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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时农家女-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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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扶苏一愣,这是被夸了?那个智商是什么东西?

    先不问了。看来他们之间的冰块已经消了,这是大好事儿。

    扶苏找话题:“我想问问这个小黑人的事情。”

    寒洲又白他一眼,扶苏想,你都白了我两眼了。

    “公子只看不买,我就不讲了吧?”

    扶苏忽然心情很好,他要的感觉又回来了:“当然买,哪能不买?木木,进来付钱。”

    门外叫木木的跟班进来,看了看,该把钱给谁?

    西施看了看,说:“小寒姐,新货还没定价呢!”

    寒洲一挑眉,瞅了西施一眼,“这个工艺比母鸡那个复杂,用料也多,要收那个的三倍的钱,另外,加收这位公子一倍的信息咨询费。就照这个价,收吧!”

    木木张着嘴望望公子,这是报仇呢?还是趁火打劫呢?

    扶苏点了下头,示意把钱给她。这是小寒在给他机会,他怎么能拒绝?

    西施转了两下眼珠,好像明白了。看来,哥哥真没希望了。她嘟了嘴有点不高兴地收钱、包货,弄得那个跟班木木很莫名其妙。这家店如此奇异,大掌柜和二掌柜都把拿捏人当本事,切!切!切!

    扶苏神清气爽地说:“这下姑娘可以说了?”

    寒洲狡黠地笑笑:“当然可以说了,不过,还记得长颈鹿吗?这个小黑人和长颈鹿生活在一片土地上,他们都离我们很远,在九州西南隔了大片水域的地方。公子想去是不可能了,水太宽你过不去的。乘船也不行,那船经不住几尺浪的。公子信就信,不信就当我胡编,反正我没事儿干就是编故事,我用编故事打发日子,用编故事赚钱养活自己。就这样。”说完,她摊摊手,一脸轻松地看着扶苏。

    扶苏一摆头,怎么?这就是答案?这话有几分真几分假呢?

    “就这样?”他质疑一下。

    “就这样啊!公子记的那句话吧?世界很大,而我们很渺小。如果其它都是假的,那么,这句话是真的。”

    扶苏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她不错眼光,迎接着他的审视。最后,扶苏投降,除了相信好像也没有办法去求证。

    即便是故事,那故事是真的,这是肯定的。她肯编故事给他也行,别不理他。想到那天早上把她抱在怀里,心里又蠢蠢欲动。他相信,她终究会放下防备,投到他的怀里。

    看着他春情荡漾的神情,小寒白他一眼:“小样儿!”

    嗯?又一个新词?这又是被蔑视了?

    跟班木木同情地望了望大公子一眼,退出去,替他默哀。

第五十四章 白桦林

    这几天,扶苏越来越想明白了,机会是要靠自己创造的。小寒姑娘动不动就白他一眼,还说他“幼稚”、“小样儿”,那说明他做事儿还是不漂亮、不巧妙。他没有李由那样的机会,连老子、儿子都给他使劲儿,他只有自己想办法。

    早上,他又去溜马,今天,遇到了小寒。她不躲着他了,好事儿!

    她先是活动身体,蹦跶得像头小鹿。然后就是唱歌,还是那天听到的那首春天的欢快的歌曲。

    她所做的一切都不避着他,这让他很舒心。

    他也在她旁边打了一趟拳,打得热血沸腾。

    论打架他不如李由,论追姑娘,李由不行,呃,应该是李由不行。

    就应该是李由不行,他行。

    回去的时候,他自然地和小寒走在一起,这样的早上真好。

    “你刚才唱的歌很好听,让人听了心情愉快,想动起来。”

    寒洲笑笑:“那本来就是舞曲的节奏,所以想动起来。它叫《春天的芭蕾》。”

    “春天的芭蕾?”

    “嗯。芭蕾是一种舞蹈,难度很大的,全身要靠足尖的力量支撑,就这样。”说着,她站定,提着气,抿起嘴,两手上举,让足尖立住,片刻,身体塌下来,“不行了,太难了,从前没练过,只是见人家跳过,很美的。”

    因为运动,她的脸红扑扑的,平时只见智慧与大气,这时,又见活泼。这样的女子,这么特别,这么有感染力,扶苏觉得他像是十八岁,身心都变得轻盈欢快。

    过了会儿,他问:“你唱这首歌的时候,那句啊、啊、啊、啊什么的,让我好担心,我怕一口气断掉,又怕你上不去,我总觉得这不是人能发出来的声音。”

    寒洲听了,白他一眼,这人会说话吗?皇家教育也不过如此。

    扶苏也呵呵一笑,他知道刚才说的是不准确的。但他真的有这种感觉。

    寒洲“嗯哼”一声:“哪天,我让这种非人类的声音从公子的喉咙里发出来,公子信不信?”

