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绾心计-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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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洛陵平静的眸子里乍起寒雾:“你觉得,你是在为我受委屈吗?”

    “不是你?”

    他无言,将红衣放在她的****上:“一炷香之后去烟波阁,王妃被吓得不轻。”

    “能不能不去?”苏绾无助地道。

    苏洛陵顿在原地一会儿,依然不发一言地走到了屋外阖门。

    那一声“吱嘎”的木轴转欸之声顿然将苏绾推到了崩溃的边缘。

    红衣——只不过掩饰她肩膀随时流血的伤口,可是她心里那道异地异时空的血口,该用什么来掩藏?

    她回去过,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又回来了!

    吐气出声,苏绾还是开始动手换衣服,脑中一直盘旋着华启光模糊的脸,和那一声声“于蓝”。

    忽然一道异样的声音雷霆般介入:“不光是你,我也无退路可言。苏绾,你会一直在的吧?”

    是苏洛陵的声音!

    系带的手刹那抖了起来,苏绾心中掖掖沉重,此时一下子像大风吹进了林子,刮得她站立不稳。

    难道真的没有退路可言?!

    她顿时自背脊开始发凉,呆呆开了门。

    苏洛陵绞臂立在廊上,见她出来便默声往楼下。

    此时月悬中天,星汉如钻,一抹薄如蝉翼的月光逶泻高檐薄地,夜,静地如此可怕。

    雪被开化,触脚都是湿漉漉的雪水,似大地的眼泪连绵。

    苏绾过了游廊才觉红色群裾已湿,像足翻绣着一层墨红火花。

    两人紧着步子便到了烟波阁,临王的随从奉在楼脚,正逢楼御医佝偻着背出来。

    苏洛陵上前道:“楼御医安好。”

    楼御医夹着眼皮的小眼往上瞄了一眼,哑着声道:“二公子有礼了,王妃并无大碍,不过气血冲颅,一时痰滞心窍而致昏迷。此刻便已醒了。”说着往苏绾看来一眼,顿时“呀”了一声,“姑娘醒了?怪哉怪哉,老朽钻医大半辈子,这种假死现象倒还没见过。姑娘且伸手让老朽把把脉,也好教一众人等放心。”

    苏绾迟疑地伸手,腕部便立时被楼御医枯瘦的两指夹住,像一张砂轮纸一样在她脉部轻移。

    楼御医沉吟道:“姑娘脉象虚躁,平浮软滞,一为失血象,二为心窍郁结之象,当要放宽心好生调养气血方可。不过总之无甚大碍,实在可喜可贺。古籍有云假死者乃昌,绾姑娘可是个大大的福人那!”

    “苏绾但求王妃无恙,我是不是福人都不在意。”苏绾淡道。

    楼御医点头应和,侧身让两人进阁。

    掀了皮帘子,苏洛陵忽然道:“你为我差点送了性命,这份恩情我一定铭记。”

    苏绾瞥眸静静看着他:“记?你记在哪里?”

    “心里。”他如是说道。

    苏绾微怔:“我只求你,若下回我依旧没了呼吸,你别喊我,一句都不要喊。”

    “好!”苏洛陵说得赌誓般。

    两人便一前一后上楼,有王府的婢子在门口守夜,见了二人过来便莲步迎上:“二公子、绾姑娘。”

    苏洛陵点头:“王妃醒了?”

    “醒了,这会儿正由婢子回报说绾姑娘无碍了呢,王妃便说要连夜去探望姑娘,可巧姑娘自己过来了。”

    苏绾心觉对临王妃不过,一副满腹郁事将心坠地沉沉的。

    “王妃晕厥,怎么这一日倒没见慧姑出来?”苏洛陵似无意地问道。

    那婢子一问一答颇为乖巧:“二公子也奇怪,咱们也都没见着惠嬷嬷呢。今儿王妃还好些次问了嬷嬷去向,可却无一人知晓。嬷嬷平常在王府却也自由,想想定是去哪儿耍了。呵呵……”

    苏洛陵不便问多,便让这婢子进去通报,不一会儿她就揣着手出来,敛衽道:“二公子、绾姑娘,王爷有请。”

    这一进去,便见深夜里,寒翠微领着苏湄也在此探门,苏绾顿又一股别扭。

    苏湄搬了两把柏木圆凳放在临王妃近前,临王妃慈笑着凌空拍着凳面儿道:“绾丫头快过来,可把我吓死了。你这会儿还有些不舒服的没有?”

