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绾心计-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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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苏绾顿时跳起来,往四下里望了一圈,片影也无。

    “苏绾……”那声音还在叫唤,带着些清溪似地明透,仿佛流水一般自远处淙淙而过。

    苏绾惊愕:“华,云,英?”

第一卷 云泥之争 第三十二章 灵簪传奇

    “是我。”华云英仿佛含着笑回答。

    苏绾望着周边黑作一团的屋子,充盈黑雾一般渺然,只是尽管黑,仍旧无半个人影。她立在铜镜跟前,四肢不知是因为遇见真正的华云英激动地有些颤抖,还是因为害怕。

    “我在这里。”华云英道,随即自铜镜内伸出只白瓷凝玉般的手,轻轻点了点苏绾放在梳妆台上的手背。

    “啊!”苏绾惊叫,顿然转身,当即捂住嘴巴退后了好几步。

    镜中的华云英容貌清晰,青黛乌丝,眉目纯净,嘴角含着淡淡的笑意。

    苏绾脑中一记电流窜过,想起《午夜凶铃》里的贞子从电视机里爬出来的画面,当即想找另外面镜子,看看能不能爬进去。

    “别怕!”华云英的手轻轻招来,蝶舞燕飞。

    “别过来!”苏绾脱口道,从来不知自己惧怕的底线会这么浅,明明知华云英无害,却仍旧有些觉得悚然。

    那只手落落收回,华云英歉疚地凝望着她,两道黛眉轻蹙:“对不起。”

    “对不起?”苏绾觉着可笑,“你究竟用了什么方法把我带到这里的?请你马上把我送回去!”

    华云英眉头变作深蹙:“回不去了。”

    “什么?”

    “于蓝的身子已死,华启光已将你焚化,你回不去了。”

    “你骗我!”

    “我没有。就在你上次回去之后,你的身子就坏了。我……我帮不了你……”

    苏绾像冰雕僵立,盯着华云英低垂的螓首无言。

    回不去了?于蓝已死?

    尽管不奢望真的能回去,但是从未想过自己的真身会死,而且还被火化了!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好似,好似明明她在,但是每个人都看不到她了,有种深切的孤独。她是该为自己哭丧哀号,还是……继续做她的苏绾?

    怎么会回不去呢?为什么会回不去?

    她有些固执地想着,然后却出乎意料地平静下来:“华,华启光——他还好吗?”

    华云英摇头:“我不知道。”说着抬起那双清澈如泉的眼,“对不起,我努力了……”

    “努力了?”苏绾不解。

    “我已努力将你送回去。但是——我抓不住你……”

    “抓不住我?”

    “嗯。”她轻轻道,“那次你肩膀受伤,无意将血淋到了灵簪之上,我才得以将你送回。谁知——也许是我并不懂这些玄幻之术,竟,竟没能控制住你的魂魄,任由你再次回来。对不起……我真的尽力了……”

    “灵簪?”

    “姑且叫它灵簪。我只知你我其中一人的血液碰上灵簪,便会魂魄交替,你成了我我成了你。远古有女娲用五彩石补天,剩余了最后一块弃于雅安,如今被巧匠雕琢成簪,本就是有灵性之物,不知为何碰上你我血液便生诸般巧事。”

    “魂魄交替?”苏绾吸了口冷气,“我的身子已死,你的魂魄能依附何处?”

    华云英浅叹:“不知道……鬼魂能附伞中避开人间阳气,可是我并非鬼,只能躲与镜中,不知何时方能修业成正。”

    苏绾不忍:“那你钻回自己的身子里来。”

    “呵……”春水如漾般的浅笑,华云英摇头,“不行了,我不懂。我能穿梭你我之间的世界,但不知如何控制。苏绾,我发现你的世界与我的世界拥有不同的历史……”

    “那又怎么样?”

    “凡事因果循环,你因历史而生,自然因历史改变而亡。”

    “……”苏绾屏息看着华云英,虽知这话的确无可反驳,但总觉少了什么似地,“我不明白……”她如实摇头。

    华云英咬唇思索:“我也不甚清楚,只是隐约感知些什么,竟也模模糊糊的……”

    镜中的华云英明眸半阖,遗憾作叹。苏绾的心不知沉到了什么地方,她过去与华云英两掌相抵,碧水般轻滑的触感如游蛇漫身:“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华云英抬眸:“何事?”