    “这个可以练习的吗?”

    “当然,就像练武之人练的功夫,练习方法只要正确,又肯用功,就会出现超常人的功能。天赋嘛,也要多少有一些的。”

    “哦!”扶苏懂了。

    “公子,你知道大秦武功最厉害的是谁吗?第一高手。”寒洲对这事儿很好奇。

    “这个,没有正式比过。不过,父皇身边的赵高身手不错,要不也不会得了这般信任。”

    “咦——”寒洲鄙夷地撇了撇嘴。

    “姑娘认识赵高?”扶苏好奇地问。

    “不认识,只是见过。看上去挺威武,其实嘛,就是个下面空荡荡的家伙。”

    “什么,下面空荡荡的家伙?”扶苏不明白这又是什么新词。

    呃!寒洲意识到姑娘家是不能这么随意谈论这事儿的,她刚才忘记了时空。

    看到她有些发窘的样子,扶苏琢磨了一下,明白了。这姑娘真奇怪,倒是什么都敢说。不过,这样也挺好的,倒是不用他去启发她了。

    两个人的气氛变得有些古怪。寒洲不说话,扶苏心里有些想笑,又怕笑出来,小寒会生气。

    该分手的时候,扶苏想起了正事儿。

    “我有一间书房,想在墙壁上画些画儿,不知姑娘能否帮我?”

    “墙壁上?”寒洲有些不敢相信,她的水平画点小品还行,画大画儿,她没信心,构图掌握不好,很难看的。

    “对,经常看姑娘画画儿,忽然觉得书房里四面都是白墙,也该有些变化,别的画师我也不去找了,他们的画儿只有场景,没有感情,姑娘的画儿里有故事、有感情,希望姑娘能答应我。”

    扶苏说得很真诚,这确实是他的真实想法。

    寒洲想了想,挺没信心的:“我没画过大画儿,怕构图不好。”

    扶苏轻松一笑,这就是答应了。

    “没事儿,画坏了就刷一遍白,再画坏了,再刷一遍白……”

    扶苏本来是安抚她的,可是寒洲听着听着,眉毛不由得皱了起来。怎么自己这么逊呢?都刷两遍白了!

    扶苏看了,心说,坏了!又说错话了。

    他正想转圜,寒洲伸出手指,让他打住,“公子,咱们一遍白都不许刷,好看了就给我润笔;不好看,您就将就着,我分文不取。我就是想让您明白,请画师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说完,翻身上马,跑了!

    这天,扶苏从皇帝寝陵的工地上回来,到工艺品店正式邀请小寒去看他的书房。

    “是在宫里吗?”

    “不是。是我在外面的院子。”

    “哦,有钱人真好!”寒洲撇了撇嘴。

    扶苏呵呵一笑,小寒的表情真生动。

    “好吧,看看就看看。”

    其实,这些天以来寒洲一直在琢磨壁画的事情。尺幅大的画儿最难是构图,也许事先是想得明白的,但一落笔,视野只在方寸之间,难免就顾此失彼。所以大画家都是先从小画开始的,到了一定阶段才尝试大画儿。

    要说取巧的法子也不是没有,那就是只画比较单一的事物,比如连绵的群山,奔腾不息的流水,看到不合意之处,可以变通思路略作改动。她在画展上曾经看过整面墙上都是粉红的牡丹,那就是花海,虚虚实实,远远近近的,看不到根,也没有叶子,只觉得花开季节热烈的冲击。当时她就想,画画儿之人肯定事先没有想清每一朵花所在的位置,只是要表现繁花锦簇时节人的感觉,所以就这么浓浓淡淡地一朵朵、一簇簇地堆叠下去,到最后画儿成了,花朵便开满了墙壁。

