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绾心计-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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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绾任凭抱着,像个傀儡娃娃,直至苏棋在外头急着敲门:“二公子,绾姑娘,有大事了。”两人才倏然分开。

    苏绾的脚已泡得发白发软,被苏洛陵抱着出了浴桶,拾撮好衣服便让苏棋进来。

    苏棋闷头冲了进门,惊慌地道:“似乎宫里来人了。”

    苏绾察觉到苏洛陵身子陡然僵硬,于是略微诧异。

第一卷 云泥之争 第九十八章 口谕

    第九十八章 口谕

    苏棋惶恐地看着两人,又道:“据说,是太后差来的人。”

    这下子苏绾胸口也闷了一下,心想难道会是那个连舍人?那可不就给闫爷长了翅膀了?若他不知好歹起来,向苏园强要自己,恐连临王都难保下来。

    顿时忧急如焚:“姐姐可知道是哪个人过来的?”

    苏棋摇头:“二公子还是快快过去吧,王爷那厢的人过来说的,让大公子二公子一起过去接见。别的,倒没指示了。”

    “我知道了。”苏洛陵沉稳下心思,却依旧蹙着眉。又看了看苏绾,“你跟我一同过去。”

    “我也去?”苏绾发懵。

    苏洛陵不容她迟疑,当即拉着她出门,一路先往逍遥居走:“回去换过衣服再去,免得让宫里人看了笑话。”

    苏绾咬唇,愣被他拉着,心知若不是自己拿洗澡水泼了他,便无需多此一举了。

    两人匆匆换罢衣服就有些晚了,过去的时候烟波阁内跪了一地的人,打头跪下的便是临王夫妇。伏在地面好不虔诚恭敬。

    骤见两人进来,屋内唯一一个站着的老头子便横竖起眉头:“何人如此大胆,竟胡乱闯入?来人,押起来。”

    立马自外头进来四个佩刀的内廷侍卫,喝着捉住两人的胳膊。

    “咳咳咳……舍人原谅,这是草民的胞弟及未过门的弟媳,咳咳……还请舍人开恩。”苏泊生抬起头,向二人使眼色。

    舍人?苏绾一瞧,果然见是个脸膛儿比苏洛陵还要干净的老头子,连半点儿胡须渣滓都没踪迹。心里愣了老半天,耶稣,她竟然见到了太监,是活的太监!

    那舍人拈起兰花指,嗓音却也不似以往在电视里看到的那些太监,嘤嘤嚅嚅的尖酸味道,除了柔软也颇有几分男人应该有的色调:“杂家道是谁,原来是苏园的二公子,失敬失敬。快去跪下接旨吧……”

    “多谢舍人。”苏洛陵抱了一礼,拉着苏绾跪在了苏泊生与寒翠微的身后。

    舍人即刻便开始宣旨了。却原来是一桩太后的口谕,这太后端的是强势无比,这么路途遥远的却只一道口谕便算了威信:“奉太后口谕,今昔佳节在即,皇庭多年未得聚首。则吾皇忆及往昔叔伯、诸公、卿家共论言笑光景,略微思念。即刻宣召临王及王妃入宫伴驾以慰圣忧。”

    “小王谨遵太后口谕,克日启程面圣。”临王起先大拜,而后众人跟着做罢,便都起身。

    临王双臂迎着那舍人道:“璎舍人路途颠簸,赶快休息片刻再行吃宴。”

    璎舍人?并非连舍人?苏绾心中自然松了一大口气。

    璎舍人在众人簇拥之下宠辱不惊,可想素日是见惯场面的。因凡王爷之辈皆不得参政,故在朝堂上也没个辈分的。如今宫内的太后独揽皇权,底下的舍人嬷嬷之类故也嚣张了起来,颇不将这些皇亲国戚都放在眼里的:“王爷也不必急在一时,柳州往京都慢则十数天,快则七八日便能到。太后说了,正月是到不了的了,只需在元宵之前到了就好。”

    临王脸色犹自难看,似乎仔细斟酌什么,面露戚虑。

    璎舍人瞟了几眼,那套着个金甲套的指头点着苏洛陵:“二公子稍晚些过来的,来内房与杂家说说话。杂家头一次来的柳州,听说仙指花就出在这儿,便想听个地道人说说。太后娘娘可是喜爱那花儿折来研的甲红。”

    苏洛陵躬身拜礼,向烟波阁的楼上引去:“舍人请。”

    璎舍人点头:“二公子请。”便负手随苏洛陵上了楼去。

    苏绾见着余下似乎也没别的事情,便搀着临王妃的手道:“干娘,听太后娘娘的意思,是想聚些人过过元宵节是吗?似乎宫里有什么热闹的事情。”