    “帮我照顾华启光,我不想他因我自责内疚,毁了一辈子的幸福。”若当日华启光没叫她那声“于蓝”,也许就不会发生那场车祸。何况现在于蓝死了,华启光必会受自我谴责,良心不安。

    “云英必竭尽所能。”

    “谢谢。”苏绾转手想握紧华云英的手,“乓啷”一声,她旋即一身冷汗,猛地抬头。

    自己竟趴在铜镜前睡了过去,镜子被自己扫落在地,自当中裂了开来。何来华云英的影子?

    宛如空山雨过,苏绾只觉得身子轻飘飘地,但随即便意识到是自己的胳膊被枕地麻了。

    心事沉淀,心波无浪,周围黑压压的与她黟黟的长发融合,只有地上摔成两半的镜子里,亮着白光。小窗对月,寒星四闪,不知何时冬风入屋吹醒了她。

    华云英所说余音未去,她已无法单纯判定这究竟是不是一场梦。

    “绾绾?”同样漆黑的屋门旁不知何时立着一个人的身影,长袍挂身,拈灯注视。

    苏绾眯住眸子有些诧异:“苏洛陵?”

    苏洛陵的脸被灯火印地有些模糊,他走了几步停在离苏绾亦有些距离的地方,问她:“不回苏园?”

    想起苏洛陵交代苏泊生的话,他是那般怀疑她。原先还以为彼此似已破冰,却根本是她自己的一厢情愿。

    可她现在何其孤单,这个时空她会一直呆下去,呆到老呆到死,呆到被一点点尸化变成一堆森森白骨——她已无法想象自己数着时间,计算何时死亡的模样。她不想一个人!无论是于蓝还是苏绾,她由始至终都不想一个人!

    可是谁能陪她呢?想想苏园里的那些人,寒翠微的那一巴掌,苏洛陵的冷眼疑心,苏墨的尖酸,苏湄的离间,苏泊生的似是而非——唯一那个让她心暖的人,倒只剩下那夜哑巴黄爬上冰面的露齿傻笑,不参杂质的笑。

    她捂住脸,闷着声问:“你为何会找来?苏泊生没事了吗?”

    “缓过来了。”苏洛陵答道,又问,“不回去?”

    “……”苏绾不知该点头还是摇头,盯着自己的脚背愣愣出神。

    苏洛陵轻缓的呼吸在屋子里显得泛空,四周静悄悄的,如风月无息,光阴凝聚。良久他转过了身,将拈灯挂在书架上轻步离开。

    苏绾的余光里,那盏拈灯一摇一晃,橘光四溢,轻绵若绸。

    她霍然起身追了出去:“苏洛陵!”

    苏洛陵停在一株虬柳下,转过身定定而望。

    “别走。”苏绾道。

    他微讶,走了过去:“我以为你想静一静。”

    苏绾摇头:“不,别丢下我。”

    苏洛陵淡笑:“你哭了?”说着将她腮边的泪抹掉,“我不走。”

    苏绾胡乱自己抹掉眼泪,咬住嘴唇,颤音说道:“谢谢。”

    “我是不是该说句‘不客气’?”

    四目相望之时都苦笑了一声。

    “绾绾,让你受委屈了。”苏洛陵忽然道,皱着眉头很是无奈。

    苏绾偏过头不予回应。

    这种委屈,将来怕是司空见惯的事吧?苏园像只抓鸟的倒扣竹箩,支棒已经拉掉,而她是只逃不出去的云雀。

第一卷 云泥之争 第三十三章 二进“宫”

    苏绾忽觉留香书屋四周冷凄凄的,荒败地厉害,墙缝里夜风“呼呼”的声音像有人在低低饮泣。她也不想多呆了,便问道:“苏泊生病恙,今夜守夜之人由谁替了?”

    苏洛陵仰首看头顶的银盘皎月,似乎琢磨了一下:“我。”低声回答。

    “你?”虽有些料到了,但还是有些错愕,“你的身子吃得消?”

    苏洛陵低笑:“你不必担心。”

    “还有一天****的时间,纵是铜皮铁骨也撑不住。”苏绾蹙眉,“我不碍你,这就回去吧。换祭的时间短暂,莫错过了时辰。”

    苏洛陵点头。两人便出了留香书屋,慢慢往苏园过去。

    一路上苏绾神游太虚,总觉得知自己已死的那种感觉,像一只摆进身体里的虫子,时间越长就越往深处里钻,越往深钻,就越觉得浑身不舒坦。

    本来还寄望华云英能回来,但如今都已破灭了。她非得待在永兴王朝不可了,所以她之前对诸多事情的无法抉择无法论断,都有了一个坚定的支持。她在二十一世纪是于蓝,她在永兴王朝是苏绾,单是苏绾,从不是华云英!

    可是永兴王朝的历史,为何会与自己学到的不同呢?若真的不存在这样一个王朝,那么,为何她没有消失?