    苏绾一阵热血漫流,忙上前半跪在床前道:“王妃恕罪,苏绾吓着王妃,心里惶恐着。王妃应该是打是骂,若还是对我这般好,我心里直要愧疚死。”

    临王端坐一侧,笑道:“你们倒是吓来吓去吓出依依不舍来了。一个醒了另一个便掐着时辰来探。绾儿啊,就凭这渊源,王妃今儿跟你说的事,你便该不得拒绝了吧?”

    寒翠微过来将苏绾搀起,笑着拍拍她的手背道:“妹妹,姐姐可已经将事情都交代下去了。等大祭祀一完,咱们园子里就再热闹一回。”

    苏洛陵倒还不知道有这回事,问道:“有什么热闹的事情?”

    临王妃乐呵呵地将欲收苏绾为义女之事说了一通,苏洛陵倒也乐观其成。

    见苏绾隐隐总有负疚在身,临王妃软言道:“绾儿莫不是还在因今日的岔子耿耿于怀?老太婆年岁大了惊不得吓,你那会儿进出气儿全无,我给一急也晕了过去。待我晕了之后你便又马上有气儿了,若我能扛便也能扛到你出气儿的那刻,这怨不得你。你瞧瞧当时有多少人围着你,怎的偏就我一人被吓晕了呢?”

    “妹妹真是不明白王妃娘娘的心,王妃可不叫被你吓晕的。那是见你好端端的一个人须臾便要撒手去了,心中悲恸所致。你若考量这些,这声‘干娘’还叫不出口?”寒翠微道。

    苏绾听了这么多,尤其见苏洛陵竟也不反对,心中便也有些动容。并非是干娘叫不出口,而是她加加减减的两辈子,从来没开口喊过一声“娘”,她是怕一开口自己就哑了声。于是便在心里模拟了好多回,这一出口,就直接喊成了:“娘。”

    “诶——”兴许临王二老膝下无子,从未有人单着喊声娘,即便有子孙绕膝,多半也是叫“父王、母妃”的,多不有趣。这声“娘”可是实实在在,货真价实绝不偷工减料的。所以一激动老泪纵横了一把,指着苏洛陵等人道,“听听听听,偏生就你们跟我讲究个尊卑身份之道,一口‘爹’一口‘娘’都未听你们喊。我们绾儿便就懂事多了!”说着就要下床了来。

    众人忙上前止住,寒翠微似乎是等这时机快成了守株待兔,连忙一声“爹娘”蹦了出口,急吼吼扑到临王妃怀里。

    屋子里顿有些喜极而泣的氛围,闹哄哄的一团。

    这时,方才进来替苏绾两人通报的婢子又进了来,这回却惨白着脸色,嘴唇颤抖着悬泪欲泣的模样。

    “禀王爷,王妃。”她压着身段小声道。

    众人便就静下来看她。“什么事?”临王妃稍稍不悦。

    “……呜呜……”那婢子话未出泪已落,一阵阵抽泣起来。

    “没用的丫头,你倒是说话呀?”临王妃急道。

    临王也捻眉:“梅喜出了何事?”

