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绾心计-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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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俊

    苏绾第一眼便瞧见了在最前面最凸出位置的剡洛。向前几步,微笑等着他。

    剡洛目光雪亮,早早看到了苏绾守候在营盘口,数日的眷念相思此刻袭上心头,令他一瞬间有些眼眶发酸。

第一卷 云泥之争 第两百八十七章 小别胜新婚

    第两百八十七章 小别胜新婚

    那黑色的七天七夜。险些让他与她阴阳两隔,他如此害怕失去生命,让她独活于世。那个阴曹地府里没有苏绾,他觉连做鬼都没什么劲儿。所以他决不允许自己倒下,他一定要打出漂亮的一战来回馈苏绾的痴情,将这世上最好的东西捧到她眼前。

    他抿起唇,浅浅勾勒着笑意,在临近苏绾百步之遥时,开始驱马加鞭,顷刻到她跟前,然后下了马,安静地站到他深爱的妻子跟前。

    苏绾咬住唇,目光有些颤抖,与他四目相对,如过惊涛骇浪心潮不定。

    他抬起头,勾起她垂下的那缕头发:“我回来了……”声音微哽,有些发哑。连日来的埋伏与突袭,让他根本没有多少说话的机会,即便是说话也是压低声儿,用气音说的,所以他几乎做了七天七夜的哑巴。才忽然明白,为什么苏绾如此疼怜黄叶。

    苏绾微笑,控制住一头扑进他怀里的冲动,转眼向他身后望过去,金宝一干人等多少都有些狼狈,这会儿都含笑望着她。于中正受了伤,被抬在担架上,腿上裹了几层纱布,龇牙朝她笑。

    她立刻对身边的人道:“快将于参将抬进去,让葛军医好生治疗。”

    “是!”立刻跑过去四个人将于中正接了过来,一刻不停地抬往营里去了。

    其他人多少也有些伤,看来葛军医要忙上一阵子了。

    她的目光停留在金宝身上,他有些黑了,俊秀的五官似乎已被战争与死亡雕刻上了一层沧桑,令他看起来有些疲倦,但更隐藏着一股澎湃的激荡,以及即将入关的兴奋之情。

    微微朝他点了点头,相信他为保护剡洛定也付出了不少努力。

    众人大队迤逦,各自回到帐中。自然有的人,是再也没有回来的……这夜军中极为热闹,锣鼓喧天,推杯换盏一直闹腾到天蒙蒙亮才安静下去。

    剡洛被众人拉着到处喝酒,似乎一瞬间能与这些将士打成一片儿了,削去不少清慠之气。苏绾颇为欢喜,这是剡洛的蜕变,是一个隐忍的民间皇子,在走往帝王之路的华美蜕变。

    期间自然是有人将苏绾这阵子的事迹向剡洛添油加醋地吹了一通。不必说。那吹的人自然跑不掉金生几兄弟。金宝听闻这事儿,微微含笑,心道或许剡洛没有将宇文南晋的事情真相告诉苏绾,是对的。若苏绾知道真相之后,难保会对宇文南晋有所亏欠,将来可能会对两国交利产生不可豁免的影响。

    他在火光摇曳里看着剡洛,忽然间觉得,似乎经此一役他俩都豁达了许多。他的细腻,包含着让人察觉不到的心思与计谋,虽说有些步步为营处处心机,却仍不得不说是个谋者,是个令人叹服的谋者。身为真龙所归,要将江山踏于脚下,用感情,是做不到的。他觉得以前的自己太不自量力,竟然想与他作比较。这是一个令他不得不服的男人啊……一切深思熟虑,果断而又严谨,勇敢而多谋,苏绾不爱他,还能爱谁?

    他自嘲地饮下一口热酒,浑身血液沸腾。火光照亮他的脸,有些熠熠生彩。

    苏绾在医帐里看过于中正,便直朝这边过来,看到金宝一人独酌,就在他身边坐下,伸出只手说道:“校尉怎么能一个人喝闷酒呢?”

    金宝看了看她白皙的手心,笑着将一只碗放到她手上:“若能与少夫人对酌,三生有幸。”

    苏绾笑了笑,看着金宝为自己斟了半碗酒,心知他的体贴不让她多喝。她闻了闻碗里透明澄清的青稞烈,清冽的香气夹杂着酒精的味道让她不禁为之一震,感觉还没有喝酒有点醉了。这青稞烈,是当真的比二锅头还要烈的酒啊!