    她忽然扭头问苏洛陵:“扶苏是何许人?”

    苏洛陵略有些奇怪地回看,嘲谑道:“你父亲是出了名的学究,他竟没同你说扶苏是秦二世吗?”

    “秦二世?”苏绾一下子懵了头。不对!秦二世怎么会是扶苏?

    有句广告词叫“晶晶亮,透心凉”。苏绾就觉得自己好像一罐雪碧似地,浑身上下都冒着气泡,而且还是透心凉的那种。她止步站在原地,忽然意识并非历史不同,而是——历史出现了两种可能!

    她被这结论呛出了声,接着便听到前头隐有人呼道:“二公子,绾姑娘……”

    苏洛陵拈灯抬看,见那人走近了才轻声嘀咕:“老头子怎么来了?”

    听是廖管家,苏绾便打住思路,也瞧过去。只见廖管家提着盏包莲花木的丝罩灯疾步过来,嘴中频频呼着苏洛陵。她与苏洛陵对视一眼:“难道苏泊生他生了状况?”

    “不是,”苏洛陵淡声道,“他自祭殿直往过来的,并非飞鸢阁。”

    苏绾“哦”了一声,廖管家手中提的正是祭殿专用来为高僧点明的信灯。

    廖管家走近了:“二公子可找着绾姑娘了,大伙儿都在烟波阁等着绾姑娘呢。”说着泛着油光的眼睛朝苏绾盯过来。

    苏绾漠然地问道:“等我?哼……”

    廖管家兀自笑了一声,又对苏洛陵道:“禀二公子,王爷正在祭殿相侯。”

    苏洛陵眉头轻蹙:“王爷?”

    “是的,王爷心念二公子昼夜守祭顾不得身子,今夜且让他代二公子守****,明儿再由公子接掌。此刻让二公子过去交代诸事。”

    苏洛陵紧抿着唇,目视不远处灯火飘摇的苏园:“一道过去吧。”说着便先前去了。

    苏绾紧跟其后,心想临王宅心仁厚,与王妃一双夫妇倒真是会解别人的燃眉之急。不过看苏洛陵模样,怕是不想由着王爷来,临王的好意恐要落空。

    进了苏园,廖管家便紧步随苏洛陵去往祭殿方向,苏绾接了拈灯朝烟波阁过去。虽说彼此也并无什么大的芥蒂,但今日为这一巴掌的事总归是心里生了刺,不触尚可,一触便活活想到自己受的侮辱。若非寒翠微有孕在身,且她为主自己为客,不能反客为主与她理论,否则她也定要为自己讨个公道的。

    不过古人会懂人工呼吸这档子事情吗?她不敢确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横竖这哑巴亏她是吃定了的。要在苏园待下去,面子上的事情还是得做,否则自己的日子恐怕会由福气变成臊气,或者糟气了。

    撩起皮帘子,暖阁一层清清冷冷,炭火旺盛跳着火星子,唯有梅喜立在骑楼下,一见她钻进来便眉开眼笑:“呀,姑娘可让王妃好等,这会儿总算是来了。”

    她微笑:“怎么都等着我一人?”想到过会儿一干当事人面面相觑的境况,也有些没底。

    梅喜过来搀她,悄悄往她耳根说道:“听寒夫人那头的婢子湄姐姐说,寒夫人早些时候被王妃娘娘狠狠训了一通。这会儿正也陪着王妃下棋,眼睛都肿得核大的呢!”

    苏绾心里起了个突,装作个局外人般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姐姐犯了何错?”

    梅喜忽然愣着看她:“绾姑娘莫非心中无这个数帐?”

    “怎么我会知道呢?”苏绾道,往楼上瞧了一眼,“你且说出来听听,若姐姐真是惹恼了王妃,我这个做人家妹妹的,起码也要懂得察言观色,不给姐姐添堵啊。”

    “绾姑娘的心肠真好,咱们都知道先前寒夫人出手对姑娘无礼,王妃正为此事责怪寒夫人呢。姑娘却一心一意为寒夫人着想,不计前嫌这般为她,哎……”梅喜叹道。

    苏绾见此事已然传开,本来拽地紧巴巴的心顿时有丝松弛下来。她抬脚上楼,边走边道:“哪里,都是自家姐妹的,谈何计较呢?不过妄生间隙罢了,平添自扰。”

    “姑娘说的极对。”梅喜附和,“要不奴婢来苏园头一天怎就听园子里的婢子们直赞姑娘人好呢。”

    苏绾也陪着笑过,来到临王妃的门前。

    梅喜兀自进门,娇软的嗓音在里头传话:“禀王妃,绾姑娘来了。”

