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绾心计-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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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真可怕,苏绾想着,一定要将自己的男人绑住,没有这个能力,制造个有能力的人也要绑住。不计一切手法,只求留住对方的目光。真傻!
第一卷 云泥之争 第一百九十五章 再见鬼面
第一百九十五章 再见鬼面
她的黑色睫毛如蝶翅颤了几颤。
半晌,苏洛陵的手指轻轻滑过她的眼尖,唤了声:“绾绾?”
她故意不做声。
细吻出人意料地落到她的眼睛上,她的眼球骨碌地转动几下,竟也害怕起挣开眼睛,惊走此刻停在她身上的这支如花血唇。
只字片语零零碎碎地从苏洛陵嘴里掉出来:“绾绾……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欠你太多了。”
得,她郁卒地想到,我的事就是你的事,所以倒过来说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了?这完全无公平可言。两人的事情大小程度完全不在对等的天平上。从一开始,她就是被翘上天的那位。还有,欠她太多是什么意思?欠了什么?是欠她一个解释说法,还是欠的是人情呢?看来等脱困之后得好好拨拉算盘珠子同他算笔帐了。
随后,苏洛陵便没再说什么,翻身下来抱住苏绾,与她一起侧卧着睡下。
这****无疑是不平静地。
当棒子敲了三下之后,破屋中似有滴漏刺穿时间之流,又灌入耳膜的声音。静得,仿佛外头真的天下太平了。
她动了动,发觉苏洛陵的一条胳膊横在自己的腰际上,而另一只手掌垫在她另一面腰部的凹处,仿佛一个天然契合的位置,正好放下他的那个手掌。
苏绾闭紧气儿,瞧瞧将苏洛陵的胳膊移开,蹑手蹑脚地起身往门外走。
走到门槛边儿上时,又回望了一下,心道:此去虽不是经年,但极有可能是阴阳两隔。苏棋与黄叶对她来说跟对苏洛陵来说是完全相迥异的两种意义。后者是可有可无,而前者则是绝无仅有的亲人。
没有血缘,但是比有血缘依靠更为深厚的感情。
苏洛陵不会懂。因为他对于苏泊生的死亡也是怀着七分悲伤三分淡漠的。不知为何,她极讨厌这样冷性漠然的苏洛陵,仿佛他这一生都没有爱一样。
但她毕竟不是一个狙击手,无法察觉到正当自己迈出门槛之后,从破陋的屋顶上无声地滑下一个人影,如筷子一样插到玄关,黑衣铁面,如面黑色旗帜那般凌烈肃整。
来人向苏洛陵半弯下身子。
“不必了……”苏洛陵缓缓张开眼睛,漆黑的瞳孔收缩起来,表示说的话是种命令,一股不怒自威的冷冽之气顿时如狂风般卷起草屑。
好大的气场。
像猛虎,沉冷而霸道,但更像苍鹰——透着睿智。
来人身子僵住,动作顿在一半,而后才又更加低俯下一些,完成整个拜首的过程。
苏洛陵微微叹气:“别这么对我。”
他轻笑:“你该习惯。”
“一定要这样吗?”
“嗯。”极其平淡的语调,却不容拒绝。
“好吧……”苏洛陵坐起身子,“别让她受伤。”这句话说得有些几分恳求的意味。
那人微笑,铁面下的那张薄唇似乎春风荡漾。他点头:“会的。”简短的两个字作为最坚硬的保证之后,身形忽闪,一下就没了踪迹。似乎融入了夜色,又似乎是已分散成了碎碎清风。
苏洛陵噙起笑意,手指微微缠绕起一缕头发,目光有丝儿深远,含着一抹期待与无奈。
深夜中街巷空人,凄迷的蓝月投下一地糜蓝,拉长苏绾的影子似乎还有一些如劈断的木板一般毛毛糙糙的感觉。
她左右顾盼,以偷摸进西狄戎兵营的身法闪到离靖南王府正门最近的一个巷口,躲在月光照不到的死角里窥探此刻大门前的一切动静。
那儿静如死地。
月光清澈的洒入地面,将那两头石狮照得异常明朗,果见分绑着两个人,脸面不甚清楚,但确乎是一男一女。并且都似乎受过严刑拷问似地,浑身都是破裂开来的衣衫还有透着诡红的血迹。
