疑时,挽着慕轻晚臂弯的凤止歌突然一把将慕轻晚推到一旁,抬起一脚便踢在凤鸣舞的手腕上。
凤鸣舞一个体弱少女,手腕突然受到这样的重击,只觉手上一阵剧痛,然后右手软软地垂下,那凤钗便再也握不住,发出一声脆响掉落在地。
直到这时,慕轻晚才有些后怕的发现方才差点发生什么。
凤止歌脸上顿时覆上一层寒霜,纤白莹润的五指一把捏住凤鸣舞那修长优美的脖颈,只一瞬间就让凤鸣舞一张脸因呼吸不畅而涨得通红。
“凤鸣舞!”凤止歌眼中有火焰在跳动,“看看你娘现在的样子,你就该知道一直以来我对你有多仁慈。不过,你若就此以为我不会动你,恐怕你就要失望了。”
说完,凤止歌松开手。
凤鸣舞心头一松,双手抚上脖子贪婪的大口呼吸起来。
虽然有些遗憾没能伤到慕轻晚,但她也以为此事就此了结了,毕竟,慕轻晚什么事也没有,不是吗?
然后,凤鸣舞只听身体某处传来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那一瞬间,她只觉身轻如燕,仿佛突然飞起来了一般。
还没等她弄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脊背处便在一声轰然巨响中感到一阵令人难以忍受的剧痛。
那痛来得太突然,又太迅猛,凤鸣舞的一张脸扭曲得看不出原来的样子,甚至有那么一瞬间脑中一片空白。
凤止歌收回脚,又看了被她一脚踢得撞在床榻边沿的凤鸣舞,确认足够让她受到教训了,这才若无其事的重新挽上慕轻晚的手。
“这只是个小小的教训,若还有下一次,你尽可以试试看我还会不会留手。”往外走了几步,凤止歌突然回过头道,“放心吧,我一定会给你找个好大夫来的。”
脚步声渐渐远去,偌大的澄明堂里,便只剩了被梦魇折磨得快没了人形的赵幼君,以及面色惨白躺在地上哀声痛叫的凤鸣舞。
……
日子一天天过去,威远侯府亦重新变得井然有序起来。甚至比以往赵幼君理事时更显规矩严明,赏罚有据。
而威远侯府的下人们,只在初时有些不适应掌家的不是赵幼君,后来也都慢慢习惯了起来。
人都是很健忘的。
如今,下人们已经将侯府里原来那位夫人渐渐淡忘,私下里谈论的也都是如今掌家的慕夫人。
慕夫人治家有方啊,慕夫人为人温和啊,慕夫人赏罚分明啊……
而这,只不过才过了三个月而已。
凤麟果然说话算话,自上回在外书房里与慕轻晚的一番谈话之后。再也不管侯府的后宅之事。一应事宜全都交给了慕轻晚,对慕轻晚将赵幼君与凤鸣舞送进澄明堂一事亦不曾说过一句话。
而赵幼君和凤鸣舞果然自那天起便再没出过澄明堂,甚至连七夕乞巧、中元祭祖时两人都没被放出来。
偌大的澄明堂只有两人居住,就连一日三餐都是由一个又聋又哑的老婆子送去的。
这一切。与当年慕轻晚的待遇如出一辙。
当年慕轻晚可是独自一人在洛水轩里生活了五六年的。就算是后来有了凤止歌。可凤止歌一出生便陷入沉睡,直到又八年之后凤止歌苏醒过来,慕轻晚才算是有了一个可以说话之人。
论起来。赵幼君和凤鸣舞的忍耐力,比起慕轻晚当年就太过逊色了。
虽然衣食不愁,可两人从前都过的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
洗衣?扫地?清理家具?
抱歉,这些她们都不会。
不过几天的光景,原来富丽堂皇干净整洁的澄明堂便如同蒙上了一层灰色,再不复往日的光鲜。
当然,变化最大的还是赵幼君母女。
没有下人侍候,身娇体弱的她们便似突然没了双手一样,没有人伺候梳洗,两人只能用自己拙劣的技巧来给自己梳妆,没有人准备好香汤以供沐浴,两人只能就着冷水简单的擦洗身子,在这大热天里,没过两天两人就已经受不了自己身上的味道了。
没有人洗衣,衣裳脏了便只能丢在一旁,若不是两人的衣裳数量不少,恐怕就只能衣不蔽体了。
这样的日子对赵幼君母女来说,几乎便是噩梦。
被送入澄明堂不到一个月,凤鸣舞养好了身上的伤,母女俩便再也受不了像游魂一般生活在澄明堂里的日子,冲到院门处拍门哭喊。
可惜,为了让赵幼君与凤鸣舞好好享受这半年的时间,凤止歌可是大材小用的派了两名暗卫来守着澄明堂的,别说没人敢将赵幼君母女放出来,就是有人敢这样做,她们也断然是走不出澄明堂一步的。
后来许是知道不会有人理会她们,赵幼君母女便也不再徒劳。
人毕竟是群居生物,从外界得不到回应,母女俩便只能不停的与对方交流,到最后,赵幼君翻来覆去的给凤鸣舞讲述当年她还是清平长公主时的事,凤鸣舞则是不停的幻想皇室承认她长公主之女的身份之后,会不会给她封个郡主?