    梅喜哭了一通,好不容易止住了哭声,才道:“刚才园子里的廖管家来告,在池子里找着了惠嬷嬷的身子,已经,已经坏了……呜呜呜呜……”这一口气说完,便就嚎啕了起来。

    苏绾愕住,不自觉与苏洛陵眼神交汇了一把。

    苏湄忙将这不经事的梅喜带下去,兀自又将在外头候命的廖管家领了进来。

    廖管家头顶皮帽,黑色长袄裹得极其严实,一进来便伏地磕了个大脑袋:“王爷、王妃在上,老奴前来领罪。”

第一卷 云泥之争 第二十五章 刨尸

    廖管家将脑额抵在地面,双手贴地,瓮声瓮气的话音在暖阁梁顶上飞绕,还未待余音散去,苏绾就觉着临王妃脸色陡然转灰,哆嗦着唇说不出一句话来。

    临王怔然:“你来领何罪?”

    廖管家微抬起头,偷偷瞟一眼众人之后又迅速趴回了原来的姿势:“回王爷,老奴身为苏园管家竟未能尽全然之责护惠嬷嬷周全,致使嬷嬷不慎滑入冰池溺毙而亡,老奴甘领罪责。”

    “你说慧姑死了?”临王愠怒。

    “是,老奴不敢欺瞒王爷,惠嬷嬷确是死了。”

    “慧姑……死了?”临王妃喃喃着道,“怎么可能?昨儿……昨儿不是还好好的?管家莫将尸体看岔了眼,并非是慧姑,定不会是慧姑!”

    廖管家磕了个头:“回王妃,是老奴亲眼所见,确是惠嬷嬷。”

    苏绾也觉这死讯来得猛然,且不说慧姑身怀绝技,就算是个普通人掉进了池子,苏园平常走动的家丁不在少数,竟无一人瞧见?再说近几日大雪赛鹅毛,那池子少说也有冰封了三寸有厚,慧姑又怎会钻进水里去?

    “此事蹊跷。”苏洛陵在她耳边轻道。

    苏绾瞥他:“不用你说。”

    苏洛陵耸眉,便也不理会,静静看着廖管家又来说些什么。

    一干人仿佛都刻意放轻了呼吸,注视廖管家一团黑漆漆的背影,屋中经过方才的闹闹哄哄刹那间静下来,顿使人感觉心肝噗通噗通的跳动,让人无端地发闷。

    “慧姑尸首现在何处?”临王问道。

    廖管家又磕了个响头:“回王爷,池中结了冰子,将惠嬷嬷冻住了,老奴已教家丁刨冰挖人,紧着做的。现下还无人禀报,可见嬷嬷尸身仍未挖出。”

    “带本王去看看。”

    “是!”

    廖管家说话着便起身带路,却遭苏洛陵一挡:“王爷且慢。”

    临王一愣:“怎么了?”

    “王爷金躯不能沾晦气,但不说惠嬷嬷是王府的老嬷嬷,就算只是个丫头,苏园也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给王爷王妃一个交代。”

    “……”临王似有犹豫地望向临王妃。

    只见临王妃亦垂首靠在黑檀木错金雕花大床上了无生气,正暗自伤怀,临王爷只能摇头叹道:“慧姑陪嫁王妃已数十年,与王妃情谊固然深厚。只不过近日雪天地滑,失足落池也并非不可能。洛陵,切不可因了要给本王一个交代,而冤枉任何人。”

    听闻临王此话,苏绾心道临王大意不知慧姑是会功夫的能手,所以才做如此交代。苏洛陵与自己却是亲手跟慧姑交过面的,自是要查个底朝天来。

    一旁的寒翠微听说苏洛陵要去会慧姑的尸身,立刻白了脸色,上前拖住苏洛陵的翻边广袖道:“洛陵此举不妥。”

    苏洛陵缓缓将视线对入寒翠微抓着自己的水葱玉指上,结着冰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看不动。

    寒翠微猝然松手,干巴巴道:“洛陵,你可别忘了园子里有祭祀,你是要守日的人,万万近不了那等阴邪之身。否则可是要坏苏园风水的。”

    “那你去?”苏洛陵蔑笑。

    “这……”寒翠微脑袋一缩,“本来应该是的。可大伙儿都知我腹中已怀泊生骨肉,近死人可是忌讳的,也会坏了苏园风水!”