苏绾的心登时拧得连呼吸都在痛,她目**光,看到府门前依旧由两名侍卫把守,这会儿正精神倍儿足地昂首立着,将泛着森然冷光的红绥缨枪翘指天际。
再细细一看,原来那两个家伙都闭着眼睛,只是身子强自绷紧,远看还道是真的这般精神抖擞似地。妄想这般就吓退她?苏绾嗤笑,也不瞧瞧苏小万是谁!破军杀码,潜伏夜行,我望西北,射过天狼。
军师是干什么的?除了起盘立阵献策窥兵,知己知彼制敌守己之外,还要有逃命的本事。
当然,能顺几个活的是几个,为我方兵力囤积东山再起的后备力量。
她没有决胜于千里之外的本事,但好歹运筹帷幄决胜当前的成功例子也不是没有。于是立刻动起了脑筋,该如何下手。
现代刑事案件的案犯大流趋势可以说明,碰见经济型对手通常要拿钱做诱饵,以美金为单位,碰上技术性对手必须以绝对的学术手段结合实践来共同击破,而碰上智慧型对手必须以驾凌其上的智慧智取但不可钱收,因为通常他们都以为自己是爱因斯坦或者霍金且迂酸地要命。
很运气,对面那两位抱着枪杆呼哧呼哧梦周公的家伙不属于任何一种,他们只有发达的四肢。可这却是苏绾最为薄弱的地方。
她想了片刻,知道自己已真正的手无寸铁,李铁匠的匕首被靖南王顺走没影,她连一样称手的可以依仗的兵器都没有,怎么架得住纳凉杆长枪挥扫呢?
这时空气中一片浮影掠过,带着某种黑黢黢的色泽,在月光下忽然是打开了一个时光黑洞一般。
苏绾警觉,飞快用目光追寻目标,终于看清那是个飞走在靖南王府宽大围墙上的人。那身影似乎有几分相熟,不知在哪里碰见过。
还在仔细回忆的光景,那人就开始如只凶狠的夜鸮那般略地飞下,左右手齐齐伸展摸到两只瞌睡虫的后脖根,“卡擦”一声,不带重复地,齐声扭断了二人脖子。两人顿时从瞌睡虫变成了死虫。
苏绾震住,这人是谁?
她飞快跑出去:“你是谁?”他是谁?为何要来帮她?
而是那人却只在月光下回转一张泛着金属冷光的鬼脸,嘴角微微上翘,静静笑了一下,便重新飞上屋瓦,踏风而去。
鬼面人?
在西疆小镇的客栈还有鬼啸谷的峭壁之上,这一张鬼脸不算陌生,但也并不熟悉。
可是那笑——却似乎已经浸漫心中多年,回眸之时莫名的一份亲切如光如电,瞬间击流全身!
苏绾被惊住,努力在脑袋里搜索相识的人中,谁有那种笑!谁会笑得如此真诚,但依然摸不清他是敌是友?
“姑娘……呜呜……姑娘……你终于来了,呜呜……”苏棋率先看到了苏绾,眼睛立刻泛光,咬破的唇角哆嗦地喊道,简直有几分不相信。
经这叫,黄叶也扭过头将视线偏转向她,登时两只原本绝望地眼珠子立刻放出了一股神采奕奕来的精光来,仿佛看到了一大堆金子的模样。
苏绾立马收回自己神游的思绪,奔向苏棋,先解开缚在她身上的绳子,然后再去解黄叶的。不过正在这时,王府大门忽然“轰”地一声响,显然是有什么人走了出去。
她立刻让二人都藏到自己身后的那尊石狮背后,自己向大门口张望了几眼。只见是景三爷一个人出来。
他第一眼瞧见躺成人字形的两个瞌睡虫,眉头微微一皱,便下了阶梯,一步步小心谨慎地走过来。
苏棋捂住了嘴巴,一副急得要哭。
“你们别出声儿!”苏绾说道,一闪身出现在景三爷面前,“三爷……”
景三爷的脚步顿住,愕然地看着苏绾:“小万姑娘?”说着似乎领悟到什么似地将她塞到一团阴影里,“你一个人怎么就过来了?王爷正布下天罗地网要捉你呢,你现在不是自投罗网吗?”
景三爷倒是个可以信托之人,而他此时的反应已让苏绾放下了一颗悬起的心。她微微一笑:“三爷不抓我么?”
景三爷叹气:“那两人是你杀的?”
苏绾沉默了一下,点头:“不错!”
“你有这般身手,王府不适合你……”景三爷说的话极其直白,似乎早已洞穿了些什么。
苏绾扬起眉头,明白景三爷话中的意思。靖南王的后花园已是一派峥嵘蓬勃,没必要再添上她这个烫手山芋。靖南王对女人就像女人对衣服,爱时大爱,不爱时束之高阁不闻不问。这确乎是皇家作风,不得不承认,这是靖南王那个浑身上下都是废渣的脾性里头最贴合皇家气质的东西了。
那么,似乎他到处追着她玩儿也只是一时兴起的了?