    两人碰了碰碗,金宝一饮而尽,笑着看苏绾皱眉,伸出舌头舔碗里的酒。那模样似乎她一下子不再是大军的少夫人,而只是个如青梅一般酸涩的少女,在第一次浅尝清酒。

    他着迷地看了一会儿,见苏绾被酒辣地烧了舌头似地,直“嘶嘶嘶……”地响,笑了笑,把酒碗接过来:“少夫人有孕在身,还是不要喝了。”

    “这可使不得!”身后陡然响起剡洛的声音,大掌随即夺走金宝手里的碗,仰头全部饮尽,呷了下嘴笑道,“金校尉敬的酒,岂有不喝之理?”

    说着拉起苏绾嗔怪道:“外头风凉,你该进去了。”说着便不再理会金宝。拉着苏绾回营帐去了。

    金宝忽然觉得,他想把自己刚才的那番想法收回,无奈地摇头——纵有千般好万般好,但是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剡洛他最大的毛病就是醋味十足,仿佛自小就养在醋坛子里似地。哎,果然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他仰天叹息,一代英豪只为美人折腰,你说要命不要命?

    剡洛拉着苏绾刚一进营帐,便迫不及待地抱起她,匆匆往内寝过去。

    苏绾大呼一声,缠住剡洛的脖子“咯咯咯”地笑:“剡洛,你是怎么了?”

    剡洛怒吼:“你还敢问我怎么了?”

    苏绾挑眉,嗯,她大概心里有数了,便不再说话,将头靠在他久违的肩窝上,任那股酒味渗透进她的皮肤与心灵。才几天没见他,没有在他怀里,她的感官乃至毛孔都在想念他的味道他的气息……这是多漫长的煎熬啊,苏绾无法想象,以后将会有更多这样的日子。

    她抬起头,趁剡洛还未将她放到床上。便一口吮住他的脖子,用舌尖舔弄着,像要永远记住他的味道。

    “啊,绾绾你……”剡洛大呼一声,浑身都起了激灵,立刻将她放到床上,吻如海潮一般覆盖上来,制住她乱动的双手,只让他的意识与****支配着动作。

    他实在太想念了,想念她的一颦一笑,或生气或流泪或开心或安静。那些细致的画面美好地让他想一直一动不动地在原地,不让任何事物打扰。在埋伏的日子里,他一遍遍想过两人从一开始的相识,到如今最为亲近的夫妻,每一次都会令他像初次体验一般,露出淳涩的笑容。

    “绾绾……别离开我……”剡洛忘情地说道,褪开苏绾的衣服,大掌游移,惊颤起掌下的皮肤,寸寸薄红,像是****啃食的樱桃。

    苏绾低应着,几乎来不及思考,身体就做出了反应,喘息着迎合他,目光迷离,脸色酡红。

    剡洛的吻路过fengyuan,轻吮红豆,像是一场准备已久的膜拜,一路向下,来到隆起的小腹上,亲了一下:“宝贝儿……爹又来看你了……”

    残存的理智让苏绾“扑哧”笑了出来,随即便被堵住嘴,深切地热吻以及双掌的撩拨将她推上****的顶端。他的舌尖富有侵略一般,但又是如此温柔,在勾弄她的舌尖,牙齿相碰真实的感觉让她想大叫出来,让她想将剡洛的舌头吞掉。

    “呃……剡洛……”她从齿缝间溢出这个深爱的名字,双眼陶醉如杏,迷离地看着她的丈夫。

    “怎么了?”剡洛停住,喘息地看着她,“是不是不舒服?”

    苏绾摇头,涩笑着想动手褪掉他的衣服。

    剡洛似乎想起了什么,立刻握住她的手说道:“绾绾……就到这儿吧……”

    “……”苏绾愕住,如被人当头劈了一掌,“为……为什么?”

    他的手掌为她拨开已然湿透的刘海,看出她此刻有多焦躁有多需要。但他仍旧歉意地笑了笑:“绾绾,为你的身体考虑。我知道前几**病了……”他埋首到她颈间,轻轻吻着,“我心疼你,不能如此折磨你。”

    苏绾敏感地察觉到了这是剡洛的借口。她愣住,有一瞬间几乎觉得自己没有了灵魂。剡洛在拒绝她?他在拒绝她?

    她别过头,咬住唇忍着眼泪,勉强笑了笑:“那好,睡吧……”体表的灼热瞬间退去,但是退不去的是身体深处被勾起的yu火,让她难受地想把自己撞晕过去。

    是的,他离开之前,他们相互存在过一丝龃龉。虽然各自没有说出口,但那始终是存在的!苏绾闭上眼睛让自己冷静,可是枕畔已经翻落了泪花。

    就是这样吗?就只能如此?剡洛,你真有种!她都已经不介意不再去想,已经全然放开了,你为什么就不能坦诚呢?