    临王妃却只摇头不说,脸色凝重。

    苏绾一瞧这气氛不对,难不成太后醉翁之意不在酒?怕问多了引起临王妃忌讳,便想将话扯开。陡然见似乎苏湄也到了这儿,心想这回子明天的大礼可无人主持了,说坏了还得泡汤,这苏湄要进苏家大门也颇不顺的。

    寒翠微这时候开始嘲讽了起来:“不就是个阉人,排场倒大。”

    临王一听登时震怒:“放肆,嘴巴倒是干净些,得罪了璎舍人便是得罪了太后娘娘,量你长了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寒翠微立刻把脖子一缩,脸色枯萎下来:“有这么严重吗?太后娘娘大人大量,可不会与我这小家子计较的。”

    苏绾在心里发笑,这寒翠微实在是天真了些,不过倒还知道自己斤两,分辨得出自己是小家子。

    她悄悄瞅苏湄的脸色,看她有何话要说,却见她似乎也十分凝重,细细皱着眉头,不知在想什么。

    临王见寒翠微越发不懂得收敛规矩,就道:“来人,将寒夫人送回飞鸢阁里去好生伺候着,这边儿的杂乱可不适合她来掺和。”

    寒翠微登时沉下了脸,央求地看临王妃。这回临王妃也不再姑息她,道:“你且好生去安胎吧,仔细别又给动了胎气。还记得上回楼御医怎么说的吗?你目前只管好你的肚子就成了,旁的事情就不用你操心。日后有绾丫头与苏湄共同操持,你也可清闲下许多。”

    这不说不打紧,一说寒翠微立马上了气儿,连耳根都憋红了。但也没办法,再说下去,指不定将她扁地个一文不值也说不定,只得愤愤敛衽,由人扶着去了。

    过不了多一会儿,底下人便将一众无用的摆设撤了,匀上来一张大的水杉樱子桌,七手八脚上菜端汤,一片云来云往着实忙碌。

    苏洛陵亦带着璎舍人下楼,他脸上看似与去时没什么差别,但眉梢却微微蹙起,仿佛是发生了什么令人困扰的事情。这么多人在场,苏绾根本不好问,便也只打算散了宴席之后,再另作他问。

    见璎舍人下来,临王便迎其在一个位子上坐下:“舍人这边坐。”

    “王爷客气了。”璎舍人微笑着点头,按着位子入座。

    临王与临王妃各自挨着璎舍人坐下,对众人道:“都坐下吧。”众人方才敢坐。

    仍旧似说好的那般,苏绾靠着临王妃,苏洛陵又靠着她,不过对面儿那位却由寒翠微变成了苏湄。

    苏湄一直没说话,时而咬唇,时而又向外张望,心里似乎揣了什么心事。

    苏绾自然不会去理会,不过是想自己平平淡淡吃完这顿饭,送走这尊大神便就完了,谁知半路里那璎舍人却忽的问到了自己。

    他抿了口小酒,脸上晕红不止:“方才听说姑娘是二公子的未婚妻,真是可喜可贺呀!”

    苏绾脸孔赦红:“谢谢舍人。”拿起梨花杯亦敬上一杯。

    璎舍人却不过瘾,又着人给苏绾斟满:“姑娘姓什么叫什么,家在何处,又会些什么吗?”

    苏绾眉头一皱,听着璎舍人似乎问地细了,不知要不要回答,生怕他只是随口问问的,自己若仔细回答起来倒教人笑话了。

    “回禀舍人,她也姓苏,叫苏绾,家自然就在苏园里。”苏洛陵代为了回答,直盯着璎舍人目不转睛,似乎里头含着一股威慑。

    璎舍人咳嗽了一下:“咳……原是杂家糊涂了,刚才二公子提到过。来来来,自罚一杯。”说着豪爽饮尽,又道,“今日不能喝多了,明儿可还要上路。太后娘娘自是少不得杂家的,早些回去也省得她老人家时常挂心。”