她撇唇想想,毕竟是下半身动物,你能指望他用小dd想事情吗?
景三爷话说到此,给苏绾让开一条道儿:“小万姑娘走吧……老朽始终是王爷的人,让人瞧见了,老朽也只能按主子吩咐的办事儿。”
苏绾点头:“三爷的恩情,我一定记着。”又看了一眼景三爷,想这老头是个难得的明白人,要是当初是他在苏园便好了。
于是拉起苏棋黄叶二人,紧着步子飞快离开这儿。
第一卷 云泥之争 第一百九十六章 回笼
第一百九十六章 回笼
一刻不停地回到破庙。苏洛陵依旧睡着,一动不动,稳如磐石一般,好像现在雷中他也不管他鸟事一样。
苏棋一到了屋中就瘫软了下来,跌在地上呜呜奄奄,尚未缓过神儿来。黄叶静静坐下,幽亮的眼神偷偷看了几眼苏洛陵,便回过头去拍拍苏棋的肩膀,沉默地看着她。苏棋一头栽进黄叶怀里嚎哭:“呜呜呜呜……吓死我了……”
苏绾见她俩浑身是伤,但自己不知该如何用药,只能去推醒苏洛陵。用脚尖轻轻戳了戳他的后背,小声问道:“洛陵……你,你醒着吗?”
苏洛陵平静地“嗯”了一声,豁然坐起来,瞪着一双生气时愤怒的眼睛看她:“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
“我……”苏绾苦笑,“先别说这些,你身上可还有治伤的药?”
“没有!”苏洛陵低吼。
苏绾的眉心皱了一下:“……那,我去抓药。”说着就要回转身去,被苏洛陵一把抓住,朝她龇牙怒骂道,“你疯了。这么夜了不怕被靖南王发现吗?”眼光落到苏绾的肩头嫣血一缕缕渗透出来,立刻蹙起眉头,拉她跌倒自己打腿上,“你瞧瞧你?自己都是泥菩萨,还生出这诸多的心去理会别人。”
别人?苏绾对这两字有着非常不好的感觉。她一下退开了去:“他们不是别人,他们在我眼里跟你一样。”
“跟我一样?”苏洛陵愣住。无法抵挡心里的那座被自己垒成高塔的自尊遭到了前所未有的轰炸,夷为平地。
他在她眼里竟然与苏棋黄叶是一个档次的?失落与愤怒随即而来,像搅出漩涡的两杆螺旋桨,开始汹涌地旋转,制造出一个可怕的水龙卷。
“你再说一遍!”他咬着牙痛心地冷声道。
苏绾退开了一些:“在我眼里,生命都是一样的。”只是赋予生命的情感不同,但是,都很重要,她排不出一个先后主次的关系来。因为这不是过家家,排谁跟谁比较要好的事情很幼稚,真的很幼稚!
苏洛陵憋红住脸,从怀里掏出一个青竹制筒的药管:“这本是为你预留的,没了。你要给谁我无权干涉,但是你想清楚了,”他指着她的肩头,一个字比一个字更加咬重,“你也在流血……”
苏绾捂住伤口,从容地卷走他的药管,对他淡淡笑了一声:“我也知道有另一个人,他也在流血,但还是把最后的药留给了我。我必须向他学习!”说着给了苏洛陵一个鬼脸,转身替苏棋黄叶收拾伤口去了。
苏洛陵愣了下。被这话激地满脑子僵住,如同一锅彻彻底底的粥一样,还是烧糊了的那种。他低下头审视自己被箭扎穿的小腿,不自禁地发笑,双肩抖地厉害。他一下子想起苏绾为自己吸掉残血,并用唾液包裹伤口时的样子,在心里对黄叶大摆得胜的表情。这事儿,她只为他一个人做,他暗想,也就赚足本儿了,静静托起腮帮子看着苏绾手忙脚乱地给两只呆瓜上药。
黄叶耳尖,听到两人方才的不愉快,面色忧愁地始终盯着苏绾。当她来到自己面前,要为他上药的时候,他忽然张臂将苏绾带入自己怀里,夺过她手里的药管,丢给苏棋,又慌乱地指指苏绾肩头的伤。
苏棋使劲儿点头:“姑娘,我帮你上药吧?”