    见她难受,剡洛头一次觉得自己有些无能,手足无措地将她搂到怀里:“对不起绾绾……我……其实我……”

    “好了,睡吧,我没事。”苏绾将头低下一点儿,不让剡洛看到她此刻的心伤。

    剡洛爱怜地抚摸着她的头发,指尖擦过头皮的触感细腻清晰,仿佛一柄圆齿的桃木梳,在轻轻为她细梳凌乱。

    苏绾闭紧眼睛,双手抱紧剡洛,觉得他的身体在轻微地颤抖,火热异常,不明白他为何忍地如此辛苦,难道真如他说的那样,是为她的身子考虑?不不……她的感觉向来不会错的,女人是天生直觉的动物,尽管偶尔有失准头,但她仍然坚信不疑。

    剡洛有事瞒着她!

第一卷 云泥之争 第两百八十八章 温柔的伤

    第两百八十八章 温柔的伤

    过了一会儿,剡洛才躺平在她身侧,一只手枕在她的脖子下边儿,仰天睡着。

    因为前几日的辛苦劳累,让他不经酝酿就已朦朦胧胧,半醒半睡。素日都是极为浅眠的,稍微一有动静他就会立刻发觉,但是今儿却不是,他始终睁不开眼来,觉得自己很累。

    苏绾见他只脱了外边儿的铜甲,里衣什么的都没有脱去,平常他断不会如此。难道……他已经无法令自己与她坦诚相见了吗?不会的……剡洛不是这种人。他方才的热情已说明他并非是与她存在隔阂,而是别的什么原因。她立刻起疑,悄悄伸手解开剡洛的衣带,一层一层地,拨开覆盖在他身上的衣物。

    当透溢着淡淡鲜血的绷带跃入眼内,苏绾立刻握起拳头咬住,泪珠一颗颗掉落。那个伤口应该十分之深,因为包了数层绷带仍然有血印透出来。

    剡洛竟然打算瞒着她?从回来到现在,他一句都未提过他自己受伤的事,那些跟随他回来的人,都矢口不提,看来都是受他所嘱。他方才急于将自己从金宝身边儿带走,根本不是因为吃味儿,而是怕金宝泄露了什么。

    她将脸埋入他的臂弯里,不自禁地嘤嘤啜泣。她一直以为是前一阵两人之间心照不宣的隔阂才致他如此,原来,原来并不是。是喜更是忧……她一时间不知该如何面对剡洛的体贴。

    装作不知道吗?她摇头,做不到。

    她将衣服又一层层地系住,这回更加小心翼翼地,生怕弄疼了他的伤口。

    “绾绾……”剡洛嘤咛了一声,似是梦语。

    苏绾的手一颤,轻轻划过他的脸颊,似乎想起刚才剡洛那句请求,自己还未答应。她郑重地说道:“我在,我不会离开……剡洛,只要你需要我,我就不会离开……”

    昏睡中的剡洛轻轻而笑,再不言语。

    翌日清早,剡洛疲乏地张开双眼,捂住腹部撑坐起来,就已看到苏绾早就起身,正端着漆盘将早饭拿进来。他微有诧异,笑问:“苏棋呢?”

    “在照顾于大哥。”苏绾温婉地笑了笑,放下漆盘走到床边儿,下意识地便来扶他起身。

    剡洛略有诧异:“怎么了?我好端端的,你也将我当做伤患了吗?”

    “……”苏绾的手停住,眼眶一热,沉默了下来。

    剡洛翻身下床,勾起她的下巴,调笑道:“怎么了?一大早是谁惹了我的夫人?嗯?”

    苏绾皱眉,手掌轻轻盖上他精健的小腹:“疼吗?”

    剡洛一愣:“你——在说什么?”

    苏绾抬起头,踮起脚尖吻了吻他的嘴:“别骗我,告诉我,怎么受伤的?”

    “绾绾……”剡洛双臂扣在她的腰间,“我就是怕你担心,故才未说出来。你瞧你,昨儿我就听到有人在枕边儿哭泣,哭了****吧?你的眼睛都肿了……”他抬起手轻轻摩挲她的眼角。

    不得不佩服剡洛扯话题的本事是越来越高明了。不过苏绾哪里能就这么放过他,眼神一狠:“快说!”

    “呃……”

    “嗯?”