    “来了?”临王妃带着乍起的欢喜叫道,“快些请进来,还用什么通报呀!快去快去……”

    “诶!”梅喜顷刻便跑了出来,将苏绾搀住,“姑娘快请进,王妃有请呢。”

    被梅喜拉着进门,苏绾往下敛衽福身:“见过王妃娘娘。”

    寝居里搭了一张老树根雕饰的棋桌,临王妃与寒翠微正对手博弈,见苏绾进来早扔了手里头的棋子朝她过来。

    “别拘礼了绾丫头。”临王妃握住苏绾的手道,“怎么一整天儿都不见人影的呢?还在生气呢?”

    “苏绾不敢。”她道,向寒翠微投去淡淡的一眼。

    无怨也无恨,无欢也无忧。就是那么淡如清水的一眼,无有情绪暗藏。

    寒翠微的身子晃了晃,向身边苏湄轻轻嘱咐了一句。苏湄便颔首,自一旁倒了杯茶奉到苏绾面前,忽然跪地不起,将茶奉至头顶道:“绾姑娘大人有大量,奴婢今儿莽撞了姑娘,还请姑娘万勿生气,仔细身子。奴婢知错了,姑娘管打管骂,奴婢给姑娘赔不是。”说着已有些戚戚咽咽的,要磕头。

    苏绾还没嫌命长,年纪轻轻便要人磕头。一把拉住她:“湄姐姐何错之有。发生了什么事,我可一点儿也不知道呀!”又看了看屋中的棋盘自己见所未见,便佯装好奇心突起地道,“下棋呢?可巧我这会儿也想寻件意趣的事情耍耍,姐姐教教我吧?”

    寒翠微点头干干地道:“妹妹出生书香门第,礼乐诗书,情棋书画自然不在话下,姐姐还得向妹妹讨教呢!”

    临王妃见二人龃龉尽消便也暗自高兴,忙嘱梅喜下去备几样果腹的点心:“绾丫头还未吃过吧?梅喜,你去弄些什锦圆子、碧血粥再加几道糕点过来,今儿晚上都陪姑娘耍耍。”

    “诶!”梅喜脆生生应道,撒欢般跑开。

    一屋子顿时其乐融融的,热情之甚,好似烧成一盆的木炭。

    苏绾被临王妃推着坐到棋桌面前,但见一盘刻有曲道的玉盘用银钉固定在树根桌面,自己右手边码放立方体的六枚翠色棋子,各刻有不等的图案。她捏了捏其中一子,全然不知道这个怎么摆弄,看起来倒酷似小时候玩的飞行棋的路数。

    寒翠微率先投箸决棋步:“哎呀,这把姐姐可要过去了。”说着兰花葱指拈起一子放入曲道的卡壳之内,弯着眉眼笑,“该妹妹了。”

    “……”苏绾仔细瞧着棋盘,投箸了个叁,便也拈棋却不知落子何处。思索一番,随便找了个空壳放了进去。

    其他人也并未觉不妥,她暗自吁气,看来自己走对了。

    接着两人你来我往各投了约摸十回,苏绾便渐渐瞧出了些端倪,慢慢得心应手起来。倒是寒翠微自个儿深锁住眉头,咬唇一副暗恼自己手气背地吐血的模样。

    这其实是一种类似于领兵打仗的棋艺。投箸数为天时,曲道为地理,棋子为人和。箸数在天,但看运气,下棋者就要依照箸数点兵画阵,保王略地,直捣对方作为王棋的“枭”。下棋时并不以箸数多少为良恶,唯有落子的人心有战局,布兵得宜方能得胜。有点像是在军营里那种沙盘石子作为战术模拟的样子。不过精巧地多,也玄地厉害!

    寒翠微被逼地走投无路,渐渐有些泄气。正欲丢了棋子不再玩儿,梅喜带着两人捧满点心进来。

    “禀王妃,寒夫人的两名婢子过来了。”

    苏绾转过头一瞧,见苏墨与苏棋各自捧着点心埋头过来。

第一卷 云泥之争 第三十四章 盘问

    自那日夜晚去探望了苏墨之后,苏绾就再没见过她。这会儿她瞧起来颇憔悴了些,原本有些圆润的脸变成瓜子儿型,不过多少添了种怜弱的美。脸上无什么表情,走路的样子估摸她伤势已无碍,就是浑身上下有着一种愁淡淡惨兮兮的感觉,活似在场的每个人都欠了她上亿巨款一样。

    苏棋一眼便瞧见了苏绾,想必也听说了那一耳光的事,望着她时竟隐隐眉头轻颦,目光聚敛,好似在替她喊冤。

    她朝苏棋笑了笑,微微摇头。苏棋那头顿时泄气地将手里的漆盘放在桌上,一碟碟移出糕点来。

    寒翠微将箸子放回原位:“妹妹,这一局姐姐认输。先歇歇吧……”

    苏绾点头,起身将坐在一旁观棋的临王妃搀起,说道:“王妃也来尝尝。”

    临王妃眉毛一扬:“绾丫头,一日不见,你倒是与老婆子生分了?”