苏绾挣扎着要从黄叶怀里起来,但那傻劲儿十足的胳膊纹丝不动,稳如泰山。不得不感叹男女之间力量上的差别果然是不能忽略的。
苏棋说着就爬将了过来。小心掀掉苏绾的袖子,一层层掀上去,越掀到肩膀越近的地方,越觉得袖子已跟血液粘在了一起,紧巴巴地共同黏在伤口上,仿佛长成了一团儿肉。
苏绾嘶声,事到如今也只能把自己当成条鱼,让两人为所欲为了。不过很痛……微凉的空气被吸进肺腑,她更为清晰地尝到了伤口上传来的**辣的痛意。
因为这痛,她本能地去看苏洛陵,那支箭贯穿小腿,应该——很痛吧?那是怎样的一种撕心裂肺的痛?她不可想象若是有一天,有人拿着把刀刺进自己的小腿时是什么感觉。那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声音光是想想都冷地她后背起了一准儿的疙瘩。
苏洛陵亦盯着她,见她被强行上药,不自觉哼笑了几声,撇过头去不理。
苏绾苦笑,对苏棋道:“棋姐姐,你别都浪费了。”看,她是这么勤俭节约的人啊……中华美德中华美德。
苏棋小心翼翼地撒着粉,头也不及抬一下地道:“明儿我就去抓药。”
“不行。”苏绾断然道,“看看明日情况再说。你们饿了吗?”见药已经上得差不多,怕浪费,苏绾便趁黄叶渐渐收力之际脱了出来,一把抢过药管往苏洛陵走去。边走边道,”这儿还有些干粮,你们先垫点儿。”
苏棋醒了醒鼻子,还挂着泪珠道:“那**同二公子离去,只留了封信,我不认得字。黄叶又说不了话……呜呜呜……姑娘你可真会折磨人。”
苏绾走到苏洛陵面前,耸眉专注盯着他,话却是同苏棋说的:“所以你们就直接混到靖南王府去了?”真是条好理由啊!她想,连苏棋都会撒谎了,即便她不认得字,黄叶说不了话,满客栈行走的文人墨客总是有一两个的吧?随便拉一个问问也能知道信里写了些什么。分明是他俩都对了一处的心思,要跟进到靖南王府瞧瞧,满足好奇心的。
苏棋被这么一问,顿时哑声,瘪焉儿下来觑着苏绾背影:“我是担心你跟公子……”
“结果呢?”苏绾已经坐下,与苏洛陵两人沉默地对视,手已经摸到了他的小腿,那个离受伤的地方三寸远的部位。
“……”结果?结果不就是……苏棋欲哭无泪!
黄叶偷偷笑了几声,无奈一笑的话就牵扯到浑身的棍伤,于是朝前爬了几步,抓了两个馒头,同苏棋一人一个分着吃。
这边儿苏洛陵飞快捂住伤口:“你已经处理过了。”
“是吗?”苏绾挑眉,“我忘了,有这回事吗?”
她无辜天真的眸子盯着他,苏洛陵登时起了一股麻意,如过电一般猝然放开了手,顿教苏绾有机可趁。一把抬起他的整只腿,放在自己盘曲起来的双膝上:“谢谢。”
简短的两字包含了太多。她觉得自己不该说明,怕说出了不该说出来的隐涩感情。
苏洛陵愣了下,而后微微起笑,目光专注而火热地盯着苏绾:“不客气。”
苏绾立马“扑哧”一声笑出来,眼角挤出了泪花,脑海里却很不合时宜地闪过一个鬼面具。她登时一凌,在为苏洛陵上药的手指僵住,茫然地看了看门外,见无人,不知是松了口气还是略微地失落了一下。
苏洛陵察觉到:“怎么了?”
她摇头:“还记得在鬼啸谷的鬼面具吗?”
苏洛陵的呼吸窒住。似乎有几分不愿点头。但最后憋足的这口气还是让他承认:“恩,怎么了?”
“我今天有看见他了。若非他助我一臂之力,我怎可无恙归来呢!”苏绾轻轻道出,语气全然不解。忽然又想到了什么似地,问苏洛陵,“在鬼啸谷,我记得你阻止弓箭射击鬼面人。为什么?”
苏洛陵的脸上终于开始绷地死紧,咬肌都险些抽筋儿地应了一声:“嗯……不过记得不甚分明了。我只以为是普通百姓……”
这谎子,也太能扯了吧?苏绾暗笑,不过这样的欲盖弥彰正说明了苏洛陵与那个鬼面人之间存在的关系。绝对的是友非敌。那么,她就无须担心了……不必要知道是谁,可能是于中正,亦可能是她不认得的能人异事,总之他是来保护他们的,这就可以了。
她的表情开始变得轻松,正在心中打算接下去的行程,应该是马不停蹄地本王郭襄子所在的地方才对。但是如今伤兵残将,有马无车,怎么走呢?