    临王妃咽呜着道:“翠微所言甚对。只怪慧姑命苦,今日受这等冰刺之痛。”身旁苏湄连忙伸出帕子替王妃抹泪。

    苏洛陵“诶”道:“如此,岂不是没人了?”

    寒翠微立刻一笑:“洛陵好生糊涂。这不就有个现成的人儿吗?”说着就拿那双凤眼瞧上了苏绾。

    苏绾惊愕,怎么这种事情也轮得上她?她形形色色的活人倒见过不少,死人也就电视里看过,那充其量是小孩子玩泥巴的胆量。真叫她去拨弄慧姑的尸身,想想也竖了一背的疙瘩!莫不是寒翠微故意指派这晦气的事情予她?

    “不可不可!”临王妃马上摇头,“这怎能让个姑娘家摆弄?翠微瞎出主意。”

    寒翠微叹了口气:“若满身都是福气的妹妹都近不得慧姑的尸身,那这天底下还有谁近得了呢?”

    “这个……”

    临王妃犹豫时,苏洛陵却已像做足了决定:“嫂嫂这主意倒好。苏绾自然去得!”

    “苏洛陵!”苏绾顿时拿眼睛瞪他。

    苏洛陵对她淡淡笑道:“此事当真非你莫属。”

    苏绾心中猛地跳突,警觉苏洛陵似乎话中有话。

    “如此,绾儿……你看……”临王妃亦为难地看着苏绾。

    屋子里所有人都往她这边瞧,更有那个廖管家阴测测的眼神同无底深渊一样盯着她,光光想要跟着他一道去,她就觉得从头皮一直麻到了心窝里,恨不能此刻就破门逃走。

    苏绾胸中发紧,大气不出:“既然如此,我……我定得走这一遭的。”她自牙缝里挤着这话,眼睛无法遏制地死瞪苏洛陵。即便有一千一万个非她莫属的理由,她也觉得这事像极了一屋子的人临时合谋的。

    硬着头皮跟罢廖管家离开暖阁,清夜寒风凛冽,平白地觉得月亮出奇地冷,地貌出奇地广,廖管家的背影出奇地黑。

    走了一阵,已与那池子不远,隐约也可闻见刨冰的家丁卖力干活的声音,以及阵阵铁镐砸动冰层的“叮叮”声响。

    “绾姑娘怕不怕?”廖管家猛然回头道。

    “啊!”苏绾吓得惊叫了一声,冷汗布在四心,“廖管家哪里出此一问?这么多大伙儿都在,岂有怕之理?!”

    廖管家点头:“那便好。老奴拈灯找着慧嬷嬷的时候,她死状可怖。老奴极怕姑娘家吃不住这场面,将丑话说在了前头。若姑娘怕就说出来,老奴就权当姑娘已去过了,也看过了嬷嬷的尸身,届时再依着王爷的话尾推个一干二净也是易如反掌之事。”

    苏绾心道这姓廖的黑狐狸果真老奸巨猾,欺上瞒下的事情恐怕平日里就没少做。今天哪怕是天王老子的人物他定也照欺不误。可自己说不怕那真是骗古人的,但就因为这个不去的话,慧姑的死因恐怕就此长埋土里了。不行,总觉得慧姑死得万分蹊跷,不查个明明白白自己也不乌心。

    于是淡然道:“这不已到了池子了吗?廖管家这番话有些晚了。”说着强装做胆儿肥的模样,径自一人走向了前去。

    身后传来廖管家带着狡诈般的窃笑:“绾姑娘果然胆色过人!”