    苏绾暗想他刚才还说叫临王不必急着回去的,这回子不是在逼着临王越早启程越好吗?这趟内宫行,美其名曰是家宴,倒不免让人疑心只是挂羊头卖狗肉的伎俩。

    见几个人听了太后口谕之后都面露愁容。苏绾便笃定那太后其实并不是真的要举行什么家宴,只是拿这个做了托辞,成了人人都得去的名堂。

    这太后的葫芦里,可想不是什么好药。

第一卷 云泥之争 第九十九章 权贵心机

    第九十九章 权贵心机

    好不容易推杯换盏了几次,觥筹饮尽,泪烛化去才罢休。璎舍人由人领着去了一处考究的客房便再无话。

    烟波阁内却是一片愁云惨雾,众人似乎皆等着临王来说话。

    婢子们将东西都撤了下去,又奉了茶上来,一个个却也不捧起来喝一两口。

    临王始终拧着眉,一遍又一遍地玩弄着茶盖。此时整个屋子里静地可怕,竟无由地让苏绾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真正的“山雨欲来风满楼”。

    “……我看,咳咳咳……”苏泊生说话了,“大家还是各自去歇息吧。”

    临王微微抬起头,忽然放下了茶盖道:“明儿一早便启程回京。”

    “王爷?”苏氏兄弟异口同声。

    临王妃无奈地摇头:“我儿不必担心,此去必能安然的。太后娘娘向来对王爷另眼相待,我想她此番并无旁的意思。”

    这算是临王妃的宽慰了,但显然也只是她自己用来麻痹自己的,这一说倒教人更加为之悬心。

    临王妃又看了看临王:“早去晚去都要去,何不早些去了,了却一桩心事。王爷的主意已定,你们都回去吧,仔细歇着,明儿一同送驾。”

    苏洛陵抿起了唇,目光如一枚细钻。他率先抱拳道:”洛陵先告退了。”说着就拉起苏绾,也不容她向临王夫妇敛衽施礼,就拉出了烟波阁去。

    外头的鹅毛大雪越发地大,夜已全黑,阴霾的天空中此刻正有飞雪如抖糠一般洒下来。空气之中凝聚起一股危机的味道,沉地冷地教人心慌。

    苏绾搓了搓手,扭头看苏泊生等人也出了烟波阁,往另一头回去了。皮帘子落下的那一瞬间,烟波阁内灯火尽灭,头一次歇地如此早。

    她虽然心里疑惑,但也不敢轻易问。只待苏洛陵要她怎么做,她便依着做就罢,无非不想再这个时候为苏园带来麻烦。

    苏绾怔怔看着苏洛陵,天气虽冷,但他的额头却冒出细细的汗来。她一愕:“你怎么了?是不是方才在苏棋那儿着凉了?”说着就要去探他的额头。

    苏洛陵忽然抓住她的手:“没事。回去吧……”

    可不知道究竟是谁的手在抖,苏绾竟觉得他不再像以往般沉稳,似乎某种心绪正如海浪一般在拍打着他,妄图倾覆他的镇静。

    她便静静被他拉着,两人一路默默无语地回到了逍遥居里。本以为苏洛陵也会像临王那般早早歇下,但他却始终坐在书房那头,呆呆在指尖绕弄头发。

    苏绾看不下去,为他倒了杯茶:“究竟有什么事,教你们都惊慌失措了?”

    苏洛陵恍惚地抬起头:“时间比我预料的要早了些。”

    “什么?”苏绾手一抖,差点翻了茶,“什么意思?”

    “你可知道太后要在元宵前宣王爷进宫是为的什么?”苏洛陵冷笑着道。

    “我不知道。”苏绾老实回答。

    “呵……”苏洛陵发着狠笑,“你可知道此刻永兴王朝的宗室里有多少公卿王侯都受了宣召?我想必然要比我想象的多。我看皇上是熬不过元宵的。”

    苏绾越来越糊涂:“这怎么说?”

    “皇上年幼,才能被太后独揽大权。但皇上体弱多病,自登基以来一直都汤药不断,从未好过。这本也不是什么秘密,蛮不住旁的人,于是太后便下令所有有封地的王侯必只在封地之内活动,不得擅动。太后这可是软禁啊,她怕的是各手握兵权的王侯,所以临王主动舍弃了封地兵权,宁愿周游天下,散漫过活,也不要日日被人监视。可这回,却连临王也宣召了进去,看来,皇上是保不住的了,太后怕起异动,便先下手为强,将人都禁于宫中去。到时谁若有异心,就盖个谋逆篡位之罪,量是插翅也难飞。”

    苏绾一听,懵了半天。谋逆?篡位?怎么这些与自己遥不可及的词儿会出现在这里?听了苏洛陵的这番说辞,也开始为临王也为苏园担忧。若临王出了什么事,太后定要斩草除根,连苏园也不放过的,可说是唇亡齿寒的道理。所以苏氏两兄弟听着口谕时,已开始忧心忡忡的了。

    看来那楼御医定也是太后派来的,按在临王身边的眼线。真是心惊胆战啊,幸亏未将惠姑真正的死因告诉临王妃,否则就酿成大祸了。

    不过苏洛陵说,时间比他预料的要早了些是什么意思?苏绾倒没想明白。

    不过却另有了些眉目,是不是苏泊生早料到了太后会有什么动作,便早早让苏洛陵将苏园的账款全部北移,以免教苏园遭灭顶之灾,永不得翻身。自己是不是真的误会苏洛陵了?