    那样也很美好。

    现在的条件是颜料不足,她打定主意只用墨。因为是男人的书房,颜色单一一点也没什么。何况,中国画墨分五彩,浓淡相宜,也可以做到远近分明。

    但是,她过去漫画和炭笔画画得比较多,国画几乎没画过,油画学过些日子,也只是完成老师布置的作业,自己创作是没有的。她理论多实践少。书画展看得多,会评价不会操刀。

    她分析了一下自己的优势和劣势,线条和造型她是过关的,文人画中的诗意应该可以表现,只画单一的事物也可以对付大尺幅的挑战,用墨这一关有些难。国画中的技法她懂,但是不会用,这手下的功夫得长期地练。大写意看着潇洒实际很难,以她的能力还没有到那一步,她没有那气魄。何况是壁画,要蹲着画,有气魄也得被这种姿势压得气魄打折。另外,墙壁若是太大,不容易一气呵成,大写意是万万不敢的。

    所以她给自己这项工作的定位方向选择小写意,像以往画漫画一样,注重局部细节的刻画,用线条和造型先把整个画面的轮廓做出来,局部的修改润色在熟悉墨色之后慢慢添加。她曾经看过一个书画视频,画家画叶子画坏了,改成块石头,人家能这么做,她也可以这么做,不过是多添加几块石头。

    国画的技法嘛,就不去考虑了。油画用笔也是有一些技法的,应该有想通之处。技法这种东西实际上也没有成法。很多新生代画家,技法也是西洋画的,国画当中也有透视的感觉。

    好在,用毛笔用了这么久,笔还是熟悉的。

    今天,先看看稿纸的大小,把构思问题解决了,回家拿自己的白墙先练习一下。反正,空降到这个时代,朱耷、吴昌硕、齐白石这些人统统没有,山中无老虎,猴子就勉为其难地当大王了。

    主席他老人家讲过,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我就是主席的好兵。

    院子到了,外面有棵大槐树,树冠很大,有点遮天蔽日的感觉。

    寒洲很想问,这是你家老宅?想了想,才觉得这问题问出来一定滑稽。

    “公子平日是住在宫里吗?”她问。这个问题她确实很好奇。成年的皇子到底住不住在宫呢?

    “不是,从行过冠礼之后,就不在宫里住了,有时进宫是听父皇教导,有时是去给父母请安。”

    “哦,那我今天会遇到公子的妻妾或姐妹吗?我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行礼倒是会的。”寒洲很认真地询问。

    扶苏一时郁闷不已。他怎么会愚蠢到让她见自己的妻妾,而小寒会问这个问题,明显是只把这次画画的邀请当作任务,而不是他想象中的约会。她心里是没有他的。

    认识都这么久了,难道他的殷勤之意还不明显吗?为什么她就这样呢?

    “不会!”他郁闷地回答。

    “哦,”她抚了下胸口,“那就好,我不善于跟女人打交道的。”

    扶苏皱起了眉头:“难道你很善于跟男人打交道吗?”

    寒洲摇头:“不是,不能这么理解。相对男人来说,女人好猜忌,也很敏感,我这个人说话有时不经大脑,又不会处理惹下的麻烦。所以,宁愿和男人打交道,一就是一,二就是二,比较简单。”

    扶苏白了她一眼,这么形容自己,就像形容二百五一样。其实,在他看来,她只是单纯,心机都用在商业上,就是在商业上,她也是与人为善的。

    树都是老树,小道也扫得特别干净,一切杂什不见踪影,可见专人打理得不错。但院子不算很大,这让寒洲有些意外。

    “皇长子就住这么小的院子?”

    她这时的表现真的很傻。扶苏无奈摇头,多聪明的人也有缺一根筋的时候。“我有时住在这边,特别是不想让人打扰的时候就住这边。”

    “哦,明白了,外宅。”寒洲点点头说。

    扶苏皱眉,你真的明白外宅的意思?

    寒洲却并不注意他的表情,四处张望:“怎么看不到仆人?平时不用仆人吗?公子的跟班呢?”

    扶苏说:“仆人今天放假了。跟班也是。”

    寒洲特别不赞同地摇摇头:“不行,仆人不在倒也罢了,护卫也不见一个,安保观念太差。公子是皇长子啊,万一出了事儿怎么办?贴身护卫应该是全天候的。”

    看着她郑重的样子,扶苏想笑:“姑娘还是大姑娘一个,怎么跟着一个男人就到了一处院子?这是否也是安保观念太差?”