    苏绾倒是挺想顶他一句“过奖”的,只不过不消已到了池边,不觉胸口闷紧,全身的鸡皮疙瘩倒立,冷风从毛孔一丝丝吹进身体里,当下便不想再多说话了。

    池边正有几名家丁摔了一旁的铁镐休息,一见有人过来顿时抓着铁镐跳将起来,一副绷紧了皮的模样。不过见是苏绾与廖管家,紧张的情绪亦没消落:“绾,绾姑娘。廖管家……”

    苏绾自问自己的斤两还未到使苏园的人见之噤若寒蝉的地步,看来廖管家在苏园的地位之高,威信之坚,大有喧宾夺主之态。

    池子那厢有了些骚动传来:“老二旺子你瞅啥瞅,还不过来替了老子?老子这胳膊肘都轮圆了,他奶奶这冰愣是没给老子啐掉一块儿!”

    见这边没动静,那人连声啐骂地过来:“老二……”话音嘎然,那人“咚”地一声掉了铁镐,直砸在自个儿脚背上,疼地哼哼歪歪之余才道,“奴才奴才见过绾姑娘,廖管家。”

    苏绾扶住他:“小心些。哪个人不是肉做的,砸疼了吧?”

    “……奴才,奴才……”

    苏绾心中却是冷笑,既然廖管家唱的是黑脸,自己不配个白脸称称,这戏还真没法儿唱了。

    见这奴才也并没有什么事,方才被唤作老二旺子的奴才忙将手里的铁镐握紧了:“绾姑娘怎的也过来?这儿可不是姑娘来的地方。”

    苏绾静笑,正想将来意说一下,便听池子那头起了更大的骚动。

    “凿开了!”

    紧接着“哗……”地一声,似乎是有人落水,随即便听人喊道:“不好啦,哑巴黄掉进去了!”

    “去看看!”苏绾脸色发白,忙道。

    众人便提着铁镐跑到池子里。

    因为寒天冻地,这一池塘的水早结成厚厚一盘冰饼,家丁凿开的冰面位于池子正当中,所以一些人也就毫无顾虑地蒙头跑了过去,赶着救落水的活人。

    就这一瞬间,苏绾耳畔“旮旯”一声,顿觉不妙,冰盘正在碎开来!

第一卷 云泥之争 第二十六章 哑巴黄

    头顶毛月正寒,苏绾一个冷战与廖管家停在池边。可那些家丁却已火烧火燎地奔进了冰面。

    苏绾心中大急:“快回来!你们回来……”

    众人闹闹嚷嚷的却都完全没听见她叫唤。

    “哑巴黄是谁?”苏绾问身边的廖管家。

    廖管家显然也是未料到出了这岔子,愣了愣神才道:“园子里的哑巴,姓黄便叫哑巴黄了。”

    “是个哑巴?”苏绾心惊,此人恐怕性命难保了,忙又加大了声喊道,“你们都回来!”

    众人这才隐隐发觉冰面动荡,一下慌了手脚,纷纷朝四面八方窜上岸,索性无人再落水。

    待众人都上了岸,池子里除了冰面对月的银光惨兮兮的之外,便再无其他动静。没有哑巴黄,因为哑巴黄原就开不了口说话,也没有慧姑,因为慧姑也不会说话。可为何哑巴黄也不扑腾几下,让众人知晓知晓他还有口气儿也好呀!

    苏绾屏住了呼吸,心寒地寸寸生冰。从来没有眼睁睁看过一个人在自己眼前消失,竟会觉得眼眶涩地难受,鼻骨上阵阵饮酸。

    正想要见着他二人的尸体,恐怕要等阳春三月,化冰之后尸体浮上来了才行。不过届时尸体恐怕也不能为之为尸体了。陡然池中“哗”地又一声,浮冰聚散抖动,眼神好的人便喊道:“哑巴黄!”