    她低下头看他,他只是静静阖着眸子,眼角似乎落下几滴眼泪。

    苏绾伸手用指腹替他抹去,取笑他:“不用害怕成这样吧?”

    苏洛陵张开眼,伸手道:“过来,到我身边来。”

    苏绾愣了愣,就乖乖走了过去:“怎么了?”

    苏洛陵起身拥住她,在她耳边叹气:“绾绾,很快便要离开苏园了。你舍得吗?”

    “离开苏园?”

    “嗯……”

    “我不明白,为什么?”

    “你不需要明白。我只问你,舍不舍得?”

    “我……”苏绾咬唇,“若我舍不舍得都要离开,那说出来又具什么意义?”

    苏洛陵呵呵笑了几声:“你果然一眼就看透了,我真当糊涂。若注定要离开,又能说什么舍不得呢?但是绾绾,有你在我身边就好了……”

    “……是吗?”苏绾涩涩地问,心里却悲哀地想着,是啊,是不是有她在,重振苏园旗鼓就指日可待呢?他是不是这个意思?

    不过苏洛陵两兄弟未免也太悲观了些,谁说临王被宣入宫就必定凶多吉少呢?这么做了坏打算,是不是显得过于心虚了?难道临王真的有谋反之意不成?

    整夜,苏绾的心都没办法静下来。

    这或许是苏园注定的劫,于是她穿越了,只为了化解这一次劫。但自己又该如何做,才能保得住苏园?保得住苏洛陵呢?

    那该死的龙门星象,是否早已主宰了,她身为苏绾的这一世,必只能如此?

    苏绾目光开始发虚,四肢冰凉,自问,自己有什么能力挽救苏园?

    仰望着空空洞洞的屋顶,房梁四矩,高吊死硬的气息顿然像棺材板似地压地她胸中发闷。任何的雕花美景亦或者精巧考究的器具都失去了原本的色泽,似乎早成了那些陪葬的冥器一般。

    我之所以存在,是因为我有存在的意义。可是她的意义在哪里呢?

    苏洛陵亦辗转了****,似乎并未成眠,第二天迟了些起来,两眼乌黑,青影叠生,似乎只****,人便消残了许多。

    婢子来唤:“临王及璎舍人即刻便起驾了,请二公子同绾姑娘一道跪送。”

    苏绾正给苏洛陵更衣,陡闻竟这么快要出发了,看来那璎舍人的心果然急,忙着回去向太后禀报。可想想也是,若耽搁久了,说不定还生出什么变故来,早早将人送往宫中去,早了却一些后顾之忧。那太后的手段固然厉害,但也少不得这些鹰爪的忠心。

    匆匆穿了衣服便直往大门口去,看到銮驾华盖飘浮,随行伺候的婢子及侍卫比来的那一天远远地浩大。

    临王夫妇早进了马车里,这会儿已见不到人。璎舍人独自坐在一匹棕色高头大马上,昂首挺胸,甚像是狐假虎威的角色。

    苏泊生与苏洛陵两方人各自从两边到了,还想见见临王一面,却遭了人架刀阻拦:“王爷下令起行,你等还是跪送了就完。”

第一卷 云泥之争 第一百章 复云泥

    第一百章 复云泥

    苏泊生是怕临王这会儿已是身不由己。故眉头深深皱了起来,连着咳嗽声亦越催急了几分。

    一旁的寒翠微忙扶着些:“泊生仔细身子。”

    这时,玄黄华盖的马车内,临王出了声:“你们不必送了,本王若到了京都,自会派人来报平安的。”

    兄弟两互望了一眼,双双跪下:“恭送王爷。”

    后头自有一干人随着齐齐而跪,声响昊天里呼着“恭送王爷”的回声。

    苏绾心道,那太后的心真是狠绝,竟然连面都再不教人见一见。再看那璎舍人手臂一挥,銮驾起行,一路上锣鼓啸天而去,却生出了团团悲凉之气。

    夹道的百姓却不知如何事情,待临王走了之后,便在街头开始津津乐道于苏园的后台怎生地硬,又怎生地厉害云云。

    苏绾想叹气,谁都知侯门似海,侯门里的悲哀非一日之寒。也知向来女子身居牢笼是桩怨念,却不知,男人亦有男人的无奈,并不是如常人想象的。那样能只手遮天,又或者叱咤风云。

    被人掣肘牵制压迫的感觉,太教人愤怒,而这愤怒却还不能爆发出来。

    鲁迅先生这话却是说穿了循环:“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

    在她看来,那些王侯们岂会甘心在沉默中死亡?可想而知,永兴王朝的动荡,就被她赶上了!