    寒洲一怔:“呀!你不说我倒忘了。确实应该防着点的。不过,到现在还没想起这事儿,说明心底里是信任你的。平日也不会随着男人瞎走的。”

    扶苏不禁苦笑,这算是夸奖吗?于他,是幸呢还是不幸呢?

    “这就是书房”。说着,扶苏推开一扇门。

    寒洲侧身进去。四下打量了一下,有两面书架,简牍也不算多,架子上还放了些其它的装饰物。上次买回来的小黑人儿已经长出了绿芽儿,特别可爱地站在窗台上。屋子里还有一大盆的绿植,放在窗户旁边。如若不是这些许的绿色,这间屋子就太肃穆冷寂了,只剩下黑白棕三色。

    正对着窗户是一大面白墙,墙根儿下面什么都没有,看来是已经清空,就等着她来画画儿了。

    “公子注意过我店里的家具吗?”

    扶苏扭头看她,什么意思?

    “窗户下放张高些的桌椅,看书光线好。”

    “哦。”扶苏点头。

    “我到窗外看看,公子打开窗户。”说完,寒洲折向门外。

    扶苏依言开窗,寒洲已经站在窗外。她后退了几步,看看,又近前,依着窗档问道:“公子,若是画成一片树林怎样?”

    扶苏说:“可以,你说画什么就画什么。”

    寒洲摇头,哪儿有这样的客户。越是不提要求的客户,到收货的时候越麻烦。

    “我画一片白桦林怎么样?”

    扶苏问:“只有树林吗?我想要个有故事的。”

    “没问题,肯定有故事。”

    扶苏说:“那就先讲讲故事。”

    寒洲说:“没问题。公子出来说话吧。”两人在一个屋子确实有压迫感。

    扶苏只好出来。

    “这是个关于战争的故事。有一位姑娘在白桦林下,望着自己的爱人随着军队奔赴远方,她在白桦树上刻下自己和爱人的名字,满怀期待地等待爱人凯旋归来。可是军队胜利了,她的爱人都没有回来。她只有一遍一遍地在白桦林里徘徊。她的一生,也就是这样了。”

    扶苏不说话,他沉浸在寒洲遗憾沧桑的语调中。

    “这是皇长子的书房,不适合鲜花锦簇,当然,也可以画大河奔流、山川起伏,但我想,这白桦林里的民间疾苦,也是公子能够承担的。”

    寒洲期待地望着他。尽管他的结局不好,但是也许呢?她出现了,她是不是可以做点事情呢?

    扶苏看着这善良的女子,她仰着头,把黎民疾苦压在他的肩上。如若不是今天这个机会,在其他的时候,她也会这样想这样说。在她心里,即便是一条盲鱼、一棵豆苗也是有故事有感情的,也是要去珍惜的。那天在她的店里,她说,每一个人都需要抚慰,她是可以做点事情的。她画温暖的画给别人,设计漂亮的饰品给那些街市上的姑娘,这就是她能做的事情。今天,她认为自己更有力量,可以做更多的抚慰人心的事情,所以,她把希望放在他的身上。

    “好,就画白桦林,我希望画一个姑娘在上面,而不是只有树林子。”他认真地说。

    他认为他可以接过这希望,他是皇长子,这是他的责任。

    “好,我也是这么想的。”她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构图。

    扶苏问:“姑娘什么时候可以开始?”

    寒洲想了想,说:“过些日子吧,我得先在自己屋子的墙壁上画一遍才有信心,这是对公子负责。”说完,又调皮一笑:“我可不想让您看不下去刷一遍白。”

    扶苏笑着摇头。他其实最想做的是让她在他身边,至于画成如何,没有那么重要。但这是个认真的姑娘,她的魅力也在于她的认真。他不能勉强她。

    扶苏点点头。

第五十五章 谁来证明那些没有墓碑的爱

    接了这个活,日子就更忙了。

    寒洲也在想,目前她吃得很好,生活有保障了,不需要再添加什么压力。可是为什么又要接下这个活儿呢?想了想,她看明白了自己。她总是需要做点新鲜的事情的。以前在宣纸上画,现在在陶器上画,墙壁上是什么感觉,不知道。不知道那就试试吧!