    “我……”顿了一下,苏绾才改口道,“干娘……”

    “诶!”临王妃美美应了一声,又瞅瞅另一侧的寒翠微,“翠微呢?”

    寒翠微顿时笑吟吟趴住临王妃胳膊,摇了摇,软绵绵地叫道:“干娘!”

    “唔……”临王妃从鼻腔里发声应道,“就你知道耍赖。瞧瞧绾丫头可比你懂事!”说着将两人的手叠在一起,“纵然无血缘亲盟,一日姐妹便终生姐妹,不得儿戏。你们俩听清楚了吗?”

    寒翠微立刻道:“干娘今儿教训的即是,若然妹妹能与我一道照顾泊生,我心里自然欢喜地很。今儿是自己一时鲁莽办了错事,妹妹可大人有大量别与姐姐计较啊!”

    苏绾在心里冷哼。但碍于临王妃在场不好发作,便只好忍了下来。

    “贫嘴。绾丫头才不与你一般见识!”临王妃道。

    苏绾陪笑,将临王妃搀往桌边。

    “姐姐怕是误会了。”苏绾坐下,盛了碗什锦圆子给临王妃,缓缓地道,“我原本家中藏书颇多,其中有一本医经里头写下了一种急救的方法,便是将阳气渡于阴盛阳衰,病入幽冥之人。妹妹当时迫于情势,未能跟姐姐明说,是妹妹想的不周全。”

    “哦?”寒翠微皮里阳秋地道,“真的有这等法子?我还以为是洛陵护你心切,胡诌的呢。”

    “呃……苏洛陵……我是说,洛陵他也说过?”苏绾吃惊。

    “是呀!”寒翠微将嘴中的圆子细细咽下,抹了抹嘴道,“同你说的只字不差。不过他还说,这法子需男子使用才见成效,女子的话,就显得阳气不够。所以泊生在后来才转醒的。”说完又“啊”了一声,“哎呀,光顾着要向妹妹道明原委,险些忘记泊生今夜不去守殿。干娘,翠微这就先走了,让妹妹好生陪陪您。”

    苏洛陵竟会编了一套与自己思路高度重合的谎言?

    苏绾心内被重重一撞,不知道什么东西忽然窜进心房,将整个心脏都鼓地满满的,不由控制的四肢一会儿冰凉又一会儿热血沸腾,俨然的冰火两重天。

    他思绪缜密,竟连人工呼吸后苏泊生仍不转醒都找到了说辞,他为什么要这么帮她?

    “绾丫头?”临王妃推了推她。

    “啊?”苏绾恍若惊梦,“干娘……何事?”

    “你这丫头,东西都凉了还傻愣着做什么?”又对梅喜道,“梅喜,去,将东西腾热了去。”

    “是!”梅喜将一干圆子粥品捧下离开。

    桌面上留了几道糕点,临王妃向苏绾一一推过来:“绾丫头,今儿虽大错在翠微,不过你也要体谅体谅她。她一介****懂的不多,单就看你二人刚才下棋,老婆子也知谁才是识大体的主儿。但是要说错,可并不单单是翠微的错。我将一碗水端平了说话,不偏袒谁,你今儿这事,可做的确是过火了。连我老婆子都险些岔了气儿,更别说翠微了。你倒是与干娘说说,你究竟是为何这样呢?你对泊生……”

    苏绾一惊:“干娘何出此问?苏绾刚才的话可已说得分明了呀。”

    临王妃眼神立刻黯然:“绾丫头呀,你是瞅着干娘老了,也与翠微一般分不清孰真孰假了吗?你那档子渡气之说,我是全然不信,除非你渡的是仙气。”

    苏绾苦笑,她渡的哪门子的仙气,是二氧化碳!要是二氧化碳都成了仙气,每个人都成神仙了。

    她倒也不去搅了老太太的自信,只得尴尬地笑道:“果然干娘见多识广,竟一眼就瞧出了苏绾话中瑕疵。不过此事说来万般复杂,我这一会儿确不知从何说起。但对大公子之心,天地日月共可鉴,比清水还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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