    “就是……不小心被砍了一刀。比中正好多了,随去的人哪个没有受点儿伤呢?以后我的身体上会有越来越多的伤,你得习惯才成。”

    苏绾皱眉:“是吗?会越来越多……”她其实到目前才意识到这个问题,一个不可规避的事实。她的手指点着剡洛的胸膛,眼角发胀,“若是有一天,这个伤,移到了这儿呢?离心口那么近,只要轻轻用力,深一点……再深一点……”

    剡洛故作轻松地一笑:“不会的。”

    “不,剡洛……这是我必须去面对的不是吗?”苏绾摇头,“我以前一直没有想过这些,我只是在逃避,我以为……我以为我看不到,那些事情就不存在了。剡洛……我,我有一个决定,你要不要听听看。”

    剡洛蹙眉,似乎已经知道她的决定到底是什么:“我只有听的份儿不是吗?你说吧……”

    苏绾勾住他的脖子,目光如炬深切看着他:“等孩子生下来,我要跟你一起出征。我不想再待在营帐中为你提心吊胆,我要与你并肩作战……即便是倒下,我也要亲眼看到。”

    剡洛倏然笑了:“绾绾……没人会喜欢一个在屠杀中的女人的。”

    “你不是吗?”

    “对,你真聪明……”剡洛吻住她的额头,心潮起伏不定。当初,他想让她与自己并肩作战,但是她那样害怕杀戮。如今,他已然不想让她蹚刀尖,烽火底下系危难于一身,可是她却执意要与自己执手战场。这样果断豪情,又深爱着他的女子,他该如何去爱呢?他一下子觉得,他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去爱苏绾,更不知道抱着她时,是该轻轻吻着她的,还是就静静相拥即可。

    她的宁静淡泊云烟,她的疯狂只为他而迸发。

    剡洛的伤口不觉得疼,但有一个地方却疼地他呼吸不上来。

    苏绾的这个决定影响甚广,因为战场上永远有那么多无可预见性,谁都不知道自己会碰上什么样的对手,在手起刀落间必须保全自己,保全我方利益,但同时,必然要使对方无可反击。

    而且,他们的对手,又与他们如此有渊源。

    隔日,拔营南下,从西疆西北口入关。从驻扎之地到西北口的关防又是一日****的路程,将士们见初次胜利在望,仿佛有用不完的劲儿似地,愣是不眠不休缩短了时间赶到西北口的关防。

    果如那日前来禀报的士兵说的那样,安阳王亲率兵骑在烽火台下相迎。一见到浩浩荡荡的人马迁移而来,安阳王的眉宇间浮起一丝阴沉,仿佛还未等剡洛他们进驻西疆,便已经在谋算着如何最大程度地利用对方了。

    那日见到剡洛着实吓了他一跳,才知此人不简单。两人都欲有入主永兴的野心,但是单凭自个儿的实力却是远远不够,只能两方兵马暂且同进同退方可。至于以后嘛……安阳王心里的小九九打的也可谓是极为合乎情理。

第一卷 云泥之争 第两百八十九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两百八十九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

    安阳王想到,自己怎么说也算是个王爷。虽说并非剡氏嫡系,却也算是半个皇族,届时让先朝遗员评评,那理儿也是在自己的手上。那乳臭未干的小子算个屁,能拿什么与他争呢?他似乎觉得自己才是名正言顺顺理成章能加冕登帝的人选。

    剡洛在马车上远远地看着安阳王高居马背之上,附在苏绾耳边说道:“他并不知我的身份,你须同其他人说好,万万不能说破。”

    苏绾点头,若让安阳王得知剡洛真实身份的话,这老贼必会狠下杀手,为自己及早铲去一个威胁。他们还得靠他来夷平各路番军,所以万万泄露不得。

    斗安阳王这老贼,可使不得像对付方晋这个小贼一样的手段。老贼老辣深谋,手段狠绝,素日专以宽厚仁慈之态示人,虽然偶尔也有不着脑的时候,但仍然不能有一刻小觑。苏绾想着,忽然笑了笑:“你说,他见到我会是什么表情?会不会从马背上掉下来?”

    剡洛登时故作严肃地道:“苏小万军师,本王令你二十日之内捏泥成兵,造出十万大军来。如若不然,军法伺候!”