长时间之后,两人都显得有些神经质,分不清什么是虚幻什么是现实。
在这宽敞明亮的澄明堂里,赵幼君母女正在一步步零落成泥。
而在这几个月里,湖州城亦发生了一件大事。
湖州知州吴明远成功得到了升迁至京城的机会,据闻还是到吏部任考功清吏司郎中,虽然与知州一样是正五品的官职,但两者完全不是一个级别。
据说就算是京城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谋到这个位置,可最后却被在那些京城的达官贵人心里微不足道的吴明远摘了果子,这着实是一件令人惊讶的事。
吴大人之所以能成功升迁,似乎还是杨夫人在其中出了大力气,赏荷宴后两人之间降到冰点的夫妻关系也在这之后迅速回暖,到得吴家举家迁往京城时,吴明远与杨夫人的关系俨然已经回到两人刚成亲的时候。
……
时间往后推一个月,京城。
京城乃是天子脚下,比起其他城市。这里天然就多了几分贵气。
都道不来京城不知道官大,京城最不缺的就是达官贵人。
不提那些皇亲国戚,权贵高官,就连居于京城的普通百姓,比起其他地方的人,内里都都格外多了些傲气。
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的青石大街上,一辆上面描绘着一簇充满朝气的野蔷薇的马车慢悠悠的自当中而过,最后停在了一家名为云来居的酒楼前。
马车还未停稳,便自上面下来一个年约二十,浑身散发着冷厉气息的青年来。
青年穿着一身青衣。头上并未像时下之人覆着网帽。而是用了一顶紫金冠将头发固定住,除此之外身上便再无其他点缀。
虽然这青年浑身上下尽显简朴,但无论是从他本身散发的气息,还是长久以来养成的贵气。都不会让人小看于他。
若有那对京城权贵熟悉的人在此。必定会从马车上的徽记上认出这青来的身份。
安国公府萧家!
如今的安国公在大武朝立国的过程中是立下过无数汗马功劳的。就连当今皇上也曾多次在公众场合称赞于安国公,甚至直言若无安国公多次舍身相救,便不会有如今日渐繁荣昌盛的大武朝。
这样的赞誉。便足见安国公在皇上心里的地位。
只可惜,安国公十几年前便身患奇症,便是宫里的御医也束手无策,只能眼看着一届开国英雄只能人事不知的躺在床上。
至于安国公府的徽记,说起来倒也有出处。
当年的安国公萧立除了以勇武闻名,最为人所知的,便是他的孝顺了。
大武朝立国之初,当今皇上登基之后论功行赏,封了萧立为世袭安国公。
勋贵家族大多有自己独特的徽记,不仅能作为家族的标志,还能彰显家族底蕴。
安国公自认是个只会些武力的莽夫,倒也不为这徽记而伤神,便直接去了老母亲那里去讨主意。
安国公的老母亲虽然也会识文断字,但也仅此而已了,当时正值安国公府老夫人在看身边的丫鬟描花样子,便顺手将一张绣了一丛野蔷薇的花样子递给了安国公。
安国公萧立又勇武闻名,若是国公府的徽记用这花花草草的,不知道会惹来多少人发笑,但谁让安国公孝顺呢,压根儿就不带犹豫的,直接就将国公府的徽记定作这野蔷薇。
让人发笑的同时,亦传为了一时美谈。
安国公府人口简单,如今安国公又重病在床,能坐这带着国公府徽记的马车的,除了安国公的继夫人,便就只有世子萧靖北了。
如今谁都知道安国公世子萧靖北入了皇上的眼,更何况安国公就这么一点骨血,将来他定是会继承爵位的。
照理说,以萧靖北的地位,无论来到京城哪家酒楼,都会得到最恭敬的招待,可这云来居却不一样,门口迎客的小二面上的殷勤笑容在看到萧靖北的那一刻便立时一僵,随即甩出一句“宁公子与闻公子已在楼上等着萧世子”,便满面笑容的招呼起后面的客人了。
竟是连路都没想着领一下。
萧靖北也不知是早就习惯了,还是情绪太过内敛,总之面上仍是一成一变的冰冷,看都没看那小二一眼,径直去了楼上常去的雅间。
此时正是午饭时间,云来居已经坐了不少食客,二楼的雅间里女眷亦是不少。
习武之人本就耳聪目明,即使在这热闹喧嚣之中,萧靖北仍将女眷之间的窃窃私语听在了耳里。
莫名的,他微微皱了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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