苏洛陵却见她前后的差异变化在心中默默地惊叹。苏绾,你果然是那个人吗?若不是的话,我也会将你当成是的。他不容许存在这种差错。
苏绾猝然抬头,对住他的眼睛露齿一笑:“既然你与他是旧识,不妨送佛送到西帮人帮到底,明儿替我们弄辆马车来吧?”
苏绾呼吸发紧:“你在说什么?他是谁?”抵死都不承认。
苏绾舒眉:“你知道的。好了……睡下休息吧……”边说边已经塞住药管子丢入包袱里,伸手要扶苏洛陵躺下。
苏洛陵大臂一盖将苏绾也连同压倒,紧紧锁入怀里,温温地道:“一起。”
一起?哦——一起。
苏绾闭上眼睛,心里有一丝儿甜甜的东西似乎渗入到干涩晦暗的地方。
好吧,就当自己是个抱枕吧,或者,当他是个抱枕。不过——这大热天儿的,两个人抱在一起,好像能捂出蚊子来……(未完待续,)
第一卷 云泥之争 第一百九十七章 征程
第一百九十七章 征程
翌日天蒙蒙亮。
一线金彤泻窗,落在苏绾的眼睫上,使之不用睁眼都知道,天亮了。一日之计在于晨,新鲜的空气带着夏日莫名的粘热生出一股仿佛天生就附着在皮肤黏膜上的触觉,有些儿清冷如霜,又有些儿黏腻似火。
如此地极端。
她缓缓张开眼,面前是一张干净地几乎快透明的脸,五官的线条或明或暗藏于阳光之下,边线金莹剔透,如一块纯的羊脂奶玉。细细的血管之中流淌生命的灵动,而恬淡的呼吸却让她有一点儿摸不着他生命的感觉。
他是向来如此的,浅眠敏锐,沉如死动如兔,不教人有半点反应的机会。真奇怪,苏园那般的环境没有养出一个贾宝玉,反而生出两个及其阴谋论的男人。
一个温和如水,似春尾的风,无论从哪一边儿吹过来都有一种暖洋洋的温度渗入四肢百骸的感觉,但却及其攻于心计。而另一个,冷若风霜硬如冰锥,他的举手投足仿佛不是在为动而动,而只是想保有一丝让冷冽之气流动的空间。但他有时候又透露一股孩子般的顽固与坚持,他的心在哪儿呢?她却摸不到……
苏绾心想,这两个男人,一个是妖,一个是怪,合起来就是一双妖怪。
霞光还并未照透一切,近旁响起一片细微的“嗦嗦”声,像响尾蛇流动在沙子里的声音。她将脑袋侧过去,看到苏棋起身,想必是为众人准备早起洗漱之事去了,也便未去理会。
不一会儿骤然一声惊叫:“啊!姑娘……”
苏绾张开眼睛,还容不得自己的脑子思考过一下就冲了出去:“什么事儿?”
苏棋激动地指着门前的一辆马车,新漆新木,马儿健硕肥壮,捂住嘴巴不可思议。
苏绾略微皱了下眉,看看随后而来的苏洛陵瘸着条儿腿一副镇定若闲的模样,立刻在心里有了数帐。但是张望四处不见鬼面人的踪影,想到他大约是不想在人前现身,于是作罢,对苏棋说道:“可能……是别人丢弃的,我们正好用得上,快将二公子扶上马车。”
苏棋傻了傻眼:“丢,别人丢的?”
“呃……应该……”她是好人,好人不说谎话。
“哦……”苏棋眨巴下眼睛,一副这个秘密很大,姑娘只告诉我一个人的慎重表情。再看看这马车,又立马偷笑,“真是个傻蛋,这么辆好马车就丢了……呵呵……”
苏绾黑线石化。
马车内布置妥帖适宜,无一份累赘亦不少一份必须,很是精简。苏绾暗暗给了苏洛陵一个肯定的眼神,便与苏棋一起将他扶到车里。
雪影雪梅娘如今早已如胶似漆好着呢,所以乖乖将其放在一处慢悠悠跟着马车谈点儿小情嘶点儿小爱,盼望着立马整出只小马儿来,强强联合之下的小马儿该是多么的雷厉风行啊。
苏棋自然是伴着黄叶在车上驾马,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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