    不过这口气却在触及到苏洛陵的目光时,生生憋了下来。

    无言地苦笑着看对方,苏洛陵抬手为她拢紧身上的披风:“进去吧,外面冷。”

    两人正要进那大门里去,身后却传来个小婢子的声音,怯生生地问苏泊生道:“大公子,今儿的喜事可耽误了,吉时一过便会坏了吉祥的。”

    “喜事?”苏泊生软软地问,“什么喜事?”

    那婢子顿时哑口无言。

    寒翠微即刻就吹起了凉风:“哟,石榴,怎么才刚匀了给苏湄,这会儿就学会替人讨事情来了?”

    苏绾转身,见正是刚刚分给苏湄做贴己婢子的石榴,一脸委屈地低头绞着衣摆,被韩翠微一噎,就差点哭起来。

    她环顾了一下,发觉苏湄还当真没来送驾,就道她不会是等着做新娘子吧?这可好,看苏泊生的情况大概是不想敲锣打鼓地让她进门的,顶多也是晚上自家人吃上一桌便算了。

    苏泊生这会儿正是心烦。瞅着寒翠微又开始不省事起来,便喝道:“你就不能少说一句?”

    寒翠微顿时咬了舌头,疼地眼泪汪汪的。

    苏绾心知两兄弟这会儿正为太后口谕的事情闹地心慌,这回子几个女人又开始了争风吃醋,怎教他不烦躁起来?就道:“石榴,你下去安生让主子打扮吧,快去!”

    寒翠微一听,还想不依:“怎么了妹妹,你没听着泊生说今儿苏园里头没喜事呢?”

    苏绾笑了笑:“喜事是没有,但也没有坏事吧?今儿是年三十,打扮打扮是该的。”

    “妹妹你可是真大方,也不消说心里在怎么疼吧……”

    “够了!”听着寒翠微越发离谱,苏泊生斥声喝她。

    “相公不必为贱妾徒起怒火,贱妾也不想两位姐姐为贱妾伤了感情。”苏湄忽然悠悠地自大门里边儿出来,粉装依依,低头抬头间似乎添了分成熟与大度,果然是比寒翠微会察言观色。她走到苏泊生面前小心敛衽,“贱妾其实也不想大肆办喜,本是王妃娘娘的意思。这会儿娘娘回京去了,大礼亦无人主持,贱妾也实在不想多那些累赘。我猜姐姐也是这番意思。还请相公答应吧!”

    众人都愣住了,苏绾心里暗忖,这苏湄可是会做人极了,要想自苏园里头分得半边天,首先就得学会容忍寒翠微。她这旋即的功夫从侍婢到妾的角色转变,状态调试地仿佛是早有预备。

    且这一口一声的相公,也堵住了苏泊生的嘴巴。

    他也愣了好一会儿,才说道:“都进去吧,咳咳咳……按着你的意思做就行了。”说着便兀自进门,也不想来管这档子事,平白叫人笑话了去。

    寒翠微怒视着苏湄,哼了一声也随着进门。

    苏湄却始终维持着刚才的姿势,直到两人都进门了才启唇得胜般地笑开来。不须多说,这头一次过手她就得了个头彩。

    苏绾回头看看苏洛陵,两人自觉这事儿是苏湄与寒翠微之间的混账,谁占谁便宜都与他们无关。再说剪不断理还乱,就随她们去吧!

    苏洛陵拉起苏绾的手:“进去吧,前几日执金斎的东西就已经到了,你去看看称不称意。”

    苏绾点头,便随着回苏园里去了。

    似乎是因为临王夫妇走了的关系,烟波阁空了下来,就显得苏园冷冷清清的。以往若是出了逍遥居,定会去一趟烟波阁请安,这回子走出烟波阁,却不知道要去哪里。于是这一日便只跟苏洛陵在逍遥居里面蜗居着。

    傍晚的时候,婢子们将两人新做的衣裳及配饰等的东西都送了过来,让二人检视之后无不妥当之处,便放下又离开。

    苏绾无聊又拿出了那张猪皮卷儿看,偷偷念着上面的三字诀:“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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