    何况,她对扶苏这种皇家的人有些好奇,而且他长得帅,人也不讨厌,又是受过高等教育的,还是可以有些来往。

    可是,一动笔,她才发现,在墙壁上画画儿太难了。

    若是在宣纸上,一笔下去,墨汁是往宣纸里下渗,可是墙壁是立着的,一笔下去,墨汁会顺着墙壁流淌,纵是有再好的构图也得破坏掉。

    墨还是太稀了,得控制它流动的速度。

    想了想,想起明胶。

    如今用明胶已经是得心应手了,那些盘子上的画儿,都是矿物颜料兑了明胶的。如果把化好的明胶掺到磨好的墨里面,再分别兑不同量的水,应该会出现浓淡不同的颜色,同时也控制了墨汁的流淌速度。

    说干就干,找小碗试试,果然不白折腾,流淌的问题基本解决。只要在下笔的时候注意些笔上的饱和度就更好了。

    又画了一会儿,发现笔不太应手,在墙壁上画似乎刷子更合适。于是用剪刀把毛笔上的尖部剪掉。用画油画的手法试了几下,应手多了。

    过了会儿,发现个问题,白桦林要画成冬季才会让人感觉寂寥凄清,那皑皑白雪怎么表现呢?以前看画展,看到有些人是留白,有些人是画完了,在画的背面敷一层白,来表现雪的质感。现在她怎么表现林间的雪呢?留白是她不擅长的,她不会做减法,只会用加法。

    墙壁本身就是白的,可是要表现雪怎么办呢?总得和画面之外的白墙有所区别呀?

    她想起了云母。自从她上次在陶泥里面掺了云母,就发现了这种东西的妙用。如果在刷墙的白土里掺了云母,不就把积雪堆叠的质感和晶莹的视觉效果表现出来了?

    好,接着试,试了两天,白桦树上的雪能够看出来了。

    可是,她又发现了问题。白墙上画黑色的线条让人感觉过于冷清,也过于单调,阴霾的天空怎么表现呢?

    因为在药店里一直找不到含有钴的矿物,她一直没有蓝色使用。现在从哪儿找到这种颜色呢?

    真是老天相助,她去大厨房送韭菜的时候,发现冯妈在煮衣服。那大锅里的颜料是蓝色的。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进入了思维误区,只知道找矿物不知道找植物。那就是靛蓝,人们用了千百年来的靛蓝。

    有了靛蓝,她就能表现“静静的村庄飘着白的雪,阴霾的天空下鸽子飞翔……”

    等扶苏再去找她的时候,她说,好吧,我们可以开始了。

    今天的小寒分外美丽。她穿着白色的衣裤,上身的外袍却不是常见的斜襟,而是在里面的短衣之外罩了件直筒对襟的长坎儿,长坎上除了红色漆雕的一排玫瑰花球型的扣子再无其它装饰。袖子变得轻薄,隐约可以看见美好的肢体的线条,而手腕上戴了一只红色漆制的镯子。不知从哪里找到一双浅淡色的草鞋,虽是草鞋,却与一般街上见到的不同,感觉这寻常的东西精致细腻起来。

    五月天的姑娘如此美丽!

    扶苏不错眼珠地盯着看,丁小满在旁边噗哧一笑,她就知道她们的服装是最美的,冲着这身衣服在这店里工作也值了。走在街上,人家都追着看呢!

    “公子,走还是不走?”寒洲有些含羞带怒地提醒他。

    “哦。”扶苏自知失态了。赶紧对其他两个姑娘说,“你们的衣服真好看。”

    寒洲不理他,收拾了画具,径直走出去,翻身上马。

    跟班木木同情地偷眼看了一下,低头侧身候着大公子出来,然后赶紧跟上。

    “这画儿一天完不了,得好几天。”寒洲一边摆用具一边说。

    “好,多长时间都行。”扶苏说。他巴不得多用些时间。

    “来点凉开水,我要把胶化开,再拿几个没用的盘子或碟子,还要个洗笔的碗。”

    扶苏示意,木木赶紧去准备。他算是看清楚了,大公子这是还没沾着边儿呢,也不知啥时候才能消停。

    东西准备齐了,寒洲看了看衣服,白衣服沾了墨汁,怎么都是件难受的事情。扶苏也看出来了,他试探着问:“要不脱了?”

    木木精神一振,大公子的步子迈得太大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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