    苏绾便“扑哧”地笑了,想起那阵子在西疆的生活,忽然间也充满了默默温情。那会儿自己身边的这个男人,还不是她的男人,还那般地算计着她,亦或者已经喜欢了他而自己还没有意识到。

    她只记得他们两个连同方晋一起被锁到柴房的那几天,他在月下的眼神,似乎已是一种预兆,预兆着他迟早会爱上她。只是那时候他们都未察觉而已!她忽然想到一句话“人生若只如初见,只道当时是平常”。这是现代混搭的诗句,原句出自纳兰性德的《木兰花令,拟古决绝词》中,全诗所表之情不是非常积极,但是被现代人一篡改,便又别有了一番味道。

    人生若只如初见,只道当时是平常。可是在她看到他的第一眼起,就已有预感,她未来的日子并不会风平浪静。他们相遇地,并不平常。

    这样想着,苏绾的胸口被什么东西给塞地满满的,用力握紧剡洛的手,说道:“是不是,该唤你苏洛呢?”她狡黠地一笑,“或者是——苏洛陵?”

    “依你的意思呢?”剡洛明知故问。

    “你已今非昔比,怎还能用以前的名儿秽污今时今日的地位权利?你说呢?”苏绾多少有些惋惜。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光,莫过于在谪仙岛上。他们一度忘了永兴的水火危难,也忘了他们彼此曾那么地心有芥蒂。

    剡洛心里忽而有些烦闷,他捧住苏绾的脸亲吻,舌尖轻轻勾弄苏绾的嘴唇:“叫……洛陵。”

    苏绾的心底一软,轻“嗯”了一声。她知道,当初剡洛说让她连名带姓直呼“苏洛陵”,是因为他想有人随时提醒自己,苏园待他的恩义。

    就这瞬间,剡洛的舌尖滑入她的嘴内,交缠住,深深一吻。而后剡洛才松开她,别过头去将车帘拨开,仔细看了看周遭有无埋伏。忽见隐落起伏的山峦上果然隐隐约约着几处小火苗,他便立刻笑了笑:“老狐狸在四周都安排的人马,不过到现在还未动手,看来他也是极为需要援助。绾绾……我想你错了,他并未与西狄戎国勾结。据我所知,西狄戎如今内廷骚乱,大约是不敢轻易调兵出来攻打永兴的,你可以放心了。”

    “哦……”苏绾若有所思,随着剡洛的目光望向外面。他们到的时间正是午夜。这会儿星眸如金钉一般钉在天幕上,除了四周有些黑漆漆的之外,那关防口的烽火台上上下下都点满了灯火,所以前路一片明亮,甚至能将烽火台上究竟站了多少人都看得一清二楚。可越是如此,却越会忽略周边环境。安阳王端的是算计不浅,若他们有任何异动,这埋伏在四周的将士便会倾巢而出,剿他们个片甲不留。

    “无论如何,我们还是在如履薄冰,小心为上。”她道,究竟是不放心这个多事之秋里的人。每个人在面对权力与金钱时,可能一时半会儿的态度各相迥异,但是很难说,他们的最终态度都能保持与先前一致。在战斗中呆久了,难免被同化,这是不可避免之事。圣人也是从出世到入世再回到出世的,无有出二者。

    权舆能熏心。这是确确实实的,就连她自己都有些渐渐害怕,若过惯了那种前呼后拥的生活,还回得去以往的淡泊名利吗?

    马车旋即已到了烽火台下,程东同金宝两人位于剡洛的马车正前方,用目光仔细研辨了一番,才下马到马车近前:“启禀公子,到了!”

    着见安阳王那老匹夫也下了马,一身盔甲戎装“桄榔桄榔”地来到马车前:“公子一路辛苦了。”

    剡洛率先跳下马车,伸手将苏绾扶下,双双来到安阳王面前,眯着眼笑道:“王爷客气了。这么晚过来。给王爷带来诸多不便,还望谅解。”

    安阳王捋着羊须“嘿嘿嘿”地笑,早见着剡洛的大军时心里就乐开了花,忖着这小子究竟哪儿弄来的这么多兵?可是笑到一半,眼睛扫过苏绾片刻,就一下子给僵住了。

    “哦……你看我见着王爷,都高兴地忘了介绍了,这是内子,王爷相信也定然不陌生吧?”

    苏绾低笑,向安阳王迎身施礼:“苏绾拜见王爷千岁。”

    “苏苏……苏小万?”安阳王的脸顷刻白了,“你你你你不是被西狄戎太子给杀了吗?”

    “王爷说笑,我若死了,如今在王爷面前的,又是何许人也?”苏绾浅笑着,表情极为认真。

    安阳王一想,嘀咕着:“难怪了难怪了……天下也只有你能借得着天兵。”原是安阳王一直都不曾知道,那日苏绾借兵支援的兵究竟是从何得来的。

    “王爷过奖,内子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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