    苏绾一记热血上涌,张大了眼望着斗池,也见着有个黑影努力爬上冰面,那努力的劲儿因为无声,更令人替他捏出一桶的汗来。

    这哑巴黄若非水性极佳,便就是寿与天齐了。不过苏绾转眼便见到了他身上负着一个人,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原来真是哑巴黄将慧姑一并捞了上来。震惊之余,立刻佩服哑巴黄的水平是不是该从菲尔普斯那里捞块金牌戴戴。

    “快,将铁镐伸给他!”苏绾忙令了人将铁镐递给哑巴黄。

    哑巴黄扭过头朝苏绾看来,这千钧一发之时竟露出一排牙齿对她笑了笑,然后才攀着铁镐爬上岸。

    苏绾同廖管家急忙赶了过去,但见哑巴黄已气喘地坐在地上,绞着浑身冰水。一旁正躺着慧姑僵硬的身躯,一动不动死气沉沉。

    “将他先带下去暖暖,别冻坏了。”苏绾叫人先将哑巴黄搀下去,自己则拈起灯,紧着步子向慧姑靠过去。

    “绾姑娘……”廖管家陡然出声,又将苏绾吓得心口“嘭”地一跳:“怎么?”

    廖管家狞笑着将苏绾手中的灯接了过来,道:“老奴替姑娘掌灯,姑娘尽管瞧仔细。”

    苏绾顿然觉得头皮又麻了起来,四心冷汗涔涔。迫着廖管家那双漆黑的眼,无措地靠向慧姑。

    忽然身后不知是谁推了她一把,她本就脚软,没个站稳便向慧姑的尸身扑去。

    “啊!”

    “别叫!”

    耳畔熟稔的声音冷然地道,苏绾惊愕:“苏洛陵?”

    “嘘……”

    苏洛陵身着苏园家丁的粗衣,头上一顶黏儿皮帽压地极低,正助了把手托住她倾前的身子,将她缓缓放平稳了,对她耳语道:“移,去,驿,馆。”

    四字清冷明晰,苏绾这才惊觉,什么叫“非你莫属”。

    所幸周身的人并未发觉是苏洛陵,都可这劲儿地马屁翻飞道:“姑娘无碍吧?这谁缺心眼儿的……”

    唯独廖管家仿佛像洞察了什么似地,沉静地如死人一样盯着她的侧脸看。

    苏洛陵正巧在廖管家对面,隔着苏绾的身躯处在半遮半掩当中。他瞧了一眼廖管家,在苏绾耳边添了一句:“别理老头子。”

    苏绾点头,借着廖管家手中的拈灯探向慧姑,这一瞧再是惊悸。

    别说是大半夜的窥个死人,就是青天白日里让她对着个死人她也觉寒气嗖嗖。慧姑的身子比活着时显然胖了许多,这是被水泡了多时的缘故。五官苍白眼珠倏瞪,缠乱的花发似水草一般裹着脖子身子。

    苏绾胃中猛翻,一口气憋不住便就“呕”了起来。

    苏洛陵忙乘机将她带到一边,避开廖管家。

    “如何?”

    “我……”苏绾摇头,一开口又是发呕。

    苏洛陵蹙眉:“有没有发现什么?”

    苏绾心中顿气:“苏洛陵!呕……我,我都这样了……你呕……”直吐到觉着连黄疸苦汁都出来了,才好一些,将话说整了:“你怎么忍心这样待我?”

    苏洛陵好笑地“哼”了一声:“是我高估了你的胆量。”

    “你……”她尽生闷气,“我要马上离开。”

    “不行!”苏洛陵断然否决,“你不准离开!”

    “苏洛陵你……”

    苏洛陵的一双眸子清若冰晶静若处子,像一股凝结在珠峰的冰泉。苏绾触到这眼神,立刻就噤声了。不知为何,每每他那双不起一丝波澜的眸子如此平静地看着她时,她都会觉得心陡然静下来,不忍与他计较太多。

    见她似乎暗自生气,苏洛陵偷偷捏了捏她的手:“我说什么,你便按着去做。先将慧姑移到驿馆,他事明日我自有说辞。”

    苏绾闷着声点头,再回到慧姑身侧时,廖管家依然静候:“姑娘身子熬不熬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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